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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九州-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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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泡,一个人两个动物玩得倒是不亦乐乎,羽化却是不敢胡闹的,只是等他们泡完了才独自坐到里面去。
又过了三天,山道蔓延出去数条之多,羽化站在靠东的道路旁,深深呼吸,然后指着东边说:“从这里过去就是通往夏阳城的路了,我闻到了绿色的风。”
“风有颜色?”
“多读点书好不好?这是修辞手法了,就是说这边的风不那么寒冷,有春天的气味。”
“干嘛要冒充读书人呢。。。。。。”路然玥嘀咕着,拍拍专犁,专犁似乎听懂了,就朝着东边走去。
两侧的陡峭山崖渐渐趋向平稳,越走越觉得空气好了起来,看样子是过了高原地带。行了一日,前方霍然开阔起来,山口像是大门洞开,一股股春天的气息闯了过来。羽化驱策着山羊一阵狂奔,到了山口处欢呼大叫。路然玥和专犁很快也加入了兴奋的行列。
辟先山的这个出口,一边是皑皑雪山,另一边却是满目的春色。天空如此明朗,苍绿的大地上交叠了五光十色,极目远处,一个个小村镇坐落在平原上,像是一个个宝石,而最远又是最大的一块宝石是一个白色的城市,虽然看不清具体的建筑造型,却是轮廓最为独特巨大的,那里,就是澜州最美丽的城市——夏阳。夏阳的背后,一望无际的地平线是苍蓝的,那是浩瀚海。
望山跑死马的道理是懂的,夏阳城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到达的。羽化选了山脚下的兰泥镇歇脚,有了前次的教训,羽化带着专犁远远在外面等着,路然玥则带着银票和山羊杀进兰泥镇去抢购食物。
“是春天了啊。”羽化坐在专犁的脑袋上发出感慨,附近没有人,专犁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湖里游来游去,可是湖面上渐渐有了一层冰霜。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多日看不见人,他早就憋坏了,现在终于有了人的气息,当然还是觉得心情舒畅。
可是这份舒畅很快就被路然玥给搞坏了,“你干嘛苦着脸?”羽化纳闷地看着面前姑娘闷闷不乐。
“我们和东陆要开战了。”
羽化一个激灵,“羽族进攻了吗?还是东陆这边先进攻羽族了?”
“是姐姐先进攻的。”路然玥坐在湖边草地上皱眉,“我在村里听到了消息,东陆沿海扣押了羽族的三条商船,船上是军械,然后羽族的战船就出现在海上了。这是姐姐惯常的做法,先派人去扰乱一下敌人的耳目,而后当做借口开战。”
“可是怎么又开战?上次撤军也没过多久啊。”
“听说嬴赤炎要逼宫了。”
“逼宫?”羽化大吃一惊,“嬴赤炎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啊,他不知道自己会树敌无数?”
“我也不清楚,反正姐姐每次出兵都是有把握的。”
揣着一肚子疑惑,羽化继续赶路,没几日就看到了夏阳城。这是一座白色的城市,据说城砖是从辟先山里开采出的山白玉,这不是一种玉,只是说它的色彩质地上佳,当地的采石技术也是东陆第一,所以这座城市基本上都是靠匠人来制作,要说美丽是美丽了,可远不如那些边境重镇的防御来得踏实。
还没进城先闻到了空气里的微微咸味,夏阳是港口城市,当地人除了采石,主要的生活来源还是捕鱼,是以这里的石材业和渔业相当发达,各地的商客也不远万里跑来做生意。
走在街上,城市的规划一目了然,很是秩序,街边有树列开,桃红柳绿的将春色点缀得更加灿烂。除了忙碌的商户,百姓的生活平平稳稳,人人都是笑眯眯的,好像天塌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走得从容潇洒,说不出的闲适。羽化几乎是立刻爱上了这个地方,因为他本人就是喜欢这种闲适的生活的,或者说他本人就是懒散惯了的。
“多好,天下都像这个样子还需要争吗?”羽化随意走进一个酒楼去,直接上了二楼找个临街的位子。
路然玥还没来得及回话,倒是小伙计先碎嘴了,“公子说的是,夏阳这里就是桃源圣地,任他多粗暴凶狠的人都要收敛火气的。夏阳有三宝:石材、好鱼和笑脸,石材自是辟先山里开采,鱼可是就近可得,至于笑脸嘛,公子你瞧我。”
路然玥扑哧一笑,“哎哎,你是当伙计的么?这么能说干嘛不去当歌行者?瞧你有什么好?不就是笑吗?谁不会?”
