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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流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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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伽斯长剑刚动,我也睁开双目。

没来由地,我就想起了阿陵。阿陵!我的阿陵!至深至浓的哀伤,如抽丝剥茧,缠绵不绝。仰头一声轻啸,长剑颤动,八式樱花引水剑一一使了出来,剑势浑圆无极,隐带苍凉。

蓬!

剑尖暴出的一团精芒和伽斯来袭长剑正正对上,我以巧劲卸开他的气势。然后身形幻动,剑光大展,口中颤声吟道: “樱花四落雨苍茫,长河东逝水无长。风襟零乱弦瑟冷,仙掌霜凝泪痕凉。唇噙泪,雨打窗。沧海沉浮珠有血,乱世何勘玉沉香……”

吟声苍凉悲回,伴着大雪别是一番凄迷。

小茜怀中那少女尚且不知身侧少年就是王子,耳畔闻得诗词,口中不禁重复着其中字句。当吟到“乱世何勘玉沉香”一句时,悲从中来,眼泪扑溯溯而下。

安奈尔也在一边低低地记诵着。何止是她,周围众人,甚至比武中的伽斯,也被这深沉苍凉的词句打动,剑势逐渐走低。

此时,我的剑决正展到第八式,威力最大的逝水召回。团团剑光开若莲花,花蕊处吸住他的剑刃。伽斯直觉无数道柔韧至极的劲力沿着剑身传到臂上,长剑抖震极剧,心中一骇,长剑把持不住,脱手飞出,钉入十几米外的石墙。钉入后,长剑剑柄兀自颤动不休。

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场中大雪缓缓回落。我身边两米内一个干净的大圆,内里竟无一片雪花。

王子首先醒悟,他啪啪鼓起掌来,其它人也随即热烈鼓掌。鼓掌这个风俗,看来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伽斯双手抱胸,躬身道:“萧楚阁下剑技超凡,伽斯从心底敬服。只是小将非常想知道,方才阁下所施剑技和所吟的歌决是什么名字?”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想问这个问题。

我苦笑一下,双手捧剑交给一边的昭木?班,然后道:“我的剑技和方才的歌决,名字叫做《樱花引水》,取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旨。伽斯将军剑技尚未展开,我二人对决不显将军剑技的妙处,但万军之中,将军的剑技才是上乘的剑法。”

伽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王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少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三人中,伽斯疑问,王子深思,少女则低回念诵,为字所感,更显悲凄。

巅峰城主哈哈笑道:“萧楚阁下,噢不,该是苦机游侠阁下,乃是真正的游侠,不但剑技神异,还见闻广泛,每说一句都让人深思。我看,班这一场比武就算了吧?”

我看着旁边跃跃欲试的将军昭木?班,此人形象竟和我现在的模样有些相似,不禁心生好感,便道:“两位将军都剑技非凡,如果只和伽斯将军比过,而落下班将军,似乎有些偏颇。不妨我和班将军也动手试上几招,城主以为如何?”

巅峰城主看了看面色尴尬的班,知他技痒,笑道:“既然游侠阁下愿意,这场就权作是一番演练,也好让大家再看看阁下的剑技。”

贤法师一直在一边看着我微笑不语,弄得我浑身发毛。

我回首看了看安奈尔,再看了看兀自伤心的少女,对城主道:“城主小姐已经醒来,我想最好把几位女眷撤离得远一些,否则气劲伤人就不好了。”

众人这时才发觉少女已经醒来,王子转首,正和少女抬起的目光遇上,霎时,两人同时脸上飞红,慌忙躲避。

城主倒是没有发现二人的窘状,他素手指王子道:“小郡,这就是二王子殿下,你看,爸爸没有害你吧?”

少女啊的一呆,随即一股欢乐的洪流从心底涌上,令她晕晕的,恍如梦中。她声音如蚊蝇一般道:“王子……殿……下,塔罗?郡给殿下见礼了。”

王子倒是迅速恢复了镇定,他微笑道:“姑娘有病在身,无需多礼。”

然后,他们的眼睛再无片刻分开。

现在,再愚钝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城主笑着道:“哈哈,好,好啊……小茜,还愣着作什么,快把小姐扶到边上去。”

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幸福几家忧。看着王子和塔罗?郡金童玉女般的一对,班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苦涩,郁闷,却又不能说出来。谁能理解他心里的苦处?

