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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难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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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才刚栽的。”轻摇折扇,姬无忧毫无隐瞒的告知他樱花树的来历,而后继续笑说:“如此以来美景与美人才能齐全不是?”
“侯爷,你的茶凉了!”
姬无忧一向喜好美色,关于这点众人皆知,虽说他知她真容,但赫连煦不知。见他再次提及美人二字,端木暄心有悻悻的轻声提醒道。
“美么?”看了端木暄一眼,赫连煦竟开口说道:“还没本王养眼!”
噗的一声!
姬无忧刚喝进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优雅形象不复存在。
听他此言,端木暄提着茶壶的手一抖,险些将里面的茶水洒了出来。
见两人都有些狼狈,赫连煦一脸的不以为然,脸色倒是缓和几分。
“侯爷!”
伸手扯下腰间系着的手帕,端木暄将之递给姬无忧。
将扇子丢在桌上,接过手帕随意的擦着脸上的茶渍,姬无忧看着赫连煦,见他双眸正死死盯着自己手里的帕子,心下微趣,调笑道:“美不美,不在其表,在于心!”
他,细心如尘,自是早已将赫连煦的不悦看的清清楚楚,不过知道是一回事,会不会忌惮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不是一直欺负她么?
这会儿摆出那副嘴脸做什么?
对端木暄笑笑,他看似漫不经心,却意有所指的对赫连煦说道:“都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女子,也许并无倾国之色,却心地良善,这便算得是美人啊,当然还有一些女子,她们看上去如花似玉,我见犹怜,可心地狠毒,待下人尖酸刻薄,又喜好搬弄是非”
啧啧出声,姬无忧笑看赫连煦,对其轻笑着摇头。
他说话的语气飘忽,且话里有话,前一种女子指的是端木暄,而后一种明摆着说的是赫连煦最宠信的妃子阮寒儿。
其实,他本不是多事之人,也知端木暄定不会想他多事,不过还是没能忍住!
总之一句话,欺负端木暄,他就是看不过,即便赫连煦素来与他交好也无用!
“眼光变差也就罢了,无忧何时学会指桑骂槐了?”
俊颜之上黑雾顿显,赫连煦紧盯着姬无忧。
多情之人,往往最是无情。
姬无忧便是如此!
别人也许不知,但赫连煦与他自小熟识,对他的秉性自也了如指掌。
这小子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从不曾想,几年不见,此时此刻他竟在为端木暄说话。
这就表示,端木暄对他是不同的。
但,他似乎忘了。
此刻,他身在昶王府邸,而端木暄,是他赫连煦的王妃!
此刻,因他的话,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淡然抬首,端木暄轻笑着将已经凉透的茶水倒掉,用温水灌洗着杯子,对姬无忧慢道:“侯爷多事的毛病又犯了,侧妃身上的那些弊病皆是王爷宠出来的,王爷岂会不知?”
今日一直与赫连煦对立的是她,此刻姬无忧为她说话,她自然没有让他与赫连煦交恶的道理。
罢了罢了!
反正顶撞一次也是顶撞,顶撞两次也就那么回事儿,这惹怒赫连煦的话还是她来说的好。
姬无忧不适合做恶人。
果然,随着她的话说出口,赫连煦的脸色更加阴沉。
若说姬无忧是指桑骂槐的道明阮寒儿的不是,那此刻端木暄则是清清楚楚,直截了当的说她身上有弊端,且这一切还是他宠惯的结果。
脸色晦暗到极点,一双如深潭般的眸子死死盯着端木暄,赫连煦刚要发作,却见端木暄又斟满一杯,并抬头将茶水递到赫连煦面前:“王爷请用茶!”
唇角上的笑淡淡的,好似轻风拂过,茶杯递到近前,不等赫连煦来接,端木暄的手竟是一抖,整杯茶便向着他洁白的衣衫倾覆而去!
第41章 些微转变1()
“你”
蹭的起身,茶杯落地,嵌入松软的泥土之中,杯中热茶悉数洒在赫连煦袍襟之上,仔细看去,尚能看到其上热气缭绕。
“茶水太烫,暄儿一时失手这才王爷可是烫伤了?”
