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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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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鬼呗,”叶空山毫不犹豫地说,“如果真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死因,只怕他会月月念叨天天念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她们去坐船,谁能想得到在南淮的小河上翻船也会死人……’”

    黄炯想了想:“你这话倒也不全是胡说八道,还有一点道理。”

    “这个杜万里,平时为人如何?”叶空山问。

    “沉默寡言,但总体而言还算和善,”黄炯回答,“至少他没有打骂过伙计,也没有克扣过他们的工钱。所以那些伙计原本很乐意在他的客栈里接着干下去。”

    叶空山若有所思:“从不克扣工钱……那他比你还强点。”

    “因为他的伙计们从不无故旷工,从不在工作场合喝得烂醉,从不对工作挑三拣四,也从不对老板不敬。我简直觉得我应该开除某些人,雇那些伙计来为我工作。”

    叶空山思索了一会儿:“马上派人快马加鞭赶往南淮,带一只信鸽。我需要杜万里在南淮的详细资料。别瞪着我,一个人、一匹快马的费用,肯定比你花在那女人身上的补『药』少。她要是死了,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鬼婴呢?怎么样了?”

    黄炯的面『色』很沉重:“一天一夜了,没有母『乳』的哺育,什么都没吃,居然还能活着。这绝不是个普通的婴儿。秘术师们也发现,婴儿身上有股异乎寻常的精神力。”

    “送点羊『奶』、米汤之类的进去吧,”叶空山说,“真饿死了,就是个普通的没有精神力的死婴。如果真是个鬼婴,你把他『逼』到饿死的边缘,只怕要狗急跳墙。”

    刚刚回到放着那女人的刑事房,叶空山就被吓了一跳。岑旷一身酒气地躺在地上,沉醉不醒,身边扔着空空如也的酒壶。

    “好家伙,都喝进去了……”叶空山晃了晃酒壶。他转身出去,不久后端了一碗清水回来,含了满满一口,“噗”地全喷到岑旷脸上。醉酒的魅慢慢醒来,兀自弄不明白状况,叶空山毫不客气地在其后脑与颈背的交接处用力一按,岑旷痛得大喊一声,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

    “对不起,我睡着了,”岑旷『揉』着脖子,“酒这种东西真可怕,我初喝两口并没有太多感觉,但没过多久就晕晕乎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还好你没有非礼这个女人,”叶空山摇摇头,“只是糟蹋了我的黑菰酒。想必你喝得烂醉如泥,也不会想起你要干的工作了。”

    “其实我没有忘,但想来是喝得太多,手松开了,精神的联系也就脱离了,”岑旷有些惭愧,“但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有意思的梦,也许会给我带来一点启发。”

    “哦?说来听听?”

    “我梦见自己回到了获得人形之前,身体还在凝聚的时候,”岑旷的眼神有点『迷』离,“那是一种绝对的黑暗,绝对的静寂,因为在那一过程中,魅是没有五感的。我置身于一片茫然的混沌中,什么都不能掌握,什么都不能知觉……”

    叶空山不客气地打断说:“我可没工夫听你的回忆录。想来我当年在娘肚子里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那你能有那时候的记忆吗?”岑旷问。

    叶空山微微一怔:“这个嘛……倒是没有。”

    “魅也没有。”岑旷说,“按理说,当魅凝聚成实体后,是很难记得住凝聚时的情景的,因为那些记忆或者消散了,或者被埋藏在了记忆的最深处。但是刚才,在喝醉了之后,我的头脑忽然变得很澄明,真切地体会到了那时候的感觉。”

    叶空山眼皮一翻,好像在看着房梁:“我有点儿明白你的意思了。喝多了酒之后,你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反而进入了自身意识的深处,对吗?”

    岑旷点点头:“是的。我觉得我的精神力虽然很难外化为各种秘术,但在内在的层面上……反而加强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头脑失去了很多束缚。我想,如果能把那种状态维持到读心术的实施中,也许能突破一些记忆的障碍。那种感觉很不错,虽然现在我的头疼得很厉害。”

    叶空山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一会儿还会疼得更厉害。我保证,就像要裂开一样的疼,你会恨不能把脑袋给揪下来。”

    他一转身,向门外跑去。岑旷忙喊:“你干什么?”

