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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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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充仪嗔怪似的瞪了冯修容一眼,转而含笑拉着冯晓瑟的手:“敏妹妹,冯姐姐快人快语,你别往心里去。”

    冯晓瑟微笑着应道:“姐姐教训小妹是应当,不敢心存不满。”

    宁充仪笑道:“如此便好。若是得闲,到永祥宫来,咱们姐妹一起说说话。”

    “改日定来叨扰宁娘娘。”

第62章() 
小太监早已经识趣地躲在一旁,唯恐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的视线不露痕迹地在三人中来回梭巡着,见宁充仪和冯修容一前一后地离开,小太监张口道:“宁娘娘慢走,冯娘娘慢走。”直到两人和随侍宫人的背影没入浓密的花影深处,方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在懿坤宫里头办差,宫妃们每日里向皇后娘娘请安,说说笑笑中蕴含的言语机锋也见识过不少,不过像冯修容这般当着旁人,直白而不留情面的,还是不多见。小太监偷偷地瞥了冯晓瑟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没有半分异样,不由得感概,这位敏才人看着年纪不大,但涵养还真不错,至少这份不疾不徐,不骄不躁的忍耐力,就比冯修容要高明上许多。

    小太监怔忪了半晌,冯晓瑟只得温言提醒道:“公公,走吧。”

    轻柔的声音让小太监回过神来,笑容又立马挂在脸上:“敏娘娘,您往这边请。”

    走上木桥,眼前的风景焕然一新。碧绿的湖水清澈见底,活泼的鱼儿在欢畅地游动着。蓝天白云倒映在水中,身处其中,竟好似在天街中穿行一般。

    走过木桥,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地。沿着石子路,拐过一道弯,便是丹秀楼。

    丹秀楼两级台基,楼高三层,单檐歇山顶,正中央朱红地横匾上,鎏金的“丹秀”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玉娘和仙娘在五日之前便被懿坤宫的来人带到丹秀楼,在惴惴不安中等到了冯晓瑟晋封的旨意。一时间,两人心中皆是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忧是喜。

    今儿一早,便得到消息,说是冯晓瑟将要搬进丹秀楼,两人兴高采烈,把丹秀楼好好地拾掇了一番,便早早等在楼前,翘首以盼。她们身边,站着一名太监,年纪约莫二十上下,容长脸,高鼻梁,长得很端正。个子高高瘦瘦,身穿八品使监箭袖蟒袍,看着很精神。

    “来了,来了。”冯晓瑟的身影映入眼帘,仙娘欣喜若狂,提起裙摆,迈开脚步就要上前去迎。

    玉娘轻轻咳嗽一声,压低声音:“仙娘,别毛毛躁躁的,稳重些。”

    仙娘脚步一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嘀咕着:“知道了。”

    玉娘为仙娘正了正双丫髻上的银簪子,抚了抚衣襟上细小的褶皱,正色道:“今时不同往日。多少眼睛在看着,咱们不能给娘娘丢脸。”

    说着,牵起仙娘的手,腰背挺得笔直,朝着冯晓瑟走去。

    “玉娘拜见娘娘。”

    “仙娘拜见娘娘。”

    毕竟是跟随她进宫的丫头,自有一份与别不同的熟悉和感情。冯晓瑟心中激动,忙道:“快起来。”

    还是那样温柔的声音,还是那样暖心的微笑,仙娘凝视着冯晓瑟,鼻子发酸:“娘娘,您瘦了。”

    玉娘听了,再也按捺不住,红了眼眶。

    冯晓瑟一直紧绷着的,戒备着的心仿佛一下松动了,笑意盈盈,似乎有喜悦从她的眼波里溢满:“我还好。”

    “奴才赵兴拜见敏才人娘娘,娘娘万安。”一名太监走上前来,朝着冯晓瑟行礼道。

    “这位是……”冯晓瑟疑惑地转头望向小太监。

    小太监答道:“回娘娘,赵公公是皇后娘娘派到丹秀楼的首领太监。”

    冯晓瑟了然:“赵公公免礼。”

    “谢娘娘。”

    赵兴起身,屏气,低头,垂手,退到一侧,他的言行举止一板一眼,看着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奴才已将娘娘迎到丹秀楼,便要回懿坤宫向皇后娘娘复旨,请娘娘允许奴才先行离开。”小太监说道。

    冯晓瑟点点头:“公公请自便。”

