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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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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救了我们的『性』命!”他高声说,“我们夸父从来不是不懂得感恩的种族!”
黄小路斜眼一看,隐隐认出这正是从山洞里逃出来的那群夸父中的一员。而随着他的这一声喊,其余被黄小路所救的夸父也都站到前方,齐刷刷地单腿跪了下来。
“他们的同伴杀了我们的人,但是他们救了我们的人,”一名夸父说,“我们不放过和我们有仇的,但也不应该冤杀对我们有恩的!”
“如果一定要杀,请用我的命去换他们的命,”另一名夸父说,“如果眼睁睁看着救我的人这样被杀死,那我活着也是一种耻辱!”
“对,请用我们的命换回他们的命!”夸父们齐声说。
族长的脸『色』很难看,黄小路的心里却涌起了一种感动。他忽然想到,这世上毕竟还是有些东西,始终可以超越种族的界限的。
族长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一幕。夸父族特有的血气让他猛然间站立了起来,手里提着一把巨大的石斧,似乎是想要把敢于违抗命令的夸父都砍了。但夸父们没有一个有半点退缩,反而让他骑虎难下。这位族长的身量比一般夸父还要高出一头,手里的石斧也更长更大,看来应该是这个部落的第一勇士,但站在族长的位置上,很多东西并不是单靠勇武就能解决的。他站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石斧,慢慢地坐了回去。
“你们说得对,”他的语气里还是有点不甘心,“但这两个人的确从雪崩中救出了我们的战士,就算功过相抵吧,你们可以走了。”
林霁月大喜,一把拉起黄小路就往外走,生怕这位族长一回头又变卦了。但黄小路却显得很奇怪,一直心不在焉地想着些什么,已经被林霁月拖到门口了,却又一甩手,挣开了。
“你干什么?发傻啦?”林霁月低声说,“再不跑人家改主意了那可就糟糕啦!”
“可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来到这里,有我的使命,谢子华做不成,也许我可以做到。”黄小路着了魔一样的回答。然后他又大步走了回去,留下林霁月一脸绝望地在门口站着。
“算啦,这条命也是你救的,”她一咬牙,“就陪你一起送死吧。”
族长看着走回来的两个人,眉头又皱了起来:“你们又回来干什么?”
“我是回来求死的,”黄小路仰视着他,“我来告诉你你的子民们被杀的真像。”
他伸手指着那具尸体:“谢子华和哈骨塔因不是天罗,而是天驱,他们杀死你们的人用的不是天罗刀丝,而是秘术。”
他指着伤口,解释了冰线的成因与效果,接着说:“所以天罗的帐也应该算到我们天驱的头上,因为这本来就是谢子华借刀杀人的计策,你们被利用了。”
“至于我救了你们的人,其实也不算什么,因为雪崩本就是谢子华安排的,”他又说,“这下你明白了吧?这两天来你们遭遇的一切,都是天驱策划的,目的就是削弱你们的势力,以便那些反战的部落在你们面前更有发言权。所以你们根本不必感谢我。”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是天驱。天驱的罪就是我的罪。”
“早知道那天就不给你解毒,直接让你毒发死在山洞里算了……”林霁月喃喃自语,“明明已经能活命了,居然自己转身把绳子往脖子上套。”
整个山洞里一片沉默。夸父们固然被激起了旺盛的怒火,但同时也都在困『惑』。族长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了黄小路身前,山一样的庞大身躯把浓重的阴影覆盖在他的全身。族长伸出大手,把黄小路拦腰举了起来,托到能和自己视线平行的位置。
“我现在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你的腰捏断,所以你最好是说实话,”族长的双目就像两块巨大的黑玉,黑沉沉地看不到光芒,“明明你已经可以逃生了,你为什么又还要回来,告诉我这些注定会激怒我的话?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们的身体力量很强大,也许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我,但在智谋方面,你们和人类还差得太远。”黄小路直直地和族长对视着。
林霁月捂住了眼睛,似乎不忍心看到黄小路的身子被捏成两半截,但出乎她的意料,族长却并没有下杀手。黄小路的这句话提醒了他一点什么,让他开始思考。
“你看看,天驱来到这里的根本目的还是制止战争、减少杀伤,他们仍然让你的部落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黄小路说,“那么以推动战争为目的的人呢?如果你和他们合作,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族长轻轻地把黄小路放在地上,脸『色』看起来有些『迷』茫。黄小路继续说:“仅仅是一个谢子华,带着一个夸父助手,就能轻轻松松用诡计骗过你,你真的对和人类皇帝结盟那么有信心吗?他的手下,会有无数比谢子华更加狡猾的谋士,会设计出比谢子华复杂十倍的阴谋,你确定你可以识破吗?”
