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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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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你替我杀了他们?”他低声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帮助我?”
这句话问出口,他才想起来,同样的问题他也问过丁风。丁风倒是回答了他,但答案中包含了太多无法解释的谜团,以至于他觉得越解释越难以理解。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呢?会给出如何的回答?
女子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你自己小心些,这件事迟早兜不住。你记住,某些人需要你活着,某些人需要你死去。是死是活,看你怎么走了。”
这真是一句彻头彻尾的废话,安弃想。
对方沉默了,然后安弃感到耳畔似乎有一阵风拂过,仔细一看,那女子已经不知所踪。他一背的冷汗,往床上一靠,突然有一种极度紧张后的松弛感,浑身说不出的疲惫倦怠,衣服也不脱,『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这一次没有做那个飞翔的梦,却老是梦到自己以不同的方式死去,一会儿被人砍掉脑袋,一会儿被人拦腰斩为两截,一会儿被绳子勒断脖颈,一会儿被火烤成焦炭。到了半夜,这些梦折磨得他实在难以入睡,索『性』披上衣服,到院子里去闲坐。
春夜的风只带有一点微寒,吹在身上也并不难受,却能让头脑略微清醒。小木匠仰躺在一张石椅上,满眼见到的都是璀璨的群星。那些星光温柔却遥不可及,带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安弃忍不住想,我不会真是从那些星星上下来的吧?
再一想:我这样的货『色』,即便真是如此,也是被当成废品扔下来的吧?从头捋一下自己的一生,假如将之交给一个说书先生来发挥,绝对能得到一个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精彩故事: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木匠,自幼饱受村人欺凌(其实究竟谁欺凌谁还难讲得很),十六岁这一年突然遭遇大变,得知自己乃是神赐之子!于是该小木匠在神使——丁风马虎可算吧——的教导之下,痛改前非、发愤图强,体内蕴藏之神力逐渐爆发,终成一代绝世豪侠。然后该神子少不得要通宵天机,领悟神意,带领着对其顶礼膜拜的天下群英,干下几桩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的丰功伟业,完成自己身上的使命——虽然该使命究竟是什么目前也还无人知晓……
如果一切都按照这样的剧本来上演该有多好!安弃恨得牙痒痒的。可惜的是,现实终究是无比残酷的,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是一个一塌糊涂的小木匠、没有看出自己身上有一星半点的神迹,大盗丁风也绝不像是个合格的神使,刚刚救出安弃自己就丢了『性』命,倒是官府对抓住他很有兴趣,江湖上最大的邪教对杀死他很上心。这一切都在一片混沌中进行,像是一个没有开头就直接跳到高『潮』的故事,说书先生越是讲得口沫四溅,听众就越是一头雾水。
他想起了自己三年前和临终前的丁风的一段对话,那时候他刚刚经历巨变,对于自己的身世还存着许多活跃的猜测,并不像之后的三年内慢慢陷入得过且过的境地。他是木匠出身,虽然手艺一塌糊涂,基本原理总是知道的,任何一件复杂的木器,都得分各个部件制好,最后或粘或钉,完成整体。眼前已有无穷疑团,却和做木器的道理相仿,必须一点一点的细究,等到所有小问题都有了答案,或许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还是从最简单的问题问起吧,小木匠想。
“登云会想杀我,说明我的身世和他们关系很大,”他说,“趁着你还没死,再给我讲讲登云会吧。”他之前不过一鳞半爪地听到了一点登云会的事迹,要说知道登云会到底是干什么的,实在勉强。而丁风虽然救了他『性』命,由于这当中牵扯的事情太多,他也并没有什么太多感激的,所以说起话来也并不客气。
