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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驯狼夫-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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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好欺负,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是没有二话,绝不会像其他人那般红了眼睛,抄了家伙要豁出去与别人拼命。他只会默默的爬起来,扫扫身上的尘土,口齿不清的对打他的人说:“下次若是想寄家书,记得来关照我。”
他人长的普通,性格也是普通的,往人群里一扔准保是找不出来的。你见他几次,回头想想也是忆不起来他的模样,这一点还不及那些生的丑的人。其父母老早就过世了,家里就剩他一根独苗,到了三十五还是没娶妻子。
每天夜里,他守在自己的破房子里,听着远处青楼的歌舞升平,心里就痒痒的很。
可他也只是敢痒痒,痒痒的不行了,就在炕上打两个滚,即便兜里有钱,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去烟花柳巷逛上一逛。
跟他同龄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
有天洗澡的时候,他拨弄了一下自己身下那物,惆怅的叹了口气。他自知若是再不找个媳妇,那等他老了,想传宗接代也没那个能力了。他下定决心,打谱找个媳妇。
他那种条件,好人家的姑娘大多看不上。倒也不是个个都是势利眼,嫌弃他人穷,嫌弃他的大多是嫌他志短。换了谁都不想嫁个天天被人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
他托了不少熟人,总算是从挺远一个村子娶到一个大脚女人。这女人粗壮的很,个头不高,那胳膊那腿儿全是筋子肉,比男人还要壮实不少。嗓门也大,低低粗粗的,随便说句话都能震得房梁上落下灰来。女人一笑就能露出大牙花子,她嫁过两次了,一次是被人给休了,第二次是嫁给她们村里的一个老头做填房,结果进门没几天那老头儿就死了,她也就成了寡妇。
185。第185章 懒花手稿3()
女人在十里八村也是挺有名的,大家背地里都喊她扫把星,说她是克夫的命。也没什么人敢跟她来往。男人懦弱没什么本事去挑好姑娘,女人名声臭也没什么本事去挑好男人,媒人一牵线,两个人便决定凑合着过了。
没开宴席没有喜酒,单是两根红烛一双男女便入了洞房。
新婚那夜,男人把蜡烛一吹,便压在了女人的身上。床板嘎吱作响,吓得老鼠无所遁形,纷纷逃窜。
女人扯着她那大粗嗓门整整嚎了一夜,周围几里的人家都能听到,也不知道她真是感觉********,还是想要去证明些什么。
成婚之后,便是要搭伙过日子了。起先个把月,两个人还相安无事。可半年期一过,就有点入不敷出。女人从娘家奢了些钱回来补贴家用,这拿了钱出来,腰杆子便硬了起来,横竖看自己的男人不顺眼了。
高兴了便吼两嗓子,不高兴了便揍两拳。男人哪里是那女人的对手啊,女人的胸脯比那拳师练拳的沙袋还硬,要是捣上去男人还嫌手疼呢。
女人声音太大,每次发完了牢骚,第二天街坊邻里的都会带着戏弄的口气问他:“嘿,昨天又被老婆给打了吧?你家的那位,还真是厉害。”
他过了几年在外头被恶人欺负,回家被老婆辱骂的日子。这日子过得真真儿是生不如死。没讨老婆之前,至少他回家能落个清静。头顶两片瓦,身裹破棉絮,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晚上捂在被窝里哭一阵,多少也能洗刷白天的屈辱。这样他才有勇气,迎着第二天的太阳去面对那些恶霸。
可现在,里外里受气。他真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开始,可他天生懦弱,离经叛道的事情他做不出,就连想也不愿多想。
有一次那些恶霸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对他下手格外的重。肋叉骨都差点断了,打的男人扑在地上呕血不止。后来,附近商贩都看不下去了,要挟要去报官,恶霸才是一哄而散。
男人是被人扶回家的,他躺在炕上,背朝里,一条破被横在身上,盖了头就遮不住脚,盖了脚就遮不住头。家里没有人,那婆娘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一个人偷偷的掉了半天眼泪,许是因为身子疼痛,许是因为心累。哭了一会儿,他就累的睡着了。到了晚饭时间,方才听见吭哧吭哧地动山摇的走路声,男人惊醒过来,他知道,是那婆娘回来了。
她心情仿佛不错,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往屋里探头看了一眼,见着男人躺在炕上一下就不乐意了:“呦你这早回来了,也不知道造饭呢!老娘还饿着呢!这么早的睡什么觉!快起来!”
