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夜-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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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雨天晴闻言转过头不以为意地看着二人，脸上带着一个邪魅的微笑：“可如果我说，这闲事我管定了呢？”

　　　　“送你上路。”话音未落，黑白无常的身上蓦然爆出一股莫名而无形的能量，瞬间便将隔在十米外的雨天晴罩住，而紧接着包括雨天晴在内，三个人竟然同时不动了。

　　　　“卧槽什么鬼？”叶寻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此刻，在雨天晴的眼中的世界则大为不同。

　　　　黑白无常二人齐手一点，自二人指尖处便跌宕起一道道波纹。

　　　　波纹往外扩散，如同军蚁过境，触碰到的一切事物瞬间就被吞入深渊，什么富士山、什么天守阁，通通不见，唯有一片黑暗。

　　　　“感受下我们的第二世界吧！”黑白无常齐声狞笑，尖锐的嗓音好像刮擦玻璃一般刺耳。

　　　　雨天晴打量了一下四周，手插在口袋里，并不以为意，显得非常悠闲。

　　　　“这就是你们的第二世界么？看上去没什么特别。”雨天晴耸耸肩。

　　　　“哼！死到临头还在嘴硬！”黑无常恼怒地说道：“我要把你的精神剁成烂泥，再捏成狗打回你的身体！”

　　　　所谓第二世界，就是黑白无常二人联手创造的精神世界。

　　　　在这里，万物皆蝼蚁！

　　　　在这里，黑白无常就是神！

　　　　沉默寡言的白无常手指指天：“要有光！”

　　　　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天空突然裂开，隐约可见裂开处有颗暮年的恒星正在宣泄毁天灭地的死光，其中一道被这个世界牵引过来，带着足以融化岩石的温度直劈大地，一瞬间就将雨天晴吞没了。

　　　　“亦有暗。”黑无常也伸出一指向地。

　　　　漆黑的大地裂开，仿佛恶魔张开了嘴，伴随着恶臭与污秽，无数魅魔像蝗虫一样从地底漫出，在迅速的生长出尖牙与利爪，在鬼哭狼嚎中全部撞入光柱中雨天晴的身体。

　　　　白无常并不满足，再将手一挥：“要有水！”

　　　　万丈洪峰如行走的巨人一样，直接出现在雨天晴面前，带着蔑视生命的巨浪与洗净一切的汹涌，亿万吨的水迎头砸下，在亿万吨的水压下，雨天晴连动的机会都没有。

　　　　黑无常再一换指：“水亦有上下！”

　　　　违反物理规则事情，在黑白无常的世界里，轻易的就可以实现——紧紧贴住雨天晴的水团向四面散去，水团间竟然形成了绝对真空的领域，雨天晴已经无法呼吸！

　　　　白无常沉声说道：“在天的为雷云，在地的为冰刃！”

　　　　聚集在上部的水团开始飘散，化为乌云在天空聚集，猩红的电蛇在乌云中翻滚，好像恶蟒的红信正在不断吞吐，在乌云中的红光已满，乌云都要变成红色的那一刻，一道道闪电倾泻而出，从天而降，直指雨天晴！只是一瞬，雨天晴的身影被无数道闪电捆绑，一道道电蛇转入他的皮肤，灼烧着他的内脏。空气中充斥着电流灼烧的刺鼻气味。

　　　　堆积在下部的水团变为坚冰，一道道的冰棱好似利剑，直接戳入雨天晴的身体，直接穿了个通透。一根根冰棱高高的对着天空，顶在尖端的雨天晴好像一面旗帜。

　　　　雨天晴仰面看着黑色天空中的破隙，看着残留的雷云流转，又看了看自己被洞穿的胸口以及电伤无数次的身体，伸手摸了摸冰棱反而笑了：“还是不够看啊？”

　　　　冰棱一瞬间破碎，漫天的冰渣中人影忽然消失了，直接出现在黑白无常的面前。

　　　　“我说，你们弄了半天，就这样了？”雨天晴似笑非笑地看着黑白无常，眼睛中带着戏谑。

　　　　什么？黑白无常先是震惊，接而是愤怒！

　　　　“在这里，我们是无敌的！而你，终将死去！”黑白无常一起怒吼道。

　　　　“审判日已至！”黑无常狞笑着，在黑暗的天空下，与白无常牵起了手。

　　　　“你，有罪！”黑白无常在怒吼，天空在怒吼，大地在怒吼，雷云在怒吼，汪洋与冰雪在怒吼，整个世界都在怒吼！

　　　　大地在摇晃，数不清的火焰熔岩从龟裂大地中升起，强酸和毒液在大地中弥漫。天空在破裂，猩红的雷电与金属块如雨滴一般落下。

　　　　末日，就是这样的景象！

　　　　雨天晴看着正常世界难得的场面，打了个哈欠：“无聊。”

