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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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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竹君道:“进来说话。”

    黄衫丫头对女子和少女福了福身,说道:“太太,三老爷身边的小厮常喜来传话,三老爷今日散值之后,与同僚相约在望仙楼用饭,叫奶奶自便罢。”

    “知道了。百灵,给常喜带句话,让他好生照料着老爷。再给他几文钱打酒吃,就说天气冷,去去寒气。

    回头告诉小厨房,备好醒酒汤,鸡汤银丝面。还有,今日少爷从书院回来,多做一个红烧肘子,一个狮子头。”

    “是。”百灵应着,飞快地退出了亭子。

    李竹君身边有四个贴身的一等大丫头,画眉、喜鹊、杜鹃、百灵。画眉活泼,口齿伶俐;喜鹊识字,善机变;杜鹃能做一手精致的针线;百灵沉稳、心细。四人各有千秋,皆得李竹君的信任。

    看着画眉离开的背影,李竹君蹙着眉峰:“这油油腻腻的肘子有什么好吃的,偏生你哥哥喜欢得不得了。”

    冯晓瑟的哥哥冯晓信,年十五,在冯府同辈子弟中排行第四,如今在东麟书院读书。

    冯晓瑟笑得眉眼弯弯:“母亲小厨房的厨娘,可是外曾祖母给您的陪房。那一手厨艺,出神入化,整个冯府谁人不夸。她做的肘子,浓油赤酱,肥而不腻又入口即化,我也喜欢,只是母亲你不让我吃。”

    李竹君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笑着嗔道:“你呀,要懂得节制。女儿家,腰身胖如箩,脸庞满如月,可如何是好。”

    冯晓瑟嘟着嘴,咕哝着:“爱吃萝卜青菜的那是兔子,我爱吃肉。”

    李竹君哭笑不得:“养生之道,贵在平衡。肉吃多了易上火,不好。”

    冯晓瑟趴在桌子上,夸张地叹气:“身为女子,太吃亏了。看看哥哥,吃大肉,喝大酒,还常常和同窗友人们出外玩耍,母亲您从不约束他。我呢,学规矩,学女红,学理事,也就罢了,连肉都吃不上了,可怜啊……”

    李竹君顿时板着脸,正色道:“身为女子,就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看来我对你还是太过宽容。既然瑟儿你不喜欢坐在墩子上,那么就学习古制蹲坐吧。书里云:坐以经立之容,胻不差而足不跌,视平衡曰经坐,微俯视尊者之膝曰共坐,仰首视不出寻常之内曰肃坐,废首低肘曰卑坐。瑟儿你很该好好学着。”

    冯晓瑟闻言,心里哀嚎一声,蹲坐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时间长了,双腿酸胀麻痹,十分的难受。

    于是立刻双膝并拢,双手交叠置于膝盖上,背脊挺拔,肩膀直平,头微垂,敛目,恭敬地:“母亲说的是,女儿受教了。”

    李竹君冷哼一声,唇边划过笑意。

    一丝不苟的坐姿,维持久了冯晓瑟觉得有些累人,微微地动了动身体,又微微地松了松背脊,眼角的余光瞥见李竹君正在优哉游哉地品茶,心下放松,笑盈盈地起身,腻到她身边,头倚靠在她的肩膀:“母亲最好了,母亲最疼女儿了。”

    李竹君捏了捏冯晓瑟的俏脸,无奈地:“你啊,年纪不小了,过了年便是十四岁。我虽疼你,却不能将你养成只懂得一味地撒娇卖痴的娇小姐。我们这样的人家,虽然平常些,称不上尊贵,但也是奴仆成群,锦衣玉食。

    我如今教你的,是将来你掌家理事、驾驭下人必须知晓的道理,哪怕不能精明强干,然当家主母必须耳聪目明,不能被人欺骗了、蒙蔽了不是?”

