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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神魔榜-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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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色尘习惯性地轻抚左臂“玉魔手”,笑吟吟道:
“说你笨还不承认?连凌耸身上筋脉尽裂的死状,都看不出前因后果,可见你只是个‘魔门’的小角色!”
蒙面人闻言一呆,仍嘴硬不甘示弱道:
“李色尘!快交出本门魔器!我只要得了‘白骨魔镖’,就能将你置于死地,也可以取代凌耸的地位。”
李色尘嗤之以鼻道:
“他奶奶个熊!居然还对我指名道姓,可见你认识我。其实我早知道你是谁,只是来确认一下而已。你简直利令智昏,贪求无厌,连‘魔门’诫律:物在人在,物殆人亡的规矩都不懂,你根本不配拥有魔器!”
蒙面人色厉内荏道:
“你是道门中人……为何知道本门诫律?你真正的身分是谁?”
李色尘轻叹道:
“像你这种三流货色,不过是只井底之蛙,我就是告诉你也不懂……俞企!别再自欺欺人了!你逃不过我的法眼!”
蒙面人浑身一颤,好似泄气的猪泡胆,嚅嗫道:
“你……怎会知道是我?”
李色尘哼了一声,道:
“嫪馆主临死前在袖肘中暗藏两个字:‘人’和‘一’,合起来就是‘人(同上)’。这字让人误解是个‘集’字,其实写的却是你姓氏‘俞’字的开头,虽然他万万料不到凌耸才是主谋者,但也足够让你伏罪了!”
蒙面人掀开头罩,一派豁出去的嗔恨表情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
李色尘笑道:
“我方才暗示你另找靠山,果然上当!因为‘魔门’才是你最有力的靠山,而三只‘白骨魔镖’若找回去,你在门派中才能立足,我若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推算不出来,又怎能混迹江湖?”
俞企见自己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中,怒目横生道:
“好个奸诈的小滑头!本门的镇山魔器是否被你夺走了?”
李色尘搓揉双掌笑呵呵道:
“玩完了!‘白骨魔镖’毁了!却蹦个小精灵出来,也教我见识了贵门‘灵能增元’的强大威力。凌耸既然杀不了我,只好自裁,算得上是有骨气的汉子!”
俞企脸色煞白,怔怔地望着李色尘一会儿,颤声道:
“你……不是人!凡夫俗子根本没有能力毁掉本门至宝‘白骨魔镖’,更遑论能逃过魔镖诡异的暗杀手法!”
李色尘轻抬左臂,笑道:
“我这只手臂是妖魔鬼怪的克星!别说你们‘魔门’三只魔镖,就是鬼、妖二门再厉害的角色我都见过,所以我劝你别做无谓抵抗,快束手就缚吧!”
俞企额头冒汗面色如土,惊慌道:
“好个‘玉魔手’!果然传闻不……假,你既然以魔称号,为何会对本‘魔门’施以毒手……岂不是同室操戈!”
李色尘仰头笑道:
“他奶奶个熊!我是魔类吗?如果我是魔,也算得上是魔中君子,哪像你们这种暗箭伤人的魔类鼠辈,根本上不了台面!”
俞企脸色一沉,迅速拔出配剑,脚踩前弓后箭攻击姿态,意透神聚,气贯剑锋,一改之前惊恐失措的神态,好像即使战死也不愿弱了“魔门”威名的样子。
“我若被你逮住送给嫪毐审判,岂有存活的机会?不如拼死一战以报主人‘水魔神’及义父凌耸的一番栽培!”
李色尘面露嘉许之色,双手一摊笑呵呵道:
“这才是英雄本色!我还是决定活逮你这只小老鼠,诱你的主人‘水魔神’现身,才能了解他的实力!”
