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24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间,只怕又得等上十九年了。他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少年时,当时的辰月教主苏玄月也是那样苦苦等待着十多年才到来的时机,但由于云灭的出现而错过了。这一次,还会重演相同的一幕吗?
◇
但曲江离不是苏玄月,他的执着似乎更甚。杀红了眼之后,他已经把自己的力量发挥到了极限,空气中仿佛有万箭齐发,云湛步伐再快,身上也留下了不少的擦伤。而萝漪和龙斯跃也并不比他强到哪里。
突然之间,曲江离猛地变招,风刃消失无踪,而空气中好像出现了无形的墙壁。这是将空气挤压在一起的秘术,虽然没有风刃那么刚猛,但由于动作缓慢,反而令人难以捕风捉影。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和曲江离一起,被无形而坚似铜铁的空气挤入了地『穴』中。
风笑颜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跑到了洞『穴』边,也跟着跳进去。至于这一英勇举动到底是因为担心父亲更多一点,还是担心云湛更多一点,她已经没时间去掂量了。
第十章谜之渊 '三'()
首先看到的是遍地的焦尸,那是刚才被龙斯跃十九年前布下的陷阱所诱杀的独眼人,但比起其他的东西,这些尸体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法器库比云湛想象中还要大一些,它并不甚宽,却像一条看不见止境的地下甬道,窄而长地向远处延伸出去,那一件件的法器就安放在甬道的两侧,其间的怪异程度超乎他的预期。眼前的一切光怪陆离,让人恍如置身于一场噩梦中。
『色』彩。斑驳陆离的怪异『色』彩。法器库的四壁都用特殊的玉石筑成,可以吸收逸散的星辰力,这使得整个法器库笼罩在一团橘黄『色』的光晕中,而每一样法器更是都在闪耀着不同的光泽,被不同的物质容纳其中。一个通体血红的玉镯被冰冻在一块巨大的寒冰中,闪动着灼灼的光芒,似乎要把冰块熔化;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酒樽中盛满了无『色』的『液』体,一根淡蓝『色』的丝带如同游鱼一般不安分地游动着;一个灼热的岩浆池中,某一样看不清形状的黑『色』物体上下沉浮;几十根细密的金属丝牢牢缠绕着一本看似寻常的书,从那些发黄的纸页间隐隐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传出……法器库就像是一个陈列馆,不同的法器在闪烁,在震动,在鸣叫,令这个并不十分大的地下石窟充满了嘈杂的嗡嗡声。
“法器是很难保持平静的,”萝漪低声说,“所以一定要用特殊的秘术束缚住。”
甚至还有相互制衡的法器。云湛看到一只碧绿的竹哨,被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牢牢锁住。竹哨和大锁都在剧烈震颤,好像两个比拼功力的绝顶高手,却又谁也制不住谁,只能陷入无止境的僵局。但它们无法做到像曲江离找到的两件法器那样在安静中克制,如果戴在身上的话。或许会两败俱伤,同时损毁。
云湛忽然产生了-个奇怪的联想:每一件法器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灵魂,虽然被束缚千年,却无时无刻不在努力挣脱。而这个法器库,与其称之为仓库,不如说是一个陈列噩梦的长廊,它就像孩子们经常做的那种恐怖的噩梦,一条在阴暗中无穷无尽的长廊,长廊两侧全都是阴森的『乱』舞群魔,你根本无法知道你会在长廊的哪一段突然惊醒。
他还注意到,有很多用以压制法器的容器已经空了,那些无疑是被历次进入法器库的人们取走了的法器。他尤其看到一个极小的『色』泽暗淡的瓷瓶,歪倒在一张石桌上,已经空了,但仔细辨识,这个不起眼的瓷瓶竟然是用整块星流石雕刻而成的,可想而知其中所镇压的曾经是多么难以制服的法器。云湛立即想到萝漪曾告诉他的:“曲江离在胸口镶嵌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小瓷片。”
看来曲江离也是个很有眼力的人,云湛想。
◇
曲江离似乎也被这里的景象所吸引。虽然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进入法器库,他仍然流连着,陶醉着,几乎忘记了向三个敌人发起进攻。但这样的遗忘是短暂的,轰鸣的石窟在提醒着他抓紧时间。
“让你们死在这里,也算是便宜你们了,”他冷笑着,“和法器作伴去吧!”
