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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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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恭帝道:“吕卿,你为官公正严明,在臣工之中有口皆碑,贤妃在后宫温柔和顺,深得朕心,只是这一次,的确是错了。”长恭帝扬了扬手上的一叠薄薄的纸张:“这些便是罪人的招供。据查,这名作乱的太监,净身进宫之前,是一直养在吕家的庄子上。”

    长恭帝给随侍在一旁的吴名递了个眼色,吴名连忙上前,将认罪画押的口供捧到了吕端然的面前。

    吕端然战战兢兢地接过,飞速地浏览着,他估量着长恭帝的意思,是将贤妃的行为和吕家绑在了一起,同罪论处了。

    想想施家的败亡,在皇太后的支持下,长恭帝以摧枯拉朽的雷霆手段,使得施家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如今长恭帝的手中人证物证俱在,吕家危矣。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滑到眼睛里,蛰得生疼。吕端然咬咬牙,既然贤妃和吕家是无法分割的利益整体,那么贤妃惹出的祸事,吕家也只好担着。他朝着长恭帝深深地磕头:“臣教养无方,请陛下降罪。”

第82章() 
尚书令,与中书令,门下侍中并列为宰相职,权势庞大。

    长恭帝很想借机削弱吕端然的力量,但吕端然学生、门人众多,朝堂政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只怕还不是时候。

    长恭帝沉默着,久久地沉默着。

    吕端然伏跪着,他能感觉到长恭帝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冷冷硬硬的,让他不寒而栗。

    “吕卿。”

    吕端然忙应道:“臣在。”

    “朕不愿为了此事大肆声张,处罚,毕竟这是后宫事,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敏充媛这儿,朕也不得不给她一个交代。”

    吕端然心下一松,陛下无论是对吕家眷顾也好,忌惮也好,这一场危机,总算是有惊无险。只是将来,陛下怕是已经盯上了吕家,为保平安,吕家必得约束族中子弟,低调再低调,切不可再被抓住了把柄。

    他一叠声地道:“是,臣明白。”

    长恭帝道:“敏充媛如今还未完全康复,太医说火场中的毒气伤了肺脉,恐怕寿元有损。病人的心思总是脆弱些,敏充媛多次向朕请求,希望能够与父母亲共叙天伦。她的父亲冯子康远在北省昌平县为县令,朕下达了调令调冯子康回京,只是北省光烈侯爱才,不放人。冯子康不得回京父女团聚,实在是让人遗憾啊。”

    闻弦歌而知雅意。吕端然朝堂上纵横多年,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只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一遍,便大致明了事情的原委。

    朝堂与后宫素来密不可分,贤妃这一次,怕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吕端然心下暗自叹息,对长恭帝越发的敬畏,道:“天伦之乐,乃是人之常情。老臣定然尽力,让冯大人尽快回京。”

    长恭帝满意地笑了,至于吕家用什么和四侯交换,使得冯子康安然回京,这就不在他操心的范畴了。

    望着吕端然佝偻着离开的背影,长恭帝顿觉得神清气爽,往日里,想要大刀阔斧地行事,像是吕端然这样的权臣总有诸多掣肘,如今也让他尝尝忍气吞声的滋味。

    长恭帝一挥手:“吴名,咱们到寿慈宫去,朕已经很久没有和太后娘娘一同用膳了。”

    吴名笑眯眯地:“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寿慈宫通报。”

    吴名还未走出两步,便有懿坤宫的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前来禀报,冯修容,疯了。

    “疯了?”长恭帝眉头紧拧。

    “回禀陛下,冯修容娘娘是真疯了。她拿着剪刀,一路在永福宫里狂奔,不仅将自己割得鲜血淋漓,而且见人就捅,已经伤了她的乳母和贴身侍女,还有好几个伺候的宫人。皇后娘娘得信之后,马上命大力嬷嬷将冯娘娘制住,以布带捆绑着,拘禁在永福宫里。”小太监一口气地说道。

    吴名听得目瞪口呆。

    长恭帝的好心情烟消云散,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着:“吴名,随朕到永福宫。”