    母亲的一片苦心,让冯晓瑟心里暖暖的,她乖巧地点点头:“女儿知道了。”

    李竹君轻叹,女儿的性子她最清楚,心胸宽阔知进退,从不斤斤计较,可缺点便是万事不精心,得过且过。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寻那家风清白,人口简单,公婆敦厚的夫家,哪怕门第低些,只要日子过得顺心,也很好。

    “明日你要随老太太前往东麟山普渡寺进香,东西可备齐了。”李竹君轻啄了一口茶,问道。

    冯晓瑟应道:“丫头们已经收拾妥当,由女儿亲自监督着。”

    李竹君依旧不放心:“你的丫头们到底年纪小,不经事,只怕草率了。晚饭后我让喜鹊到你房里,再细细地查看一遍,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着冯家的脸面,不可不仔细。”

    还有一层意思李竹君不好对着冯晓瑟直说,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女孩儿长大了就得说亲,除了家世之外,恰到好处的容止也是相当重要。

    “老太太到普渡庵进香,府里人人都知道,为的是大姐姐被晋封为修容,特特到佛前还愿的。大姐姐还派人从宫里送出了香油钱,我与几位姐妹不过是陪衬。谁爱出风头谁出去,反正我已经想好了: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这样就绝对不会出错了。”

    冯家最近炙手可热。冯家老太爷冯博文,以正四品吏部侍郎,升任为正三品工部尚书,并特进银青光禄大夫。入宫八年的冯家大小姐冯晓筝,是冯家长房大老爷冯子文的嫡女,被晋封为正二品修容。

    冯府近日,往来访客络绎不绝。然而就是这样花团锦簇的时刻,多少人注目着,就更应该安分随时,免得招来祸患。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李竹君瞪了冯晓瑟一眼,低声斥道。

    冯晓瑟不以为意,捻起一块豌豆黄,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咽下去,才说道:“母亲将景澜院收拾得滴水不漏,一只陌生苍蝇飞进来,马上就会被发现,还担心什么。再说了,站在自己的地盘上,在母亲的面前,都不能说句实心话,还有什么意思。”

    李竹君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话虽如此,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有许多麻烦事,就是从不起眼的小处上来的。

    明日我让喜鹊、画眉和李金家的跟着你出门,切记,不准单独闲逛;除了喜鹊给你的吃食、饮水,旁的一概不能碰,就算是你身边的丫头给你的也不行;如果要在禅房内歇息,就让李金家的守着,她会些拳脚功夫,是个妥当的。”

    “母亲,我知道了。我会跟随着姐妹们一同行动,低调再低调,不会出挑,也不会落单,您放心吧。”

    不知怎么的,李竹君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好似这一次的普渡庵进香,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冯家几代在宦海内挣扎,直到先老太爷,也就是老太爷冯博文的父亲这一代,才稍微有些起色,进入了主流的官员圈子。明里、暗里的敌人,自然是有的。老太太大张旗鼓地带着阖府姑娘们出门,就不知会不会引来有心人的蠢蠢欲动。对付大人也许要费些心思,对付几个天真的小姑娘实在是轻而易举。

    府外不清净,府内也不安宁。

    老太爷、老太太的偏心,长房有意无意的挑衅,二房墙头草两边倒,早就让李竹君不厌其烦。却见冯晓瑟优哉游哉的模样,心里顿时串上了一股火气:“低调,可以称之为温柔敦厚;低调过度,便是软弱可欺。你是我们三房的嫡小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登鼻子上脸的。”

    冯晓瑟一听李竹君这话,就知道她在借题发挥。

    话说两日前,晋封不久冯修容派太监到冯府,除了给老太太往普渡庵进香的香油钱之外,还赐下了几匹江绸,几样玩器。

    老太太兴致颇高,趁着孙女们给她请安的功夫,将东西摆出来,让姑娘们随着喜好自己挑选。

    冯晓瑟向来不在意这些,便等着姐妹们都挑好了之后,才随意地指了一匹桃红江绸,一串珊瑚珠手串并一件石墨冻石雕鱼龙。

    谁知五小姐冯晓磬,叫住了正要把东西送到三房景澜院的丫头们,说是红珊瑚珠手串红艳艳的,珠子又大又圆润特别好看,喜欢极了,非要得到手不可。冯晓磬是冯家长房次女,冯修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极得老太爷、老太太的宠爱。

    当时的情景很是尴尬,二小姐冯晓笙,三小姐冯晓笛,四小姐冯晓琴,先是吃惊,吃惊过后都紧闭上嘴巴,如同泥塑木雕似的呆立在旁。

    冯晓磬撒着娇地哄了老太太几句,于是老太太便也插手进来,说了些姐妹们应该友爱谦让之类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了冯晓瑟一件青玉笔筒,就将红珊瑚珠手串给要走了。

    饶是冯晓瑟向来心胸阔朗,眼见冯晓磬那得意洋洋的笑容,还是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小人得志。