他的面孔变成了深碧『色』,浑身骨骼格格作响,不知道又要施展怎样凶狠的秘术。云湛瞄住了他的咽喉,但曲江离站立的姿势毫无破绽,这一箭始终不敢『射』出去。
然而就在曲江离即将出手的一刹那,意外的变故发生了,他之前一直用秘术冻住的、被云湛所『射』穿的伤口,不知怎么的解冻了。非但如此,伤口处的血『液』开始加速流转,顷刻间血如泉涌,在地上流成一片。
曲江离惊怒交集,又想要止血,又想继续攻击,这瞬间的迟疑逃不过云湛的眼睛。他也不再去使用连珠五箭、连珠七箭之类的花巧,而是把全身的力量都贯注在手中那唯一的一根箭上。“嗖”的一声,弓如满月,利箭带着云湛孤注一掷的决心飞了出去,正中曲江离的胸口。
而几乎是在同时,萝漪的杀招“枯竭”也击中了曲江离的身体。他被箭支和秘术的冲力打得横飞出去,脸上的面具片片碎裂,胸前的吊坠也“叮当”掉落在地上。
云湛却先回过头,往角落里看去。风笑颜轻巧地钻了出来,满脸得『色』。
“一点小秘术,可以促进『液』体的流动,”她笑嘻嘻地说,“这叫做四两拨千斤。”
“你这四两倒真是起大作用了,”云湛『摸』『摸』她脑袋,“快出去吧,法器库快要关闭了,晚了出不去了。老怪物日思夜想着法器库,就让他永远呆在这儿陪着这些法器吧。”
龙斯跃当先领头,萝漪和风笑颜都赶忙紧随着出去,云湛断后。此时法器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地面的洞口慢慢开始缩小。风笑颜气喘吁吁爬到了地面上,扭头一看,却不见云湛的身影。
“喂,那个傻小子干吗去了?”她急忙问萝漪。
萝漪也傻眼了:“他不是跟在我们后面的么?”
两人忙回到洞口,法器库的入口已经在不断收缩,眼看只能容两三个人进出,再缩小的话,恐怕连一个人都出不来了。风笑颜冲着洞口喊了几嗓子,但在轰隆隆的声音中,即便云湛有回音也听不到。
会不会刚才曲江离是在装死,然后垂死挣扎打伤了云湛?风笑颜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坏了,她咬咬牙,就想要跳下去看个究竟。龙斯跃赶忙拉住她:“不能回去!洞口马上封闭了!”
这是父女两人见面以来,第一次发生接触,虽然龙斯跃还不知道她的身份。风笑颜心里一热,脚步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这么短暂的一迟疑,忽然一团黑影从地下疾冲出来,把她结结实实撞翻在地。紧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法器库的入口完全合拢了。
这一撞力道不小,风笑颜被撞岔气了。她好半天才缓过来。一抬头,正看见气喘吁吁的云湛,登时满腔的关心化为怒火:”你这个缺心眼的白痴!想要在地下装乌龟玩吗?”
云湛喘着粗气:“不是,我本来紧跟在你们后面的,可是我突然看见了老怪物的脸……那就说什么也得把他弄上来了。”
原来云湛耽搁那么久,是为了把曲江离也拉上来。风笑颜慢慢站起来,看着曲江离,他已经身受重伤,无法动弹,面具也完全碎裂,『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
“不对啊,他不是为了装扮丧『乱』之神,挖掉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吗?”风笑颜大惊小怪起来,“可是现在他的两只眼睛都是完好的啊!”
“是啊,我就是看到这两只眼睛,才过去仔细瞧了他两眼的,”云湛小心地替曲江离涂上伤『药』,显然是想要延缓他的死亡以便问话,“然后我就发觉这张脸非常熟悉。”
“熟悉?”
“接着我终于想明白我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张脸的了,”云湛说,“我在天启城里,曾经和一个当年追捕过公孙蠹的御前侍卫聊过天。他给我看过他留下来的通缉访牒,访牒上有公孙蠹的画像。”
“啥?你说什么?”
