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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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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秋瞳眼看着连个出去搬援兵的手下都没了,也别无办法,只能和石隆一起守在坑边,防止敌人逃脱。从席峻锋刚才那几下,她就知道此人武功既强且怪,不敢离开,怕剩下的两人不好应付。
云湛向前一跃,刚刚跳到镇墓兽身上,下方嗖嗖几声,几支暗器飞了出来,打向他的脚底。他只好发力变向,也跳到了陶俑阵里,避开暗器。
“席捕头,刀法和暗器功夫都很好啊,”云湛大声说,“你义父怕是培养不出这样狠毒的人才吧?”他跳入坑后,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发现全都肤『色』发紫,显然席峻锋的暗器上带有剧毒。
“你觉得这样的人才,比天罗如何?”远处传来席峻锋的声音,云湛大致能判断出他的藏身方位,但隔着那么多陶俑,也没办法直接攻击。
“说不上,你得多『露』两手给我看看才行。”云湛一边说,一边悄悄地移动,但走出没几步,身前的陶俑发出一声脆响,那是席峻锋不知用什么武器所击,溅起无数碎片。云湛只能停下不动:“而且你简直比天罗还警惕,老朋友想和你说说话,都那么不亲热。”
席竣锋的语声里充满恨意:“没办法,我稍微疏忽一下,竟然就被你抢走了。现在不能再有丝毫大意了。云湛,快把东西交也来,不然你今天是没办法活着出去的。”
石秋瞳越听越煳涂:“你们干吗老扯天罗?他到底要你交什么东西?”
云湛掏出刚才抢走的东西向坑外的石秋瞳晃晃,又赶紧收回怀里,冲着她喊道:“你以为我们的席捕头挖空心思设下这么大的一场骗局是为了什么?他想要从镇墓兽里取走三十年前被石之衡埋藏在里面的东西——石之衡从天罗家主手里抢到的天罗家主令牌啊!”
“什么令牌?”石秋瞳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罗家主令牌!”云湛中气十足地重复了一遍,“原本应该握在天罗家主手里、可以号令全九州天罗的令牌!”
天罗家主令牌?
整个墓室里一下子鸦雀无声,石秋瞳和石隆在极度的震惊中一时说不出话来。事情的转折太过诡异突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起奇怪的案件,一开始指向邪教复兴,其后又转到了隆亲王的杀人布局,而现在,怎么会莫名其妙拐到了天罗令牌上去?
“不愧是云湛,”席峻锋发出一声长叹,“这么说来,全部的细节你都清楚了?”
“不算太清楚,比如你父亲和箩妃之闻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最后会被杀害,我就不知道,”云湛说,“但是略去前因不谈,这个案子里你的所有手法和动机,我都大致能推断出来了。”
过了好久,席峻锋才慢慢发问:“你是怎么猜到这些的?我一直觉得我的计划罗织得很周详,应该是没有什么破绽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石隆,。太子也藏得很好,你怎么可能看透?”
“你的破绽就在这一点上,”云湛回答,“你太力求完美了,太想把一切的证据都引到亲王身上了,所以你在获得令牌之前,就迫不及特地趁着他还没有被击倒,赶紧找机会下手对付安学武,好把安学武的事情也栽赃到他身上。”
他接着把头转向石秋瞳:“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现在没办法了,有什么问题回头再问。简单地说,安学武那个夯货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无能,他其实是潜伏在南淮的天罗。别瞪我,要骂人也别趁眼下!”
噎住石秋瞳之后,云湛继续对席峻锋说:“如果说你的假推论中忽略掉了什么,就是这一点了,也是唯一的一点。但就是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亲王对付安学武干什么?又或者说,他要杀掉安学武或者动用权力撤掉安学武都很容易,为什么要把天罗的纠纷扯进来?别的细节都能解释,唯独安学武实在太突兀,完全是一个没有答案的死结。”
席峻锋长叹一声:“你说得对,我应该先忍一忍的。”
“当然了,现在我很明白你的意图了,”云湛说,"你当然早就掌握了安学武的真实身份。你把宗主令牌夺到手,其目的必然是借此召集号令所有的天罗,而一向坚持不能以宗主令牌作为新宗主标准的安学武,自然成了你的眼中钉。你并不想直接杀他,那样效果不大,你的计划是利用他来挑起天罗内斗,造成相当的损失,以促使天罗们更加迫切地希望能重新归并。
“至于你拿到令牌之后,究竟是想成为新的宗主还是想以此为契机找机会把天罗一举摧毁,我并不知情,只是以你的『性』格来说,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么多年来,你那满腔的仇恨并非伪装,而是真实的,但所有人还是被你骗过去了,因为你的仇家并不是你总是挂在嘴边的净魔宗,而是天罗!是天罗杀害了你的父亲!”
