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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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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萎靡下来,瘫倒在地上。

    潜伏在流民中,刀疤脸男人的同伙们被这一情状激得双眼通红,“唰”地拉出了隐藏在衣服里的各种武器。

    尖刀在阳光下铮亮地闪光。

    这彻底证实了冯子康的话,流民们此时恍然大悟,这里是国朝京城,天子脚下,刀疤脸男人难不成想要谋反?自己差一点儿就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万一冲突起来,被砍头那都是轻的。流民们愤怒了,一个个汉子挺身而出,他们抄起手边任何可以使用的东西,木棍,砖头,毫不畏惧地朝着那百十个恶匪围了过去。

    寡不敌众,不消一时三刻,流民们便将那群恶匪给制住了。恶匪一个个鼻青脸肿地被押到冯子康跟前,一个中年男人气呼呼地道:“太守大人,这些人太坏了,干脆打死了事。”

    冯子康摆摆手:“不可。恶匪犯下的罪行自有官府来惩处。各位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违反了律法。”

    冯子康摆摆手:“不可。恶匪犯下的罪行自有官府来惩处。各位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违反了律法。”

    中年男人挠挠头,道:“一切都听太守大人的吩咐。”

    那群恶匪见大势已去,却仍不甘心,毕竟被官府拿住,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当中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一声道:“官府惯会仗势欺人,待到这些狗官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不把你们当人看的时候,你们连后悔都来不及。”

    中年男人瞪大眼,硬硬的一拳砸在那男人的脸上:“叫你多嘴。”

    正要同心协力之时,又岂能容人挑拨离间?

    师爷皱着眉,眼珠一转,上前两步,朗声说道:“各位乡亲从北省来,应当听说过去岁北省昌乐县种出了一禾双穗的嘉禾,这是天降的祥瑞和福祉。这位善城太守冯子康大人,便是当初带领昌乐县百姓耕种并收获了嘉禾的县令大人。”

    当初冯子康献上嘉禾,乃是祥瑞,是上天对君王仁政的表彰。长恭帝龙颜大悦,下旨通报天下,并颁下了祭天祷文。而北省光烈侯马恒纵然心里不愿,却也不得不赞赏了冯子康一番。

    师爷的话音刚落,一个蓬头垢面,肮肮脏脏的老头艰难地挤开人群,杵着一杆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到冯子康跟前,浑浊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冯子康看了好一阵子,虽说他的举动有些无礼,但冯子康也不计较,便就这样大大方方地任他看着。

    好一会儿,老头点点头,大声说道:“是他,就是他。老头有个侄子就住在昌乐县,他说县令大人是个好人,不仅人和气,还亲自带着乡亲们下地耕种,老头在昌乐县走亲戚的时候,曾远远地瞧见过县令大人。”

    老头的话让人群又再度热闹起来:

    “一禾双穗啊,多稀罕,咱活了三十多年,可从未曾见到过啊。”

    “那是,不然怎么叫祥瑞呢。听说光烈侯因了这个,还免了昌乐县三年的税赋,真是让人羡慕啊。”

    “太守大人真真有本事,跟着他,咱们不会吃亏的。”

    ……

    “各位。”冯子康一开口,人群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他的身上,目光中不但满是恭敬,还有着信赖:“各位,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但老天也不会辜负勤勤恳恳的人。所有的成功背后都隐藏着付出和艰辛,甚至是牺牲,但这是值得的,美好的未来,幸福的日子,温暖的家园,将由我们一同去创造。”

    冯子康一席话,让流民们热血沸腾,美好,幸福,温暖,曾经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缥缈世界,如今,冯子康给予了他们希望,像是一点火种,扫去阴霾,照亮了远方。

    “太守大人,我跟你走。”不知谁喊了一声。

    “我也跟你走。”

    “我们都跟你走。”

    ……

    仍旧是那样的一群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每一个人皆是兴高采烈,脸上挂着笑容,似乎就连天空,也愈发的湛蓝明媚。

第109章() 
元乾宫。

    迎春花开了。

    褐色的枝干上布满了青翠欲滴的叶子,一朵一朵金黄色的,饱满的小花,像是温润细腻的玉石雕成,花朵在春风中蹁跹,轻盈,纤细,典雅,犹如亭亭玉立的仕女,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偏殿。