    架空四国:连国凌国燕国齐国

    人物关系:

    女主:冯晓瑟

    冯府

    老太爷:冯博闻(冯晓瑟祖父)

    老太太:黄氏(冯晓瑟祖母)

    大房长子:冯子明(嫡出)

    妻:郑秀涵

    女:冯晓筝(长女。入宫,晋封正二品修容)

    冯晓磬(孙女辈排行第五)

    子:冯晓俊(长房长孙)

    二房次子:冯子善(庶出,生母万姨娘)

    妻:钱和雅

    子:冯晓健(孙辈排行第二)

    冯晓傲(孙辈排行第三)

    女:冯晓笛(孙女辈排行第三)

    冯晓琴(孙女辈排行第四)

    三房三子:冯子康(正妻黄氏生次子)

    妻:李竹君(昌国公府嫡出四小姐)

    子:冯晓信(孙辈排行第四)

    女:冯晓笙(庶出,生母朱姨娘。孙女辈排行第二)

    冯晓瑟(嫡出,孙女辈排行第六)

第6章() 
拿过丝帕将双手仔细擦净,冯晓瑟地走到李竹君身后,为她捏捏肩膀,道:“母亲又何必与那眼皮子浅的人置气?东西虽然是从宫里出来的,可是女儿还未把它放在眼里。说实话,母亲私库里的东西,女儿也见过不少,随便哪一件,都比那几样要好。不过是老太太兴头高,不忍负了她的好意罢了。”

    李竹君冷笑:“那几样东西值当什么?就是送到我跟前,我也不稀罕弯腰去捡。这分明就是大房在拐着弯地打我们三房的脸面,大小姐在宫里,从正七品的御女熬到了正二品的修容,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呢。

    阖府都知道老太太偏心大房老爷,连带着老太爷也行事不公。你父亲一个都水监的从七品小官儿,三四年了都未曾挪过窝,为什么?还不是要为他的大哥让路。可惜了,被老太爷、老太太给予厚望的长房老爷至今不过是从六品,御史台台院的侍御史。

    你父亲自有主意,我也不好干涉。大嫂掌家,家宅琐事,想要一碗水端平,也难。吃点暗亏,我忍忍也就算了,毕竟孝字当头,我这个做媳妇的,对公婆须得敬重。但是欺到了你的头上,我便不能忍。如果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资格被你叫一声母亲。”

    说着李竹君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是真生气了。以她的修养,平日里根本不会说出口的话像是不经思索,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这些话,亲密如夫君,也是不能说的。一来,男人必须是威严的,是干大事的,怎能让后院琐事羁绊住心神;二来,百善孝为先。公婆再偏心,与儿子媳妇而言,只有顺从。唯有在这个聪慧的女儿面前,她还能顺势地发泄两句。

    李竹君的祖母,先昌国公诰命一品夫人,是平宁王爷唯一的女儿,封号全德郡主,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传说全德郡主当年下嫁昌国公世子,真真是十里红妆。嫁妆第一抬已经进了国公府,最后一抬却还未出平宁王府大门。

    李竹君从小养在全德郡主膝下,耳濡目染,性子有几分随了全德郡主,骨子里透出的清高孤傲。她温柔大方,但并不平易近人;她谦和有礼,但自矜自重。她了解世事,知道人情冷暖,却厌恶圆滑处世,喜欢直来直去。

    冯晓瑟娓娓劝道:“母亲消消气。记得女先生教过:风水轮流转。母亲性子好,容貌好,色色出众,加上娘家显赫,有些人在您面前自惭形秽,觉得低了一等。如今有大姐姐撑腰,认为终于可以摆脱那种出身带来的无形压力了,按耐不住,猖狂了一些。无妨,咱们就先让他们风光风光。

    记得女先生还教过:辱人者,人恒辱之。既然有人愿意自取其辱,我们就当看猴戏得了,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作为大家闺秀,冯晓瑟的这一番话,未免有些刻薄了。但她不过十二岁,对于人心的了解已有了几分深刻,殊为难得。李竹君心里气愤渐消,可脸上依旧笼罩着一层薄怒。

    冯晓瑟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弯身附在李竹君耳旁,轻声说道:“五姐姐要走的那一串,怕不是红珊瑚珠,而是红麝串。”

    李竹君惊讶地一挑眉:“当真。”

