五号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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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羽情距离布思越来越远，最后，他仅仅抓住了她衣袂的一角。

　　　　“向前看。”

　　　　布思把眼光从空羽情身上移开。

　　　　“我好像自己在飞呢。”

　　　　“你就是自己在飞。”

　　　　布思惊讶的看向空羽情，只见他连自己的衣袂都松开了，自己果然独自飘在空中。

　　　　“怎么……”布思一惊，身子朝下沉去。

　　　　“放松，想象自己是一个小鸟。”空羽情微微一笑，他的白衣轻轻动了一下，布思又飘回了他的身边，“今天，我们就双宿双飞。”

　　　　“可是，我不能……”

　　　　“只要你想，只需要你想。”

　　　　空羽情轻轻朝前飞去。

　　　　“来。”

　　　　布思想追他，然后她发现自己确实朝前飞去了。

　　　　空羽情微笑着看布思飞到他身旁，两人开始徜徉群山之巅，追逐落日的余晖。

　　　　布诗的眼中有泪滴下。

　　　　泪光中，雪中情在静静的看着他。

　　　　“岁月。”雪之国的女侠客轻声说，“总是令人忧伤。”

　　　　至少母亲曾经幸福过。

　　　　布诗不无安慰的想到。

　　　　他朝前走了几步，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大殿的中央位置，铁盒子在钻石地面上留下的浅浅痕迹仍在，铁盒子不在了，代之以一个小火炉，和一些食材、木材，看来，雪中情把这个钻石大殿当做家了。

　　　　“这里的铁盒呢？”布诗单刀直入的问。

　　　　“自然被寒猎王取走了，”雪中情看着布诗，“这难道就是你来雪之国的目的吗？”

　　　　“你要阻止我吗？”不知道为什么，布诗并不想对眼前的这个人隐瞒什么，好像他和她之间有某种联系。

　　　　当然，这种联系是什么很清楚，但布诗不想细思这件事。

　　　　“我自然不会阻止你，毕竟不管你认不认，你都是空羽情的儿子，”雪中情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相信也知道我与空羽情的关系。”

　　　　布诗不吭声。

　　　　“和空羽情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他眼中只有我一个女人，相信你母亲当时也是这种感觉，”雪中情坐在火炉旁，开始沏茶，“但是过不了多久，每个女人都会明白，空羽情不属于任何人，他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令人难以释然，但最终你还是会接受，并把他视为一种命运的必然。”

　　　　“并不是每一个被他遗弃的女人都像你这样能保护自己。”布诗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小子，今天我见你和古寒小妮子在一起，我足够老了，老的能够看出来你并不爱她，而她深爱着你。”雪中情看向布诗的眼睛，“你如果不耻空羽情的行为，你何必去欺骗古寒。”

　　　　“我……”布诗一时语塞，“这不一样。”

　　　　“你只是利用她来进行你的任务，对不对，”雪中情的目光中责备意味浓了起来，“小子，你记住，空羽情也许多情，但他从来没有利用过女人，一个都没有。”

　　　　布诗猛的站了起来。

　　　　一种懊恼的情绪翻腾着他的脑浆，这句话以意料之外的力量击毁了他。

　　　　雪中情看着布诗茫然的朝殿门跑去，轻轻的摇了摇头。

　　　　躺在炉边的黑鞘薄剑升了起来，似乎有些犹豫不定。

　　　　“去吧。”

　　　　雪中情把茶倒在碗中，轻轻品了一口。

　　　　薄剑轻轻点了点，飞出了大殿。

　　　　雪原上，布诗发足狂奔，雪面上只留下浅浅的脚印，黑鞘薄剑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我难道还不如他！

　　　　这个念头之所以如此折磨他，是因为他隐隐的也想到过这一点。

　　　　暗疮一旦被揭破，那种疼才更摧毁人。

　　　　如果自己鄙视的事情，自己做的更差劲，原罪般的崩塌会摧毁每一个还有自尊的人。

　　　　白殿就在前面，布诗一下扑倒雪地中，任由凉爽的雪粒灌入他的衣服中。

　　　　一个穿着红色大氅的女子朝他奔来，沉重的皮大氅拍打着雪面，她一下子跪在他的身旁，用手抱住了他的脸庞。

　　　　“布诗……”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布诗喃喃的说着，他按住盛颜的手，上面的温暖和香味令他得到了一丝丝安慰，他放松了下来，第二波懊悔却更凶猛的袭了过来。