    “是。”吴名应着,心下暗道,丹秀楼闹鬼才平息不久,永福宫那位竟然疯了,后宫里,总归没有片刻的安宁。

    第二十一章

    长恭帝怒气冲冲,玄青色祥云金丝滚边龙袍宽大的衣摆,如同惊涛般翻腾着。他健步如飞,闯入毓秀宫。

    院子里的凤仙花开了,一朵小花,就像是一只蝴蝶,随风而飞,随风而舞。

    冯晓瑟手挽着小竹篮,她身穿水红色地撒大朵白玉兰花褙子,云白色百褶裙,仿佛是鲜花丛中,开得最盛的那一朵。抬手,将花儿折下,簪在发鬓上,她浅浅地笑着,任阳光温柔地落在身上。

    长恭帝走近,一把攫住她的手臂,猛力牵着她,将她往屋子里头带。冯晓瑟猝不及防,手里的小竹篮跌在地上,洒下一地碎红。

    玉娘和仙娘陪着冯晓瑟身旁,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时候,长恭帝和冯晓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长恭帝的气势实在是骇人,仙娘结结巴巴地:“玉娘……你说……陛下不会杀了娘娘吧?”

    玉娘狠狠地瞪了仙娘一眼,虽然她心中也是忐忑,但嘴上说道:“胡说八道些什么,陛下怎么会随随便便地杀人,娘娘又没有犯错。”

    “可是……”

    玉娘打断仙娘的话:“别说了,你看看那边。”

    仙娘循着玉娘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有好几个宫人有意无意地朝着屋子那头聚拢,伸头伸脑地张望着。

    仙娘冷哼:“牛鬼蛇神都露头了,这样最好,毓秀宫也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玉娘道:“将表现异样的人都记下来便是,等候娘娘发落。”

    仙娘点点头。这时,远远地传来一阵巨响,像是门板被撞上的声音,玉娘和仙娘面面相觐,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长恭帝扬手一推,冯晓瑟顺着惯性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冯晓瑟你好大的胆子。”长恭帝脸上似有寒霜笼罩。

    冯晓瑟缓缓地跪下,垂着头:“是,嫔妾有罪。”

    她那淡定的模样,让长恭帝觉得分外刺眼。本该是胸有成竹的事儿,大网早已经铺开,就等着收网了,岂料有人将网撕开一个洞,把鱼给放跑了,白费了工夫不说,还一无所获,任谁能够不生气?

    长恭帝冷笑:“哦,你知罪?那么你给朕说说,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容素嬷嬷派人传来消息,永福宫有变,冯修容疯了。

    昨日深谈,今日动作。冯修容出手之快,是在冯晓瑟意料之外。冯修容对永福宫并没有完整的控制力,所以她只有抢时间,快速地布置好一切,使旁人措手不及。

    这份丢卒保车,背水一战的勇气,易地而处,冯晓瑟也不敢说自己能做得比她更好。

    冯晓瑟抿着唇,不说话。

    长恭帝的火气彻底爆发,他咆哮着:“冯晓瑟你表面顺从,背后忤逆,阳奉阴违!你不说,朕替你说。冯晓筝疯了,披头散发,拿着剪子满永福宫乱跑,高声地嚷嚷说有牛头马面要抓拿她。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她可能被魇住了,于是众口一词,都说她中了邪。朕不得不下令搜查永福宫,果然在后院里的墙根下发现了两个刺满针头的布娃娃。”长恭帝说着,目光攫住冯晓瑟:“明明是四个巫蛊娃娃,变成了两个;明明那些娃娃上头写的是德妃、贵妃、贤妃和大皇子的时辰八字,却不知何时变成了冯晓筝的时辰八字。冯晓瑟,这是你的主意吧?”

    冯晓瑟轻轻地应了:“是。”

    冯晓瑟轻轻地应了:“是。”

    没想过要隐瞒长恭帝,事实上,也隐瞒不了。

    长恭帝干笑两声:“朕就知道是你。冯晓筝那个性子,只能占便宜绝对不吃亏,她做不来以退为进的事儿。冯晓瑟,你的苦肉计,使得越发炉火纯青了。”

    冯晓瑟默了默,道:“陛下,我是冯家的女儿,冯修容固然有罪,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冯家被抄家灭族。”

    这正正是冯晓瑟进宫的终极目的,三年了,她一刻也未敢忘怀,一刻也不敢放松,只要冯家能顺利地熬过这场劫难,她便算是完成了当初在命途之中,向命途之主立下的誓言——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命运。

    恍惚记起命途之主曾经说过,改变命运的代价是要付出人生最为珍贵的。人生最为珍贵的,是什么?

