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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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还有几个颇为眼熟，好像是艺术班为数不多没有加入笔仙社的女生，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们认出林少山，还嬉笑着打了个招呼。

　　　　看着这群女生的背影，看着远处沉浸在夜幕中的女生宿舍楼，林少山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第43章　她来了（）　
小礼堂。

　　　　叶寻还在拼命做心肺复苏，细密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冒出，滴在程显茹愈发冰冷的身上，迅速化成一层薄薄的寒气，衬得尸身越发冰寒入骨。

　　　　“她已经死了。”一只手搭在叶寻的肩膀，林少山的声音随之在身后响起。

　　　　叶寻身子一震，随后猛然狠狠一拳锤在地上，拳骨鲜血淋漓，双目通红仰头看着林少山，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是我害了她，如果我好好学过急救，如果我动作再规范一点，她就不会死，90％的成活机会啊，她不该死！”

　　　　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窝心的无力感，明明是花样年华，明明是最美好的年纪，还没有好好绽放怎么能就这样枯萎掉！

　　　　叶寻不禁一阵颓废，归根结底，都是自己太没用了啊。

　　　　“没用的，她是被妄鬼诅咒致死，就算再好的急救医生也救不了。”林少山叹息道。

　　　　“诅咒？”叶寻一惊。

　　　　“虽然没跟妄鬼照上面，但刚刚程显茹的影子被带走了一块碎片，结合她们几个人诡异自杀的表现，我怀疑她们在上周玩笔仙的时候就已被妄鬼下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气系诅咒，也就是说她们的死早就注定了，如果不要这块影子碎片的话，妄鬼甚至都不用出现。”林少山道。

　　　　“影子碎片是什么东西？”叶寻皱眉。

　　　　“你可以理解为精神碎片，人所有的七情六欲俱在其中，一旦流失便意味着这个人已经死了，再无任何施救的可能。”林少山拍了拍叶寻肩膀，从精神碎片流失的那一瞬开始，程显茹就已死了，叶寻再怎么拼命抢救终究都是徒劳。

　　　　“那那怎么办？既然她们注定了都要死，我们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叶寻惊呆了，他一直都对林少山很有信心，以为这次任务自己只是打打酱油凑个热闹罢了，哪知道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难道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众人一个一个去死么？

　　　　林少山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惧与任何妄鬼照面，但如果对方一直像今天这样深藏不露，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神道是很强大，可并不能克制诅咒。

　　　　沉默片刻，林少山忽然拨了一个电话：“我需要支援。”

　　　　求援！这个字眼一向与独来独往的林少山绝缘，以往哪怕再棘手的任务他都是一个人完成，但这次，他必须求援了，除非真的任由那些上了死亡名单的女生去死。

　　　　“哈？我这里很忙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叫声和嘈杂声，听起来确实十分繁忙的样子。

　　　　“我需要一个能够克制诅咒的气系高手。”林少山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

　　　　“什么？童湛带着他的小队追上去了？不是让他原地待命吗？这货搞毛啊？”电话那头骂了两句，似乎完全没空理会这边的林少山，即便骂骂咧咧却仍然让人感受到那股子挥之不去的慵懒：“好好跟其他小队一起合围多省事，非得去冒险，着个什么急啊，我手下怎么全是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傻缺！真麻烦，搞不好还得给他收尸”

　　　　“童队的实力很强。”林少山忽然插了一句，以他的傲气极少夸奖别人，但这个童湛是难得的例外，去年任务中有过一面之缘，阴差阳错下甚至还交过手，只一个照面，林少山完败。

　　　　诚然那时的林少山跟如今不可同日而语，但有一点毋庸置疑，童湛确实很强，即便在强者林立的天策府也绝对是能排得上号的强人。

　　　　言下之意，只有童湛给别人收尸的份，别人给他收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废话，我的手下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问题是这次事情棘手得一塌糊涂，不是你们那种小孩子过家家，别说他区区童湛，就连我心里都虚得很，现在整个玄武卫都发动了，要不是我家指挥使大人翘班翘得找不到人，我绝对不接这个烫手山芋，妈的真麻烦”电话那头又抱怨上了。

　　　　小孩子过家家？林少山听到这里眉头顿时挤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不善道：“不管你有多忙，我只说最后一遍，我需要一个克制诅咒的气系高手，玄武卫林衍镇抚使大人。”

