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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登天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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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就是一抖,汗毛炸起,纷纷大叫出声,不是文绉绉的说道理么?怎的怎的捏死了?
银色大手又随便捞起一人,那高手还是淡淡语气,同样话语:“所为何事?人头几许?”
那人立刻涕泪交流,颤颤道:“小的小的实在不知,英雄恕罪恕罪。”
“又是嘭的一声轻响,暗红粉末悠悠洒落,散到火堆之上,发出一股独有的焦糊气味,令众人闻之欲呕。
当下便有人失了理智,大声哭叫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我还有一家老小等着吃喝,我死不得,死不得啊!”
那大手循声而至,抄起来就是一捏,粉末又多出一堆,场中立时一寂,只余牙关战战之声,此起彼伏。
那高手依旧平淡,又选了一人捞起,正待再问,却闻得一股恶臭,却是那人吓得狠了,屎尿齐流,裤裆湿了一片。他眉头轻皱,将这腌臜家伙随手捏了,正待再捞,却听那许姓头领抖抖索索道:“前辈,若是讲了,可留得我等我等贱命?”
“你自讲来,勿论其他。”那高手隐去银色大手,只拿眼看着许姓头领,平淡之极的两道目光,竟让人浑身发毛。
许姓头领不敢讨价还价,正要竹筒倒豆子,搂个干净,却听庙外传来一把冷峻男声:“许红毛,你大胆!泄露我圣道隐秘,你可知后果?”话音未落,众人眼前一花,便多了一个白衣男子,身量瘦高,脸皮焦黄,眉眼轮廓如刀削一般,阴鸷冷漠,好似将庙外的厉风寒雪也带了进来。
一听那白衣男子的声音,许红毛顿时心中大喜,保住小命的指望又多了几分,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大喊道:“刘护法救命,小的愿领那勾舌之刑!”话音未落,只觉身上一松,已能自由活动,知道是那刘护法暗使神通,解了自家束缚,连忙领着手下残兵败将,连滚带爬凑上去行礼谢恩。
那刘护法眼尾也懒得扫他们一下,只是问道:“东西呢?还不呈上来?”
许红毛扑通跪下,磕头如捣蒜:“护法息怒,护法息怒,对头爪子实在太硬,兄弟们拼死力战,已折了好些人命,东西东西也被夺了去。”
那刘护法顿时大怒,森然道:“你若有命回去,勾舌、断手、胼足,三刑并领!手下诸人废去修为,发配为奴!”
众人只得谢恩,苦着脸缩到一边角落,默不作声,心中却在琢磨,怎的才能找个通天的门路,将自家从这无妄祸事里摘出去。
那刘护法看了看手握无漏血珠的小厮,又看了看对面的人道高手,冷笑道:“我圣道儿郎,随我打杀,百死无悔,却容不得外道之人动他分毫,今日先取了你等性命,明日有暇,必将杀上家门,屠尽满门鸡犬。”
那人道高手不为所动,还是那淡淡声音:“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那刘护法却道:“莫要心急,过得一时三刻,你死之前,自会相告。”言罢召出一枚棺状法器,棺盖掀开,一蓬黑云飘出,却是百余只脸盆大小的黑色蜘蛛联结而现,兜头便往那人道高手罩下。一时之间,众人面前尽是硬毛遍布的细长拐腿与嶙峋复眼,似要将你心头血肉剜将出来,瞧个清楚明白,直让人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那人道高手召出银色大手,草草拍打,每一掌下去,必中黑蛛两三只,竟是扫出一个十余丈的干净圈子,将两个少年护在其中,意态甚是悠闲。