    这时,玉娘上前,递给小太监一个荷包,笑道:“公公辛苦了。”

    小太监信手将荷包拢进袖管里,朝着冯晓瑟一鞠躬:“谢娘娘赏。奴才告退。”

    玉娘和仙娘一左一右,簇拥着冯晓瑟走进丹秀楼。

    丹秀楼玲珑小巧,却布置得十分精致。

    正厅摆放着红木喜鹊登梅玫瑰椅,长条案上是一对碧玉双环喜字有盖扁瓶。镂空雕花水曲柳月洞门,里间是三扇屏风花开富贵罗汉床。博古架上,摆设着红白玛瑙桂花盆景,翠玉雕谷穗平安,珐琅彩瓷瓶。屋顶挂着六角如意宫灯,橘红色的灯光流泻,将整个厅堂照耀的流光溢彩。

    冯晓瑟坐上主位,赵兴带着一干宫人们来向她请安。按照规制,伺候正五品才人,有三等宫女十二名,二等宫女四名,一等宫女两名,统领太监一名,杂役太监六名。

    宫人们一一报上姓名,冯晓瑟淡淡地道:“往后用心办差便是。”语毕,接过玉娘捧来的一杯金莲花茶,慢条斯理地小口喝着,不再说话。

    赵兴大感诧异,这敏娘娘也太不经心了,难道她就不担心这些人里头混杂这别的宫院的眼线?难道不是应该先敲打敲打,而后再赏赐一番,恩威并施,收拢人心么?

    他开口道:“回禀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东西,奴才已经收入库房并且登记造册,册子交由玉娘姑娘保管。下人们的差事该如何分配,还请娘娘示下。”

    “赵公公既然是皇后娘娘派来丹秀楼的统领太监,自然是信得过的,丹秀楼的一应事务就由你来安排。身边贴身伺候的,就留下玉娘和仙娘便可以了。”

    “是,娘娘。”赵兴应道。

    “仙娘,一会儿将荷包派下去。几个银裸子,不值什么钱,算是给各位的见面礼吧。”

    仙娘点点头:“奴婢省得。”

    冯晓瑟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今日便到此为止,先退下吧。”

    宫人们口呼:“多谢敏娘娘赏赐。”之后,便由赵兴领着,退了出去。

    玉娘忙前忙后,端热水,拧帕子,冯晓瑟笑着:“玉娘,你歇着吧,来来回回的倒叫我眼花了。这些事儿我可以自己做。”

    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这些琐碎事做起来其实也不那么艰难。

    玉娘停下手:“娘娘,伺候您是奴婢的责任。当日您离开寿康宫之后,奴婢就一天天地盼着再见到您。奴婢和仙娘曾经偷偷出了寿康宫,想去看看您,给您送些东西,可是被知书姑姑拿住了。知书姑姑说,没头苍蝇一样地乱撞,到头来还是害了您。

    奴婢知道,这些日子您吃了许多苦,细细看着,您的手都长茧子了,往日您在府里可是金尊玉贵的,若是让夫人知道了,不知该有多心疼。”

    说完,玉娘抿着唇,泪珠无声地滑落。

    皮肤黝黑,不再白皙,双手粗糙,不再柔软。苦不苦?自然是苦的。累不累,自然是累的。但比起十指不沾阳春水时候的娇弱,冯晓瑟觉得自己的内心多了一股力量——劳其筋骨,苦其心志,也许这是每个人的成长都要经历的磨练。

    拍拍玉娘的肩,冯晓瑟温和地:“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你别难过了,我没事。”

    玉娘抬起衣袖,飞快地擦干脸上的泪水:“娘娘说得是。如今娘娘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养着,不可再劳动,万事有奴婢和仙娘。”

    冯晓瑟笑了笑:“好,就都听你的。”

    净面洁手,松散了发髻,换上了家常衣裳,冯晓瑟吃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并几块点心,便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从女官到宫妃,迈出这一步,仿佛变了人间。这样的经历,让冯晓瑟始料未及,也使她的心情跌宕起伏,疲惫不堪。

    玉娘轻轻地掩上隔扇门。卧室内幽暗,宁静,唯有双环兽头铜香炉徐徐地吐露着浓雾似的袅袅的百合香。

    抬头看看烟灰色的天空,轻拥着晚霞。夕阳的余晖,极委婉,极美丽,却似乎带着挥之不去的寒意。

    冯晓瑟醒来的时候,天边露出了一片鱼肚白。

    冯晓瑟起身,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因为睡得很香,整个人精神奕奕。走到梅花腿四方桌旁斟了一杯茶,沁凉的茶水入口带着幽香。

