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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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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去踩搭在船边的木板,一来是用不着,她只要站直了伸出手就能够到甲板;二来是没法踩,这样的木板,让她去踩,必然会一脚下去就断成两截。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是一个有常人三倍身高的身躯巨大的女夸父。在她的身边,那些在码头上忙忙碌碌的人类劳工显得那么的瘦小而脆弱。后来这位有着一个蛮好听的东陆名字的女夸父告诉云湛,她的名字是请一位人类的私塾先生起的,根据真名音译而来。她的夸父语名字叫做维克图汉。
请一个夸父吃饭是桩很让人挠心的灾难,尤其当你遇上的夸父每天都在干着重体力活、胃口上佳的时候。但云湛是这样的人,没钱的时候会玩命想办法赚钱,赚到了钱之后却绝不吝惜花销。他的人生哲学是,人的一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能够随意掌握、随意放弃的东西少之又少,如果连钱都舍不得花,活着作甚?
再说了,反正身上的钱是从席峻锋那里讹来的公款,不花更是有违天理。
所以在饭铺外面席地而坐的维克图汉吃得很满意,云湛看她兴起,又要了五斤牛肉做点心,这让她更加心情愉快。夸父生『性』爽直淳朴,喜欢结交豪迈大方的人,一顿饭之后,两人的交情已经很不错了,而这个女夸父给云湛的印象也还好。夸父一向给外族以肌肉纠结的巨大怪物的可怕联想,但实际上,女夸父的脸比起粗豪的男夸父线条要更加柔和一些,维克图汉假如身量小上三分之二,再去掉过分强健的肌肉,也可以算一个中上之姿的宛州女人了。
云湛也借此问清了维克图汉的底细。她原本是毕钵罗到处找饭吃的夸父力夫,因为被克扣工钱,不小心轻轻一推就把工头推到了墙上,头破血流而亡,于是只好逃命。她躲在这个东南半岛的小镇上,为了活命什么都干,曾经跟随者一支寻宝的探险队进入过云望废城,并且或者出来了——而队里的其他人都遇上了意外的灾难死掉了。
“一块岩石滚下来,除了我,别人都砸死了,”维克图汉说得轻描淡写,“镇上的人都说那是亡魂们在作祟,我不信,以后遇到这种活还去,他们给钱多。”
“你们夸父不信鬼神?”
“我们信盘古天神,信部落的神兽,也相信神秘事物的存在,”维克图汉说,“但我们敬天神,敬神兽,却不会害怕其他各部落所谓的鬼魅。因为即便有什么亡灵阴魂,我们的精神力也足以克服它们,天神与我们同在。”
“你们真强,”云湛由衷的说,“难怪这么大个镇子只有你敢带路。”
“听说在过去的时候,本来还有另外几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人的,身上带着护身符——其实就是在骗自己——也做这个行当,毕竟愿意去云望废城的人,都很舍得掏钱,做向导养家糊口很容易,”维克图汉的说法和刚才那个伙计一模一样,“后来有一天,一个向导连同他的全家人都莫名其妙地在家里死掉了,也找不到死因,尸体的手里就紧捏着那种护身符。没过两天,同样的事情连续发生,这里的人都吓坏了,说这又是废城的恶灵什么的追杀出来杀害敢于对他们不敬的人,这回才货真价实没别人敢带路了。”
“恰好在三十年前,一下气冒出那么多吓唬人的凶案,”云湛若有所思,“这时间还真是巧啊,看来那些鬼魂的确不希望外人闯进云望废城。”
这座无名的海岸渔镇距离废城并不太远,大约半天的路程。为了节省体力应对可能的突发事件,云湛雇了辆驴车坐在上面,维克图汉却跟在车后大步流星,吓得拉车的驴子腿脚都变快了一点。云湛装作无意地问起维克图汉,过去曾经带过些什么有意思的人去废城,维克图汉一点一点回忆着,但说起的几帮人都不合云湛的胃口,她不由有点生疑:“你是不是想打听什么人?”