说完这番话,黄小路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能一口气说出那么多的话,而且每一句都还很有道理。是不是每个人把自己放到类似于被夸父钳着腰这样的绝境中时,都会激发起一些平日里难以想象的勇气呢?
林霁月听到这里,似乎也明白了,冷冷地『插』嘴说:“谢子华利用你们解决了天罗,想来你应该生气得很;华族皇帝想要利用你们解决蛮族,为什么你就一点不生气,还以为自己能捡到便宜?”
族长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获得利益?为什么我们就总是被利用?”他的目光中又有怒气出现,但这怒火一闪而逝,剩下更多的是一种悲怆。
“你们走吧。”他向黄小路挥了挥手,并没有做出明确的答复。黄小路知道再多说也没用了,顺从地跟着林霁月一起走了出去。夸父们看着两人离去,眼神都很复杂。
“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黄小路轻叹一声,“这个世界真复杂啊,要是单纯地一路杀怪该多好。”
林霁月没听懂后半句,但听明白了前半句:“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能说。我一直以为你的舌头被人割了半截呢。”
黄小路嘿嘿一笑,对于这一类调侃的语句一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干脆就一笑了之。两人走出了用石头砌成的部落大门,正在沿着布满积雪的山路小心翼翼地向山下走去,前方忽然闪过一个蛇一样的黑影。林霁月立即停住了脚步,警惕地留神着附近的动向。突然之间,她一把拽过黄小路,把他拉倒在地,紧跟着几声短促的破空声响起,林霁月的脸上骤然现出痛苦的神情。
黄小路急忙低头看去,只见林霁月的小腿上赫然刺着一根细长的钢针,林霁月伸手拔出了针,针尖上的血『液』已经变黑。与此同时,刚才那几个黑影已经在山道上现身,那是四个身手矫健的人类武士,正在各执兵刃向两人扑来。
“是天罗吗?”黄小路问。
林霁月摇摇头:“不,一定是东陆皇帝的密使,你刚才说的话搅『乱』了族长的心神,他们必然要干掉你,免得你再去胡言『乱』语毁他们的计划。”
“你怎么样?”他又问。
“糟糕,毒『性』很厉害,我怕是没法动手了,只能靠你,”林霁月低声说,“下手要狠,这几个人很厉害,杀不死他们,我们俩就都得死。”
黄小路点点头,拔出剑来,护在林霁月身前,只觉得自己的两腿都在颤抖。他多么希望自己还在扮演着依马德或是云湛之类的武学高手,但事实上,他只是一个武功平庸的名叫黄小路的自建人物,至今还没有和人正面动过手。现在他要保护身中剧毒而失去战斗力的林霁月,靠他自己,能行吗?
已经没时间多想了,第一个敌人已经冲到了他身前,手里的弯刀向着他当头劈下,黄小路脑海里闪现出一路最为熟悉的剑法,连忙横剑一挡。刀剑相交,一股大力震得他向后退出三四步,右臂一阵酸麻。
对方看出了自己的力量优势,抢步上前,挥刀再劈。黄小路没奈何,还是只能硬挡,但就在这时,中毒后一直委顿在地的林霁月猛然坐起身来,刀光闪过,敌人惨叫着倒在地上,两腿已经被林霁月的双刀生生砍断!