男人觉得一阵心酸,成亲这么久了,他劳累一天回到家里从来没吃上过一顿热饭,全都是他动手伺候婆娘。不消说热饭了,就是连碗茶都没喝到过。以前忙里忙外,是为了自己活着,现在忙里忙外,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了。只要婆娘不打骂自己,他就觉得是莫大的幸福,其他的东西,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186。第186章 懒花手稿4()
头一次,他没有搭理婆娘。依旧躺在那里,眼睛微闭,佯装睡着了。
婆娘不依了,扭着身子跑过来就拽他的耳朵:“死鬼!都让你起来了!你倒是给我起来啊!快点!”
婆娘力气不小,拧着劲儿的转男人的耳朵,他就觉得头侧一阵凉意,然后便是酸麻和钻心的疼痛。疼得他立刻淌下来一行眼泪。
女人不算完,又是补了几拳,拳拳都打在他的伤患处。
男人也不知道怎地了,今日好像就是有了死的心,他就是忍着痛,一动不动。
婆娘见拳打脚踢不管用,也是恼了火,开始唧唧歪歪骂骂咧咧:“行,你不爱起你就躺着呗。真不知道我怎么就嫁给你这没用的东西。”
“人家隔壁老王比你可好多了。”她毫不害臊,没脸没皮的笑了一声,“不但身子壮实,活儿还好。你瞅瞅你能做啥!”
好好好,棒棒棒!
男人气的是牙痒痒,心说自己天天遭人欺累的像条狗,婆娘却闲散安逸偷情隔壁王老五。偷偷摸摸也就罢了,竟还当着自个儿的面夸他活好……
男人眼睛紧紧一闭,更是打定主意不起身了。
婆娘也是恼了,气道:“说你没出息,你还真就没出息。整个一顶绿毛都给你戴上了,你竟然也没点反应。这德性,难怪外头的人都要欺负你!”
男人一下子就炸了,他红了眼睛,呼啦一下自床上爬了起来,便往厨房冲去。
婆娘冲着他的背影冷笑两声:“这就对了嘛,快去造反喂饱老娘,老娘才是有力气与别人承欢。”
男人跑进厨房,一没淘米二没洗菜,却是拿出那把剁肉的砍刀来,蹲下来蹭蹭的磨了起来。
霍霍嘿嘿!磨的那刀锋削铁如泥。
霍霍嘿嘿!磨的那刀面亮如明镜。
他磨完了刀,将刀拿在了手上。他的心情平静如昔,整个人生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过。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往那刀刃上一碰,皮上凝了红珠,那是当即就见了血。
好,足够快了。
他抄着这把菜刀,悄没声的溜进了屋子,见女人正脱了衣裳,对着镜子试新买的肚兜。
他想都不想,走过去,起手刀落!
一刀血溅三尺,二刀血涌筋断,三刀肉碎皮绽,四刀头滚颈断,五刀腹裂肠穿,六刀屎尿横飞。
可怜这女人嗓门再大,临死前却是一声都没叫出来。
“咔!”
“咔!”
“咔!”
屋里回荡着剁肉的声音,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男人将婆娘彻底的剁碎了,剁成一块一块的。男人切下一块肥瘦相见五花肉,丢入锅里煮一煮。不用多久,肉香四溢,却是比那些鸡羊牛兔狗的味道要香多了。
捞上来往嘴里一塞。
“呸!”
难吃死了。
人丑肉腥,又酸又干,简直没法吃。
若是不能吃,那这一堆模糊的血肉该怎么办。总不能放在屋里憋的发臭吧。
思来想去,他便拿了几个麻布袋将尸块全都装了进去,打算扛到郊外挖坑埋了。他这扛着尸肉,穿过镇子。
平常晚上人少的很,怎地今天感觉走到哪儿都是人。
男人路过那魂牵梦绕的青/楼,姑娘们都伸手招呼他“大爷,进来坐一坐吗。”
187。第187章 懒花手稿5()
“咦,他背了些什么啊,好臭。”
“算了,一看这人就没钱,别是理会他了。”
姑娘们纷纷说道。
男人将头沉得低低的,迅速的离开了。好不容易走到镇中,路过那镇上那口老井。他本也是没打算做停留,谁知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他一下。
“喂!”
