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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倒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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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受了轻伤。
“普瓦洛,你在干什么!”躲闪中,弗莱德大喊,“魔法掩护!”
一阵古怪的声音从一棵树后传了出来,继而普瓦洛探出满是银发的脑袋,对着战况正激烈的战团遥遥画了一个圈。
一道白光从他的手中射了出来,直奔向激斗中的战团。四个温斯顿士兵见到有魔法袭来,都吓得大惊失色,远远跳到一边躲避。
奇怪的是那道白光并没有攻向我们身旁的敌兵,而是直奔向战团中央的我和弗莱德。顷刻间,我们被白光笼罩了。正当我吓得要大叫起来的时候,忽然间觉得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全身一轻,似乎身上的盔甲轻了不少。奇怪,这是什么魔法?
还是弗莱德识货,他大骂:“普瓦洛,让你掩护,你对我们用加速术干什么?你的攻击魔法呢?”
普瓦洛挤出了一个古怪的笑脸,说了一句让人背过气去的话:
“我只会加速术!”
第十三章 没人愿意死
当普瓦洛只会加速术这个好消息传来之后,我们的对手相视一笑,又重新围上了我们。大概他们觉得四个人对付两个乳臭未干的新兵有失身份,而活捉一个魔法师的诱惑又十分吸引人,所以那个小队长抛开了我们直冲向普瓦洛。
普瓦洛尖叫一声,扭头就跑,转眼就把追兵抛在身后。凭借他逃命的速度,我到不必太为他担心。
不是不必,我根本没时间替他担心。眼前这个三人组成的小型刺剑阵让我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忽然,耳边传来弗莱德的声音:
“拖住那个褐色头发的,千万拖住!”
是因为已经被眼前的险情吓昏了头脑,还是出于对弗莱德的绝对信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褐色头发的温斯顿士兵,挥剑向他砍去。
我忽然放弃了格挡而主动进攻让他一时难以适应,他被迫打乱了挥剑的节奏转攻为守。恍惚间我只看见自己的短剑以极高的速度向面前的敌人挥下,虽然动作拙劣不堪,但也带着失去了理智的疯狂,让他不得不屈辱地防御。虽然没有打开任何局面,但我的确完成了拖住对手的任务。
我没有打开局面,可弗莱德那边发生了变化。
他被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地围着,当一个士兵挥剑刺向他的时候,他抬了抬手中的刀。
这是个假动作,他没有出刀格挡,如果这时候这个士兵依旧保持着突刺的状态向他攻击的话,一定能把他插个对穿。
他赌的就是对手畏惧他的武器。
他赢了。
那个士兵迅速缩回了他的长剑,在弗莱德的另一侧,另一个士兵刚开始攻击。
弗莱德动了。他直冲想第一个士兵,速度几乎比正在回缩的长剑还快,仿佛他全身冲击的速度比别人收回手臂还快。
他原本不能的,可他现在被施了加速术。
这个在贵族家庭长大的少年远比眼前的这些下等步兵了解魔法,他利用自己被施加的法术,利用提升的速度展开了反击。
那个士兵没想到他来的那么快,想再把手中的剑重新刺出去。可全力回剑的惯性让他根本无法作出反击动作。
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只剩下了半个脑袋。
一击得手,第二个士兵的长剑也已经贴近了弗莱德的背后。剑尖只要再向前递进一节手指的距离,弗莱德就会被重伤。
可是不可能了,长剑力道已尽,再也刺不出一分一毫。
弗莱德转身反劈,一片红光。鲜血沿着墨影流在地上,竟然一丝红色也没染上。
以快打慢,以万变应不变,顷刻间,两个敌人轻易地倒在弗莱德刀下。我甚至怀疑凭他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以一敌五,刚才的受困遇险完全是因为他不得不照顾无力自保的我。
剩下的一个对手在我和弗莱德的夹击之下很快送掉了性命。虽然这是我第二次杀人了,可当我把剑从他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还是禁不住一阵恶心——没人喜欢杀人,即便我有充分的理由。
正当我们想去救援落荒而逃的普瓦洛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普瓦洛的尖叫声:
