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楚天碧-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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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忆往昔（一）（）　
刘荟如是听母亲说过才知道的，可是眼前这个人小鬼大的春香却是偷听观察来的，“偏是什么都让你晓得了”

　　　　春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了两声。

　　　　“小姐，那我们就去看一眼吧”春香人虽小，可是机灵着呢，她从刘荟如并不慌张无措的面上以及小姐脸上的绯红，可以猜到刘荟如应该知情，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和规矩啊？”刘夫人也就是跟她那样一提，毕竟她一个大家闺秀去偷窥别人知道了也不好吧。

　　　　“哎呀！这有什么呀！小姐曾经不是说过一定要找一个心意相同的人吗？可是现在连他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那位公子是不是小姐的良人呢？”春香一看刘荟如犹豫不禁急道。

　　　　刘荟如顿时红晕满面，她不同于春香，她自幼学习诗书礼仪，要识大体懂谦恭，不管何时何地她都得端着名门闺秀的架子，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婿也只是敢想想罢了。

　　　　怎么会像春香那样这样直白地说出口，而春香，自幼被买到刘家做婢子，她没有被那些诗书礼仪禁锢，想法也不同，既然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为什么不能上去看一眼呢？

　　　　“小姐”春香急急地喊了一句，她怕小姐在这样犹豫不定，万一那位公子走了可怎么办？

　　　　刘荟如眼神不定，盈盈若水的眸子里闪过犹豫和羞涩。

　　　　“那我们就去看一眼？”刘荟如只是试探地说了一句，春香就已经高兴的不行了！

　　　　急忙上前去检查刘荟如的妆容和服饰，看到刘荟如宛如春天最美丽的花朵般绽放着美丽，才罢休，“小姐生的这么美，一定会把那位公子迷住的！”

　　　　“你在胡说，我可就真的罚你了”刘荟如耳后一热，故作严厉地道。

　　　　“是”春香捂着嘴，一双狡黠又带些欢喜的眼睛看着刘荟如。

　　　　刘荟如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被逗笑了。

　　　　“小姐，你笑起来更美呢！”春香看到笑靥如花的刘荟如放下手喊道。

　　　　“小姐，我们去前厅吧”刘荟如无奈地摇了摇头，正了正衣服，和春香一起往前厅走去。

　　　　话虽如此说，但是刘荟如的心里却很不安，穿过长长的游廊，来到前厅，心突突地竟像是像跳出来一般，纤细柔白的手按了按胸口才镇定地从偏门悄悄走进。

　　　　透过腊梅吐蕊图案透雕的落地屏风，她影影绰绰地看见对面坐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举止言谈都透漏着谦顺温恭。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拂过一丝喜悦，垂下眼帘，又为那一丝喜悦感到可恼，自己连人家的相貌还没看见呢？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可是又忍不住细细地去看他，五官端正，他侧着脸和刘知府不知在说着什么，脸上的光泽透过屏风映到她的眼睛里，仿佛还蕴了一丝光亮，刘荟如静静地看着，心头却乱跳不止，突然他们不知说起了什么，明亮的笑容挂在嘴角，刘荟如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明亮了，只看了一眼，便急忙低下头，不敢在抬头看。

　　　　流云阁内。

　　　　春香眼角带着笑给刘荟如斟了一杯茶。

　　　　刘荟如唇角轻轻地弯着，眼里都带着温柔的笑意，虽然看上去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但是只有春香能洞察出刘荟如今日的不一般。

　　　　她却毫无察觉，拿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突然觉察还像有一道奇怪的目光在一直盯着她，不觉寻着望去。

　　　　看到丫头春香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心下一动，不会被她看出来了吧！

　　　　“你这么傻笑地看着我干什么？”虽然是质问的口气，可是心中却是有些紧张。

　　　　“小姐”春香仍是看着刘荟如笑，傻子都能看的出来，那笑是另有深意。

　　　　刘荟如面上一紧，拿冷眼瞧着春香。

　　　　春香才收敛了笑，问道：“小姐，你觉得今天哪位柳公子怎么样？”

