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发家史-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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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分仓内舱外，上下两层，堆存的货物颇多，官府的人仔细找找就过个两三天。佟家等不得，樊奕川并不打算此事轻轻松松结束。

　　　　“之前佟老爷签下的商铺快到期了，咱要不要再帮他一把？”李书夏坏坏地说。

　　　　“商铺的破坏力才多大，要我说，咱应该给他们致命一击，比如把交割的棉花上做做手脚。佟家没了这两个大单子，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钱。”

　　　　樊奕川道：“一下子让他们跌入谷底没什么意思，要用开水煮着他们才是最好。”

　　　　李书夏闻言打个哆嗦，吃瓜子保持冷静，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抽干佟家所有家财，佟崎跪在陶昀焕跟前求饶，就像秦家一样。”樊奕川语轻话重，听得人肝颤儿。

　　　　柯炎低声问李书夏：“他平日也是这么对你的？”

　　　　李书夏傲娇回：“你问他敢不敢，不怕我跑了。”

　　　　“你敢跑一个试试。”樊奕川冷瞥过一个眼神，“给你关家里哪儿也去不了。”

　　　　李书夏：“”

　　　　柯炎：“”

　　　　事实证明，樊奕川不好惹，佟家还是自求多福吧

　　　　樊良连夜赶到下个港口的码头上疏通关系，可是成吨的煤根本搬运不下来，只能盼望那批大烟尽快找到放船通行。可惜樊奕川从中作梗，找了卞司令将码头封死，船到港并未马上进行查找，硬是停了一整天。

　　　　天公不作美，第二天下了一场大雨，船的甲板上冲刷了煤渣，佟家这批货八成是要黄了。

第120章　求和（）　
货船在码头上停了三天，几箱子大烟终于从船底的货舱里被扒了出来。

　　　　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里，樊奕川先压制樊良托关系上船查看货物，再将这一坏消息告知了远在南洋等货的洋人，洋人立马打电报来通知樊良弃货，佟家白忙活了两个月，全打了水漂。

　　　　佟老爷子在家气得一病不起，两个女儿撺掇樊良赶紧想办法报仇，不能任由樊奕川欺负。

　　　　然而不等樊良想办法，樊奕川又给佟家一重创。

　　　　樊良等着煤交货后把棉花运往北方卖掉，可惜突有变化，乡下的棉花招了虫子，被毁得七七八八，樊良已与收货方签了合同，毁约得按照三倍赔付，将佟家逼到死胡同。

　　　　佟伈也跟着跑来了，在酒店公寓里埋怨樊良：“那些个破棉花能赚几个钱，你非要跟着云岭嵘去做这桩出力不讨好的生意，现在怎么办！我们从哪儿来三倍钱来赔！”

　　　　樊良也烦着呢，坐在沙发上抽烟，一声不吭。

　　　　今年棉花减产能卖个好价钱，樊良仔细思量过才做了这桩生意，不出意外能赚个佟家半年的花销，哪知出了岔子。

　　　　佟伈长这么大没跟佟老爷子学做生意，整天就是跟着亲姐社交和吃买享乐，一听要赔钱就着急，其实没什么概念，嚷嚷着要樊良把佟家的财政大权交出来，让他别把佟家败没了。

　　　　樊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听不得女人讥笑鄙他，当即阴沉脸色把烟头甩了出去。

　　　　“你给我闭嘴。”樊良浓眉深蹙，很不耐烦。“佟家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是拜你爹所赐，你再乱嚷嚷，现在就滚回泠城去！”

　　　　“樊良！”佟伈胸口起伏不定，啪地拍案桌，“这两桩生意都是你和云岭嵘去做的，跟我爹有何关系！你不答应云岭嵘，我们何必沦落到此？你是不是成心害我们佟家！”

　　　　“我要害你们，早将你们扫地出门，还用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樊良起身，砰地一脚踢翻了茶几，吓得佟伈倒退好几步不敢吱声。他指着佟伈一字一句警告：“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动你，你别得寸进尺。要想继续留在这里，你就老实些，否则你别怪我不客气。”

