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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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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幽然恍然大悟:“我想起你来了!小的时候,父亲身边总是跟着个人,那就是你!”
“是我,”易允文点点头,“我得到了他的充分信任,了解了他与教主的过去,并慢慢发现教主和他离得越来越远,我并不能得到我所想要的。而他对教主忠心耿耿,也没办法说动他背叛。正当我束手无策时,那一天晚上,教主吸取翼人时出了差错,季无咎试图救他,却把那无法控制的力量引到了自己身上。当他勉强回到自己的住所时,我意识到那是我最好的机会,所以我故意撺掇他的女儿去扶他,本来想让他们俩一起死。没想到季幽然体质上佳,反而因祸得福。我转念一想,只要能冒充季无咎就够了,季幽然不死最好,我还能以父亲的身份指使她为我所用。反正从此以后我会装出病体沉重的模样,只要把房间里的光线弄得昏暗,她一个小小年纪的幼童,不会分辨出来。”
季幽然听得勃然大怒,恨不能扑上前去生啖其肉,安弃拉住了她,小声说:“别冲动。杀他很简单,翼人怎么办?再等等。”
他转向易允文:“好吧,你这么多年来干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了。那么在这之后呢,你是怎么和这个翼人搅到一起的?教主哪儿去了?你们跑到克鲁戈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
他吓了一大跳:“你不是想跟着它去天界吧?你想成仙?”
易允文大笑起来:“我去天界干什么?让翼人把我嚼成渣滓?人间的美好还不够我去品味吗?”
安弃猛一激灵:“你和教主一样,也想要称王吗?”
易允文耸耸肩:“谁不想呢?反正天魔降世已经是不可阻止的事了,而他们下一次降世指不定在什么时候,也许百年,也许千年,也许万年。何必要为了虚无缥缈的将来而去烦心恐惧呢?倒不如好好地借助翼人力量享受现在。”
“你干掉了教主,对吗?”季幽然问,“什么时候下的手?”
“就在易离离逃离的那个晚上。”他回答说,称呼易离离时用的是全名,半点也没有一个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应有的亲切。易离离虽然向来对他并无感情,此时也觉得心里微微刺痛。
“自从冒充了季无咎之后,我就利用这个身份开始打探教主的全部秘密,”易允文说,“当我终于察知翼人的所在时,我就决心要利用它,但并不像教主那样单方面的利用,而是相互利用。”
他这话说得很大声,一点也不顾忌,翼人似乎很喜欢这样的说法,发出一阵岩石摩擦般的难听声响,但众人能判断出它是在笑。易允文也跟着笑了笑:“教主的愚蠢之处就在于自以为他能掌控一切,甚至于是那种远远超越他的力量。但我的头脑比他清醒得多,我绝不相信我可以任意摆布这样一个曾经毁灭整个人间的种族。我只是相信,只要有双方都能满意的筹码,我们完全可以平等地合作,甚至于我承认它的地位比我高也无妨,只要最后能获得我所要的利益。”
易离离想了想:“翼人所想要的利益,是不是你帮助他摆脱教主,通过登云之柱回到天界?”
易允文看着自己的女儿:“不错,就是这样。灌输给翼人的毒『药』一直由教主亲手调配,但他不可能连一应原料都自己准备,这就给了我可乘之机。这些年来,这份毒『药』的『药』『性』从来就没有教主想象中那么强烈,翼人的身体状况也远比他想象中强壮。毕竟翼人虽然不大会像人类这样搞阴谋诡计,也同样是智慧生命,人类欺骗了它,它也会如法炮制欺骗人类,何况还有我这样精明的助手。”
“所以我那一晚逃出时遇到的爆炸,其实就是翼人杀死教主时的响动?”