小伙计大约十五、六岁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好时节,看到她笑得如花如柳,不禁一呆,而后很是沉稳地说:“姑娘是个可人儿。”
路然玥先是一愣,然后止不住地笑,“你才多大啊?知道什么是可人儿吗?去去,快点上菜。”嘴里是呵斥,手上却塞了一个金铢。
小伙计还在贫嘴,“瞧吧,我就说姑娘是个可人儿,知道我在要打赏呢。”
路然玥更是笑得厉害,旁边羽化则哭笑不得,“我说,你这算不算调戏啊?小毛孩子,滚滚滚,快去拿吃的来。”
小伙计吐吐舌头跑了。
“你看我做什么?别说我为你吃醋什么的啊。”
“不是哎,我就是想说你好像从来没调戏过我。”
羽化唰地冒出冷汗,小心地看看周围,好在旁边没几个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骂道:“你胡说什么呢?被人调戏了你还笑?再说我干嘛要调戏你?我的品位一直都很高的。”
“降低一点好不好?就一次也行,你调戏调戏我。”
“折腾!”
“那我调戏你好不好?就一次也行,让我调戏一下。”
“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话间菜色上齐,两人就着夏阳城的美景吃喝。果然是美丽的城市,从他们的位置往外看,港口那边海潮平静,点缀了无数白帆,海鸟任意来去,清亮的鸣叫直是让人心里敞亮。真要是说起来,宁州厌火城也是港口城市,可厌火城多的是“燥”,这里多的是“宁”,夏阳的确是个闲适的城市。
不知道小伙计说的典故是不是真的,据说很久很久以前夏阳不是这个样子的,人族军队还攻打过鲛人的地盘抢夺宝物,后来鲛人终于发毛了,发动海潮淹没边境大大小小数十个村落,连夏阳也不能幸免,至此人族开始退却,再不敢乱来。那次的战争就是一个契机,从那以后夏阳与附近的村落跟鲛人相安无事,又因为夏阳地处偏远之地,人族的皇帝也懒得派重兵把守,久而久之,夏阳反倒成了远离战火的好去处,最终就有了自己的风格——闲适。
“要不要就这样生活下去?”
羽化似乎听见了这么一句呢喃,偏回头来,看到路然玥支着脑袋侧首远望,一缕发丝从她娇嫩的脸上划过,美丽的眼睛里有水汽浮现,这般楚楚的情状让人心生爱怜。
羽化不知道她是不是无意识的呢喃,或者是直接的一次试探,这如何能叫他不动心?可是姑娘再美丽又能怎样?一个人的心就只有那么一点大,能容纳多少东西?心里面,塞得很满,无法再挤进一点东西了。
于是他说:“这样的生活,我承受不起。”
泪水就那么滑下了脸庞,路然玥提醒自己是在做梦,梦里的所有事情都是虚幻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做梦,权当是骗骗自己。
“可是我想,我想要这样的生活。”她哭着说。
第721章 哭
“哐哐哐哐哐哐”,街上忽然传来喧哗的锣声,有人在高声叫着什么,百姓们的热情似乎被点燃了,开始朝锣声的方向聚集过去,原本秩序井然的街道变得拥挤了。
“怎么了?”羽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住,招来了小伙计问话。
得了一个金铢的小伙计摆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款儿洋洋得意地介绍:“那是话剧咯,听说过吗?那可是在西陆很流行的,听说前几年有人在帝都表演过,真是很吸引人啊。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大概是前两年吧,有个话剧团到了我们夏阳城来,每个月固定在二十八日左右都会表演一次,每次都有很多的人去看,现在已经成为我们夏阳的宝贝啦。”
“话剧么。。。。。。”
路然玥奇怪地看着羽化一边喃喃一边怒火高涨,“怎么啦?”
“哼,居然敢在我面前演话剧!”羽化霍然起身,也不下楼,直接从楼上跳了出去。
路然玥更是奇怪,急忙也跟着往下跳。
小伙计大惊:“为了一点饭钱跳楼自杀可不行啊!”