　　　　盛颜轻轻抬起了布诗的身子，让他的头枕到自己的大腿上，细细的为他捋着头发。

　　　　“我不应该欺骗古寒的，她那么天真……”

　　　　“你没有骗她，这都是我的计划，”盛颜平静的说，“我做过更糟糕的事情，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后悔了。”

　　　　盛颜抚摸着布诗的脸颊，“去告诉她吧，告诉她一切。”

　　　　“你不想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吗？”

　　　　“不需要，”盛颜摇了摇头，“我不想你痛苦。”

　　　　“你比我好。”

　　　　盛颜的坚毅和果敢感染了他，布诗慢慢的坐了起来。

　　　　盛颜扶着他站了起来。

　　　　“回去吧，夜深了。”

　　　　两人相携着走上了浮桥，薄剑跟在后面，雪之国的暗夜比大可国明媚的多，再配上漫天的雪花和无边的雪原，似乎所有的黑都无法躲藏，但是真正的黑暗，总是藏在内心之中。

　　　　白殿的一间闺房中，古寒早已经进入香甜的美梦，对这个姑娘来说，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正到浓处，它必将留给她一次刻骨铭心的记忆。

　　　　不管是用何种方式。

　　　　白殿的顶部，寒猎王坐在椅中，喝着酒，长弓静静的躺在他脚边的兽皮上。

　　　　永恒的寿命磨去了寒猎王身上的轻狂，他正当壮年，而且永不会再老，但是心中的狂躁已经消失殆尽，这些日子来，他越来越厌世。

　　　　是时候把位子让给古风了，寒猎王想到，如果他愿意接受的话。

第八十章　骑战象　猎雪狮（）　
“布诗，你起来了吗？”

　　　　一大早，布诗屋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古寒清脆、快乐的声音传了进来。

　　　　布诗按灭烟头，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前去开了门。

　　　　“布诗……咳咳。”古寒一进门，浓烈的烟草味道熏的她咳嗽了起来，“你抽了多少烟啊。”

　　　　“我们出去走走吧，”布诗脸色憔悴的说，“我有话对你说。”

　　　　“有话以后再说吧，”古寒抢着说，“你收拾一下自己，我舅舅邀请你和盛颜姐姐去打猎了！我现在就去通知盛颜姐姐，你快点啊。”

　　　　古寒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屋外的冷空气吹了进来，布诗浑身一震，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古寒的背影消失在透明回廊的拐角处，然后转身朝浴室走去。

　　　　白殿的雪道上积雪翻动，一大队长毛战象依次踏上浮桥，领头的正是寒猎王、寒苓和古风。

　　　　盛颜、布诗和古寒各骑着一头长毛战象，他们后面还跟着二十名骑着战象的卫士。

　　　　这种长毛战象比大可国的大象大上一半，身上长满了白色的长毛，金色的弯曲象牙长达两米，和地球上那些容易慌乱、不分敌友的战象相比，雪之国的长毛战象训练有素，英勇善战，和久经沙场的战马一样可靠。

　　　　刚刚古寒把布诗和盛颜介绍给寒猎王，但是寒猎王只是淡淡的和他们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命令队伍出发。

　　　　古寒害怕布诗觉得受到了冷落，把自己的战象靠在布诗的战象身旁，刻意找话说，两只战象圆鼓鼓的肚子碰在一起，互相卷着鼻子玩儿。

　　　　“希望今天能猎到一些大动物才好，雪狮最好了，雪牛也行。”

　　　　“多吗？我是说那些动物？”

　　　　“多，雪之国地方大，人少，动物占领了很大的地盘，不过想碰到大家伙，还是需要一些运气。”

　　　　“跟着寒猎王，我们的运气会好点吗？”盛颜笑着问。

　　　　“会好很多。”古寒回了一个微笑，又把目光转到了布诗身上，“布诗，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啊。”

