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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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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数日前和教主的对话告诉了易离离:“可想而知,如果你随着那位伟大的救星逃出去,你肯定会通过种种巧合藏到谢谦或者其他的教主暗线手里。不久之后,登云会一旦起事,他们就会出兵剿灭,而你那种‘独特的煽动力’,会对他们帮助很大。当然了,等他们的兵权已经无人可以撼动时,教主就会改头换面地出现,不费什么力就登上皇位。多么美妙的算盘。”

    易离离和季幽然都默不作声,仔细寻思着教主的深谋远虑,不约而同地有种全身发冷的感觉。易离离叹息一声:“幸好我被截住了,不然说不准就上当了。不过……那个突然炸开的死牢是怎么回事?”

    这可就谁都不知道了。易离离重新描述了一下当时的状况:该囚室的爆裂毫无征兆,声势却惊天动地,那些飞溅的碎块都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然而奇怪的是,事后并没有闻到任何火『药』的气息。这难免让人联想到点儿什么。

    事发后的反应就更不同寻常了,教主亲自出面,似乎全世界的守卫都涌了过去。易离离敢打赌,当时即便她高叫一声“我是逃犯”,说不定都不会有任何人搭理。

    “所以只有一种解释,”安弃说,“翼人干的。也许是毒『药』的剂量用小了,以至于失去了对它的控制。想想看翼人的块头,真让它闹腾起来,可不得了。赶紧打听一下,说不定教主就这么嗝屁了呢。”

    安弃的愿望当然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不如人意。那一夜死牢里的风波,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教主仍然颁布了对安弃、易离离和叛徒季幽然这三名重犯的追捕令,而且这一次他老人家动了真怒,宣称只要谁能抓住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无论职位高低武功强弱,均能至少升任至舵主。重赏之下,勇夫万千,三只过街老鼠开始了前所未有的紧张逃亡。

第八章、云乱1、() 
合安是一个挺古怪的地方,冬天能把人的皮冻下来,夏天让人热得想自己把皮扒下来。如今的合安就正处在赤日炎炎的七月,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灼热气息,似乎街道和树木都在一点点融化。

    这样的日子对驻扎在合安的普通士兵而言,相当难熬。他们晚上挤住在耗子都能被闷死的营帐内,白天还要身披铠甲顶着烈日进行『操』练,更悲惨的是,他们甚至不好意思发出什么怨言。因为他们的上司,年近六旬的方惟远也丝毫不放松,站在太阳下的时间比他们还要长。这个老头子从普通一兵一直到封了侯爷,始终都坚持身体力行,从来不让自己有半分懈怠。尤其是在他痛失爱子之后,好像已经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军队上,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暂时麻木一下自己。

    由于多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标尺,比他年轻三四十岁的士兵们再要抱怨,就未免有点底气不足了。当然了,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即便『操』课一丝不苟与军士们同甘共苦,回到家里总还得注意保养。最近几年来,方惟远都有一个防暑秘诀:每天早中晚各喝上一碗温热的银耳百合莲子汤,里面添加几味家传的秘方。方家乃是军人世家,世代行伍中总结出了不少实用的知识与偏方,这味避暑汤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最近两三天,他忽然发现汤的味道有些异常。该莲子汤他喝了几十年,哪位『药』材的分量偏差了一丁点他都能尝出来,更何况眼下这汤里多出来的苦涩味道相当明显,也许一个普通上了年纪味觉退化的老人尝不出来,但方惟远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没有知觉。

    这莲子汤一直由跟随他多年的家仆方勤熬制,那是他绝对信得过的人,所以问题必然出现在其他环节。他不动声『色』,每一天佯装照例盛三碗汤,但都趁着无人的时候偷偷泼掉。然后他一面注意着熬汤过程中各个环节可能出现的纰漏,一面暗中将残汤拿到合安最好的医师那里去检验。医师果然在汤里验出了一种毒物。

    “这种毒我从来没见到过,”医师说,“应该是一种毒『性』很轻微的慢『性』毒『药』,但一旦进入人体,却很难排干净,日积月累下去,必然会对身体有所损伤。至于具体损伤到哪一部分,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根据我之前见识过的几种类似的毒物,它很有可能会作用在脑子里,也就是说,会把人……变傻。”