　　　　天策北府分七卫，每一卫首领为指挥使，其下便是镇抚使，也就是说，电话那头的慵懒家伙乃是实打实的玄武卫二号人物，哪怕再怎么焦头烂额，调派出一个克制诅咒的气系高手应该都不在话下。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这就给你去找人行了吧？不过你得等个一两天”林衍苦笑不已，他跟林少山是同宗不同族，虽然早就出了五服，年纪也比林少山大上一轮，可真要排起辈分还得管对方叫叔，彼此又交情不错，林少山撂下这话他还真不能不管。

　　　　更何况，案件发生在他玄武卫辖区，林少山是代表白鹿院过来帮忙处理，于情于理都该予以配合。

　　　　“不用了！”门外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横插进来，一个性感冷艳的身影随之映入叶寻和林少山的眼帘，竟是白鹿院教官许若涵。

　　　　两人不由面面相觑，她怎么来了？

　　　　身为白鹿院教官，许若涵跟其他导师一样都是轻易不出任务的，除非身负某种特殊使命，对此叶寻当然稀里糊涂，林少山却是若有所思，暗暗存疑。

　　　　许若涵没有解释，旁若无人地走到程显茹尸体面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这才起身对着二人道：“这种诅咒我可以应付。”

　　　　“真的？”叶寻闻言大喜，整个人顿时就振奋了起来，不仅是他，连林少山也明显眼睛一亮。

　　　　“先把你们知道的跟我说一遍。”许若涵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程显茹脸上轻轻拂过，原本冰冷诡异的渗人笑容竟是神奇地消失了，半睁半闭的眼睛也随之阖上，显得十分安详。

　　　　林少山当即挂断电话，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叶寻跟着在一旁做补充，许若涵很快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妄鬼在举行一个仪式。”许若涵得出了结论。

　　　　“什么仪式？”叶寻不明觉厉，林少山则是点了点头，之前就有这种感觉，只不过他的经验不如许若涵丰富，不敢这么肯定罢了。

　　　　“不知道。”许若涵摇头，见叶寻仍是一脸懵逼便解释道：“如果妄鬼只是为了单纯的杀戮，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以笔仙为由锁定人群，预定每一个人的死亡时间，在其死后夺走精神碎片，如果要给这一整套行为下一个定义，只能是某种特殊的死亡仪式。”

　　　　“那他为什么要弄这么复杂的仪式呢？”叶寻骇然。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妄鬼肯定不希望他精心策划的仪式被打断。”许若涵说着看了林少山一眼，林少山会意点头，想要逼出妄鬼，只能从这个死亡仪式上面做文章了。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叶寻弱弱问道，换做以往他绝对不会主动请缨，但今晚程显茹的死对他刺激着实不小，哪怕能力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但他还是很想做些什么，以此减轻心中的愧疚。

　　　　啪！许若涵随手扔过来一个黑色背包，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来一场实战特训怎么样？”

第44章　温柔（）　
实战特训？听着这字眼叶寻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随即才反应过来许若涵这个教官不是别的，她的名头就是实战教官。

　　　　“这包是要干嘛？”叶寻如今已习惯了三十公斤的负重背心，黑色背包拎在手里几乎感受不到份量，里面的东西貌似也不多。

　　　　“白鹿院特制战术背包，特科部出品，里面东西对你这样的初学者很有用，都拿出来吧。”许若涵道。

　　　　“哦。”经过之前一周的惨痛教训，叶寻如今对于这位美女教官的话已经是条件反射般的服从，当即将黑色背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不过转眼就愣住：“雨伞？”

　　　　白鹿院在他心目中就是怪物聚集地，既然是白鹿院特制战术背包，那就是高大上的代名词，哪想得到头一件就这么接地气，有备无患以防淋雨么，倒是出乎意料的人性化啊。

　　　　“不是一般的雨伞，它的学名叫做盾伞，使用自组装超分子材料，可以完全防御1000kg以下的正面物理攻击，不过只能防御一次。”

　　　　这么牛逼！叶寻震惊了，不愧是特科部那帮科学怪人的手笔，即便只是一次性消耗品，这也真有够夸张的了，毕竟这盾伞比起一般的雨伞都要更加轻便，居然能够防御1000kg的物理冲击，简直难以想象。

