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城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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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会，哥哥不去么？”莫竹说道，“中居城里每年城主朝会，年后——”

　　“当然要去，”莫岩没料到弟弟会说这些，只是顺应着回答。莫竹想了想，又说，“不过，今天姐姐要举行婚礼，哥哥还是不要做公事了，我们去看看哪里还要帮忙，”莫竹说完，就走出了屋子。莫岩此刻原本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但是见自己弟弟如此，一时又稍稍转移了心思。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莫竹的一点幌子罢了。莫竹只是凑巧路过这里，凑巧见到了他和雪儿之间的一幕。所谓的帮忙不过是一个借口，临时说起朝会之事也是借口，都是因为莫竹看得出来自己的哥哥很难过，他想找些别的事情，来分散一下哥哥的注意力。

　　莫岩走出屋子的时候，下意识地望了望自己房间外一侧的长廊，但是长廊上只有一些正在忙碌着的侍女，没有雪儿。

　　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吧，如果他此刻是静静地坐在一个地方，那么他一定会接着自己方才的所想，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自己做错了什么么——

　　莫岩不敢轻易地闭上眼睛，因为只要他双目微合，黑漆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雪儿一张他所陌生的面容。

　　那不是他认识的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他记得三个月前雪儿从鬼城回来的时候。记得那种仿佛从死亡边缘回来，才会拥有的重逢。

　　为什么——

　　莫岩落寞地沿着长廊的一侧，迈着步子。待他走远了之后，雪儿终于从隐身着的一间屋子里，推门走出。

　　“莫岩——”

　　一声默念，在心底久久徘徊。但是因为是沉溺在心底，所以莫岩根本无法听到。

　　“你怪我吧，因为——”

　　雪儿没有力气对着孤寂的心灵讲着什么。

　　欧利斯和秀凝的婚礼仪式正式开始，是在两个时辰之后。柳颜城皇宫的大殿上，一条红色的长毯，从入口到尽头。尽头处站在那里的，是柳颜城的城主莫岩。因为此刻是他妹妹的婚礼，无论他内心深处有多少落寞感伤，都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不仅不可以表现出来，而且还要有一些喜庆的严肃。他瞥了一眼站在大殿一侧的雪儿，他在想，如果雪儿答应他的求婚，如果雪儿成为了他的妻子——

　　那么今天他就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了。

　　这时，即将结为夫妻的秀凝和欧利斯两人，牵手走上大殿。长毯两侧的人们一时鼓起手来，莫岩看了一眼雪儿，发现雪儿正异常认真地注视着秀凝和欧利斯，轻轻地拍着手掌。

　　如果此刻，上苍可以在瞬间实现他的一个心愿，他希望此刻雪儿可以看向他，对他微微一笑。然后用人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莫岩，我喜欢你，我在骗你，我在跟你开玩笑，我喜欢你”。

　　然而，现实是，雪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走在长毯上的新人，没有丝毫看向自己的意思。

　　伤痛却又要强装笑颜的感觉，莫岩没有想到是这样的难受。曾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视线里，什么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雪儿。只剩下了——

　　大殿外，一声礼花跃起，灿烂响彻天空的声音，暂时性地结束了莫岩落寞的思绪。他正视着前方，正视着一对新人。瞬间，他用力掩饰了自己的哀伤，用俨然一个慈父的声音主持着婚礼。然而言辞未尽，他飘忽的眼色忽然又移向了雪儿，一时间他几乎失语。但是他意识到这个场合的非比寻常，很快找回了自己说话的感觉。

　　婚礼的最后一项仪式，是新郎和新娘的彼此立誓。两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侍女，捧来两盏烛台，烛台上红色的蜡烛，用力燃烧着。面对着燃烧着的红烛，秀凝和欧利斯两个人各自双手在胸前合十，闭上眼睛，动着嘴唇，念着似乎只有自己和神灵才能听到的话语。说完之后，他们轻轻地向烛台伸出左手。两个人的手指缓慢地移到烛台上方的那一刻，火苗忽然窜起，在他们左手的无名指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然后又没过多久，圆弧形的疤痕忽然发出了一道淡淡的银光，变作了一枚银色的戒指。秀凝取下了这枚戒指，转过身，把那枚戒指套在了欧利斯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欧利斯重复着与秀凝相同的动作，交换着浅浅的作为爱的誓言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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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遗忘的巫毒
更新时间：2009…12…4　10：01：02　字数：5091