“救命啊……”
那个追出去的温斯顿小队长正将普瓦洛挟在腰肩跑过来,孱弱的魔法师满脸的烂泥草叶,灰尘沾满了灰色的长袍,正在不住地挣扎。
那小队长没料到一回来就看见自己的手下支离破碎地倒在地上,见弗莱德拎着刀冷着脸走上去,心里一寒,将手里的长剑横在普瓦洛脖子上,大声喊: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我顿时慌了手脚,看看普瓦洛,又看看弗莱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弗莱德说了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你杀啊,那个狗屁不通的魔法师对我没用处。”弗莱德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寒气,向前大大迈了一步。
“别过来,我真的要杀了!”那军官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向后退了一步,手上一紧,在普瓦洛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那个法师只会加速术,你也知道,他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杀了他,然后你一个对我们两个。”我从没见过弗莱德那么可怕,当他提到把普瓦洛杀了的时候,居然还在微笑,仿佛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弗莱德,你在说什么!”我忍不住叫道,“你,你,你真的…………”
“这白痴差点害死我们,你还要救他的命?”弗莱德忽然大喊,打断了我的话。让我心里一颤,他难道真的想普瓦洛死?这样的弗莱德还是那个愿为“朋友”这两个字跟人拼命的少年新兵吗?还是那个在死亡山谷外护卫自己的战友的年轻军人吗?还是那个接受过忠勇骑士敬意的战士吗?
我什么也说不出,只能沉默地看着这对峙着的三个人:弗莱德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光彩,那军官眼中写满了恐惧,普瓦洛呢?那个性格恶劣好逸恶劳的年轻的蹩脚法师,生死存亡之际他怎么如此沉默?
我怀疑我看错了,听到弗莱德的话,那个大大咧咧的银发美少年神色黯然,眼睛里闪着两点亮光,居然是在哭泣。虽然是在被挟持,可在他脸上看不见恐惧,只有一种孤独绝望的表情。
我甚至差点就要冲上去和弗莱德撕打起来,他怎么能这么伤害一个同伴的心。即便是木讷的达克拉、胆小的罗尔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在我冲过去之前,弗莱德已经冲出去了,边冲边喊:“好,你不杀他,我杀他!”他竟真的挥刀向普瓦洛砍去。
普瓦洛眼睁睁看着墨影向自己劈来,连挣扎也不挣扎一下,仿佛吓呆了。
那军官大急,原本抓一个法师在手,是想有个护身符要挟对手。没想到对方居然不管不顾,真的冲上来就砍。他下意识地把普瓦洛向自己身前一带,转身躲过了这一刀。
弗莱德手腕一翻,大喝一声,又一刀砍来,目标竟然还是普瓦洛。
那军官十分尴尬,又不敢真的杀了普瓦洛,只好再次闪开。
就这样连续几个来回,原本应该救人的人转而杀起人来,而原本要杀人的却想方设法要护着人质的性命。
在这个场面之中,我没有丝毫用处,只有站在一边焦急地看着。可看着看着,忽然间看出了一点门道,不由心头一喜:
的确,我是个格斗的外行,但我并不笨,我也是一名经过训练的士兵。我知道弗莱德手上拿的是把神兵利器,如果他真的要杀普瓦洛,只要闭着眼睛横扫几圈,那普瓦洛和挟持他的温斯顿军官早就被斩成两截了。
他虽然一直在向普瓦洛攻击,可是真正的目的在于分散那军官的注意,尽可能在两个人之间制造空隙,创造施救的机会。但也不能把那军官逼得太急,以防他破罐子破摔伤了普瓦洛。因此弗莱德自己也尽力避免和对方的长剑接触,生怕削断了长剑又生变故。比起刚才以一敌二,瞬间杀敌,现在的弗莱德显露出的是更高超更细腻的武技。
我忍不住一阵雀跃:弗莱德依旧是那个坚毅果断勇敢智慧的弗莱德,依旧是我的朋友弗莱德。我似乎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失败,没想过万一他死在对方剑下,我和普瓦洛绝对不是这个军官的对手,只有等死的份。他似乎天生就是让人期待、让人信任的人。
终于,机会来了。那个军官为了招架,自然地用左手将普瓦洛向左一带,两个人中间露出了一个足够下刀的空挡。
墨影挟着风声挥下,意图很明显,断左臂,救人。
万无一失!