路然玥半空里折身,随手抛出五个银铢正落到小伙计的怀里,笑着去了。
一男一女两人从川流的人群中闪过,快如清风,不多时就已来到那话剧表演的所在。只见广场边缘处高搭了丈许舞台,长方形的绿色帘幕将舞台重重包围,伶人未出时,一个黄衣老者在台前笑容满面地招呼,嘴里说的是套近乎的台词,想来他在这里呆得久了,人缘不错,时不时有人开些玩笑,他也一一奉承,笑容不减。
在一片嘈嘈杂杂中,舞台帘幕缓缓拉开,露出了阔大的舞台,台上摆放着各色的道具,假山假水的是一个林间布置。黄衣老者平伸了两手,示意众人安静些,这才笑道:“小老二在贵地也有两年,蒙大家不嫌弃在这里混口饭吃,今天是春种时节,就奉承大家一个故事。小老儿也不多说,各位请看这一段《蔷薇皇帝血战殇阳关》。”
在一片浪潮般的掌声里,路然玥看到羽化的脸色发白,整个人已经冻结在原地,仿佛雕像,那一双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灵魂像是离开了身体。路然玥尝试着拉了拉他,羽化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居然咬紧了牙关。路然玥有点害怕,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是这个样子,本来还以为最近他的心情好了的。
大概在场的人只有羽化在发呆,观众们看着台上一对青年男女表演得那么卖力气,从歌舞、对白到剧情的发展,不得不说他们是下了苦工了,路然玥也觉得他们表演得确实好,可是羽化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么的熟悉啊;;;;;;
像是熟悉手上的掌纹。。。。。。
曾经有那么一个舞台,舞台上花瓣漫空而舞,长袖少女翩然如鹤,婉约动人,那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妩媚,放在那么一个清雅的人儿脸上,直是让人停了心跳。还记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少女抱在怀里,拔剑向天高呼,那时他觉得自己就是燃烧了一生所爱的蔷薇皇帝。
真是够讽刺的,他不是蔷薇皇帝,却像蔷薇皇帝那样在最得意的时候失去了心爱的公主,可是他不是蔷薇皇帝,他没有为了所爱用十万将士的血淹没殇阳关的气概,他自始至终就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废物男人。
眼前的景物有些扭曲了,看着前方不远的舞台,似乎有水波横在了面前。哦,我是要哭吗?我还有眼泪可以流?他嘲笑着自己的性格。周围的人一会儿欢呼,一会儿哀叹,一会儿大笑,一会儿静默,舞台上的伶人做到了他们该做的一切,充分调动着观众们的情绪,只有他像是站在万古的旷野中独自缅怀着过往,孤独而寒冷。
戏码快要演完了,花瓣零落,女子倒在男子的怀里,羽化知道快要剧终了,可是那男子轻轻念出了一个句子。。。。。。
十万血海荡青丝。。。。。。
羽化蓦地睁大了眼睛,那男子怀里的女子分明掉落眼泪,泪过桃花面,依稀竟是默羽的样子。
剧终了,喝彩声鼓掌声雷鸣般响起,却有一个凄厉的声音从中闯出,分明是狼嚎之声,这声音震得所有人耳膜发疼,恍恍惚惚中还当是在山林里碰到了狼。
路然玥大惊,眼见着羽化忽然跳上了舞台,胡乱地撕扯着帘幕,吓得那一对伶人胆战心惊,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羽化高高跃起,一路踩过无数人头狂奔而去,留下一片骂声不绝。
街道上摊档被撞坏无数,行人百姓被撞倒无数,人们看着那个年轻人疯子一般地奔跑,他们大骂不止,更有人操起扁担烂菜投掷过去,那年轻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依然不肯停下,只是往前猛冲,再猛冲,就像是要跑到生命的尽头一般。可人们更加奇怪他的身后不远处一直有个漂亮姑娘紧跟不放,这般漂亮的姑娘在夏阳城也是绝无仅有的。
羽化一直冲到了十字街口,旁边闪出了一顶四人大轿,可能是刚从城外回来,轿子前面走着四个丫鬟提着食盒,还有四个家丁护在轿旁。轿子后面有一匹白马,马上端坐了一个俊朗的男子,沉稳得很。可是羽化那么冲过去,这男子也有点慌乱,倒是护卫的家丁反应够快,立刻横成一排挡住了羽化的奔行之路。
一轮疾跑,完全忽视了呼吸之间的流转,就是那么一口气地横冲直撞,到了此时羽化已经把这一口气完全泄了,根本收不住脚步,就那么很干脆地撞了过去。被霡霂的龙血改造过的身体撞上人墙,以这些家丁的健壮身体也没拦住,四个家丁发出惊呼,全都撞上了轿子。