一声野兽般的凄厉长嚎从席峻锋口中爆发而出,那声音嘶哑刺耳,充满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恨意,在墓室里回『荡』不止,令石秋瞳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接着她看到坑里有金属的寒光反『射』,忙大叫一声:“小心!”
席峻锋已经如猛虎般从藏身之处扑向云湛。他右手挥着腰刀,左手却划出了一道闪亮的银线,云湛连忙往身旁的陶俑背后一躲,那银线竟然跟着拐了个弯,卷到了陶俑的胸腹部位。喀喇一声,陶俑被那细细的银线切割成两半,倒在地上。
“为了消灭天罗,这些年来我想尽一切办法钻研能破掉他们的武器,”席峻锋面目狰狞,日『露』闪光,“我的刀索怎么样?不会比天罗刀丝差吧?”
还真的不比刀丝差。这种古怪的刀索就像一根微型的鞭子,能直取,也能转弯,比天罗丝更加难于防范。云湛一边在陶俑阵里来回窜着躲避刀索,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吼:“不许下来!你下来没用,会让我分神害死我的!”
这话喊得很及时,石秋瞳本来已经准备跳下来,听了云湛的警告硬生生停住脚步。她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明白自己的武功与云湛还有差距,下去只能碍手碍脚,一时间脑子里一片『乱』纷纷的魂不守舍,眼看着云湛狼狈不堪地逃窜。陶土的碎裂声中,已经有十多个陶俑被毁掉,而刀索的飞行轨迹太难以判断,云湛只顾得上逃命,根本无暇反击。
石隆则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睛看着下方的战局。他似乎明白石秋瞳的焦急,有点无奈地说:“我不擅长这种躲闪腾挪的功夫,下去和你一样,只能是碍事。啊,那小子还蛮聪明的!”
原来云湛逃了一阵之后,开始绕着巨大的镇墓兽转圈。这只镇墓兽一来体形庞大,利于躲闪遮挡,二来材质坚硬,刀索切过,只能割开浅浅的细口,难有用武之地。而云湛身法异常灵活,有着实战中锤炼出来的逃命技巧,与他相比,席峻锋自己『摸』索出来的兵器和武功虽然威力很强:应用中却明显经验不足,欠缺变化。追逃一阵后,两人各据一侧,暂作喘息。,“这座镇墓兽果然结实,”云湛好像故意要激怒对方,“用来藏天罗令是最好不过了。席捕头,令尊就是因为这枚天罗令才被杀死的吧?为什么?因为他出卖了家主?”