    只听长恭帝厉声道:“朕说过,朕会护着你,朕也说过,朕会重用冯子康。你不相信朕。”

    冯晓瑟苦笑:“陛下,家族对于个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宗亲内外互相依仗,户高丁多者互相荫庇,一代接一代,一辈接一辈,若是冯家倒了,我和父亲,很难在后宫和朝堂立足了。”

    长恭帝恐怕对她和冯子康仍旧是半信半疑,冯家为四侯效命,他们父女俩又会不会是冯家推出来迷惑长恭帝,取得信任后又背叛的棋子?将心比心,冯晓瑟能够理解长恭帝的谨慎。

    长恭帝深呼吸两口,压制住心中沸腾的怒气:“冯家叛逆朕在先,冯修容祸乱后宫在后,罪无可恕。”

    冯晓瑟深深地磕头:“是。只求陛下开恩,若是严惩,只惩罚首恶,请饶恕那些无辜无涉的人和老弱妇孺。”

    只要冯家的根基还在,就能给予族人庇护,就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长恭帝冷眼看她,半晌之后,拂袖而去。

    傍晚,夕阳西下,暮霭沉沉。

    文皇后带着疲惫,回到懿坤宫。

    长恭帝下令永福宫封宫,十三卫接手调查压胜之事。但永福宫乱成一团,冯修容疯疯癫癫,不少宫人受了伤,在无人定罪之前,这些都需要文皇后亲自处理。

    后殿并未点灯,领路的宫女眼尖,发现了地板上铺着许多碎瓷片:“娘娘当心。”

    “陛下,皇后娘娘回来了。奴才给娘娘请安。”吴名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如释重负。

    看来冯晓瑟闯下大祸了。文皇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天黑了,吴名,点灯吧。”

    “是,娘娘。”

    一盏盏宫灯被点亮,映照着黑暗尽头的长恭帝那阴郁的眉眼。

    “陛下万福金安。”文皇后说道。

    长恭帝点头,算是应答。

第83章() 
“采薇从哪里来?”长恭帝闷声问。

    “永福宫里的事务,臣妾方才处理完毕。”

    听得文皇后提起永福宫,长恭帝低声咒骂了一句。

    “陛下可是为了永福宫之事烦心?”

    长恭帝冷哼一声:“冯家在四侯跟前,就是小喽喽,本来无关轻重,但冯博文心太黑,克扣军饷,军备物资以次充好,朕不能再容他。朝堂布局多时,如今被冯晓筝这疯病给全毁了。”

    文皇后想了想,道:“那便以贪墨治冯博文的罪便是。”

    长恭帝眼中寒芒一闪:“那样太便宜他了,我本想将冯家连根拔起,杀鸡儆猴,让有心人看看忤逆朕的下场。”

    文皇后抿着唇,轻声道:“到底冯家还有两个女儿在宫中侍奉,陛下是否能给冯家留一点余地?”

    文皇后不说这话还好,长恭帝一想起冯晓瑟,心中的那股怒气又爆发开来,声音渐高:“冯晓瑟简直大逆不道,给冯晓筝出的好主意,如今冯晓筝竟成了受害者,正正是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了。”

    “这……陛下,请恕臣妾直言,敏充媛行事虽有偏差,却也是对家族对亲人的一片回护之心,若是明知家族将蒙大难,为了明哲保身而冷眼旁观,实在是让人齿冷。”文皇后娓娓道。

    “冯家已经烂到了根子上,这样的家族,不要也罢。”

    长恭帝那横眉怒目的模样,倒让文皇后放下心来,如果说以往她还有三分犹疑,那么此刻已经是十分的确定,冯晓瑟在长恭帝心中,确实有着不同一般的地位。

    若是不在乎,为何会勃然大怒?依长恭帝的性子,总是在默默地积蓄力量,最终势如破竹地横扫,比如平婕妤和施家。

    文皇后默了默,淡淡地开口道:“陛下,皇子的母族,断不可有这样大的污点。”

    长恭帝一怔:“什么?”

    文皇后凝视长恭帝,微微笑道:“虽然如今敏充媛并未有身孕,但未来,还是有可能的,是吗?”