云湛正想打个哈哈蒙混过去,转念想想夸父的『性』格,千万莫要弄巧成拙,于是改变了主意:“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我应该对你说实话。我这一趟来雷州,主要就是为了寻找几个人过往的踪迹。”
他把石雨萱等六人的形貌大致描述了一下,当然这些人他一个都没见过,全是转述亲王府侍卫总管洪英的形容。维克图汉对云湛的坦诚相当满意,差点就伸出巨掌拍拍他的肩膀,幸好最后悬崖勒马,不然云湛只怕要当场废掉。
“有这么一拨人,七个来月之前来的吧,”维克图汉说,“我带着他们去了废城,最后他们一个没死都回来了,也算不容易。”
“就这些?没点其他细节?”
“没有。那六个人中间有一半会武功,而且相当不错,基本用不着我去照顾。”维克图汉的神情有点不悦,令云湛敏锐地捕捉到一点什么,“他们是不是得罪你了?”
“还好,不算得罪我,”维克图汉的语气里有些不屑,“就是除了那个傻头傻脑的河络,其余四个人一路上围着那个小姑娘转,看起来很……看起来很……”
她努力在记忆力搜罗着东陆语的词汇,最后蹦出来一个字:“贱。”
云湛哑然,想想也觉得不奇怪。石雨萱贵为郡主,其他人当然得以她为尊,这种尊卑观念大概很难让崇拜力量的夸父理解。而他也可以想象,“那六个人”肯定是紧紧抱成团,比较疏远带路的夸父,也难怪维克图汉想起这些人就不高兴。因此她在整个行程中并没有和这些人过多接触,几乎是闷头带路,对这六个人的具体情况也说不出太多,这让云湛略有些失望。
“那就麻烦你带我到他们去过的地方吧。”云湛说。看来只能靠自己的眼睛去寻找答案了,他想。
第一祭:缚恶 二十四、()
如果你遇上一个死心眼的人,你可以选择揍他;如果你遇上一个死心眼又不能揍的对象,那可就很让人心情郁闷了。
铁匠梅洛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角『色』。自从被抓起来之后,他就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每天翻过来覆过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你们骗我,我不和你们说。”“你们做假锁骗人,我不和你们说。”他就好像一个被人骗婚的年轻小伙子,纯洁的心灵受到严重打击,以至于丧失了对人生的信心。
梅洛是本案到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一个证人,偏偏半个字不肯招供,席峻锋怒火中烧,差点就想要用刑,幸好被陈智拦了下来:“头儿,河络本来就是全九州最执拗的种族,你把他打成肉酱也问不出什么。我们还是得玩软的,不能动硬的。”
“屁话!”一向和善的席峻锋难得骂脏话,“还要怎么软?要老子或者安胖子跪地求他原谅吗?”
“求他原谅倒是不必,而且也一定没效果,”陈智回答,“还是得投其所好啊。”
“他不是喜欢玩锁、喜欢玩机关嘛?现在你是派了几条大汉轮流盯着他,让他的才能无处施展,他当然不高兴。弄点好锁给他过过瘾,他一定会忘了之前的事情的,到时候你要套他的话就好办了。”
席峻锋寻思了一会儿:“倒也有道理,可我到哪儿弄那么多玩具给他呢?”
“那就得看您的人际关系了,”陈智一摊手“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您总不能比跑江湖的混得还惨吧。”
于是席峻锋开始搜罗各种精巧的玩具。他到官库里找寻收缴的赃物,到大臣那里求助,到黑市里去搜罗,到有钱人家打听为他们制作锁具的能工巧匠,为此很多人家质疑他是否看上了自家的财宝。他找来的第一批锁真的被锁匠梅洛当成玩具一样,几乎是闭着眼睛捅开的,此后找来的那些也并没有太大长进。不过这一番心血倒也不算白费,梅洛果然是个无比憨直的河络,被席峻锋的小小伎俩一攻就开始动摇,觉得席峻锋也还是个不错的人,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被那个实心的铁疙瘩玩弄的。他终于愿意回答席峻锋的问题。
席峻锋慢慢问出了一些真相,虽然这些真相的重要程度没能达到他的预期。梅洛是为了报答石隆当年的救命之恩,才勉强答应跟随者郡主去往雷州的,不过石隆后来的一番话倒是点燃了他的热情。
“那是古代留下的废城啊,传说里面藏有很多宝藏,有宝藏,自然就会有机关,”石隆如是说,“你不是对古人的机关最着『迷』吗?”