“不错,那是我们谋划许久的计划。那一夜我提前打扮成教主的样子,在翼人身后躲起来,翼人杀死教主时,教主体内的力量宣泄而出,形成了一次剧烈的爆炸。他的身体顷刻间在爆炸中化为了无数的碎片。此时我再站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冒充他。反正他为了营造神秘兮兮的氛围,从来不肯『露』出真容,却没有料到这样的安排最后便宜了我。”
“那之后,我再一点点骗取登云会安排在各国朝堂中的内应的信任,安排登云会起兵。现在魔教的势力已经烟消云散,我只需要继续冒充教主,让谢谦他们为我打点好一切就行了。顺便说,谢谦的真实身份是教主的亲生儿子,他是不会背叛教主的。”
安弃哼了一声,正想告诉他即便是亲生儿子也未必可靠,但不想就此让他心生警觉,于是又收住了口。他想着自己这么长时间其实都在不断被易允文玩弄——包括在三陇村时——心情十分不快,一时间都顾不上去消化刚才易允文告诉他的一切。倒是季幽然反应过来另一个关键问题:“那安弃有什么用?教主抓安弃,是因为翼人想要找到安弃,这个小木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对翼人那么重要?”
安弃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盯住易允文。他知道,他终于面对着能真正解答他疑『惑』的人了。他从出生到现在的种种怪异经历和奇特磨难,能不能就此结束还未可知,但至少能有一个解释了。这个解释他等了二十三年,每一天都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困『惑』中。
易允文上下打量着安弃:“老实说,我一直想办法既能让你不被教主抓获,又能把你带到翼人面前,殚精竭虑了那么多年,却也还不知道翼人为什么需要你。现在我知道了,却又不大情愿告诉你,因为那样对你的打击恐怕太大了。”
“我不需要你廉价的同情心,”安弃回答,“哪怕我是一头猪,我也需要一个答案来确认我他妈的就是猪。我再也不想成天猜测着我究竟是人是猪还是狗了。”
“某种程度上,恐怕比猪狗还要糟糕,”易允文轻叹一声,“你只是一个用人类的尸骸拼凑起来的傀儡,体内没有一星半点翼人的力量,但你同时又是不可或缺的,因为你的记忆里埋藏着一份地图,登云之柱的地图。”
第九章、神灭6、()
安弃瞠目结舌,“人类的尸骸拼凑起来的傀儡”这一点犹在其次,易允文说到的地图,却令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顿悟。他想到了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断做着的关于飞翔的梦,更想到了第一次在魔教的死牢里见到翼人时,那突如其来的头疼和随之产生的幻觉:
炽烈的阳光……一望无际的苍凉大漠……撞在脸上的沙粒……变幻无端的风暴海……天边竖立的黑线……
“那不是幻觉,”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那是藏在我脑子里的那份地图。翼人之所以强忍着教主的折磨,是因为他一直在等着我,等着登云之柱的具体位置送到他面前。当他得到这份记忆后,就不必再继续伪装了。所以他才选在那个时候杀死了教主。”
易允文叹了口气:“你说得对,翼人这些年来苦苦等待的,就是你脑子里的这份地图。我一方面要确保你不会被教主杀死,另一方面又要引导季幽然把你带到翼人面前,着实费了不少心血。幸运的是,一切都在按照着我的剧本上演。”
“那你所说的,我是由尸体做成的傀什么,又是什么意思?这地图为什么在我的脑子里?”安弃已经连愤怒的力量都没有了,说话轻飘飘的,好像完全不是自己的声音。
“我想教主已经告诉过你了,当年一共有两个翼人坠落人间,”易允文说,“但他显然并不明白具体的细节。首先我应该告诉你登云之柱的一些原理,天界与人界之间,存在着看不见的障碍,单凭人力无法突破,必须要有特殊的通道。在天界有一个唯一的单向出口,可以帮助翼人来到人间——那个出口就在北谅山的上空;同样的,在人间有一根单向的登云之柱,可以帮助翼人从地面回到天界,但它的位置被严格保密。也就是说,翼人们可以轻易地来到人间,但找不到位于人间的登云之柱,却再也无法回归天界了。我猜想,这条规矩大概是为了保证翼人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有充足的资源可以掠夺吧。否则不经过长时期的休养生息,大地上将会只有废墟和焦土。”