    长恭帝彻底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可当这个念头窜入了脑海,就再也挥之不去了。的确,冯晓瑟很年轻,在他和文皇后的刻意保护之下,身体状况也很好,以她的心机善谋,诞育皇嗣并非不可能。那么冯家,便是皇子母族,是一支非常重要的支持力量。

    使压胜之术,罪无可恕,纵抄家灭族,也必定声名狼藉,他的皇儿,怎么能够还未出生,便被这样的家族所带累。

    摆在长恭帝面前的,无非是两种选择,其一,按照原定计划除去冯家,保住冯晓瑟和冯子康,但今后,冯晓瑟是绝无可能生育;其二,为了冯晓瑟,放冯家一马。

    长恭帝是真头疼了,左右为难,放冯家一马,他不甘;严惩冯家,对冯晓瑟,他不忍。不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对冯晓筝和冯博文更为气怒,好好的日子不过,偏生要兴风作浪。

    文皇后端起茶盏慢饮着,不再说话。点到为止即可,毕竟最终,还是得由长恭帝来做决定。

    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边的尽头,一弯新月悄然地爬上枝头。

    不知过了多久,长恭帝终于开口道:“采薇,你属意于冯晓瑟?”

    若是没有子嗣,便将帝位传于三弟承平郡王。但长恭帝的心中,仍然是期望能由他的血脉将帝位传承。而如果由皇子即位,文皇后便是最为尊贵的母后皇太后,她应该有这个权利选择谁将与她一同站在权力的巅峰。

    文皇后垂下眼帘,默了默,随即凝视长恭帝,平静地:“是。”

    文皇后的回答无异于向长恭帝确定了,如果冯晓瑟诞育皇子,那么文皇后,文家,将支持其登上帝位。

    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但文皇后认为,在诸多的限制之下,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文皇后宁愿选择并不显赫,根基尚浅的冯家和冯晓瑟,只有这样,文家和她纵然与新帝没有血亲关系,但新帝却不得不倚重和仰仗,就如同如今的皇太后和陛下一般。人皆有私心,在权力和利益面前,更是如此。

    长恭帝好奇:“为何?”

    以他所知,文皇后对后宫嫔妃素来一视同仁,与冯晓瑟私下并没有特别的往来,为何文皇后认为冯晓瑟能担大任呢?

    文皇后笑笑:“陛下若是想听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是冯晓瑟虽然心狠,但有底线,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两宫皇太后,如果有一方过于强势,不知收敛,定会酿成祸患。若是我真心实意的理由,便是没有理由,只是一种直觉。”

    直觉。

    长恭帝皱眉,这真的是玄而又玄。

    只听文皇后又道:“历来外戚干政,似乎无法避免。过于强大的母族,对皇权而言,不是好事。所幸冯晓瑟是个清醒的,应该不会被冯家牵着鼻子走才对。”

    长恭帝听着,不由得想到他的母亲庄充媛,娘家父亲是北省偏远州县的一名五品官员,虽然无法给予他支持,却也从未对他有任何过分的要求和掣肘。这江山,毕竟姓连。

    长恭帝眼芒微闪,终于做出了决定。

    第二十二章

    君王的意志执行起来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

    冯修容的疯病,永福宫的厌胜之术,在十三卫的查探下,很快便有了结果。巫蛊娃娃上冯修容生辰八字的字体经过对比,发现是由冯修容的贴身侍女飘萍写成。审问过后,飘萍承认,曾因为一个小错误而被冯修容责罚,之后生出了怨恨之心,她便使厌胜之术,以诅咒冯修容。

    飘萍很快便被处死了,而冯修容不知是否中邪太深,疯病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常常是疯一阵,又清醒一阵,只不过不再拿着利器伤人伤己了。

    不久之后,皇太后颁下懿旨,冯晓筝因病,送出宫,前往皇家道观静养。革其修容位分,封为“妙宁仙师”,法号“明心”。

    宫门大开。

    一辆华盖七宝马车缓缓地驶离,马车里头端坐着的冯晓筝抬起手,轻轻撩起小窗帘幕的一角,透过窄窄的缝隙,回望宫院深深。她的心里,有不舍,有怨怼,但更多的,是解脱。轻轻地叹一声,手落下,那默然垂下的帘幕,似乎将她与过往的人生彻底地隔绝,荣耀也好,落魄也罢,都已是昨夜星辰。

    马车轮扬起的滚滚烟尘还未消散,德妃和宁充仪又因为言语轻佻,惹得皇太后不快,各自被禁足三个月。

    后宫便又终于安静下来。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与冯晓瑟无关。哪怕面对众多妃嫔们或探寻,或嘲讽的目光,哪怕那日之后,长恭帝再未踏足毓秀宫,她只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等待着冯子康和李竹君从北省归来。