“登云会这些年成为了江湖中人人畏惧的魔教,但在十多年之前,他们还只是一个平和而不太引人注目的小教派,”离死不远的丁风用微弱的声音说,“朝廷一直在怀疑他们别有所图,认为他们以拜神为幌子行叛『乱』之实。但是朝廷错了……至少那时候的登云会,真的就是单纯地信奉心目中的神灵而已。”
安弃冷笑:“一大群人蠢到一块儿去了,真不容易。”
“但是登云会的人非但不蠢,还聪明绝顶,”丁风摇摇手指,“据说这个教会的创始者就是一位博学的大儒,其后的教众也大都是有身份有学识的人,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轻易被几句花言巧语就哄上贼船。所以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们在作伪,暗中有其他的目的,然而这一点已经被否定;第二嘛……”
他故意停住不说,眼望着安弃。安弃知道这厮是想考考自己的智慧,嘿嘿一笑:“我平时在村子里做木工活,最喜欢偷工减料,别人送来一段上好的新木头,我总会想办法调换成旧木。每到他们发现不对来找我理论,我总是用两个字回应。”
他咳嗽一声:“证据。你说天上有神明,我却说天上只有狗屎,除非你能拿出证据来。”
丁风的神情很难得地显得严肃:“你猜得不错。我早就听到过一种传言,那帮人之所以对自己的信仰坚信不疑,就是因为他们手里握有……证据,而且是缺凿无疑的证据。可惜这证据是什么原本就没有外人知晓,这几年登云会自己教内自相残杀,当年的那些读书人早就被杀得差不多了,如今的登云会,只是单纯地依靠武力和金钱来收束人心,而那些所谓的证据,大概都已经化为尘土了吧。”
证据……小木匠在心里默默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登云会的老教徒们笃信天神的存在,因为他们手里有证据;自己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世,需要的仍然是证据。他忽然一激灵:这两种证据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或者说……干脆就是一回事?
他下意识地回手『摸』了『摸』肩上的胎记,这胎记他一侧头就能看到,小时候对此并不在意,后来才知道,这个图案竟然和登云会的徽记一模一样。这绝不会是单纯的巧合。登云会追杀自己,也一定与此有关。
他意识到,要把自己身世的谜团解开,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从登云会入手。如果能掌握传言中登云会证明天神存在的证据,也许就找到了自己身世的关键。
要不要离开这里,自己出去打探一下?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安弃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很明白,自己其实是那种很害怕动『荡』的人。幼时在三陇村遭人白眼,他也从没想过要离开,因为离开这个自幼居住惯了的村庄可能会让自己不知所措;其后在土塘村住了三年,虽然那是个兵祸不断的地方,他仍然是习惯了就不想动弹了。现在的环境可好多了,这将军府里的生活,和城市里的有钱财主相比也应该毫不逊『色』了吧?
别瞎想了,他拍拍脑袋,混一天算一天得了,再说将军府里也相对安全些,可以离魔教妖人更远。这个理由让他心安理得地叹了口气,晃晃悠悠回屋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夜无梦,醒来已是正午。府里吵吵嚷嚷,一片喜气,竟然是个好消息:雒国退兵,宁雒两国的本次例行约会到此结束。
方仲自然是平安无事。他已经来看过安弃两次,见到小木匠吹着鼻涕泡正睡得欢,也没有去叫醒他,到此刻两人才算碰上头。虽然安弃心知肚明,方仲对自己颇多善意的误会,但两人相处几天,毕竟还是蛮喜欢这个将门虎子的真诚朴实,知道他无恙归来,也从心里感到高兴。
“黑……雒国怎么会退兵了?”他本来想说“黑狗”,但一想雒国是黑狗,方仲难免就是灰狼了,所以连忙改口。
方仲面带忧『色』:“也许我们宁国也会遇到同样的状况——他们的国君遇刺,虽然没有受伤,但却受惊不小。国君已经下令暂时撤兵,在国内全力清查刺客。”
“不过是一个刺客,哪儿需要撤回整只军队啊?这国君是个天生胆小鬼?”安弃不解。
“不是胆小,而是国君已经有了怀疑对象,”方仲说,“如果查实无误,恐怕真的要动用军队,才能清剿干净。”
小木匠皱皱眉头,忽然间明白了:“难道是登云会的人干的?”