“废话少说!”俞企怒斥道。
他的容貌突然变得无比冷酷,露出一股强大信念,倏地持剑踏前数步,手中铜剑高举过肩,旋转数圈,匹练出一波波的凌厉剑气,朝丈外的李色尘激冲过去。
李色尘眼中讶色一闪而过,全身衣衫先是在剑气的冲击下猎猎飘扬,只见其举掌轻拂几下,衣衫忽尔又变得文风不动,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俞企的凌厉剑气。
双方虽然相距丈远,如此一柔一刚的过招,已然看得出高下。
俞企脸色槁灰仍不信邪,右脚弓步改为挺直,另一脚迅速跺地,整个人双手持剑腾空而起,化作闪电般横过丈余,凌空中划出重重剑幕,令人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人剑合一朝李色尘当头直射而去。
李色尘凝然不动,双眼迸出深邃且秘不可测的精芒,罩定空中那团凌厉又变幻无穷的剑幕,冷哼一声,左手负于背后,另一手撮指成刀,朝前徐徐劈出。
俞企见李色尘看似极简单的柔软一掌,其中实含参透天地造化的玄功,既无迹可寻,且无隙可乘,立即在半空中连环变招应对。
李色尘只是一记简单又直接的劈掌,偏偏能笼罩俞企三尺青锋每一个可能的攻击点,令他的玄妙剑法,立即变得再无出奇之处。
李色尘以静制动,以拙破巧,目的在逼迫俞企除了硬拼之外别无选择,打算立挫其锋以丧其志;轻描淡写的一掌,其实暗含五形变化的擒拿妙招,岂是俞企所能轻易看透的。
俞企生出一种奇异至极的感觉,发觉李色尘的轻轻一掌,蒙胧浓雾竟然排开三丈之外,而为何在正面却感受不到其威力?
俞企见所排开的雾气,竟然若龙腾般回绕在自己背后悄悄地凝聚,已然断了自己的退路,内心瞿然一惊,暗道:这其中必然有诈。
但此时去势如电无法再有丝毫犹豫的时间,随即暴戾一吼——
铜剑先行脱手射出!
铜剑快如闪电,射向李色尘那只柔软的掌刀。
“噗!”
劲气爆开,随即一阵兵器寸断的刺耳脆响,入耳生痛。
惊见李色尘气定神闲地弹出一根大拇指,精准地点在铜剑的尖端,爆出了星花,令整把铜剑断成十截,随着凌厉气劲四射开来。
李色尘见俞企整个人若虾弓般倒弹退开丈余,转身逃逸,连一招都不敢应敌,令人啼笑皆非。
“啐,你奶奶个熊!你还算知机,但若真让你跑了,我这个李字就倒写,就是你的龟儿子!”
李色尘说罢,扭腰一弹,飞掠而出,施展“闪灵追星”极臻身法,化作一道白虹如影随形追去。
俞企和李色尘一前一后,腾空飞掠快若流星;李色尘轻功远胜过俞企,当间距不过三尺,眼见只消一探手就能擒拿之际——
茅屋南侧有一口水井。
井中突然激喷出二道水箭,彷如激光十分耀眼,分袭俞企及李色尘的足下而至。
“嗤!”
一道水箭竟从俞企的胯间划过,瞬间将他剖成两半,五脏六腑夹着大量鲜血漫天飘洒,死状极惨。
杀人的这道如箭水柱,忽尔有若软鞭,卷住正从空中落下的心脏,迅速缩回井中而没。
另一道水箭被李色尘旋身挪移闪开,同时凝劲还击;怎料掌心触及水箭的刹那间,才发现这道水箭居然硬如铁条,使得掌心留下一道皮肉伤痕。这道水箭同时被掌劲拍散,随之激喷空中,融于雾气中。
李色尘一脸煞白,瞬间掠至井边,却无任何异状,举起手掌一看,只见掌心已被划出一道红肿痕迹,这时方隐隐作痛。
“他奶奶个能!这道水箭快如光束,又是什么玩意儿?竟然会如此坚硬,使我掌心浮肿生痛……”
李色尘脑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悟地大叫道:
“一定是‘水魔神’杀人灭口!是我太轻敌了……但能击破我的‘寸劲玄功’且令我皮肉浮肿者,也算是生平劲敌了,‘魔门’的要角终于出现了,我得想想办法克敌机先才行!”