    门外有声音在窃窃私语,凝神细听,应是玉娘和仙娘在说话。

    “玉娘,见到小姐,我心里是又欢喜,又难过,实在是想不到,咱们家小姐竟然成为了才人娘娘。”

    “是啊,当初小姐进宫时,夫人难过,小姐还劝着夫人,说是年纪到了,就能放出宫的。如今是不能了,只怕小姐这一生都出不了这宫门了。”

    “夫人远在北省,定然还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头,又不能往外面递消息……”

    “听赵公公说,会有大人去到府里宣旨,我想,夫人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两人竟是同时地长叹一声。

    “仙娘,往后伺候小姐,愈发得仔细精心,那些新来的,谁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可不能让小姐又像上次那样,被人算计了。”

    “你放心,我晓得的。”

    ……

    心里好似堵着一团棉花,沉甸甸的,不知是为了玉娘和仙娘的一片真心,还是为了那未知的将来。

    默默地坐在梳妆台前,乌亮浓密的青丝犹如锦缎,瞬间铺满肩头。

第63章() 
当玉娘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她的身影单薄,笔直,清晨的暖阳透过万字窗棱,落在她身上,映照着她的眼眸,有光芒在闪耀。

    “娘娘,您醒了,睡得可好?”

    “很好。”

    玉娘朝屋外招呼着:“都进来吧。”

    只见两名宫女捧着水盆,唾盂,布巾,青盐等物事,低眉敛目地走进屋来。

    侍候冯晓瑟洗漱之后,玉娘道:“娘娘早饭想吃点什么?仙娘备下了山药红枣粥,鸡丝粥,海棠酥,蜂糕,水晶虾饺。”

    冯晓瑟笑着感慨道:“很久没尝到仙娘的手艺了,还真是想念。”

    玉娘笑眯眯地:“仙娘已经下去预备了,娘娘,奴婢给您梳头吧。”

    冯晓瑟点点头。

    玉娘便拿起梳妆台上的牛角梳,梳子嵌进柔顺的黑发里,轻轻一梳便梳到底。她的手很巧,三两下的功夫,便梳好了随云髻。打开首饰盒子,玉娘挑出一支镶珠八宝金钗,一支牡丹流苏金步摇,一对珍珠耳坠,说道:“娘娘,您看这首饰可使得?配上那青瓷绿色绣缠枝花褙子,又大方又清爽。”

    “牡丹步摇就不用了,换上点翠花钿就好了。”

    “会不会太素淡了些?”玉娘侧着头,问。

    冯晓瑟道:“今儿是我第一次以才人的身份向皇后娘娘和皇太后请安,还是低调些为好。”

    “娘娘说得是。”玉娘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发髻上多了饰物的点缀,画龙点睛,登时生动起来。

    轻扫娥眉,唇点红脂,淡淡的胭脂让脸颊晕出红润的光泽。衣裳是针工局新做的,很合身,无论针线还是花样都非常细腻考究。

    用过了早饭,玉娘帮着冯晓瑟重新整理了仪表,之后,冯晓瑟便出发前往懿坤宫请安。

    懿坤宫和寿慈宫衣香鬓影,热闹一如往昔。

    冯晓瑟位分不高,且并未承宠,加上她一言不发地将自己隐藏在角落里,是以虽然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但并未对她投注太多的精力。

    请安过后,回到丹秀楼。

    阳光正猛,树上的知了有气无力地叫着,仿佛也难以忍耐这炎热的天气。冯晓瑟手里的宫扇不停地摇动着,发丝随风飘动,却连风也似乎是热的。

    仙娘给她端来一个水晶碟子,碟子里装着切好的西瓜,果肉又鲜红又水灵,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捻起银签子挑了一块西瓜送进嘴里,甜美多汁,消暑解渴。

    这时,赵兴从外头走来:“娘娘,懿坤宫来人了,说是给娘娘送来一个宫女。”

    冯晓瑟眼睛一亮,急道:“是多福。快,快把她带进来。”

    “是,奴才这就去。”赵兴干脆地应着。

    很快,赵兴便将多福领了进屋。

    还未等冯晓瑟开口,多福就已经跪在地上:“奴婢多福,给敏才人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她是敏才人,身份差距已经在她和多福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鸿沟,无法忽视,无法改变。