纤手轻掩着嘴,好似从震惊中转醒,端木暄慌忙拿起姬无忧跟前的手帕胡乱的为赫连煦擦着袍襟。
茶,是她刚刚才煮好的,自然是烫的。
好在此时是春季,赫连煦身着春袍,这春袍不比夏衫,要厚上不少,热茶若浇上去虽不至于烫伤,但滋味也定不会好受。
“起开!笨手笨脚的!”
深皱浓眉拂开端木暄给自己胡乱擦拭的手,赫连煦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却碍于姬无忧在场,并未发作。
见赫连煦抬眸瞪了自己一眼,姬无忧好笑的替他回答了端木暄的问题:“阿煦没事,只是衣裳添了些彩头。”
“王爷的衣裳脏了,该立即更换才好。”
轻咬贝齿,黛眉微蹙,端木暄有些为难的看着他的袍襟。
他的衣裳,她这里可是一件都没有的。
迟疑片刻,她又道:“要不,我这就命翠竹到王爷的听风轩去取翠竹!”
“算了!本王自己回去换!”
愠怒着又看了眼端木暄,赫连煦紧皱着眉头又看向姬无忧。
“我很快就走!”
淡淡的,姬无忧只笑着说了这一句,
听他此言,赫连煦转身大步离开陌云轩。
待他走后,姬无忧转睛看向目光悠远的端木暄,讪讪笑叹:“你是故意的!”
进宫五年,端木暄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更是太后身边的奉茶女官,再烫的茶也端过,何时见她失手过?
所以,姬无忧敢肯定,倒在赫连煦身上的那杯热茶,并未端木暄不小心,而是她故意为之。
她的目的便是让赫连煦离开陌云轩。
转头,与姬无忧对视,端木暄依旧淡淡笑着,低眸,又倒了杯茶,她笑看着姬无忧,黑白分明的双眸竟泛着丝丝狡黠:“是不是故意的,侯爷试过不就知道了?”
“呃本侯爷这会儿不渴,这茶还是下回来了再喝吧!”干笑着连连摇头,姬无忧露出不敢恭维的模样,一边往外走,他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喃道:“那杯滚烫滚烫的茶哦”
他方才便说很快就走!
是以,在他离开之时,端木暄并未挽留,只是安静的目送他离开。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她这才收回久望的目光,低头看着桌上摆放的茶具。忆起赫连煦离开时的愠怒眼神,她不禁长长一叹。
她在太后身边奉茶多年,即便是将手伸入滚烫的热水当中,也不会喊疼,姬无忧说的没错,方才她将茶倒在赫连煦身上,确实是故意为之。
前一刻,她尚与他剑拔弩张,后一刻怎会心平气和的与他共围一桌谈笑风生?加之他跟姬无忧的对话亦是火药味甚浓,所以,她决定尽早结束这场茶局为好。
即便,这样做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边上,眸光余角瞥见翠竹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
抬起头来,端木暄看向翠竹,淡淡说道:“你不听话了。”
“王妃”
眸子水光闪烁,翠竹唇瓣轻颤。
眉梢轻抬,端木暄问:“你可知若我不出声,你又如此领罪,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身子不禁一颤,翠竹紧咬唇瓣,却是不语。
在宫中多年,她怎会不知若端木暄不出面自己会受到何等责罚?
只是,她宁愿受罚,也不愿端木暄再受羞辱。
在她心里,一切只因早上阮寒儿打她那一巴掌开始,端木暄完全是为她出头才会掌掴阮寒儿的,所以,此事若一定要有个结果,那也该由她来担!
“天色渐晚,把桌子撤了吧!”
悠悠一叹,端木暄只如是吩咐道。
方才她本已告诫翠竹要管住自己的嘴巴,翠竹却仍是忤逆她的意思在赫连煦面前下跪领罪。她知道,翠竹这么做,只因护主心切,不想赫连煦再迁怒于她。
翠竹心意如此,她又怎能怪她?
其实,她该庆幸,有人尚会为她如此,但与这份庆幸比起来,她更希望翠竹平安。
樱花树下,落英缤纷,花香泌人。
留翠竹一人收拾茶具,端木暄转身向里,缓缓步向前厅。
片刻之后,她已立足前厅之内。
前厅里,空无一人,只简单的家具摆设,显得空荡荡的。
视线在厅内穿梭,又稍站片刻,端木暄只轻轻启唇唤道:“迎霜!”
