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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倒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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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路抢劫的行径,时间久了居然闯出了名声,聚集起了将近一千人。”
“指挥这次剿匪的是瓦格纳伯爵。经过将近三个月的的搜寻查找和小规模的战斗,军队找到了匪徒的巢穴。只有不到五百人扼守着一个险要的山寨,与近三千正规军对恃。”
“战斗开始之前,瓦格纳伯爵收到了匪徒首领的信函,他表示愿意投降,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够得到公平的审判,让没有犯过罪行的徒众回家。”
“这是很公正的投降,一切原本就应当这样结束,不必流血。可是瓦格纳伯爵拒绝了,为了他的军功和荣耀。他的副官再三劝他接受投降,这本无损于他的威名和供给。甚至是在拒降信射出之前,副官还在祈求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理智出现在他的身上。可是,终究一切都无法逆转。”
“一场原本不该发生的战斗开始了,士兵们为了命令扑向自己同情着的对手,而暴民们为了自己的生命而不得不抵抗军人的攻击。战斗结束,两千多的士兵和所有的暴民毫无意义地死去,他们的生命和鲜血将瓦格纳伯爵的家徽洗得更加光洁。或许吧,那些暴民真的全都该死,就算是这样。可没有一个人去过问那一千多阵亡士兵和不计其数的残疾伤兵,他们原本可以避免遇到这样的事情。”卡尔森说着,径自流下泪来。
“您就是那名副官?”弗莱德试探地问。
“不再是了,我只是步兵小队长卡尔森。自从那一仗之后,我就不在是卡尔斯蒂安…封…道森男爵了。”
“我不是个幼稚的人,我知道任何战争都要死人,而且最早死的,都是士兵。而且我也知道,在必要的时候,原本就应当放弃一部分士兵,去追求更大的目标。但那不意味着高居上位的人能够全权处置他们的生命,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任何一个士兵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能轻易地牺牲。那么多那么好的年轻人,他们勇敢、善良、忠诚、服从,就是因为我不够坚持自己的职守,白白地牺牲了。他们就死在我的眼前,你们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在用自己的骨头扎自己的肉啊。”
“我才不管敌人该不该死,功绩显赫不显赫。一个军官的责任,不只是带领他的士兵去赢得胜利,还要在可能的时候保护他们的生命。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军人的责任。”
“你有我所见过的最杰出的才能,弗莱德,你有能力采撷这世上所有的荣誉。但是,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你可以么?”卡尔森询问地看向弗莱德。
许多关于卡尔森的谜团一下全解开了:为什么一个年届四十的人会在步兵小队长的位置上混迹了七年之久,为什么他首先教给我们的是在战场上保命的方法,为什么他是“背影”卡尔森,甚至于,为什么他总能和弗莱德保持着某种神秘的默契——那大概是一种只有真正的贵族才拥有的高尚而无言的默契,以及为什么只有他选择了一匹看起来十分丑怪的马匹作为自己的坐骑——一个真正的老兵对于马匹的认识和理解原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年轻的新兵能够比拟的。
这是个真正的军官,谨守自己职责、爱护下属生命的好军官。
弗莱德举起墨影战刀,割破了自己的左臂,举刀庄重宣誓:“我,弗莱德…古德里安以鲜血与武器的名义宣誓,爱护每一个士兵,绝不平白牺牲任何人的生命,绝不将荣誉和利益置于士兵生命之上,谨请卡尔斯蒂安…封…道森男爵阁下与我的朋友杰夫里茨…基德为我鉴证。”他又再次向卡尔森请求,“跟随我,队长,您可以帮助我挽救更多年轻士兵的生命。”
卡尔森得到了他希望得到的,他单膝跪倒在弗莱德面前,向我年轻的朋友表示了自己的忠诚。
当两人再次面对面站起身来时,弗莱德先一步制止了卡尔森的动作。他将战刀竖在自己的胸口,最后一次向卡尔森行了一个部下对上司的庄重军礼,缓缓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向您行礼,谢谢您,长官。”
卡尔森也以同样的动作回敬了一个同样庄重的军礼,他沉声对弗莱德说:“这是我第一次向您行礼,谢谢您,长官。”
清凉的风从水面上吹来,撩拨着我的头发,也弹拨着我的心情。清晨明媚的日光从头顶温柔地撒下,为我面前的两个男子铺上一层暖暖的色晕。
还有什么比在晨风中两个相互行礼的军人更让人感动的呢?
