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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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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可是要歇息?”赵康低声地问。

    冯晓瑟看了看床榻,看了看昏睡的仙娘,又看了看角落里的死蛇,黑暗,恐惧,混乱,纠结成了难以名状的不安,鼻尖似乎萦绕着一股滑腻腻的腥臭的气味,她缓缓地摇头:“不了,我还是……坐坐吧。”

    赵康扶着她,坐在了黄花梨圈椅上。虽然烧着地龙,但冯晓瑟还是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窖一般,环顾四周,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肚子:“赵公公,这里还会有蛇么?”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蛇是善于隐蔽的动物,如今正值寒冬,常理来说,蛇应该冬眠不出才是。

    赵康从未见过冯晓瑟这般无助、脆弱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她一贯是从容的,淡定的,泰然自若的。

    单膝跪在冯晓瑟跟前,赵康从脖颈处解下一条银色链子,链子上挂着一颗花生大小的红豆。赵康将银色链子在冯晓瑟的手腕上绕了两圈,系上,说道:“娘娘,带着这个,等闲的蛇类都无法近身,您安心。”

    冯晓瑟凝视着赵康:“为什么?”

    人皆有秘密,是以冯晓瑟并不问他的身份,而只问缘由。

    赵康在冯晓瑟身边不过三年的时光,冯晓瑟待他也只是寻常。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很难让人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义。

    赵康抿着唇,目光灼灼:“娘娘请相信奴才。”

    信任是一种相互给予,相互尊重的力量。

    如果赵康是敌对的,是心怀叵测的,那么他早可以下手谋害,而不必等到如今。

    “我信你。”

    赵康笑了:“多谢娘娘。”

    荷花青铜油灯爆出一朵火花。

    只听赵康又道:“娘娘,为了安全起见,您就在留在此处。奴才去安排,尽快将毓秀宫的消息告知陛下。”

    冯晓瑟点头同意,又嘱咐了一句:“动用容素嬷嬷的人手,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对手来势汹汹,已经伤了仙娘,不可以再折进去赵康了。

    “奴才晓得。”

    第三十四章

    一丝曙光点亮了天际。

    黎明,是破土而出的希望,是跨越阻碍的新生。

    “瑟儿。”

    长恭帝匆匆而来的身影裹挟着寒气。他身穿黑地暗花圆领袍衫,腰间束着九环带,头发梳成圆髻,插一支羊脂白玉簪。吴名手挽着鹤羽大氅,紧紧地跟随在他身后。

    冯晓瑟闻声,连忙从圈椅上站起身:“陛下万福金安。”

    还未等冯晓瑟福身而拜,长恭帝已经将她拥入怀里:“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第102章() 
冯晓瑟怔了怔,长恭帝的呼吸有些急促,温热的气息徘徊在她的耳际,能够感受到他胸前强有力的心跳。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淡淡的青草香。冯晓瑟浮躁的心渐渐沉淀,冰冷的身躯渐渐温暖,那是逃离了一场暗无天日的噩梦之后的释怀和安然,仿佛汹涌的暗河终于风平浪静,一江春水缓缓流淌。

    她的眼睛发涩,不经意间,泪眼婆娑。

    “陛下,我害怕。”

    双臂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腰。

    “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您。”

    冯晓筝说过:陛下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他不是心软的人。贤妃也曾说过:陛下是无情无心之人,他所有的感情心思,通通投入在了江山社稷之上。然而冯晓瑟却认为,长恭帝面冷心热,只是他将心层层封闭,并不轻易动情。

    冯晓瑟有自知之明,求得长恭帝的真情并不现实,她要的,只是他的一点怜惜。

    对付毓秀宫的手段来得快、准、狠,宫妃里头除了德妃,谁还有这份能耐?几年的经营,冯晓瑟手里也拥有了一定的人脉和势力,但与德妃的根深叶茂相比,望尘莫及。

    终于还是要算计到他的身上,冯晓瑟心中一痛。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不能再无动于衷。她想要借助他的雷霆之力,让一切魑魅魍魉忌惮,胆敢招惹她,就必须承担她的怒火。

    孩子,她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

    长恭帝微凉的指尖划过她发鬓间的秀发,如同羽毛一般的轻柔:“别怕,都过去了。”

    冯晓瑟仰头,看他:“陛下,您莫要哄我,这只是开始,远非结束。”