这丫头方才见赫连煦过来兴师问罪,只丢出备茶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退出战场,躲得远远的。虽说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皇上的人,但是此刻是在王府,而她——是她端木暄的丫头!
“王妃在找奴婢?”
十分从容的自偏门步出,迎霜只一脸淡然的在端木暄跟前站定,等着她吩咐。
端木暄不会忘记与迎霜第一次相见时她对自己的介绍。
她,是皇上的人!
所以,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眉头轻蹙,行至主位落座,端木暄冷凝着迎霜,浅道:“你跑的倒挺快。”
“奴婢不知王妃此话何意!”
脸上淡然依旧,迎霜丝毫不觉自己有错。
“哦?”
端木暄满是质疑的挑起眉头。
她根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会不知?
看出她眼里的质疑,迎霜冷冷的说道:“王妃若要在王府过活,王爷这关总是要过的,在此一事上皇上曾与奴婢有过交代。”
挑起的眉头渐渐舒缓,端木暄问:“什么交代?”
“皇上只让奴婢仔细瞧着,看王妃如何过王爷这一关!”
提起皇上,迎霜笑了。
她的笑容浅浅的,淡淡的,让五官都跟着明艳起来。
刚刚她根本就没有必要留下,但这并不代表她对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
唇畔噙着浅笑,端木暄心里暗暗发苦。
这话,确实像是皇上说的。
见端木暄苦笑,迎霜缓步凑上前来说道:“王爷自幼得势,从来都是别人曲意奉承,王妃今日胆敢顶撞于他,奴婢打心底为您拍手称快,但是”
“但是什么?”
“但依迎霜来看,今日王妃太过强势,若奴婢是王妃,必会为日后着想,一切以隐忍为上策,将今日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对端木暄又笑笑,迎霜再次提醒道:“毕竟皇上派王妃过府,是要探得王爷一举一动的,若王妃惹的王爷雷霆震怒,只怕日后再想近其身,会难上加难!”
手,一下下的轻轻摩挲着腕上的翡翠玉镯,抬头见迎霜依然在笑看着自己,端木暄轻声问道:“皇上安排你在我身边,到底要做什么?可是让你与我指点迷津,教我如何行事?”
听她此问,迎霜微怔。
“你自己也说了,皇上只交代你让你仔细瞧着,看我如何过王爷这关。”盈盈起身,语气稍冷,端木暄睇着迎霜道:“我如何行事,那是我的事情,你仔细瞧着便是。”
“今日王妃惹怒了王爷,若日后无法近其身,到时皇上怪罪下来”
“那是我的事!”
打断迎霜的话,只冷冷看她一眼,端木暄转身向着寝室方向行去。
没有人喜欢被要挟,她如是!
当年在宫中她连皇上都敢拒绝,更逞论迎霜只是他派来监视她的人!
在快到门口时,端木暄再次回头,见迎霜仍旧怔愣在原地,她出声严辞警告:“我不管你过去是谁的人,如今在这座王府内,你只是我身边的随侍丫头,既然是丫头,就该做身为丫头该做的事情。”
并未出声反驳,迎霜静立原地,只望进端木暄眸中,却只字不言。
再看迎霜一眼,端木暄转身没入后门处。
如今,在她的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被所有人遗忘,在王府忍辱偷生,处处看人脸色遭受欺凌,要么站起反争,树立自己的威信。
但,她在得到威信的同时,也必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是以,她有责任保身边人周全,但前提是她们必须谨守本分!
自嫁入王府那日,端木暄便被赫连煦嫌弃,过去数日里更是被弃之陌云轩不顾。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她是弃妃,所以在她的衣食方面,根本就没有按照主子的标准来对待。
第42章 些微转变2()
但,只在一日之内,就是这个众人眼中的弃妃,先是打了阮寒儿,继而又大胆顶撞赫连煦,最重要的是,在顶撞完赫连煦之后,她并未受到责罚。
只这一点,便让府中下人们个个都在心里审度着自己态度。
这从端木暄的晚膳便不难看出!