　　　　伴随着话音，他的双手分别压在黑白无常的头顶，两声清脆的头颅破碎声发出，黑白无常缓缓倒下，如同被抽去脊骨的猪羊。

　　　　“不堪一击。”雨天晴嗤笑一声，下一瞬就已回归现实，而反观黑白无常两人却毫无反应，随后身子一软直接掉入旁边的滚烫泉眼之中，竟然就跟彻底失去了知觉一般毫无反应，眨眼就被煮得通红，眼看便已出气多进气少了。

　　　　“呃”叶寻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从他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双方其实只是顿住不到一眨眼的工夫，连半秒钟都没有，黑白无常莫名其妙就倒下了。

　　　　“谢谢。”叶寻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毕竟也不傻，多少也能猜出来是雨天晴救了自己，如果不是雨天晴及时出手，谁知道这黑白无常会把自己怎么样？

　　　　雨天晴闻言看他一眼，意味莫名地说了一句：“不必，我不是救你，只是给以后留下一个变数而已。”

　　　　“哈？变数？”叶寻被说得一头雾水，不过心下还是暗暗感激，还以为对方是面冷心热呢。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轰乱嘈杂声，同时还伴随着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似乎整个魔狱天守阁都陷入了大骚乱，以天守阁的戒备森严，这在之前根本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第136章　危机（）　
“我去！监狱暴动啊？”叶寻不由打了个激灵，虽然刚被关进来的时候还有点不自在，可现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处境，除了伙食差一点、活动空间不大之外，他有时候甚至还觉得这里还不错，随遇而安的性格虽有点扶不上墙，但也就这点好了。

　　　　“看来是有人不安分了。”雨天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落在叶寻身上，神色若有所思。

　　　　“我没有不安分啊。”叶寻吓了一跳连忙把自己摘清。

　　　　雨天晴没有理他，微一沉吟之后似乎做出了决定，二话不说直接往窗口走去，身形一动便已窜出窗外，同时留下一句话：“天守阁很快就要被岩浆吞没，不想死的话，就尽快离开这里。”

　　　　“什么？！”叶寻顿时惊了个呆，他虽然已经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太妙，但远远没想到事态竟会严重到如此地步，天守阁很快就要被岩浆吞没，这可能吗？

　　　　危言耸听吧！这是叶寻的第一反应，可是仔细一想天守阁说白了就是吊在火山口的一个大炉子，这真要是暴动起来，整个天守阁直接斩断铁链沉入下方滚滚岩浆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一想到那个画面，这货一瞬间腿都软了。

　　　　“雨大哥等等我！”叶寻连忙跟了出去，不过刚往窗口外面探头看了一眼，两个腿肚子立马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了，不怪他胆子小，任谁看着下方的滚滚岩浆也得吓尿啊。

　　　　再一看，此时雨天晴就站在窗沿外边，乍看起来像是凭空而立，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脚下有一层十五公分宽的巨型铁链，紧贴着天守阁外壁盘旋而上，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个钢铁蚕茧将天守阁紧紧裹住，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将如此规模的庞大建筑倒悬于火山口之中。

　　　　深呼吸，再深呼吸，叶寻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战战兢兢地爬上铁链，小心翼翼地问道：“雨大哥我们要去哪儿？”

　　　　“当然是上去。”雨天晴答道。

　　　　“呃，那为什么不坐那个圆台升降梯？”叶寻忍不住问道，不过随即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既然天守阁都已经进入紧急状态在那放警报了，升降梯肯定已被第一时间锁死，这还用问么

　　　　“想要从这里出去只有一个选择，沿着外壁铁链一层一层往上，除此没有第二种选择。”说话间，雨天晴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真的假的”叶寻下意识往下方看了一眼，双腿一软差点没摔下去，连忙转头面向墙壁，紧贴着最里层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朝着雨天晴的方向挪去。

　　　　临走之前，他最后往第六层内瞟了一眼，看到羽田道雄仍然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似乎对这一切完全没有察觉，想起这个男子对自己的半师之谊，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羽田先生！”