可就在墨影挥下的刹那,普瓦洛的脸出现在刀影划过的必经之路。迎着刀光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脸上带着必死的悲壮和孤独的悲伤。
刀停了,只差毫厘。弗莱德满脸惊诧地望着普瓦洛,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也是。
他是真的想死了。
难道弗莱德刚才那一番话让他如此绝望?我不懂。
一刹那,普瓦洛望向弗莱德,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这表情我懂得,是惊讶,是了解,是喜悦,是后悔。
没有人真的愿意死。
可是,晚了。
那军官虽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仍然知道抓住时机刺向弗莱德。只要弗莱德死了,剩下我们两个人都好对付。
总算弗莱德迅速闪了一下,长剑刺在他的右肩上,他手一松,墨影掉在地上。
那军官一脚将弗莱德踹倒在地,紧跟着高举长剑,眼看就要向弗莱德劈去。
我举剑向他们冲过来,只可惜离得太远,来不及救援。
弗莱德捂住右肩倒在地上,无力闪避。
这时候,普瓦洛动了。
普瓦洛挣出了那军官的臂膀,挡在弗莱德身前,闭着眼睛伸手托住长剑。他误解了弗莱德的好意,连累他受了伤。现在,他想用生命补偿自己的错误。
“不要!”倒地的弗莱德高喊。
长剑劈下,砍向普瓦洛。我大声惊呼,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了今天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普瓦洛的双手——准确地说,是他戴着手套的左手——中忽然绽放出一团黑色的光芒,挡住了劈来的利剑。我知道“黑色的光”的说法很奇怪,但我向财神席勒姆多亚发誓,那的确是一团黑色的光,黑得耀眼,却又亮得让人不能直视。
那团黑色的光芒越来越明亮,终于在普瓦洛手中炸裂开来。只听见一声惨呼,那个温斯顿军官在我们面前眼睁睁被这团黑光炸成了碎片,血肉连着碎骨像暴雨一样撒了一地。一只眼球滚到我身前,眼神中的生命气息还没有完全消失。
变化来的太快,我甚至连恐惧都没感受到。
第一个有反应的是普瓦洛,他伏倒在弗莱德身边,全身战抖,大口地呕吐,恨不得把肠子也吐出来。弗莱德全身一松,软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对朋友的关心超越了对满地人肉的恐惧,我忙扑上去,帮弗莱德处理好伤口,然后将普瓦洛扶到一边。他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可能是因为受到了过分强烈的惊吓,因此双目无神,直钩钩地向前看去,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没多久,弗莱德醒了过来。他的伤虽然重,但没有伤到筋骨,我并不太担心。反到是普瓦洛,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他在我面前把一个大活人硬生生炸成了肉块,这实在太可怕了。
“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来了……”忽然,普瓦洛双手抱头绝望地尖叫起来,继而倒地大哭。我和弗莱德站在他身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忽然,普瓦洛渐渐停止了哭声,抬头看了看我们。现在他的目光很冷,冷得能凝出水来。
“没错,是我干的。”他看了看满地的血腥,不知是对我们还是对自己说了一句。
第十四章 诅咒的左手
“我知道,你们想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干的。”普瓦洛对我们说。他的眼神一片灰暗,带着一种让人恐惧的平静。
“我是出生在南方平特郡的乡下,父母都是农民。本来,我应像所有普通的孩子那样,拥有一个贫困但温暖的家,一对慈爱的父母,几个兄弟姐妹和一群同龄的朋友。”
“可这不可能,因为我一生下来就带着它。”
普瓦洛说着摘下了他左手上造型古怪的手套,我们看见他左手手背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那胎记就像一个眼睛,占据了他大约三分之一个手背。我仔细看了看,起初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可就在我要放下他的手时候,忽然感到那只手背上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直望向我。
我心里一寒,忽然一阵恶心,感到身上寒毛倒竖,仿佛那个印记带着一种令人畏惧的邪恶力量,能够看透我的灵魂。