　　　　“没有，可能昨天没睡好吧，”布诗敷衍了一句。

　　　　前面的寒猎王突然驱象狂奔，卫士们中的十个越过三个年轻人，追了上去。

　　　　“跟上了。”寒苓回头对着他们笑了一下，也和古风一同并肩策象而去。

　　　　“拍拍它的脖子就能快跑了。”古寒急忙指点道。

　　　　布诗和盛颜试了一下，长毛象突然跑了起来，两人促不及防，一下子仰倒在象背上。

　　　　群象浩浩荡荡，奔腾在雪原上，期间遇到过一些鹿、兔、狐之类的动物，象队弃之不顾，绝雪尘而去。

　　　　头象停在一个小雪丘上。

　　　　卫士们停住战象，呈扇形停在王族身旁。

　　　　古寒也停了下来。

　　　　布诗和盛颜径直朝前冲去。

　　　　古寒这才想起了，她忘了告诉两人怎么停住战象了。

　　　　布诗和盛颜试验了几种停马的方法，毫无用处。

　　　　眼看他们两个已经超过了寒猎王，一群雪狮正警惕的站在对面，现在它们的目光全落在了冲过来的两头战象上。

　　　　寒苓打了一声清亮的唿哨，两头狂奔的战象应声停了下来。

　　　　“看来两位年轻人想先试试身手，”寒猎王面无表情的说，“那就请吧。”

　　　　布诗看了一眼盛颜，她从象鞍旁拿起长弓，正要去拿箭。

　　　　“我先来吧。”布诗道，他拍拍长毛象的脖子，刚安定下来的战象又奔了起来，冲向狮群。

　　　　狮群分开了，布诗弯弓搭箭，弓如满月，箭若流星，一箭射穿了一只母狮的脖子。

　　　　其他狮子已经围到了长毛象旁，跟着战象跑了起来，突然，一头母狮猛地一窜，四只利爪抓住了战象的肚子，再一窜，跳上了象背，扑向布诗。

　　　　布诗满腔情绪正无处发泄，飞起一脚，将那头雪狮踢落雪面。

　　　　更多的雪狮朝上扑来，战象肚子上已经见血，这反而激发了它的野性，只见它用鼻子、象牙、象腿不停的攻击着围过来的雪狮，但这些动作也使它的速度慢了下来，同时有三头雪狮趴到了它的背上。

　　　　“布诗，小心！”古寒担心的喊了一声。

　　　　寒苓回头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只见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布诗身上，没有发现自己在看她。

　　　　布诗又活了过来。

　　　　他抓住一支箭的尾翼，硬生生把它塞进了扑过来的狮子的口中，然后拉开弓弦，套住了第二只扑来的狮子，令它滚落了下去，此时，第三只雪狮已经扑倒了他的脸前，布诗伸出双手，抓住了雪狮的两只前爪，抡起它甩到了雪上。

　　　　短短几分钟，雪狮已经伤亡过半。

　　　　公狮吼了一声，剩下的雪狮离开屠戮场，撤退了。

　　　　象群走了过来。

　　　　“干的不错，”寒猎王淡淡的说，他看着那个被弓箭套住、又被战象踢了一脚，倒在地上喘息着的雪狮，“可惜作为一个猎手，你丢掉了自己的弓。”

　　　　“我的武器是这个。”布诗毫不示弱的举了举自己的拳头。

　　　　寒猎王目光一凛。

　　　　布诗没有移开自己的眼光。

　　　　寒猎王哼了一声，朝前行去，卫士们聚拢过来，把倒在雪上的狮子扛到了战象上。

　　　　“你真厉害。”古寒兴奋的说，“没受伤吧。”

　　　　“没事儿，”布诗道，“你舅舅好像不喜欢我。”

　　　　“不用管他，他最近天天都这样，闷闷不乐的，没什么笑脸。”古寒吐吐舌头。

　　　　布诗勉强笑了笑，和两个姑娘并象而行。

　　　　接下来的狩猎，除了古风外，大家都有收获，寒苓更是展现了她女将军的本色，捕猎了最多的猎物。

　　　　出乎布诗和盛颜意料之外，寒猎王竟然一箭未发。

　　　　兴尽之后，战象背负了大量的猎获，步子比出发时沉重了许多。

　　　　“晚上会在白殿的底层举行篝火大会，”古寒兴致勃勃的说，“只要狩猎日都会有，这是为你们两个远客专门准备的，只是舅舅他们不说罢了。”

　　　　“寒猎王为什么没有射猎，他不是雪之国最好的箭手吗？”盛颜好奇的问。

　　　　“他现在可是地球英雄了，自然不会轻易出手了。”布诗回答道。

　　　　“是的，射猎对舅舅来说太容易了，”古寒笑到，“他只是喜欢这种气氛。”

第八十一章　禅让（）　
篝火晚会在白殿底层最大的广场举行，为此他们砍光了一片皇家园林，搭了三个巨大的篝火堆和上百个小火堆，新打来的猎物和宰杀的家畜堆在火堆旁的长案上，供白殿人随意享用。