那刘护法见奈何不得,嗡的一声,背后展开一对蝙蝠骨翅,那骨翅两丈长短,色做惨白,嶙峋细骨上磷光隐隐,好生诡异,只轻轻一颤,便带得他虚影一闪,瞬间出现在那人道高手身后一尺处,当真迅捷无伦。他见对方全无反应,心中冷笑,手掌裹着一团黑气,朝其后脑拍去。
才将将抬手,那刘护法便猛觉一阵恶风倒灌口鼻,刮得他眼冒金星,竟似要将面皮都割去一层。他心道不好,忙下意识颤动骨翅,人影闪出,在空中连连跌出几个跟头,直转得七晕八素,才险险躲过这凭空一击。他不敢造次,忙催动骨翅闪进蛛群之中,隐去身形,这才心有余悸地看去,只见那人道高手身后又是显现一只银色大手,与拍打蛛群那只一般模样大小,只余左右之分,合起来竟是一对。
一击未中,那人道高手也稍感意外,轻咦了一声,不再纠缠,两只大手合在一处,直如拍蚊子一般,啪啪几声大响,便将蛛群统统化为黑烟,散去了账。那刘护法再也藏不住身形,骨翅一颤,便要逃出门去,可那对大手当真邪乎,竟似穿梭虚空一般,闪现在他去路之上,一手拦截,一手轻捞,给揪了个正着,提到那人道高手面前。
眼见宗中大援被人三两下拾掇干净,旁边众人一时竟忘了害怕,嘴巴大大张着,仿佛含着个看不见的鸡蛋。刘护法是谁?那可是造化境巅峰,一只脚迈进神游境的高人,宗主座下四大护法之一,在我圣道打个喷嚏,满城伤风的厉害角色,如今怎的像只瘟鸡?说打就打,说抓就抓。莫非,老子正做那春秋大梦不成?当下还真有人运起几分神通,对着大腿狠掐一把,却痛得眼角直跳。
“来者何人?”那人道高手淡淡发问,惜字如金。
刘护法连番挣扎,却被那大手越握越紧,五脏六腑好似堆到了嗓子眼里,就要喷将出来。他心知无法逃脱,强忍痛楚,叫道:“要杀便杀!哪来这许多废话。”
话音才落,另只大手便移了过来,提起他背后骨翅便是一扯,随着一声惨嚎,那骨翅脱体而出,带着血肉碎骨被随手扔在一边,化为方寸大小,却是一件难得的高阶飞遁法器。
“来者何人?”那人道高手面无表情,不急不躁。
“你你你”刘护法乃是饿鬼道出了名的俊彦,何曾受过这般苦楚,剧痛攻心之下,眼前一阵阵发黑,你了半天,还是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年轻人太过顺遂,也算不得好事。”那大手又移了过来,这次提起的,却是刘护法的右臂,一扯之下,立时骨肉分家,献血淋漓,令人不忍直视。
第四章 田铿()
那人道高手终是显出一丝诧异,问道:“刑堂护法?不是姓张么?”
“张护法寿元殆尽,已于上月仙去了。”刘楚舟伤处鲜血汩汩而出,已将他染成了赤红模样,若不是境界高深,修为有成,恐怕早已成了人干。
那人道高手微微点头,说道:“你骨龄不过两甲子,便修到造化境巅峰,确有这份资格。”言罢将刘楚舟的断臂随手甩得两甩,便听哗啦啦一阵响,大堆丹药、法器、道晶之属摞得比人还高,宝气冲天,耀眼生花,直将周围众人看得傻了,忘乎所以之下,竟还传来两声馋涎入喉的贪婪之声。原来,那断臂手腕之上套着个金镯,乃是一件储物法器。
见此情状,刘楚舟心下大惊,竟是连身上疼痛都忘得一干二净,大叫道:“你你怎的这不可能!”须知在这方世界,储物法器与其它法器有着极大不同,因其内里别有洞天,可探可识,便有前代智慧之辈琢磨出内附密纹的法子,用自身气息涂画内壁,形成隐秘图案,日日不辍,使其渐渐深入法器所韵道力之内,形成“密锁”,非自身不能开启。外人若想盗取其间物品,一来气息不同,二来图案不明,随意探入,两相冲突之下,轻则受法器道力反噬,落下内伤,重则法器爆裂,落得个器毁人亡的凄惨结局。传下这道法门之人,当真称得上功德无量,自此往后,那杀人夺宝之事再也难见,不知救下多少无辜性命。
刘楚舟这件金镯法器品级不低,乃是件六品,加之内里那大堆的东西俱是不凡,所韵道力极为惊人,若真是一个不慎,爆将开来,自己这条小命当场就要交代,便是宗主亲至,估摸着也得回家躺上几天。可那人道高手倒好,随手两下,竟将自家的家底撂了个底朝天,神仙?妖怪?还是他娘的在变戏法?