方仲点点头:“嗯,你也听说过登云会。他们的势力如今越扩越大,我担心迟早有一天,他们会不满足于仅仅在山野江湖中称雄,我们宁国也可能遭遇同样的危机。”
他对这个山村小木匠听说过登云会的大名倒是并不吃惊,不过显然并不了解实情。安弃发了会儿愣,又想起前一天的遭遇,有些意兴阑珊,听到方仲说“昨天城里的登云会据点不知被谁端掉了,我估计他们会来找麻烦”也没留意。
到了下午,才忽然又想起了这句话,越琢磨越不是味道,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找不到不安的根源。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如他所料,方仲不打仗也不肯闲着,真的便装跑去调查登云会了;同样如他所料,登云会也不肯让自己的人白死,事隔仅仅一天,也派了四个人来调查。一个是浑身正气死脑筋的年轻军人,一边是杀人如草芥的魔教妖人,想要他们不打起来都难。
所以他们真的打起来了。根据时候目击者的描述,方仲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家传的刀法颇具威力,加上多年战阵上的实战锻炼,经验也极丰富,因此动手时并不落下风。双方战不多时,已经有两名魔教妖人受伤。但对方剩下两人中有一个是术士,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使两名伤者突然间暴起,力量一下子增强了好几倍,终于打伤了方仲。不过他们也知道方仲身份不一般,没敢下杀手,只是在退去之前,问了方仲一个问题。
“他们问的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又矮又瘦,一脸贼兮兮的青年?”讲故事的人向安弃转述说。他接着转述了那个人对于该青年相貌的详细描述,说完之后有点奇怪地看着安弃:“说起来,还真有点像你呢。”
安弃很随意地点点头:“那当然了,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嘛。小方怎么回答的?”
“方将军当时愣了愣,犹豫了一会儿,大声说:‘什么莫名其妙的青年?老子没见过!’”讲故事的人说。
“愣了愣……犹豫了一下……”安弃轻叹一声,“这家伙连说谎都不会……不过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青年人呢?”
讲故事的人『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这个嘛,很多外人就都不知道了,但是碰巧我了解一点内情。我的表哥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凝和门的弟子,小方将军和魔教妖人动手的时候,他也在旁观战……呃,那个,他身上负有其他使命,不能贸然出手,以防打草惊蛇……”
安弃很不耐烦:“他出不出手关我屁事。你接着讲。”
“是是。他告诉我,杀人现场其实还有一个人没死,是他们凝和门安『插』在魔教里的眼线,之前他已经受重伤,索『性』假装昏『迷』,反而逃过一劫。找到他时,他已经垂死,只勉强形容了一个人的相貌,告诉他们马上去找到这个人,就断气了。”
“既然是凝和门的人,怎么最后又让魔教知道了?”安弃再问。
对方很尴尬:“这个么,大概是凝和门内部也有魔教的眼线吧。”
小木匠潇洒地挥挥手,表示自己对凝和门与魔教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不感兴趣。他悠闲地踱回房间,刚一关上门,立即浑身如筛糠般抖了起来。他扶着桌子移到床边,坐了一会儿又弹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这回非逃不可了,他无奈地想,方仲那两句话所『露』出的破绽,已经足够惹人怀疑——当然这也不能怪方仲,他就是这么一个老实人。自己要是落在登云会手里,十个脑袋也得被砍了,还是早早溜掉吧。
主意打定后,他也不再收拾其他的物品,只把方惟远馈赠的金银带在身边,等到夜深之时,鬼鬼祟祟溜出门去。他不敢走大门,准备就从围墙翻出去,但忽然间想到方仲对他一片真诚,就这么走掉太不够意思,最好还是道个别。
这时候已过午夜子时,府里除了巡逻的卫兵与更夫,其他人早已入睡。偶有卫兵碰上安弃,知道他是方仲的好友,也不会阻拦。但到了方仲的房外,他才发现房内还有旁人在,正在与方仲交谈,悄悄走近一听,却是方惟远。
“我过去总以诚实无欺为傲,今天才知道,原来不会说谎话,也是会害死人的,”方仲的语声中充满了自责,“我话一说口就知道,他们必然已经猜到安弃的下落。”
“你打算怎么做?”方惟远问,“亲自保护他吗?魔教的手段之毒辣,你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也应该知道得很清楚。从皇上到各国诸侯,想要铲除魔教的何止一个两个?但谁都自忖没办法防住他们无孔不入的暗杀,所以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帝王尚且如此,凭你就能行?”