这番话让梅洛从最不积极的人摇身一变为最积极的,然而沿路行去,只是慢吞吞地游山玩水,光是宛州的路程就走了好久,到了雷州又开始沿着海岸观赏各处景点,这个山那个坡的,连机关的鬼影子都见不到。好比你要一个顽皮的小孩跟着你走,诱之以糖,但走出一条街不给他糖,走出两条街也不给,三条街四条街……再傻的小孩也该揭竿而起了。梅洛为了对得起王爷,不能像小孩那样闹事,只能闷闷地跟着走,渐入无欲无求的至高境界。
这样磨磨蹭蹭的总算是到了废城,整个队伍的领头人桑白『露』开始变得古怪,她只是要求但当向导的夸父不断在废城外围绕圈,或者去一些没什么危险的诸如城墙、烽火台一类的地方,和出发前王爷宣称的“要让郡主好好历练一下,见识一下真正的危险”似乎南辕北辙。梅洛倒是无所谓,郡主却十分不情愿,好像背着众人向桑白『露』提出过几次严重抗议,桑白『露』迫于无奈,只好同意了郡主的请求,队伍第一次真正地进入了十个进去八个死掉的云望废城。
“这么说来,那帮人其实并不想进云望废城?”云湛感到很意外。
“可不是,想去云望废城的人,多半都只是嚷嚷得厉害,”维克图汉回答,“他们雇了我之后,就是到处『乱』转,看什么螃蟹岛、枯木林、绮罗山、古战场遗迹之类的无聊玩意儿,直到了云望废城也就是在城外打转。那个小姑娘很不满意,冲着带队的人类娘们发了脾气。那个娘们最后没办法,只好让我领着他们进去了。我看了看他们的脸『色』,小姑娘很兴奋,河络矬子一脸麻木,剩下四个人紧张得要命,好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你可真厉害,不是说一般夸父都不怎么会察言观『色』的吗?”
“那是殇州雪山里德夸父。要在人类的地盘活命,不学会通过人类的表情揣度他们的心思,就算是夸父,也会死得很难看。”
说这番话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废城外。虽然早就在头脑中无数次勾勒过废城的形貌,亲眼见到时,云湛仍然感觉到一种冲击内心的巨大震撼。这座废城全部由巨大的石砖一块块垒砌而成,这种石砖比一般的沙土结构坚韧得多,虽然经历了数千年的风沙侵蚀,仍然只留下表面上斑斑痕迹,而整体大部分都很完好。
站在高处俯瞰下去,废城就像是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围出了一片极为广大的区域,城内的建筑房屋隐约可见,不少还保留着过去的样子。可以想像,在这座依山而建的城市的辉煌时期,生活在雷州的人们每天行走在川流不息的宽阔街道上,听着传遍全城的悠扬的暮鼓晨钟,享受着比其他各州更为先进的文明。但从某一个不为人知的时期开始,也许是异族入侵,也许是自然的灾变,历史中断了,文明消失了,只留下仍旧完整的城郭,记录着此地曾经有过的宏伟气象。
两人快步走到废城的一处入口,那里是曾经的城门,但现在门已经被毁坏了,只剩下空空的门洞。维克图汉指着眼前和她的身高差不多的门洞:“废城一共有十四个出入口,当时我们就是从这个口进去的。”
云湛吐吐舌头,心想幸好找到了维克图汉,不然靠自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真是撞死了也没用。
来到废城之下,又是另一种感受了,和刚才那种直入内心的雄壮苍凉截然不同的感受。仿佛是太阳一下子被遮蔽住了,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废城内的建筑都笼罩在大片大片的山的阴影之下,散发出鬼魅般的森然之气。
“有些房屋倒塌了,有些树变成了枯木,有些道路被毁了,所以现在这座城就像是个大『迷』宫,”维克图汉说,“我来过很多次,却也只认得很有限的几条路。路径太过复杂,很多地方都有意想不到的危险,一般人不敢『乱』闯。”
“那你带着他们所走的,也应当是你熟知的道路吧?”云湛问,“那就不应该遇到什么事才对。”
“如果跟着我走,当然什么都碰不到,”维克图汉说,“可是他们非要自己胡『乱』闯,不听我指挥,那就怪不到我了。”
“我不知道,他们爱去哪儿去哪儿,我就在后面跟着,”铁匠梅洛说,“谁叫他们骗我啊。”
“那后来呢?”席峻锋已经渐渐学会了很有耐心地对待梅洛任何不靠谱的答案,“你跟着他们,去了哪里?”
