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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难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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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撞了本宫,因一时不忿,本宫就在初霞宫里,拢上了檀香!”

    心底,咯噔一下!

    姬无忧神情微变,不过很快想到方才见时,端木暄母子无碍,只瞬间,他便又恢复如常。

    “长公主可想过,她肚子里怀的,是皇上的孩子?”眸华一敛,他看着长公主,语带不悦:“我对端木暄,虽无男女之情,但到底认识多年,倘若公主一定要谋她性命,那么无忧能说的,也只有抱歉,还请长公主日后不要踏足侯府!”

    见姬无忧变脸,赫连嫒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她这不是没事么?”

    讪讪一笑,她终是妥协道:“本宫只是看不惯她的一些作为,与她倒没什么深仇大恨,今日既是你这么说了,日后本宫不再为难她便是!”

    轻轻一哂,对她的保证不置可否,姬无忧只道:“眼下看来,太后震怒,该是与此事有关,长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与太后多说些好话为好!”

    只当他是在关心自己,赫连嫒轻轻点头。

    太后是她的亲生母亲!

    即便再如何动怒,也不会真的拿她怎样。

    是以,她并不担心回去之后会什么不好的下场!

    自座位上起身时,暖阁外随侍的丫头已然拿了披风进来,任她与自己披上,赫连嫒对姬无忧不紧不慢道:“本宫先回去了,若是无事,这一两日再过来与你煮茶!”

    如沐春风的一笑,姬无忧站起身来,对赫连嫒微微颔首。

    悠悠转身,赫连煦狭长的凤眼略略瞥了姬无忧一眼。

    脸上的笑渐渐冷凝,她抬轻轻抬步,离开暖阁。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心机绝不会如普通女子一般单纯。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姬无忧其实是在竭力保全端木暄,不过如今他与端木暄之间已无可能,看他的样子,也不想再争些什么,那么她大可顺了他的心思,不再找端木暄的晦气!

    待到长公主一走,姬无忧的脸色,也渐渐低沉下来。

    “侯爷!”

    进入暖阁,姬恒手里端着一封书信。

    “家里的信么?”眉心轻皱,他微微抬手。

    “是!”

    轻应一声,姬恒将书信递给姬无忧。

    轻轻的,拿着书信行至书桌前,姬无忧动作轻盈的将信打开。

    入目,是一张空白的宣纸。

    纸上,空无一字!

    垂首,自桌边取来一只盛着不明液体的托盘,他将书信置于液体之中。

    原本空白的宣纸上,浓墨小楷跃然其上。

    双目,一动不动的凝视着纸上的字迹,姬无忧的面色,慢慢的浮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见状,姬恒关切问道:“可是家里出事了?”

    沉默许久,姬无忧轻叹一声。

    缓缓落座,他未曾去见姬恒,只是语带潇然道:“兄长病重”

    闻言,姬恒面色倏变!

    微微一哂,姬无忧对姬恒吩咐道:“你去通知那边,让他们按照原计划行动!”

    “是!”

    恭敬的点了点头,姬恒转身离去。

    室内,一时间,只留下姬无忧一人。

    沉寂半晌儿,他伸手拧动桌上的镇尺。

    木质摩擦声起,屹立于他身后的书架,自中间分隔开来。

    在书架之后,赫然藏有一间密室!

    自书桌前起身,他转身向后,没入密室门口。

    密室之中,灯火通明。

    整个密室里,只有一桌一椅,外加一张单床,布局十分简单。

    但,在密室的四面墙壁上,挂满了画卷。

    这些画卷,张张不同,却又有一共同之处。

    那便是,画卷上所画,皆是端木暄的倾城姝颜。

第126章 47() 
立于密室之中,放眼望去。

    四面墙壁上,画中女子姿态神色各不相同。

    有宁静淡然的,有浅的,还有微嗔的

    这里的每一张画卷,都极尽传神。

    若懂得赏画之人,一眼便不难看出,作画者情愫尽显,定是爱极了画卷上的女子。

    “虽是不舍,却终要别离!”