    泪光闪烁,迷离的眼神宣泄着她的脆弱和孤独,丝丝缕缕地编织成一张网,悄悄地滑进了长恭帝的心海。

    那样倔强坚毅的她如今却像是一只折翅的小鸟,撕裂的伤口,血在滴滴答答地流淌着。

    冯晓瑟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自己更为深刻的伤痛展露在他的面前:“陛下,若是嫔妾遭遇不测……请您不要顾惜嫔妾,一定保住咱们的孩子,将来……给他多一些眷顾……嫔妾于愿已足。”

    想想那悄然无息出现在床榻上,被褥间的毒蛇,想想仙娘手上那狰狞的伤口,冯晓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生命很无奈,很渺小,也许明天,面前的这个女人,会成为风雨中凋零的小花,碾落成泥。念头飞闪而过,却让长恭帝的心一阵钝钝地疼。

    一晃眼,幻象中沈菀心的脸庞和现实中冯晓瑟的脸庞似乎交叠在一起。

    拥着冯晓瑟的手臂紧了紧,长恭帝低声地:“不会的,不会的。”

    不知是在安慰冯晓瑟,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是一国之君,难道总要受制于人?难道竟保不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万箭穿心,只能让坚强者更加坚强。

    “瑟儿,别怕,你有朕。”

    他的声音有如平静的湖水。似乎逆来顺受,实则能方能圆,水滴石穿。

    冯晓瑟久久地凝视着他,这个男人,是她可以依靠的。

    “吴名,宣十三卫统领莫非来见朕。”长恭帝面沉如水,说道。

    吴名踌躇着:“陛下,毓秀宫乃是敏妃娘娘的寝宫……”一边说着,吴名望见长恭帝那越来越凌厉的眼神,仿似刀刃上闪动的精光,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在宫妃寝宫召见外臣,于礼不合。”

    长恭帝微眯着眼,脸上仿佛笼上寒霜,吴名不由得脑袋一缩,再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忙道:“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毓秀宫正殿。

    十三卫统领莫非穿着一身明光甲,行走时铠甲发出铮铮的声响。他单膝跪地,朝着端坐在黑檀太师椅上的长恭帝说道:“属下莫非,拜见陛下。”

    “莫非,你看看这是何物?”

    莫非闻声,抬头,只见长恭帝一扬手,迎面朝他扔过来一件物事。莫非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定睛细看,竟然是一条早已经僵硬的死蛇。

    莫非眼界不差,当然认得出这蛇有毒,面色微变,道:“陛下,这……”

    长恭帝冷笑:“十三卫奉命守卫毓秀宫,竟被一条毒蛇给钻了空子,而你这个大统领对此竟懵然不知,莫非,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就是这样回报朕对你的信任么?”

    莫非心下一紧,长恭帝这话的意思,是十三卫里头出了叛逆?

    君王皆是多疑的,莫非身为长恭帝的心腹,一路风雨,自然明白他的戒心更重。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站在长恭帝身畔的冯晓瑟,不知为何,莫非自丹秀楼大火那夜,第一眼见到这位敏妃娘娘之始,便心生不喜,她的眼眸,好似融雪殆尽那最为寒冷的一刻,阴寒得让人厌恶。

    莫非沉吟片刻,道:“陛下,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十三卫是您的亲卫,最忠诚的下属,绝对不会违背您的圣令。”

    冯晓瑟秀眉微蹙,莫非这话的意思,是她栽赃陷害?

    心念飞转,从仙娘被毒蛇咬伤开始,一幕幕急速地从脑海中划过,也难怪莫非心生疑虑,这当中最大的破绽便是赵康,若是没有他的出手,凭着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只怕早就已经魂归地府。

    冯晓瑟心下暗叹一口气,果然好算计,一条毒蛇,不仅仅威胁了她的性命安危,同时也动摇了长恭帝和十三卫之间的相互信任。君王不信任属下,便会造成君臣对立,属下不信任君王,便不会忠心卖命。

    “莫非,你让朕失望。”长恭帝冷冰冰地看着莫非道:“其一,有错而不知悔改;其二,驭下不力,尸位素餐。”

    “属下谨遵陛下的教诲。可是,十三卫里头,全是同生共死,浴血奋战过的兄弟,仅仅凭着一条死蛇便定了十三卫的罪,属下不服。”莫非把脸绷得紧紧的,说道。

    难道真的只是意外?