轿子里也传出惊呼声,好在轿夫们反应也不错,踉踉跄跄的居然能没让轿子翻了。羽化撞开了家丁,正好摔在了轿子口。
路然玥刚刚赶到这里,正想过去拉羽化,却见轿帘一掀,踏出一只穿着蝴蝶绕花鞋的脚来,随后一个穿着烟柳薄衫的女子出现在羽化的面前,并且蹲下身子,杏眼里说不出的疼惜。路然玥觉得这女人很是眼熟,然后她看到羽化呆了一呆,继而使劲扑入女子的怀中放声大哭。
路然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些家丁丫鬟们正要喝斥,哪知白马上那男子竟然说:“别吵。”路然玥觉得这男子也眼熟。
路人渐渐围成了一个圈,马上的男子尴尬得不行,可却是一点办法都没,心说这家伙怎么跑到夏阳城来了?可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堵塞了街道,羽化仍旧哭个不住,那女子脸上怜意大生,也跟着簌簌落泪。观众很快就认出了这一家子,“那不是城东王家的主子吗?”“那女人好像是王家的夫人。”“这是怎么回事?那小子怎么抱着王家夫人了?”“搞不好里面有很多内幕哦。”诸如此类的声音起初还算小,可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就大了起来,甚至有流氓地痞的还大声起哄了。
“你这样我就很为难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回家去说。”女子止住泪水,言辞恳切又哀怨。
羽化却还是哭个没完,看那意思是要把这几年哭不出来的眼泪一并发作出来。可哭到后来,忽然身体一震,就此晕了过去。女子脸色更变,急忙招呼家丁,“快来扶你们舅老爷到轿子里去。”家丁丫鬟们愣了一愣,那马上男子喝一声:“还不快点放进去!阿五,快点去把同济堂的王老请来!快去!”
路然玥终于想起来了,这家人正是当初天启城内的王狷和他夫人阿颖。
当下一顿手忙脚乱,轿子重新抬起往城东方向过去。围观的人见到他们这样倒是觉得没劲了,原来是一家子人,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了。
路然玥一路跟在轿子后面,好几次都想出手抢人,可想到那个叫“阿颖”的女人是连书岑和默羽都不敢得罪的人,心里忐忑了半天还是决定放弃了。王狷其实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不过既然跟魔王走在一路,想赶走也是不行的,只好由着她一起进了家。
很快同济堂的王大夫就赶到了王家,被阿颖亲自引到客房里,急急忙忙地给羽化搭脉诊断。阿颖和路然玥就站在床边,紧张地看着大夫。王大夫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息,直把两人弄得提心吊胆,路然玥想开口又被阿颖拉住了。
到头来王大夫长长出了一口气,脸现难色,慢慢收回了手。
阿颖上前搀扶他坐到了桌边,亲自倒上清茶,“王老,他怎么样了?”
“真不知道少年人哪来这么强烈的悲伤啊。”王大夫叹口气,“他体内郁结之气甚重,想来是经历了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先前听夫人说他是哭晕过去的,这就算是大幸了,若是一直哭不出来,只怕这辈子都好不起来了。”
阿颖立刻眉峰挑起,狠狠盯着路然玥。
路然玥紧紧咬了下唇,不敢接她愤怒的目光。
第722章 最贵的打杂的
“听说宁远城那边羽人打过来了啊。”
“没事,有端木成功老将军在呢,他可是身经千百战的。”
“这次端木老将军遇到克星了,那边可是羽皇亲自挂帅的,听说前阵子都把海域给夺了去。”
羽化无聊地听着酒馆里面客人们的谈话,蹲在门口抬头看对面的柳树,微风轻扫,柳枝飘飘荡荡,有知了在肆无忌惮地乱叫。不知不觉,三月过去,夏季来临了。
王狷自得罪皇帝和皇长子,举家迁回夏阳老家。夏阳王氏本就是个大户,王狷重操旧业却手生得很,这家酒馆虽然是他当家,可做事的却是他夫人阿颖。倒是阿颖继承了父亲的经商血统,不到两年就把酒馆弄得红红火火了,在当地也算是一等一的有面子。
羽化却从来不知道这青梅竹马还有这本事,每每想起都觉得好笑,时常调侃几句“牝鸡司晨”什么的,阿颖则怒冲冲说“公鸡没用”。
“叔叔叔叔。”
小宝宝在他妈妈的怀里伸出胖胖的小手,奶声奶气地叫着。羽化呲牙做鬼脸,一把抢他过来,然后一个箭步蹿上了那柳树枝杈。柳树的枝杈上有个小小的秋千,秋千被做成了篮子的模样,小宝宝到了篮子里顿时有了精神,咯咯大笑。
“不是自己的孩子真是不心疼啊,要是掉下来我跟你拼了。”阿颖瞪眼跺脚。
羽化自是不在乎的,“这算什么?阿娘说我在一岁的时候就被阿爹灌了酒的。”
“所以你以后沾不得酒了,很有出息么?”