他一个趔趄,手一松,那大麻布袋一下子落入井中了。
“哈哈哈哈哈!”身后那人笑了起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成天欺负男人的恶霸之一。恶霸看见男人,本想戏弄他一番,没想到一吓他,竟然使得他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掉井里去了。嘿,真是一出好戏。
恶霸拍拍手,一脸满意的离开了。
男人脸都绿了,赶紧探了身子到井边,见那布袋已经沉入水中,不见了踪影。老井又宽又深,他根本没法下去打捞。看附近没人,还是赶紧回家吧!
一夜无眠,噩梦连连。男人总是在担心第二天会有尸块泛上来。很多人都去井边打水,这打着打着,若是捞上个脑袋或是条胳膊可就麻烦了。发现死人其实也不要紧,重点是男人很怕别人发现死的是他的婆娘。
他躲在家中,也是没敢出摊。战战兢兢的等了一天,也没发生任何事情,街坊邻居的,根本没人来找他。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早晨,男人匆忙忙跑到井边,丢了桶下去,打了水上来。
奇了!打上来的水清净如昔,未见血污,未见肉块。掉下去的尸块,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放下了心,回家时候步子也迈的大了些,头也抬的高了些。
走到家门口,撞上邻居王老五。那王老五假惺惺的招呼了句:“怎地就你一人?你家婆娘呢?”
男人邪狞一笑,说:“那婆娘被我休了,滚回娘家去了!”
王老五哦了一声,不敢多言,只是那双眼睛明显落寞下来。这下好了,没的婆娘嬲了。
要说这镇上哪里容得下脏,便是瞧瞧那村口的老井呦喂。别看老井水清清,底下却都是翻不得的老账!
这镇子虽然小,却是五脏俱全,有学富五车的读书人,有头脑精明的生意人,有搔首弄姿的红尘人,有欺凌弱小的霸道人。
镇中的恶霸不止一人,其中最恶的便是长了瘌痢头的那个家伙。单看那长相,便知道不好惹,脑袋上稀稀拉拉没几根毛,一双小眼流贼精光,看着总是在笑,实际上却是比谁都狠。
瘌痢头的名号,让人闻风丧胆,基本上镇上没有敢惹他的人,就连官府的人也得给他几分薄面。谁让当官的是他舅舅呢……小镇律法没那么严苛,官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总是不好把自己亲外甥送到大牢里。
任由瘌痢头胡闹了几年,他气焰越发强盛,纠结一帮地痞流氓,专挑老实人欺负,让百姓叫苦连连。
要说这瘌,就他那长相,姑娘们见了都直泛恶心。可说来奇怪,只要他一脚踏入风尘,花娘们就蜂拥而上,一口一个相公官人,各尽所能想要服侍他。这因想着能攀上他,就不会被人欺负。
188。第188章 懒花手稿6()
这瘌痢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看不起女人,尤其看不起风尘女子。就算跟他秉烛夜话,水乳交融,遮上帘子在炕头翻滚,做了一夜夫妻,可第二天若是触了他眉头,他照样是狠的下心,一个大脚直踹心窝子,保准踹的你口吐鲜血,挠心挠肺。
管你是不是使出浑身解数让他直上云霄,他只论钱,不谈情。
这么个人,真是想让人刨开他瞧瞧,是不是没长心。
要说这瘌痢头有天突然腻歪了。每夜更换女人让他有些厌倦,那些女人假情假意的****或者是装模作样的奉承让他恶心极了。他想换换口味,比如搞搞谁家的小娘子,或者是未经人事的小雏儿。
这在街上闲逛呢,就见着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低头快步而行。
嘿!瘌痢头一拍手,心说这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白皙的皮肤,绯红的脸蛋儿,年纪正好,十五六岁正是含苞欲放时。最让瘌痢头痴迷的就是姑娘的一头青丝,青丝绕肩,芳香四溢,真真儿是撩拨了他的心。
他一路跟在姑娘身后,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一间药铺。
他也随着进去。
姑娘将方子递给药童,自己则双手交立站在原处。药童盯着方子,瘌痢头盯着姑娘,姑娘盯着自个儿的手指头。