　　　　刘荟如一听，有些疑惑，柳公子？该不会就是今天哪位公子吧？微微愣了一下，刚刚平静的心绪此刻有起了一丝涟漪，随后故作镇定道：“哦，今天隔着屏风看不太清楚。”但是心中却在想着今天透过屏风看到他的样子。

　　　　“真的吗？”

　　　　春香自小跟着刘荟如，如果连她今日的变化都没有看出来的话，那可真是愚笨了，再说，今日在大厅里，春香可是把刘荟如的神情都一清二楚地尽收眼底的！

　　　　所以当刘荟如说出这等敷衍的话来，春香是不信的。

　　　　被春香这样一问，刘荟如刚才的镇定都烟消云散了，被人偷窥了心事的无措立马显现出来，不停地在手里绞着帕子。

　　　　刘荟如面色如含烟带雨如水的眸子瞧了一眼春香，看她正吃吃地笑着，不禁有些气恼不好意思，“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作甚？”

　　　　看着有些娇羞的刘荟如，春香不由笑道：“今天我在前厅里看见小姐望了那柳公子之后，脸色都变了，小姐刚才是不是在想他？”

　　　　“我”

　　　　刘荟如欲言又止，复有低下头去，手里一直在捻动着丝帕。头上的紫玉白簪垂下的攒珠流苏微微晃动，越发衬得她面色宜人。

　　　　“但从今日看来，那位柳公子举止文雅，谈吐不凡”

　　　　“那小姐就是喜欢了！”春香迫不及待道，她知道当小姐这样夸赞一个人的时候，那必定是有意了。

　　　　“你休要胡说，我只不过是今日才隐约看见他的容貌，哪里说得上喜欢不喜欢呢！”刘荟如这话不假，她虽然很欣赏今天那位柳公子，但是毕竟不认识不敢轻易地将心思都放在他心上。

　　　　刘荟如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是很自信的，可是现在却突然有些犹疑了，心中竟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晚间，刘夫人来到流云阁，问了刘荟如，见到女儿那低头含笑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位柳公子是今年新中的状元，柳文新，家世很简单，父母早亡，只留了他一个，这孩子也是争气，连着考了几年，才一鸣惊人考出个状元来自己前途无量不说，也是光耀门楣了。”

　　　　刘夫人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像聊家常时一样娓娓到来。

　　　　“那，他有家室吗？”刘荟如也状若无意地问道。

　　　　“如儿想什么呢？你是我们的唯一的一个宝贝女儿，我们一定要为你找一个家世清白的人啊！别的先不说，他必须得是尚未娶妻的无家世的，难不成要我们如儿为他人做妾吗？再说了，我们如儿曾经说过一定要找一个心意相同的人，若是那人如不了如儿的眼，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看到母亲严肃而有关切的样子，刘荟如笑着拉住刘夫人的手臂，“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那是，我们可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啊！”刘夫人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女儿啊，你跟娘说实话，你看今天那柳公子如何啊？”刘夫人知道这种事情不好问的太直接，看刘荟如现在喜笑颜开，觉得是时候问一问。

　　　　刘荟如唇角的笑意不经意深了一点，眼中似有波光流转，低声含笑道：“母亲觉得呢？”

　　　　“我和你爹看那柳文新柳公子，相貌清俊，举止温文尔雅，恩，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刘夫人提起柳文新不由地赞道。

　　　　“那，孩儿都听母亲的”刘荟如婉转地说了一句。

　　　　刘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道：“好！好！”

　　　　这以后，柳文新便经常往柳府走动。

　　　　这一天，柳文新受了刘知府的邀请赶来赏菊，柳文新走到刘府门口，心里不禁暗自绯腹，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啊！

　　　　这大门都这么气派！柳文新出身不好，没什么家世，虽然中了状元，也并不代表以后会一帆风顺，在底端的他固然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必须找一个靠山！找一个能帮助自己平步青云的人相助！

　　　　那些寒窗苦读的日子真是太苦了，他在也不要在回到那种日子！

　　　　想到那些日子，他不得不想起一个人来，他的结发妻子陆芷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真是对她厌烦的很！虽然说那些苦日子都是她陪他一起一点一滴的熬过来的，而且如果不是陆芷柔还有陆家，根本没有现在的他！