我忙闭上眼抬起头来,再睁开眼时已是一身的冷汗。转脸看看弗莱德,他也是面色苍白,满脸惊讶。
“父亲看见了这个胎记,请来神殿的僧侣求教。他们并不知道这胎记意味着什么,只是说这个标志很邪恶,我是个受诅咒的人,劝我父亲丢掉我。”
“我父母舍不得孩子,还是把我留了下来。一直到五岁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和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除了有人对我的胎记好奇之外,我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甚至大家都忘记了僧侣的预言,直到我五岁那一年。”
“那一年,我得了场重病,我父亲抱着我去看医生。在路上,我们被一只野狗袭击。当时我摔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那只野狗向我扑过来,张嘴要咬我。我当时吓坏了,伸出手去遮挡……”
“野狗死了,粉身碎骨。”普瓦洛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刚才那个温斯顿军官的惨状,又打了一个哆嗦。
“我的病不治而愈了。可从那以后,每当有人或动物死去,我似乎总能够感觉到死者的灵魂,恐惧的、满足的、欣慰的……而且,所有的动物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都会有异常的反映。像老鼠、鸟雀之类的小动物会很快地逃开。而一些猛兽或是训练过的猎狗都会攻击我。”
“我在大街上杀了几只猎狗,那是些敢和恶狼老虎正面搏斗的猛兽,都能许多人都看见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人和我亲近,包括我的父母。每个人见了我就像是见到鬼一样逃开。以前的伙伴听了父母的劝告,再没有一个愿意靠近我。”
“你肯定没见过这样的父母,他们怕你,怕自己五岁的亲生骨肉。我一回家他们就缩到墙角去,不敢拿正眼看我。我一动我的左手他们就抱着头到处跑,生怕会被我杀了。可怜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每个人都再跟我玩捉迷藏。”
“父母恨自己的孩子,你知道吗,是恨。我给他们带来的不幸,即便我什么也没做。从五岁到十二岁,没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幸亏我是个孩子,我什么都不懂,以为一切本该如此,否则,我怕是早就疯了。”
“后来我明白了,他们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偶然听到我的父母商量着趁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我杀了。我母亲哭着叫着说她再也受不了了,养一个恶魔在身边她已经要崩溃了。”
“后来他们还是没动手,不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孩子,而是他们怕杀不了我。”
“我不怪他们。的确,就像那个僧侣所说,我是个怪物,是个受诅咒的生命。”
“我曾经想弄掉这个胎记,用水泡,用火烤,甚至是用刀削,可它一点都没有消退,甚至我越想把它弄掉,它就越清晰。我甚至想用铡刀把整条左手铡掉,可是没作用,它根本不怕任何伤害。”
“我把这个印记遮起来,不愿让人看见,也不愿让我自己看见。我常梦见自己一觉醒来,手上的印记就消失了,我成了一个普通人,像别人一样和我的家人在一起。可每次梦醒,迎接我的只有失望。”
“后来,一个流浪的魔法师经过我们的村子,我偷偷问过他,他只知道这是个与生俱来的魔法印记,似乎与死亡和黑暗女神苔芙丽米兰斯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告诉我,这个印记并非无法消除,但是必须通过魔法的手段才行。”
“我离开了家,和一些魔法师学习魔法,希望有一天能消掉手上的印记,成为一个普通人。魔法师的身份是不被人认可的,我跟着他们流浪。他们的确有些怪癖,每天背诵各色魔法咒语、调配试验魔法药剂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些神经质。但他们绝不像是各个神殿宣传的那样是些不敬神灵用活人作试验的魔王。他们大都心地善良,只是专注于学习,更像是些书呆子。更重要的是,他们从不把我当成异类,从不因为我的左手而疏远我。反而因为我的左手让他们很好奇,他们都愿意主动地接近我。”