    黄铜镂空山水双耳兽头香炉,燃起了袅袅的沉水香。

    紫檀雕福寿双全围子床上,摆放着一张紫檀雕如意小木几,小木几上,摆着一副围棋。长恭帝和承平郡王坐在小木几的两侧,神态轻松地对弈着。

    承平郡王干脆利落地放下了一颗黑子,棋盘上便形成了四劫循环的局势,承平郡王大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道:“皇兄,看来这局,是和棋了。”

    长恭帝浅笑,眼帘微垂,目光依旧注视着棋盘,他正要说话,这时,吴名轻手轻脚地走进偏殿,躬身,说道:“启禀陛下,十三卫副统领殷远郊求见。”

    长恭帝抬头,与承平郡王对视一眼,道:“宣。”

    “是。”吴名匆匆地退了出去。

    长恭帝眯着眼,往偏殿门口看去,只见殷远郊身穿明光甲,腰佩宝刀,一步一步沉稳地走近。他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浑身似乎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行至近前,殷远郊单膝跪地:“臣殷远郊叩见陛下,见过承平郡王。”

    长恭帝的声音清清淡淡:“平身吧。”

    “谢陛下。”

    若是不注意,便会忽略长恭帝眼中闪过的一丝急切:“殷卿,外头的情况如何?”

    殷远郊从容不迫,朗声道:“回禀陛下,根据情报,乱党潜伏在城内二十四处,臣带领十三卫兵士清剿,杀乱党六百七十名,活捉二百六十名。如今已将人关押在十三卫土牢,开始审讯。”

    “好,很好。”长恭帝展颜而笑,剑眉下的一双星目熠熠生辉:“加紧审讯,务必将乱党斩草除根。”

    殷远郊斩钉截铁:“臣遵命。”

    望着殷远郊离开的背影,承平郡王嘴角泛起笑容:“气定神闲,英武果断,不愧是将门虎子啊。”

    长恭帝神情十分认真,凝视承平郡王:“殷远郊确实出色,不坠其家声也。不过,十三卫能有今日之辉煌战绩,剿灭乱党,护卫京城及国朝安宁,归根结底,最应该感激的,还是三弟。”

    承平郡王哈哈大笑,笑声很豪迈,很洒脱:“臣弟是连姓血脉,为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出力,义不容辞。”

    原来,四侯在若干年前便开始暗地里联络江湖人士,这些江湖人士中,有的是绿林土匪,有的是犯了事在各处流窜的罪犯,他们呼啸山林,打家劫舍,又心狠手辣,只要利益足够,什么都乐意去做。

    当一大批江湖人士被四侯笼络之后,四侯便命令这群人潜伏在京城内外。只等待时机来临,与四侯的人马里应外合。

    他们可能是隔壁能做一手好活计的木匠,可能是帮着孩子们做风筝的小伙子,他们像是不起眼的沙子一般,掺杂在普通百姓之中,而且警惕性很高,长恭帝纵然得到了消息,为了保持街面

    市井的稳定,不能大张旗鼓地查,暗地里的查证,却极为缓慢和难以分辨。

    更为棘手的问题是,由于查证过程的不顺利,长恭帝不由得怀疑,负责此事朝臣,是否也被四侯收买、控制,暗地里阻挠查证的过程,并且对这些江湖人士进行包庇。

    长恭帝需要一个能够绝对信任的人,他思来想去,只有承平郡王。承平郡王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二话不说,便就接过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唯一的条件,是按照他的想法来行事,任何人不得干涉。

    责任虽然紧迫和重大,但承平郡王好似丝毫没有压力,他的生活比起以往,更为潇洒豪迈,自由自在。白日,他呼朋唤友,乘坐着船舫,沿着三元河顺流而下,踏浪而歌;夜晚,他流连于灯红酒绿,有美人相伴,觥筹交错。

    承平郡王才华横溢,性格浪漫不羁,早已经名声在外,而这时他更是摆出了来者皆是客的姿态,顿时吸引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马围绕在他的身旁。这些人当中,有些是真正仰慕他的才华,一心与他品诗论道;有些则是别有用心,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人多了,来自四面八方,真真假假的消息也渐渐多了起来。