    “买酒去!”叶空山头也不回,“回头把你和这女人的手绑一块,你就是打醉拳也甩不掉她。”

黑暗之子五() 
之前几次看到的,就像是被水弄湿又重新晾干的风景画。虽然轮廓、线条和颜『色』都在,却总是显得模糊不清,就像是发皱的纸张。但借助着烈酒的刺激,精神力的释放更加充足,可以看到更为清晰的影像了。

    仍然是南淮城。仍然是那条狭窄而热闹的小街。从街道的敞亮程度、树木的高度和店牌的新旧,可以判断出,这次进入的记忆,比当前的年代更加久远。那时候那些路旁的大树都还没有长成,那时候街沿上还没有那么多缺损,那时候卖杂货的那个瘸腿老头儿双脚都还健全,还能大呼小叫地满街追打他那淘气顽劣的小儿子。

    那时候泰升客栈还在,那几个遒劲的大字在招牌上分外醒目。一个快嘴伙计站在门口,用响亮的嗓音招揽着客人。

    这时候我们看到了女人那张熟悉的面孔。她仍旧肚腹隆起、身怀有孕,但看相貌,脸上的肌肤还很平滑,一头青丝也没有夹杂几根白发,要比现在年轻一些,呈现出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女人从远处走来,向着客栈而来,伙计看到了她,赶紧打招呼:“老板娘,您挺着个大肚子还不在家好好歇息,还到外面『乱』跑干什么?”

    女人微微一笑:“我去城北求那个瞎子星相师去了。我想让他帮忙看看孩子的命星。”

    伙计哑然失笑:“您未免太心急了。孩子还没生下来呢,生辰、星阙都还没能确定,怎么看命星啊?您还是赶紧去休息吧,免得老板等急了。”

    女人嫣然一笑,进入了客栈。随着女人的脚步慢慢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中,在房门口,出现了年轻时的杜万里。

    是的,的确是年轻时的杜万里。如果说女人看起来大概比这起命案发生时要年轻五六岁的话,杜万里就足足年轻了十多岁。相比那个满面皱纹、腰背微微佝偻、头发白了一半的五十岁老头,此时的杜万里堪称年富力强。女人进房时,他正在一个人双手推动着一个半高的木柜从房内出来。从木柜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可以得知它非常沉重。

    “你要把它搬到哪儿去?”女人问。

    杜万里温柔地笑笑:“这个柜子的位置不大好,昨天不是撞到你的肚子了嘛!我要把它推到外面去,找个角落塞进去。”

    就像是一阵春风拂过,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暖情绪充满了整个房间。情绪,之前几次对记忆的探查都没能捕捉到的情绪,在这个时刻终于升腾而起。那是一种浸透了整个心胸的关爱,一种仿佛能把两个人融为一体的甜蜜。我们能从这种情绪里感知到,在那一时刻,女人的全部感情,都倾注在杜万里的身上。而杜万里望向女人的眼光,就好像她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杜万里很快移好了柜子,回到房内,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我们看不到房中的一切,却始终能感到两人之间的真切情感。

    岑旷真的差一点就手舞足蹈地打起醉拳来,幸好被叶空山硬生生勒住了。短时间内连醉两次,就算是常喝酒的人也熬不住。所以叶空山并没有叫醒岑旷,而是任其躺在地板上酣睡,发出响亮的呼噜声。不久之后,叶空山也开始犯困,靠在椅子上沉入了梦乡,鼾声压过了岑旷。

    醒来时,才发现原来岑旷已经先醒,正在一旁静候自己的吩咐。早点放在桌上,发出诱人的香气,那是他一直以来对岑旷的教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老子要办案,就得吃饱饭。”

    叶空山一边吃饭,岑旷一边把自己昨天所看到的记忆讲了一遍,嘴里还带着浓烈的酒气,讲完之后发现叶空山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以前是夫妻,是一家人!”岑旷又强调了一遍,“杜万里在南淮城开店时,那个女人就是老板娘。而且那时他们很恩爱。杜万里对青石的朋友说他妻儿都死了,其实是在说谎。”

    叶空山还是不搭理,把最后一口鲜肉大包填进嘴里,遗憾地打了个嗝,这才开口:“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用脚丫子都能想得到。人族有句话,叫作因爱生恨。这个女人居然能用鬼婴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杜万里,可想而知仇恨有多深,再一推想,就能明白他们当年感情有多好。”

    岑旷打了个寒战:“真的是鬼婴吗?你确定?”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鬼婴,但我能确定另外一点,”叶空山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俩再多说几遍‘鬼婴’,藏在门外竖起耳朵偷听的那个老头就要吓破苦胆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黄炯气哼哼地走进来,叶空山还要火上浇油:“怎么样,我们的鬼婴又诅咒谁了吗?”

