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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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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冯晓瑟心中很是愧疚,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致使赵康陷入险地,的确是自私了。

    “没有,没有。无双门主虽然不好说话,但还是讲道理的。毕竟事关绝壁紫环,连国和无双门,非比寻常,所以门主考虑的时间长了一些。”赵康说道。

    无双门潜伏在连国皇宫里头的探子,并不止赵康一个,早有人将他的动向传回无双门内。虽然他在门内的地位极高,但和门主的绝对权力相比,无异于云泥之别。

    赵康不愿意告诉冯晓瑟,当他抵达望湖城——无双门总坛所在地,连门主的面都没见着,便被人抓了起来,投入无双门水牢里。

    三个月的时间里,赵康经历了多次的严刑拷打,下药物后无意识地被逼问,他都扛过来了,他始终坚持着一句话,他所做的一切没有私心,全是为了无双门的利益。终于,无双门主权衡再三,纵然万分舍不得,割肉般的心疼,但还是同意了以绝壁紫环换取冯晓瑟的三个承诺。

    无双门主自然不担心冯晓瑟食言,以无双门的能耐,不说能够将连国搅动得天翻地覆,至少能够闹得鸡犬不宁,麻烦不断。冯晓瑟是聪明人,与无双门撕破脸皮,根本没有好处。

    冯晓瑟抬手,拔下发髻上的一支牡丹花头翠玉簪,甩手掷在地上,翠玉簪应声断成两截:“赵康,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尽心尽力帮我,这份情义,我铭记在心。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手足兄弟,不负不弃。如违此誓,就如此簪。”

    赵康心头大震,手微不可查地颤抖着,拾起翠玉簪:“娘娘,赵康是个阉人,何德何能,与您家人相称……”

    不是不愿,而是不敢。哪怕武艺高强,哪怕一呼百应,对于残缺的身体,心中总归会有些自卑。

    也许每个人的心中会有一处不可触碰的禁地,那是最伤处,即便愈合,也会留下深深的疤痕。

    无双门给外人的感觉,很阴暗,很神秘,很不可理喻。除了因为势力庞大,行事诡异,狠毒之外,内门的弟子皆是阉人,是重要的原因。

    普通人觉得阉人不正常,因为生理上的残缺,使得他们永远不可能有子嗣,血脉断绝了,生命没有了延续和寄托,只能寄望今朝有酒今朝醉。心性和手段,都要极端许多。

    但无双门里头的阉人都是可怜人。要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是家境实在贫寒,被父母无奈地送到无双门以求活命。从小去势,能够活下来,便是闯过了鬼门关。长大成人,不断的训练,考验,战斗,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

    他厌倦了。仿佛身在沼泽中的野猫,哪怕九死一生,哪怕伤痕累累,也仍然带着希望,努力地爬着,向着那光明的世界。

    冯晓瑟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境遇能够改变许多,唯有抱诚守真,立身忠正,不会改变。这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

    “可是……”

    “男人,女人,阉人,归根结底,都是人。为何要拘泥于这些?”

    “娘娘……”赵康幽幽低语,他心中激动,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觉得喉咙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能告诉冯晓瑟,在他离开皇宫的前一天夜里,长恭帝秘密地将他召到元乾宫。

    长恭帝说过的每一句话,言犹在耳:

    “这是朕的双龙玉佩,给你当做信物。请告诉无双门主,二皇子将会继承朕的帝位。敏妃,会是连国的圣母皇太后。她的承诺,即是朕的承诺。”

    赵康其实不解,想要得到绝壁紫环,长恭帝为何不自己同无双门主交易,非得通过冯晓瑟这般迂回?

    “无双门主胃口太大,他提出的条件,朕无法答应。”

    “有左圣使在当中转圜,想必会让连国和无双门的关系亲近些。”

    “敏妃只承诺答应无双门主三个要求,如今双方却并未言明是何要求。她既然敢做出承诺,将来定会有应对之法。实在不行,周旋一二,想来无双门主不会与孤儿寡母多做计较。”

    “未来的事,谁能预料?”