过去数日,膳房供给陌云轩的膳食只是清粥小菜,但是今日翠竹自膳房取回的晚膳,却相当丰盛。
端坐膳桌前,看着桌上荤素搭配极为合理的晚膳,端木暄心下五味杂陈。
人,就是这么现实。
你越是软弱,他们便越会欺负你,相反的,只要你强势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他们对你的态度就会有跟着改变。
“这阵子一直茹素,眼看着王妃整个人都削瘦了几分,您赶紧多吃些。”将最后一碟八宝熏鸭摆好,翠竹一脸喜色的催着着端木暄,心情好的不得了。
她知道,今日这一关算是过了。
经此一事端木暄不但没有受罚,府里人待她的态度也有了转变。
“迎霜闭门思过去了,你也一起坐下吃吧!”
看着翠竹将食盒收起,端木暄拿着玉箸的手轻动,淡笑着开始低头用膳。
仔细算起来,今日起身后听说刘姑姑过府,她早早用过早膳便到梅寒阁去寻赫连煦,不料却出了掌掴阮寒儿这档子事儿。加之午时许入宫想起在初霞殿时的情景,她握着玉箸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在那里,她午膳都未曾用过。
此刻,她真的是饿了。
看着端木暄吃的津津有味,翠竹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轻轻的笑着,她将食盒放在一边,站在桌前说道:“方才取膳的时候听梅寒阁的丫头说王爷离了王妃这儿后直接回了听风轩,并未过去梅寒阁。”
“若我是王爷,今儿也不会去梅寒阁。”
轻轻弯了弯嘴角,端木暄夹了块熏的正好的鸭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今日阮寒儿挨了打,本想着要赫连煦替她出头的,如今因姬无忧的出现,此事最后却不了了之了。若赫连煦此时再去梅寒阁,只怕会见识到阮寒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好戏。
他回听风轩,那只能说明他聪明!
脸上笑意不减,伸手取了汤碗,一勺一勺的舀着鲜美的鸡汤,翠竹又道:“膳房的大师傅说让奴婢把王妃喜欢吃的菜式写成清单,让明日一早就送去。”
过去这阵子她们在陌云轩里过的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每每她去取膳时,更是受尽别人白眼。但是今晚不同,今晚膳房的大师傅亲自与她过话,可见今日端木暄作为惊到了他们,这王府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停下吃饭的动作,抬头看着翠竹,见她笑着,端木暄也不禁莞尔:“有那么高兴么?”
“王妃苦尽甘来,奴婢当然高兴!”
把手里盛好的鸡汤递了过去,翠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轻笑着接过鸡汤,端木暄摇了摇头,对她吩咐道:“列清单的时候,记得把你喜欢的菜式也一并加上。”
“奴婢谢”
知端木暄是体恤自己,翠竹并未拒绝,视线扫过门口,她脸上的笑意一僵,脱口道:“荣总管!”
门外,站着一人,这人二十来岁,看上去精瘦干练,名唤荣昌!
他自小跟在赫连煦身边,就连赫连煦远去边关那几年也不曾离开半步。此刻翠竹称呼他荣总管,可见其在王府的地位。
“奴才荣昌见过王妃!”
随着翠竹出声,荣昌笑吟吟的来到进屋来到膳桌前,而后恭身对端木暄行礼。
他礼法周全,对端木暄不见丝毫轻视之色。
“免礼!”
轻应一声,道了免,端木暄轻吹手里的鸡汤,抬眸上下打量着站在近前的荣昌,她喝了口鸡汤问道:“荣总管此行所为何来?”
自她嫁入王府,今日是头一回见到荣昌来陌云轩。
都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是赫连煦身边之人,此行该是奉了他的命令而来。
“王爷请王妃移步听风轩。”
脸上陪着笑,荣昌对端木暄做了个请的动作。
本来赫连煦是派了别人来传端木暄过去的,但因今日端木暄怒打阮寒儿在前,顶撞赫连煦在后,他这才自请前来。
严格说起,在端木暄嫁入王府那日,他本就在王府门前,可惜那时端木暄盖着大红喜帕,因此才未曾谋面。今日终得见真容,虽说端木暄姿色平庸,不过他看人向来不重外貌。
他深知,眼前的这位新晋王妃并不似她的外貌那般平庸。
“王爷可说因何事要王妃过去?”