    “没有诅咒谁,但只怕也快了,”黄炯说,“七位秘术师都感觉到,那个婴儿的精神力在慢慢增长。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侵略『性』,但一旦他真的开始施展诅咒,谁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你必须尽快确定他的身份。如果真的是鬼婴这样邪恶的东西,就不能留。”

    “我要的资料呢?查到了吗?”叶空山问。

    “只有羽人才能飞那么快,”黄炯说,“再等等吧。我们已经请了一位毒术大师,必要时可以给这个女人吞下‘一日菌’。如果她断气了,用那种毒菌可以刺激躯体,让她复活一天,然后彻底死去。”

    “又多出一天……”叶空山点点头,“时间延长点总是好事,不然没等这女人死,我的搭档先醉死了。”

    黄炯离开后,叶空山往椅子上一靠,一直挂在脸上的讥诮笑容也消失无踪。岑旷不敢打扰他,静静地在一旁等待着。

    “首先,你确定你没有领会错那种情绪?”叶空山终于开口说,“你是个形单影只的魅,好像身边也没有情人,你能断定在这段记忆里,他们之间只有浓厚的爱情,而没有掺杂别的东西?”

    岑旷的回答很简练:“你们人族有句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叶空山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可以进入下一个问题了,也是这一段记忆中最大的疑点。你刚才说了,杜万里看上去比现在年轻多了,至少年轻了十岁。”

    “没错。杜万里今年五十一岁,这段记忆里看起来,大概……大概……也就比你大个一两岁的样子。”岑旷比较了半天才说出来。

    “我老人家虽然只有三十二,但相貌显老,所以他看上去可能有三十六七岁,”叶空山思考着,“但是那个女人……你说只比现在年轻个五六岁?”

    岑旷有些犹豫:“这一点我不能完全肯定。我对于根据相貌判定年龄并不是太精通,何况女人喜欢打扮,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也不是不可能。”

    叶空山低下头,仔细看着女人的面容。她看上去应该在三十四五岁,眼角有明显的皱纹,但整张脸保养得还算不错,也许是天生的好肤质。

    “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啊。”叶空山叹了口气。他转头看着岑旷:“但是在那段记忆里,杜万里年轻了十多岁,她看起来仍然有三十岁上下?”

    岑旷再犹豫了一下,还是确定地点点头。叶空山眉头紧锁:“要么是你太笨,真的不懂得看脸判断年龄;要么黄炯真得被你吓死。据我所知,在那些关于鬼婴的传说中,有这么一条:母体服用的那些古怪毒『药』中,有一种可以帮助人驻颜,虽然那是以生命为代价换取的。如果一个女人用自身培育鬼婴,那她的脸就会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

    岑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笼罩到全身,这股寒意最后化为了一个问句:“还有酒吗?”

    “我建议你多歇歇,下午再说,”叶空山回答,“喝酒也是能喝死人的。你的那点酒量,最好还是量力而行,不然我到哪儿再找个魅来赔给黄老头儿。”

    “喝死也比被鬼婴杀死强。”岑旷说。

    叶空山耸耸肩:“对于头脑简单的家伙,激将法总是屡试不爽的。我买酒去。”

黑暗之子六() 
一片哀哭声。每一个人都表情沉痛,低首肃穆。所有人皆身着缟素,映衬着大厅里的一片白『色』。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灵堂。祭奠死人用的灵堂。

    女人的面目遮盖得严严实实,我们只能从她的身形判断出她的身份。她正站在吊唁的人群中,目光呆滞地望向灵堂中央,也就是摆放供桌和死者牌位的地方。由于缭绕的烟雾,我们没法看清牌位上的文字。