李色尘望了残尸一眼,感叹“魔门”杀人的手法残酷无比,泯灭人性,若不铲除终究是个大祸害,随即朝“望波楼”掠身而去。
晌午时分。
“望波楼”大厅内,座无虚席。
嫪毐一袭轻便的贴身胡服,脚登鹿皮长靴,显得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当他从偏厅而出时,满厅数百食客人人肃然起立,个个低头作揖袂地,恭迎大驾。
嫪毐右侧有李色尘随行,大家皆知他就是一夜之间歼灭“白骨魔镖”杀手的“剑尘门”掌门人,也是当今百家门派最年轻的掌门。
嫪毐左侧随行者,是一位银发童颜的老叟,双眼碧睛炯炯,一看就知是异族人士;而从老叟手中所抱那柄女人头的琵琶形特殊乐器,已有人惊叫出其名号——“银发鬼君”陈瑞泉。
嫪毐后方随行者,一名看似其貌不扬、弱不禁风,且年纪已半百的汉子,其手中牵着一只约有半人高,若犊牛般壮硕的大獒犬:光看这头畜牲的凶恶长相及壮硕体态,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了。
所有食客皆感好奇,那个汉子瘦弱如斯,不知要如何去驾御如此壮硕的獒犬?但嫪毐有这头畜牲随行保护,确能吓阻一般刺客。
嫪毐主座,右侧由李色尘和那位瘦弱的汉子陪座,那只獒犬伏跪于汉子的后方,十分安静,可见训练有素,而“银发鬼君”陈瑞泉一个人则独坐于左侧。
此时众食客才知道其貌不扬的汉子并非驯犬师,而那头大獒犬也不是嫪候爷的宠物,但却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与李色尘及陈瑞泉平起平坐?
嫪毐神态倔傲,手持马鞭一挥道:
“各位请坐!这位‘剑尘门’李掌门大家都见过了。本侯左侧,这位是鼎鼎大名的‘银发鬼君’陈瑞泉,其琵琶绝技超凡入圣,相信大家都已知道,本侯不再赘言了。”
数百食客纷纷朝向李色尘及陈瑞泉作揖为礼,随即正襟危坐静待下文,因为还有那个瘦弱的汉子没有介绍。
嫪毐环顾四周,意气风发哈哈大笑道:
“当今盛名超越过先天辈十大高手之‘神獒兽王’许冲,就坐在本侯的右手边,相信大家不会陌生吧?”
此言一出,满厅较为年长的食客为之哗然。
因为“神獒兽王”许冲,早已在一甲子前就轰动武林,其人能驱策万兽听命行事,为武林公推为半仙之流的当代奇人,论起来该有百龄以上了吧?怎么也料不到会是个面貌平庸年纪半百的瘦弱汉子。
厅中数百食客齐向许冲作揖示礼,而许冲却只轻挥袍袖回礼,但其背后的大獒犬竟然狂吠二声,声如闷雷乍响,回荡空间,令大厅上所有人等的胸口如遭锤擂,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众人暗惊光这头畜牲就如此了得,更遑论许冲的武功之高,他虽只轻挥袍袖示礼,算是给足了大家面子,无一人敢怪其傲慢无礼。
大厅中约有五百余人皆是“公士”级的高手,也就是曾砍过敌营五个人头,报有军功的人物,一般食客还没有资格入座。
李色尘眼尖,已看到后座的颜北辰和虹萤,而虹萤女扮男装,正对着李色尘望来的视线,给他送个飞吻,令其尴尬地收回视线佯装没有看见。
午宴开始,数十位俏丽丫鬟个个捧着丰肴,从厅外分两排鱼贯而入,酒菜上桌十分快速,来回几趟已经佳肴满桌了。
酒过三巡。
大厅上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因俞企与凌耸欲暗杀嫪侯爷的阴谋,虽被李色尘给揭发出来,但这种弑主谋反的行为,令众人心中蒙上一层阴影,因此这顿饭皆吃得不是很痛快。
酒席中最不痛快的人就属“银发鬼君”陈瑞泉了,因为他的爱妻“妖剑”曾被李色尘用毒重创尚未痊愈,尚藏身琵琶体中养伤,陈瑞泉见了李色尘,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却碍于嫪毐当面不好发作。
李色尘刚才迎接嫪毐之时,看见“银发鬼君”陈瑞泉随行,也感到十分讶异,因这号“鬼门”要角是吕不韦系的心腹,怎会出现在嫪毐身边?却也不好发问。
许冲对李色尘颇有好感,也怀有一份好奇心,因为这个年轻小伙子是最近崛起江湖的“玉魔手”,所以藉酒宴中大家举樽敬酒的机会,攀缘道:
“李掌门,这三只‘白骨魔镖’乃是‘魔门’镇山法器之一,老夫当年曾目睹其教主‘梦魇搜魂’赤千里亲自施展过,威力逢者披靡无人能敌,老夫因为神獒先行预警才能逃过一劫,至今回想起来余悸犹存,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即能毁了三只魔镖,令老夫钦佩不已!”