    冯晓瑟心下暗自叹息:“免礼,快起来吧。”

    多福并未起身,只抬头凝视着冯晓瑟,清澈的双眸渐渐蒙上一层水气,微微颤抖着的双唇欲言又止。

    她清楚地记得元宵节的那一夜——

    夜已深。

    睡意朦胧的她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本来不想理会,但声音十分的执着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她穿上棉袄,打开屋门,门外是一个身穿劲装的黑衣人。

    多福悚然一惊,直觉地想要关上门,黑衣人对着多福亮出元乾宫的腰牌,低声而又清晰地道:“我来取施家玉佩。”

    元乾宫,那是陛下的寝宫。

    多福愣住了,惊讶压倒了恐惧。她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衣人,她牢牢地记得冯晓瑟说过,施家玉佩是重要的物证,在时机到来之前,不能与任何人说,也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于是她咬着牙,道:“什么玉佩,我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她的反应,黑衣人仿佛早已经料到,冷冷地道:“是冯书史让我来的。她有句话让我转告你——绿玉那里,你千万要忍耐。这个仇,无论时日长短,我一定会为你报的。”

    多福死死地扶着门板,稳定着自己因为震惊而摇摇晃晃的身体。

    黑衣人说出的这句话她当然记得,一字一句都清楚地记得。这是她被打之后冯晓瑟对她说过的话,当时屋子里门窗紧闭,只有她和冯晓瑟两个人。

    可若真是冯晓瑟让他来的,怎又会拿着元乾宫的腰牌?

    事情无疑与施家有关,冯晓瑟想要做什么?

    难道……

    多福不敢再想。

    凡事有权衡,有选择。

    多福心下一横,选择相信。相信将施家玉佩交出是冯晓瑟的意思,相信冯晓瑟必然不会害她。

    她战战兢兢地从床底下将收藏得严严实实的施家玉佩取出,交给黑衣人。

    黑衣人接过,一把塞进衣襟里。他眯着眼深深地打量着多福,那眼神阴测测的,似乎还含有着警告的意味。多福心中一寒,还来不及思量,就见黑衣人一闪身,跃入小树林,与暗夜融为一体。

    多福慌忙关紧屋门,脑子里闹哄哄的,忐忑不安一夜未睡。

    第二日,精神不济的她在大厨房做活的时候,忽然有一队侍卫闯入凝香阁,牛皮靴踩在地上,齐刷刷的声响,震得人心不寒而栗。宫人们都得停下手中的活儿,一一接受盘问。那时多福得知——绿玉死了。

    消失简直如同石破天惊一般,让多福不知所措。冯晓瑟说过会为她报仇,而她所痛恨的绿玉竟然死了。联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她的心砰砰地飞快跳着,不知道是该担忧,该恐惧,还是该释然。

    冯晓瑟如今身在何处?内织染局吗?还是别的地方?

    多福忧心忡忡,很想到内织染局,看看冯晓瑟是否还在那里。一来安自己的心,二来问明白一切的缘由,但她不敢。正因为察觉出冯晓瑟与绿玉之死似乎有着某些关联,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她不能因为自己的鲁莽而为冯晓瑟带来麻烦。

    多福依旧选择了相信。如果她有必要知道,那么冯晓瑟一定会告诉她。冯晓瑟若是不告诉她,那么一定是她没有必要知道。

    她等待着,期盼着等来冯晓瑟的消息,可又怕最终等来的是坏消息。

    日子便在她的焦虑中一天天地过去。

    而凝香阁,所有的人都知道,再不复往日的风光。元宵节之后,陛下再未踏足过凝香阁,冷冷清清的与冷宫也没多大差别。

    多福隐约听消息灵通的嬷嬷,太监们说,施家完了。到底是怎么完的,谁也说不清楚。

    人心浮动,宫人们的心思各种各样,唯一相同的,就是不再专心认真地干活了。

    落叶飘入湖水里,无人理会打捞,叶儿渐渐腐烂,只剩下淡淡的一层脉络,惨然地贴在水面上。

    就在今日早晨,多福的等待有了结果,她等来了皇后娘娘的口谕。

    皇后娘娘的口谕虽然是给一个三等宫女的,但受尽奚落白眼的平婕妤终于是尝到了人情冷暖,明白失去了施家这座靠山,没有人会继续为她撑腰,她再也不敢拿大,出来候旨。

    多福往日曾远远地瞧见过平婕妤,她本是个百媚千娇的美人,浑身上下透着活力和张扬,如今却眉头紧锁,厚重的脂粉也遮盖不住她满脸的憔悴。

    多福跪倒在宣旨太监跟前,凝神静听——

    “凝香阁宫女多福,因病,七月初一放出宫,特旨。”