    赵康无语,他实在很想告诉长恭帝,无双门主的心比石头还要坚硬,无论是牙牙学语的婴儿,还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但他还是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未来的事,谁能预料。

    专注眼前的事情,比胡思乱想将来还未发生的事情要重要得多。

    “赵康。”

    冯晓瑟的声音让赵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连忙应道:“是,娘娘。”

    “话不多说了,你只要记着,以真心换真心,你不负我,我必不弃你。”

    也许将来,他也能像多福那样,过着自己想要的日子,活在最平凡的春夏秋冬里。赵康笑了,将断成两截的翠玉簪珍而重之地收入怀里:“多谢娘娘,我记住了。”

    不是毓秀宫首领太监赵康,也不是无双门左圣使楚风,而是我,真真正正的我。

    第四十六章

    夏夜。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长青宫。

    听风楼。

    曲折的小桥将湖中心的听风楼和岸边连接起来,悠悠荷叶,漂浮在湖面上。飞檐翘角挂着银质的风铃,微风拂过,铃声阵阵,轻吟浅唱着低婉的歌谣。

    月华醉人,花吐芬芳,藤蔓倚栏栅。

    胭脂木八仙桌上摆下酒菜,蒜泥凉拌鸡丝、口蘑炒鸭片、清蒸丸子、芙蓉大虾,香气诱人,色味俱全。

    “爱妃,咱们上一次相对小酌,似乎是许久之前了。”长恭帝遥望虚空,感慨地道。

    德妃慕容清溪含笑,纤纤素手提起青瓷酒壶,纯透清澈的寒冰魄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滑进了酒杯,微微地漾出涟漪。淡雅的酒香浸润在空气里,继而随着微风消失无踪。

    德妃双手将酒杯捧到长恭帝面前:“陛下,请。”

    长恭帝接过酒杯,深深地凝视着德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爱妃入宫,已有十年了吧?”

    “嫔妾入宫,已有九年零二百三十六天了。”

    长恭帝叹息:“悠长岁月。”

    德妃低敛着眉眼,笑得温柔:“的确,是一段悠长岁月。”

    “爱妃可想家?”

    “家?”

    德妃有瞬间的恍惚,不过片刻,回过神来,笑道:“皇宫就是嫔妾的家。这里有陛下,还有皇儿。”

    “朕还记得初见你那时,是一个下雨的日子。你撑着油纸伞,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裳,娉娉婷婷地从远处走来。乌发如云,皓腕似雪,犹如开在雨中的芙蓉花,让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颜色。”

    长恭帝轻声地说着,眸色温柔,仿佛陷入了那深邃的记忆里。

    她怎么会忘记?

    那一日,他站在廊檐下。金丝回字纹滚边玄色长袍,龙纹玉腰带,乌发以镶珠金冠束着。

    细雨蒙蒙,如轻烟淡雾一般,将他深锁在其中。看不清他的脸庞,只见他清瘦的身影,那样安然,那样从容,却似乎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德妃拢了拢耳旁散落的碎发:“想不到陛下还记着。”

    长恭帝凝视着德妃,意味深长:“清溪,如果你只是朕的妃嫔,而非四侯家族的女儿,你我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丝丝凉风,那些绮丽的回忆骤然间变得冰冷,德妃的声音沉了下来:“嫔妾愚钝,陛下的意思,嫔妾不懂。”

    “十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曾有过美好,也曾有过风雨。清溪,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成为朕的敌人么?”

    敌人。

    陛下,慕容清溪怎么会愿意成为你的敌人。

    德妃的心中一痛,她合上了双眼,久久地沉默着。

    “清溪,朕不愿伤害你。你始终是朕想要珍惜的人。”

    慕容清溪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心中暗叹,陛下,你的甜言蜜语究竟使得多少女人心甘情愿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地付出一切?以感情操控人心到底算不算卑鄙?

