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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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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

    万籁俱静。

    卧室里只留一盏描花宫灯。

    垂坠的珠帘,折射着橘黄的光线,晕染着七色的光圈,给孤寂的夜增添了一抹温暖的颜色。

    她熟睡着。

    散落的长发,皎洁的脸庞,好似婴孩般恬淡柔美。新月般的唇,她在微笑么?是有人悄悄潜入了她的梦?亦或是梦境中开满了花?

    朦朦胧胧之中,冯晓瑟只觉得脖颈处痒痒的,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在弥漫。

    睁开眼,冯晓瑟看见一双点漆般明亮的眼,眼里笑意深深。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陛下,您怎么来了?”

    “想你了。”

    长恭帝展开手臂,将冯晓瑟轻拥进怀里。

    两人肌肤相亲,他身上,有着极浅,极淡的乌沉香。

    她有片刻的失神,待缓过来,道:“陛下,今儿容素嬷嬷来找过嫔妾,说是愿意投靠嫔妾。”

    “嗯。”长恭帝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陛下您的意思,嫔妾该接受么?”

    长恭帝支着手肘,撑起身体,深邃的眸光望进她的眼底:“瑟儿以为呢?”

    冯晓瑟低声道:“嫔妾不知。嫔妾在宫里,得用的人有限,若是能收纳这股势力,打探消息,伺机行事会方便许多,但是,嫔妾没有把握彻底压服他们,万一被反噬……”

    “瑟儿,你有朕。”

    感动是突如其来的,就像是不经意间点燃了一簇光。

    鸟儿在飞翔,天空是依靠;鱼儿在畅游,碧水是依靠。疲惫时能够依靠在坚实的肩膀上,歇一歇,便已经足够。

    “陛下,嫔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长恭帝弯起嘴角,阒然无声的微笑带着快要融化的甜蜜。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每每想要沉醉其中,却总会因为这句话而清醒。

    “陛下,宫里像是容素嬷嬷这样抱团的势力,有多少?”冯晓瑟问道。

    长恭帝想了想,道:“宫人九千,即便是朕,也很难弄清楚当中隐藏着的秘密。不过朕知道,皇太后,皇后,德妃,贵妃,贤妃,身后都有不同势力的支持。”

    冯晓瑟不解:“这些宫人们为何要投靠宫妃?陛下才是他们的主子啊?”

    长恭帝苦笑:“朕的确是他们的主子,但朕也能成为他们谋取利益的最大障碍。试想,如果朕一家独大,他们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以宫妃及其家族的力量来制衡朕,方才能够从中牟利。”

    冯晓瑟听了,喃喃道:“所以,就算是天子,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

    “不止后宫,朝堂也一样。皇权的平衡之术,千百年来皆是如此。”长恭帝淡然说道。

    一国之君,虽然屹立在权力之巅,到底还是一个人。称孤道寡,原本乃是自谦,却道尽了高处不胜寒的惆怅。

    “陛下,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他道歉?冯晓瑟自己也无法理清心中的百感交集,也许是自己也将要成为制衡他的那群人当中的一份子吧。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长恭帝靠近她,将唇贴在她的额角:“给予信任,对朕而言,不容易。瑟儿,不要让朕失望。”

    更鼓敲过三响。

    长恭帝已经离开,床榻间似乎依旧隐隐留存着他的气息。

    再也无法入睡了。

    那流光的清冷如同小石子,投入心湖,激起水花点点。

    七月,习俗上称之为鬼月,此月鬼门关大开,众鬼可以出游人间。

    也许是气氛使然,宫人们茶余饭后,总爱聚在一起,许多阴森恐怖的小故事,有人爱说,有人爱听。

    这一日夜里,在外间做杂役的小丫头睡前水喝得多了,憋不住,起身出恭。

    房间外的走廊,宫灯不知何时灭了,黑漆漆的。小丫头打了个呵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转过拐角。又走了两步,忽然见到墙角那处有成片的青白色火焰,忽闪忽闪,如同鬼魅的眼睛。

    小丫头悚然一惊,睡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幕幕可怕的幻象不受控制地冲击在眼前,她尖叫:“鬼……鬼火。”眼皮一翻,便晕了过去。

    容素嬷嬷匆匆而来。

    “娘娘,我都听说了。”接过玉娘捧来的清茶,容素嬷嬷正色道。

    容素嬷嬷说的,是最近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丹秀楼闹鬼事件,有好几名太监宫女指天笃地地发誓,他们夜里的确见到了鬼,更听到了有女声隐约在哭泣。因此,丹秀楼内伺候的宫人们惶恐不安,白日里心神紊乱,一入夜,便窝缩在各自的房间内,轻易不愿出门。

    冯晓瑟亲身经历过命途,亲眼看到过未来,所以对于鬼神之说,她是相信的,敬畏的。但丹秀楼的鬼魅来得太过蹊跷,时机太过偶合,不得不让她心生疑虑。

    “不知嬷嬷对此有何看法?”