“事实上,这两个翼人的关系是一追一逃,此事涉及到天界中的一场叛『乱』。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翼人们对自己掠夺人间的时限有很严的限制,但他们的族员却并不都同意此事,有相当一部分翼人不能忍受那漫长的等待,希望能够随时进入人间。我背后的这位翼人,当时就在追逐着一名怀有这种心思的叛徒。这名逃犯和它的同伙们在长期策划后盗取了地图,却在逃跑时暴『露』了行踪并引来追捕,在情急中无路可走,冲入了通往人界的出口,追击者追敌心切,也冲了进去,就这样意外地来到了人间。”
“他们在半空中激烈地搏斗,一直落到了地面上,都受了重伤。追击者伤势略轻,只是不小心滚下山崖,后来被教主擒获。逃犯却伤得很重,自知无法活命了,在临死前利用现场的尸体残骸,用自己的最后力量制作了一个普通的人类婴儿,把那份地图存入了他的记忆中,并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可供记认的标志,这样日后如果再有他的同伙到来,也能得到那份地图了。他并不知道,这一幕都被追击者在滚落山崖前看到了。”
“以后的事情你自己就可以推想了。那个叫丁风的人碰巧出现,逃犯制造了一个幻境,幻化出天神的虚像,半诱导半强迫地令他收养了你。这个活着的翼人一直在找你,就是为了得到这份地图,否则他即便脱困而出,找不到登云之柱也没办法回到天界,而他如此巨大的身形也会令他无处藏匿。他虽然力量惊人,孤身一人面对那么多的人类,终究只会寡不敌众。教主并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抓你,却错误地猜测你是翼人力量的化身,所以先是想毁灭你,后来又想劫夺你的力量,可惜都不得要领。他并不知道,就在你第一次钻入死牢,和翼人面对面时,翼人已经从你的记忆里阅读了那份记忆,掌握了登云之柱的确切方位。从那一天起,翼人就不需要再伪装,它只是在等待着一个最佳时机脱困而出。”
安弃一屁股坐到沙地上,双手抱膝,头深深埋了下去。一直以来所追逐寻找的身世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但真相却是如此荒谬。
原来我不是什么神赐之子,也不是什么充盈着巨大力量的翼人化身,我只是一幅地图,隐藏在用人类断肢残骸拼凑起来的虚假肉体中的地图。我头脑中反复出现的幻象,只是那记忆的一部分,只是我的全部作用的一点体现,我却把它当成了前生存在的记忆。
哪怕我真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恶劣小木匠也好啊,他想着,那至少还是个完整的人,由父母的精血孕育而成的真正的人。但现在的我是什么?每一部分都来自于那些北谅山上早已化为灰烬的尸体,由无数的碎片拼凑起来的……行尸?而赤纹龙蚁之所以无法侵入自己的头颅,显然并不是因为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力量,而只存在唯一的解释了:自己压根就不能算活人,令它完全无从寄居。
这个想法让他没来由的一阵恶心,趴在地上拼命呕吐起来。季幽然和易离离站在一旁,一时间不知道能用什么话去劝慰他。太可怜了,季幽然想,虽然自己和易离离也各有各的不幸,但是比起这个连真正的人都不能算的小木匠,已经幸运太多了。
小木匠吐完之后,慢慢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翼人。易允文伸了一下手,却又缩了回去,并没有拦阻他。
“我只好奇一件事,”安弃对着翼人说,“既然你已经得到了登云之柱的位置,那我就已经完全没有用处了。为什么你不杀我,还允许我一直追你追到这儿来?”