那人道高手并不理会与他,朝那堆宝贝扫了一眼,便有十多个紫红圆珠施施然升起,悬停在他面前。那小厮手中的无漏血珠也飞了过来,往其间一晃,便再也分辨不出,俱都一模一样。
“好大的手笔。”那人道高手轻哼一声,面前的无漏血珠纷纷碎裂,落了一地,其间那殷红血光却凝而不散,四处飘荡之下,十几团相互碰撞,渐渐合在一处,向内收缩,化为常人拳头大小,色泽比之先前暗沉不少,血腥气息亦是大作。地上碎片随即纷纷飞起,将血光裹住,只见一道紫黑色光华闪过,一枚崭新的无漏血珠便悬在空中,其内一道血河旋转不休,带得周遭空气呜呜作响,鬼哭狼嚎,竟成就了一件七品的法器。
刘楚舟哪还有丁点儿的顽抗心思,微颤道:“你你怎的什么都会?你前辈究竟是谁?”他家宗主升品无漏血珠时,他也曾在旁护法,所见所感,却绝无这等轻描淡写的气势,直如小儿过家家玩泥巴一般。此时他心中已然透亮,应是遇上了极为了不得的高人。
那人道高手将血珠重新抛回小厮手里,并不答他,只道:“此等天赋,不应毁于我手,你既得了教训,这便去罢,莫再留在人道搅扰。”言罢竟直接隐去了银色大手,放他落地。
刘楚舟一时愣在当场,这便完了?适才打得这番热闹,却是何苦来哉?他运功止了血流之势,在那宝贝堆里拣了一套洁净衣衫换上,体内道力流转之下,伤口便自缓缓收拢,至于那断臂,回去花功夫寻些珍贵灵药,好生将养,自会再生。
草草收拾一番,刘楚舟并未再瞧那堆宝贝半眼,倒是看着那小厮手中的无漏血珠,心里一阵抽搐。这法器虽为他圣道血宗特有,但自六阶往上,拢共也聚不齐五十之数,加之其噬人血肉,凝炼精华的神通手段与宗门所修功法甚为相合,实是宗里根基所在,容不得轻忽疏漏,如今他一趟就陷了十好几个在外头,真可谓伤筋动骨,元气大失,回了宗里,一顿重重责罚肯定是免不了的。更何况,那小厮手中的七品还吃得滚肚溜圆,脑满肠肥,那可是手下儿郎在人家的地头打生打死,折了几十条性命,一点一点攒起来的,殊为不易。本想今夜收齐了珠子,回头便吞个干干净净,自家叩关进阶,更上层楼,由造化境踏至神游境,也就多出了三分把握。哪曾想,堪堪收到最后一枚,眼见大功告成,便被这不知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高手三招两式拿在手里,扯得支离破碎,直如任人宰割的鸡鸭,哪还有半分刑堂护法的风采威严?
想到这里,刘楚舟愈发觉得气恼,心中骄气升腾,竟是不顾双方实力悬殊,张口便道:“今日一战,刘某心服口服。还望赐下名讳,刘某必当铭记于心,以为砥砺,山高水长,定有来日!”
那人道高手已重新坐下入定,听得此言,也无任何动作,只道:“你想报仇?”
刘楚舟心中莫名便是一阵慌张,但他也是大有身份的人物,话已至此,不好偃旗息鼓,硬着头皮说道:“似阁下这等人物,岂是藏头露尾之辈。”
“逢田莫入。”那人道高手淡淡说出这四字,便再无声息。
刘楚舟脸色一变,心中顿时冰凉,欠身说道:“竟是力尊者当面,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报仇之语,止增笑耳!”
原来,这长相普通,仆役打扮的高手,竟被那许红毛一语成谶,真真就是人道两大擎天巨擘之一,长生境巅峰的大能,力尊者田铿。至于逢田莫入这四字,则源于饿鬼道气、血二宗口口相传的一首打油诗,念出来便是:“逢田莫入,见石绕路,遇水回头,望风闭户。”
此诗粗陋非常,直如稚龄小儿随口嬉笑之作,却在饿鬼道流传极广,被修者奉为金科玉律,不敢稍忘。诗分四句,分指四人,这田字自然就是力尊者田铿,以金刚琉璃法相之神通手段屹立当世,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风头甚劲。第二句的山字,则是修罗道虚空山陈氏族长,空真人陈见石,此人天赋神授,一手空间神通最是奇诡莫测,令人防不胜防。第三句的水字,乃是一位女妖,百年前以通天手段降服万妖,成就畜生道妖王伟业,名为水红楼。最后的风字,所指则是地狱道的道主,幽冥真君段风,其人甚为神秘,极少出手,直至二十年前与力尊者田铿大战三日,不分胜负,此打油诗才得以补全。
饿鬼道气、血二宗的修炼功法虽有理念之争,却又殊途同归。俱是以吞噬吸摄为基,须从他人身上求得修行的进展,故而两宗儿郎时常秘密潜入其它各道,打杀修者以自肥,俗称为打食。既是打食,情报刺探自要做得缜密,若是点子根脚过硬,连自家宗主也罩之不住,那打的就不是食了,而是自家小命。久而久之,这首打油诗便应运而生,成为饿鬼道中人出门打食第一准则,凡此四人弟子亲族之类,尽皆回避,切莫妄打心思。实是这四人道行太过高深,俱为长生境巅峰的修为,在修行九境中已抵尽头,无可匹敌,便是两宗宗主亲自出手,也只能落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十五年前,修罗道陈氏家族两名长房弟子为气宗一名香主所杀,这香主也知道不妙,早早便溜回了饿鬼道,躲在宗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满以为戒备森严,必然无事,谁知却被人无声无息摘了首级,高悬于门楼之上。一时之间,饿鬼道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就连两宗宗主都是闭户不出。除了那精擅空间神通的陈见石,又有谁能视气宗根本重地如自家菜园子一般,说来就来,说走便走?