    传说天香楼的头牌花魁念柳,极得承平郡王宠爱,甚至郡王为了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才子佳人,一段街谈巷议的风流佳话。然而,这只是承平郡王的一个幌子,目的是让给世人留下任性,游手好闲,沉迷于女色的印象。四侯人虽不在京城,却是耳目众多,相信承平郡王的所作所为,能使四侯放松对他的警惕。

    承平郡王的胡闹与放纵,终于使得皇太后和淑宁太妃不满,同时又很是担心。她们在长恭帝跟前的一番抱怨,使得长恭帝,一时也不知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长恭帝也不耽搁,将承平郡王召入宫,两人长谈,承平郡王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几日之后,长恭帝下旨,让承平郡王前往京城外的皇家庄子静静心。承平郡王带着念柳,来到了早已经被十三卫打点妥当的皇家庄子。这时,所有的人都以为承平郡王惹恼了长恭帝,被长恭帝一怒之下,逐出了京城。

    新闻替代了旧闻,很快,承平郡王的风流韵事便被人遗忘了。待到一切风平浪静之时,承平郡王便开始亲自带领人马,根据已经收集到的线索,查证潜伏在京城内外的江湖人士。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一年多的功夫,终于得到了完整的得到查证结果。长恭帝和承平郡王按兵不动,并未对这群人进行拘捕。四侯花费了这样多的财力,精力,必定会有大动作。

    果然,开春之后,千淩江水道泛滥成灾,流民成千上万,流民们被有意识地引导到京城来。

    四侯的诡计已然昭然若揭,潜伏京城内外的江湖人士对京城情况已经熟悉,利用他们暗中埋伏,再加上城外一大批极为容易被人煽动的流民,一旦对京城发动攻击,京城将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

    所幸,看似危机四伏,然而一切皆在长恭帝和承平郡王的掌控之中。

    文,有冯子康建言,辟出土地,新建一座城镇,流民迁移过去,入籍新地,生活安置;武,有殷远郊勇武,率领十三卫兵士,将潜伏在京城里伺机而动的江湖人士一网打尽。

    危险,总是伴随着机遇。

    安顿流民,使得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明君的贤德和仁义,长恭帝的名声将会锦上添花。而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而聚集并分散在京城的江湖人士被剿灭,于四侯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而沉重的打击。

    双方对决,势力从来都是此消彼长的。

    “皇兄,您扣押着慕容清潇,打算要如何处置?臣弟可是听说了,南省光善侯可是派了心腹进京了,朝中也有不少大臣们为慕容清潇求情。皇兄这些日子,压力也不小吧。”承平郡王说道。

    长恭帝沉吟片刻,缓缓地说道:“朕倒是想直接了当,可如今还不到与四侯摊牌的时候。不过四侯这株大树枝繁叶茂,适时地修剪一些枝枝蔓蔓,还是必要的。”

    德妃放入毓秀宫的毒蛇彩鳞,来自南省,据说是由慕容清潇命人捕抓,并通过隐秘的渠道,送入宫里。

    宫妃的斗争,长恭帝从来都不干涉,睁只眼闭只眼,但这一次,冯晓瑟遇险,却让他无法再忍耐。对于这个孩子,他是非常期待的。

    拿慕容清潇开刀正好,光善侯看重这个外甥,但东省永盛侯,西省永平侯,北省光烈侯,是不会愿意为了慕容清潇与长恭帝硬碰硬的,尤其在长恭帝大获全胜,气势高涨之时。

    有时候,分崩离析的种子,在不经意间便种下了。

    承平郡王点点头,权谋波诡云谲,他从来不操心,他的皇兄,是谋算人心的高手。但有一件事,却盘桓在他心中许久,实在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皇兄,有些话臣弟本不该说,但……”

    长恭帝淡笑地瞥了承平郡王一眼:“说吧,你我兄弟,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

    承平郡王想了想,道:“皇兄,您对毓秀宫敏妃娘娘似乎特别在意。当然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这风花雪月,臣弟还是通透的。如今敏妃娘娘生儿生女尤未可知,您便决定了未来帝位的归属,是不是太草率了?”

    的确,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虽说君王的宠爱,是妃嫔的福分,可为何长恭帝就能认定敏妃一定能够诞下皇子?

    难道长恭帝早有安排,无论结果如何,敏妃一定会诞下皇子?