　　　　但是一想起现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陆芷柔，他的眼神里透着冷漠无情。哼，也许以前陆家曾有恩与他，可是现在嘛？柳文新一挑眉，嘴角闪过一丝奸邪的笑。

　　　　他可是听说这刘知府有一个尚未出阁的宝贝女儿，最近刘知府接见了许多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莫非？柳文新想到这一笑，最近他可是频频受到刘知府的邀请啊！

　　　　看着大门口放着的两具石狮。

　　　　狮子是很威武的，尤其是雄狮，它的头宽大而浑圆，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出犀利而威严的光芒。

　　　　狮子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信仰的象征，更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柳文新上前去摸了摸那石狮子，眼睛里露出一丝光亮转而消失。

　　　　他信步踏上台阶，在仆人的指引下进入府中。

　　　　他这次来，是受刘知府的邀请赏菊，一路上跟着那仆人走来，心中慨叹，这柳府可是真大啊！突然，前面的一座造型奇特的桥吸引了他的目光。

　　　　走近一看，五亭桥的桥身是由巨大的石头砌成的，桥下有十五个桥洞。据说，每当中秋节的夜晚，皓月当空时，每个桥洞里都倒映一个月影，形成“每洞含一月”的天下奇观。桥的中间是一座大亭子，大亭子的四个角连了一座造型相似的小亭子，这座桥也因此而得名——五亭桥。

　　　　五座亭子既是隔开的，又是相连的。再看看亭顶，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绿色的檐上雕着各种各样的精美的花纹。五座亭子各有四个翘角，每个翘角上都系着一只铜制的风铃；一阵风吹过，风铃发出“叮叮、叮叮”悦耳的铃声。每个亭子的四周都是用四根大红柱子支撑着。这一切把五亭桥装饰得分外华丽。

　　　　柳文新就这样走着看着，看着那别具一格的石桥，心里又想起了刚才见到的摆放在门口的石狮子，心里更加对这刘府更加好奇了，虽说他现在也已经有自己的府邸了，不过那跟这刘府一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柳文新是最近才有的府邸，时间仓促来不及布置是一方面，他没有多余的闲钱可以布置是另一方面，虽说他中了状元之后，也有了官职，可他刚刚走马上任，俸禄也不多，勉强够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

　　　　有的时候还得靠陆芷柔作者针线活儿，刺绣去拿到外面买换几个钱才能维持生计，可是最近陆芷柔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做不了针线活了，柳文新的压力就更大了，一想到这，他就来气！

　　　　看来这陆芷柔还真是柔弱的很，现在成日在家里白吃白喝的，我可不想天天像拱佛祖一样养着她！

　　　　柳文新皱眉，脸上一脸的不耐烦，看来也是找个个时候把她送回陆家了！

　　　　可是，一想到陆北辰那张严肃端正的脸，柳文新有点发怵，唉，不想了！到时候等我成为这刘府的女婿，我还怕他不成！别说他了，就连整个陆家又能把我怎么样！到时候不还是得求着我，看我的脸色行事！

　　　　柳文新脸上的不耐烦和厌烦都不见了，此刻他的脑海中已经想象出了那种让他热血沸腾的画面了！

　　　　可恶！我怎么这个时候想起那张整天一脸愁眉苦脸容颜苍老的女人和她那个穷的潦倒的陆家人了！这个时候，我想的应该是怎么博取刘小姐的芳心啊！

　　　　他平定了一下眼中的欲望，继续跟着仆人向前走。

第27章　忆往昔（二）（）　
柳文新开始频繁地进出刘府，而且刘知府邀请的京城的青年才俊从络绎不绝再到三三两两，最后反倒是柳文新成了常客了，时隔两三天便来刘府坐坐，名义上是讨论政务民生，或者是品茶赏菊。

　　　　刘府的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瞧这样子，是刘府姑爷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因此对待柳文新更加恭敬，这让柳文新心里欣喜不已，也没了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但是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他现在还不敢太让自己放松，去颐指气使那些下人，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刘家大小姐，虽说那些下人对他恭敬地好像他是刘府的姑爷一样，可是刘知府的眼光自然是要比那些吓人深远地多，他就刘荟如一个女儿，为她挑选夫婿自然要千挑万选不说，还得经得起考量才能说以后的事，虽说柳文新进出刘府频繁，可是毕竟对他不是太了解，所以，刘知府也从来不提他女儿的事情，只是在暗暗地观察着柳文新。