    方惟远怒不可遏,随即一阵后怕。幸好这毒『药』带有苦味并且被他尝出来了,不然几个月之后,自己可能在不只不觉中变成一个白痴,而且是个无可救『药』的老白痴。

    谁敢这样对付老子!方惟远恶狠狠地想,被我抓出来的话,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他仔细分析一碗银耳百合莲子汤的成汤步骤:首先有仆人去『药』铺采买原料,再由另一名仆人洗净,方勤动手熬制,亲兵给他端过来。这其中,除了方勤绝对可靠,其他环节都有下毒的机会。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嫌疑人就是采买原料的仆人老金,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来到自己府上不过三个月,一切底细自己都还不熟,只是当时他对负责招人的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其辛酸家史,不外乎是些什么遭遇荒年地主『逼』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之类的陈词滥调。管家向自己汇报后,自己一时心软,雇佣了他,却没想到他可能是一个『奸』细。

    方惟远于是开始关注老金的行踪,并果然发现老金有些异常。这个人每隔几天就会偷偷『摸』『摸』溜出去一趟,一路鬼鬼祟祟地生怕被人看见似的。据盯梢的亲兵讲,老金七拐八拐,钻进了一片菜农们居住的平房区,就此消失不见。他还说,老金身上鼓鼓囊囊的,明显藏了什么东西。

    镇南侯心里顿时起了杀念。这次他事先做好了周密布置,在那片平民区里埋伏好了人。两天之后,老金果然再次出动,当他的双脚刚刚踏入一间陈旧木屋的门,几条大汉猛然跳将出来,把他按在地上,不由分说捆了起来。与他接头的人——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女人以及三个半大的孩子——也都一并被擒获,押回了将军府。

    方惟远看着跪在堂下深深埋着头、好似身体在越缩越小的老金,怒意再度涌了上来。若不是做贼心虚,他怎么会这么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老金,你干的事我已经全清楚了!”他低沉地喝了一声,“如果你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我说!我全都说!”老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泪如雨下,“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却做出这种坏事来,真是猪狗都不如!请老爷重重罚我!”

    “先告诉我,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是雒国的人,还是谢谦?”

    老金抬起头来,一脸的愕然:“这……这么丢人的事情,还需要别人来指使?当然是、是我自己指使自己了。”

    方惟远愣住了。他发现自己可能是认错了罪犯。老金无疑是做了点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但恐怕和往自己的解暑汤里下毒没什么关联。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审下去。

    “老老实实从头说起!”他含混地命令道。

    老金应承着,抹去眼泪开了口:“都是我的错,自己没本事养家,老让老婆孩子挨饿,可我也是被『逼』到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偷厨房的剩菜去给他们吃……”

    方惟远的眼珠子都瞪圆了:“你说什么?你干的事就是偷剩菜?”

    老金哭丧着脸:“家里的地没收成,揭不开锅,十多口人都快饿死了,老婆带了三个孩子都到这里来找我,可我每月的薪俸全部都寄回家了,实在没钱给他们买吃的,所以只好……”

    方惟远哭笑不得,但他也看得出来,老金的话句句属实。想到花费了那么大力气却找错了对象,心头的郁闷简直无法形容。他疲惫地挥挥手:“下去吧。”

    老金畏畏缩缩地走向门口,方惟远忽然说:“等等。你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先让妻儿吃点饱饭,以后每月薪水涨五钱。别再偷剩菜了。”

    老金扑通一声再次跪下来,泪水夺眶而出。

第八章、云乱2、() 
只好换一种思路了。晚间回到睡房的方惟远想,老金没有下毒,那么会是谁呢?难道跟随自己多年的方勤都不可靠了?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正在胡思『乱』想,他听到有一个犹犹豫豫的脚步在向自己的睡房走来。此人并没有故意放轻脚步,应该不是来偷袭的。但这脚步快一步慢三步,还不时停下来,可想而知来人的踌躇不决。方惟远摇摇头,起身把门打开:“要进来便进来,这么墨迹干什么?”