    这个念头太可怕,承平郡王不敢继续往下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想,万一敏妃诞下皇女,难道长恭帝会做出那偷龙转凤之事……这可是混淆皇嗣血统的大罪啊,即便他是连国的君主,也是不能被容忍的。

    长恭帝默了默,他看着承平郡王那一脸凝重的模样,又怎会猜不出来他心中的疑虑,长恭帝苦笑道:“三弟,你放心,朕之行事,也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朕还不敢做。”

    承平郡王听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自小与长恭帝亲近,对他的性子很了解,他温和的时候很温和,固执的时候很固执,所谓九五至尊,金口玉言,既然他说了不会做,那就必定是不会了。

第110章() 
长恭帝起身,慢步走到什锦窗旁,悠远的目光不知落在虚空中的哪一处,许久,方才听他低低地道:“三弟,你信命吗?”

    承平郡王一愣,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

    长恭帝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朕是信的。敏妃,是上天命定的选择。”

    承平郡王眼睛睁得滚圆,他设想过多种的可能,却从没想过长恭帝会说出“命定”这两个字:“皇兄,这……”

    长恭帝回头,温和的眼眸凝视着承平郡王:“三弟,朕的身体你是清楚的,时间不多了……”

    承平郡王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长恭帝跟前:“皇兄,您还年轻着,为何说出这般丧气的话?何况还有逍遥宫的神医在呢。”

    长恭帝笑笑,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这些年,为了朕的身体,皇太后和淑宁太妃耗费心思,派人满天下地替朕找药。但逍遥宫的神医也说过,起死回生的仙药,是需要机缘的。

    放下凡俗事物,是诸事不理,静心调养身子,朕如何能够做得到?四侯下克上,已经危及了我连姓河山,为了祖宗的基业,便是填上这条命,也是值得的。”

    承平郡王红了眼眶,哽咽道:“皇兄……”

    长恭帝轻叹一口气:“朕之所以说敏妃是上天的选择,其一,她的出身,不高也不低,而且冯家还有把柄在朕的手里,一旦新帝登基,敏妃纵然贵为圣母皇太后,采薇以及文家依然有足够的能力来压制住;其二,她聪慧,果决,挡在她面前的敌人都被她碾压过去,这份狠戾,是国朝所需要的;其三,她怀有身孕的时机,恰到好处。”

    承平郡王想了想:“皇兄,臣弟明白了。”

    长恭帝负手身后,身姿挺拔而又坚毅,仿佛迎风傲雪的青松:“朕坚信,敏妃这一胎,一定会是皇儿。上天必定会护佑我连姓江山万代传承。”

    说完,长恭帝转身,走入内室。落座紫檀宝座,在左边的扶手处轻重不一地按了五下,扶手随即从当中裂开,现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格子。长恭帝从小格子里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手掌一抹,将小格子恢复如初之后,他再度回到承平郡王跟前。

    圣旨递给承平郡王,长恭帝说道:“三弟,你收好。”

    承平郡王见状,连忙单膝而跪:“臣,连昀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恭帝抬手将承平郡王扶起:“这是朕早已经拟好的旨意。将来,朕身后,新帝登基,两宫皇太后妇人辅政,难免力有不逮。国朝内外,朕就托付给三弟你了。“长恭帝顿了顿,沉声道:“若是新帝乃是可造之材,请三弟尽心辅佐,若是新帝顽劣,于国无益,便请三弟取而代之。”

    承平郡王大惊,心中犹如掀起滔天巨浪。他们兄弟感情深厚,可他却是没有料到,长恭帝会在身后赋予他如此巨大的权力。废帝,自立为君。这相当于将皇位拱手交到了他的手里。

    手中紧握的圣旨此时仿佛火炭般滚烫。承平郡王从未曾对皇位有过期望,先帝自小对他的培养,便是朝着贤臣的方向去的,所以他对那些心怀谋逆不轨之人是极度厌恶的。长恭帝这份彻底的信任,让他感激涕零。他迫切地想要向长恭帝表明自己的心迹。

    承平郡王再度跪倒在长恭帝跟前,铿锵有力地道:“皇兄此言,让臣弟如何自处。臣弟今日在皇兄面前对着列祖列宗的英灵发誓,臣弟一世为臣,定当尽心尽力,辅佐君主。”