    杜万里正跪在那里,哀伤地对着牌位哭泣。他哭得是那么伤心,几次差点儿昏厥过去。熟识的朋友们围在他身边,不住地劝慰。

    灵堂里的气氛沉重、压抑,仿佛空气都被染成了木然的灰『色』。除了杜万里的哭声外,整个灵堂里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人们忍不住连自己的呼吸都放缓了。

    一个导亡师正在默诵着咒语,手中不断点燃旁人看不懂的符纸做成的法器。那些法器在火焰中迅速燃烧、塌陷、化为灰烬。这是一直流行于宛州华族中的某种『迷』信仪式。人们普遍认为,人死之后,精神仍旧不灭,会寻找一个新的胎儿附着其上,即所谓的“转生”。导亡师所做的,就是引导着新死的亡魂尽快转生,重新获得生命。

    事实上,这种说法毫无根据,千百年来,人们甚至没能弄明白,究竟有没有灵魂这种东西存在。但人们的思维就是这样,总要给自己寻求一点心灵的慰藉,哪怕明知这是骗人的。因此,为死者导亡慢慢变成了一种死者入土后不可或缺的仪式。

    不过,看上去杜万里并不相信这种仪式,而且导亡师嘴里若有若无的嗡嗡声好像令他挺心烦的。突然之间,他从地上直起身来,猛扑向导亡师,狠狠一拳击打在他的头部。导亡师猝不及防,当场被打得两眼翻白,昏死在地。

    “滚开!滚远点!”被人们迅速按住的杜万里愤怒地咆哮着,“她没有死!她没有死!谁让你在那儿捣『乱』的,她根本没有死!”

    “她已经死了!你亲眼看着棺材入土的!”他身边的朋友叫道,“杜大哥,你必须得接受这一切!”

    原本肃静的灵堂由于这起突发事件而变得喧嚷、嘈杂。吊唁的人们不知所措,纷纷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亲朋们则死命拉住杜万里,不让他继续殴打那个无辜的导亡师。

    在这一片混『乱』中,只有女人纹丝不动,完全不受周围哗闹的影响。她只是凝视着哭喊不休的杜万里,两行清泪慢慢从眼眶滑落。许久之后,她才转过身,护着自己的肚子,悄悄离开灵堂。

    “还行吧?再喝两天,估计你就得有酒瘾了。”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有酒瘾了。”岑旷苦笑着,端起事先放了解酒『药』的茶一饮而尽,直到休息片刻后,解酒『药』起了作用,脑子没那么晕了,这才顾得上讲述之前所阅读到的记忆。

    “真有意思,”叶空山评价说,“死的肯定是杜万里极亲近的人,所以他一直在灵位旁边哭哭啼啼,但死者偏偏和女人无关,因为她只是看客。”

    “但是这个女人也很伤心,”岑旷说,“我能感觉得到。”

    叶空山点点头:“那就更有趣了。比如说死掉的是杜万里的娘,杜万里主持丧仪,老婆只能在旁观看,倒是可以解释两个人所处的位置。但是当自己的老公发起疯来『乱』打人时,老婆也不上去阻止吗?”

    岑旷想了想:“的确,不合情理。”

    叶空山拍拍对方的肩膀:“你必须要学会从一切不合情理的表象中,推导出合情理的解释。老婆不去阻止老公发疯,只有两种解释:其一,这是个毒『妇』,巴不得老公死在眼前最好;其二,这两个人的关系,可能已经不是夫妻了。”

    岑旷一呆:“你是说,在丧礼的时候,杜万里已经把这个女人休掉了?”

    “那也许就是眼前这桩命案的根源,”叶空山说,“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所能迸发出的力量,不会比一匹饥饿的狼少多少。现在我们已经大致有了一条主线了:他们俩曾经很亲密,后来分开了,男的搬到了青石,女的四处寻找,也追到了青石。然后两个人一起死掉。”

    岑旷的脸上现出索然无味的表情:“这么说来,这只是一桩无聊的情杀案而已?”