“呦,姑娘,您这方子是谁给开的啊,都是上好的药材呢。有些咱们这只有极少的量,不但量少,价格还高,您斟酌斟酌,看看要不要替换一下?有些药材药性与方子上的差不多,价格还能便宜不少呢。”药童挺够意思,还寻思着替客人省几个钱。
姑娘迟疑了一下说:“可是这方子应当是最有效的吧。贵能贵多少呢?您给说个价儿吧。”
药童道:“金土鳖粉一钱可就是十两银子。这金土鳖咬人,牙上还有毒,要是被咬上,那浑身得肿好几天呢,动都动不了。别个可是冒了风险去抓的,价格自然低不了。这一副药配下来,少说也得二十两吧。另外,您这药像是要治骨病的?只吃一副肯定不行,老话说伤筋断骨一百天,这整个吃下来,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啊。”
姑娘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自己总共就带着五十两银票,还不够个零头的。这可怎么办……老爹摔断了腿脚,肯定是要治的,总不能就让他瘫在床上吧。
瘌痢头一看姑娘局促的模样就知道她大概是囊中羞涩,他暗暗一喜,心想合着这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原来是个穷姑娘啊。这敢情好,穷人有奴性,被欺负了大多不敢声张,倒也方便了他下手。
药童看见瘌痢头,面色也是变了变,这镇上有谁不知道他啊!药童赶紧堆了笑容,用着挂在肩头的小药巾去扫瘌痢头身上的灰:“大哥您要来点什么药?”
瘌痢头脸皮再厚也总不好直说自己是为了姑娘来的吧,一拍桌子道:“秋葵,驴蛋,长须草,每样给我来点。”
药童使劲憋住了笑,还以为他要买什么,原来是要买壮阳的药材啊!
189。第189章 懒花手稿7()
“好嘞,我这就给您称。”药童颠儿颠儿的去了。他爬在梯子上,从高处的药架上往外取药,随口便问:“姑娘,您就照着那治骨的方子抓药还是配些便宜的?”
姑娘头一低,眼看就大滴大滴的眼泪就落下来了。家里没钱,本就靠爹一个人撑着,自个儿顶多做做女红补贴一下。爹忙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连副好药都吃不起,一时间她觉得满心的委屈愧疚。若是早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找个家境好的人嫁了,许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这姑娘一哭,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让瘌痢头有几分心疼。
他直接叫道:“就照那方子开!钱算我账上。”
姑娘一惊,连连摆手说:“哪里能受这般恩德!家父摔了腿,无法劳作,小女子只会点女红,赚不来太多钱,还不了您,还是不要破费了。”
瘌痢头佯装愠怒:“别提什么钱,让你拿着就拿着。要是实在没钱还了,便当我赠的,也算是给我老岳父的一点心意了!”
听罢这话,姑娘的脸变的煞白煞白,她怎能听不出他的话中话,“老岳父”都喊出来了,岂不是占自个儿便宜吗。
她天生胆儿小,一介女流自是没能耐与别个计较,药也不敢买了,当下便拿了方子,掉头准备走。
未料瘌痢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粗粝的手指紧紧扣在她的腕处,在她手上留下一道红印,她是挣也挣不脱,走也走不掉。声音细若蚊鸣,眼泪顺流直下:“这位大哥,你放开我。我不配药了还不行吗……”
这哪儿行!到嘴边儿的鸭子,岂能让它给飞了!
瘌痢头咧嘴一笑,牙花子上尽是黄黑大烟渍:“别着急走,哥哥给妹妹买药而已嘛。让你拿着就拿着,怎么,玩笑都开不得嘛!我又没让你还钱!你若实在没得钱还我,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嘛。”
姑娘不敢做声,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
药童不敢惹瘌痢头,连同姑娘的药和瘌痢头的壮阳药分别包了起来,递了过去:“总共是二十一两银子。我收您二十两就行了……”
“啪!”瘌痢头犯了那股子狠劲儿,一巴掌刮到了药童脸上:“你他娘的还敢收老子钱!信不信,老子把你店铺拆了!”