他抬头,就看到了我亮亮的眼睛。

第二卷 魔幻风云 第二十八章 人醒心醉
(更新时间:2005…2…28 16:09:00  本章字数:10150)

王子正解下身上的银白披风给塔罗?郡披上,小茜上下打量两个人,像是初次见到一般看个不停,安奈尔不知何时也跑到郡的身边凑热闹,弄的俩人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颇为狼狈。
我静静看着班。他双手捧剑立在雪中,无人理会,形神无限悲凄萧索。我心下难过,此时若不解开他的心结,后患无穷,一个人可能就这么废了。

贤法师拉住正笑呵呵的巅峰城主,驽嘴场中的二人。塔罗?琼斯先是愕然,随即明了,心头不禁又沉重起来。

他现在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有两个女儿。

场中。

班缓缓抬头,目光相遇时我感到他明显地一震。

我伸手接着天上婆娑的大雪,对班道:“将军,这天有些冷。要是有酒来暖暖身子就好了。”

酒?

班的眼睛一亮。

我笑道:“我有一套武技,必须醉酒后才能施展。不知将军可有胆与我醉后比拼?”

周围众人哄然叫好,北亚帝国天气严寒,国人彪焊,最崇敬能喝酒的汉子。班闻言大喜,心中正有苦闷,此时来上一场大醉,醉后还能借酒发发疯,岂不快哉?

他转身往堡内奔去,边奔边喊:“阁下稍等,待我去取酒来!”

琼斯在一旁摇头苦笑,贤法师则若有所悟,缓缓点头。

班砰地砸落门上的锁头,冲进门内,不片刻就抱着两个木桶大踏步出来。

交到我怀里一桶,他自己抱一桶。只见他右手托着桶底,左手拔下木塞,就那么“吨吨吨……”对着桶就一阵狂饮。

周围人见班如此神勇,哄然大噪,好声不断。

班饮完一轮,见我兀自抱着桶在那里不言不动,诧异道:“游侠……啊……阁下,难道我的酒不好……么?这可是我藏下的最……最好的酒,连城主老人家都……没有喝过,赶快给我……喝……”

这酒确实够劲道,班已经有点高了。殊不知,刚才他一番狂饮,已经喝了小半桶之多。

城主在一边啼笑皆非。郡转首过来,看到班的样子,心中一痛,面上不觉露出难过神色。

王子轻轻一叹,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笑道:“这确实是好酒,不过,可能劲道有些小了。”

周围十几位侍卫哄然,这酒还劲小?

班:“什……什么……这酒劲小……别废……话……喝下去再……再说。”一扬脖,“吨吨吨……”他又喝上了。

我仰天哈哈大笑,道:“好!今日就舍命陪君子,我也喝下这一桶!”

郡低低念着“舍命陪君子”五个字,又学了一句成语。王子则叫道:“好!好个舍命陪君子!本人也酒虫乱动,真想喝那么一桶。”小茜白了王子一眼,道:“有你喝酒的那一天。”

王子愕然:“什么?”

小茜道:“当然是喜酒啊。你以为你能逃得过么?”

安奈尔在一边格格笑起来,弄得王子和郡尴尬无比。

场中。

我把酒桶先放下,然后脱掉身外的厚衣,里面单衣也解开了怀,着实是一幅要喝醉的架势。周围众人叫好更甚。

我拔掉塞子,捧起桶,高高扬起,酒注泄下,我如长鲸吸水一般,哗哗……,十几呼吸间,就喝光了一整桶酒。

周围人一个个呼声更大,鼓噪不休。琼斯阅人多矣,可他也是第一次看人如此喝酒法,脸上神色怪异。

砰!我把空桶扔到地上,抹抹嘴,喊道:“不过瘾!这酒劲道太小,太小了!待我亲自去找来!”

周围人被骇了一跳,喝了那么一大桶烈酒,尚说不过瘾?这是人么?

