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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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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大山中的祭祀鼓乐。
“你们人类的贪欲永远是那么愚蠢可笑。”他说。
这话让我愣了愣,但随即明白过来,这帮人自称狼族,大概是把自己当作了狼的化身,而不以人类自居。他继续说:“为了贪图那些可笑的蝇头小利,却为此失去整个世界,这样的代价放在眼前,你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我意识到,他所说的“失去整个世界”,绝非一般意义上的夸张,这让我十分困『惑』,但我必须硬着头皮撑下去。脑子里念头一转,我决定用一句毫无意义但听上去模棱两可的废话来搪塞:“失去吗?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天地万物都会走向自己的终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没有想到这句话带来的后果会如此严重。几名狼族老人霍然站起,其中一人立刻向我扑来,动作惊人地迅速。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他恶狠狠地掐住了脖子,那双手有如铁箍,让我无法呼吸。幸好在我快断气前,另一只手拉开了他。几名老人激烈地争辩着什么,但我听不懂。
“你惹祸了,”通译低声对我说,“他们正在争吵是否要杀死你。”
我苦笑一声,知道自己押错了,但此时也不能改口了,否则被他们得知我在说谎相骗,只怕死得更惨。
“不过按规矩,临死之前,你可以看到那样东西,以便让你死也瞑目。”通译又说。
这算哪门子规矩,听得我一头雾水。不过以我的『性』子,如果能在临死之前见到一些真正令人震撼的事物,也算死而无憾了。
但他拿给我的玩意儿看上去却平淡无奇。那只是一个灰黑『色』的大圆球,形状并非规则的浑圆,看上去应该是石质的,上面有一个略微凸起的圆环,以我的知识,并不能判断这是什么,只能猜测,它或许是某种大型石雕的一部分。
但是什么样的石雕会有这样的圆形部分呢?我思考着。这是某种供崇拜的图腾?某样大型机械上面的零件?或者是用夸张的方式表示某些珍珠一类的珠宝?那也不对,上品的珍珠都应当是浑圆的,能雕出椭圆形珍珠的石匠一定眼睛不好使……
我突然一激灵。眼睛!这个圆球是一只石雕的眼睛。仔细看看,果然如此,那上面凸起的地方就该是代表着黑『色』的眼球了。但紧接着,一个极度可怕的想法从我的心底钻出来。我努力想把这怪异绝伦的想法压下去,但它还是固执地蹦了出来,让我立即浑身僵硬,头皮发麻。
——如果这不是一只石雕呢?如果这就是一只眼睛呢?杜琛又不是傻子,不会花大价钱去买一件石雕的工艺品,除非那是真的眼睛。可是,怎么样庞大的生物,才能长出这么大的眼睛来?
尤其是从形状来判断,这绝对是一只人的眼睛。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火炭一般,赶紧扔下那个圆球。我万万没料到,一小会儿功夫之后,我会见到令我惊骇十倍的景象。
“我们走吧。”看到我放下“眼睛”后,通译说。他打开了门,我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我明白,他们既然已经决意杀我灭口,那么我无论看到什么,都没关系了。
死亡的阴霾之下,我心里还是有些激动,毕竟深入克鲁戈腹地、亲眼见识狼族的居住地是我的夙愿。跨出门我才知道,此时正值清晨,太阳刚刚『露』头,白昼的酷热尚未到来。放眼望去,眼前是一个朴素的村落,唯一一条贯穿村子的道路两旁都是用厚重石块建造的石屋,想来是这种石屋可以隔热,所以我关在石屋里时,并没有感到明显的昼夜温度变化。
沿路所见的狼族人正在趁着清晨放羊、放骆驼,似乎和其他地方的沙漠牧民没太大两样,但他们看着我的目光中分明带着极大的仇恨与警惕。将死之人也无须在意这些,我叹了口气,想象着自己的死法,但愿他们能给个痛快的,不要让我受尽折磨再死。
狼族虽然凶名在外,其实人数很少,但部落看起来却并不小,等我被押到村子的中心地带时才明白原因所在。那里有很大一片平坦的空地,铺上了石板,上面足以站满一支军队,村里所有的建筑都围绕着这片空地而建,难怪乍一看规模颇大。
“这是用来干什么的?狼族出征前的集合地?”我喃喃自语。
“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那个来自中原的通译苦笑着说,“看到地上那一条刻在石板上的线了么?你往前走,跨过那条线,运气好的话,也许你能通过审判。”