　　　　“这里的篝火也要打伞，真有趣。”盛颜指着篝火堆上的金属大伞对古寒说。

　　　　“自从我们能造这种金属伞了，篝火晚会才流行起来。”古寒兴奋的指着一头被架在篝火上的野鹿，“布诗，你看，那是我射的。”

　　　　布诗点了点头。

　　　　古寒兴致不减，她看着庖人正在切割的雪牛，“不过还是你厉害，那么大的雪牛都让你扳倒了，那些精英卫士们都很佩服你呢。”

　　　　布诗点了点头。

　　　　“喂，你怎么啦，魂不守舍的。”古寒撅起了嘴，“盛颜姐姐，你知道他怎么了吗？”

　　　　“饿了吧，”盛颜笑道，“你把他喂饱他就高兴了。”

　　　　“这个好办。”古寒站起来，去烤架上盛了一盘肉，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朝上面一看，只见父母亲和舅舅一同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雪人们，你们的君王在向你们说话。”寒猎王站在台阶的最下面一阶，突然开口道，古风和寒苓显然预先并不知道这个安排，他们两人停在台阶的第二阶，有些惊讶的看着寒猎王。

　　　　“昨天，有两位远客来到雪之国，我们已经有半年时间没有举办过篝火晚会了，今天这个集会是为了欢迎他们，”寒猎王看向盛颜和布诗，盛颜急忙拉了一下发呆的布诗，两人一起站了起来，“同时，我还有一个决定要宣布。”

　　　　寒猎王停顿了一下，朝他的臣民们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目光越过这些人，落在茫茫的雪原上，落在雪之国每一寸国土上。

　　　　“雪人们，我们战胜天之国后，国家承平已二十多年，我也闲了二十多年，说好听点，这叫无为而治，说实在点，就是懒。”

　　　　下面传来了开怀的笑声。

　　　　寒猎王突然轻轻拉了古风一下，古风下意识的下了一阶，和寒猎王站在一起，“我这个好妹夫，也是我的好老师，曾经是大可国的皇帝，才能百倍于我，这个恐怕所有雪之国人都知道。”

　　　　寒苓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把手放在寒猎王肩上，使劲儿按了他一下。

　　　　“还有我这个好妹妹，当年，雪墨王那么宠她，相比之下，我简直像个弃儿一样。”

　　　　雪人们又笑了。

　　　　“恐怕你这个哥哥才是最宠她的。”古风微笑着说。

　　　　“我想说的是，我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太久了，你们知道，不幸的是，我永远也不会老，恐怕你们早已看烦我了，最后，连你们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都会看烦我。”寒猎王环视一周，大家都震惊的看着他。

　　　　“所以，我决定把这个位置让给古风，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一个真正的国君。”

　　　　寒猎王看向古风，“恐怕你就是皇帝命了，让掉了一个，又要迎来一个了。”

　　　　一阵窃窃私语声传来，古寒呆在原地，手里的餐盘落到了雪地上。

　　　　“寒猎王又在开玩笑了，”古风的笑容温暖如雪中的篝火，“我已经得到雪之国的瑰宝了，”他拉住寒苓的手，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古寒看到这一幕，眼中泛出了泪光，“雪之国对我已经足够好了，再要任何东西，都太贪心，更别说王位了。”

　　　　“我可不是在搞禅让那一套，”寒猎王苦笑了，“现在人间的事情，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了，恕我直言，这种感觉你们不会懂的。这么多年，我没有独断过，今天我独断一次，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场中鸦雀无声。

　　　　然后，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我真的要开始相信宿命了。”古风摇摇头，寒苓抱着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肩上，王位什么的，她不在乎，古风对她的情谊却依然令她心旌荡漾。

　　　　“布诗，你随我来。”

　　　　古寒突然跑了过来，拉着布诗的手就走。

　　　　盛颜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何苦呢？

　　　　盛颜苦涩的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自己一直在为难自己。

　　　　当时让布诗和古寒亲近，是自己的主意，她本以为做刺客这些年，她已经能把任务和感情分开，如今看来，这依然伤害了自己。

　　　　难道我已经这么爱那个男人了吗？

　　　　身后，所有的人都开始了狂欢，除了盛颜，没人注意到一头长毛战象驮着两个年轻人，离开了白殿。

　　　　“你能想到吗，舅舅把王位传给爹爹了。”户外的寒冷完全冻不住古寒话语中的激情。

　　　　“你很高兴吗？”布诗淡淡的问。

　　　　“恩，”古寒坐在布诗前面，用力的点了点头，“其实，舅舅早就什么都不管了，很多事情都是爹爹、娘亲在处理，”她扭过来头，“我现在也是个公主了，嘻嘻。”