    唇畔轻喃,缓步一张端木暄正在采茶的画卷之下,姬无忧轻轻抬手,抚上她精致的面容:“暄儿,希望本候再见你时,一切依旧”

    语落,他轻轻抬手。

    自墙壁上,将画卷一一取下。

    而后仔细卷好,珍之又珍的收入一边的箱子之中。

    世人都道,逍遥候逍遥成性。

    若有人,此刻见他如此认真的样子,一定甚是惊讶。

    但,也许,唯有他自己知道。

    这,才是真正的他!

    而这样的他,就连画卷上的女子,都不曾真正见过

    初霞宫。

    太后寝殿。

    苏合香,芬芳尽致,烟波缭绕。

    斜倚贵妃榻上,太后身身盖锦被,正双目愠怒的注视着刚刚进殿的长公主。

    甫一进门,赫连嫒便因太后的眼神而心下惊跳。

    微抿了抿唇,她缓步上前,在太后跟前十分规矩的福身一礼:“儿臣参见母后!”

    “哼!”

    轻轻一哼,许是双眼实在有些乏了,太后微闭了闭眼,开门见山的道:“你可知哀家为何找你回来?!”

    “回母后的话,儿臣知道!”

    自行起身,对正在给太后捶腿的宫女摆了摆手,赫连煦亲自跪在榻前,一下下的为太后捶着腿。“母后息怒,儿臣知道错了,日后绝不会再与她过不去了。”

    “既一早你便知道是错的,又为何要如此行事?”缓缓的睁开双眸,睇着自己的女儿,太后气极,却只能轻叹一声,“你是哀家的女儿,你的心思,哀家岂会不知,但是嫒儿如今煦儿刚刚得了天下,后位归属于我一方事关重大,暄儿是哀家一手调教出来的,此刻唯有她来坐这后位,才能为我们所用,可你却险些坏了哀家的大事!”

    “不是没出什么事么?”

    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赫连嫒轻晃太后的胳膊,“气大伤身,母后就别生儿臣的气了!”

    “哼!”

    不悦的轻哼一声,太后气恼的复又闭上双眼。

    她的女儿,但凡任何事情,都可从容以对,唯独事关姬无忧,便会变得急功近利!

    但,从一早她便知道,姬无忧不会是赫连嫒的良人。

    与他在一起,到最后,她的女儿,只会遍体鳞伤!

    是以,当年,在驸马的不懈追求下,太后便自行做主,将赫连嫒嫁给了裴慕磬!

    可是,时至今日,赫连嫒对姬无忧仍旧念念不忘,甚至于迁怒端木暄

    孰不知,当年她的决定,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静静的,凝视太后片刻,赫连嫒双眉微挑,转而问道:“今日,母后见到阿煦新立的侧妃时,感觉如何?”

    “堪有倾城姝色,就不知是不是个花瓶!”双眼,依旧是闭着的,太后轻轻叹道。

    仇婉若的脸,美则美矣。

    但,若能同时拥有她的那张脸,还有足够的智谋,那才叫完美!

    而恰恰,在她身边,就有一个如此完美的人!

    “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也只能是个花瓶罢了!”冷冷一哂,赫连嫒别有深意的道:“母后可知皇上看上了她身上的哪一点?!”

    轻轻一叹,太后道:“不管是花瓶与否,最重要的是皇上喜欢!”

    在内宫之中,有的时候,只有美色,也可立有一足之地!

    “母后”

    声音拉长,赫连嫒问道:“您可还记得,当年在安阳时,救过皇上的那户人家的小姐?”

    眉心一颦,太后原本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开。

    紧盯着赫连嫒,她沉声问道:“你何以有此一问?!”

    伸手,接过刘姑姑端来的热茶,赫连嫒将之递给太后:“那人死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原本儿臣早已淡忘了,但今日见到仇婉若,才又想了起来!”

    刚刚接过茶杯的手微微一抖,热茶顺着杯檐烫疼了太后的手。

    “母后!”

    惊呼一声,接过太后手里的热茶,赫连嫒将之搁在一边。

    见状,刘姑姑赶忙拿了巾帕,恭敬的递到太后面前。

    “你的意思是她的长相”

    伸手,接过刘姑姑递来的巾帕,太后一下下的轻轻擦拭着手上的茶渍。

    “正如母后所想!”郑重点头,赫连嫒唏嘘道:“那仇婉若的长相,跟司徒家的女儿,有七八分的相似之处!”