    得到长恭帝的支持后,冯晓瑟便接纳了容素嬷嬷以及她身后的力量。容素嬷嬷将一枚异常朴素,没有任何花纹的黑玉戒指交给了冯晓瑟,这是他们这一派的信物。

    容素嬷嬷道:“俗话说敬鬼神而远之。无论此事是真是假,娘娘万不可大意,老奴的意思,娘娘是不是可以尽快搬到毓秀宫?”

    冯晓瑟摇摇头:“皇后娘娘的意思,七月并不适宜动迁,最快的日子,也得等到八月。”

    容素嬷嬷眼色深深:“娘娘可害怕?”

    如果她所料不错,这一切正是她高调折腾的结果,有人按耐不住,要出手了。冯晓瑟无奈一笑:“怕也没法子,有些事总是要去面对的。”

    容素嬷嬷点点头:“奴才们会尽全力,保护娘娘不受伤害。”说着,从袖管内翻出一个香囊:“这是老奴配置的几味草药,有凝神静心的功效,娘娘佩戴在身边,以防万一。”

    冯晓瑟接过:“多谢嬷嬷。”

    “娘娘客气了。”容素嬷嬷望向玉娘和仙娘:“这一段时日,两位姑娘辛苦些,娘娘的一应日常,皆要十分的仔细,尤其是饮食,切不可假手他人,以防被下迷魂药,扰乱娘娘的心智。

    凡事讲究循序渐进,先是奴才们见到了鬼,翻起风浪,接下来,娘娘也要见到鬼,这才有说服力。”

第76章() 
玉娘和仙娘毕竟年轻,加上那些声称见鬼的宫人们绘声绘色地描述,心里自然也是有些恐惧的。但容素嬷嬷的一席话,让她俩心中皆是一凛,看来是有人借着鬼魅做筏子,妄图算计娘娘。

    回想起当初冯晓瑟人微言轻,辗转在凝香阁,内织染局里受苦,如今已是一宫之主,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陷入险地。

    她俩对视一眼,玉娘对容素嬷嬷道:“嬷嬷,玉娘和仙娘入宫时日尚浅,若是有顾及不到,或是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嬷嬷多指点。”说着,便见玉娘和仙娘齐齐恭敬地向着容素嬷嬷屈膝行礼。

    容素嬷嬷连忙伸手将两人扶起,笑道:“咱们都是为娘娘效命,姑娘们这般说,就生分了。”

    深宫里头行走,身上累积着的经验,有时候不但是用汗水,甚至是用鲜血换回来的。能够得到处世有方的老嬷嬷的指点,对玉娘和仙娘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只听容素嬷嬷又道:“皇后娘娘已经下了旨意,禁止再议论鬼魅之事。但流言蜚语,总是很难停止,会越传越多,越传越离谱。尤其是宫里隐秘的,死于非命的人不少,宫人们都相信冤鬼怨气很盛,流连人间报仇索命的说法。事情再延续下去,先不说是否会有脏水泼向娘娘,单单驭下不力,任由鬼魅之说扩散这一条,就能让娘娘止步二品九嫔,无法再进一步。”

    听得容素嬷嬷提起冤鬼,冯晓瑟不其然地想起绿玉,心口仿似压着巨石一般:“嬷嬷可知背后的操纵者是谁?”

    容素嬷嬷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头绪。”

    短时间内安排,施行,传播,这样的能耐,绝非泛泛之辈。

    冯晓瑟又问:“嬷嬷,能否替本宫查一查,丹秀楼里所有的太监宫女的背景?”