　　　　佟伈心下一慌捂住小腹，脸色煞白，从没见过樊良这样恼火。

　　　　樊良甩门出了酒店公寓。

　　　　佟伈一下子坐在地上出神，越想越害怕，跌跌撞撞到沙发边的小方桌旁给她姐打电话：“姐，爹怎样了。”

　　　　“到现在没醒。”佟家大女儿叹气，“你说咱家会不会破产？”

　　　　“不行！不可以！”佟伈尖声大叫，情绪激动。

　　　　佟家大女儿吓一跳：“你吆喝什么，我只是随口说一句。”

　　　　“你别瞎说！”佟伈的声音都变了，又尖又急躁，“咱家要是破产了，咱俩怎么办，难道去要饭？”

　　　　“那你怎么跟樊良谈的，他可有办法？”

　　　　佟伈泄了气：“谈崩了，他刚威胁赶我出去。”

　　　　“你是不是跟他硬着来了。”佟家大女儿想都不用想就佟伈的千金小姐脾气又犯了，“樊良出身不好，十分在意别人对待他的态度。再个他是乡下来的，骨子里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你冲他大呼小叫，他可不要赶你走。”

　　　　“那我能怎么着？遭了这种事还得好声好气地供着他？”佟伈也有自尊心呢，当然不无对樊良出身的鄙视。

　　　　“你到底怀孕没？”佟家大女儿问，“要是有孩子还好说，你若是没怀上，冲你这闹腾劲儿，他不把你大卸八块才怪。”

　　　　佟伈最怕这个，樊良可不是任人耍的性子，必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我我好像是怀了。”佟伈摸摸小腹，不确定地回。

　　　　“什么是好像，怀了就是怀了，没怀赶紧想办法装作意外流掉，最好是能冤枉到樊良头上，让他心怀愧疚，对你和咱家都有利。”佟家大女儿的心机比佟伈深多了。

　　　　佟伈很担心：“我、我怕他看出来。”

　　　　“先去医院查查再做打算，爹醒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等等！”佟伈急声唤，“你要不劝劝爹跟云家求和吧，咱不能只指望樊良。欠下的钱还有挖矿投的钱都不是樊良一己之力能还上的。我们去求求云秉川，让他放咱们。”

　　　　“你疯了？”佟家大女儿训斥，“爹跟云家已撕破脸，闹得人尽皆知，你这会儿让爹去求云秉川？是想气死爹？！”

　　　　“那你想看你我和爹沦落街头的地步？”佟伈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出这招来，“云家不过是想要个说法，爹当年确实做错了，之前还想补救陶家和云家来着，没准这次去说能说得动他们呢。”

　　　　“你少扯这些，先把樊良稳住再说。”佟家大女儿说完把电话挂了。

　　　　佟伈倚在沙发上一阵阵冒虚汗，一想到樊良方才的表情就发虚。

　　　　要是没怀孕她真的不敢想。

　　　　李书夏生了孩子第一次出远门，跟着樊奕川南下秋游，虽然俩孩子还是闹腾，李书夏心情不错，哄哭闹的兮夏也十分有耐心。

　　　　樊奕川这回出来自然是处理樊良的事，想约樊良谈一谈，刚到第一天派人去下贴，被樊良拒绝了。樊奕川不强求，对贾掌柜吩咐几件事便陪着李书夏和孩子在湖边的望月楼上赏风景。

　　　　李书夏吃着点心说：“佟家现是苟延残喘，樊良还挺有骨气，咬着牙要跟你对着干，我觉得他是闲得慌，他顺着台阶下了不就不用这么难受了，搞不懂他图什么。”

　　　　“佟崎在孩子们的百岁宴上找事，与我云家势不两立。他要与我谈和抹不开面，我可以理解。”樊奕川拿一拨浪鼓逗俩孩子，“况且他对你有些意思，若是对我示弱很伤颜面，日后怕是不好见你了。”