    “是么?”

    握着巾帕的手,抖的越发厉害了些,太后看向长公主。

    仇婉若与司徒家的女儿长的很像么?!

    那

    “今日见她的时候,儿臣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仔细瞧着,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不过回头想想,这世上,怎会有一模一样的人。”伸手,试了试茶温,终是觉得差不多了,赫连嫒这才重新将茶递给太后。“儿臣想着,皇上之所以要了仇婉若,其实还是念着过去的那段情的。”

    长公主说者无心。

    但,她的话,听进太后耳朵里。

    便又是另外一种滋味了。

    长公主未曾见过端木暄的真容,但太后知道。

    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

    仇婉若与司徒家的女儿长相相似。

    那端木暄的身份,便十有八九

    思绪至此,再不想继续往下。

    微微抬眸,太后看了赫连嫒一眼,语带警告:“日后你要记得,暄儿肚子里怀的,是皇上的孩子,是哀家的孙儿,保不齐还是大楚未来的太子,今日之事,切不可再出!”

    “儿臣记下了!”

    轻抿了抿唇,赫连嫒轻点了点头。

    “好了,你退下吧!”

    太后对赫连嫒轻轻摆手。

    长公主离开之后,太后的心绪一直不平。

    见太后心神不宁的样子,刘姑姑不动声色的为她沏了一杯安神茶。

    伸手,接过刘姑姑递来的安神茶,太后浅浅的抿了一口,终是轻轻一叹!

    “紫叶!”

    轻轻垂眸,她唤了刘姑姑的闺名。

    轻轻的,刘姑姑身子微僵,继而开口问道:“太后可是遇到忧心之事了?”

    太后,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如此唤她了。

    只要她如此唤她,便必是在心中,正犹豫着什么。

    沉吟半晌儿,太后迎着刘姑姑的视线,沉声说道:“你亲自出宫,到安阳去,查查暄儿的来历吧!”

    闻言,刘姑姑的脸色,当即变了变。

    不过只是片刻,她便微微颔首,对太后福了福身,道:“奴婢知道了。”

    “还有”眸华闪动,太后补充道:“仇婉若的”

    ————

    赫连煦要说的故事,很长。

    长到,要从六年以前说起。

    虽然,早已猜到他要说的故事,便是自己的故事。

    但是于端木暄来说,猜到是一回事,真真切切的听到,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故事,从赫连煦那次遇袭开始说起。

    当然,关于他遇袭一事,早在王府时,他已然对她有所提及。

    无外乎是帝位相争,兄弟相残。

    彼时,他身负重伤,本想逃亡长公主府,却因赫连飏的人,提前早有防范,而不得成行。

    身为天之骄子,那个时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为狼狈的时候。

    记得那时,是初春。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

    头一夜,落了一夜的雨。

    血,不停的向下流着,他,亦不停的在雨中向前奔逃着。

    终至最后,他因失血受伤太重,昏死在安阳城外的山坳里。

    后面的故事,端木暄其实全都是知道的。

    恰逢雨后,她随着家人一起上山祈福,无意中,发现了山坳中重伤昏迷的他。

    是以,她不顾父兄反对,到底救了落魄的他。

    时间,如白驹过隙。

    在她的悉心照料中,赫连煦的伤,渐渐好转。

    在这段不算短的时间里,赫连煦经常会教司徒珍惜弹琴奏曲,他和她,一个俊美,一个绝美,堪称天作之合。

    那一夜,月华如水。

    他已数不清第几次,收到了太后催他回宫的旨意。

    但他的心,却并不想离开司徒山庄!

    是以,海棠花下,在她顾盼一笑间,他谱出了莫怀殇,却也终究在心底,做出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在那个时候,朕的心中所想,并非是皇位由谁来坐,而是能够与她长相厮守,所以,朕将与龙凤呈祥一对的凤衔龙珠,给了惜儿!”