    “三弟,你善良忠诚,为兄又怎会不知。朕之所思所虑,只一切都为了国朝,为了连姓江山。”

    承平郡王紧抿着唇,双手擎着圣旨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道:“皇兄放心,臣弟哪怕粉身碎骨,必定尽心尽力,辅佐君主。一切都为了国朝,为了连姓江山。”

    长恭帝沉静如水,可是眼中闪烁的华光泄露了他的心绪,他这是在为将来的君王收拢人心。他注定寿数不长,将来孤儿寡母,势必会有人落井下石,有人趁虚而入,前路可谓是步步艰辛。

    承平郡王会是最强的守护者,同时也是最大的威胁者。他身份贵重,声望,资历都足够,若是有心篡位,其实轻而易举。

    长恭帝曾有过将皇位传于承平郡王的念头,当冯晓瑟怀孕后,他更倾向于将皇位传承与自己的子嗣。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血脉的延续,似乎也就意味着自己生命的延续。如此一来,长恭帝面临着的,便是如何使得承平郡王不生出异心,尽力辅佐新主。

    这一份权力巨大的圣旨,与其说是以退为进,不如说是先发制人,两兄弟既然已经推心置腹,承平郡王当然不可能在兄长面前有丝毫取而代之的念头。如若将来承平郡王野心勃勃,也会背上“背信弃义”、“不臣、不忠”的罪名。

    承平郡王是长恭帝唯一的兄弟,谋算人心到了这个地步,长恭帝心中对承平郡王不免有几分愧疚。

    他叹息:“三弟,起来吧。”

    承平郡王松了口气,他起身,歪着头对长恭帝说道:“皇兄,您是知道的,臣弟自幼顽劣,先帝也从未曾教过臣弟帝王心术,施政驭下。臣弟为臣子做做事,跑跑腿是可以的,统御国家,臣弟自问没有这个本事。倘若臣弟真有二心,只怕头一个要宰了臣弟的,便是母妃。所以才刚那番话,皇兄切莫再提起。”

    长恭帝垂下眼帘,微微地摇了摇头,不语。

    承平郡王摸不透长恭帝的心思,当下也不敢多言,便也就沉默着。

    许久。

    长恭帝拍了拍承平郡王的肩头:“此番事毕,三弟辛苦了。这就回府吧,好好休息。尤其,这一年多的时间,承平郡王妃打理王府事务井井有条,孝敬皇太后和淑宁太妃谨小慎微,她很不容易。你们少年夫妻,当好好相处才是。”

    令人忐忑难安的话题终于了结,承平郡王的心平静下来,又听得长恭帝提起承平郡王妃,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张清秀的、不苟言笑的面庞。虽然承平郡王妃的木讷淳朴不是承平郡王所倾心喜爱,但在他心中,妻子的地位仍然是举足轻重的。

    承平郡王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都老夫老妻了,再说,王妃也不在意这些……”

    长恭帝瞪了他一眼,斥道:“枉你还自诩是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呢,女人的心思就一点儿都不懂?”

    承平郡王忙应着:“是,是,臣弟懂了,懂了。”

    “如此,便不要再耽搁了,出宫回府去吧。”

    “臣弟遵旨。”

    夕阳西下。

    橘黄色的余晖,努力地,倔强地,铺满大地。

    美如画。

    第四十章

    春雨绵绵,如雾如烟。

    她温柔而又从容,在天地间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播撒着新生的希望。

    毓秀宫。

    半夜里,冯晓瑟开始发动,就要生产了。

    文皇后得了赵康的信,匆匆赶来。有了她坐镇,毓秀宫上下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样样事情虽然忙碌,但有条不紊。

    稳婆是文皇后亲自挑选的,翻来覆去了查证了一遍又一遍,务必确保家世清白。到底还是不放心,稳婆入产房之前,文皇后令各人打散头发,由懿坤宫的宫女拿着篦梳,将头发梳理之后,再以红绫牢牢包裹,这样可以避免有异物在发髻间藏匿。随后,稳婆修剪指甲,沐浴,由嬷嬷验身,确定身上隐秘之处并无私藏,之后,换上毓秀宫早已经为她们准备好的衣裳、鞋袜。产房门口,由仙娘把守。她身侧的红木支架上摆放着一个铜盆,铜盆里乘着烈酒,稳婆必须依次将双手放入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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