    “陛下,嫔妾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无法背叛自己的家族。”

    说完这句话,慕容清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落入了深渊。他们的对立,坦坦白白,终于不再着遮遮掩掩。

第116章 uaig。() 
“陛下,宫里宫外都在说,慕容清溪宠冠六宫,其实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

    “陛下,嫔妾是一个母亲,很惭愧,无法给予皇儿健康的体魄和父亲的关爱,那么嫔妾便要给皇儿最尊贵的地位。”

    长恭帝拧着眉峰:“清溪,你这是在怪朕。”

    “嫔妾不敢。”

    “清溪……”

    恰在此时,一阵夜风悠然地吹拂而过,风铃叮铃叮铃响成一片,将长恭帝似是感慨,似是叹息的话语遮盖在风里。

    德妃与他并肩而立,听见了他的话语。

    她怔了怔,心中的震撼犹如巨浪,排山倒海,几乎要将她淹没。

    许久。

    德妃声音发涩,难以置信地:“陛下……”

    长恭帝上前,轻轻地将德妃拥在怀里,低声地在她耳旁呢喃:“清溪,好好考虑。为了朕,为了皇儿,为了你自己。”

    德妃的身体轻微地抖动着,她双手紧紧地抓住长恭帝的衣袍,似乎这样便能够汲取他身上的力量:“陛下……”

    明月清辉洒落在长恭帝身上,暗淡的光影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深邃,更加坚定,唯有那一双眼眸,温柔如昔。

    他笑笑,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陛下……”

    长恭帝的身影隐没在夜色里。德妃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皮肉里。心中的痛苦几乎要让她窒息,她仿佛看见,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正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她的生命。

    德妃颓然地坐在地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落在青石砖上,开出一朵朵碎珠花。

    这一日,特别的炎热。

    天空万里无云,没有一丝云彩。火球似的太阳高悬着,飞鸟早已经不见踪影,唯有蝉儿在无力地鸣叫。

    冷宫。

    冯晓瑟在书房里头练字。紫毫笔满蘸浓墨,在淡黄色的宣纸上笔走龙蛇。

    玉娘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神情带着几分凝重:“娘娘,奴婢有事回禀。”

    冯晓瑟笔下未停:“何事?”

    “长青宫,大皇子没了。”

    冯晓瑟心中一惊,猛地抬头,笔尖的墨汁滴落,重重地染在宣纸上:“什么?玉娘你再说一遍。”

    “今日卯时末刻,长青宫大皇子没了。”玉娘说道。

    冯晓瑟将紫毫笔扔在一旁,急急地问道:“确定?”

    “奴婢亲自去找容素嬷嬷确定过,赵康也从太医院得到了消息。如今长青宫里头的人皆已经换上了素服。”

    眼前浮现出那个瘦弱男孩的模样,神情羞涩,彬彬有礼,笑起来眉眼像极了长恭帝。冯晓瑟心中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钝钝的,有些疼。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突然?”

    “听长青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因为这些日子天气热,大皇子胃口不好,不思饮食,身体似乎又虚弱了几分。几日之前,大皇子贪凉,夜里睡觉时命跟前侍候的人将牖窗打开。许是着了风,第二日就不好了,高烧不退,卧床不起。太医说病因是血热阴虚,冷热相交所致,开了方子,可大皇子吃了药不但不见好,病症反而一日比一日严重,终于……”

    大皇子是胎里带来的虚弱,自出生起就开始吃药,生命如同风中之烛,摇摇欲坠,这是几乎每一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可真的成为了现实,又让人感到莫名的震惊。

    身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即便是稚子无辜,到底也无法置身事外。

    当看到玉娘将原封不动的晚饭从冯晓瑟的屋子里头端出来,仙娘皱着眉,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几天娘娘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再这么下去,身子怎么熬得住。”

    同为母亲,将心比心,虽然与德妃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但冯晓瑟心里仍然不好受。

    只听仙娘压低声音说道:“听容素嬷嬷那边的人说,德妃娘娘哀痛过度,昏倒了几回,如今已是病倒了。”

    玉娘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只见冯晓瑟推开屋门,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玉娘和仙娘同声说道:“娘娘,您这是……”

    冯晓瑟抿着唇,一言不发,拔腿就跑。

    玉娘和仙娘面面相觐,这大晚上的,冯晓瑟要去哪儿?