    同坐龙榻之上,赫连煦的双手,轻轻揉捏着端木暄的玉足,为她舒缓疲劳。

第127章 48() 
身子,因他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端木暄的心底,辨不出是酸涩,还是苦痛。

    那个时候的他,竟然不想要皇位,只愿与她长相厮守!!!

    可这些,他却从不曾与她说过。

    眸华闪烁着,她凝视着赫连煦,唇瓣轻颤着问道:“皇上可跟惜儿说过,那块玉佩的意义?”

    她明知,他没有说过,却仍是如此问了。

    “朕只是告诉她,朕若走了,她可以持玉佩来宫中寻朕!”停下手里的动作,赫连煦仿佛陷入自己过去之中,无法自拔:“其实,朕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她进京!”

    闻言,端木暄心下一窒!

    并未发现她的异样。

    赫连煦悠悠一笑,笑的凄然:“朕本打算,回京之后,对母后表明心意,待卸去朝中重担之后,再回安阳去找她!”

    故事,听到这里,端木暄的唇畔,不禁浮起一抹冷笑。

    从来,她都以为,他早已忘了她。

    却不知,他的心,竟是如此细腻。

    细腻到,他为了她,可以放弃江山

    “可朕再回安阳的时候,一切已不复存在!”微仰着头,赫连煦的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一场屠戮,一把大火,将司徒家烧的一干二净!”

    此刻,赫连煦仍能清晰感觉到,当他回到安阳,站在司徒家族废址之上的凄凉心痛!

    他想不到,那日海棠花下,她对他顾盼一笑,竟成了他们之间的永别。

    一场大火,带走了他的惜儿。

    他恨!

    恨没有带她走!

    也恨自己到底没有将自己的心意悉数告诉她!

    可无论他愿与不愿,她都再也不回来了。

    “这,不能怪你!”

    轻轻的,伸出手来,端木暄抚上赫连煦的刚毅的侧脸。

    苦涩而又无奈的一叹!

    她微撇着唇道:“天,尚有不测风云,人,自也有旦夕祸福。一切,要怪只怪,司徒家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这才遭了贼人惦记!”

    往事,已然成烟。

    心里的痛,也终将会被时间冲淡。

    有些事情,既是无法改变,便最好不要去想。

    就像她一般。

    此刻,对于父母,她心里有的,只是想念和不舍。

    “麻烦?!”

    唇角处的笑,忽而变得冷冽,赫连煦的声音,也跟着蓦然变沉:“司徒家惹上最大的麻烦,便是当初救了朕!”

    九

    闻赫连煦此言,端木暄如遭雷击!

    心下,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怔怔的,半晌儿之后,她才找回自己已然无比艰涩的声音:“皇上此言何意?”

    心底一涩,赫连煦的眉心,紧紧皱起:“他们全是因朕而死的。”

    “是因为皇上?!”

    微颦了下眉心,端木暄只觉自己浑身泛起冷意。

    此刻,端木暄的心底,多么希望,能够得到他否定的答案。

    但,事实本就是残酷的。

    只见他深吸口气,面色阴霾道:“皇兄,本是要杀朕的。”

    “赫连飏”

    眉心,颦的极紧,呐呐的,端木暄心下钝痛。

    可即便如此,她的眸子里,却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声音里,蕴着浓浓的哀伤,赫连煦哑声说道:“在安阳追杀朕的人,是皇兄所派,后来他们查到是惜儿救了朕,那时,他们以为朕还没有离开司徒府邸,便派人诛杀了司徒家大大小小几十口”

    说出这番话,赫连煦的眸底,满是自责和愧疚。

    虽事隔多年,但再次提起,赫连煦额际的青筋,仍旧因怒火而紧绷着。

    这个秘密,一直被埋藏在他的内心深处。

    他自从不曾对任何人提及。

    但今日,不知为何,他想全部告诉端木暄。

    也许,只因为,他是真的,想对她敞开了心里的那扇门!

    “原来是他么?”

    为什么会是他?!

    怔怔的,宛若没有生命的布娃娃,端木暄侧过身躯,斜睇了眼立身于恩泽殿外,随时准备传召的迎霜。

    当年,官府明明贴出告示。

    言明司徒家灭门,是因生意往来,遭了其他商家的妒忌,这才遭了无妄之灾。

    在那个时候,告示上明明说了。

    凶手,已然伏法!