　　“代价，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你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
　　黑晴临死前的声音忽然响在耳畔，睡梦中的秀凝心下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

　　“公主，出什么事了么？”

　　秀凝听到侍女的声音。但是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没有回答。

　　“公主——”侍女的声音再次响起。秀凝回过神来，四处望了望，发现自己的身子正泡在浴缸里。浴室的玻璃门上，灯光正反射出两个人的影子。秀凝定了定神，意识到自己方才听到的黑晴的话不过是梦，顿时松了口气。又侧头向玻璃门的方向说了声“没事”。但她说了“没事”之后，那个侍女便不作声。秀凝愣了一下，又对着门的方向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你们都出去吧，”一个秀凝异常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夹杂在原本对话的两个人中间。秀凝一听，脸上立刻长了一层绯红。身子不自觉地一沉，整个往水里陷去，只剩下一个脑袋留在外边。

　　欧利斯？

　　秀凝有些忘了，虽然白天的婚礼仪式已经结束，但是今夜是她和欧利斯的新婚之夜。欧利斯是要来这里和她，一起的。想到这些，秀凝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原本她还想在水里多泡一会儿，可以让自己慌乱的思绪冷静下来。但欧利斯这个时候问：

　　“秀凝，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秀凝侧目，那扇并不是透明着的玻璃门上，映着欧利斯的影子。秀凝含糊地说了一声“能”，然后又看欧利斯的影子所反映的动作，像是把手扶到了墙上，他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什么时候——

　　总不能现在吧？秀凝倒吸了口气，抬起手臂抓了一条长长的浴巾，然后从浴缸中站了起来。她把浴巾披在身上，慌乱地把头发擦干。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盯着玻璃门上的影子。她发现欧利斯仿佛一尊化石一样矗立在那里。秀凝犹豫着，往门前挪动了几步，颤抖的声音说道：

　　“欧利斯，你能去帮我去倒杯水么？”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欧利斯一声“知道了”。他的影子在他声音响起的同时，向门的一侧隐去。秀凝发现他不再像块化石一样站在那里，紧绷的心终于得以一丝松懈。她快速擦干身上的水迹，又往身上罩上了睡袍。见门外没什么动静，便轻轻推门——

　　“果然，”欧利斯坐在床边，像是将她逮了个正着。他脸色铁青，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秀凝从来没有看过他那么凝重的神色。

　　“我在这里，你很不高兴么？”欧利斯起身，快步走到秀凝面前，一下子按住她的手腕，把她抵在墙上，让秀凝动弹不得。

　　“欧利斯，你——，”秀凝惊恐地望着他，他这是怎么了，自己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了么？她咬了咬嘴唇，想从欧利斯的庞大肢体中的某一个缝隙中钻出去，但是——

　　无奈自己的两只手，被他死死地按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秀凝望了望四周，又望了望眼前的人，这，这是欧利斯么？秀凝因为害怕，想要使用魔仙之力。但是她的这点心思，被欧利斯先一步察觉，欧利斯飞快地用手指点过她的脖子。秀凝体内的魔仙之力，在这一瞬间，飞快地沉睡了。

　　“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欧利斯低头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爱我。”

　　“我——”，此刻秀凝已然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货真价实的欧利斯。不是魔术，也不是什么幻觉。但是奇怪的感觉是从他的骨髓中渗透出来的，这不禁让秀凝惶恐。

　　“说，”欧利斯凝重的神色没有半点舒展，但是即便如此，秀凝的声音颤抖着：

　　“我，我喜欢——

　　你——”

　　一语末了，欧利斯的眼神中透射着一种怀疑。秀凝察觉到他的思绪，别过脸，不想看到那种充满质疑的目光。低声说道：“你放开我，你如果不相信的话——”

　　“怎样？”欧利斯弓起身子，仔细平视着她，“这样的话，我还想听一生一世的。”