    那日景寿院所发生的一幕,被有心人推波助澜,不过一时三刻的功夫,整个冯府便都传遍了。这个世道不缺见风使舵的人,背后嚼舌根,五小姐怎样得宠,六小姐怎样无能。李竹君火冒三丈,只是她也没料到,原来内里另有玄机。

    冯晓瑟点点头。

    李竹君犹疑地:“红麝串是由麝香加上其他配料做成的红色珠儿,有香味。女子长期佩戴会难以受孕,孕妇佩戴容易引起胎儿流产。宫里还是有些忌讳这样物事的。而珊瑚却是天然而成的宝贝,贴身佩戴,有定惊、祛热、明目的功效。

    珊瑚自带斜横纹理,像树木的年轮,打磨出来的珠子,每一颗都不尽相同。以老太太经验老道,怎么连这两样都分不出来?即便老太太认不出来,冯修容入宫多年,眼界、见识已经远胜常人,何况宫里多少老资历的宫人、嬷嬷,都是成了精的,他们都分辨不出来?

    如果明知是红麝串而假托红珊瑚珠送进府里,冯修容到底安的什么心?”

    冯修容安的什么心?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东西是由冯修容信任的永福宫首领太监刘卫送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景寿院里,并未指定下赐给哪一个人,老太太也只是唤来孙女们随意挑选,实在难以看出有何意图。

    冯晓瑟沉吟着:“那一日,老太太的行为举止,并没有什么异样。如果她不偏着五姐姐,才是不正常。

    那串珠子的确品相不错,鲜红如血,光洁圆润,手感沉厚。女儿细细看过了,天然的纵纹、环纹都很清晰,没有一点的瑕疵,也没有一点的香味。

    宫里说是珊瑚珠,老太太也说是,女儿先时也以为是。挑好了东西之后,我将珊瑚珠串交给那日跟在我身边的丫头果儿。

    这个果儿,她本为京城五十里外西凤县人,七岁时父母双亡,被叔叔卖给了人牙子,后又被府里管事买进府里。她有一种隐秘的怪毛病,就是碰不得香料。只要沾得一星半点,皮肤便会起红疹子,某些时候严重些,某些时候轻微些。

    果儿避着人的时候,将前因后果细细地讲给女儿听,而后又挽起了袖子给我看,果然她手腕的皮肤上起了三颗绿豆大小的红疹子,她确定,那串红珠子上带着某种香料。

    女儿见识少,想来想去,带着香料的红色珠子,就只能想到红麝珠了。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真正的珊瑚珠,也是被做过手脚的珊瑚珠。”

    所谓无巧不成书。

    果儿进府后,就被安排到景澜院,如今是冯晓瑟房里的二等丫头,本来是轮不到她来陪同小姐外出。因着大丫头春萍、秋萍都在忙于收拾往普度庵进香所需的物品,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冯晓瑟那日到景寿院请安,便带上了果儿。

    李竹君的眼神变得凌厉:“事关重大,果儿说的话,你信得过?她有这种毛病,是怎么骗过验身,进得府里来的?她又怎么能够确定,她手腕上的红疹子,就一定是因了那串红珠子而来?”

    深宫,红麝串,冒充红珊瑚,如果事情属实,那么这就是一泓深不可测的浑水。果儿的突然出现,是不是有意的安排?她主动说出香料的事,到底是忠心为主,还是另有目的?

    “母亲您担心的事,女儿也想到了。那日,我房里与往常一样,没多出来什么,也没少了什么。并没有人刻意在我跟前提起果儿,也不见她四处晃荡引人注意,是我要往景寿院请安,突然想起果儿这个名字还挺可爱的,就亲自点她跟着我。

    我让秋萍暗暗查过,果儿是个挺本分的人,平日里只在景澜院里活动,极少与院外的人打交道。她不出挑,也不懒惰,人缘不错。至于她私下里是否另有主子,被人驱使,女儿手上得用的人不多,无法查证。

    我在香膏里调上玫瑰香粉,涂在果儿的脖颈、后腰处,又从私库里翻出了积年未用过的奇楠,碾成些粉末,用在果儿的肘弯、膝盖、脚踝处,亲眼见到完好的皮肤长出红疹子,与那日我见到的,一模一样。

    我单独问过果儿,她说她在家里的时候,家里穷,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从来没见过,甚至没听过香料这种东西,所以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