“我的确不行。何况我总是个军人,要以国家大事为重。”方仲毫不犹豫地回答。安弃暗中叹气,心想原来这朋友也不过如此,正准备走开,方仲又说话了:“但我可以把身边的亲兵全部调到他身边,昼夜保护,魔教想要硬闯将军府,却也不容易。”
方惟远很意外:“你的亲兵队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精锐武士,都放到他身边……岂不是……”
他没有说出来,安弃已经在心里很有自知之明地替他补上了:大材小用、浪费资源。但与此同时,一阵从未体会过的感动在心里涌起,和丁风相比,方仲对自己的友情才是完全不掺假的。
房内父子俩还在争辩,方惟远的言辞渐渐严厉,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放在往常,小木匠巴不得看到这样的热闹,但在此刻,他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方仲是我的朋友。他脑子里一热,推开门走了进去。
方氏父子立即住了口,神情都有些尴尬。安弃向方惟远施礼后,径直走到方仲跟前,拍拍他的肩膀:“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那一天你被追击时,其实我好几次动了念头想要出卖你,只是没抓住机会而已。”
方仲愕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安弃又说:“那一次算我对不起你,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是个一辈子稀里糊涂的小木匠,活到十九岁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清楚。但这十九年并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我好歹交到了一个朋友,那也就不亏了。”
方仲浑身一震,眼圈微微有些红了,正想说话,安弃却已经抢着说:“我这个人胆子很小,听说有魔教要人要来抓我,吓得一夜睡不好觉。刚才我想了,住在这里树大招风,太不安全,还是赶紧逃命,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为好。”
方氏父子心知肚明,这番话如果放在从前,说不定真是小木匠的肺腑之言;但在刚刚听了方仲的决定后仍然要走,却是摆明了不愿给自己的朋友带来麻烦。方仲看着安弃的神情,知道没办法劝他改变主意,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的刀鞘上刻着古朴的花纹,抽出来后更是寒光四『射』,锋芒毕『露』。
“这是我出生时,先王送给我的,”他说,“留下作个纪念吧。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我。”
安弃接过匕首,咬咬牙,转身跑了出去。他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了丁风,却马上会遇到另外一个老熟人。如果提前或者拖后半顿饭的工夫,他就会永远和她擦肩而过,但事实证明,人生的际遇果然奇妙。
第三章、神惘4、()
易离离没有想到,三年之后,她居然又见到了北水镇上的那个少年。只不过当时的少年眼下已经变成了青年,但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却没有变。那时候该少年还是一身山民打扮,此刻却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绸衫,手里还附庸风雅地抓着一把纸扇。他点起菜来也是一副暴发户嘴脸,一个人要的东西足够八个人吃。
易离离本来已经打算结账走人,看到这个人走进来,立马改变了主意,决定再坐一会儿,找机会接近他。她相信,这个人会帮助她解开一些疑团。
虽然时隔三年,她依然对那个血腥而充满离别痛苦的夜晚记忆犹新。因为一场完全与己无关的仇杀,母亲被误伤而亡,自己也成了孤零零一个人。幸好此后由于机缘巧合,她遇上了被追杀到穷途末路的登云会老教徒文怀谦,又趁着敌人力竭时冒险救了他,结果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重大的变化。
从文怀谦嘴里她才得知,登云会实质上已经分裂成新老两派,而老派从开始的被排挤倾轧到现在被清洗杀害,已经所剩无几。文怀谦并不认识易离离的父亲,但一听说他也是老派中人,嗟叹一声,说你就算找到他,多半也是死人了。