    然后他挂在脸上的懒散笑容消失了,整张脸变得僵硬,双目中似乎要喷出火星来。他看到了安弃,那个他曾经以为是自己儿子最好的朋友、却因为一己之私害死了方仲的人。自从那一场惨烈的战役后,此人再也没有在自己眼前出现过,但当自己在无人的时候为了儿子暗中垂泪时,总是免不了充满恨意地想起他来。

    “卫兵!”他高喊起来,“怎么又把不相干的闲人放进来了!”

    安弃手足无措,低声央求着:“您别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您说!”

    “很重要的事情?又需要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出马去替你抓什么牛啊马啊的?”方惟远不理睬他,反而提高了声音:“卫兵!”

    训练有素的卫兵几乎在他喊声刚停就赶到了,困『惑』地望着他。他哼了一声:“还不把这个闲人赶出去,愣着干什么?”

    卫兵更加困『惑』:“将军,这……这不是闲人。这是府里新招进的木匠小安子。”

    方惟远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看来此人是处心积虑地有备而来,居然已经混进府上呆了几天了。他想了想,命令卫兵退下,把安弃让进了门。

    安弃这一辈子在谁面前都百无禁忌,唯独对于方惟远,心中始终存有抹不去的愧疚,这父子俩大概是他生平唯一觉得对不住的人。此刻再度面对方惟远时,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背上像有钢针在扎。

    “说吧,你藏在我府上,究竟想做些什么?”方惟远冷冰冰地说,并极力抑制住自己当场将此人推下去斩首的冲动。他忽然想到点什么:“我前些日子隐约听说,魔教在全力捉拿几个逃犯,那就是你吧?所以这次,你又想到我这儿来避祸,对吗?看来我们父子俩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啊,拿我儿子的命都还没还清。”

    安弃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如果你能编出一个更好的理由。”方惟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安弃点点头:“那我给你一个理由。你这几天喝你的解暑汤,一定已经尝到了一点苦味了吧,听说你白天还审了老金,多半是怀疑到他身上了。”

    方惟远的手掌不知不觉地握紧:“下毒的是你?”他一时间简直无法找到任何言语来形容眼前这个卑劣无耻的小木匠。

    安弃连忙摆手:“不是。我在汤里放的,只是普普通通的黄连粉末,只需要极少的分量,就能破坏汤的味道,但那是没有毒的。”

    “没有毒?我的医师难道在骗我不成?”方惟远咬牙切齿地说。

    “汤里的确有毒,但不是我下的,”安弃说,“那是一种完全无臭无味的毒『药』。我之所以要给你下料,就是为了提醒你汤里面有问题。”

    说完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方惟远:“这就是我放的东西。把这个交给你的医师,有没有毒他会告诉你的。”

    方惟远接过来,虽然心里仍然深深恨着小木匠,但他毕竟不是个老糊涂蛋,军人特有的素质让他很快冷静下来。这个小王八蛋这次说的是真话,他想。但无论如何,稳妥一点总没错。

    “那就先委屈你一下,到柴房过一夜,”他说,“明天我会来放你。”

    说完他开始召唤卫兵,安弃温顺地听任卫兵把他带到柴房看起来,没有半句怨言。方惟远越是对他凶狠一点,他也许反而能稍微好过一点。

第八章、云乱3、() 
医师很快检验出,这就是一瓶普通的黄连粉,和毒『药』不相干。上次方惟远来验汤时,他以为黄连原本就是汤里的原料,因此没有留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惟远生硬地问安弃,也并没有什么道歉的意思,但安弃还是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正常对话了。

    “有人想要害你,”安弃说,“用一种慢『性』毒『药』一点点毁掉你的脑子,到最后你毒发时看起来只是普通中风,就不会引人怀疑。我想提醒你,但又估计你不会愿意见我——见了也未必肯信,只好用这种办法来让你注意了。”

    方惟远思索了一会儿:“如果是雒国,直接杀死我就行。既想除掉我,又要不『露』痕迹,那就一定是谢谦了。”