第三十九章 拥有一座城
在取得坎普纳维亚防御战胜利的第十二天,我们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王都来的使者,光荣而伟大的德兰麦亚国王米盖拉陛下忠诚而值得信赖的仆人,内廷的书记主管,图萨克雷…德…拉瓦尔侯爵阁下。他给我们带来的,是国王陛下的嘉奖和表彰。
经过温斯顿军队近半年的攻击,德兰麦亚已经失去将近四分之一的丰饶领土,国王陛下英勇的战士们在敌人面前不堪一击,没有一次将甜美的胜利果实送到陛下的御前,这大大损害了尊贵的陛下的颜面。在这个时候,任何一场胜利——即便是无关大局的一座小城防御战的胜利——都是十分急切和必要的。隆重嘉奖获得了久违胜利的指挥官,这既是为了提高士气、稳定军心,更是为了挽回我们尊贵的国王陛下的一点颜面。
德…拉瓦尔先生受到了我们的隆重接待,弗莱德礼貌得体地对这位内廷重臣表示了他的欢迎和尊敬,他优雅的仪表和无可挑剔的举止赢得了高贵客人的好感。作为皇帝的近侍官员,我们的客人大概已经作好了面对一群粗鲁无知的外省小贵族军官的准备,可当他看到弗莱德那即便在宫廷正式场合也毫不失仪的礼节时,他并没有掩盖自己的惊讶和欣喜。
当说起“弗雷德里克…卡…古德里安子爵”的家族谱系的时候,弗莱德早有准备地将自己的姓氏巧妙地与一个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没落了的高贵宗族的旁系宗亲的支系亲属联系了起来,根弗莱德所说,这个女性后代不甚繁盛而男丁更为稀少并多早夭的不幸宗族的上一位继承人——一个旅居国外的古稀老人在逝世前三年时间里搜遍了族谱,才找到了唯一的一个能够继承这份爵位的男丁,也就是他姑姑的外甥的表弟的侄女的堂兄的表姐的在战乱中失散了多年的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弗莱德自己。当有人通知弗莱德继承这个贵族爵位的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值得骄傲的显赫家世。当然,这个家族并不是十分著名,尤其是没有现存的兴旺的族亲,但其中有些人物的名声也正好足以使德…拉瓦尔先生听说过这个姓氏,而让这份宏大的族谱足以取得我们广博的客人的信任。这的确是份大得离谱的族谱,即便是集合所有国家专门管理贵族户籍的官员一起整理资料查找,都需要花费好一阵子的时间。
事实上,我感觉这份严密完善的族谱是没有必要的,我们的客人丝毫也没有怀疑弗莱德“子爵”爵位的由来和追究他在战争中失去了贵族凭证的过失。或者说,他也许怀疑了,但这场胜利必须由一个年轻勇敢的贵族军官来充当吸引民众注意力的英雄,而国王陛下选择了弗莱德,所以弗莱德就必须是个真正的贵族。
德…拉瓦尔先生向我们宣读了国王陛下的嘉奖令:册封弗雷德里克…卡…古德里安子爵为伯爵,除承认其对坎普纳维亚城的收益权外,赐封德兰麦亚北部卡勒镇所属土地,并赐予王冠骑士勋章一枚,授中校军衔。其下各级军官士兵,各有升赏。
经过了一个繁复隆重而没有必要的仪式之后,弗莱德真正成了坎普纳维亚城的合法拥有者。
颁布了嘉奖令,我们设宴款待了尊贵的客人。席间,德…拉瓦尔先生和原本外出躲避战祸、现在陆续回到家中的商贾贵族们连连向弗莱德举杯祝贺,弗莱德也矜持有礼地回应了大家的祝福。可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丝犹豫和和寂寞。
宴席结束后,德…拉瓦尔先生意犹未尽地缠上了弗莱德,那亲热劲简直让人受不了。在某些方面,弗莱德或许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但他在另外一些地方所表现出的不通世故却又实在让人好笑。看着困得直打瞌睡的弗莱德不开窍的样子,我不得不越权趁着游览城主府邸时将一个镶着精美象牙把手和纯金装饰花纹的、极有收藏意义的上等手杖送给了我们的客人,并一再向他表示这是“弗雷德里克…卡…古德里安伯爵”对侯爵阁下的一点“友谊的馈赠”,这才在午夜到来之前,将这个“正直、可敬、高贵”、缠人的访客送出了大门。
“你看起来不高兴,弗莱德。”目送德…拉瓦尔先生的马车消失在夜幕中,我小声询问着我的朋友。
“是的,杰夫。”弗莱德松下绷了一天的礼节性笑容,无奈地回答,“我很矛盾。”