　　　　紧接着，是一支其貌不扬的笔，跟盾伞一样，乍一看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战术笔，又名定向高频脉冲电磁穿透器，启动之后可以瞬间释放出频率为10^18…10^22赫兹的伽马射线，相当于一个没有爆炸效应和硬杀伤效果的极微型定向核弹，足以撕破大多数气系能力者的防御类气盾和气罩。”许若涵继续解说。

　　　　叶寻满脸的不明觉厉，他听不懂这些专业词汇，但至少知道一点，手里这玩意儿扔出去绝对吊炸天！

　　　　“防割裂手套，跟盾伞一样使用自组装超分子材料，防御性能绝佳；战术腰带，常规承受重量为500kg，极限承受重量可达5000kg；微光手电，不仅可以照明，同时也是全频谱光学探测仪；战术折刀，多功能军刀升级版，强度为普通碳钢的100倍；剩下那些是天策府和白鹿院的特殊标记，看情况使用。”

　　　　许若涵快速将所有装备介绍了一遍，再看叶寻，这货已经彻底听懵逼了，满脑子只重复同一句话，好厉害啊，好厉害啊

　　　　许若涵瞥了一眼这个废柴，淡淡道：“限你一天之内熟练掌握所有装备的用法，这样还有点活命机会，否则我只能通知你家人来给你收尸了。”

　　　　“哈？不至于吧？”叶寻顿时惊了个呆。

　　　　“呵呵，既然是实战特训，你以为我会跟这个面瘫小子一样把你放在没有危险的后方？”许若涵露出一个魔鬼的笑容，看得叶寻头皮一阵发麻：“别天真了，实战特训就是让你去跟妄鬼面对面，放心吧，你死了也没关系，我还有死亡指标的。”

　　　　“死亡指标？！”叶寻当场就给吓跪了。

　　　　许若涵没有二话，当即便开始教他这些特制装备的使用方法，短时间内想要真的熟练掌握是不可能，不过只要叶寻不是太笨，勉强学会使用是够了，到时候真要跟妄鬼正面遭遇，这说不定就是他死里求生的唯一生机。

　　　　与此同时，林少山让本地警方过来处理现场，同时还把徐雅斐给带了过来，按照死亡名单程显茹之后下一个就是徐雅斐，而且她事先就已知情，没有必要瞒着她。

　　　　结果，徐雅斐听完之后就吓懵了，这还是特意没让她看见程显茹的尸体，否则说不定就要当场崩溃，从此落个精神失常都不是没有可能。

　　　　任谁也受不了，身边的同学一个一个诡异死去，而且马上就要轮到自己，这种眼睁睁看着死亡不断迫近的恐怖压力足以将任何人的神经生生压垮，更别说徐雅斐一个小女生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徐雅斐脸色煞白地懵了片刻之后，忽然大叫起来，整个人止不住地战栗，扭头就要从小礼堂跑出去。

　　　　林少山伸手将她拦下，沉声道：“你是下一个目标，现在回家只会让对方更容易下手，到时候死得更快！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留在这里，放心，我们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保护？哼，刘书玉死了，孙敏佳死了，现在程显茹也死了，你们他妈保护得了谁啊？”徐雅斐情绪十分激动，撇开叶寻不说，在这之前她还是挺相信林少山的，可现在程显茹的死给了她莫大的刺激，待在学校多一分多一秒她都受不了，大声叫嚷道：“我要回家！我哥是道上混的！只有我哥能保护我！”

　　　　林少山无奈转头看向许若涵，安抚小女生这种事情他实在不擅长，只能寄希望于许若涵这个同为女性的美女教官了。

　　　　许若涵会意地点点头，神色如常地走到徐雅斐面前，徐雅斐皱眉看她一眼：“你谁啊？”

　　　　许若涵微微一笑，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和声细语地好好宽慰一番的时候，突然在徐雅斐脖颈处来了一记手刀，然后就见徐雅斐软软地倒了下去，人事不知。

　　　　叶寻和林少山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扶着额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解决了。”许若涵轻轻松松将徐雅斐扛了回来。