    不可能。赵康说过,这毒蛇来自齐国的深山老林,寻常并不在连国出没,更兼如今正值蛇类冬眠之时,不是人故意为之,又怎会出现在皇宫里头。

    十三卫精兵强将,区区一条毒蛇,若是没有内应,怎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冯晓瑟想到的,长恭帝也似乎想到了,但十三卫终究是他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的强大力量,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推断就定了罪,的确不妥。他略一思索,道:“莫非,朕还未曾昏庸到枉害忠良的地步。”

    “陛下慧眼如炬。您如此说来,让属下无地自容。陛下,此事疑点甚多,若真有毒蛇潜入毓秀宫,属下的确有失察之过,所有罪责,属下愿意一力承担。只求陛下秉公而断,莫要寒了十三卫将士们的心。”

    莫非是由大元帅殷赫一手带出来的武将,性格耿直,骁勇善战,却不如那些文官一般满腹经纶,八面玲珑。他的立场很坚定,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为此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但也正是这份真性情,不造作,不虚伪,让他得到了长恭帝的欣赏和重用。

    长恭帝抿着唇,脸色凝重。终于,他的态度有些许的软化:“朕自有分寸。莫非,你且先退下。”

    莫非也不多言:“遵命。属下告退。”

    屋子里没有一丝声响,仿佛就连空气里的尘埃,都隐匿着,那样的寂寥。

    越安静,越发的冰冷。

    冯晓瑟默默地站立着,心跌落到了谷底。宫灯昏黄的微光下,剪裁出她黯淡的侧影。左右权衡之下,长恭帝选择了放弃她。

    他站在一国之君的立场来思考问题,却似乎没有考虑到,她是一个母亲。

    “瑟儿,你信朕,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长恭帝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一点暖意。

    唇瓣一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冯晓瑟道:“不知陛下会给嫔妾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叛逆之罪与失察之过,有天渊之别。虽然最终的对手是德妃,但冯晓瑟想要通过惩治十三卫而立威,到底是失算了。

    “莫统领话中的深意,嫔妾纵然愚笨,也还是能够听得明白,原来嫔妾竟然不是受害者,反而是栽赃陷害,抹黑十三卫威名的恶人。嫔妾怎还敢要一个公道,陛下不惩治嫔妾,就已经是嫔妾的福分。”

    长恭帝叹了口气:“瑟儿,你信朕。”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信任,身为男人,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纵然是万乘之尊,也是可悲的。枉她还将他当做是可以依靠之人。

    冯晓瑟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愤怒:“陛下,您让嫔妾信您,可您有否信任过嫔妾?”

    “朕自然是信你的。”

    “既如此,才刚陛下为何不将莫统领斩杀在当场?渎职无能,对君父没有恭敬之心,就算杀他十遍,也不冤。”

    “瑟儿你冷静些。许多事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咱们从长计议,好不好?”长恭帝低声地劝慰道。

    别的事情,她可以宽容,可以理解,但孩子是她的底线,她不愿她的忍让,成为伤害的帮凶:“冷静?这偌大的毓秀宫,不知有多少毒蛇隐藏在角落里,妄图伤害嫔妾和嫔妾的孩子,嫔妾如何能够冷静。”

    “瑟儿……”长恭帝还想再说些什么,冯晓瑟已经挣脱开他的手,屈膝福身,冷冷地:“嫔妾累了,想要休息。嫔妾恭送陛下。”

    说完,冯晓瑟自顾自地转身,快步走进了卧室。

    长恭帝浓眉紧皱,看着冯晓瑟的背影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帘幕之后,心中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无奈,他不是不在乎,不是不想要随心所欲,但他不能。

    像是枯叶离开了枝桠,想要去弥补,却偏偏无能为力。

第103章() 
天色灰暗。

    厚厚的,好似铅做的云朵,从天边滚滚地压过来,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席卷。

    长恭帝本就低沉的心情,被这阴霾的气息所感染,更加的萧条。冯晓瑟的委屈和怨愤他看在眼里,他的心中也有着自己的委屈和怨愤,但首先,他是连国的君主。

    治大国如烹小鲜,每一道的圣令,皆关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考虑影响,有所顾忌。

    这一回,也是对冯晓瑟心性的考验。能屈能伸,既能够飞扬跋扈,也能够忍气吞声,否则,将来如何与四侯来周旋。

    一阵北风吹来,寒寒凉凉的,顿时让头脑清醒不少,迷蒙阴暗总是暂时的,乌云永远遮盖不住阳光。

    元乾宫,南书房。

    长恭帝大步流星地走入内室,还未来得及坐下,便开始发号施令:“吴名,速宣昭武校尉殷远郊进宫。”