“怎么了?一切不是很顺利吗?你成了一个真正的贵族,这座城、这些士兵都是你的,真真正正属于你的,你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可我不想。杰夫,我不是个贵族,我讨厌贵族,我讨厌那些天生自以为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是的,我想帮助更多的人,但不想通过这种方式,不想成为我从小痛恨的人群中的一个。我可以假冒他们,愚弄他们,嘲笑他们,但我不想成为他们。”
我理解,这是一种复杂的心理矛盾,就像我现在一样。我喜欢我的酒馆事业,讨厌成为一个士兵去战斗,但我暂时还没有选择。
“弗莱德,”我说,“你不会成为他们,我们都知道。你只是一时在感情上接受不了。记着你的理想,记着你对汤米的承诺。你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们。如果是这样,你不用介意是通过什么方式达到的目标。”
听了我话,弗莱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他的黑发在晚风中飘荡,变得朦胧而优雅,仿佛是一团明亮的雾气,遮挡在他英俊的面庞前。
“你说的对,杰夫,我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我会成为我自己,而不是他们。”他坚定地搂住我的肩,“无论别人说我是什么,我是弗莱德…古德里安,你的朋友,仅此而已……”
取得了合法领导权的弗莱德很快就使这个城市的运转走上了正轨,我们每个人都承担起了相应的责任:达克拉与雷利着手重建城市的防御体系;罗尔负责起了城内的治安管理,他的沉默让他很好地完成了这项工作——市民们大多把罗尔的寡言理解为冷酷严峻,而不是羞怯;红焰对这场无意义地战争产生了兴趣,违背种族传统地执意留在弗莱德身边,成为了我们的客座骑兵队长——国王的慷慨让我们有了真正的骑兵——但他坐骑却仍是那匹异样的骡子,红焰早就把他坐骑违反自然法则的血统抛到一边了,现在谁要是敢当面说他的骡子一句坏话,就要做好被快刀剃光头发的心理准备。而那匹骡子也很争气,除了卡尔森那匹跛脚的红马,我还真没见过有什么马比得上他的的“千里骡”。
罗迪克协助卡尔森训练我们的士兵,他们俩在战场上的战斗英姿成为了士兵参加训练最强的源动力。卡尔森仍旧坚持着对我们的训练方法,因此每天出入城门的人都能看见大群衣冠不整的军人们沿着城墙兴致勃勃地在玩一种名字叫做“官兵抓强盗”的恐怖游戏,没抓住“强盗”的“官兵”和被抓住的“强盗”都要接受卡尔森的“特别指导”,比如说在领子里扔进一只大个的毛毛虫,然后被命令在穿过城市跳入河中之前不许把它拿出来。那群被修理得奄奄一息、满腹牢骚的士兵们还不知道,这样的训练在战场上对他们有多重要——如果他们还有机会从卡尔森手中逃出命来上战场的话。
可怜的弗莱德除了要处理日常的行政事务和接待来访者之外,还有一个令人不怎么羡慕的身份——米莉娅小姐的全职病人。作为弗莱德的医生,米莉娅小姐有权在任何时间敦促他吃药和休息。这位冷傲的女士十分尽职地履行着自己的义务,她严格地控制着弗莱德的服药、进食和休息时间,从没出现过任何偏差。最让弗莱德痛苦的是,无论他身处什么场合,都必须按时服药,米莉娅小姐绝对不会给他任何商量的余地,而我明智勇敢的朋友似乎也对这位忠于职守的医生没什么办法。就在七天前,弗莱德在检查全体士兵训练情况时忘记的服药,米莉娅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给他灌下了一瓶被我们称为“辣盐汤剂”的药水,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这种药水在补血和恢复体力方面效果很好,但味道既苦又辣,通常能够大剂量使用这种药物的人只有两种——最勇敢的人和没有舌头的人。当士兵们得知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人间惨剧每天都要定时发生在他们年轻的领袖身上时,顿时觉得自己受到的严酷训练实在是小菜一碟。当然,在米莉娅小姐的悉心照料下,弗莱德的身体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当德…拉瓦尔侯爵离开时,他已经能够骑马了。