　　　　“别拿我说事，我跟他不熟。”李书夏怕某人又要翻账，先撇清关系。“你们的事自行处理。他要不愿意，你就把佟家折腾破产一了百了，省得闹来闹去没完。”

　　　　“佟家两个女儿怕是不答应，这几天就好登门了。”樊奕川晃动拨浪鼓，逗得兮夏翻了身，他很高兴地抱起兮夏亲了亲。

　　　　“她们俩来找你？”李书夏奇了怪，“要找早来找，这功夫黄花菜都凉了。”

　　　　“她们是来找你。”樊奕川抬眼看她，“佟崎的大女儿心眼多，小女儿倒还强些。你最好别见他大女儿，同小女儿聊聊还是可以的。”

　　　　李书夏听这话音感觉不对，狐疑着问：“你想让我策反佟家二小姐？”

　　　　樊奕川抱兮夏到腿上，忽然被兮夏伸开的小手揪住了耳垂，他没管，兮夏像逮到一个新玩具，捏完揪住就扯，力气不小。

　　　　李书夏过去掰开兮夏的手指，板起脸来教训兮夏：“谁准你拽你爹的耳朵了？你是越来越淘，小心我打你屁股！”

　　　　兮夏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小嘴瘪了瘪，特像李书夏被樊奕川训时的模样，可怜见的。

　　　　“她还小，你跟她置什么气。”樊奕川把兮夏放肩头轻轻拍她背，兮夏顺势抱住了樊奕川的脖子，父女俩那个黏糊劲儿，看得李书夏生出点醋意。

　　　　要不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小情人，樊奕川太惯兮夏了，李书夏怕兮夏以后变成樊婧淇和佟伈那类没本事只会依靠家里的大小姐。

　　　　樊奕川见李书夏很不爽的眼神，装模作样拍兮夏的小屁股两下以示惩罚，还说：“女孩子也该有点规矩，知道吗？”

　　　　李书夏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出了声：“得了吧你，少装给我看。她那么小能听懂才怪。”她喝口茶正色起来，“说正事，你想我怎么跟佟家二小姐说？”

　　　　“你不必说，听她说即可。”樊奕川卖关子。

　　　　李书夏迅速领悟：“哦，就是顺着她的话说啊。那还不简单。不过她之前骂我狐狸精呢，能听我说的话？”

　　　　“有我在，她便会听你说话。毕竟是想让你给我传话。”樊奕川支个招：“我听闻她昨儿去了医院，许是真有孕了。你以母亲的身份与她聊几句，她自是会对你不设防的。”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读过心理之类的洋书。”李书夏眯眼审视樊奕川，“怎那么会玩弄人心。”

　　　　樊奕川稍一想，回：“蒋舅爷给我一套朋友留洋带回来的医书，其中有两本涉及情绪和人心之类的例子，便是你说的这个意思吧。”

　　　　“难怪。”李书夏了然，“谁要惹了你，真是倒霉了。”

　　　　“你不是惹了我好几回了，我又没将你怎样。”樊奕川幽幽地说。

　　　　“哼，你那是自己吃飞醋，关我什么事。”李书夏坐到一边哄儿子，“你可别跟你爹那样，以后找个媳妇再吓跑了。”

　　　　樊奕川但笑不语。

　　　　没过两天，佟伈果真趁樊奕川外出来找李书夏。李书夏特意带两个孩子在酒店客厅见客。

　　　　佟伈瞧见肉嘟嘟可爱又漂亮的两个娃娃，心里的戒备没了，再看李书夏也顺眼许多，会不经意地抚向自己的小腹。

第121章　破冰（）　
樊奕川料事如神，佟伈是来求合的，借李书夏传话给樊奕川听。

　　　　李书夏抱着兮夏给佟伈端茶：“尝尝这个，前个儿刚到的新茶。”