    换而言之,这些人都是是谁安插下的钉子。

    “娘娘是想……”

    “嬷嬷只管去做,本宫自有道理。”

    容素嬷嬷道:“是,老奴马上安排人手去查,想来很快便会有结果。”缓了口气:“人多眼杂,老奴不宜与丹秀楼来往过密。娘娘身边的二等宫女素桃,三等宫女素萍,可以信任。”

    冯晓瑟点头:“好,本宫知道了。”

    容素嬷嬷再三叮嘱:”娘娘一定沉住气,在不清楚对手的身份和意图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嬷嬷放心。”

    接下来的几天,丹秀楼里那让人胆战心惊的鬼火消失了,海不扬波,战战兢兢的宫人们渐渐恢复了平静。

    七月二十。

    天空中乌云密布。

    一道道闪电,如银蛇狂舞;一阵阵雷声,如火炮轰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雨幕接天连地,白茫茫的一片。

    雨从早晨一直下到夜间,似乎不知疲倦,也不知何时才会停歇。

    天越发的黑了,万物似乎在电闪雷鸣中,瑟瑟发抖。

    冯晓瑟站在窗前,看着屋檐上滚落的雨滴,在地上凝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洼,心中莫名的烦躁翻腾着,像是小水洼般渐渐扩大,渐渐蔓延。

    也许今晚,注定不平凡。

    “玉娘、仙娘,今夜你们不必守夜,回房歇息,但要提高警惕,不可睡得太死,以防变故。”想了想,冯晓瑟又道:“你们今夜就在一个房间,好相互照应。”

    仙娘忙问:“娘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冯晓瑟摇摇头:“我也说不好,只是心神不宁,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玉娘吐了口气:“娘娘,最近丹秀楼不安宁,若是有危险,奴婢们正该守在您的身边才是,哪里有让您独自面对而自己躲起来的道理。”

    仙娘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鬼,冯晓瑟并不怎么害怕,她连人都敢杀了,鬼也不会比人可怕多少。让她不安的是人心,人心的诡秘,就是躲藏在丹秀楼暗处的鬼。

    冯晓瑟压低声音,神秘地道:“陛下赐给我镇鬼的符咒,能让一切鬼魅灰飞烟灭。你们就放心吧。”

    玉娘和仙娘面面相觐,仙娘犹疑着:“娘娘,那符咒,真的管用?”

    冯晓瑟斩钉截铁地道:“管用。”

    对方铺垫了许久,定会有重手一击的时候,人多了,她反而不好施展。

    玉娘好似明白了什么,她不声不响地离开,回来时,手里拿着瓷缸子,放在床榻旁的小木几上:“娘娘,这里头是胡椒粉和辣椒粉。”说着,又从梳妆台翻找出一支镶珠祥云发簪,发针的一头尖尖的,在宫灯下闪着寒芒。玉娘将发簪轻轻地插入冯晓瑟的发髻上,道:“玉娘和仙娘一定听您的吩咐,保护好自身,为您免除后顾之忧。”

    仙娘急了:“这怎么可以?”

    玉娘很淡定:“娘娘的决定从来都是对的,咱们要成为娘娘的臂膀,而不是累赘。”

    仙娘愣了愣,不再言语。

    冯晓瑟微微笑道:“放心吧。”

    夜深。

    雨珠时而快,时而慢的节律,仿佛穿透了夜色。

    等待是漫长的。

    时间一秒一秒,似乎行进得特别得缓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空气中有股蜜一般甜腻的香气在隐约飘荡。

    冯晓瑟只觉得眼皮发沉,睡意渐浓。半梦半醒间,耳旁好似听到低低的声音,像是哭泣,又像是呢喃。

    一阵清凌凌的风刮过,凉的全身一激灵。

    冯晓瑟猛地睁开眼,只觉得四周一片朦朦胧胧,像是走进了幻境一般,垂挂着的银红色的帘幕后,有一个影影灼灼的身影,她凝神定睛细看,那应该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素白衣裳,乌发披散,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阴测测的眼睛。

    冯晓瑟惊得花容失色,语带颤抖地:“你,你是谁?”

    声音飘飘忽忽地传来,尖锐,好似刀锋刮过沙砾:“我是谁?我在这儿游荡得太久,我都忘记了我是谁。”

    冯晓瑟望向那扇关得紧紧的门:“你是怎么进来的?”

    “无拘无束,随心所欲,自然来去自如。”

    冯晓瑟几乎是尖叫着:“鬼,你是鬼。”

    那身影徐徐地逼近冯晓瑟的床榻:“是,我是孤魂野鬼。心中怨气未平所以不能轮回投胎。”

    冯晓瑟恐惧非常,身体却像是木头人般动弹不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你找谁去。”

    “是你害了我么?”