黄小路连忙补上一剑,刺穿了此人的心脏,再看看林霁月,虽然脸『色』略有些灰败,却已经稳稳地站了起来,显然她中的毒并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厉害。这个一肚子诡诈的天罗女杀手,这一次又玩了个阴招,先故意示弱引对方放松警惕,然后上手就先杀掉对方一人。最可怕的是,为了不『露』丝毫破绽,她连自己都先骗过了。
“我是在毒『药』里泡大的,这点毒弄不死我。”林霁月淡淡地说。
黄小路心里略略一松,只见林霁月挥舞着双刀迎上前去,和两名分别使刀和使单鞭的敌人缠斗在一起,她知道黄小路武功不济,所以只留给了他一个敌人。这个硬气的姑娘,即便自己身上已经中了毒,却还想着要照拂她的同伴。
忽然之间,好像是有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黄小路挺剑迎向最后一名敌人,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就算是死,也决不能拖累了林霁月。
这个敌人同样用剑,但出剑速度比黄小路快出许多。黄小路咬紧牙关,一剑一剑地和对方死缠烂打,死命地拖住他。他发现自己所会的这一套剑法虽然并不如何精奇繁复,却反而有着朴拙的好处,那就是招数简练,法度严谨,易于防守。对方想要早点摆平他以便去对付难缠得多的林霁月,但越是心急越是难以突破他的防御。
黄小路想起自己过去玩的那些游戏,基本上在每一个游戏中也都会遇上一些暂时打不过的强敌,打不过也就算了,没什么了不起,系统总会给你留下逃跑的路径,让你去寻找新秘籍、继续升级、回来报仇。但在这个游戏里,无处可躲,无路可逃,失败的结局可能是致命的。
其实他已经渐渐有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了,在殇州这样高寒的地带,空气稀薄,寻常的动作都会耗费相当的体力,何况是这样的『性』命相博。但他同样也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声,知道对方也很疲累,所以他一直苦苦强撑着,剑与剑的碰撞声音仿佛越来越刺耳,一下一下地往耳朵里锥,让他的心里异常烦恶。手臂也酸得厉害,虽然对方的力道也在不断减弱,每一次剑锋相碰仍然觉得似乎手上的血管都要爆裂。
坚持住,黄小路努力挥着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就像是自己所扮演的第一个角『色』,那个让人看不明白的青阳世子吕归尘,有着一副孱弱的躯体,却会那样执着地对着一根木桩苦苦地练习刀术。在吕归尘的心中,也一定有着想要守护什么的执念,驱使着他那样的不顾惜『性』命。
就当我是吕归尘吧,就当我是在对着一根木桩拼命吧。事实上,到了此时此刻,黄小路已经没有再把眼前的一切当做游戏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九州世界的一部分,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天驱,虽然本领低微,却有着一颗不愿屈服的心。
他几乎只是在凭借着本能挥剑了。坚持住,坚持住!黄小路不停地默念着,只觉得白雪和阳光都变得越来越刺眼,胸膛像是要炸裂开来一样,肋骨下面每呼吸一口空气都疼得厉害,眼前也已经隐约可以见到金星,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冲击着太阳『穴』。
更糟糕的是,林霁月的刀法也越来越散『乱』,针上的毒毕竟还是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很大影响。看着她踉踉跄跄的步子,黄小路不知道怎么的,生起了一股蛮劲,狠狠两剑『逼』退了身前的敌人,转身向林霁月跑去。他帮林霁月格挡开了一名敌人砍向她腰间的一刀,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也好,反正你就是这么个缺心眼的傻子,”林霁月的嘴唇已经有些泛出青紫『色』了,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在黄小路眼里看来颇为妩媚,“那咱们就死在一块儿吧!”