　　　　羽田道雄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声，只是背对着他缓缓伸起一只手，以示诀别。

　　　　“难道是因为身上被巨镰钉住，所以走不了么？”叶寻不禁有些担忧，但是担忧也没用，且不说如果连羽田道雄自己都挣脱不了的话他这种半吊子根本帮不上忙，即便能够帮上忙他也不敢轻易靠近，毕竟彼此关系可没好到那一步，人家可是说过他若敢擅自靠近一步，格杀勿论。

　　　　叶寻长长地呼了口气，雨天晴在前面快步疾行如履平地，一会儿功夫就没入黑暗不见人影，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头顶，一层层监牢的飞檐横在眼前，光自己与第五层的飞檐间就超过三十米的落差，看上去突进术也没用了。

　　　　面前宛如蛛网的铁链就是唯一通道。

　　　　首先要做的就是走过眼前这道百米长的巨大铁链，再和雨天晴刚刚的动作一样，转移到通往第五层的铁链上去，这就是叶寻现在面临的第一重挑战。

　　　　以他目前的体能，铁链并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在于脚底的岩浆。

　　　　原本安静的熔岩只是沉默的流动，如同夜行的马车，低调而不喧哗。

　　　　现在，马车开始疾行，马鼻中喷出灼热的气体，马蹄重踏，大地在铁骑下龟裂，赤色的岩浆突然翻出了一个致命的气泡，足以融化钢铁的岩浆被高高溅起，恰好落在叶寻身后的铁链上。

　　　　热量顺着铁链传递，叶寻穿着鞋也感受到脚下的炙热，时间不多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往前走去，力求在即将熔断的铁链坠入岩浆前尽快换手第二条铁链，以抵达第五层的飞檐。

　　　　在距离第五层的铁链还有半米的时候，几十吨的铁链终于熔断了，沉重的铁链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呼啸的声音，如同密室中的长鞭。

　　　　眼瞅着马上就能换安全铁链的叶寻脚下一软，就跟着铁链往下坠去，下面是无比灼热的岩浆海。

　　　　突进术发动！叶寻也只能殊死一搏，突进术带着他高高跃起，然后有惊无险地站在铁链之上。

　　　　轰的一声，熔断的铁链甩入岩浆后狠狠的撞在富士山内壁上，富士山腹中的空气为之一荡。

　　　　剩余的1799根铁链一齐作响，好像绞紧了不知何处的罗盘，也好像在为失去的同伴呜咽。

　　　　叶寻看着脚下开始活跃的熔岩，咬紧牙，手脚并用的前行。

　　　　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之后，叶寻战战兢兢地站在了天守阁第五层。

　　　　警报声仍在大作，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跟叶寻预想之中截然不同，没有妖魔乱舞，没有暴力骚乱，反而安静得可怕。

　　　　在此之前，叶寻从未见过天守阁其他牢层的模样，他甚至还一度以为都跟他所在的第六层差不多，应该也是温泉配石床的日式风格，没想到结果跟他的预想大相径庭。

　　　　事实证明，第六层在整个天守阁果然是独一无二的，除此之外，哪怕被关进这第五层的妄鬼至少都是别西卜级的可怕存在，在这天守阁的待遇却也远远无法同第六层相提并论。

第137章　剥皮裁缝（）　
两排囚室相对而设，俱是铜墙铁壁守备森严，别说像他在第六层那样出来自由活动，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囚室里面的情形，只有通过几道狭窄幽闭的通气口，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斑驳不定的阴影，甚至于，连里面具体有没有关着囚犯都无法辨别。

　　　　这，才是真正的魔狱囚牢。

　　　　“都跑掉了吗？”叶寻感受着周围一片死寂的阴森氛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心下却是一阵庆幸，得亏关在这里的妄鬼都已经跑掉了，要不然他这个半吊子凑进来，简直就是动物园猛兽投食现场，而他就是那只被投进虎口的活禽。

　　　　虽然接触妄鬼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算经历了几次事件，即便没有明确的概念，他大概也能猜出来会被关在这第五层的妄鬼绝对非同小可，即便跟十凶宁王无法相提并论，那也至少在双生妄鬼之上，只要随便遇上一个，他就死定了。

　　　　好在，这里空无一人，而且前面雨天晴离他只有不到十米远。

　　　　雨天晴回头看了一眼叶寻，就又继续往前走去。

　　　　“雨大哥，等等我！”叶寻拔腿狂奔，啪叽，脚底不知怎么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

　　　　叶寻借着昏暗的灯光低头一看，墙边有一具巨大老鼠的尸体，绊倒他的正是老鼠又圆又长的尾巴。

　　　　我去真特么大！叶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玩意儿跟猫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魔狱天守阁这卫生搞得太差，这么大老鼠都没人清理，要是犯人有个投诉通道，估计通通都得下岗。