李色尘谦虚道:
“老前辈太谦了!可能是因施展者功力不同而异,假如是‘梦魇搜魂’赤千里亲自施镖,晚辈必然难逃一死,这是侥幸,并非我的本事好;况且您老已然今非昔比,这三只小小的魔镖岂会放在眼里?”
许冲双眼异采,呵呵一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好!居功不傲,谦怀若谷,你确有一门之主的风范。老夫曾听嫪侯爷说你是‘道门’硕果仅存的长老,与‘西昆剑王’虞刃寒是师兄弟,却不知你的师承是哪位人物?”
李色尘坦然道:
“晚辈是‘哭虚子’的记名弟子,并未入门拜山祭祖开山祖师爷‘老子’,这是虞师兄抬举我,认了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师弟而已。”
许冲闻言为之动容道:
“什么?你是世外高人‘哭虚子’老神仙的徒儿?武林中最重视辈份,你不能再称呼我老前辈了,我与虞刃寒是同辈,你该叫我一声老哥哥才行!”
李色尘连称不敢,道:
“您是当世奇人,晚辈称您一声老……”
许冲挥手制止道:
“你再叫我一声老前辈的话,就是看不起我!哪天若遇上了‘哭虚子’老神仙,可会打我屁股的,若是怪罪我不懂江湖辈份,以老欺小,我可承担不起!”
李色尘想不到此老有顽童般的诙谐个性,只好作揖微笑道:
“老哥哥,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冲乐呵呵道:
“小老弟,这一声老哥哥不会让你白叫的,改日我会教你一些简单的‘兽语’,若有一天迷失于万山丛林之中,可以和野兽交谈,保证你不会迷路!”
李色尘为之心动,再三作揖致谢,并双手捧樽先干为敬,许冲也乐得攀上这个交情,回敬一樽。
嫪毐看着李、许,这一老一少并无年龄上的代沟,而且相谈甚欢,便举樽贺喜道:
“来,本侯敬两位!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见你们在言谈中和乐融融不分彼此,本侯甚感欣慰,若能进一步携手合作,就不怕‘魔门’前来捣蛋了……”
李色尘及许冲各举樽回礼,三个人一饮而尽,气氛更为融洽。一旁的“银发鬼君”陈瑞泉早已听得李、许两人的对话,料不到李色尘的来龙去脉,在江湖辈份上是如此之高,暗中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地藉机闹事,否则岂不自找难堪。
但陈瑞泉始终猜不透,李色尘一位堂堂的“道门”硕老,为何会施毒?而其毒之烈竟能封闭爱妻“妖剑”的魂魄,以至迄今尚无法出鞘。
陈瑞泉也不愿将曾在蒙恬船上受创的糗事说出来,只好对着李色尘以迂回的说辞请益道:
“掌门能以‘玉魔手’毁了魔镖,由此可见玄功十分厉害;又听说‘玉魔手’能施毒封住鬼魂、妖魄,是一只可怕的魔手,但施毒之后如何解毒呢?”