    宫道幽深,仿佛看不到尽头。

    元乾宫。

    冷宫地处皇宫的西北角,距离元乾宫很远。当冯晓瑟一路小跑,到达元乾宫时,早已经气喘吁吁。

    吴名见着冯晓瑟,心中吃惊,但他到底是见惯风浪的人,面上不显,神色如常:“奴才给敏妃娘娘请安。”

    “吴总管,我要见陛下。”

    吴名清楚冯晓瑟在长恭帝心中的位置,几乎没有犹豫:“奴才这就去通报,请娘娘稍候。”

    南书房。

    长恭帝正在批阅奏折。

    听得吴名的通报,他垂下眼帘,片刻的沉默后,说道:“请敏妃进来。”

    “是。”

    自打入了冷宫后,冯晓瑟便再未见到长恭帝,此刻相见,四目相投,心中忽然有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陛下万安。”

    “免礼。”

    吴名识趣地悄悄退了下去。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周遭的安静,却无法平定内心的疾风骤雨。

    “陛下,”冯晓瑟声音艰涩地开口:“大皇子没有死,是不是?”

    长恭帝穿一身石青色素缎长袍,发髻上插一支乌木簪,他面沉如水:“瑟儿,莫要说胡话。”

    “大皇子没有死。”

    长恭帝眼中寒芒一闪:“宫里已为大皇子举哀,朕拟定追封其为端成郡王。瑟儿,莫要说胡话了。”

    “陛下,这是您和德妃的交易。您将绝壁紫环给了大皇子,作为代价,大皇子假死,彻底地消失在天地间,换之以普通人的身份活在世上的某一处。

    陛下,请您告诉我,我的猜测不是真的。”

    冯晓瑟眼里含着泪水,说到最后,已是哽咽。

    长恭帝深深地凝视着冯晓瑟,心底非常复杂,这是他与德妃之间的隐秘,为了不露出一丝破绽,他费劲了心思,从长青宫到太医院,从宫里到宫外,用的皆是他最信任的人。谁知就这么被冯晓瑟给看清了。

    想要坚决地训斥她,但见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就软了下来。长恭帝无奈:“瑟儿……”

    假如今生不曾相遇,像是两片不相干的云彩,遵循着各自的轨迹,就不会在意是否失去。

    冯晓瑟扑上前,手颤抖着,紧紧地握住长恭帝的手臂:“陛下,您怎么能……绝壁紫环,是那样的珍贵,整个天下,也只得几株而已……”

    赵康将绝壁紫环带回宫后,冯晓瑟很快便将它交到长恭帝手里。

    “朕晓得。朕晓得能得到绝壁紫环,不仅仅是幸运,还必须有机缘。”

    所谓机缘,是一种偶然,是一种特殊的缘分。说起来,冯晓瑟对赵康并没有什么大的恩情,

    赵康身为无双门左圣使,愿意为她赴汤蹈火,这份信任和感情是在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积累。

    他温柔的注视,冯晓瑟再也按捺不住,潸然泪下:“没有了绝壁紫环,您会死的……”

    “人总会死的,不过早晚而已。”

    “陛下……”

    长恭帝柔声地安慰着:“瑟儿,别难过。以绝壁紫环换取连国未来的安定,值得。”

    冯晓瑟泪眼朦胧地看他,只听他继续说道:“若是朕服用了绝壁紫环,身体残留的余毒可解,延年益寿。有朕在,两位皇儿即便积蓄了力量,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皇儿们还年轻,即便大皇儿弱不禁风,有四侯在,收集一些灵丹妙药保住性命,终究是不难的。朕总归会先他们而离开。到了那时,为了帝位,哪怕是他们不愿意争,他们身边的围绕着的势力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会怂恿他们去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笑到最后的会是谁?都是朕的血脉,朕不忍,也不能看着他们兄弟倪墙。

    朕既然选择了咱们的孩子为继承人,那么便要尽力为他铺就一条平坦的道路。大皇儿的身份和地位,难免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如今,朕已经昭告了天下,大皇儿死去。失去了皇子身份,哪怕他人还活着,永远再无竞逐帝位的资格。将来,皇儿可以顺利地登基,不会再有人成为他的阻碍,也无需双手沾染着兄弟的鲜血。

    当年,朕的父皇为了朕能够顺利登基,是不遗余力地压制着承平郡王和淑宁太妃的娘家,甚至为承平郡王选择的王妃,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清贵,远离朝堂中心的人家。