　　　　佟伈悄声观察李书夏，感觉李书夏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瞧我做什么，快尝尝鲜。”李书夏笑着坐下，握着兮夏的小胳膊招手：“你说姨姨好呀。”

　　　　兮夏正在吃手指，懒洋洋的，跟樊奕川老像了。

　　　　佟伈对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心软得很，对李书夏没了芥蒂。

　　　　李书夏拿开兮夏的手指擦了擦，问佟伈：“你方才说想让樊奕川见见佟老爷？”

　　　　“不不，是想我爹来找云老板赔礼道歉。”佟伈说。

　　　　“佟老爷总归是长辈，怎么能让他老人家上门，我们该亲自去看望。”李书夏寒暄，“佟老爷最近身体如何？”

　　　　佟伈抿了抿唇，细看李书夏一眼，索性道：“爹年纪大了，本就身子弱，现更是卧床不起。我今日来是想李老板帮忙跟云老板求个情。我爹原就知道错了，是被云岭嵘和樊良挑拨的，现佟家落到了樊良手上。我们一家都是迫不得已，如今落得这番田地也是爹当时造的孽，望云老板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我爹一回，给我们父女三个留个过日子的钱便好。”

　　　　李书夏听了点点头，说：“其实佟老爷早前来找过我要赎罪，后不知为何要与云家撕破脸，我也挺奇怪，原来佟老爷是中了奸人的道。”她先给佟伈一个台阶下，佟伈连连点头，她问道：“你有孕了？”

　　　　佟伈一愣，随即低下了头。

　　　　“要当母亲的人了，为孩子谋划是应该的。”李书夏安慰，“只是陶家步步紧逼，佟老爷仅是赔罪不能得到谅解，还是得付出些代价。”

　　　　“什么代价。”佟伈紧张，“我爹已是一脚踏入黄土的人了，他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只是别要了我爹的命。就算他不能大富大贵地安享晚年，我做女儿的也不想他因这事丢了命。”

　　　　“那应该不至于。”李书夏拽出兮夏填嘴里的另一只手，再拿手帕擦了擦，又说：“你该知道秦家和凌家落得怎个下场，陶家仅仅拿走佟老爷一辈子积下的财产也不会心满意足，不过佟老爷真心认错没准还有得商量。”

　　　　“要怎么做？”佟伈往前一坐抓住李书夏的胳膊，“只要他们能放过我爹，我做什么都行！”

　　　　兮夏被佟伈吓到，嘴瘪了瘪要哭，看得佟伈立马收了声。

　　　　李书夏抱起兮夏哄了哄，笑回：“这孩子娇气，你甭管她，接着说。”

　　　　佟伈却不作声了，一直盯着兮夏。

　　　　兮夏鬼灵精怪，刚一脸不高兴，被抱着颠了颠又乐起来，一边一个小酒窝，笑得很甜。

　　　　李书夏特愁：“她刚是装给你看的，也不知道随谁，我跟她爹都不这样。”

　　　　“她很漂亮。”佟伈有些羡慕地说。

　　　　“你可别夸她，她的小尾巴好翘上天了。”李书夏捏起兮夏的小肉腮，像揉大包子：“你的孩子以后也一定漂亮。”

　　　　佟伈眸光暗淡：“我还不知能不能把这孩子生下来。”

　　　　“为什么不生？”李书夏不解，“樊良不让你生？”

　　　　佟伈摇头：“樊良对我没感情，佟家又变成这样，这孩子生下来有什么意义，不如别来这世上受罪。”

　　　　“这就不对了。”李书夏开导她，“孩子是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生的，以后是你最亲的人。虽说现在佟家境况不好，这孩子来了就是跟你有缘，你要把他打了就作孽了。”