我砰砰砰冲进房内,过了一会又砰砰砰冲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小桶。看到小桶上用火漆画上的字迹,周围人嘴巴张得恁大。火龙酒!

我拍着桶叫道:“各位!知道这是什么酒么?火龙酒!班将军看似豪爽,竟把此等好酒藏起来,实在是不够朋友!今日,我就喝下这一桶火龙酒,然后再和班将军比试。”

抽出木塞,我抱着桶,紫红的酒汁如方才一般,由上而下,泄入口内。

十数呼吸之后,桶又空了。我还摇了一摇,把耳朵凑到桶上倾听,嘴里喃喃道:“怎么就这么一点?太少了。哽……”打了个饱格。

蓬!酒桶落地。众人歪着脖子看着,我开始左一晃,右一晃,前一晃,后一晃。但总是在要倒的时候重又立回来。

班的酒桶也已喝光扔掉。他已经醉了,虽然意识还算清醒。他指着我道:“游侠阁……阁下……你……真厉……厉害……害班……佩服……来我们……比……比武……”

我伸手指着东首一个侍卫,道:“你……你的长枪,借我……一用。”

那侍卫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是在叫他。琼斯向他点了点头,他手一动,长枪就飞了过来,枪身振动旋转,隐含真气。

我心中暗笑,臭小子,欺我醉酒,他哪知我身上酒力丝毫也无,两次喝下的酒,其中上次的酒精水汽在我奔入古堡的时候就已经蒸发干净,后一次的火龙酒也被团团锁在胃内。

他们看到的,只是假象而已。

否则,谁能喝那么一大桶火龙酒而不醉。龙也不行。

蓬!看似毫不在意地一把抓住飞来的灿银长枪,手一顿插在雪地里,雪地上的雪花四处飞溅。枪上所含的内息真气丝毫不露痕迹地被我导入了地下。

我点手昭木?班,道:“班……将军,你……还能……能拿得起……剑么?”

班道:“我……虽醉……醉酒,剑技……不受……受影响……”

说罢,从雪地上拔起长剑,剑起寒光,步子虽有些歪斜,剑势却还到位。

琼斯、王子和贤法师等人纷纷点头。

我身子摇晃,眼看剑尖就到眼前了,脚一滑做摔倒状,恰恰躲过他的长剑,同时身体绕着拄地的长枪滴溜溜一转,左脚跟轻蹬在班的左侧臀部。

啪,咕噜噜……

班滚了出去,满脸雪花。

长枪拄地,我晃晃悠悠地,前倾着身子把肩膀担在长枪上,绕着地面拄地一点来回晃动,道:“班……将军……你醉……了,不能……和我……打……打……”

班忽悠着站起,身上酒劲醒了一点。这若是在战场上,就那么一蹬,他的腰不断,也要折几根肋骨。

班道:“游侠阁……下,这是什么……武技,如此怪异?咱们……再打过。”

我眯眼向他笑道:“将军的……酒这么快……就醒了?可……不知……将军的心……心醒了么?来……看看本……本游侠……九醉罗汉棍法……”

九醉罗汉棍法,乃融合了古代丐帮的打狗棒法、少林疯魔杖法和醉罗汉三绝掌法,三门绝艺,久经编撰完善而成。

班闻言一震,酒劲又醒了一小半。他长剑斜起,带着厉啸,径直往我握枪的右手削来,同时嘴中吐字不清道:“请问游……侠……何谓……心醉?”

我故技重施,脚一滑做摔倒状,躲过他的长剑,同时身体绕着拄地的长枪再转。

班学乖了,猛地收剑扭腰,可谁知我作势要踢的左脚半途收回,手中长枪一歪,正敲在他的额头上。他一愣神,我已转到他背后,背顶着背,枪柄则压着他的长剑剑鄂,让他动弹不得。

我道:“心醉啊……人因酒……酒而醉,心却因情……情而醉……酒醉能醒……心醉……未必能醒……”

蓬!我把他放开,班如滚地葫芦一般又滚了满身雪花。而我则倾斜着身子,重心早已偏离了脚底,却似有什么撑着一般,摇摇晃动,并不倾倒。

班蓬地坐定在雪地里,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雪花,茫然道:“人因酒醉,心因情醉……游侠阁下,若是我不想醒,又该怎么办?”口齿清楚如初,酒已经悉数醒了?