“没错,说起来不可思议,但是货真价实的,这个成天戴着面具的老怪物,不是曲江离,而是公孙蠹。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冒充曲江离。是他召集了那些失散的独眼人,是他策划了那一系列杀人挖眼的报复,是他回到了这里,企图霸占辰月法器库。”
“这么说来,这是个满嘴正义公理,其实一肚子贪欲心机的家伙?”风笑颜喃喃地说。萝漪好像早有预感,并不太吃惊,龙斯跃则大惊失『色』。
“我也听说过公孙蠹的名字,这个人的确不是曲江离”他说,“我和他面对面打过不止一次交道。”
“这二十年发生了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风笑颜柔声对自己的父亲说,“我们让他自己亲口说吧。”
“你们说得对,也说得不对,”躺在地上的公孙蠹突然开口说,“我的确是公孙蠹,这一点不假。但我并没有冒充曲江离。”
云湛不解:“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在这一年里,我既是公孙蠢,也是曲江离,”公孙蠹用低沉的声音说,“只不过是在公孙蠹的身体里,驻扎着曲江离的灵魂而已。”
“你在说什么?你要死了所以脑子糊涂了吧?”风笑颜忍不住说。
“我的脑子糊涂了很多很多年啦,到死的时候出该清醒清醒了,”公孙蠹嘿嘿一笑,“刚才这位羽人的一箭,把我胸口那个项坠断了,曲江离的灵魂也因此离开了。这一年的时间里,我清醒地知道发生的一切事情,但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还是第一次回复自己的神智。”
“可是,真的存在灵魂这种东西吗?”萝漪皱起了眉头,“我们辰月教试图证明灵魂的存在或者不存在也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灵魂只是一种比喻的说法,”公孙蠹回答,“那其实是一种邪咒,一种在临死前封存自己的记忆和意识并扰『乱』他人精神的邪咒。中了这种邪咒后,我就始终带着曲江离的记忆,并以曲江离的方式进行思维,可以说,曲江离虽然死了,却利用我再造了他的灵魂。”
云湛有点明白了:“你是说,曲江离在临死前算计了你?”
他忽然对公孙蠹生起一丝同情,慢慢挟起他,让他靠着一棵树坐下。公孙蠹喘息一阵,开始讲述:“你调查过我,对吗?那你也许对我的为人略有耳闻。很多时候,为了抓到我要抓的人,定到我想定的罪,我都是不择手段,为此受到了很多非议,却始终我行我素。”
“我早就听说过,”云湛点点头,“所以我才去调查了你的死亡事件,并且得出结论,你用你无辜的侄儿做了替死鬼。”
公孙蠹神『色』黯然,过了很久才说话:“不错,我对不起他。但在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无论如何要留下这条命,以便把丧『乱』之神的真相彻底查出来。”
“是一位旅行家拜托你查的,是吗?”
“是的,他是齐王的朋友,”公孙蠹说,“我一听他诉说完事情经过,就知道这当中包含着一些极危险的组织,而当我察觉他们把黑手伸向齐王时,更是惊诧于那种不顾生死的可怕力量。可惜我没能够救到他们,但按照事前约定,我取得了全部的手记手稿。但我没有时间了,独眼人和皇帝,两股势力都想要我的命,我要想继续调查下去,唯一的选择就是假死。但你必须清楚,我绝不是怕死……”
“你当然不是怕死,”云湛冷冷地说,“你不过是认为你的『性』命比别人的更有价值,所以要用别人的命去给你铺路,以便完成你的伟大事业而已。”
公孙蠹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自从卷入这件事,我就开始物『色』替身,后来找到我的侄子。他的辈分低,年龄和我相当,身材容貌近似,而且来自深山,旁人要追查也不容易。所以我把他带回了天启,暗中『迷』晕他,记住了他的所有伤疤。安排逃亡的那一天,路线是我选定的,但我却事先故意走漏了风声,并提前在悬崖下等候。当马车摔下来后,我迅速找到残骸和尸体,毁去了尸体的脸。从此以后。我作为一个死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听到公孙蠹的这句“从此以后,我作为一个死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风笑颜忍不住偷眼向龙斯跃看去。由于进入海底城以来,不断发生新的事故,她始终没能和龙斯跃说上一句话。眼下公孙蠹讲的她其实并不感兴趣,但看龙斯跃听得专注,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也跟着听下去。