而那畜生道妖王水红楼则更为生猛,只是一名近侍被害,这大妖便气势汹汹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大打出手,拼得一身伤势,在两宗宗主联手围攻之下,硬生生杀了两名护法,五个香主,其余儿郎无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直至所有参与其事者自裁谢罪,并附赔一笔天价道晶,才好容易打发这煞星离开。
至于力尊者田铿,倒未曾与两宗结下梁子,不过此人极好比斗,几乎所有踏入长生境的大能都曾与他落过场子,两宗宗主自不例外,公平较量之下,对力尊者的神通手段亦是叹服非常,推崇备至。
也是合该那许红毛倒霉,总觉得力尊者偌大威名,定是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耀眼生光,远在百里开外,就该嗅出他老人家身上的神仙气来。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一个长生境巅峰的强悍老子,真真就养出了废柴一般的儿子,十多岁的年纪,功法指点,丹药灵地,啥都不缺,不说通魂,融灵总不难,居然只是个引气,可谓奇葩。
刘楚舟既知对方身份,当下也不敢再耽搁,恭恭敬敬道了句:“晚辈这便告辞。”后退几步,转身便要离去。
堪堪走到门边,却听田铿不紧不慢说道:“你饿鬼道功法虽以吞噬外力精进,但进阶破关之时,还是往己身去求为好。人身乃一小天地,圆满自足,所缺者,清心明目而已。”
刘楚舟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若说话之人只是普通修者,他自然丝毫不会放在心上,恐怕还要反嘲一句好为人师,不知所谓,先打杀了再说。可偏偏做此评者,乃此界巅峰的三四人之一,虽只言片语,却内蕴大道,绝非无的放矢。沉吟之下,他竟在不知不觉间与自家修行经历,所见所闻相互映证起来。为何屡次叩关之时,总觉内心一丝虚陷,不得圆满?为何宗主步入长生极速,其后却不得寸进?为何那气宗的程道非十几年前便不再修行,而是隐居深山,参禅悟道?难道我圣道功法,真有外人不知的缺憾存在?难道临到头来,真要向己身去求?
第五章 矛盾()
眼见护法远扬,撇下自己这一干人等,许红毛顿时着慌,忙领着众人连滚带爬跪倒在田铿跟前,一口一个尊者饶命,磕头如捣蒜,乱哄哄哭成一片。
田铿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自去。众人立时大喜,没口子的千恩万谢,屁股撅得老高,急吼吼退了出去。才过得几息,便闻远处风雪中隐隐传来几声极为短促的惨嚎,随后便归于寂静。他微微摇头,轻叹道:“终究心胸狭隘了些,将来成就怕是有限。”
那公子也道:“这刘楚舟当真歹毒,输给爹爹又不是什么丑事,灭口作甚?”