    声音幽幽,那看不清楚的脸庞上似乎挂着戏谑的笑容。

    冯晓瑟突然觉得一阵眩晕,神智恍惚,好似要脱离身体一般,有流光闪过,一簇簇的乌发仿佛萦绕在她的指尖,“绿玉”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她狠狠地一咬舌尖,那锋利的痛楚成功地将神智拉回:“没有,我没有害人。”

    闪着寒芒的双眼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有的,你有害过人。”

    “没有,我没有。”冯晓瑟虽然否定着,但似乎不再坚定。

    那声音蛊惑人心:“你想想,你害了贤妃娘娘呢。你买通了她身边的婢女,在她的茶水饭食里头下毒。”

    “贤妃娘娘?”

    “你一定想起来了,是吗?”

    “下毒。我害了贤妃娘娘。”

    冯晓瑟神色木然,双眼仿佛失去了焦距,她从床上起身,水蓝色素丝中衣的阔袖拂过床榻旁的小木几,一步一步地走到“鬼”的面前,一遍遍地重复道:“我害了贤妃娘娘。”

    “是的,是这样的。”那“鬼”很是满意地说道。

    忽然,冯晓瑟侧头,眸光一闪:“是谁?”

    那“鬼”下意识地顺着冯晓瑟的目光转头望去,冯晓瑟趁其不备,举起右手藏在袖管里的田黄石雕花开富贵摆件,狠狠地朝“鬼”的脑袋上拍了过去。

    只来得及一声闷哼,那“鬼”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冯晓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左手紧紧地握住容素嬷嬷交给她的香囊,放在鼻尖,嗅着那清凉的药香,脑子里一片清明。但她并不敢多放松,飞快地跑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将容素嬷嬷给她的蒙汗药倒在一块帕子上,然后将帕子死死地捂住那“鬼”的口鼻,好一会儿,方才松开手。

    鬼魅之说,使得丹秀楼人心惶惶,不但使行事更为便利,而且更能让其后出现的鬼变得合理化。今夜,鬼影现身让冯晓瑟恐惧,用迷魂药乱她的心智,人一旦陷入了恐慌和迷乱,就很容易被控制。那“鬼”再以催眠术强行在她的脑海里植入一段根本没有的记忆,不算复杂的计谋,但若是成功了,对冯晓瑟而言,便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容素嬷嬷深宫经营多年,医药一途几乎能与太医院的御医比肩,更兼她对那些肮脏的害人之法了若指掌,在她的传授之下,迷魂药一出,冯晓瑟便立刻察觉到了,也正是因此,更让冯晓瑟确定,作怪的,是人,而不是鬼。

    冯晓瑟配合着那“鬼”的表演,让他以为自己已然得手,而放松了警惕,随后迅猛地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只是出手的是贤妃,倒是有些出乎冯晓瑟的意料。

第77章() 
拿来火石,相击而生出火花,点亮朱雀铜灯,豆苗大小的火光轻轻地跃动着。

    田黄石上,沾上了丝丝血痕,冯晓瑟随手抓起那“鬼”的白衣下摆,小心地将血迹拭去,方才将摆件又放回床榻旁的小木几上。

    蹲在那“鬼”的旁边,拨开铺面的长发,入目而见,那是一张颇为清秀的脸庞,皮肤白皙,脖子纤细,喉结微凸,不很明显。冯晓瑟认得他,是丹秀楼负责掌管瓷器的太监。

    这名太监平素没犯过错,也没得过赏,普通,不出众,话也不多,想不到竟有一手催眠,蛊惑人心的本领,更别提悄莫声息地在丹秀楼四处走动,进入房门紧闭的卧室,也只是小菜一碟。看来正一品四妃手下,果然人才济济。

    如今这种局面,怎样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冯晓瑟就这样抱着膝盖,蜷曲着身体,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板上,陷入沉思。

    冯家家主冯老太爷投靠四侯,上一世,当冯家被抄家灭族之时,四侯可是袖手旁观,一声不吭。

    如今冯家三房,包括冯晓瑟和冯子康,以长恭帝为马首是瞻,所有的荣耀和兴衰,皆依仗于他一人。

    长恭帝的意思,是不计任何后果地折腾,尽量将更多的人囊括其中,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拿住把柄,在与四侯的博弈中占得先机。只有长恭帝成功了,父亲和母亲、弟弟才能平安地从北省回京。

    刚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这样现成的机会,须得好好利用才是。

    她的脸庞,一半被铜灯照亮,一半隐藏在黑暗里,就如同阳光无法洒遍世间每一个角落,她的内心,有着自私和狠毒,对于敌人尤为如此。

    目光落到了那装神弄鬼的太监身上,蒙汗药的作用将会持续一段不短的时间。他的呼吸均匀,与任何一个熟睡了的人一般。他也许无知无觉,也许并不在乎,但他的命运,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已经由不得他来决定。

    冯晓瑟拿定了主意,立刻起身,将椅子和墩子都弄翻,帘幕和被褥通通扯下,胡乱地塞在一个角落里,屋子里顿时乱糟糟的。做完这一切,她轻轻地将隔扇门打开,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玉娘的屋子前,轻叩房门。

    “谁?”