    莫非牢牢把持着十三卫统领这个位置已经六年。他武力惊人,不但恪尽职守,而且爱兵如子,他与最下层的兵士同衣同食,行军时亲自背着干粮负重,与兵士共担劳苦。因此,莫非在十三卫将士们心目中有着非常高的威望。这份威望,像是一把双刃剑,既让他游刃有余地掌控着十三卫,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削弱着长恭帝对十三卫的驾驭。

    十三卫是长恭帝的亲卫,要求将士们对皇权的绝对忠诚,而不是对莫非的绝对忠诚。无论对错,长恭帝的圣令应该是至高无上的,莫非只是代表长恭帝执掌十三卫,理应遵从。而他似乎将十三卫当成了自己的府兵,纳于羽翼之下,为此不惜违逆圣令,这是对皇权的冒犯,即便他忠心耿耿,也是长恭帝所不能容忍的。

    但,若是因为莫非对十三卫的维护而贸然将他问罪,撤换,也许会招致将士们的反弹,所以只能徐徐图之,放入另一个人,以平衡莫非在十三卫的势力。

    殷远郊,便是长恭帝心中最适合的人选。殷远郊乃是大元帅殷赫之孙,将门虎子,武艺高强,难得的是,他虽年轻,但在为人处世,待人接物上头,比莫非更为圆融,细致,耐心。

    “是,老奴这就去办。”吴名跟随长恭帝多年,哪里看不出他此时的怒意隐而不发,吴名不敢怠慢,连忙应道。吴名快步走出内室,外室早有传旨太监在等候着,吴名细细地嘱咐了传旨太监几句,方才又回到内室伺候。

    长恭帝锦袍一撩,坐在书案前,黑檀六扇山水屏风阻隔着光线,他整个人潜藏在暗色里,唯有眼眸寒光闪烁,好似一头攫住猎物的狼,阴狠而又嗜血。

    吴名心下一寒,他似乎能够感觉到长恭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旺盛的战意,那股气息,好似浪潮般排山倒海。

    忍耐,以大局为重而曲意迁就,让步求全。忍耐只是手段,而不是结局。忍耐到了极点之后的爆发,是极为可怕的。

    承平郡王的蛰伏,看来应该结束了。

    深邃的夜空,挂着一弯残月。稀稀落落的星子,静谧地闪动着,仿似在吟唱着传情的歌谣。

    城外。皇家道观。

    冯晓筝坐在蒲团上,诵读经义。她一身深蓝色道袍,长发挽成简洁的圆髻,发髻上插一支白玉簪。

    道观的生活规律,纯粹,每一天似乎都在重复着昨天,在这里头,再没有了富贵荣华的修容娘娘,只有心如止水的妙宁仙师。然而正是这种规律和纯粹,让人从喧嚣浮躁之中沉淀下来,去审视自己的内心和灵魂。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时光流转,她却仿似已然忘怀,那被掩埋的过往,早已经随着破碎的记忆,散落在风中。

    轻轻地一声响,在一片寂寥中显得尤为刺耳,木门被悄悄地推开了。

    一个七八岁的小道童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里,声音清脆地:“仙师,城里传来消息,冯家大太太因病逝世了。”

    小小年纪的孩童,对生死仅有着懵懂的认知,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冯晓筝消瘦的背影,通过道观里人们的只言片语,孩童模糊地明白了面前这位“仙师”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低低诵经声停顿了,片刻之后,只听见冯晓筝说道:“知道了。”

    语调平稳,不悲不喜。

    小道童等了一会儿,见冯晓筝没有别的吩咐了,便又轻轻地退出了屋子。

    冯晓筝站起身,走到木窗旁,推开窗门,遥望星空,有一滴清泪,自她的眼角溢出,滑落。

    走了,也好。算是一种解脱。

    这一夜,对许多人而言,注定不平凡。

    新上任的十三卫副统领殷远郊,率领着六十名精锐兵士,策马奔跑在通往南省的官道上。

    殷远郊清楚地记得,在南书房里,长恭帝展现着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强硬,铁血。他斩钉截铁地命令殷远郊:拿下慕容清潇,并押往京城。