我自然也没有闲着,知人善任的弗莱德任命我为坎普纳维亚城的后勤补给官,负责打理军需物资的积累、调度工作,重新统计核算我们手头已有的物资数量。这项工作我倒是十分乐意接受的。
原本我以为,我将面对的不过是些简单的核对接收工作而已,但经过系统的了解,我不得不敬佩我的前任在物资管理方面做出的惊人成绩,他干出了大量令人惊讶的不必要的工作。在这个死板的官僚眼里,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似乎都是可以编号入库的。仓库中的每一柄长枪、每一顶头盔都有长达六位数的特殊编码,而仅仅是物资的编码表就多达到七只木箱,这被我那疯狂的前任得意地称为“数据库系统”,声称这套系统可以在大批量物资配制时可以将误差减少到历史最低点,并从根本上杜绝贪污行为——当然,这建立在你有足够的时间去翻越那些足够压死大象的帐册的基础上。据说这位官员规定:每一件物品在分发时都必须有领取人的亲笔签名,而当物品遗失或损坏后必须由原主递交一份详细的物品遗失报告,经从仓库保管员到他本多达六层的审批,最早十五天后才得允许下发。这一系列的措施的确大大减少了物资管理的差错率,但同时也对降低工作效率、在后勤保管的岗位上养闲人也有着不小的作用。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我把大约三分之二的后勤人员踢回了战斗编制,取消了物资编码制度——我没有在每一支箭杆上刻下长长一串号码,并且每半年就要全部核对一次的自虐习惯——按照最普通的方法计数入库,分发物资时每个中队只需要中队长签字就可以取走,出现任何差错由中队长本人负责。为了杜绝有人谎称遗失冒领军用物资的情况,我对士兵的津贴费发放制度进行了一些细微的调整:将装备价格加到士兵的津贴中,对士兵装备进行不定期突击检查,如果装备丢失或者不正常损毁,立刻补充更换,同时将更换装备所需的费用从士兵津贴中扣除。我得承认,这些措施并不精细周密,但对于本身文化素质并不高的下层士兵来说却非常管用。更何况,我们毕竟身处战争年代,一切都必须以提高效率,保证军队战斗力为重。
事实上,经营一个城市并不比经营一个酒馆更困难,最起码我不需要为招徕客人的光顾而担忧。我很难不为自己的工作成绩而稍稍得意一下: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坎普纳维亚的军需管理运转状况明显好转,以往士兵们浪费一天的时间不吃不睡在仓库门口等待分发物资并且还要签名留念的情况一去不复返了,并且他们从没有对保养装备有如此浓厚的兴趣,毕竟,保养装备就是节省自己的津贴嘛。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坎普纳维亚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商人们重新活跃在河道商线上,给小城带来繁忙的贸易,我们的工作也步入了正轨。不久前城下那场埋葬了几千人的战斗似乎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而在河的对岸,温斯顿人好像也暂时满足了自己在战争中所得的成果,没有再像南岸发动攻势。一切是那么平静而自然,仿佛战争已经离我们远去。
战争当然还在,但人们不能在无休止的惊惧和恐慌中生存。在这毁灭与毁灭的间隙中,就请让平凡无助的人们感受一下这短暂的宁静安详吧。
也让那些注定要死在战场上的英勇战士们感受到生命的宝贵……
第四十章 善行,恶行
这是我们自从当兵以来第一次穿上便装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嬉戏的孩子和踉跄的酒鬼从与我们擦身而过,没有人向我们多看一眼。街道两旁破旧的房屋中不时传来被粗暴的丈夫殴打的老婆的哭喊声,让整条街道都热闹起来。哦,大家不用为挨打的女人担心,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真正被痛打的女人是不敢发出什么声响的。在这种时候,男人的粗鲁和女人的哭喊只是表达夫妻感情稳定深厚的一种有效的办法而已。
我和弗莱德完全溶入了这条街道之中,在我们身边工作或是闲聊的人们把我们当成了两个年轻的游人,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正用友善和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打死她,带来厄运的不祥生物。”一个野蛮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群人的附和。