我一点也不明白所谓“通过审判”是什么意思,但这条线的含义我能猜到,那里必然存在着某种障眼法术,只有越过线,才能够看到被法术隐藏起来的事物,于是向着那条线走去。正在这时,杜琛也被押了过来,他看起来状况比我糟糕多了,嘴唇干裂、形销骨立,一夜工夫,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想来是一面面对着死亡的恐惧,一面又心痛自己的贪欲不能实现,内心饱受着煎熬。
他看着那道线,脸上现出极度畏惧的神『色』,不敢再往前走出哪怕半步。他看到我嘲讽的眼光,哼了一声:“你有种,你就走上去。”
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一步跨了过去。然后我仿佛是被冰冻了一样,整个人完全无法动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当时朝阳刚刚从我的对面升起。就在越过那条线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眼前一暗,一片浓重的阴影扑面而来,将我遮蔽于其中。我悚然抬头,就看了障眼法术中所隐藏的那样令我毕生难忘的事物。
那是一根柱子,庞大的灰『色』石柱,高高耸立于狼族部落的中心地带。可那又是怎样的一根石柱啊,完全就是一座圆柱形的山峰,从平地上挺立而起,刺向苍穹,直入云端。我抬起头来,虽然已经很努力地仰视,仍然惊恐的发现那石柱竟然一眼望不到头,顶端已经深深的没入了云海中。
那根石柱,即便是四五十个人张开双手,都没有办法合抱。它在阳光下没有反『射』出一点光芒,只是将令人恐惧的阴影浓浓的投向大地。站在它的面前,任何人都会觉得,天地都变得渺小了。
那根石柱的外表粗糙而坚硬,上面有一道道规则的向上排列的凹槽,恍如一级一级的勇于攀登的阶梯。这些阶梯一直延伸到了看不见的天空之中,从云端俯瞰着大地。谁刻下了这些阶梯?阶梯的尽头,会是什么呢?
在目力可及的、大约距离地面百余丈的柱身处,镌刻着一个巨大的图案。那是一朵云彩,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邪意,就像是我刚刚见到过的那只石质眼睛一样,不怀好意地俯瞰着人间。在那种威势之下,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仿佛是面对着一个无法抗拒的主宰者。
站在圈外的通译无疑也曾经受过和我同样的震撼。虽然此刻他并不能见到它,却仍然用充满崇敬与敬畏的语气念着:“登云之柱……登云之柱啊……”
杜琛的嗅觉很敏感。见到我和通译那样的神情,只怕也忍不住了。他终于也慢慢挪动着步子,走进了法术屏障的范围,接着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惊叹声。
我侧头看他,他显然并不像我这样、只是单纯地为了一个奇观而着『迷』,多半还想到了别的一些与金钱、名望、野心有关的念头,所以他的脸上混合着种种复杂的情绪,令那张脸显得更加丑陋。沙漠牧民们自称狼族,但此刻的杜琛更像一头恶狼。
背后的一个狼族人喊了几句什么,通译说:“你们走到登云之柱前,把手放上去,能否活命,看运气了。”
这个通译显然是个好心人,后半句无疑是他自己加上提醒我们的,但这样的提醒实际上半点用也没用。我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即便知道,也无可防范。
杜琛虽然贪婪,但想要让他走在我前面是不可能的,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了上去。当来到登云之柱前时,其实我已经紧张得腿都直哆嗦,想到背后的杜琛,绝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于是硬着头皮伸出手,触『摸』了一下那根石柱。
我等待着一切可能的结果,但偏偏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一团火焰冒出来把我烧成焦炭,没有雷电把我劈成两半,一切如常。我困『惑』地退回去,看到狼族人都是一脸惊异的神情。杜琛别无选择,也只能走上去。
骇人的一幕发生了。他的手刚刚接触到石柱,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巨力把他紧紧压在了柱子上,并且还在不断地碾压。他的胸腔骤然被压,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听到从咽喉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他的骨骼慢慢断裂,鲜血从破裂的关节处不断涌出,到最后终于整个人都被完全地压扁,化为一摊肉泥。这样骇人的情景,连我都不敢多看,只能转过身去,同时心里又是后怕又是纳闷:为什么我没事呢?