药童捂着脸,还不敢哭,挤着笑容说:“是小的不懂事儿,药您拿走吧,若是不够,随时可以再来取……”
瘌痢头满意的拖着姑娘走出了药铺。
药童满脸同情的看着那姑娘,只敢用叹息来表示自己的同情。
瘌痢头把姑娘送到家门口,不,不对,这哪里是送啊,整个就是一押解。姑娘始终挣脱不开他。到了门口,瘌痢头把药往她手里一递,说:“进去吧。好好照顾咱爹。”说罢,倒是走了。
姑娘吓的怔在门口半天,总算是回过神来,赶紧插上门回去给爹爹煎药去了。
此后每一天,瘌痢头都会带着兄弟上姑娘家。一堆地痞挤在她家门口,吆吆喝喝,一口一个嫂子的喊她。
姑娘哭着跪着求他说:“大哥,药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求你放过我吧。”
190。第190章 懒花手稿8()
瘌痢头不高兴了:“怎么,我对你好,你还敢有意见?别成天哭了,哭丑了,人就不漂亮了。过些日子,哥就娶你过门。”
他还真不是在说笑,媒人提亲,下了聘礼,不管人家姑娘什么意见,他都觉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姑娘他爹自然不同意,愣是从炕上拖着断腿爬下来与瘌痢头纠缠。
瘌痢头当着姑娘的面,揪着她亲爹的头发,狠狠的一顿毒打。“放着好好的岳丈不相当,给老子使什么绊子。”
当天夜里,她爹就气不过,含恨而死。
死了爹,女儿需披麻戴孝,白衣白袍。瘌痢头不乐意,说看着白色眼晕,带了好些人来张罗,把从里到外的白换成了一水儿的大红。喜庆的大红。
姑娘如同傀儡,被人按在椅子上,套上了喜袍,化上了艳妆。只等第二天轿子来迎。
当天晚上,姑娘哭得眼睛淌了血。她穿着大红袍子,打赤脚跑了出去。她在前面跑,来张罗婚事的人便在后面追。一众男男女女的,她这一双脚丫子哪里跑的过。
她去敲亲戚的门,没人给她开门。家家户户都怕惹上瘌痢头,紧闭大门,房里头连灯都不敢点。
“去那边儿堵着她!”
“从后头包抄她!”
四面八方涌来形形色色的人,不管他跑到哪儿瘌痢头总是有办法将她抓回来。
她被逼到镇中的那口老井旁边。她的手拂过那口老井,井壁生了厚厚一层苔藓,青石的凉意透过她的手指传了过来。
瘌痢头气喘吁吁也是赶来了,他用手指着她道:“你还敢跑?我一定打断你的腿!看你以后还怎么跑!”
姑娘彻底觉得绝望了。如果他只是生的丑些,如果他只是为人坏些,但对自己好那也就罢了,她或许能认了这个栽,好好跟他过一辈子。可他除了欺凌便是压迫,哪里懂得以心换心,这若是跟了他,还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呢。
姑娘不再多想,坐到井口边上,对着瘌痢头说:“若是有本事,你就别再喝这口井里的水。”
说罢纵身一跃沉入井中。呼啦一声水花高溅,惊住了所有的人。
瘌痢头嘶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救人!”
说来真是怪了,那些人七手八脚拿了麻绳长钩和能照明的灯过来,却见着井面没有一丝波澜。有胆子大的人,在身子上系了绳子,下了井,入水扑腾了半天,啥东西都没捞着。
那个穿了红袍的待嫁娘,好像根本不曾落下来过一样。
瘌痢头本打算再也不喝这井中水了,可天意弄人,他往后就只能喝这井水了。他逼死姑娘老爹,强迫娶亲,又害姑娘跳井的事情可是人人皆知。官老爷再庇护他,也是得给老百姓一个说法了。他的罪,死几次都不算多,可碍于是亲戚,不好亲自监斩,官老爷就把他关在大牢里面养着,想着等百姓们渐渐忘了此事,再将他放出来。
要说这镇上哪里容得下脏,便是瞧瞧那村口的老井呦喂。别看老井水清清,底下却都是翻不得的老账!
191。第191章 懒花手稿9()
“砰砰砰!砰砰砰!”
有人在敲门。
男人正在蹲茅房,听见声音便提了裤子,跑出来看。刚走到一半就看见自个儿的新媳妇身子贴在门上,二指放在嘴巴上,是让他不要出声。
“表哥!开门啊!有人在追我!求求你,开一下门!求求你了!如果我被他们抓回去,我就要被逼着嫁掉了!”外面的姑娘泣不成声,她的嗓子早就已经哭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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