    可,为何,他却跟她说,这一切,都是赫连飏所为!

    思绪百转千回,端木暄不禁冷哂一笑。

    是啊,赫连飏是谁?

    是皇亲国戚!

    是当朝皇子!

    他想让官府说什么,官府自然会说什么!

    念及此,端木暄唇边,渐渐的,扬起一抹极具讽刺的轻笑。

    “暄儿?!”见她神情不对,赫连煦略显紧张的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垂眸,望着眼前的他。

    端木暄原本抚在他脸上的手,骤然去势,进而无力垂落。

    “臣妾没事!”

    有些牵强的扯动了下唇角,将自己的手,不着痕迹的置于身后,端木暄轻声问着:“皇上是如何知道,灭了司徒一门的是齐王?可有证据?”

    面色蓦然低沉,赫连煦眸色一寒,“惜儿死了,朕怎会容她去的不明不白?!那时候的安阳知府,是个宵小之人,在朕的威逼之下,他终是说了实话!”

    当年,在他知道真相的时候。

    他都快疯了!

    可,当他再回京城之时,赫连飏早已贵为帝尊。

    是以,他在心中立誓,他一定要把皇位从赫连飏手里夺回来,一定要为惜儿报仇!

    当然这些,他并未对端木暄言明。

    听完他的话,端木暄干涩一笑。

    她,怎会没事?!

    倘若,方才他的表白,让她欣喜雀跃。

    那么,此刻,她则被事实的真相,推向了黑暗无边的深渊!

    时至六年,此刻,她才知道,司徒一门灭门的真相!

    一切的起因,只因当初她不听父兄劝阻,执意救了他!

    是她!

    是她的执拗,害死了自己的全家!

    恍然之间,她的眼前,仿若回到了那一日。

    那时,他伏身山坳之中。

    而她,则一脸执拗和坚持,一定要救他!

    即便,他的父亲,和她的哥哥,皆都说他来历不明。

    她却仍旧要救他!

    直至最后,她父兄无奈,只得差人将他架上马车。

    原来

    一切,都是因为她!

    所以,司徒一家才会遭了灭门之灾。

    心,痛的仿佛要裂开一般。

    脑海中,那夜火光冲天的景象一闪而过。

    端木暄的耳边,放佛听到了周围凄厉的嘶喊声,和源源不断的哀嚎。

    “惜儿,快逃!”

    当身形健硕的黑衣人冲着自己举起屠刀之时,她的母亲,拼死扑来,挡去了黑衣人毅然下落,足以要了她性命的一刀!

    一时间,她的心里,涌上各种情绪。

    有愧疚自责,有心痛不舍,有太多太多对家人的思念!

    垂眸,看着眼前的赫连煦,端木暄忽然之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惜儿已经死了,但婉若长得跟她极像,朕对婉若,说不上喜欢,只是心疼。”没有发现端木暄的异样,赫连煦岿然一叹,轩拉起她的手,声音略显低哑:“朕所认识的端木暄,蕙质兰心,大度从容,在这深宫之中,一定可以容下某个角落里,藏着朕对惜儿的一份亏欠吧!”

    他,并非滥情之人。

    他对仇婉若好,无非是想弥补自己对司徒珍惜的亏欠。

    人,就是这样。

    即便他知道,仇婉若不是司徒珍惜,却仍是从南陵将她带了回来。

    他相信,他的感受,端木暄一定能够体谅!

    却不知,此时,知道了事情真相的端木暄,正是心力交瘁时。

    心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堵得难受。

    费力的深吸一口气,端木暄眉头微蹙着,伸手想要抚上自己的胸口。

    口中,腥甜之气上涌。

    她的手,尚来不及抚上胸口,便见一抹妖冶的殷红,自她的檀口中喷涌而出!

    “噗”

    周边,弥漫起温热的血腥气。

    端木暄的血,如春日细雨一般,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而后飘落在赫连煦的发冠之间。

    “暄儿!”

    心下大惊,短暂的怔愣之后,赫连煦骤然起身。

    泪水,不知何时,已然模糊了自己的眼。

    看不清赫连煦英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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