田铿并不答他,只道:“成儿,你先前出那一脚,却是做得错了。”
那公子早料到父亲要来翻他旧账,忙道:“成儿知错了,以后必不再犯。爹爹,这眼看便要天光,我打算去周遭转转,辨一辨道路,您看可好?”言罢也不管父亲同意与否,哧溜钻出门去,逃之夭夭。
这公子名为田成,乃是田铿唯一亲子,其名虽取了个成字,修行起来,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成的,几分聪明心思都扑进那花花世界之中,整日只知飞鹰斗狗,吃喝玩乐,忽忽十二载,竟然只得引气境修为,真可谓糊不上墙的一团烂泥。田铿一来醉心修行,无甚时间精力管他,二来自家三百余岁才得这一子,真要严加束缚,也不太下得去手,便由得这孩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优哉游哉混日子。若是年龄实在大了,还不成器,便只能舍了力尊者这张面皮,多多求些增进修为的丹药灵物回来,硬提境界拉倒。
田成身上有高阶法器护身,就算碰上刘楚舟那等高手,也能撑上几息,田铿便由得他乱跑去了。他将那小厮召到跟前,温言道:“成儿胡闹惯了,你莫放在心上。”
那小厮苦笑道:“小的理会得,更何况老爷就在一旁看着,我哪里掉得了一根汗毛去。”
田铿点点头,又道:“你和成儿一般,身上都有两件护身的法器,适才遇险,为何只用出一件?”
那小厮面皮一热,说道:“当时心里着慌,体内道力便使得猛了,想用第二件时,却是回不了力,只得干瞪眼。”
田铿轻叹道:“以你资质心性,引气境早该破关,却是成儿拖累了你。”
那小厮立刻摇头道:“老爷无需挂心,少爷若是一辈子引气境,我陪他便是。”言罢忽觉所言不甚吉祥,又道:“若是少爷能得长生,小的自也跟着沾光。”
田铿笑道:“长生,这世上真有长生之人么?”话里带着几分萧索意味,竟是一点笑意也无。
这话小厮却是不懂,心道:“修到长生境不就长生了么?老爷怎的有此莫名感慨?”他哪里晓得,一旦踏入长生境,便是逆天而行,与天争命,天道至高至大,自不允生灵与其相悖,每甲子均有灾劫降下,且一次比一次凶猛厉害,待得修行进无可进,到了那九境尽头,却又该如何抵挡?
沉默片刻,田铿伸手将那件骨翅法器召了过来,说道:“这件飞遁法器和那无漏血珠你且收着,算是成儿向你赔个不是。”
那小厮慌忙摆手,连道使不得,田铿只是不允,执意要送了给他。最后他只得跪下说道:“少爷已是对小的不喜,如今小的又多了两件法器,怕是更惹他厌烦,求老爷收回成命。”
原来,这小厮乃是田铿几年前从狼群口中救下的孤儿,见其聪明伶俐,面相清秀,一时起了几分爱材心思,便将其带回府中,随在公子田成身边,做个书童,取名田砚。田府人丁一向不旺,偌大府院,便只得这两个孩童,加之俱是天真烂漫爱玩闹的年龄,自是很快便滚作一堆,好得不分彼此。田铿眼见独子有伴玩耍,分外快活,心怀亦是大慰,便照着田成的月例多算一份,发予田砚,其日常用度,修行供给也往田成看齐,只望两个娃娃相互有个比较,努力修行,一同上进。
这些东西在田铿眼里,自是连根汗毛都算不上,给便给了,只当图个舒心,可在旁人看来,却是天大的眷顾,眼红者不在少数,时候一长,便有流言传出,说这田砚本就是家主偷养在外的私生子,如今随手扯个由头接了回来,再过几年,便要认祖归宗了。此等话语,自有有心之人趁着田铿远行之时传入少爷耳中,田成闻之,当即大怒,加之年纪渐长,有了些尊卑观念,打心眼里也不愿这不知根底的野小子与自家一般平齐,当即便领了家奴,拎过田砚一通好打,赶出门去了事。亏得田铿临时回转,将此事遇个正着,一通盘问之下,造谣小人自是无所遁形,田铿二话不说,只一个个用大手捞起,捏成粉末。众人见此情形,噤若寒蝉,再不敢谈论此事。但田成心结已成,眼见这“野种”成日在身周晃荡,活蹦乱跳,简直比吞了苍蝇还要糟心,隔三差五便寻些由头一通打骂,以解心头恶气。田铿忙于修行,哪有多余心思管这鸡毛蒜皮之事,说得几回,便即淡忘,任由两小之间裂痕愈深。
那田砚也是懂事,晓得田家于己恩同再造,便是将身上那几斤骨头研磨成粉,熬汤来喝,也难报其万一,田成日日里挑刺为难,他却愈发隐忍低调,只要少爷发话,任它上天摘月还是入地装死,他只管埋头照做,做之不成,也就是一通打骂,权当稍稍报了些恩情。甚至就连修行大事,他也为了少爷心里舒服,一直停留在引气境中,三年未有寸进,二人一同奇葩便好。
田铿听得田砚如此分说,也是不好坚持,改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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