一脸关切,翠竹满脸希冀的望着荣昌,希望他能透露一二。
荣昌微愣,随即轻笑着摇了摇头。
主子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多嘴。
“好了!你就别为难他了!”将手里的汤碗放下,端木暄从容起身,见翠竹打算跟自己一起往外走,她轻声吩咐道:“收了吧!”
语毕,不待翠竹出声,她又对荣昌道:“前面带路!”
此行,她要只身前往。
听风轩,座落于王府正中央,是赫连煦平日独居之所。
听风轩院内,怪石嶙峋,曲径通幽。
每个建筑都有它的独到之处,却只栽百竿翠竹。
一路跟着荣昌,十分淡定的步入赫连煦的寝室,待看到正主,她不禁微诧。
此时的赫连煦一身白色华衫,坐于一架古琴之后,正一下下轻轻拨弄着琴弦,琴声叮咚,衬的他少了白日的咄咄之气,反倒平添几多出尘飘逸。
白衣飘渺,瞳眸烟波。
这,才像她认识的那个他!
有瞬间的失神,直到荣昌告退,端木暄才回过伸来。
五年了,早已物是人非。
仍是未曾行礼,琴音稍落,等他抬头看向自己,她平静无波的直视着他,轻声问道:“王爷找我何事?”
在来的路上,她便在心中思忖着他此次找她所为何事,午后她曾顶撞于他,但碍于姬无忧的面子,他未能对她如何,这会儿姬无忧走了,他找她来很有可能是要秋后算账。
“你好!”
双手置于琴弦上,如她一般面色平静无波,赫连煦口中缓缓吐出二字,但却是不假颜色的。
轻轻的,端木暄莞尔一笑,“王爷谬赞!”
他的话,绝非好话,不过她权当好话听着。
她是他见过,第一个不怕他的女人!
或许,这就是太后所谓的惊喜!
也正因如此,所以才有了今夜他们二人此刻的相见。
睨着端木暄的笑靥,没有她预料中的盛怒,轻轻拨弄琴弦,赫连煦淡淡的勾起唇角:“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本王却不能不承认,你确实有惹人动怒的本事。”
话虽是如此说着,他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怒意。
“是吗?”眉梢轻抬,端木暄看向赫连煦“可为何我此时丝毫没有感觉到王爷的怒火?”
在陌云轩时,他怒意腾腾,被她气的险些跳脚,可眼前的他,安坐古琴之后,整个人看上去沉稳淡然,丝毫不见燥怒之色,更逞论怒火了。
此时的赫连煦,与午后的他,判若两人!
“王妃可想知道本王缘何如此?”
停下拨动琴弦的动作,唇角的笑意敛去,赫连煦终于正视端木暄。
他,第一次承认她是他的王妃!
但于她,已不再重要。
“洗耳恭听!”
经过短暂的惊诧之后,端木暄缓步行至边上的镂空花桌前坐下,静等着赫连煦的下文。
见她如此随意,赫连煦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眉头,视线定在端木暄平静无波的面容上,他眉头舒展:“在这之前,你先回答本王为何你对本王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可是因本王摔了太后赐你的玉佩?”
在皇宫里,他说要休了她,她直言甘愿将王妃之位拱手想让,在王府门外,她也还算顺从,直到他摔了那块玉佩,再进陌云轩时,她对他的态度方才大变。
“我掌掴侧妃的时候,王爷还没摔那块玉佩!更何况那块玉佩本就不该为我所拥有,摔了也就摔了,若说不舍也只因玉佩是太后所赐,便再无其他。”
静静的与赫连煦对视,端木暄神情微黯,不过片刻之后便恢复如常。
自今日起,她的心将层层裹起,即便因玉佩碎了心里疼的滴血,她都不会把自己的伤口显露出来。
赫连煦失笑:“本王说过让你在王府里安分守己,可你却打了本王最宠信的侧妃!”
苦笑了下,端木暄叹道:“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
阮寒儿挨打,那是她自找的。
她本以为说出这番话,赫连煦又该怒了,但今夜的他好似被淋了雨水,湿答答的,这火怎么也点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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