    “你猜的不错,就是谢谦,”安弃回答,“毒『药』来自于汤里面的莲子。事实上,为了这场谋杀,谢谦已经悄悄买下了全城所有的『药』铺。所以只要见到你府上的人去买莲子,他们就会给你带毒的。”

    “竟然如此处心积虑!”方惟远大怒。

    “处心积虑是不假,只不过谢谦还不是真正的幕后大头。”安弃说。他简要把教主的阴谋转述了一遍。方惟远哪想得到这其中还隐藏了这样的真相,一时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再仔细一想,职业军人保家卫国的热血登时沸腾起来。

    “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老将军重重一拍桌子,“老子要把他们都抓起来!”

    “总之您万事多小心就好,”安弃说,“您是国家的栋梁,军方最可靠的领袖,无论如何也要压制住谢谦。最好是假装若无其事,以免让他们意识到阴谋败『露』,又换别的手段。”

    方惟远不说话了,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盘算对付谢谦的手段。眼下谢谦深得国君信任,自己把投毒事件拿出来也不能证明什么,反而会被认为是在陷害。当前最重要的是牢牢抓住军队,所以自己有必要和其余军方高层多多走动联络,他们有不少都是自己的老战友或者老部下,这个优势是快速蹿上的谢谦所不具备的。

    他陷入了沉思中,安弃已经无声无息地溜到了门口,准备离去。他猛然注意到,叫住了安弃:“你为什么会来帮我?现在魔教抓你抓得那么紧,你难道不应该好好躲起来不『露』面?”

    安弃嘿嘿一笑:“对抗魔教,人人有责。您是国家的栋梁,军方最可靠的领……”

    方惟远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他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悲戚,显然是又想起了儿子方仲。安弃深深低着头,似乎是在研究地上有没有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

    过了许久,方惟远轻轻叹了口气:“你走吧,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他喉头嗫嚅了几下,似乎是想说个“谢”字,但最后还是没出口。

    安弃不敢接茬,快步退了出去,到自己居住的杂工房间里收拾好简单的衣物,连夜离开了将军府。

第八章、云乱4、() 
走出将军府的大门后,安弃才意识到,自己又走入了危险中。和以前几次被追捕不同,这一次他的正面画像几乎发到了每一个登云会教众的手里,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简直比这个时代最红的戏子、最贵的名『妓』还要出名。虽然他一直在易容改扮,并且水准越来越高,但仍然难免会留下一丁点蛛丝马迹供人追寻。他有点后悔,将军府里危险相对小点,自己实在应该多留些日子。

    但那样的话,自己就不可避免地会经常面对方惟远。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方仲的死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那伤口血淋淋地蠕动着,时常让他呼吸不畅,让他在没心没肺地大笑时陡然沉默。他终于忍不住,找了一家正准备打烊的小酒馆坐了进去。

    “我知道你们要打烊了,”他抢在伙计之前开口说,“你们扫地、收桌子,当我不存在就好。关门的时候再把我当垃圾扔出去。”

    等到离开时,安弃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那种堵得慌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消失。他心情沉重地走了一段路,前方的树上忽然隐隐传来一阵异响。安弃武功不怎么样,警惕『性』却在这几年中练得十足,立即察觉出该声音像是轻功高强的人在树上掠过。抬起头时,只来得及看到黑影一闪,有两个人影飞快地向着将军府方向而去。

    经验丰富的小木匠立即醉意全无,他转过身,悄悄追了过去。果然,那两条黑影没入了将军府,消失无踪。

    糟糕!安弃在心里喊了一句,来不及叫门,也跟着爬上墙头想要翻进去。但他忽略了一个严重的事实:两个夜行人的轻功高到了足以令卫兵们毫无知觉的程度——但小木匠三脚猫的功夫可不行。

    所以几乎是眨眼工夫,他已经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守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倒也机灵,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话最能调动卫兵:“我们的人已经进去啦!方惟远的脑袋肯定已经被割下来了!”