　　　　“你有所不知，我”佟伈蓦地止了声，差点儿把勾引樊良为怀孕的秘密说出来，不够丢人的。

　　　　李书夏轻咳一声道：“今儿你特意登门，我不跟你说假话。樊良这人哪时候看上我的，我压根清楚，我不过是被他救了一回心存感激，没料到他起了别的心思。我跟我家先生好着呢，而且我也不喜樊良那种类型的男人，所以你甭担心我这边。我想等你生了孩子就好了，当然你的脾气得改改，樊良那人自尊心强又敏感，听不得别人说他的出身，你得软着来。”

　　　　佟伈不无幽怨地回：“他之前还好好的，现是鬼迷心窍了，被云岭嵘一撺掇更是听不得别人说话。”

　　　　“我觉得这事得慢慢来，你先把身子养好，等显怀了，樊良自然要待你不一样。”李书夏说，“佟老爷也先别着急，我跟樊奕川说声，但是依我猜，陶家提的条件定不入耳，只要佟老爷能放下身段，这些事都好说。那些个家产没剩下多少了，不如一起给了陶家让他们出出气，等这事过去了，樊奕川自会给佟老爷个生计，不至于让你们吃不上饭。”

　　　　“真的？”佟伈似乎不太信李书夏能将佟陶两家积压多年的仇恨轻而易举地化解，忍不住问一句：“云老板当真会帮我们？”

　　　　“实在不行还有她吗。”李书夏拍拍兮夏的肩膀，“她爹对她没招架力。”

　　　　樊奕川疼闺女挺出名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宝贝闺女。

　　　　佟伈暂且信了李书夏的话，起身说：“劳烦李老板帮忙，我回去就跟我爹说一声，等李老板的信儿再登门。”

　　　　李书夏也站了起来：“佟小姐回去多劝着点佟老爷，争那一口气没多大用处，受苦的还是自己。”

　　　　佟伈微微点头，再看了看咿咿呀呀的兮夏，道过谢就走了。

　　　　“你这丫头还是有些用处的，小脸招人喜欢。”李书夏低头蹭兮夏的额头，婴儿的笑声传到了隔壁房。

　　　　樊奕川跟贾掌柜商谈完事，走到这间房从李书夏手里抱回兮夏，扬眉道：“你拿兮夏引佟伈上钩？”

　　　　“兮夏高兴的时候没心没肺地笑，最能勾起佟伈的母爱。儿子太闷了，不如闺女好用。”李书夏坐下捏腿捏胳膊，抱了小胖妞一会儿就累得酸，樊奕川能抱闺女一天，她是相当佩服。

　　　　没人跟小霂夏玩，小霂夏睡着了，啥也没听到。

　　　　樊奕川让兮夏坐自己腿上，问道：“你和佟伈聊得怎样。”

　　　　“还好吧，我看她很想求合，只是孤立无援。”李书夏说，“佟家被折腾得没啥东西了，单单来赔礼认罪，陶家不能轻易答应吧？”

　　　　“这个好说。”樊奕川握住兮夏的小肉手捏捏，“陶家的境遇比佟家强不了多少。我可以帮陶三哥一把，你也可以施点恩惠，到时陶三哥为了陶家安宁不会计较太多。人只在填饱肚子的时候才会想三想四。”

　　　　“也是，那就把裕璟匀给他些呗，他记着我的情，不会对我怎样。”李书夏提议，“裕璟也没大碍了，我前儿发电报把景之瑜说了一顿，他还没回我信儿。我看他也没脸面跟我掰扯，等裕璟上了正轨，我就让钱钏管了，省得你老是不乐意给我脸色看。”

　　　　“这可是你说的，我给你记着呢。”樊奕川挑唇道。

　　　　李书夏哼了声：“乏了，午睡去。”