　　　　“嗯嗯，干净利索。”叶寻满头黑线地拍着马屁，今儿真是大开眼界，劝人原来还有这么个劝法，学到新技能了！

　　　　一夜无话，次日学校照常上课，程显茹照例请了“病假”，连带徐雅斐也是一样，事已至此必须严格控制防止透出任何风声，否则闹得人心惶惶就只能停课，到时候学生们各回各家，只会让妄鬼更容易得手，更加防不胜防。

　　　　叶寻坐在教室里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不困不行，昨儿一晚上都在跟许若涵学习使用那些特制装备，直到快天亮才勉强会用，基本上就没合眼。

　　　　他本来还想着找机会再跟其他艺术班学生套套近乎的，结果头一趴下就抬不起来了，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轻轻推了一下，一抬头，发现竟已是中午吃饭时间，教室内其他人都已走得差不多了，唯独旁边邻座的陈平平还在。

　　　　陈平平并没有看向这边，还在专心复习功课，近距离看着这位恬静如水的美女校花，叶寻心头不由又是微微一热，这绝对是他见过最有气质的美女，每看一眼都让人由衷觉得赏心悦目。

　　　　“是你叫我？”叶寻有些疑惑，刚刚推醒自己的应该就是她吧，除了她好像也没别人了。

　　　　陈平平闻言转过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随即合上书本起身离开。

　　　　“谢谢。”虽然对方没有说话，但叶寻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这位校花多半是见自己趴了一上午，以为自己生病了吧，真是温柔体贴呢。

第45章　自画像（）　
没有半点犹豫，叶寻连忙起身跟上陈平平，当然，他是没那个胆子凑上去继续搭讪的，只是这么静静地跟在对方身后对他来说就已是难得的壮举了。

　　　　这个时间点肯定是去食堂，和昨天一样，陈平平打了份饭就直接走了，多半还是去老教学楼的画室。

　　　　叶寻想了想，快速扒了几口饭后连忙又跟了过去，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去那座阴森可怖的老教学楼，可是考虑到陈平平的安全，他只能硬起头皮跟上去。

　　　　跟程显茹、徐雅斐她们一样，陈平平也在那份十四人笔仙死亡名单之中，就算排在最后，处境不如徐雅斐那般岌岌可危，但还是十分凶险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妄鬼就一定照着死亡名单的顺序来，哪怕可能性不大，可万一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呢？

　　　　为防万一，叶寻几人昨晚做了分工，林少山和许若涵分头追查妄鬼线索，而叶寻则负责给死亡名单上的这些女生示警，话不能说透，但至少要让她们知道眼下处境不妙，任何行动大家都必须抱团，而且要有警方保护，切不可单独行动。

　　　　其他那些女生都还好，唯独陈平平却一向是独来独往，她是最让人担心的。

　　　　走进老教学楼，迎面依旧是那股阴森彻骨的寒意，叶寻缩了缩脖子，不敢落下陈平平太久，连忙奔向三楼画室。

　　　　果不其然，饭盒放在一旁，陈平平跟昨天一样正在作画，此时宣纸上已经有了一个淡淡的人影轮廓，是一个长发少女。

　　　　陈平平画得很专心，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就在她的背后，一团浑浊不清的肮脏黑物正蠢蠢欲动，悄无声息地缓缓接近，眼看着就要触及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叶寻进来了。

　　　　浑浊黑影迅速退散，无论叶寻还是陈平平，对此都浑然不觉。

　　　　“呃”叶寻张了张嘴，本想开门见山直接给陈平平示警，可见对方如此心无旁骛，甚至连自己到来都没有丝毫察觉，不禁又有些不忍心打断了，于是干脆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作画。

　　　　陈平平落笔很快，而且看样子这幅画她很熟悉，短短片刻时间就已初具雏形，画中的长发少女迅速鲜活起来，看着与她自己颇有几分相似。

　　　　自画像么？叶寻不由好奇地猜测，相比其他，国画更讲求神似，画中的长发少女固然在细节上与陈平平本人相差许多，可气质上却已很相似了，即便没有十分也有七分。

　　　　看陈平平作画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不过当她开始给画中的自己细描身体的时候，叶寻突然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怎么也想不到，陈平平这副自画像居然是不穿衣服的