第四章、云踪3、()
借助着戏棚里明亮的灯火,安弃慢慢翻阅着这个并不太长的故事,偶尔遇到一些不认识的词,也不好意思请教,就连猜带蒙地跳过去,好在不影响大意。看到登云之柱出现时,他的一颗心已经跳得有如打鼓一般,下意识地『摸』了『摸』肩膀。
这之后宋不归又继续讲述了他如何被认为“获得神的宽恕”,所以只被喂服了一颗可以令他失去记忆的『药』丸。他又如何利用自己的咽喉粘住了那颗『药』丸,伪装昏『迷』后被送了出去。从此之后他对游历天下失去了兴趣,因为“世界的一切奥秘,仿佛都被隐藏在那根如山的登云之柱中。”他虽然宣布就此不再游历,但仍然禁不住偷偷去了三次克鲁戈,每一次都九死一生,但由于当地再也找不到愿意带路的向导,却连风暴海的边缘也『摸』不到了。
“可是他最后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他『摸』了登云之柱就没事而他的老板就死了。”安弃合上书说。易离离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据说当年在登云会里,所有知道了这个故事的人,都冥思苦想着登云之柱究竟代表着什么,只有你先关注这个无关紧要的细节。”
“因为你刚才已经告诉过我了,我何必多此一问?”安弃咧嘴一笑,“何况我总喜欢和说书先生们作对,在他们的故事里挑些漏洞,然后嘲笑他们。”
易离离说:“后来韩渭垠也真的调查过宋不归为何能活命,并且有了一点推论,你那么聪明,能猜一猜么?”
安弃挠挠头:“反正谁都没法证明,只好瞎猜了呗。首先宋不归是个穷光蛋,身上没有任何特殊的东西,说明他和杜琛之间的生死区别,一定发生在他们被劫持到狼族的营地之后。”
他又重新翻看了一遍宋不归的记述,皱着眉头说:“这些文化人写的东西真讨厌,‘嘴唇干裂、形销骨立’,形销骨立是什么意思?”
易离离解释了,安弃想了想:“也就是说他看上去像个饿死鬼,而嘴唇干裂说明他也没有喝水……我明白了。其实问题出现在食物上。宋不归吃了他们的东西,于是没有死;杜琛一肚子坏水,害怕被毒死,结果反而中了招。”
他的口气很轻松,易离离却大大地吓了一跳:“你怎么会那么快猜出来的?”
安弃耸耸肩:“那些沙漠游牧民摆明了就是在吓唬他们俩。谁心里有鬼,就不敢吃他们的东西,却想不到救命的关键就在那些食水里——就那么简单。你也别佩服我了,接着说,那个韩什么的老头后来又得出了什么结论。”
易离离说:“事实上韩渭垠非常重视这个细节,他认为这其中可能隐含着揭破登云之柱秘密的关键。因为既然狼族懂得如何接触登云之柱,就说明他们并非全然盲目崇拜,而是对这根柱子有相当的了解,甚至于完全知晓它的来龙去脉。”
安弃摇摇头:“那又有什么用。揭破?他老人家连这根柱子上的灰尘都沾不到,还谈什么揭破。”
易离离点点头:“的确如此,但也不能说全无成就。探险家知道有怪事发生,就会想要亲身去探查,学者却会先从文字里寻找答案。韩渭垠在读了这段笔记后,立即开始疯狂地钻研那些他过去不屑一顾的野史传说、逸闻怪谈。尤其是杜琛所找到的那个石头眼睛,在一些年代十分久远的古老书籍中,偶尔还有记载。”
“那眼睛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杜琛见到那眼睛就不要命了?”安弃问。在整个故事里,那只眼睛是一个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存在。他一想到一个几乎和半个人的身体差不多大小的眼睛,就有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眼睛是一种很容易腐坏的东西,但那只眼睛竟然能变成石头——安弃隐隐有点感觉,眼睛的主人,绝对相当的不寻常。
“那是一个很久远很偏门的传说了,中土几乎无人知晓,”易离离说,“韩渭垠也是在那些方外怪谈中找到的。你知道南疆的蛮人吗?”