翼人再次发出了他那难听的笑声。那声音仿佛是武林高手在催动内力,震得安弃一阵头晕目眩。
“杀了你,又怎么能看见你现在的表情呢?”翼人狞笑着,“我喜欢看见人类痛苦的脸。”
“我明白这种感受,”安弃点点头,声音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当年我在三陇村的时候,也最喜欢看那些和我作对的小孩倒霉。他们越是痛苦,我就越高兴。只不过我势单力孤,很多时候都吃亏,想要看他们痛苦也不大可能。”
“我很同情。”翼人怪笑着。
“不,你不必,因为你还没听完,”安弃说,“我是个一肚子坏水而且心胸狭窄的人,眼看着自己的敌人快快乐乐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所以对我而言,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找到哪怕一丁点平衡。如果我收拾不了他,我就会砸坏他家的窗户,在他家的粮仓里撒『尿』,扔石头打他家的狗。哪怕能让他皱皱眉头,我都会开心。”
刚说完这句话,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寒光闪闪的东西——那是一把匕首,当年方仲送给他的匕首。小木匠习武多年而进展甚微,知道自己不是打架的料,一般极少和人动手,这把匕首也从来没有用过,况且睹物思人,他也并不愿意使用。这次是他第一回用。他头也不回,手往后送出,直取站在他身后的易允文的后心。他虽然武功不高,但易允文完全不会武,所以算准了一击必中。
然而这一刀戳出去,刚到半途就似乎撞上了棉花一般的障碍物,怎么也无法再进半寸。他悚然回头,只见易允文仍站在原地,刀却仿佛陷在了空气中,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住了。
“在我面前,最好别玩这手,”翼人说,“何况你杀了他也没用,反而可以让我少去实践一个诺言。我不像你们人类那么喜欢毁诺,但如果有人帮我下手,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安弃哼了一声,把匕首收回怀里。其实这一下根本不是为了杀易允文,而是想要看看翼人的反应究竟有多快。他心知肚明自己和翼人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就像是蚂蚁想要绊倒大象,但他的『性』格从来都是绝不认命,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死缠烂打到底。
更何况,他刚刚确知了自己的身世,这个可笑之极的身世极大地刺激了他。如果换成别人,听到自己原来是这么回事,恐怕连『自杀』的心都有,小木匠体内那股底层恶棍的气质却被一下子激发了出来。老子不好过,没关系,你们谁都别想好过。所以他才决定,无论如何,非得跟这个该死的翼人作对到底。
那么个大块头的傻大个,反应居然如此迅速,安弃想,这可不是件好事。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说:“那么,可以带着我们一起去么?纯属好奇,我想看看登云之柱,反正我们三个对你不会产生任何妨害。”
“都跟着翼人走吧,”易允文和翼人交流了几句后,回过头来说,“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并不打算杀掉你们,而是同意带着你们三个进入克鲁戈,让你们亲眼见到他如何通过登云之柱回归天界。”
“大概是为了这一场漂亮的表演找几个观众吧,”安弃耸耸肩,“我真该带几面锣鼓来替他吹吹打打地壮声势。”
“你没事了?”易离离有些担忧地问他。
“有屁事!”他恶狠狠地回答,“有事也得说没事!”
第十章、云归1、()
在宋不归留下的那份笔记中,曾经描述过狼族的地盘,称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村落,和狼族的声势并不相称。亲眼目睹的时候,安弃发现这段话一点都没有歪曲事实,甚至可以说,在第一眼的印象里,这完全不像是一个能令中原人闻风丧胆的野蛮部族。他看见那些所谓的野蛮人们悠闲地放牧,或是打理着沙漠中开垦出的小小菜园,似乎和普通的草原牧民没有太大区别。
但是当翼人出现在天空中时,一切都改变了,人们的反应之迅速、行动之有序令人瞠目结舌。按常理,这如果是在中原地区,当天上突然冒出一个体形庞大、面目狰狞、长着翅膀的可怕巨人时,一般人都会吓得惊慌失措甚至晕厥,狼族的沙漠牧民们却立即行动起来。女人们有条不紊地接管了牲畜和水桶,男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全副武装跨上战马,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安弃很感兴趣地打量着这些战士,他们一个个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衫,皮肤粗糙黝黑,身材也并不粗壮,但都显得强健而剽悍,面对着眼前生平未见的强敌,仍然保持着冷静,摆开阵势。
“各位,这和我们没关系,”安弃理直气壮地大声叫嚷着,也不管沙漠牧民们是否听得懂,“我们是被这位长翅膀的大英雄挟持到这儿来的!”
说完,他一手拉起季幽然,一手拉起易离离,先闪到了一旁,翼人并没有阻拦他们。
这是一场已经数万年没有在大地上出现过的对峙。狼族牧民们手握弯刀,全神贯注地仰视着神魔般令人惊叹的翼人,虽然他们天生而杰出的战士素质令他们能保持镇定,但内心的巨大震撼,绝不会亚于他们的祖先所曾感受过的。
一个干练而精瘦的中年人越众而出,来到了翼人身前。他微微鞠躬以示礼貌,然后开口说:“尊敬的神使,您降临到这片大地上,是因为时日将至吗?”