　　　　虽然只是寥寥几笔线条，画中人物也是抱膝蜷缩的孤独姿态，可陈平平本人就在面前，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不由自主往她身上联想，更别说叶寻这种荷尔蒙过剩的青春期少年了。

　　　　陈平平这才意识到叶寻的存在，反应过来连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画像，脸色微红地看着叶寻，轻声道：“有什么事吗？”

　　　　“啊？”叶寻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捏着鼻子尴尬道：“哦，也没什么，就是学校最近不太平，我想提醒你一下最好不要单独行动，无论做什么尽可能都跟大家一起吧。”

　　　　“嗯。”陈平平轻轻点头，并没有追问缘由。

　　　　叶寻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估计是此情此景让对方也觉得尴尬窘迫，所以才没心思详细追问这些，否则多少肯定会追问两句。

　　　　“还有，这个老教学楼阴森森的，如果没什么事，我觉得最好还是别来了吧？”叶寻叮嘱道，虽然之前死掉的三个女生中只有孙敏佳是在这里出的事，其他两个要么在办公楼要么在小礼堂，可三个地方之中，最让他觉得渗人的还是这老教学楼，每次走进这里都是毛骨悚然，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要画画。”陈平平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可是”叶寻还想再劝两句，陈平平经常独自一个人在这边画画，真的很容易出事。

　　　　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陈平平很认真地看着他，咬了咬嘴唇道：“快考试了。”

　　　　“这”叶寻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安全固然很重要，可对于陈平平这样的学生来说高考更加重要，尤其她还不知道这次事情的真相，想了想只能折中道：“那要不找个人陪你？”

　　　　“不用。”陈平平轻轻摇头。

　　　　叶寻本还打算毛遂自荐呢，到嘴边的话顿时噎住，两人相顾无言，本就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局促了，陈平平红着脸看了看叶寻，又看了看门口，虽然没说话，可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确了。

　　　　“哦哦，那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叶寻连忙败退，他倒是真想留下来呢，可惜脸皮不够厚啊。

　　　　事实上，刚一退出画室他就后悔了，跟校花美女的安全相比起来自己这点脸皮算个什么啊，可惜这货又实在不好意思转身回去，只能悻悻离开，浑然不觉此刻自己身后就跟着一团肮脏浑浊的黑物。

　　　　无声无息，诡异黑物迅速追上叶寻，如同嗜血的黑曼巴死死盯住它的猎物，眨眼便已触及叶寻的裤脚，下一刻便要亮出它的毒牙，抹杀这个废柴的生命。

　　　　结果，它不知为何突然顿了一下，随后似乎受到什么威胁一般，逡巡片刻之后，最终悻悻退去。

　　　　“嗯？什么情况？”叶寻直到这时才有所察觉，看着自己不知何时被割破的裤脚，一头雾水地挠头离去。

　　　　画室内，陈平平继续专心作画，那团肮脏黑物似乎再次将目标锁定在了她的身上，分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暗黑细线轻轻缠在她的左手，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上随之又多出一道纤细的血痕。

　　　　鲜红的血液一点点从中渗出，汇聚，凝成数滴刺目的血珠，顺着她的手指缓缓滴进颜料盘中，为鲜艳的色彩增添了一味淡淡的血腥，愈显妖艳夺目。

第46章　午夜电话亭（）　
入夜。

　　　　叶寻早早在小礼堂等候，昨夜程显茹虽然没能最终保下来，但放眼整个湘南高中，这里仍然是最合适的地方，很快，林少山和许若涵也相继出现。

　　　　“你们那边查得怎么样？”叶寻连忙迎上去问道。

　　　　“没有结果。”林少山和许若涵相视摇头。

　　　　虽说昨晚从头到尾都没能跟妄鬼照上面，可一定程度上还是锁定了嫌疑范围，从当时感应到的地脉能力波动来看，那群迎面过来打开水的女生嫌疑最大，尤其是其中那几个没有加入笔仙社也没有参加昨晚美术培训讲座的女生。

　　　　故而一整个白天，林少山和许若涵都在分头秘密重点调查这群女生，以他们两人的能力，若妄鬼身在其中必然会露出马脚。

　　　　可惜，结果没有。

　　　　两种可能，要么妄鬼干脆就不在那群女生之中，要么这个妄鬼真的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