席峻锋狞笑一声,并没有追过来,而是向着云湛藏身的方向抛出了几枚黑乎乎的小圆球。圆球落在地上,表面出现了裂纹,云湛心知不妙,奋力往后一跃。轰的几声震天巨响,圆球爆炸了,原来里面填满了火『药』。爆炸声后,云湛身前的陶俑已经基本被炸碎,而席峻锋双手都换上了刀索,灵活地『操』纵着那柔若蛛丝、利胜刀锋的可怕兵器,拦在云湛与镇墓兽之间,不让他再利用镇墓兽做遮蔽物。细而暗的刀索在空气中不断划出隐隐的轨迹,偶尔反『射』一点光芒,更加令人心悸。
云湛暗暗叫苦,只能不断后跃躲闪,眼看已经快要退无可退地接近坑壁了。石秋瞳惶急之下,发现即便自己奋不顾身地扑上前去,也不可能救得了云湛了。她心里一酸,忽然一下子觉得心中空空『荡』『荡』,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只剩下即将被刀索分割得七零八落的云湛。不知不觉中,热泪已经涌出了眼眶。
但就在她以为云湛必死无疑的时候,云湛却充分翻用自己的无赖本『色』,在绝境中寻到了一线生机。他从怀里掏出了抢在席峻锋之前夺到手的宗主令牌,用力将它高高抛起。
“给你令牌!”他喊着。
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而席峻锋没有任何犹豫,瞬间停止了对云湛的进攻,收回了双手的刀索,将令牌卷住,放到自己怀里。这是他一生所梦寐以求的东西,当它真的唾手可得时,席峻锋根本无暇去想其他任何东西,他的视线中似乎只剩下了这块令牌。他要占有这块令牌,他要号令天罗,他要利用家主的身份分化、分裂以至于最后彻底毁灭天罗。只有那样,埋藏在心中三十年的仇恨才会消亡,缠绕他三十年的噩梦才会中止。这个强烈的渴望,让他在那短短的一刹那,忽略了云湛的存在。虽然他清楚这摆明了是云湛的诡计,但长达三十年的期盼让他不顾一切。
云湛要的就是这一刹那的空隙。在席峻锋还没来得及继续发动攻势时,他终于找到了出箭的时机。一声清脆漂亮的弓弦响声,七支利箭带着云湛毕生的箭术精粹,分别『射』向了席峻锋身上的七处要害。
席峻锋百忙中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奋起全力用刀索阻挡。两声闷响后,席峻锋的右肩和左腿各中一箭,摔倒在地。而石秋瞳也在此时赶到,脚尖在他后脑一踢,席峻锋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云湛在地上搜索一阵,找到一根刚才工兵们用来捆绑工具的绳子,把席峻锋捆了起来,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觉得浑身酸疼难当,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跌下去,石秋瞳抢上一步,揽着他的胳膊扶住了他。
云湛微微侧头,看见石秋瞳的眼角犹带泪痕,不由一愣。石秋瞳低下头去,觉得脸上烫得厉害,却又并不想放开手,只觉得此刻难得,真希望时间就此停下来,让什么公主、天驱、帝王、野心、使命统统见鬼去。
过了好半天,云湛才回过神来,从席峻锋身上重新取回了天罗家主令牌。他凝视着这枚刻有古老花纹的银『色』金属牌,轻叹一声:“机关算尽,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啊。其实这也是个可怜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隆的声音听起来很暴躁,“我可不喜欢被当成傻瓜来玩!”
“您并没有被当威傻瓜,”云湛说,“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席捕头之所以挑选你来陷害,其实只是为了一个唯一的理由:您今年主持了王陵的重修。他要把矛头引到王陵上,就必须通过陷害您来完成。”
“从头说起,”石隆一跺脚,“我要弄清楚全部的来龙去脉。”
云湛哼唧了一声:“好长哎,这里又没有水可以润润嗓子……那就从头说起吧。这件案子是我所见过的最奇怪的一桩,奇怪到我一直都在怀疑整件事是一个大阴谋,专门针对你的大阴谋。因为在这一个多月中发生了太多事,竟然所有的事件都对你不利,虽然很多细节都是一步步慢慢找出来的,但嫌疑人居然那么早就浮出水面,而且越抹越黑,这反而太不正常了。我觉得你就算真想通过这种复杂的方式来杀害太子,也不应该留下那么多破绽让人去抓。”
“是啊,这两天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石隆说,“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无辜的,可我猜不到陷害我的人是谁,是出于什么目的。”
云湛点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无辜,但我可以先假定你无辜,再去推论有什么漏洞。所以我就开始推理,假如发生的一切真的都只是想要陷害你的阴谋,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既然谋划了一个这么大的圈套,必然会有很深的动机,这个动机是破案的根本所在,我必须把这个动机猜出来。”
“是啊,到底是什么动机?”石秋瞳『插』嘴问。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逆推,”云湛说,"只能从亲王被陷害后会带来什么不同寻常的后果来逆推。我们必须要注意到一点,罪犯犯案的方式都相当高难度,完成的种种罪案也都具备很强烈的耸人听闻的效果,光是那五次可怕的祭礼,就包含了包括周密的情报、高深的秘术、出『色』的逃遁术等多种技艺;而能够收买雇佣军团,又说明罪犯手里钱财不少。所以问题就来了:以犯罪者的实力,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了的,而必须通过陷害亲王来完成呢?