“还没有,”翼人回答,“我来到这里只是意外,现在我需要登云之柱,让我重归天界。”
中年人沉『吟』片刻:“既然如此,请随我来。”
这短短的三句对话让安弃很是震惊,从这几句话中他可以听出:狼族人世世代代都在等待着翼人的到来,并且对这些侵略者十分恭顺。一刹那间他似有所悟:这些沙漠游牧民,大概在千万年前就已经被翼人降服了,并从此世代留驻在这片严酷的沙漠中,为翼人们看守登云之柱。可笑这群翼人的奴隶,在人类面前却永远是一副无比桀骜不驯的德行——大概是他们觉得身为“神使”的仆役,比起凡人来更有面子?
安弃一阵没来由的恶心,看看季易二女,脸上也都带着不屑。他只能叹口气:“我还指望着这帮人能帮点忙,没有想到他们早就变成狗了。”
这话说得很大声,不过绝大多数牧民并不懂中原语言,倒是易允文在背后说:“说话小心点。别看他们对翼人很恭敬,对你,也许就是毫不留情地一刀砍了。”
“随便吧。”安弃咕哝着,声音还是放小了。死人跟在那个族长模样的中年人身后,向着村落的中央走去,其余战士们纹丝未动。翼人缓缓地迈着步子,每一步踏出,都仿佛会把那些石屋生生震塌。安弃仔细留意着沙漠牧民们的目光,的确是如假包换充满崇敬的眼神。这些蛮子真他娘的堕落,安弃愤愤地想,打得皇帝的军队落花流水时的蛮劲都到哪儿去了?
很快他们走到了村子中心。一切都完全像宋不归所记述的,村子之所以显得大,是因为它的中心地带一片空旷。但地上有一道圆圈,走进圆圈的话,就能摆脱障眼法,看到圆圈中的事物。
翼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显得有点激动,在二十多年生不如死的囚禁后,他终于来到了通往家门的路口。他大踏步上前,走入了那个圆圈,然后就抬起头来,怔立在那里不动。安弃好奇心起,顾不得别的,拉起二女也走了进去。
他的眼前立即一暗,因为面前的阳光都被遮蔽了,被一样高耸入云的巨大事物所遮蔽。那就是登云之柱。诚如宋不归所形容,与其说这是根石柱,不如说这是一座圆柱形的高大山峰。它具备着仿佛只有自然的伟力才可能形成的滂沱气势,却偏偏每一处都体现出人工雕琢的痕迹,那种怪异的结合足以令任何见到它的人从心底深处产生无法遏止的战栗。
只有天神的手,才可能铸成这样的奇迹,小木匠禁不住蹦出这样的念头。他狠狠喘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畅,扭头看看,季幽然和易离离也是面白如纸。易允文的表情则很奇怪,他并没有显得激动兴奋,也没有紧张害怕,而是眯缝着眼,用一种类似木匠选择木材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登云之柱,就好像是打算在这根柱子上完成某种雕刻。
安弃注意到,易允文的眼神里交替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激动、追悔、愤怒、悲哀、绝望……他在干什么?安弃很纳闷,这个阴险的老头马上就可以借助翼人的“报酬”完成自己的心愿,他却为什么会有这种种奇怪的情绪?
“很失望,对吗?”翼人忽然说。
易允文狠狠地盯着他:“你早就知道了?”
翼人的嘴角咧开,表明他在微笑:“我只是因为不懂得人类喜欢谎言与欺骗,才会上了第一次当,但别把我们当成傻瓜。第二次,不再会是人类骗我,而是我欺骗人类了。”
安弃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人为何会产生这样奇怪的对话,却看见易允文一跤跌在地上,脸『色』灰败,几声剧烈的咳嗽后,沙地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紫黑『色』血迹。
“想要用『药』物把你自身变成一个火『药』桶,然后借助我赐给你的力量来点燃?”翼人似乎是为了让旁人听得分明,吐字慢而清晰,虽然只是用它的发声器官模拟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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