两人背靠着背,各举起手中的刀剑,迎向呈三面包围过来的三名东陆密使。这就要死了吧?黄小路喘着粗气想,但这一架打的真痛快,像一个天驱应该有的那种痛快。他觉得自己的血在燃烧,在九州世界死去也好,在现实世界发疯也罢,好像都无所谓了。
关键是那种酣畅淋漓的痛快劲,真棒。
包围圈已经缩到很小,封住了两人可能的逃路。几招过后,近乎脱力的黄小路被敌人沉重的单鞭一磕,再也拿不稳手中的剑,长剑被砸飞了。紧跟着咔嚓一声,林霁月左手的刀也被砍成两截。胜负毫无悬念了。
黄小路轻叹一声,挺起胸膛,决心就算是要死也得睁着眼睛死,也得站得笔直地死。他眼看着敌人闪着寒光的剑锋刺向自己的胸口,脑海里忽然间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被一下子驱得干干净净。看来过去读过的那些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什么人在临死时会一下子看到过往一生中的各种画面,其实什么也看不到。有的只是无法念想的空白,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
就在他平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的时候,耳畔忽然想起一声异响,像是电影里常听到的那种弓箭飞行的声响,却又更加响亮,更加尖锐,带有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而对面的敌人听到声音后面『色』大变,硬生生收回了差一点就能刺入黄小路心脏的长剑,反身一剑撩出去。
铛的一声脆响,这把剑化为了碎片,而这名敌人的身体也在一瞬间被生生贯穿。一支几乎有一柄长枪那么粗的巨大箭支从他的背后『插』入,从前胸穿出。他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凝聚成了无限的恐惧,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身体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那是夸父的巨弩!这一箭先撞碎了青钢铸成的长剑,再『射』穿了那个人的身体,气势之威猛足以令人窒息。剩下两名东陆密使看着同伴的惨状,都是惊骇无比,也顾不得再向黄小路和林霁月下杀手了,转身就想逃。
但在雪山之上,他们是无法和夸父比拼速度的。还没跑出两步,夸父庞大的阴影已经把他们笼罩住了。两人一齐回身,垂死挣扎般地举起刀和单鞭,但他们所面对的武器只有一样。
那是铁牙部落族长的石斧,比其他夸父所使用的更大、更沉、更加势不可挡的石斧。这把石斧带着风雷般的声响直劈而下,东陆密使的刀和单鞭就像木柴一样不堪一击。只一斧劈下去,刀和鞭化为碎片,两名东陆密使的身体也一齐被劈成了两截,狂喷的鲜血把附近数尺的雪地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这就是夸父的力量,雷霆万钧、不可抗拒的力量。
得救了。但黄小路甚至顾不上兴奋,他觉得之前强撑着四肢百骸的那股气一下子松了下去,脑袋里一阵『迷』糊,然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好像所有的关节都要散架一样,林霁月的状况也和自己差不多。
两个精疲力竭的人类狼狈不堪地瘫软在雪地上,只听见族长在自己的身边发出愤怒的吼叫,声动四野:“任何盟友都不能在夸父的眼皮底下杀害夸父的客人!从今天起,联盟解除!夸父永远不会听从人类皇帝的驱策!”
联盟解除。这真是令人欣慰的四个字。黄小路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时紧紧握住了林霁月的手,在黑暗彻底把他笼罩之前,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丝念头:这下子,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第二章巫域楔子()
一声轻响,花朵撕裂了肌肉,从人的背后钻了出来,生长、挺立、绽放。分作六瓣的花瓣上沾满鲜红的血『液』,在阴暗的光线中显得妖异而狰狞。
“心之花已开放,你只要有丝毫的松懈,它就会攫取你的心脏,”一个声音说,“你真的不打算屈服吗?”
“背叛我者,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今日得势,也不过是蝼蚁之志。”另一个声音沉稳地回答,虽然心之花已经在他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他却好像丝毫也感受不到痛苦。
一阵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几根粗大的链条缓缓地被拉动。这些链条黑沉沉的,每一根都有碗口粗,随着机关的开启,正在一点点收紧,盘绕在那具躯体上。
“缠龙锁已经开动,纵然有夸父的神力,也绝不可能挣脱束缚,”提问者继续说,“你真的不打算屈服吗?”
“背叛我者,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天涯海角,无处逃遁。”回答者仍旧从容自若,虽然他的四肢和躯干都已经被锁链捆紧,无法动弹。
水流声汩汩地响起,深黑『色』的『液』体从管道里流出,注入这个四方的水池。粘稠的『液』体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腥臭气息,慢慢灌满了池子,几乎把人的身体完全浸没,只留下头颅探出水面。
“五毒的毒『液』混合蟒血,会很快侵蚀你的身体,破坏你的五感,让你逐渐成为废人,”提问者说,“你真的不打算屈服吗?”