许冲闻言微笑道:
“阁下太过分了吧?李老弟如果会施毒的话,又怎会让人知道解毒的方法?老夫若问你如何会娶‘妖剑琵琶精’为妻,你肯据实以告吗?”
陈瑞泉闻言敢怒不敢言,忙举樽狂饮掩饰其窘态。
李色尘想化解双方的不快,又不愿施毒之事曝光,忙撒个谎道:
“我不会用毒,但‘玉魔手’却能将敌人体内潜伏的毒素激发出来,所以让人误以为施毒。”
话毕,李色尘从怀中取出一个红泥瓶,笑吟吟道:
“这是一瓶解毒的药水,请陈长老留着备用。药水的功效可解体内毒素,将其化之于无形,这可是师尊‘哭虚子’的秘方。”
陈瑞泉闻言一呆,想不到李色尘以这种迂回的方式拿出解药来示好,也就不动声色地收下;既然他让自己顾全了面子,便举樽先干为敬道:
“李掌门确有大家风范,陈某心领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李色尘捧樽一饮而尽,微笑道:
“陈长老,江湖人管江湖事,尤其替朋友两肋插刀我绝不落人后,到时候烦请陈长老留一份情面。”
嫪毐在他们谈话中听出二人之间似有些芥蒂,不想坏了宴席中的气氛,故意转了话题道:
“陈长老,你携来吕丞相给本候的信简,本侯已经拜读过了,本侯也命人正在刻简回信,你顺便替本侯传达几句话给吕丞相。”
陈瑞泉作提示礼道:
“侯爷请说,陈某定然将您的口信带到。”
嫪毐正色道:
“这句话就是‘恕难从命’!详细内容本侯写在竹简,吕丞相必能体谅本侯的苦衷!”
陈瑞泉正唯唯称诺,嫪毐一脸肃然又道:
“奉劝陈长老可别为了私事,向蒙家挑衅,这会造成本侯与吕丞相的困扰,须知蒙氏一族并非省油的灯!”
陈瑞泉闻言内心一瞿,老脸一红,却以怨毒的眼光投向李色尘一下即敛,暗忖这种事一定是他在暗中搞鬼,新仇旧恨加起来非报不可。
“侯爷既然说了重话,陈某怎能不遵命奉行?但蒙家总会有颓败的一天,到时候侯爷不会再干预了吧?”
嫪毐双眼浮掠一丝杀气,淡淡地道:
“蒙氏一族在吾王面前,当然不可能永远如此风光,到时候……说不定本侯还会助你一臂之力。”
陈瑞泉知晓蒙氏一族乃是吕、嫪两人的眼中钉、肉中剌,实在不除不快,只盼蒙氏一族土崩瓦解的那一天快来临。
嫪毐对着李色尘亲切道:
“小尘,你的重礼本侯收到了;船上那件事处理得很好,先别打草惊蛇,本侯要的是一网打尽!”
李色尘闻言虽然内心一震,却不动声色道:
“这是误打误撞,并非有意而为。”
嫪毐笑呵呵道:
“小尘,这才显出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快将‘剑尘门’开枝散叶,本侯绝不会亏待你!”