    “宫女多福,调往丹秀楼听候差遣。特旨。”

    多福磕头:“奴婢多福,叩谢皇后娘娘恩典。”

    宣旨太监拖长着声音:“快收拾收拾,一会儿自有人带你到丹秀楼去。”

    “是。”心中实在是太激动了,以至于多福的声音有些沙哑。

    能够出宫了,从来都不敢想的事,竟然实现了,这不是梦吧?

    多福狠狠地掐着手臂,那钝钝的疼痛提醒着她这是不是梦,是再真切不过的现实。

    躲在各个角落里偷偷看热闹的宫人们,望向多福的眼中满是羡慕,甚至嫉妒。能够离开凝香阁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前途的地方,能够提前放出宫,竟然还是由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旨意,要多少

    辈子才能修来的天大恩典呐,这个多福当真是应了她的名字。

    平婕妤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转头,向身后的紫玉使了个眼色,紫玉懂得,笑着走上前,给宣旨公公递了个荷包,道:“公公,丹秀楼已经空置了许久,如今不知是哪位娘娘在那里安置?”

    有好处宣旨公公自然是乐于笑纳。他笑着对绿玉道:“正是陛下新封的敏才人娘娘。说起来,敏娘娘与凝香阁还是有些渊源,她旧日,是寿康宫淑宁太妃跟前的女官冯书史。”

    这话一出,紫玉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平婕妤,只见她脸色白了白,嘴唇紧抿,目光暗沉,一丝光彩也无。

第64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荣辱兴衰,不过一瞬之间。

    多福脸上的笑意缓缓地淡下来,她应该为冯晓瑟感到高兴,才人娘娘,伴君之侧,是福气,是荣耀。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泛起了莫名的担忧。

    也许是见证了凝香阁的由盛转衰,也许是平婕妤的落寞黯淡,像是凋零的落花,让人望而兴叹。

    此刻,冯晓瑟就站在她的面前,雪青色裙裾翩翩,如琼似玉,淡雅的,秀致的。嫣然一笑,不骄傲,不张扬,宛如初见那时,温暖了时光。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看天空云卷云舒。

    多福的心安稳下来,她没有变,还是那个瑟儿,那个关心她,爱护她的瑟儿。而无论未来如何变迁,她也会是那个多福,死心塌地追随着的多福。

    怔忡间,冯晓瑟已经来到她的跟前,将她扶起,笑道:“你和玉娘、仙娘都是一个样子,刚见面就掉眼泪。见到我,不高兴?”

    多福垂头,一串泪珠子砸在青石砖地上。她连忙擦了,吸了吸鼻子:“奴婢,是高兴的……”

    按照宫里的规矩,还未到年龄的宫女,除了死,不能出宫。多少年了,经皇后娘娘准许出宫的,就她一个。多福不知道冯晓瑟是怎样做到的,但她知道,这一定不容易。

    冯晓瑟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见她脸色红润了些,道:“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你的身体看着要比年初时好些了。”

    多福点点头:“容素嬷嬷一直给奴婢吃一种补身子的药丸,加上凝香阁现在乱着呢,绿玉也不在了,就没人再为难奴婢了。”

    心情松快了,身体自然而然就好了。

    冯晓瑟摸了摸多福发鬓间垂下的小辫:“七月初一你便要出宫了,将来天各一方,再见面恐怕就很难。时间虽短,能够聚一聚也是好的。我请太医过来,给你把把脉,看看那病症是否还有转机。”

    多福先是点头,听得冯晓瑟说请太医,又用力地摇头:“瑟儿……娘娘,奴婢能够出宫,已是心满意足。若是没有娘娘的关照,奴婢怕是早已经死了,哪里能有今日的幸运。娘娘不必再为我多悬心。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强求反而不好。”

    “多福……”冯晓瑟还想再劝。

    多福坚持:“娘娘,您的心善,能够在宫里头遇见您,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奴婢虽然愚笨,但也知道在宫里的种种不易。不要为奴婢多生枝节,能够陪在您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多福熨烫人心的话语,让冯晓瑟既感动又心酸:“好吧,就随你的意思。”

    两人又说了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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