"是杀害太子吗?显然不是。如果真是亲王要杀死太子,为了摆脱干系,大概会采取很复杂的手段来掩饰。但其他的罪犯如果想要突入王官杀死太子,恐怕不难吧,而他也不会像亲王那样,会由于太子之死而被推到嫌疑犯的尴尬境地,杀了人之后拍屁股走掉就行了。是为了扳倒亲王吗?也有很多更加省力的方式,亲王府上那么多江湖人士,从他们入手诬陷亲王谋反,也会比这个简单得多。简而言之,无论是试图杀死太子,还是试图以太子为由头陷害亲王,选择走魔女复生的路线,过程都过于复杂,简直就是放着一条指路不走,非要绕路翻山,傻子才会那么干。可是看看那些缜密的布置,罪犯像是傻子吗?显然不像。
"另一方面,绝不能忽略魔女复生血祭在此案中的重要作甩,如果只是为了渲染魔教的恐怖,完全可以有很多普通民众们耳热能详的残酷祭典,从一开始就让魔教的概念深入人心,而不必像这样已经死了三四个祭品才让人慢慢『摸』到点头绪。所以我相信,如果魔女复生是一个骗局,那么骗局的重心就在这最后一祭上。它不只为了混淆视听,其本身一定承担着关键『性』的目的,那么,初步的结论就是这样:罪犯最后想要达到的目的,和魔女复生第六条有关联之处,而且这个目的一定是通过寻常手段难以达到的。
“为此我专门请教了田炜,他告诉我,归魔极有可能代表着深深的埋葬,埋葬这个词一下子提醒了我,令我突然想到了我们之前所安排下的计划:把亲王带到王陵,当着他的面挖出尸体。因为要说埋葬一个人,最适合的地方就是墓地了。而这么一想,另一个一直被我忽略了的看似无关的细节又跳了出来,那就是亲王重修王陵的事。我立刻有一点醒悟了:此事可能与王陵有关。当我连夜琢磨了一下王陵的相关资料后,我发现不只是可能,而是基本确定了。”
“为什么?”石隆不解,“王陵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特殊之处就在于令兄三十年前特制的这尊镇墓兽,”云湛说,“天下再精妙的机关或是锁具,都有可能被巧匠打开,但这样实心的大石头,庞大,坚硬,想要弄开它,只有硬碰硬一条路,任何的技巧手法都不管用。即便再高明的盗墓贼钻进了这座王陵,面对着它,都只能束手无策,因为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坏它而不发出声音,而只要发出了声响,守卫们必然能听到。”
石隆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断定,一定是我大哥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而席峻锋的目的就是要打开它,找到那件东西。他找上我的原因在于,太子失踪期间,只有我有机会趁着监工之便把太子的尸体藏进去,我是他唯—能通过诬陷而与这尊镇墓兽发生联系的人。”
“完全正确,”云湛说,“席峻锋从你接受圈主的任命开始,就盯上了你,密切监视你的动向,开始思考究竟能用什么办法利用你来打开镇墓兽。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几个月,等到了你从宫里换出太子,送他出游,然后又意外地闯入了净魔宗的总坛。其实也未必是意外,席峻锋的身世与净魔宗联系紧密,他在进行虚假分析时,曾提出翼藏海是你刻意安排的带路人,目的就是把他们引入总坛,我怀疑这话有一半是真的。翼藏海的确是『奸』细,但不是你安排的,两量席峻锋安排的。”
石隆有些怅然:“这不是我第一次遭人背叛了。”
“这一次背叛为我们的席捕头解决了很多问题呢,”云湛说,“如果不是牵涉到太子,牵涉到你,其他随便死点阿猫阿狗,席捕头怎么可能获得机会进入王陵,来挖开这个镇墓兽?我可以想象,多年以来,席捕头一定是想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他不知等待了多少年,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所以他一定不能错过。否则的话,再等一个三十年,恐怕席捕头已经老到没力气来干这回事了。所以你不要觉得你被卷入是一种偶然,那只是三十年的等待之后,理应发生的事件。”