    卫兵们果然慌了神,一大半人玩命地冲向方惟远的卧室。这之后府里发生了什么,脸冲下被按住的安弃没法看见,只能听到嘈杂的声音。他的耳朵里充斥着『乱』纷纷的“捉刺客”的怒吼声,“老爷!老爷!”的哭喊声,“快去抓几个大夫来”的嘶叫声。他浑身火辣辣的疼,索『性』闭上眼睛,忍受着拳打脚踢,心『乱』如麻地祈祷着老将军千万别出事。

    不久之后,喧嚣声稍微平息了一些,更多的声音是嗡嗡嗡的忙『乱』。无数脚步在府内府外奔来跑去,夹杂着大量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他很快被送进监狱关起来。这里可没有登云会总坛里的那种待遇,他不再是个也许会有点用的囚犯,而是刺杀方大将军的刺客的同党。这间牢房黑暗、『潮』湿、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恶臭味,无数的蚊蝇在盛夏这个好时节里尽情飞舞,间或会有一两只老鼠温柔地从他的身体上爬过。

    安弃顾不上计较这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得到确定的方惟远生死状况之前——无论他怎么提问,都没有人愿意搭理他——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毫无疑问,敌人发现方惟远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了防止方惟远全力扳倒谢谦,他们宁可冒着让谢谦受怀疑的风险,先把方老头除掉,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推迟获得兵权,总比完全得不到好。这当中只有一个问题:从自己离开将军府,到刺客进入,中间只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敌人怎么会反应那么快?要知道方惟远的身份非同小可,可不是那些寻常的江湖人物,说杀就杀……

    他的瞳孔忽然收紧了——教主一定就在合安附近!只有他才有资格下令诛杀方惟远。可是教主跑到北方穷恶之地来做什么?

    他开始在心里列举各种可能『性』:教主打算亲自出马到北方来拓展势力;教主打算亲自出马来抓自己;教主闲的没事跑到北方来旅游;教主……教主……

    安弃往后一靠,倒在了肮脏的稻草垫子上。他明白了教主的来意:他已经准备发动最后的叛变了。当然,叛变一起,真正的教主是不会在叛军中的。他会藏身于谢谦的身边运筹帷幄,帮助他漂亮地消灭掉这个由他一手创建并发展壮大的教派。他甚至都不必做任何易容改扮,只需要扯掉那一身长袍就行,因为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他的真面目——唯一的例外是安弃。只不过由于在方惟远这里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谢谦不得不经受一些动『荡』,教主也只好再隐忍一些时日。他现在一定恨不能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嚼碎了吧?

    安弃凄凉地等待着,每天啃着干硬的窝头和发霉的咸菜,好几天后才终于问清楚:方惟远并没有死,不过也离死不远了。两名刺客中的一个一剑捅穿了他的肺叶,这样的重伤,即使年轻人受了也得将养许久,何况年近六旬的方惟远?他昏『迷』了两天两夜才勉强醒过来,身体状况糟糕之极,按照大夫的说法,两个月内不能下床行走,不能受热受凉,而要等到可以重新骑马带兵,没有半年以上是不用想了。

    也就是说,虽然方惟远侥幸不死,教主还是为自己争取到了半年时间,安弃心想。但事实证明,教主想得比安弃更远。不出几天,牢里的守卫兴冲冲地来到他跟前,劈头盖脸一顿带着兴奋的臭骂:“你的两个同伙都已经落网了!你就等着和他们一起被砍头吧!”

    安弃苦笑一声,无从辩解。那一夜他为了救方惟远而喊出的那一嗓子,至少有上百人都听见了。但他还是耐心地、谦卑地问出了一点细节:抓住两名刺客的人是谢谦的手下。据说谢谦闻听此事后悲愤交集,一面连夜赶往探望方惟远,为他送来了极品伤『药』,一面立即封锁合安各处出口,下了死命令要擒拿刺客。最难得的是,谢谦知道人们都看出了他和方惟远之间的不睦,为了赶紧让方惟远用『药』,拿刀往自己手臂上先割了一道颇深的口子,把『药』敷上去,再把剩下的给方惟远用。朝野上下对他登时大为改观,连国主都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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