嫪毐话毕即起身离座步向宴席之间,许冲和李色尘也跟随在后;嫪毐和颜悦色地招呼一些熟识的食客,令他们感激涕零,誓死效命,也活络了酒席气氛。
一圈绕毕,嫪毐已有些醉意,由许冲及李色尘和数十名护卫簇拥至“望波楼”安歇,此时已是黄昏时刻了。


第三十三章巨蟒刺客

琐文结绶灵蛇降,蠖屈螭盘顾视闲。
鳞蹙翠光抽璀璨,腹连金彩动弯环。
已应蜕骨风雷后,岂效衔珠车莽间。
知尔全身护昆阆,不矜挥尾在常山。
“望波楼”上空突来一片黑云盖顶。
细雨朦胧邑轻尘,湖面莲花洗涤得一尘不染,清新脱俗,湖畔的草原显得更为翠绿,雨后湖面的粼粼波中,无法数计的鱼群聚结翻浪,与粼波辉映,蔚为奇观。
雨过天晴,晚霞在湖面上,划出一道半圆弧的瑰丽彩虹。
嫪毐于楼阁凭栏欣赏黄昏之美,左右有李色尘及许冲陪同,那头神獒就在屋中警戒。
嫪毐遥指着四周环境,有感而发轻叹道:
“人生难得半日闲,很久没有如此欣赏美景了,景致虽好可惜已近黄昏,再美丽的风光也会有褪色的时候,尤其是湖畔及楼阁四周的警卫,来回走动,更将这短暂的美景给破坏殆矣!”
许冲处之泰然,微笑道:
“侯爷,山川大地及众生万物映于心镜,能不留恋其好恶、美丑一纵而过,是为上上之人。老夫终年与野兽为伍,深知兽性远比人性还要来得纯真可爱,它们只图个温饱而已,老天爷给予自然的食物,它们也不会贪多奢求,却懂得划地为王。”
嫪毐环顾许、李二人,会心一笑道:
“许老言之有理,本侯也不会贪多,能成为一国之君就满足了!但本国一些豪门皆排挤本侯,还望许老和尘老弟鼎力相肋。”
许冲冷笑道:
“野兽会自划地盘为界,目的在于保护既得利益及后代安危,它们身处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无情环境,唯有强者为王才是其生存的真谛。侯爷只要保有在军、政上绝对的优势,就不怕那些豪门的排挤,若再进一步蚕食鲸吞,取而代之,也可以划地为王永保安泰。”
嫪毐望着李色尘诡异一笑道:
“小尘,你认为许老的话……有道理吗?”
李色尘只知道这位“神獒兽王”许冲是超越江湖先天辈十大高手、已列半仙之流的奇人之一,却不明白其底细;如今从他的一席话听来,好似与世俗人格格不入,有点亦正亦邪、愤世嫉俗的意味,不知嫪毐如何能网罗他为其效命?
李色尘明知嫪毐野心勃勃,觊觎秦王宝位已久,也正中下怀,趁机煽风点火道:
“许老哥乃高瞻远瞩的世外高人,小尘十分赞同其见解;侯爷在朝只屈居一、二人之下,若能排除万难取而代之,雄霸一方,再进军中原一统天下,超越三皇、五帝之圣名,有何不可?”
嫪毐闻言精神抖擞,双眼一亮轻拍其肩,言词恳切道:
“小尘真的赞同许老对世局的看法?愿意助本侯登极?然而……这可是阴谋造反,罪诛九族的大罪!”
李色尘不疾不徐答道:
“侯爷,‘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在乱世中以暴制暴,以杀止杀也是江湖中的铁律,出奇不意,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也是江湖的行事准则,只要侯爷谋定而后动,哪有不成就霸业的道理!”
嫪毐击掌叫好道:
“对!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八个字讲得深契我心!满朝文武泰半是我的人马,唯一劲敌就是吕不韦了!”
许冲竖起大拇指赞扬道:
“小老弟果然才智出众!你这句谋定而后动,也是成大业者必须具有的勇气及耐心,咱们不动则已,一动定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嫪毐双手紧握着许冲及李色尘的手,纵声大笑道:
“英雄所见略同!本侯若登极绝不会亏待你们,保证尔等一生及后代子孙荣华富贵,与本侯同进同退绝不虚言!”
许冲微笑问道:
“侯爷,那‘鬼门’长老陈瑞泉到此传达吕不韦的信息,您回答那句‘恕难奉命’代表何意?”
嫪毐冷然道:
“吕老鬼真是可恶至极,竟然要本侯率军攻击韩都‘新郑’(河南省新郑县),生擒韩王韩安,本侯以最近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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