　　　　俩宝往床上一放，李书夏侧躺在最外边，手上拿着小蒲扇摇啊摇，没多会儿迷糊了。

　　　　樊奕川走到床边取走蒲扇，给他们娘仨掖被子，望着一大两小的睡颜，眉目柔和很是恬静。

　　　　船上的煤由于弃货被船员清理下了船，遭到哄抢，佟家赔的血本无归。

　　　　樊奕川带李书夏和孩子回了泠城，陶昀焕当天晚上带着好酒来邀樊奕川喝一杯。

　　　　佟家倒了，受益的自然是陶家，之前的粮油生意也就回来了，能解陶家于危难，可是陶昀焕并不知佟家已是穷途末路，没剩下多少家财。

　　　　樊奕川不喝酒，兀自饮茶。陶昀焕把带来的一大瓶红酒全干了，喜上眉梢地问樊奕川：“佟家何时能到我们手上。”

　　　　“快了。”樊奕川回，“佟崎没几日便要登门了，到时我会让他跪在陶伯的牌位前认罪。”

　　　　“对！就让他跪在祠堂里！”陶昀焕高声附和，扬眉吐气：“我总算达成了父亲的心愿！日后到了下面也有脸见他老人家。”

　　　　“不过”樊奕川突然转了话音。

　　　　“不过什么？”陶昀焕喝得两眼迷离。

　　　　樊奕川说：“佟崎近日病得严重，连日卧床，经不起折磨了，恐怕达不到你的要求。若是他有心来言和，已是颜面殆尽，你不如退一步饶他安度晚年，不与凌鹤棠一般受罪了。”

　　　　“凭什么。”陶昀焕不同意，“就因为他要死了，我就得饶过他？谁来饶过我大哥和我父亲！”他推开酒杯霍地站起来质问：“连你也被佟家收买来求情？也是你们都大仇得报，想从我陶家讨便宜，想都别想！”

　　　　这声吼震耳欲聋，樊奕川仍坐得稳，淡定喝茶，回了句：“你若真要佟崎的命，我不拦你。但你要明白，佟家几乎被樊良耗尽了所有家财，你别指望用佟家填补家用。倘若你能饶他一回，我倒是可以给你一门长久的生意，夏夏也同意你入股裕璟，到时你还怕养不起几十口人？”

　　　　陶昀涣脚下不稳撞到桌角坐到椅子上呐呐出声：“我指望了十几年，竟然什么都捞不着？”

第122章　尘埃落定（）　
八月初五是陶老爷子的忌日，陶昀焕在祠堂门前施粥送米粮，引来许多城民。祠堂所在宅子的大门开着，城民能直接看到厅堂里跪着的佟老爷子，纷纷站在门口指指点点看热闹。

　　　　佟伈站在厅堂外的院子里，望着已跪了一个小时的老父亲很是心疼，但要想一劳永逸，佟家得让陶家消气，佟老爷子只能忍着，佟老爷子没什么脸面可言了。

　　　　“这得跪到啥时候。”李书夏坐在西厢房里啧啧，“差不多举行了，佟老爷那么大年纪，别再出了人命，到时候陶昀焕撇都撇不清。”

　　　　“等施完粥，我让人扶他去对面歇着。”樊奕川抖了抖长褂子，“前几年陶伯忌日，我没曾听说陶三哥做这种善事。陶三哥无外乎是想招引人来看佟崎的丑态。人言可畏，他是想借别人的嘴让佟崎活在水深火热里。”

　　　　“这得是多大仇。”李书夏唏嘘，“佟老爷一腿迈进黄土的人了，拉下脸来赔罪，还得被算计一波，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樊奕川侧眸看她：“相较于佟崎当年做的事，陶三哥已是仁慈了，至少留他一条老命。你忘了秦凌两家是怎个境遇？”

　　　　经过一年多的折磨，凌鹤棠已苍老成了满头白发的老人，牙齿脱落佝偻体弱，怕是活不到年底了。而秦老爷子早奔黄泉去了，下场比佟老爷子惨多了。

　　　　李书夏想想觉得也是，没有过陶昀焕的经历，自然体会不到他的痛苦，也就没资格说这话。她感慨道：“不管怎样，你们跟这三家的仇算是了结了。以后各过各的日子，活得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