    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是春日里,她为衣服熏香防虫,那次接触的是藿香。红疹子起来的时候,手臂、胳膊,满满都是。她又惊又怕,还不敢告诉管事的,怕被撵出去,自己悄悄煮了些艾草水,洗了洗皮肤,好在红疹不过一两日,就渐渐消退了。后来她又接触到了百合香、依兰香、沉水香,无一例外,都会起红疹子,于是她就确认了自己的这个毛病。

    为了避免发作,果儿平时很小心,尽量地避免接触到香料,连香脂香膏也是不用的。那日祖母房里,并未熏香,只是剪了两支梅花插瓶。除了红珠串,果儿并未接触其他物事,而且红疹子是在她拿住红珠串之后才出现的,所以可以确定。”

    能够瞒骗过眼睛,却骗不过身体的异常反应。

    “原来是这样。”李竹君心念飞转,冯晓瑟事后的应对还算完整,那串红珠子看来的确有古怪。

    “果儿你可安排好了?”

    冯晓瑟道:“我让她去书房整理书籍,那里僻静些,少惹人注目。”

    在还未查清果儿的来历,确定她是可以信任的情况下,把她调开,既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防备她。

    李竹君又问:“那红珠子共有几串?”

    冯晓瑟回答道:“共有两串,其中一串被三姐姐挑走了。”

    三小姐冯晓笛,是二房老爷冯子善的长女。冯子善是庶出,生母万姨娘已经去世。

    “三小姐挑走的那一串也有问题?”

    冯晓瑟摇摇头:“这女儿就不能确定了。三姐姐先挑,而后我再选。后来五姐姐说喜欢,就从我这里拿走了。最后回到景澜院,果儿才将异常告诉我。”

    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美好,就有肮脏。

    作为母亲,最美好的希冀:自己捧在心尖上宠爱的孩子,面对的全部是光明和美好。但,这是不现实的。李竹君今日才恍然发现,孩子已经成长,有足够的心智去面对人生的黑暗和肮脏。

    心里翻来覆去,沉思许久,该把女儿放到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来对话,还是始终把她守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第7章() 
许久,李竹君终于决定:“传闻,府里大小姐晋位修容,是陛下给予她的补偿。修容怀胎三月,小产了。”

    冯晓瑟一愣,没有料到母亲会对她说这些,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并不适合知道这一类的秘辛。但转念一想,又为母亲对自己的信任而欣喜。

    宫妃有孕,血脉延绵,对皇家,对母族,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既然冯晓筝怀孕了,为何不向冯府报喜,为何没有昭告天下?

    “是意外吗?”冯晓瑟斟酌着问。

    李竹君深深地看她,意味深长地:“后宫里,永远不会有意外。”

    冯晓瑟心中一沉,又问:“老太爷、老太太知道吗?”

    两位老人最近红光满面,心情似乎非常好。

    “消息被封住了,还是你外祖母从淑宁太妃那里听来的,然后悄悄递给我。至于老太爷、老太太知不知道,不好说。”

    李竹君的母亲,现任的昌国公夫人诰命一品,她与先帝淑宁太妃是表姐妹,话语投机,关系亲密,经常进宫与淑宁太妃说话解闷。

    冯晓瑟陷入深思,眼波仿似有水光在流动,好一会儿之后,她缓缓说道:“红珊瑚是贵重的宝物,人人都知道大姐姐最爱红珊瑚。听老太太说,大姐姐笃信,红珊瑚的灵气能给她带来好运,所以她佩戴的首饰,几乎都镶嵌、妆点着红珊瑚。

    老太太还说,大姐姐的永福宫,有一株两人高的红珊瑚树,鲜艳润泽,枝干粗壮如碗,形体开阔如扇,称得上是稀世奇珍。至于各色珊瑚盆景、玩器,那就更多了,不一而足。”

    红珊瑚生长在远离人烟的深海里。东省临海,宫里品相优良的红珊瑚,几乎都是东省永盛候古家所进贡。

    如今看来,已经有技艺能将红麝珠的香味掩盖着,并且做成与红珊瑚珠一模一样,外人看来天衣无缝。那么,做出一株与红珊瑚树毫无二致的红麝树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竹君早已经想到这一层,轻叹一声:“天下之大,有不少能工巧匠,想不到技艺已经出色到这样的地步,堪称鬼斧神工。”

    话说到这里,两日前景寿院里的那场小风波,谁是谁非就已经不再重要。深宫里的斗争,没有硝烟,但却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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