安弃点头。在南疆大沼泽中,散布着一些蛮人部落,这一点他也听说过。但那些蛮人和克鲁戈里的狼族大不相同,凡事逆来顺受,在经历了几百年前一场一败涂地的战争后,更是常年乖乖地听任朝廷欺压。
易离离接着说:“如今的蛮族部落,大多已被中原文化所同化,但韩渭垠研读了书成于这种融合之前的《南行异闻录》,那里面记载了一个当地的古老传说,说是在成千上万年之前,人类与天神之间,仍然保持着亲密的关系,神使时常下凡而来,教导人类。直到后来,人间的种种恶行激怒了上苍,于是收回神使,从此不再现身,以示惩戒。”
安弃嗤了一声,表示不屑。这几年间,为了增长见识对付登云会,他偶尔也会向旁人打听一点人情世故、各地见闻,他也由此知道,越是蛮荒不开窍的民族,越是喜欢编造神话。这种“人神曾经共存”的鬼扯,绝对不止南疆的蛮人们才有。
“这种类似的神话,的确不少,”易离离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是韩渭垠敏锐地发现了它的与众不同之处,于是亲赴南疆,在当地县城的县志中找到了一段几乎无人注意的记录:曾有官兵在南疆沼泽中发现未被征服的蛮人部落的秘密仪式,蛮人们跪在不可思议的巨大人形骸骨前顶礼膜拜,其状神秘阴森,充满邪气。双方发生战斗,蛮人被全歼,那副骨骼却被蛮人抛入无敌沼泽,无法打捞。虽然无人知晓那究竟是什么,但那种骨骼比常人大出数倍,绝对与众不同,却是一望可知的。”
“韩渭垠受到触动,又查阅了大量书籍,找到了若干关于这种类似的巨大骨骼的记载,比如《文苑家书》中就有记录,某地开采山石,挖出腿骨一根,‘其径数倍于常人’,‘以为妖物不祥,举火焚之’。他确认了它们的存在,但由于数量稀少又不易保存,想找到实物,那却是很难。”
安弃张口结舌:“照你这么说,那颗眼珠子……”
他猛然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杜琛这个顶着探险家名头四处寻宝的『奸』商,一定曾见识过所谓的天神遗骨,或者阅读过相关记载。当那名伤残军人取出那颗眼珠时,他一下子想到了,克鲁戈沙漠里也许还能找到更多,所以将伤残军人灭口,迫不及待地动身而去。
他咽了一口唾沫:“书上说得真的可信?有没有见到真货?”
“这也是韩渭垠一直所追寻的,”易离离回答,“但年代久远,要见到实物可真不容易。韩渭垠足足花了十一年的时间,才找到一颗头骨。从第一眼见到那颗头骨时开始,他就完全相信了宋不归的笔记,也从中理出了自己的见解,于是他辞去帝师之职,开始信奉神灵,并创建了登云会。”
安弃思考了一阵子:“我大致能猜到他的思路。把南疆的传说、巨大的遗骨和宋不归的笔记三者结合在一起,那个叫韩什么的老头认定,天神的传说是真的,那些遗骨的确就是天神留下来的,而宋不归笔记里的眼球,无疑是天神遗骨的一种,于是这颗眼球又把天神的传说和登云之柱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易离离回答:“事实上,光他整理出来的资料就厚达数尺,全都是与之相关的记录,再加上宋不归这个人在真正的学者们心中的分量,的确不由得人不信。那颗头骨更是铁证。韩渭垠还是很谨慎,只是将此事在学者圈中小心地传播,因为那些资料太过有冲击力,无知愚民得知了,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话听得安弃很不了然,身为乡村小木匠,他自然而然也属于“无知愚民”之列。不过该无知愚民相当地与众不同,到最后竟然和这个看似无稽的传说联系最深——可见那些有知识的人也没法把握命运的走向。这么一想,小木匠心里略微好过一点。
“学者有什么了不起,”小木匠哼哼着,“到最后还不是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教。”
易离离摇摇头:“这你可冤枉他们了。登云会创立之初,的确只是一个很和平的教派,韩渭垠的主要目的也只是为了把所有有才华有见识的人都聚集起来,共同研究天神与登云之柱的真相。后来变成了那样,完全是因为一个惊人的变故……你在干什么?”