　　秀凝诧异地转过头，但不料自己的额头一下子抵在了欧利斯的额头上。她的眉猛然皱紧，欧利斯见状，轻轻将自己的吻点在了她的眉尖上。

　　“你——”秀凝怒目而视，但是她的怒并非源自心底。在欧利斯看来，秀凝此刻的怒竟然折射着温柔。

　　“我，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欧利斯说道，“新婚之夜，开一个这样的玩笑，不算过分吧？”

　　秀凝白了他一眼，欧利斯笑着松开了紧按着秀凝的手。秀凝抿了抿嘴，摇头道：“你，我被你吓到了，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很过分么？”

　　“我说，夫人，”欧利斯戏谑地改了称呼，“如果我不开玩笑，你觉得我会做点什么呢？可能，比开一个玩笑，更加过分吧。”

　　“什么？”秀凝不懂欧利斯话中的意思。

　　“你觉得，新婚之夜，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呢？”

　　秀凝尚未完全反应过来，身子已被欧利斯横空抱起。秀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手虽情不自禁地搂住了欧利斯的脖子，但是自己的目光却不敢跟欧利斯对视着。直到欧利斯把她放到了床上，她一直是垂头不语。她感觉自己心跳得飞快，欧利斯看到她身体有些颤抖，不由得吻上了她的唇。灼热的呼吸过后，秀凝的脸已经红成一片。欧利斯见状，轻轻笑了笑，然后很轻地解开了她腰间睡袍的带子，接着手挪到她的肩处，将秀凝的睡袍轻轻褪去。灯光下，秀凝的胴体犹如一幅完美的人体画展现在欧利斯面前。秀凝抬起头，看了欧利斯一眼，发现他正一脸深情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又把头埋了下去。她坐在床上，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正在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肌肤，身心一丝滚烫，下意识地弓起了腿，双手裹在膝前，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欧利斯见状，停下了自己正在解衣服的手，持起秀凝一缕头发别在她耳后。他看到秀凝脸颊泛红，外塑着光滑而细腻皮肤的身躯，正在瑟瑟发抖着。

　　“害怕么？”欧利斯把脸靠近了秀凝，在她的脸颊上轻柔地一吻。

　　“不，”秀凝轻轻摇头，“不是害怕，是——”

　　秀凝想说，是有一点点紧张，一点点高兴。

　　欧利斯笑了笑，用手解开了上衣，露出了自己的胸膛。秀凝无意间侧目，看到他的身躯，一瞬间脸比方才更加红了。欧利斯褪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伸手上前揽住了秀凝的腰际，将她颤抖的身躯，往自己的胸前拉近了。

　　“你终于做我的王妃了，”欧利斯的手轻柔停地在秀凝的背上。秀凝把头埋在欧利斯胸前，微微地点头。过了一会儿，秀凝从欧利斯的怀中抬起头来，望向了他。从他的双目中看着双脸朝红的自己，感慨这一切真是得来不易。想起自己在黑云城皇宫里被黑晴折磨得伤痕累累的日子，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有今天的一切。想到这里，秀凝将自己的身子挪了挪，离开了欧利斯的怀抱。欧利斯愣了一下，只听她说：

　　“欧利斯，我谢谢你乐意娶我，谢谢你。可是，我不知道，我总是感觉我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怕——”

　　秀凝没有说完，欧利斯火热的吻就烙上了她的唇。他俯在床上，把秀凝裹在身下，良久，抬起头对秀凝说道：

　　“也许是我自私，我也怕，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

　　秀凝的眼前一瞬间有些摩挲，她听欧利斯又说：“我已经娶了你，决定好好爱你，保护你。只是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彻底嫁给我，把你交给我。”

　　秀凝没有办法再去抗拒什么，在另外去选择什么。她闭上眼睛，脑海里似一片混乱燎原。她不含糊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会莫名其妙的害怕。我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你，把一切都给你，愿意做你的新娘，我——”

　　“这就足够了，”欧利斯打断她，再度俯下身子，把吻烙印在了她的额上——

　　我所爱的——

　　秀凝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欧利斯。欧利斯的吻在她的面部、颈部、胸部慢慢移走着。他们的肌肤在火热中碰撞着、摩擦着，欧利斯的手抚摸着秀凝的腹部，秀凝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要提到喉咙，已经快要——