我劲气一松,“蓬”地一声夸张的大响后,摔落在雪地里,雪花四溅。旁边的小茜啊的大叫起来。

我躺在雪里,仰望着凄迷的天空,缓缓道:“若是不想醒,就会如我这般,狠狠地摔倒,然后永远也爬不起来。”

班黯然低头,道:“可是……可是……”

我倏地立起,长枪拄地,又恢复了醉酒样子,道:“可是……你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你很不痛快,是不是?”

班抬头,那凄苦的模样似曾相识。

我道:“那好……那……我就替你……把它挤出来!”

然后众人就看到了相当残忍的一幕,他们的班将军,巅峰城的万夫长,琼斯的爱将,被我当着众人的面用九醉罗汉棍法一顿狂扁,没有留下丝毫的情面。

霎时间,场内只看到四处快速闪动的枪影,开始还能听到一两声剑枪相击声和长剑破空声,到后来耳中只剩下硬物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伽斯喉头发紧,不禁咽了口唾沫。他真庆幸自己是先比武的。

这样过了好久,班从枪影中飞了出来,拍在靠近庄园门的雪地上。一道身影跟着飞了过去,手里拿着一根有七八个大弯的奇形棍子,本来该是枪尖的地方一块黑乎乎的铁,那人不是我是谁?

那位赠枪的侍卫哭丧着脸,哀声道:“天哪,我的枪,我的枪……”王子、琼斯等人一个个相顾骇然。

我蹲坐在班面前,看着他还算完整的脸,道:“好了么?”

班思索品味了片刻,道:“还有点。”

有几个侍卫已经受不住了。枪身已打成那德性,还说有点!

我道:“好!那就再打!”

篷篷篷篷……刚才一幕继续上演。

又打了一阵,班再次被击飞,这回正落在古堡门廊前,琼斯等人脚下。众人只见他浑身的皮肤已没有一块完整,衣衫片片碎裂,灰暗的眼神中逐渐透射出一种空蒙通透的光芒。

我飞落他身前,依旧是方才那个蹲坐的姿势,可手里的长枪,竟被打直了!

我仔细分辨着他的神色,紧张道:“这回呢?”我可是怕了他了,再要我打,他受得住,我却受不住了。

班闭目,良久,他睁眼道:“全没了!”

我点头,然后做了让众人吓了一大跳的动作:我扔下长枪,一把抓起班,就把他抛起在半空中。抛得很高,然后班头冲下就摔了下来。

小茜又是啊的一声尖叫,塔罗?郡则捂住了嘴。

男人们则一个个不言不动紧紧盯着班落下的身影。

我身形丝毫没有停留,跃至班下方,右手中指伸出,指上雪白光芒闪烁间,正点在班头顶百会穴上。

班闷哼一声,白芒入体,他体内似是炒豆一般劈啪响起。手指光华再盛,这回,半空中的班终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刚次那么剧烈的抽打班都未哼声半点,现在他如此惨叫,可知所受之痛苦。更令他难过的是全身被制,手脚紧并,想动也动弹不得。

如此足有半盏茶的时光,直到我手上的白色光芒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肘部,而班体内的劲暴声由头顶一路响到脚底,并最终在脚心出腾出两道白气时,我才缓缓收却白光。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

我空着的左手轻拍班的胸口,把他打得横转了过来,面冲下,我在下方双手泛出白光,沿着他的双肩、手肘一直掳到手腕、手指,间中筋骨脆磨如断裂一般的声音不断,班再度惨叫连连。再之后,我把他降下到我腰部位置,双掌中射出百多道灿银的白芒,沿着奇经八脉、各大要穴一路点打下去,每点一下,班必惨叫一声,同时穴位处必泛起一道白色芒点。如此一直走遍全身。

最后,当众人都被班的惨叫声把心提到嗓子眼时,我也点完了最后一个穴道。手一拨,使他脚心正对着我。我双掌轻推到他脚底,白芒从他脚心涌泉穴灌入,往上迅速游走,每过一个穴位,他的身体就亮一下,当白芒到达头顶时,他全身已经亮成一个白茫茫的光团。