安弃挥挥手里的东西:“一个小习惯,闲来无事的时候雕点东西玩,优秀的木匠总是抓住一切机会练手……”
“好像是一只木鸟,”易离离瞥了一眼,“而且你手法很熟,似乎雕过很多次。”
安弃脸『色』微变,停住吹嘘,随手把木雕塞到怀里。就在这时,一阵喧天的锣鼓声敲了起来,身边的人群也开始鼓掌,看来是大戏就要开演了。一旦开演,在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词中,两人也很难再说话了。
安弃趁机转移话题:“我们走吧,换个地方。”正准备起身,易离离忽然扯扯他的衣袖:“等等!”安弃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几个衣着寻常、相貌普通的人正在走进戏棚。
“低下头,”易离离说,“来抓我的。但如果他们看到了你,肯定优先对付你。”
安弃知道这话绝非恫吓,慌忙埋下头去,嘴里嘟哝着:“被你连累了……你们不都是登云会的么,怎么就莫名其妙杀起来了?”
两个人好似被事主捉拿的小贼,借助着人群的掩护,躲开追兵的视线。这两位虽然武功低微,但一个自幼与村人争斗,逃命工夫实乃多年练就;另一位最近三年来被登云会追杀,总过着生死一线的日子,所以论到逃避追击,都还算经验丰富。因此片刻之后,当追兵发现他们要找的人踪影不在时,并没有感到太过吃惊。
“这两个人居然会凑到一起了,算老子运气不错,一次抓到两个教内通缉的要犯。”领头的黄黄瘦瘦的男人自言自语着。自从得到报告这两人进入了戏棚,这位分舵主立即派人将戏棚监视起来,并且调兵遣将,尽出分舵精英,决意要把这两个登云会的重要通缉犯一举擒获,立下大功。眼下虽然两人暂时失踪,他却能够肯定:他们必然还藏在戏棚里,没有跑远。
通常大戏开场之前,会有垫场,此时正有几名孩童在戏台上表演着一些只有小孩的柔韧『性』才能做到的杂耍活计,而自己要追的都是成人。他皱着眉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向着后台走去。
后台正在进行出演前最后的准备,整理衣服的、画脸谱的、亮嗓子的忙作一团。舵主走进去时,还有保镖想上前阻止,被他略施惩戒后,其余人都不敢稍有异动。不过眼前一大群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戏子,还真是令人烦心——光是把那些油彩刮下来就得费老大劲。但这个戏班规模不小,也有些名望,登云会固然天不怕地不怕,却也不必莫名其妙地得罪人。正在踌躇,他忽然感到身旁有异动,扭头一看,发现一口装衣服的箱子正在微微颤抖。
舵主大喜,一掌劈开箱子,往里一看,不觉一愣:只见两个戏子正被牢牢绑成粽子,口里塞着布条,发不出声,只能拼命扭动身体撞击着箱壁。两人的戏服都被扒掉,正穿着单薄的衣衫,但由于既紧张又在不断用力,衣服反而被汗水湿透了。
他立即反应过来其中藏着的猫腻,扫视了一眼戏子们,权衡利弊后果断下令:“把这些戏子全部带回去,一个不留。”
“这两个呢?”手下指了指箱子里还在挣扎的两人。
“不必了,”舵主挥挥手,“这两个是真货。”
“您真是明察秋毫,料事如神!”手下恭维说。
明察秋毫、料事如神的舵主走后不久,两个被绑在一起的真货也不知捣鼓了点什么,突然间就从绳子里挣脱出来。两人贼溜溜地四下窥视一番,发现敌情已过,赶忙换好衣物,逃之夭夭。
“你还真聪明,想出这个招。”易离离夸奖说。
“我小时候在村里和别人斗智斗勇,什么样的花招没玩过?”小木匠顺竿往上爬,“这年头要骗人,就非得学会反其道而行之。最高明的骗术不是让敌人猜不到,而是让敌人自以为猜对了。”
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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