“这是我懂事之后,第一次有人愿意主动接近我。他们教我识字,教我礼仪,教我魔法。虽然他们没有人能够破除我的印记,但我依然感激他们。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要成为一个魔法师,一个真正的魔法师。我再也不去信仰什么神明,他们都说我是邪恶的,只因为我一生下来就带着一个胎记,即使我连想都没想过伤害别人。在我的父母都仇视我的时候,只有魔法在帮助我,支撑我,让我有勇气活下去。魔法就是我的信仰,是我的家。”
“可命运似乎总喜欢和我作对,不管我多么努力,多么专注,学习魔法的效果却总是很差。我学了四年,除了加速术,什么都没学会。他们都说这并不是因为我理解不了魔法的秘密,而是因为这个印记的诅咒。”
“从战场上逃出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你们。你们没有因为我是个魔法师而排斥我,甚至愿意我加入你们的队伍,我很高兴。我不敢告诉你们我的秘密,也不敢告诉你们我其实什么也不会。我怕你们了解了真相后赶我走。”
“刚才你说的对,我是个蹩脚的法师,是个一无是处的人。除了拖累,我还会给你们带来危险。原本我宁愿就这么死在你手下也不想再成为你们的拖累,可你又因为救我受了伤。看来我的确是个厄运缠身的人,不但自己受苦,还连累了你们。”
“你们走吧,就说……我死了好了,我会留下来清扫这个地方的。谢谢你救了我,弗莱德。至于你,杰夫,谢谢你和我斗了一路的嘴,让我一路都不寂寞。”
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我从没想过有人会因为我骂了他一路而谢我,那该会是个多么寂寞的人呢?
不出我的意料,弗莱德听了他的话,立刻单膝跪在他跟前,紧紧握住他的左手,像一个真正的骑士一样昂首说道:“我,弗莱德…古德里安,为我说过的话对普瓦洛…乔纳斯造成的巨大伤害致以我最诚挚的歉意,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过失,并将永远感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将永远捍卫你的名字和你的尊严,并希望我有荣幸能够得到你的信任和友谊。”
弗莱德直视他的双眼,那是我曾看过的眼神,灼热、赤诚,表达着一个真正的勇士的燃烧的心。在我替他挡下一剑的时候,他也曾用那种眼神看过我。它代表了任何一个男人愿意坚守一生的真挚友谊。
“算我一份。”我哽咽着跟着说。一个商人不需要那么复杂的礼节和措词,但当我说“算我一份”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将谨守我的诺言。
“你们……你们不赶我走?”
“绝不,普瓦洛,除非你自己想走。你永远是我们的朋友。不要说你是个法师,即使你就是死神,也是我们的朋友。”
“谢谢,谢谢你们。”普瓦洛紧紧地搂住我们的肩膀,泪如雨下。
“这么说,你答应了?”弗莱德紧接着问。
“我答应了,谢……”
“砰!”话音未落,弗莱德突然一拳向普瓦洛打去,即使是只能使用左手,也把普瓦洛仰面打翻在地。这一下打的措手不及,和刚才的气氛完全不沾边,让我吃了一惊。普瓦洛躺在地上看着弗莱德,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疯了,弗莱德。”我挡在他们之间,疑惑地看着弗莱德。
弗莱德表情严肃地推开我,慢慢走过去扶起普瓦洛,说道:“记住,永远不要用自己的头试朋友的刀,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我们要你好好活下去。”
这是弗莱德的表达方式,是一种男人的友情。
……
不久,这个温斯顿人的临时岗哨彻底从森林里消失了,只是在小路上还留着几滩血迹。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而三个少年,正沿着狭窄的山路向前走去。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不安的战友,是未知的前途。
第十五章 涛之贤者
德兰麦亚北部城市昆兰因我们的到来而沸腾了,因为我们带来了提特洛失陷的消息。
有着“龙峰之壁障”美誉的提特洛城,不仅是扼守德兰麦亚北门的一道铁锁,更是德兰麦亚军边防的一道心理防线。当我们把提特洛城陷落的消息告诉昆兰执政官夫塔尔伯爵阁下时,这个年长的贵族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沉稳和理性,不顾体面地当着我们的面对着下人大呼小叫。
“求援,向都城求援,向附近所有的城池求援,温斯顿人要来了,救命啊……”
弗莱德厌恶地看了一眼这个穿着华丽睡衣蜷缩在床上的老头,和我们一起跟着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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