此后易离离就跟在文怀谦身边,名义上是他的徒弟,其实两人情若祖孙,在这个慈和的老人身上,她隐隐找回一些缺失的父爱。更重要的是,她终于明白了当年父亲为何会加入登云会、又为何会对他心目中的天神笃信无疑。现在再加上文怀谦,她的生命已经牢牢和登云会拴在了一起。可惜过了不到半年,文怀谦病逝,她又开始一个人四处漂泊,却不再像当年那样只是漫无目的地奔走,而是有意识地寻找着她所想要的东西。
“那些都是证据,”文怀谦临死前那微弱的声音始终在她耳边盘旋,“你一定要把证据都找出来。过去我们错了,把一切都掩藏起来,以至于被人清洗时,连帮忙的人都没有。你若是能找到,就把他们公诸于世吧。”
眼前的这个青年,很可能就是活证据。这三年来,她每次回想起那个夜晚,都会一次次猜想那个少年的身份。那些仍然保留于脑海中的对话,更是说明了他的重要『性』。
然而单从外表来看,实在是不大像。此时他正在对着一个鸡头煞费苦心,试图弄出里面的脑髓,弄得满手油腻。易离离倒是各『色』人等都见识过不少,耐心在一旁看着,直到那个青年扭过头来大喝一声:“有什么好看的?我脸上有金子吗?”
他看清了易离离的脸,有点发愣:“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想了想,又补充说:“大概是很久以前了吧。”
“是很久以前。”易离离微笑着回答。
青年瞪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再见。”
自从离开了合安城,安弃就觉得自己成了惊弓之鸟,见到任何人都像是来抓他的。这种心态不大好,但合安城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和那个能轻松潜入将军府『摸』入他房间的女子,让他不敢有丝毫的侥幸。他冲动之下离开了合安,一路上却难免患得患失,不断后悔,总觉得为了保住他人『性』命而将自己『性』命置于危险之中,无论如何称不上划算。
眼前这个姑娘长得满清秀,也的确很面熟,但他一时想不起在何处遇到过。根据“陌生人基本都是『奸』党”的原则,他放弃了本来试图搭讪的念头,匆匆结账溜掉。
但这小妞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一直在后面紧跟着他。我们的小木匠别的不行,自知之明向来是大大的有,知道自己虽然长得不难看,要说能吸引如此一个美女对自己发痴,除非自己是白痴才会相信。她跟得越紧,安弃心里就越是不安。
只是眼前这个市镇实在太小,街上人也不多,想要借助人群甩掉她也不可能。不过仔细想想,她至少不应该是想杀了自己,不然刚才在那个路边小酒家就能动手了。如果她只是想生擒自己,说不定混赖一下还有生机。想到这里,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我既无财也无『色』,小姐你想劫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错了,我不会武功也不会法术,劫不动你的,”易离离回答,“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肩膀上的那片云彩,究竟是什么意思。”
安弃僵住了,立即换出一张诚实可靠的笑脸:“能和你这样美丽的小姐相处,实在是我求之不得的。”
但他的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嘀咕: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老子肩膀上有个云纹了?
“你在想什么?”易离离发现他神情有异。
“我在想,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老子肩膀上有个云纹了。”安弃没好气地回答。
“全世界倒不见得,”易离离认真地摇摇头,“目前为止,仅限于宁国军方和登云会知道。”
“有点幽默感行不?”安弃暗叹一声,“而且你不也知道嘛。你一定能告诉我它究竟是什么啰?”
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做好了充分准备眼前这个女子会像丁风那样一问三不知,又或者像那个神秘女子一样三缄其口。不料易离离毫不犹豫地张口回答:“这个云纹和登云会的徽记一样,都来源于镌刻在登云之柱上的花纹。”
“登云之柱?什么玩意儿,登云会膜拜的一根柱子吗?”小木匠随口问,但易离离的答案却让他如受雷击,一时间脑子里『乱』纷纷的不知身处何方。
“登云之柱是连接天与地的一个通道,通过登云之柱,天神可以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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