　　　　叶寻一边胡乱想着，一边就要往前走。

　　　　吱嘎一声，左侧一扇牢门突然打开，一位身穿小马甲带着圆形玳瑁眼镜的瘦老头咻地一下突然出现在叶寻面前。

　　　　“先生要做衣服么？”小老头脖子上挂着卷尺，一手粉笔一手剪刀，俨然一副老裁缝的模样，邀请叶寻的姿势也非常得体。

　　　　“不不不，不用了。”叶寻连忙摆手，加速前进，想从一边绕过去。

　　　　这个地方出现这样的人，不是妄鬼就见鬼了，什么做衣服，叶寻又不傻。

　　　　刚动一步，老头的手如同铁钳一样夹住叶寻的胳膊：“来量个尺寸吧！”

　　　　说着根本不由叶寻挣扎，直接就带进牢房。

　　　　雨天晴在前面看到这一幕，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这个老头他知道——剥皮裁缝陈阿炳！

　　　　这个陈阿炳，越战期间一直在西贡做裁缝，因为价格便宜料子又好，合算下来只有美国的十分之一，所以很多美国军官或者大兵们在回国前都愿意去找他定制西服，生意非常兴隆。

　　　　那个时候，兵荒马乱，时不时有美国大兵或者当地达官显贵失踪，不过大家也不以为意，在检查无果之后就归纳为被北越间谍刺杀这么个说法。

　　　　就这样歌照唱、舞照跳、酒照喝，衣服么还是不断去做。

　　　　直到有一天，一名美国的少将也去做了衣服，却再也没有回来，这才引起了美军和当地警方的警觉。

　　　　这个少将也不是一般人，名叫约翰迪拉德，是美军驻越工兵的总司令，负责整个越南边防工程的建设，在当地可谓权柄赫赫。结果就这么个大人物也贪便宜去做几件西装，最终连着自己和警卫一起失了踪。

　　　　在谨慎调查之后，裁缝陈阿炳被列为最大的怀疑对象，被严加审判。

　　　　当然只是怀疑，因为真没有证据啊。

　　　　无论是裁缝店的环境，还是裁缝店内的血迹检查，连一根毛都没检查出来。

　　　　更重要的是，陈阿炳还有极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在这个倒霉总司令失踪的时间段前后，他的裁缝店里挤满了来做西装的大兵，大兵们异口同声的给这个裁缝作证，他接待大兵的同时，即使有事情也不过离开前台不超过十分钟就回来了。

　　　　十分钟能干什么？能够杀掉一名少将加七八个警卫么？

　　　　不过，就算如此，美军当时也没有放过他，因为当时在越南美军中有一名天策府a级调查员。

　　　　这名调查员对妄鬼的行为非常敏感，他认定就算没有直接的证据，陈阿炳也肯定是凶手。

　　　　在经过更为缜密的侦查后，终于还是在被彻底检查过无数次的裁缝店账簿里发现了线索。

　　　　做任何西装，不管棉麻还是毛料，都需要进大量的布匹原料。

　　　　如果核对布匹的进货量以及成衣的产出量，就会发现一个巨大的缺口，缺口数高达两千件之多！

　　　　那么缺口是如何堵上的呢？关键就在失踪的人身上！

　　　　每一个失踪者，可以贡献两平方米的皮肤，如果利用拉伸的技术，甚至可以拓展到十平方米！

　　　　一套西装大约需要用料3平米，那么只要有一个人的皮肤，就可以做足够三人穿的全套毛料西服！

　　　　陈阿炳可以瞬间就用卷尺与剪刀完美的剥离这些人皮，将其变为自己的布料，哪怕只有5分钟时间也足足够了。

　　　　另外一个线索则是在裁缝店无意中杀死的老鼠，他在老鼠胃中发现了人类的骨骼，那些剥了皮后多余的血肉，被陈阿炳饲养的数十只大老鼠瞬间啃啮一空，连骨渣都不会留下！

　　　　如此的残忍行径让这名调查员不寒而栗，在发出电报后，天策府很快就来接管，花了极大力气才将剥皮裁缝陈阿炳带走，从此下落不明。

　　　　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贪图便宜的美国大兵，在付出极低的金钱之后，拿到手的是自己战友身体的一部分，他们穿在身上，高高兴兴地回国。