　　忽然，秀凝觉得自己胸前落下一丝异样的滚烫。秀凝睁开眼睛，只见欧利斯正挺起身子用手擦拭着唇角溢出来的鲜血。

　　“这——”秀凝惊恐万分，她扭动着身子想要起来。但欧利斯忽然用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上，轻声道：“你别动，就这样。”

　　“可是——”秀凝想要说话，但是欧利斯很轻地捂上了她的嘴，说，“什么都不要说。”

　　欧利斯再度俯下身子，但是突然间，他口中的鲜血更加涌溢，接连不断地落到了秀凝身上，并且淌过秀凝的胸腹落到了床上。秀凝见他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奋力推开他的手，坐了起来。她看到欧利斯那滴到她胸前的血液，然后又看到欧利斯忽然身子一歪，倒在自己的怀中，不省人事。

　　“代价，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你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

　　黑晴的话，猛然又一次响在耳边，但是这一次——

　　秀凝明显地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巫毒么？

　　第二天早上，欧利斯从昏迷中醒来。他侧目发现秀凝在自己的身边静静地睡着，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

　　发生什么事了么？欧利斯心想，他想伸手去拂秀凝的头发，但又怕自己的动作会吵醒她。他望了望天花板，回忆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昨夜应该是自己与秀凝的新婚之夜，但是——

　　自己并没有什么印象。

　　欧利斯想着，用手撑着床面坐了起来。尽管他动作很轻，希望不要吵到自己新婚的妻子，但似乎秀凝睡得不是很沉，床面稍微一动，她就醒来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欧利斯坐在那里，淡淡笑了笑：“你醒来了？”

　　欧利斯往后挪了挪身子，倚着床头，问秀凝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秀凝一听，立刻羞容满面：

　　“你问这个，这个，我——”

　　“怎么了？”欧利斯问。

　　“我去给你弄些吃的，”秀凝忽然掀开被子下了床，就在她离开床铺的那一刹那，欧利斯瞥见她睡时的身下，一缕鲜红。

　　那是欧利斯自己的血，但是欧利斯并不晓得。他有些忘记了昨夜自己忽然呕血的情形，他误以为那是秀凝的血，是秀凝的处女红。但是，他此刻的这点误以为，却是秀凝异常渴望的。因为——

　　他们应了黑晴的“诅咒”，真的不可能在一起。

　　昨夜，欧利斯吐血昏迷的时候，慌乱中，秀凝又不敢惊动太多人。她找到了瑾瑢，瑾瑢根据秀凝所云，却也只是猜出了一个无法救治的病症。可能秀凝身上真的存在巫毒，而那巫毒就是让想娶她的欧利斯，不可能真正意义上得到她。一旦欧利斯想与她真正意义上的结合，欧利斯就会吐血，严重的时候，那就是一场威胁生命的游戏。

　　那个时候，秀凝心碎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个绕不过的弯子。巫毒只要存在在她的身上，那么伤害欧利斯似乎就成为了一个无法逃避的过程。而且这种伤害的前提，竟然是爱的终章，是爱的最后过程。她没有办法想象，自己该怎么跟欧利斯讲这一切。她没有办法把自己交给欧利斯，如果她把自己的身体托付给了欧利斯，那么欧利斯竟然会——

　　秀凝请瑾瑢帮自己保密，她不想让这个消息蔓延。而且，她请瑾瑢帮忙，让欧利斯忘记了昨夜那短暂一瞬里的事情。

　　“秀凝？”欧利斯唤了一声，秀凝的思绪从对昨夜的回忆中，重新回到了现实。

　　“唔？”秀凝转过身来，一眼便看到了血红。

　　那是个意外，秀凝想让欧利斯看到的制造谎言的意外。这是她想让欧利斯看到的，她希望欧利斯看到这个之后，误以为昨夜他已得到了自己，这样——

　　秀凝咬了咬嘴唇，猛然间，她觉得自己犯下了一个可能无法弥补的错误。欧利斯看到她神色凝重，下床来到她身边，从后面抱住了她，柔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有，”秀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想要一个孩子么？”