　　　　这柳文新呢，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刘家大小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娶到手，因此心里早已做好了持久的准备，他的确在心里盘算了很久，虽说话费的时间长些，要多费些心思，但是如果一旦把刘荟如娶到手，他柳文新可是以后不用发愁了！

　　　　柳文新想到这就觉得兴奋！他虽说考取了功名，但是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没权没势的，要想谋个一官半职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如果能攀上刘知府这颗大树，他以后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啊！

　　　　就冲着刘知府女婿的头衔，他至少能在官场少摸爬滚打七八年！他怎么能不动心呢！

　　　　如果柳文新知道刘荟如自从那一面之后已经倾心与他，不知道要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这天柳文新像往常一样离开刘府时经过长长的游廊，看着府中的风景，心里暗暗纳罕，这刘知府怎么还不自己跟刘荟如见面？

　　　　难道是自己哪些方面做的不够好？还是自己的那点事被刘知府知道了？！想到这，柳文新不像以前那般轻松自在，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不过又一想，如果刘知府真的看透了他那点小心思，又怎么会让他平安无事地走出刘府呢？

　　　　但是，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这个刘知府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还有别的中意的人选吗？

　　　　明明前几天刘老爷对他的态度和蔼，可是今天，他发现刘知府待他比平日里冷淡了许多，就连话都比平时少了些，今天虽叫了他过来，但是却没有了以前的热络。

　　　　柳文新满腹狐疑地回到家中，越想越不对劲，立刻打发了下管家去刘府看看最近还在跟什么人来往，尤其要留意哪些青年才俊。

　　　　两个时辰后，被派去的管家回来了。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柳文新焦急地问道。

　　　　“公子，我打听到了今天除了您去了刘府之外，还有陈员外家的二公子也登门拜访过刘府，而且是刘知府亲自到门口迎接的”

　　　　“果然！刘知府这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我说我怎么感觉他对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公子，我还打听到，最近经常去刘府的还要几家大户人家的贵公子”管家说到这嘘了柳文新一眼，他知道柳文新一直很在意自己的身世，他最记恨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家世，果然柳文新听到这话，眼神一抖，目中是无边的寒意。

　　　　管家识趣的不在说话，大气不敢出地立在一旁。

　　　　“你先下去吧”柳文新平静地道。

　　　　“是”管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柳文新会发怒，但是却只平静地说了这一句，连忙下去了。

　　　　他没有看到柳文新的目光中，有恨意和不甘。

　　　　他也太小瞧柳文新了，成大事者，如果不能忍，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既然立志要往上爬，那就会不惜一切代价！

　　　　跟刘府来往密切的青年才俊中只有他身份低微，所以刘知府才会舍弃他！柳文新想到这就觉得胸中怒火中烧，他的身世他根本不能选择，可是为什么人们总是用这个去衡量他！

　　　　难道他不想出身贵族吗？！难道他不想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切吗？！难道他不想被人尊重敬仰吗？！可是世人的眼光永远那么世俗，那么现实，他没有高门列户的家世，没有显耀的门楣，那他就注定要站在一堆人里面被人挑来选去，最后把他抛弃！

　　　　柳文新试着冷静下来，慢慢闭上双眼，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不能看着自己马上要到手的猎物被其他人夺走！他舒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嘴角拂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几天过去了，刘府那边再也没有人过来邀请柳文新赏菊品茶了。不过，柳文新一点都不着急，反而相当的淡定。

　　　　刘府内。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中他！”刘知府气急之下把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

　　　　“老爷，我早就说过，陈公子生性风流，哪里会是我们女儿的良婿呢？”

　　　　“这个陈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竟然敢出这等有辱风化的事！”

　　　　“老爷，您也别生气了，这不是还没酿成大错吗？辛亏我们及时地发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刘夫人见刘知府气的不轻，担心他为此气坏了身体。