    这一日,容素嬷嬷来到了毓秀宫。

    容素嬷嬷精神气十足地道:“给敏充媛娘娘请安。”

    “嬷嬷免礼。”冯晓瑟含笑道:“不知嬷嬷亲自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普通的小事,容素嬷嬷会遣太监或者丫头通报,不会亲自跑一趟。

    容素嬷嬷笑容满面:“大好事,冯大人和夫人已经抵达距离京城二十里外的余县,想来明日便可到达京城。老奴一收到消息,便立刻过来好让娘娘知道。”

    回来了。

    许久的期盼和沉甸甸的牵挂终于有了着落,心,被巨大的喜悦盈满。

    “玉娘,给嬷嬷拿一锭金子。”

    容素嬷嬷连连摆手:“使不得,娘娘,这可使不得。老奴哪里是为了这个而来,只是为了沾沾娘娘的喜气罢了。”

    冯晓瑟从玉娘手里接过金锭,亲自塞进容素嬷嬷手里:“嬷嬷不仅助我良多,更为我带来了盼望已久的好消息,咱们自己人,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容素嬷嬷被冯晓瑟一句“自己人”说得心里暖洋洋的,她见冯晓瑟坚持,便不再拒绝,笑道:“如此,老奴便厚着脸皮收下了。多谢娘娘赏赐。”

    “娘娘是否有话要说予冯大人和夫人?老奴可以安排妥当人代为通传。”容素嬷嬷笑眯眯地说道。

    丹秀楼闹鬼,永福宫压胜,当中除了冯晓瑟的筹谋之外,少不了容素嬷嬷一派的助力。如今双方已是相互信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兼冯子康颇得圣心,宫外的事务,往后还需多仰仗他。

    听了容素嬷嬷的话,冯晓瑟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她心中很明白冯子康和李竹君回京城后将要面对的复杂局面,眼神微暗,叹了口气。

    “娘娘这是怎么了?”容素嬷嬷问道。

    冯晓瑟沉吟片刻,道:“嬷嬷,自永福宫厌胜之事爆发,我这心里一直觉得不安,陛下只将冯修容逐出宫去,而冯家却是安安稳稳,老太爷一直坐着官位,大太太一如既往,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陛下想要做什么,我完全猜不透。”

    恐惧,来源于未知。

    “这……”

    容素嬷嬷也是相当的不解,永福宫宫女飘萍乃是德妃埋下的钉子,手段了得。当年冯修容小产,与她脱不了干系,但她却机灵地抽身而出,并且依旧得到冯修容的信任。

    飘萍虽然罪有应得,但她也是身不由己,奉主子命行事而已。飘萍被处死之后,冯修容被逐至道观,飘萍的真正主子德妃,甚至当中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宁充仪皆受到了惩罚,只有冯家,安静得让人觉得诡异。

    若说冯老太爷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么冯家大太太与冯修容合谋,甚至从宫外偷带布料进宫,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陛下为何就高抬贵手,将她给放过了?

    容素嬷嬷还记得,当初她曾婉转建议冯晓瑟与永福宫乃至冯家划清界限,以求自保,但冯晓瑟拒绝了。她说:“知而不言是为不忠;阿意屈从,陷亲不义是为不孝;麻木不堪,无德无情是为不仁;品行不当,行罪恶之事是为不义。若我是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这一次纵然侥幸得到宽宥,但日后必为陛下所唾弃。一个连家族和血亲都能背叛的人,还有何忠诚可言。”

    容素嬷嬷心中有些羞愧,为着自己竟然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但更多的,是欣慰。有多少人,为了成就所谓的大事,为了权势地位,便是亲生骨肉,都可以抛弃。今日冯晓瑟没有放弃冯家,明日若是奴才们有难,相信冯晓瑟也不会离弃他们。

    “嬷嬷。”冯晓瑟轻声唤道。

    容素嬷嬷忙收敛心神:“老奴在。”

    “请你给我父母亲捎上几句话,就说我在宫里一切安好,勿挂念。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冯家,一艘已经漏水的船,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了。”

第84章() 
容素嬷嬷见冯晓瑟神情凝重,心也不由得随之一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猛然想到身为奴才,这其中的曲折不是自己有资格涉入的,便将话又咽回肚子里:“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将娘娘的话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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