    朕的确有私心。

    大皇儿出生后,因为他身上四侯血统的缘故,朕对他很疏远,几乎没有尽到为人父亲的责任。他毕竟是朕的儿子,天生羸弱,对他已是不公,如今,绝壁紫环能够给予他一个新生的机会,这是朕亏欠他的。

    大皇儿性子柔弱,不是爱争名逐利之人。朕已为他安排好了未来,他会有健康的体魄,充足的财富。他可以畅游天下,寄情山水;也可以安然度日,生儿育女。能够随心所欲地选择,过着

    自己想要的生活,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吧。”

    冯晓瑟不得不承认,长恭帝的做法,一劳永逸,切断了四侯所有的念想。而德妃,也不会再为了大皇子,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德妃,她如何会同意?”

    “德妃,她是大皇儿的母亲。”

    母亲,会为孩子做出最好的选择。

    长恭帝低声道:“德妃为了大皇儿,放弃了所有的坚持,于她而言,无异于背叛了家族。将来,你多照拂她一些吧。”

    “您谁都考虑到了,就是忽略了您自己。”

    长恭帝笑笑:“其实朕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能够心安。”

    为了这个国度,他呕心沥血,临了,要求不过是心安。

    冯晓瑟扑进长恭帝怀里,毫无仪态地嚎啕大哭,任由泪水洇湿了他的衣襟。

    长恭帝轻抚着她的乌发:“别难过。宫里有不少天才地宝,虽不如绝壁紫环神奇,但也都是灵药。神医说了,只要朕好好保养身体,活到四十岁不是问题。朕如今才三十岁,未来还长着呢。”

    清楚地预见了死亡,平静地等待着死亡,还有什么比这更为残酷。

    冯晓瑟点点头,抽泣着:“是,有神医在呢,陛下一定会好好的。”

    长恭帝默了默,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到底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使得瑟儿猜出了大皇儿假死。”

    若是连冯晓瑟都能看穿,如何瞒得了精明的四侯。

    冯晓瑟抬头,凝视着长恭帝:“没有,嫔妾没有觉察出任何异样,只是直觉,抑制不住的直觉。”

    长恭帝是一个既绝情又用情至深的人。

    “直觉……”长恭帝幽幽叹息。

    夜深沉。

    只有风的呢喃似乎在诉说着悲伤。

第117章 uaiG。() 
二皇子满月宴,马采女服毒死亡一案,不了了之。审刑司给出的结论是:马采女为了诬陷敏妃,服毒自尽。而她的侍女乐音,便就如同尘埃一般消失得无声无息,埋没在宫墙的角落里。

    敏妃是清白无罪的,自然就从冷宫迁出,迎回毓秀宫。

    马采女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后宫这片宽广的湖泊,激起一朵涟漪,随之又平静如昔。

    当宫里的人们换下夏装,换上秋衣,那位因病弱而年少夭折的大皇子似乎渐渐被遗忘,唯一将他深深篆刻在心底里的,也许只有他的母亲德妃。

    自从大皇子过世之后,德妃变得异常沉默,她不再穿着颜色鲜丽的衣裳,也不再佩戴明艳奢侈的首饰,朴素,简洁,好似要将自己紧紧地隐匿在一片素净暗沉里。除了向皇太后和文皇后请安之外,她不再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里。长青宫设下了小佛堂,德妃日日诵经,抄经,仿佛脱离了红尘,超然于世外。

    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中,日子一天天地过,事情一件件地发生,解决。

    对于连国影响最为深重的,是皇太后的离世。

    皇太后自千秋节之后,偶然风寒,身体便缠绵病榻,一日不如一日。长恭帝亲自侍奉汤药,守候在病榻前。遗憾的是,药石无力,皇太后溘然长逝。

    皇太后宽仁慈善,对长恭帝有抚育之恩,教导之恩,虽然长恭帝并非皇太后亲生,但皇太后视如己出,两人感情十分深厚。她并不干涉朝政,然而对于连国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皇太后的离世,对长恭帝是个沉重的打击,他的精神不振,身体迅速地虚弱下去。

    皇太后去世之后,因了承平郡王妃诞下小世子,淑宁太妃被承平郡王接出宫,前往郡王府奉养。

    一次又一次的离别,皇宫愈发的清冷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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