“背叛我者,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纵然身死也不得安宁。”回答者的声音开始虚弱起来,那是因为毒质开始起作用,但话语里的气势丝毫不减。
接着是吱吱嘎嘎的绞盘声,一道重达千斤的石门落下,封死了这间石室,提问者的声音从仅剩的一个传递食物的小窗口传进去,显得飘渺而遥远:“石门放下,除非在外面发动机关,否则你绝不可能从内开启。即便这样,你也不屈服吗?”
“背叛我者,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永堕黑暗之狱,万劫不复。”回答者的声音在小小的石室里回『荡』着,慢慢消失。
提问者叹息一声,走进身前的一个大竹筐,摇动了铃铛。不久之后,竹筐在绳索的拉动下开始上升,带动着提问者离开黑暗闷热的地下,上升到了地表之上。他从竹筐里走出,回身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黢黢的地洞,摇了摇头:“也许你的余生都将在地下的血池里度过了……这样你都还不肯屈服啊。”
地下的人当然已经不可能听到他的这句话,但在他的想象中,那个被妖花寄生、被铁链紧锁、被毒血侵蚀、被石门封阻、被大地禁锢着的高大身影,仍然在不断地燃烧着生命之火,发出夺人心魄的诅咒:“背叛我者,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永堕黑暗之狱,万劫不复!”
这个想象让他禁不住浑身一颤。
第二章巫域一、合并()
深夜的南淮城南,一个身影正在向着城外的方向疾奔。在他的身后,十多条黑影呼喝着穷追不舍,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天上的云层很厚,月亮偶尔探出头来,把一丝光亮照到这个被追逐的人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人,手里还握着一把佩剑。这样的青年武士,在南淮城这样的大城市十分常见。年轻人总是自负的,而且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像这样在深夜招惹了仇家、被追得狼狈逃窜的戏码,实在是半点也不新鲜。
所以这个年轻人跑得很起劲,看来脚力不错,只不过他对南淮城的地理好像不是太熟,跑着跑着终于被『逼』进了一条死胡同。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手举火把恶狠狠『逼』上来的人群,脸上倒是并不显得慌『乱』。
“你这个王八蛋,活腻了是不是?居然敢调戏黎家五少爷的夫人?”这一群打手模样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刀枪棍棒,“告诉你,南淮城的半边天都是黎家撑起来的,招惹黎家就是自寻死路!”
黎五少爷分开众人,站到了最前面。这是一个相当英俊的青年人,衣饰考究,剑柄上镶着一颗耀眼的红『色』宝石,和身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同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手里紧紧握住长剑,看来是打算直接把这个敢于调戏他老婆的小流氓碎尸万段。
年轻人叹了口气,拔出剑来,黎五少爷也不多话,向前踏出一步,长剑直刺对方胸口,这一剑带出尖锐的破口之声,可见是蕴含了极大的力道。年轻人连忙挥剑格挡,当的一声,他被震得手臂发麻,连忙向旁闪开。
黎五少爷得势不饶人,剑招有如暴风骤雨,在黑夜中划出铮亮的轨迹,惊雷闪电般圈住对面敢于调戏他老婆的流氓。但该流氓沉着应战,只取守势,剑招绵绵密密毫无破绽,黎五少爷虽然一通猛攻,却怎么也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御圈。而且时间一长,此人的剑招越显纯熟,破绽越来越少。
黎五少爷咬咬牙,手上陡然变招,一招一式都与对方硬碰硬,双剑相交便火光迸『射』。看来他是想要仗着自己的剑好,试图硬生生把对手的剑砍断,让其再无兵器可用。但就在这时,另一条黑影突然从死胡同的墙外跳了进来,以手中双刀格开两人的兵刃,挡在那个年轻人的身前。火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是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黎五少爷看清了这张脸后,面『色』陡然一变:“是你!”
“当然是我,”女子哼了一声,“你明明已经有老婆了,居然一直骗我!今天要不是用这种办法,你一定还要躲着不肯见我吧?”
黎家的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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