“有没有出息跟喝酒有必然的联系么?你倒是能喝,半斤酒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可你还不是学不通星象的?我不能喝酒,可我也算是高级武道家哩。”
“你师傅本事大还不是成天白吃白喝的?你就学了他这个,成天在我这白吃白喝的。”
“这算不算卸磨杀驴啊?哎,不对,还没卸磨呢,你就想杀我?我可是在你这打杂呢,你见过哪个魔王给别人打杂的?就算不是后无来者,也算前无古人吧,我可是最贵的打杂的。”
“呸,你还打杂?我把你当祖宗供着呢。你心情好就干活,心情不好就不干活,敢情你比我这当老板娘的谱儿还大。”
“是是,老板娘,我去干活。”羽化伸着懒腰站起来,可中午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走到大堂里面又觉得憋闷,“夏阳这里的夏天比家里更闷的样子。”
“没办法,环境就这样了,夏阳这里一年四季就是夏天不好。”阿颖也不喜欢这里的夏天,两年过来都没有习惯。可她一转脸就看到羽化“嘿嘿嘿嘿”地笑,笑得颇是招人烦。
羽化纳闷地看着伸到面前的手,问:“干嘛?手上有茧子了,是想说明你现在操劳辛苦么?”
阿颖又瞪眼:“你肯定有什么东西要拿出来的,快点交出来吧,别搔头发!”
羽化心知是瞒不了她的,什么叫青梅竹马?该有默契的时候一定有。他故作不悦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斗大的珠子。
这个珠子一拿出来,偌大的酒馆顿时清凉一片,空气里隐约还有寒气漂浮,酒馆里的客人们纷纷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颗珠子。羽化将珠子托在手里一点事都没有,可阿颖忍不住倒退几步,通体发冷,根本不敢再靠近羽化身边,那珠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气让人想到了冬天。
“你这是什么?”阿颖又惊又喜。
羽化随手一抛,珠子直飞上去,嵌入横梁,这寒气散开,满室凉爽。客人们纷纷喝彩,也有眼力好的忍不住叫道:“难道是深海采来的‘寒水珠’吗?”
羽化鄙视地哼一声,“没见识,专犁的眼泪没见过吗?”
这么一来更是全场震惊,须知专犁这种异兽行踪难测,寻常人家一生也未见得能够见上一面,更别说见到专犁的眼泪了。阿颖的确有见识,可也是没有见过,此时心里疑窦重重,瞅着那珠子发起呆来。
自此之后,每年夏天的王家酒馆里客人从中午一直排到晚上,俨然成为当地的避暑胜地了。这是后话了。
就在阿颖发呆的当口,门外一个少女跑了进来,满脸兴奋,扯了羽化就要跑。
“干嘛干嘛?别拉拉扯扯的,你没看我正在打杂吗?”羽化皱眉头。
路然玥笑道:“你看你像打杂的吗?有你这么贵的打杂的吗?快走快走,妈妈要生啦,再晚点就看不到了哦。”
“啊呀,差点忘了。”羽化立刻喜上眉梢,又大叫:“门口的马是谁的?”
有客人叫道:“我的我的。”
羽化一拉阿颖,往外一蹿,直接上了那人的马,“好,马借我一会儿,今天给你免单了!”也不管那客人同不同意,策马就跑,嘴里又招呼:“路然,把我儿子带上,别磕磕碰碰了。”
健马长嘶飞奔而出。
路然玥歪着脑袋瞅瞅吊在树上的小鬼,眉头皱紧了,“小子,我可是给你干爹面子,你可别撒尿到我身上啊。”
小宝宝自然是不理会她的,兀自咯咯咯咯地笑。
一路快马飞驰,一路羽翼凌风,夏阳城又是一片大乱。说起来夏阳城里的百姓都快麻木了,这三个月里,羽化和路然玥隔几天就闹上一闹,也不知道闹些什么。阿颖一一看在眼里,心里的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自从得知羽化那几年的过往,在羽化一哭之后终于用一种到处乱闯的方式将悲伤发泄出去,虽然为此她是花了相当多的钱,不过好在王狷为人也是开阔的性子,总算都搞定了。
夏阳城北的山里,健马兜兜转转跑了近三十里,山势才渐渐开阔起来,这却是一个完全没有树木遮阴的空旷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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