    短短一句话,却凶险非常。

    慕容清潇,南省慕容家的嫡长子,德妃慕容清溪的大哥。他的母亲,乃是南省光善侯李廉的亲妹妹。都说外甥似舅,慕容清潇极得光善侯的喜欢。抓拿他,无异于向光善侯发起争斗。

    四侯的风光人所共知,不免心生惧怕。但殷家,却是不屑。追根溯源,四侯的先祖当年乃是殷家老祖宗战神殷戈麾下的小兵,若是没有战神殷戈的强大和护佑,四侯又哪里有机会在连国割据一方,作威作福。

    战神殷戈传下五枚玄铁龙符。可调兵,遣将,集钱粮,打昏君,诛奸臣。因为殷戈的战绩彪炳,计谋鬼神莫测,使得他的名声不仅仅在连国,就连整个天下,也是威名赫赫,让对手闻风丧胆。

    玄铁龙符的其中一枚,如今就在殷远郊后背背负的包袱里头。一般的元帅,将军,统御大军用的是虎符,唯有战神殷戈,以龙符为号令。玄铁龙符,传说有三十六名工匠,历经七十二日,以玄铁混合着鲜血打制而成。龙符黝黑,铮亮,四爪飞龙在祥云中穿梭,更散发着比血更为腥寒、凛冽的气味。

    殷远郊扬手,马鞭划着弧度,甩了出去,清脆的马蹄声响,将夜的宁静撕得破碎。

    南省。兰城。

    这是一个热闹而繁华的城市。

    整洁的街面,穿梭的行人,四季常绿的冬青树,角落里不起眼的小野花,将兰城妆点得分外美好。

    卖饰物的小商贩热情地向围拢在摊子周围的姑娘们推销着,卖肉的屠夫笑眯眯地手起刀落,

    将油亮亮的五花肉扔进一位大婶的菜篮子里,买糖果的小商贩挑着扁担,摇着手鼓,走街串巷地吆喝着。

    平凡的世界,平凡的时光,平凡的人们,勤劳朴实,善良可爱,也许清贫,也许辛苦,但从未放弃对幸福的执着和追求。

    慕容府。

    府里的仆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干着各自手里的活计。

    “咚,咚,咚。”

    紧闭的朱漆大门传来一阵被敲打的沉闷声响。

    大门附近的仆役们愣住了,要知道,正门表示威严,表示门第的高贵和权势的等级,世家大族的正门从不轻易开启,闲杂人等,甚至连靠近都是不能。

    敲击声越发的急促,仆役一跺脚,连忙让人往后院去通传府里的管事,自己一溜烟地,跑到角门,伸出头来探看。

    只见一队人马整齐地列队,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身穿黑衣皂靴,细麟铠甲,腰佩宝刀,帅气英武,却给人以一种寒彻森冷的肃杀之感。

    这一看,仆役心下越发的奇怪,这是唱的哪一出?慕容府乃是光善侯府的姻亲,财雄势大,南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群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在慕容府门前闹事。

    仆役缩回了身子,转头,远远便看见管事朝这边走来,他忙忙地迎了过去,将府门外头的情景细细地说了一遍。

    管事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找死。去,把府里的护卫都叫来。”

    “是。”仆役连忙应道。

    正说着,一根飞抓百练索甩了过来,紧紧地抓住高墙的顶端,随即,一名兵士敏捷地攀高而越,跳入院子里,动作流畅,如入无人之境。

    管事和仆役们呆若木鸡,被这从未见过的一幕给惊住了。只见那兵士将正门的木栓卸下,飞快地就把两扇大门给打开了。

    殷远郊率领着众兵士,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这时管事方才回过神来,双目一瞪,抬手指着殷远郊,喝到:“你们是哪一路的匪徒,竟敢到慕容府上来撒野,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有风刮过,拂起殷远郊身后的披风,那一抹黑色,让管事没来由地一阵胆寒。

    殷远郊瞥了管事一眼,冷笑:“本将乃是国朝十三卫副统领殷远郊。”

    十三卫。

    管事瞳仁一缩,他做到管事的位置,多少有些见识,知道十三卫乃是长恭帝的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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