“这之后的十五年中,我慢慢『摸』清了那些独眼人的动向,也基本掌握了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在齐王遇害的五年前,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往前数二十年,独眼人中产生了分化,据说是曲江离对下属过于严苛毒辣,所以有人故意挑唆背叛,导致曲江离被伏击后失踪。但他们相信曲江离一定还活着,所以始终都在寻找他,不过总不得要领。”
“要论找人,谁能比得过你呢?”云湛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挖苦。
“我从手记里注意到,那个叫连衡的人大有问题,并且怀疑他既然能假死一次,就很可能再来第二次。于是我开始满九州地寻找他,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十多年,直到去年,我终于成功了,并且在连衡的藏身之处发现了一直被囚禁的曲江离。我监视了好几天,发现连衡的目的是独霸法器库,为此用尽各种酷刑,持续不断地折磨他,而曲江离显得很有心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透『露』一丁点,保证连衡不会失去耐心而杀掉他,但他所说的都很零碎,始终不能让连衡得窥全貌。
“我本来打算出手把他们都杀死,但想到那个法器库只要存在一天,就始终是个巨大的威胁,何况还有很多曲江离的信徒活着,总得想个法子把他们一网打尽。于是我就打定主意,按兵不动,等连衡一点点把所有信息都『逼』问出来之后,再来个黑吃黑。但我并没有料到,曲江离在身体被束缚的情况下,精神游丝却异常敏感,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并且感受到了我头脑里的那种疯狂的执着,而我虽然年纪大了,因为多年习武,体魄也非常强健,他决意利用我。”
“也就是控制你的头脑,换取你的身体,对吗?”云湛问。
公孙蠹咳嗽一声,嘴角咳出了鲜血:“我上当了。曲江离的身体早就在长期的酷刑中被毁掉,一旦脱离那些穿过身体的尸麂线,很快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衰竭而死,所以他虽然已经找到了摆脱尸麂线的方法,却没有急于逃跑,一直都在物『色』替身,而我就是主动送上门的猎物。那一天夜里,他察知到我又在监视他们,于是突然发难,杀死了连衡,自己逃出去。在此之前,他已经悄悄运用邪术,把自己的精神力量储存在了那个挂坠里。”
“我悄悄跟踪他,自以为能抓住他,却不知他也是故意让我跟上的,目的就是先发制人。当来到一片荒僻的坟坡时,他假装伤势过重倒在地上,当我上前查看时,被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反过来偷袭成功,接着,他的精神就像烈『性』毒『药』,强行侵入我的头脑,并且控制了我的身体,把他胸口的法器取出嵌到我身上。曲江离死了,我就这样成为了一个傀儡,成为了新的丧『乱』之神,带着曲江离生前的思维和欲望,为他召唤信徒,诛杀叛逆,并为了重回法器库做准备,直到刚才……”
“这是一个绝妙的讽刺,不是吗?”风笑颜忽然『插』嘴说,“你费尽心机想要留下自己的命以完成你的正义事业,甚至不惜为此害死了你的亲人,但到了最后,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才让邪恶获得了新生。如果没有你的话,也许曲江离会直接死去,也许他只能随便找一个瘦弱的路人将就使唤,令他的力量大打折扣……但是你活着,你牺牲他人去维护你的正义,终于成全了曲江离。”
公孙蠹没有回答,但脸上的悔意一望而知。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喃喃地说:“不过好在我自知自己的行动非常危险,早就留好了后着,在大内仓库里偷藏了一份资料。更巧的是,就在我找到连衡之前,我遇上了一个当年曲江离的女信徒的后代。那位信徒在二十年前那场内讧中丧生,因此他也在寻找真相,寻找他母亲死亡的原因。”
“崔松雪!”风笑颜叫出了声,“我想起来了,我师父说过的,崔松雪的娘就是二十年前死去的!”