　　　　原来前两天，坊间都在传，陈员外家的二公子，爱上了青楼的一个女子，执意要娶回家做正妻呢！家里人不同意，他竟然要带着那青楼女子私奔呢！

　　　　消息一出，一传十，十传百，闹的沸沸扬扬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让原本看好陈家二公子的刘知府气恼不已，大骂陈家家教不严，竟教出这等儿子丢人现眼！

　　　　这边人尽皆知陈家二公子风流成性，有辱作风，可是那陈家二公子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是在青楼里有一个相好的，可是他也是知道礼仪尊卑贵贱的，他怎么可能会娶一个青楼女子当正妻！真是荒唐！

　　　　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京城的人这么认为了，刘知府也这样认为了。他的解释听起来只像是在掩饰而已。

　　　　看着如此淡定的公子，刘府管家看不下去了，“公子，最近京城里的事你可听说了？”

　　　　“嗯，那陈家二公子也真够糊涂的。”柳文新不疾不徐地说道。

　　　　“那您不去刘府走一趟？”

　　　　“急什么？先让刘知府想明白了再说。”柳文新笑着道，现在还不是登门拜访的时候，他还有一件事要做。再说，他也要等到刘知府请他他才能去。

　　　　听说，刘家大小姐要去山上的普信寺上香呢。

　　　　柳文新眼底划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第28章　忆往昔（三）（）　
这天天高日清，刘荟如坐在软轿上看着山林中的风景，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些天她一直闷闷不乐的，自从那次她去见过柳文新之后，便常常容易哀思感叹，哀落花流水，叹时光易逝，以前那些读过的哀情哀景的诗句突然一下子迸发出来，这让她心情一直很不好，刘知府虽然很欣赏柳文新，但是他出身不高，他觉得配不上他的女儿，所以就间接地放弃了柳文新，刘荟如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试探过刘夫人，刘夫人的想法和刘知府是一样的，陈家再不济也不会托刘家的后腿，可是柳文新就不一样了，如果他娶了刘荟如，那他以后得事事靠着刘家。

　　　　虽说柳文新考取了秀才，但终究还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虽然刘荟如心里很欣赏这位柳公子，但是也觉得他有些生不逢时，如果他的出身在高些，也许她就可以央求着父亲给柳文新一个机会，只是一个人的出身哪是随意就能改变的呢？也许注定就是有缘无分吧。

　　　　刘荟如知道她爹是打定了心思，虽然柳文新样貌品行都是刘荟如中意的，但是说到底他的家世未免太寒酸了些。

　　　　刘荟如左思右虑，不知道如何是好。

　　　　丫头春香见小姐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没了往日里的活泼开朗，只顾低着头走路。

　　　　突然几个蒙面人跳了出来，二话不说，手段狠辣，不仅把刘府带出来的侍卫打的满地爬，还把轿夫都吓跑了。

　　　　春香惊叫一声，急忙把刘荟如从轿子里拉了出来，慌不择路拼命地跑了起来，四处都是山林，山石又崎岖不平，她们跑着不时的会摔倒，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跑着，奈何他们都是在深院里长大的，别说刘荟如了，就连春香都跑不动了。

　　　　“春香，我跑不动了，你快走！”刘荟气喘吁吁地弯着腰扶着腿，她现在体力已经透支了，根本跑不动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跑呢？！”春香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眼看着那些人都要追上来了，春香用尽力气把刘荟如向前推了一把。

　　　　“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了！春香能服侍您，得到您的恩惠，我已经死而无憾了！我能为小姐做的只有这些了。”

　　　　“春香！”

　　　　刘荟如大喊一声，惊惶无措地站在那里，无论如何她都是舍不得春香为她而死的。

　　　　那些蒙面人挥着刀棒已经到了眼前，春香已经被吓得摊在地上。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

　　　　一个素衣青年站在那些黑衣人面前，森冷的目光盯着他们。

　　　　“小子！我劝你识相点！我们这些刀剑可是不长眼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恶狠狠地道。

　　　　“是吗？那本公子可要领教一番了！”那青年听了那狂徒的话并不露怯，反而嘴角闪过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