    “即便只是情杀案,也算不得无聊吧?”叶空山的笑容很暧昧,“还有鬼婴的问题没有解决呢。别忘了,杜万里可是莫名其妙『自杀』的,而那个婴儿,现在还被秘术师们监控着呢。”

    岑旷摇摇头:“我想,这些不过是技术问题而已。比如『自杀』完全可以由幻觉引起。我听说,有不止一种毒『药』可以让人在临死前产生各种恐怖的幻觉,导致精神崩溃,如果调配得当、『药』量适中,尸检时也很难被查出来。”

    叶空山笑得更加开心:“办案是不能光凭动机去推断的。虽然动机是查案的基础思路,但如果技术问题不能得到解释,动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成立。”

    “那照你说,这不是情杀,会是什么?”岑旷有点不服气。

    叶空山『摸』『摸』下巴:“我并没有排除情杀的可能,但我认为,并不是我刚才归纳出的那个简单的步骤,他们俩曾经很亲密,后来分开了,男的搬到了青石,女的四处寻找,也追到了青石,这当中还有很复杂的细节。”

    “我不明白。”

    “比如说,黄炯在路上遇到了我,我给了黄炯一拳,我回到衙门被黄炯杀死了,这三件事都是真的,但是否就足够说明黄炯有杀我的动机呢?显然不是。我给了黄炯一拳,也许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伤害,他也不至于为了这一拳而要我的命。我完全可能是回到衙门后,调戏黄炯年轻漂亮的老婆,结果被黄炯杀掉的。所以在这起我的死亡事件中,我给了黄炯一拳,虽然真实存在,却并不是造成结果的关键。”

    岑旷细细咀嚼着这番话:“你的意思是说,不要轻易给几个孤立事件之间加上因果关系,对吗?而且,你还想说明一点,单纯的情杀,在这起案件里动机不足够,因为鬼婴这种血腥残酷的手段,没有足够强烈的仇恨,是不能让一个女人下定决心的。”

    叶空山打了个响指:“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可见这世上只存在白痴,而不存在无可救『药』的白痴。现在,我已经听到了那个被我调戏老婆的家伙的脚步声,我们先听听他带回来点什么好东西吧。”

    黄炯满眼血丝,眼眶浮肿,看上去这两天也没怎么睡好,被那个未知底细的鬼婴折腾得够呛。信鸽送来的密信不能太重,所以那张特制的绢帛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叶空山一挥手,岑旷很自觉地把信拿到光亮处读起来,并且脸『色』很快变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岑旷说,“根据这份资料,杜万里是真的丧妻、丧子,死因是妻子杜秦氏难产,儿子刚刚生下来就断气了,杜秦氏也悲痛而死,为此还专门举行过一次导亡的丧仪。丧仪之后,他就离开了南淮。而这份资料上面还有对杜万里夫『妇』的相貌的描述。躺在这里的这个女人……相貌和描述中的一模一样,尤其下巴上的那颗痣是很明显的标志。我想,这就是她总要蒙脸的原因,不然那张脸会引起恐慌的。”

    “越来越有趣了。”叶空山竟然不觉得吃惊,“这么说来,你看到的那个灵堂,就是杜万里为这个杜秦氏准备的,他那么伤心也是因为自己死了老婆——但老婆偏偏站在人堆里看着这一切。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又活过来了,先欣赏了自己的灵位,再追踪到青石来寻夫,并且生下一个鬼婴,把丈夫吓得『自杀』了。够得上恐怖小说的素材了。”

    “已经不只是恐怖小说了,”黄炯的声音听起来老了二十岁,“就在这只信鸽飞回来的时候,金焕铁尝试着对那个婴儿使用读心术……然后他就发疯了。”

    金焕铁此时正被几根绳子牢牢束缚在床上,否则他一定会挣扎起身。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疯狂的意味,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拼命扭动着身体,对谁的问话都没有半点反应。这位在宛州颇有声望的秘术大师,此刻活脱脱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你不是说,只是让秘术师们控制住那个婴儿吗?”叶空山问,“怎么又会去施展读心术?”

    黄炯很郁闷:“金焕铁太自信了。虽然他也知道鬼婴的厉害,但像这样被一个小小的婴儿牵制住,让他觉得很没面子。所以就趁着我去检查信鸽带回来的信件时,他冒险进入囚房,想要探查一下这个婴儿的思维。”

    “老子手下的魅都还不能把握好读心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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