公孙蠹点点头:“看来你们也找到崔松雪了,并且得到了我转交给他的笔记。总算我还没有把事情弄到完全不可收拾的地步。”
“崔松雪是个了不起的人,”云湛说,“他也循着笔记找到了法器库,我没有猜错的话,也许他还挖掉了自己的眼睛以获取独眼人的信任。如果不是他冒死给我传书,我到现在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今天也就不会站在这里。”
“他和我一样坚定,但他却使用了正确的方式,”公孙蠹长叹一声,“所以他成为了英雄,而我则是天大的罪人。”
公孙蠹已经很虚弱了。他的双眼疲惫地合上,在无法形容的痛悔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云湛叹息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人。诚如风笑颜所言,如果不是他无比强烈的摧毁丧『乱』之神的意愿,曲江离反而无法延续他的欲望--至少不会得到这么一具武艺高强的躯体。但如果不是他,丧『乱』之神的真相将会在十五年前就淹没在三皇子的鲜血中,永远不为世人所知。他定了定神,轻声发问:“既然你承受了曲江离的记忆,能不能讲讲当年他全家被陷害是怎么回事?”
“曲家是被宁南汤氏勾结官府所构陷的,”公孙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也越来越急促,“他们无意中收到了一份古本书籍,在里面找到了夹带的笔记,是当年修建法器库的辰月长老们编造丧『乱』之神神话的手记,同时还牵涉到法器库的建造细节。这份手记的内容被汤氏安『插』的『奸』细看见了,他们敏锐地发现其中可能蕴藏的巨大价值,要求曲家转卖给他们。但曲家也觉得奇货可居,执意不肯,于是……”
云湛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让他非常好奇的一点:曲江离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曾经那么快乐逍遥,把笔记上丧『乱』之神的创造肆无忌惮地拿去和一个民间说书人商量,会不会原本也是个单纯可爱的年轻人呢?而一家老小的冤案、走投无路的绝境,是不是也因此激发出他灵魂深处的凶戾和残忍呢?他之所以加入辰月教以寻找法器库,仅仅是因为要完成他的复仇大业,还是一开始就存在着更多的贪欲和野心?
但这些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了。公孙蠹呼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带着无尽的悔恨离开了人世。这位世人心目中的正义化身,在他人生之路的最后一个驿站却成为了邪恶的傀儡,险些造成无法收拾的巨大灾难,功过是非还真是很难评价。
人们各怀心事,思索着公孙蠹给他们带来的震动,直到龙斯跃打破沉默:“对不起,我一直都还没能顾得上问一下各位的身份。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相助。”
风笑颜慢慢走上前,和龙斯跃面对面站立。龙斯跃好像到现在才看清楚对方的脸,不由得惊呆了:“你……你是……你是……”
“父亲!”风笑颜忽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第十章谜之渊 '四'()
父女久别重逢是什么样的?云湛想着,是不是应该很感人,让一头犀牛都能热泪盈眶?如果让小说家来描绘这一幕场景的话,怎么也得加上一些诸如撒腿奔跑、深情拥抱、泣不成声的激烈桥段,然后让龙斯跃用无比深情的口吻说:“乖女儿,这些年你受苦了啊!”
而风笑颜也应当用更加深情的语调回应:“不,只要能再见到爹爹的面,女儿受再多的苦也值得!”
云湛觉得自己光是这么想想都觉得鼻头发酸,但目光扫过去,真实世界中发生的一幕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一对二十年来首次相逢的父女,此刻的情景非常怪异,就好像一艘船撞上了冰山,碰出的不是火花,而是冰渣子。
龙斯跃向后退出了一步:“你……你是我的女儿?”他的表情很吃惊,却没有半点欢喜的意味,好想眼前跪着的并不是骨肉至亲,而是追了他几十年的债主。
“我……我是。”风笑颜也听出了龙斯跃语气里的惊疑和毫无欢愉,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顿了顿,小声补充了一句:“我、我叫风笑颜。”
这是龙斯跃似乎才意识过来,父女重逢应该是一个欢天喜地的场面,于是他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扶起了风笑颜:“太好了!没想到离开人间二十年,我……我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这真是……真是天大的喜事!”
“知道什么叫‘笑得比哭还难看’吗?”萝漪悄声对云湛说。
“这对父女有点文章。情形不对。”云湛回答。
岂止是情形不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