梅洛搔着头皮:"我可记不清楚路,就是在废城里到处东拐西拐,反正夸父认得路,说是跟在她后面就不会『迷』路。那城里面阴森森的,经常有一些吓人的声响,又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他们几个很紧张,不停地劝郡主赶紧回去,郡主却并不愿意听,还要发脾气。翼藏海没办法,干脆不听夸父的话,自己领路,夸父也只好和我一样,就是跟着。
“后来郡主走累了,还是不愿意回去,好像玩得很高兴,于是翼藏海挑了个废弃的破祠堂,大家停下来就地休息。我已经很累了,又不喜欢这个地方,就往地上一靠,结果无意中看到前面地上的影子有点奇怪,站起来一看,原来在我背后的台阶上,矗立着一座石雕像。和这座城里的其他东西一样,这座石雕像也已经残破不堪,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个威武的武士像,具体身份什么的完全不可考。这尊武士像缺了一条胳膊,少了一只眼睛,掉了半只耳朵,实在很狼狈,但我却注意到一点:这尊像身上的灰尘有点不对。”
“灰尘不对?”席峻锋问,“是说某些地方过于干净了吗?”
“不是这种小儿科的伎俩,”梅洛摇头,"那上面的灰尘扑得厚厚的,但是某些部位轻轻吹口气就能落下一大把,某些部位却吹不动太多,说明后者是陈年积灰,前者是故意撒上去掩人耳目的。但这种招数骗不过我,我知道,这个雕像就是某样机关,也许可以通过它开启一些什么。
“我仔细观察了一阵子,找到了机关的开启方式,一只手按住那个没有眼珠的眼眶,另一只手握住残耳用力一掰。一阵吱嘎吱嘎的机关声后,那尊雕像突然从中间开裂,分成了左右两半倒伏在地上,『露』出下面的一个大洞,有一级一级的石阶通往幽深黑暗的地下。”
“然后你们顺着石阶就进去了,对不对?那里面有什么、发生了什么?”席峻锋很急切地问。
梅洛的回答气得他七窍生烟:“他们进去了,我根本没进去,所以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压根不知道。”
“你怎么会没进去呢?”席峻锋面『色』铁青,“那里面也许还藏着更复杂的机关暗道,你就不动心?”
“我动心,当然动心,”梅洛委屈地回答,“就是因为太动心,我抢着跑下去,结果把脚崴了,那能怪我么?”
席峻锋长叹一声:“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知道他们大约在半个对时之后气喘吁吁地从里面跑出来,招呼夸父背上我就跑,一直到跑出废城为止。他们一个个都吓得不轻,但什么也没告诉我。我们就那样闷着头取消了剩下的行程,逃命一样地回到了南淮城。”
这的确是一尊很普通的雕像,而且破损得面目全非。云湛绕着它转了一圈:“你是说,当时那个河络一手按住没有眼珠的眼眶,另一只手掰那半截耳朵,机关就开了?”
“是的,你也可以试试么。”维克图汉回答。
云湛真的试了,而雕像也真的裂开了。他蹲下身,看着那不知伸向何方的长长阶梯,问维克图汉:“你为什么不跟着进去。”
“第一,我已经说过了,我只走我熟悉的路线,找到这个地方、进这个洞是他们不听我劝住的结果;第二,你没发现我就是想进去也进不去么?”维克图汉用手比划了一下门洞的大小。
“他们出来之后,真的什么都没说?”云湛有些疑『惑』。
“不但没说,还一副非要保密的样子。”维克图汉不屑地回答。
“看来非得靠我自己进去了,”他叹口气,“日落的时候我还不出来,那就是死在里面了,你自己回去吧。”
维克图汉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云湛猫下腰,一步一步踩着石阶走了下去。一股呛人的尘灰味儿泛起,让他有些疑『惑』:难道这条路很久都没人走过了?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尘土?