　　　　据统计，这个出名的裁缝店，一年内至少杀了五百到一千人，乃是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做裁缝是陈阿炳的毕生爱好，布料不足，他便毫不犹豫地将顾客变成自己的布匹，忽视生命的妄鬼之心在他这里被充分的展示了出来。

　　　　而眼下，叶寻被拖进房间后，雨天晴稍一犹豫就错失了将叶寻救出的最佳良机，就在他犹豫的同时，一声低沉的怒吼猛然从头顶不知几层的铁链深处传来。

第138章　逃生（）　
雨天晴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关上的牢门：“如果你真是传说中的那个家伙，你自己能够出来，区区一个越南裁缝根本拦不住你！”然后就从一个窗口一跃而出，往着声源方向去了。

　　　　叶寻这边，他一被拖进去，牢门就紧紧关闭。

　　　　牢房内地方也不大，两个人在牢房内转个身就没什么空间了。

　　　　“来，我们先量一下脖围！”名为陈阿炳的越南剥皮裁缝狞笑着就要将卷尺套在叶寻的脖子上，一如当年套过的那么多美军。

　　　　“不用不用，您太客气，我赶时间，让我走吧！”叶寻都要哭了，这特么哪跟哪啊，大哥你这妄鬼不专业啊！

　　　　见到叶寻伸手来挡，陈阿炳也不恼，反倒顺势先把叶寻的胳膊量了：“48公分，小哥的手臂够短啊。”

　　　　面对执着要给自己量体裁衣的老妄鬼，叶寻也没辙了。只好破口婆心说道：“大哥，老前辈！老人家！岩浆就要漫上来了，咱们一起快走好不好，这里太危险啦！”

　　　　老裁缝并不搭腔，乘着叶寻在说话，手只轻微一抖，柔软的皮尺就跟着一甩，这回将叶寻的脖子结结实实地围住了。

　　　　皮尺表面有种油腻的寒冷，好像一条冬眠刚醒的毒蛇，此刻便是毒性最烈的时刻。

　　　　叶寻被套住之后，已经没有退路，他甚至能感觉到皮尺边缘变得越来越锋利，好像噬人的猛兽在往自己脖子上吹气。一瞬间，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我不要死在这！叶寻眼中蓦然闪过一丝决绝，力从地生，右脚悄无声息地退了半寸，重心一下子全压在左脚之上。

　　　　在老裁缝即将抽拉自己的皮尺，收割四十年来第一次的布料时，叶寻的拳头动了。

　　　　右拳退到腰间，已经轻退的右脚用力在地面一滑，力量从脚跟传递到腰椎，再通过脊柱的扭转传递到手臂上，一拳即出，便是全身发力、全力以赴！

　　　　啪的一声，意想中直接击退对方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虽然一拳击打在老裁缝胸膛，但极度软绵无力，对方纹丝未动。

　　　　“你这小孩，太调皮了，量个尺寸都不能好好量。”陈阿炳摇摇头，左手往下一拐，叶寻的手臂被随手推开了。

　　　　怎么关键时刻就失灵啊！叶寻欲哭无泪，练了这么久的一拳居然关键时刻没有施展出来，威力之弱简直令人发指，这老裁缝的态度就和赶走苍蝇一样随意。

　　　　陈阿炳继续扶着皮尺，一手用力拽着皮尺一端端，另一手则抓着另一端往叶寻的脖子靠上去，量好脖围尺寸的同时，显然就将是叶寻人头落地之时。

　　　　危急关头，叶寻再出一拳，这一拳目标已经不是老裁缝的身体了，而是那只拿着皮尺的手。

　　　　左手握拳，并没有其他的身体动作调整，就是简单地从下往上推去，看上去依然有气无力。

　　　　噗的一声，看上去有气无力的拳头一瞬间就突破了对方握尺的左手，动作不快，却看得到老裁缝的左手一寸一寸的崩溃，再也拿不住皮尺。

　　　　只是一个照面，陈阿炳的左手已然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甚至整个身体都被带的高高飞起然后重重落下。

　　　　叶寻有点发懵，他看着自己的拳头，满是不可思议。

　　　　刚刚只是事急从权的一拳，既没有调整姿势也没有完美的发力角度与空间，怎么好像又能够调动地脉能力来推动了呢。

　　　　叶寻还在发愣，这时落地的老裁缝陈阿炳嗖地一下从他脖子上抽回皮尺，叶寻有意识地缩头卸力，但还是被皮尺割出一道浅浅的皮外伤。

　　　　抽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