　　“不想，”欧利斯不假思索地说着，这有些出乎秀凝的预料，秀凝立刻问为什么。

　　“我想和你过两个人的世界，只有两个人，不过——”欧利斯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秀凝问：“不过什么？”

　　“我是想说，如果你很喜欢孩子的话，我不介意做一个父亲。只是，你知道，万一这个年纪就被人唤作了父亲，我总觉的，自己老了，”欧利斯笑着说道，她没有察觉到，秀凝正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泪水。是的，她只顾着眼前，只顾着昨夜一夜蒙混过关，却忘记了来日方长。而且，最让她自己觉的异常糊涂的是，她竟然已经履行了一个妻子的谎言。如果说原本她还有意离开欧利斯的话，只因为那一瞥谎言的血红，自己竟不得不将这场没来由的戏，一做到底了。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是却又不希望欧利斯察觉出她这丝笑容的僵硬，于是没有侧头，只是那么站在欧利斯身前，带笑说道：

　　“我，也没有想那么快做一个母亲——”说到这里，秀凝径自感慨着，可能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做一个母亲了。也许她嫁给别人这个巫毒便会不作数，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他不会爱上除了欧利斯以外的男人，更不会为他们生儿育女。

　　这个清晨，分外寒冷。屋外苍雪白茫，屋内浅色床铺上，一抹鲜红，是截然的对比。床前，那两个同侧相拥的人，一个一脸笑容，一个一脸惆怅。高兴的人不知道惆怅的人正在惆怅，但是惆怅的人，因为高兴之人正在高兴着，而不忍将惆怅赋予他。如此一个没有名姓的巫毒，却有着诡异的威力。在如此诡异的巫毒面前，秀凝只能凭借一纸谎言来遮蔽它。但是秀凝到底依靠着这个谎言能走多久，她并不知道。

　　能走多久，就是多久吧，只能如此了，不是么？

　　秀凝闭着眼睛，沉浸在这种无奈的结果之中。但是忽然间，长廊里传来了瑾瑢疯狂的叫喊声：

　　“你要做什么，你放开她！”

　　秀凝和欧利斯听到瑾瑢的声音，飞快地推门。他们看到瑾瑢身受重伤的趴在地上，双目惊恐地朝向长廊的一侧。

　　欧利斯立刻用魔仙之力为瑾瑢医伤，秀凝寻着瑾瑢目光的方向望去。只见长廊前处，一个黑衣女子站立在那里。

　　而她的身前，是她掐住脖子的、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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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再相会
更新时间：2009…12…4　16：03：57　字数：5362


　　这个清晨，整个柳颜城皇宫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慌之中。
　　瑾瑢坐在地上，紧张万分而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制住涟儿的女子。长廊上，一时水泄不通。柳颜城的侍卫堵在了这个女子的身后，而她面前则是一群与涟儿有着异常牵绊的人。那个黑衣女子假装不经意地将指甲划在了涟儿的脸上，而涟儿苍白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一道红印。

　　“瞧瞧他们多么在乎你，”那个女子嘲讽似的笑道。涟儿因为被掐住了脖子，又加上现在体质羸弱，很难发出清晰的声音。虽然她不想表现出痛苦的表情，想努力掩藏着呼吸困难的疼痛，但是这种努力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很是困难了。

　　“你在做什么，你放开她！”瑾瑢嘶声喊着，那女子冷笑了一声，并不言语。这时莫岩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她笑了一声，瞥见了站在莫岩身后的雪儿。她没有回答莫岩的问题，而莫岩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雪儿慌乱的神色。

　　那个女人，鬼城的女次主——沐佩，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你是谁姑且不论。放了我妹妹，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莫岩说道。他看着沐佩的手指在涟儿的脸上划过，仿佛看到每一次触碰到涟儿皮肤的，都是一把利刃。

　　“她不只是一个孩子，她是上古神物越兰石的转世，怎么会是一个孩子——”沐佩意味深长地说着，说完，冷眼看向了这长廊的两侧。她发现众人目光之中的异样，似乎觉得自己不伤分毫从这离开是不大可能的，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