    玉娘警觉的声音立时传来。

    冯晓瑟压低声音:“是我。”

    房门很快被打开,玉娘身上依旧穿着昨日的衣裳,想来也是一夜未眠。见冯晓瑟身穿中衣,光着脚,她不禁低呼:“娘娘……”

    冯晓瑟抬手止住她的话头,一闪身,进入房间,将门掩上。仙娘伏在桌上小睡,听见响动,抬头见是冯晓瑟,也赶忙走了过来。

    冯晓瑟急道:“听着,有人潜进卧室装神弄鬼,被我打晕了。我打算放一把火,玉娘,你领着赵兴,带几个宫女太监,到卧室里,救我,抓鬼;仙娘,你负责将其他的人带到外头去,记得清点人数,不要有疏漏,免得火烧起来了之后,有人被困,营救不及。”

    玉娘一惊,:“娘娘,您要留下?”

    “我必须要留下,而且必须要受伤,因为我是受害者。玉娘,切记动作要快。有心人想要害我,我便悉数奉还,但我可没打算将自己的命丢在火海里。还有,抓贼拿赃,一定要把那鬼给活抓了,若是他死了,便是没了证据。你可明白。”

    玉娘的性子要比仙娘沉稳,所以冯晓瑟将重责交给了她。

    这是如山一般的信任,以命相托。玉娘咬咬牙:“奴婢明白了,娘娘您放心。”

    冯晓瑟点头:“好,你们现在就可以行动了。”

    仙娘抿着唇,眼里满是担忧:“娘娘,您一切小心。”

    冯晓瑟笑笑,抬手捏了捏她圆圆的脸:“别害怕。”

    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冒险。勇敢者不一定会胜利,懦弱者就一定会失败。

    静谧的丹秀楼,突然被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只听有女声在嘶吼:“起火了,起火了。”

    声音尖锐,高亢,直直地刺入耳膜,让人揪心。

    “赵公公,赵公公。”

    玉娘狠命地拍打着屋门,赵兴踢踢踏踏地拖着鞋子,披上外衣,一边系着扣子,一边飞快地将屋门打开:“玉娘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玉娘满脸是汗,身上的衣裳皱皱巴巴的:“赵公公,娘娘的卧室,起火了。”

    赵兴震惊:“你说什么?”

    “娘娘的卧室起火了。昨夜,娘娘怜惜我和仙娘值夜辛苦,便吩咐我俩各自回屋歇息。半夜里我不放心,便到卧室照看,谁知屋门被从里头拴住了,打不开,从门缝透出烟气,还有一股子烧糊的味道。”玉娘语速飞快地说着。

    赵兴急得直跺脚:“你们啊,仗着娘娘的疼爱,就连规矩都不管不顾了,怎么可以不值夜,留下娘娘一个人呢?”

    玉娘声音带着哭腔,她是真的着急,心里惦记着冯晓瑟:“赵公公,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娘娘还在卧室里头,怎么办呐?”

    赵兴一瞪眼:“怎么办?赶紧救人去。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就得跟着陪葬。”

    赵兴说完,拔脚就跑。

    玉娘连忙跟上他:“赵公公,乌漆墨黑的,还是多喊上几个人吧,也好搭把手。”

    赵兴一想,也对,毕竟人多好办事:“成。”

    很快,赵兴便找来了三个太监,三个宫女,众人一同往冯晓瑟卧室的方向奔去。

    另一边厢,回到卧室的冯晓瑟将屋门关紧,她深深地呼吸着,借以平息剧烈的心跳。

    片刻之后,冯晓瑟几步小跑,一头撞在墙上。一阵眩晕的感觉伴随着额头的疼痛,就连耳朵,也嗡嗡作响,好半晌,方才缓过劲儿来。

    又是一次猛烈的碰撞,这一次,是撞在肩膀上。

    这还不够,她又翻出了一根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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