他朝下走了没多久,阶梯到了尽头,转入一条朝地下倾斜的甬道。云湛举着火折,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袭击,但奇怪的是,那长长地甬道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声。云湛掌心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但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个幽长的甬道里漫无目的地穿行。
他注意到,甬道相当宽敞,同时可供多人并行,可见当初修建这个甬道时,大概就考虑到是用来供很多人行走的。这处建筑的规模也能看出比较宏大,如果这是净魔宗所造,三十年时间未必够用,很有可能是很早以前、还在净魔宗的辉煌时代就已经修好,随时准备用来避难。只不过三十年前的那场剿杀太过出其不意,诸侯们的彼此配合照应也近乎完美无缺,打了个猝不及防,净魔宗能转移到此处的有生力量,可能不会太多。
会有多少人呢?五十个?一百个?或者更多、更少?可是不管当时逃来多少人,现在云湛已经走到了甬道尽头,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甬道两侧石壁上的灯盏没有一个是点燃的,伸手一『摸』,也全都是灰,显然至少有好几个月没有人使用过了。净魔宗教如其名,对所谓“洁净”有着相当程度的苛求,恐怕不会容忍这条甬道脏成这样的。
他越往前走,心里的疑虑也越深。这地方真的是净魔宗的避难之所?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完全看不出有人存在的痕迹,至少几个月内并没有人在此活动?如果不是,什么东西能把张剑星、翼藏海那样经验丰富的江湖高手吓得胆战心惊落荒而逃?
再走了一阵子,他发现甬道开始上升,而且越走越高,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避难所并没有建在地下,而是在地上面,藏在云望废城内部某个外人无法进入的深处。这个甬道只是一个连接两地的地下通道,而非避难所本身的一部分,最终的目的地仍然在地面之上。
走到尽头后,前方是一扇厚重的石门。云湛推了一下试试,发现别说自己,即便换上几条身强力壮的蛮族大汉,也没可能撼动。他点燃身边的一盏灯,借着灯光左右检视,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凸出的石块,棱角像是打磨过的,而不似天然形状。他心里一喜,用力把这个凸块按下去,果然石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开启了。
随着石门的打开,一片亮光透了进来,云湛知道,自己已经开启了一扇隐藏了三十年的邪恶之门。他把弓握在手里,深吸一口气,跨入了门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由上百间砖石结构的房屋组成的城中之城。与外面废城里那些摇摇欲坠的古代破屋相比,眼前的这些房屋明显年代不长,都还保留着完整的姿态,建筑特点也基本都是东陆特『色』。云湛抬起头看看周围,才发现刚才那条长长的甬道从废城内起始,却整个穿出了废城,现在自己的落脚地点已经在废城之外,在一座不知其名的高山的山谷中。这个山谷四周都是难以攀援的绝壁,常人无法逾越,唯一的进出口又藏在象征着死亡的云望废城里,倒是别致的躲藏方法。
云湛又开始有了新的怀疑,也许过去关于废城的传说,多数都是以讹传讹没有佐证,和九州各地流传的“鬼宅”、“杀人森林”、“死亡海域”一样,未必有根有据,但说多了人们也就信了。而到了最近的百年间,废城确实开始充满了危险,却并非什么鬼魂亡灵作祟,而是着手开始修建这座避难之所的净魔宗搞的鬼。他们隐藏在废城中,偷袭闯入者,制造各种恐怖的流言,让人们不敢接近,以此保护住自己的秘密。
而到了三十年前,当净魔宗全面败退,不得不正式启用此处后,也许他们为了彻底禁绝人迹,于是不断装神弄鬼,制造了维克图汉和那个伙计所说的连续的“恶鬼索命案”,突然爆发的惨案足够把所有抱着侥幸的人们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涉险,也就更加确保了废城的安全。
可仍然是在甬道中产生的那种困『惑』:那些偷袭的“鬼魂”在哪儿?为什么这座隐秘的城市中仍然空无一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吓得石雨萱等一行人仓皇而逃?
云湛围绕着这座空城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房屋都有人在其中活动的印记,但是和甬道中的灯盏一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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