云湛又把自己在雷州的所见所闻向石隆简述了一遍:"所以根本不存在—个准备东山再起的净魔宗,净魔宗早就消亡了,不可能再有能力搞出什么大的风浪。一切都是席峻锋设计好的骗局,他在那些尸骨的身上蒙上了崭新的白袍,再加上翼藏海的配合,让你的手下们上了当。他们上了当,你也就慌张了,以为净魔宗会跟踪而来,于是开始做各种忙『乱』的布置,而那正是席峻锋想要看到的效果。你越紧张,就越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而绑架案是这样的,他本来准备同时绑架郡主和太子,绑架太子自然是为了最后的第六祭,绑架郡主则是为了『迷』『惑』你的视线,让你真的以为是净魔宗来惩罚冲撞了他们祭坛的罪人,让你上当更深。可没想到郡主竟然就选在那一天交换出了太子,于是太子直接落入了席峻锋的手中,可给他省下了大麻烦,不然的话,还得设计一个绑架太子的方法。他稍微动一下脑筋,就能猜到郡主和太子之间的小猫腻,也决定了根本无需去揭破,就让郡主在宫里冒充,稳住各方面的人,并且这一点又能为诬陷你增添新的说辞。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布置魔女复生的祭典了。
“因为翼藏海的存在,所以席峻锋很容易就能打探出其余几人的藏身所在,一一想办法或抓或骗,把他们变成血淋淋的祭品。而翼藏海自己也没有料到席峻锋会杀他灭口,拿他完成了第三祭。不过在诱杀翼藏海的过程中,由于翼藏海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在为一个砖窑主效力,席峻锋想要不『露』面就拿住他比较困难,这就需要一个助手了。这位助手起的作用可不止一次,把安学武带到凝翠楼是他干的,在楼上释放毒粉陷害安学武是他干的,引开砖窑主的注意力、以便让席峻锋诱杀翼藏海还是他干的,最后还被巧妙安排到亲王府灭了口。”
“就是暗杀我的那个捕快?”石隆问。
云湛点点头:“就是他,捕快焦东林。根据我的调查,此人并无其他邪念,一心只想做个好捕快,正是这种心态被席峻锋利用了。席峻锋可能是假装某个帮派组织的成员,说要吸引焦东林入伙,焦东林上了当,以为自己假装答应后有机会混入那个组织玩一把反间,借此来立一大功,获得升职时机会,结果那根本就是谎言,他反间没成功,反被席峻锋利用了多次,最后还给杀了。被杀的那一个夜晚,他当时接受的命令很可能只是到亲王府寻找某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但席峻锋给他错误地指引了方向,把他引到了你的房门口,他自然被当成刺客除掉,根据我的调查,当时很可能有席竣锋的同伙藏在高塔上,用镜子反『射』月光,为他指路。所以那一夜我在院子里时,眼前隐隐看到有光线闪了一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石隆恍悟,“我说我想不通他『毛』手『毛』脚地来刺杀我干什么呢。”
“这就意味着,所有的祭品都是席峻锋杀害的,但他却一直都在装模作样主持着破案工作,而且总是做得一副鞠躬尽瘁的样子。”石秋瞳不知道是憎恶还是佩服。
“所以他才能把握着调查方向不会走偏,”云湛说,“既不能过早地引出亲王与净魔宗、引起他人怀疑,也不能让捕快们一通忙『乱』后完全不知所措。席捕头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一步一步地前进,一点一点地把他设置的骗局放出来,身为净魔宗的后人,偏偏在很多地方装作无知,人为制造了无数的弯路,他先假装执『迷』于净魔宗,再假装幡然悔悟灰心失望,还求教了田炜,完全符合一个捕头步履维艰地破案的过程。在杀害伍肆玖的时候,他甚至不惜使用苦肉计让同伙冻伤自己……对了,王爷,您手里有没有一串上品的涣海砂晶?”
石隆想了想:“涣海砂晶?好像有过一串,应该是国主赏赐的。不过我一向对珠宝之类的东西不大上心,扔到了哪里也不知道了。”
“扔到了哪里也不知道了……”云湛喷皓着,“所以席峻锋才能用它来诬陷你。你可真是个煳涂王爷。”
“那锁匠梅洛是怎么死的?”石秋瞳又问,“梅洛被杀时,席峻锋一直在另一栋房子里睡觉,无论如何也没有作案时间啊。”
“南淮的冬天冷吗?”云湛其名其妙地问了这一句。
石秋瞳很纳闷,还是回答说:“当然比不上北方,但也不能算作暖和,冬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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