　　　　“那，也只有王子才能配上你了。”

　　　　“讨厌。”古寒看了他一眼，羞涩的扭过来头，低声说，“谁稀罕王子啊。”

　　　　“我们去哪里？”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长毛战象不知疲倦的在雪原上奔跑，背后的火光暗淡了下去，雪一片一片一片，亿万年来一直落在这片大地上，但是它依然掩埋、冻结不住鲜血和热情。

　　　　古寒饱含热情的驱动战象，他们已经行了半个多时辰，战象的速度慢了下来。

　　　　“你不是问雪之国有没有矿石吗，我现在就带你看雪之国的石头，”古寒笑着说，“会长个儿的石头。”

　　　　越过古寒的头顶，布诗已经看到了前面出现了一片石阵，战象踱着步朝石阵走去，停在第一块石头旁。

　　　　“来，我带你看。”

　　　　古寒和布诗漫步石阵中，石头们形态各异，很多石头正在慢慢的、坚定的生长，对抗着雪花的淹没。

　　　　“看，石桥！”古寒高兴的指着前面，“这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

　　　　一座没有护栏的石桥傲雪而起，和其他仅仅高出雪面几米的石头不同，这座石桥最高处整整比雪面高出了三十多米，在雪之国，那里已经是个可以一览雪国小的地方了。

第八十二章　石桥的星月（）　
由于石桥的上闭合形式，它每天生长的部分都是桥拱的下部，而不是像石柱之类的石头直接在上面长出新的石头，这就导致石桥的顶部已经很老了，而石桥连接雪面的部分却只有一天的寿命。

　　　　石桥的坡度不大，但由于它生长的原理，导致桥面很光滑，落在桥上的雪又增加了这种趋势。

　　　　“这是天然长成的，神奇吧。”古寒小心的、一步一步的朝上走去，“来。”

　　　　布诗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上了桥面。

　　　　他步履如常，很快就超过了古寒。

　　　　“给。”古寒急忙把手递给布诗。

　　　　布诗拉着她的手，稳步朝桥顶走去。

　　　　“你真是个怪人，这路都难不倒你。”古寒美滋滋的被布诗半拉半拖着滑溜上了桥顶。

　　　　古寒来到桥顶，曲腿坐了下来，仰起头看着天空。

　　　　“星星好美。”

　　　　雪之国的星空非亲至者难以想象，漫天的星光在雪片之间婉转，这里的雪如此大，却并不密，忽明忽暗、或粗或细的光柱横贯天地之间，世间万物在这寒冷中发芽，在这光影中成长，生命的渺小和伟大通过同一种姿态完全展现了出来。

　　　　布诗盘腿坐在她身旁，即使以他现在的心境，依然被如此美景所震摄。

　　　　“我高兴、不高兴的时候，最喜欢来这里看星星，”古寒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你看，我给那颗星起名叫古寒，”她吐了吐舌头，“在大可国时，我总是找不到她，可能大可国和雪之国的星空不一样吧。”

　　　　“很漂亮。”

　　　　“你也这么觉得！”古寒高兴的说。“我决定给你也找颗星星，你看那颗怎么样？给它取名布诗星。”

　　　　古寒指着古寒星旁边一颗大一些、但是亮度略逊的星星道；“听爹爹说，星星离我们很远，远到我们看到它们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它们了，它穿过时间和空间，带着旅途上所有的风景和心情，不做停留，不知其所止，我喜欢它的美丽和短暂，喜欢它的永恒，我害怕它的它永不停歇。”

　　　　古寒用十分认真又困惑的眼神看着布诗，“难道，任何美好的东西都不值让它留下吗，或许根本就没什么美好的东西？”

　　　　古寒迷惘的样子那么柔情又那么让人忧伤，布诗发现自己很难开口。

　　　　“古寒……”他鼓足勇气叫了一声。

　　　　古寒被他这么叫，回过来神，她的柔情消褪，活泼泼的姿态又出现了，“不想那么多了，所以要赶快给你在茫茫宇宙中找颗星星，属于我们的星星，你是不是嫌这个不够亮啊，那我就再帮你找一颗。”

　　　　“古寒，我有话对你说。”

　　　　“我也有话对你说，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