“对,打死他。”
“就是这个邪恶的生物引来的战乱。”
“吊死这个让我们不幸的根源……”
……
一次私下的审判?这是不被允许的。我的朋友皱了皱眉头,虽然仍然在用一种高雅的步态行走,但明显加快了速度。
我跟着他转过街角,眼前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
这远不是一次普通的矛盾冲突引发的骚乱那么简单,足有两百人聚集在一个小型的广场周围,指着广场中央的一具躯体唾液横飞地高声咒骂。这个令他们激愤的目标口角正流着血液,奄奄一息地趴在台阶上,双手不住地摸索,在她身边不远处,几个好事的男子拿着一根木棍,不时在地上敲打,发出声响,引得她伸手过来,却又把木棍扔给同伴,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大笑。
这个受到捉弄和辱骂的可怜女性身材窈窕,面目也十分俊秀,她之所以在这里引起那么多人疯狂的骚动,完全是因为她的种族造成的。尖长的耳朵和漆黑的皮肤充分向我们说明她的来历:这是个黑暗精灵,地底深处阴暗和罪恶城市的支配者,炮制暗杀、毒害和颠覆阴谋,无视生命、追逐杀戮的危险种族。正因为如此,她才在日光下失去了视力,以至于面对叫嚣的人群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止一份材料说明,一个地上种族的生命落入一群黑暗精灵的手中时,最好的下场就是死亡。但是,这份不可避免的馈赠总是被拖延到最后才会到来,在那之前,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方法让你知道什么叫恐怖。黑暗精灵最喜欢的杀戮对象是一百岁左右的精灵族孩子,虐杀这些远亲的后代总能让他们感到满足。同样的,当地表的人群抓住一个黑暗精灵时,最常采取的措施就是直接处死,无需审判。
尽管我知道这一切,我知道即便交给我们的司法系统审判,眼前这个年轻的女精灵也很难逃脱死亡的刑罚。但眼前这一切仍然让我觉得难受:一群无所事事的人对一个在阳光下失去视力和任何自保能力的女性所表现出来的残忍、歧视、刻薄和冷漠让我非常的难受。我很想制止这一切,可我无法抹杀这种种族对于种族的仇恨,即便我再怎么反感,仍然不能否认我对于这个种族的敌意。
我看向弗莱德,他的表情也很复杂,想必,他此刻也陷入这种无奈的矛盾之中了吧。
“妈妈,让他们不要打这个姐姐……呜呜呜,是她把丽莎从那个很黑很黑的洞里带出来的。那群叔叔很讨厌,可这个姐姐是个好人,不要打她……”在我们身边,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但随即就被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了。
“杀了她!”在我们身边,一个中年妇女惊惧地捂住身边孩子的嘴,带头高喊起来,边喊边把一个鸡蛋砸向那年轻的女精灵。
鸡蛋在她的头上绽开,一团清浆迸裂,染污了她淡紫色的秀发。
有了这个妇女的带头,鸡蛋、西红柿雨点一般落在这个精灵的身上。她无法抵抗,唯有蜷缩起身体,任凭市民的愤怒倾泄在她的身上。
我听得见,在哄闹的人群中,一声声孩子的啜泣悄然传来。
“不要这样,妈妈,不要……”孩子尖声叫喊着,可她的母亲仍嫌不够,冲出人群,对着那个女精灵的面孔狠狠淬了一口唾沫。她的举动再次掀起了人群的狂热,人们雀跃着用更令人震惊的方式向这个女精灵发泄。这已经和种族仇恨没什么关系了,这是一种发泄,一种在战火中挣扎许久的懦弱生命对着更弱小的生命的变态的发泄。这是一种疯狂。
猛然间,我感受到了来自弗莱德的愤怒。
那不是一个贵族的优雅的愤怒,而是一个单纯的青年的愤怒。如果说种族对于种族的仇恨可以理解的话,那么当一个异族挽救了自己孩子的生命时,为什么居然还有人不抱丝毫感激之情,反而更张狂地背弃她、侮辱她、伤害她呢?
我能理解,那个母亲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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