白光中,隐见任都二脉、奇经八脉等被白光连成一片的脉络图。

我轻轻挥手,班的身体悠悠浮着飞入室内,然后缓缓落地,体表的白光敛入体内。然后,我也跟进堡内,挨着他盘膝坐在地上,眼中稍微露出倦色。

这回才是真的结束了。

众人抢步围上来时,只见班的皮肤上淤血伤痕都神迹般地消失,脸色红润,神态无忧无喜,似是沉沉睡去一般。

我闭目道:“各位此时万勿打扰他,他入定去了。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他自会醒来。”说罢,不再言语。

众人这时已经知道,班因祸得福,身上发生了莫大的好事,一个个在一边低声议论不休。

我在班的身边盘膝打坐,一边平复气息,一边密切关注着班的动静。还好,这里人类的身体与我所在世界的人类相差无几,经络分布只是稍有偏移。现在,班的状态还算平稳。

半个小时之后。

班的身体里,我输入的能量已经完全溶解,状态彻底稳定,我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这一次,基本上是一次试验,拿班的身体做试验,试验科技创造的能量能否替人打通经脉。结果是,我成功了。先是用外物击散他体内修炼的后天内息,然后用能量贯通他的任都二脉,之后以截穴法疏通奇经八脉,最后以十倍左右的能量强行贯通全身经络。

想起最开始我传音问他敢不敢试的时候,他说,“已经生不如死,就把命交给你了!”我那时还有些犹豫,现在看来还算值得。不过他修炼的内息也是了得,我的一百零八式九醉罗汉棍法整整施展了四遍,手都打软了,才勉强把他的内息驱散。当时他虽说“没有了”,实际上奇经八脉里还残存部分内息,否则我强行打通经脉时他也不会叫得那么惨。

所以,以后要是再打人时,就要打得狠些,再狠些。

旁边的侍卫在交头接耳,只有那柄枪的主人兀自在室外一脸哀伤,他道:“我的枪,我的枪,这可是我花了四十多块金币才打成的枪!这枪头可是凡大师的首席弟子亲手折叠捶打了三百二十层的乌金软银材质,咋就成了这么黑乎乎一团铁,呜呜……”

小茜道:“瞬,你给城主留点面子成不成,破枪头坏就坏了呗,哭哭啼啼,哪里像个男人的样子。”

瞬抗声道:“小茜你哪里知道其中厉害,我就靠这杆枪吃饭呢,我……”

我笑着张开眼,右手一伸,瞬一没留神,他手中的枪嗖地就飞到了我手上。

瞬:“喂,你……”

我冲他顽皮地笑了笑,左右摆弄着手中的枪,手心处偶尔透出一束芒光,射入枪身。脑际的指令中枢在高速对比分析着。两分钟后,我双手合拢,将那枪头虚空凝定在手掌中心,刺目的白光从手心射出。光芒滚动之际,那里传出轻微的嗤嗤声响。过了约有十分钟,掌中的白光收缩变形,露出一个冷光四射的崭新枪尖。掌中的白光继续收缩凝成一个极其耀眼的光环,穿过枪头,沿着枪身一路升上去,所过之处,枪身先是由白转黑,然后迅即变成银白……最后,光环走遍了整条枪身后,划了一个圆弧,飞入手心隐匿不见。

众人再看时,枪尖已经完好,且闪着点点的冷芒,更胜从前。枪身也似重新镀了一层银一般。我甩手把枪抛给瞬,道:“试试看?”

瞬不可置信地看着完好的枪头,等他握住枪身,试着抖枪时,枪尖竟轻松就颤出了四朵枪花。他惊道:“这枪尖……这枪身的弹性……天哪,这不是假的吧?”

他不禁展开身手,就在旁边舞起枪来,啪啪啪……气势连贯,倒也颇为不差。

啪,收枪,他怜惜地抚摸着枪身,周围几位侍卫围拢上来,都想摸上那么一把,被瞬拦住:“哎,别摸!你们别摸!这可是宝贝,摸一下要钱的……喂,该死的乔,你别摸!……”

我哑然失笑,这个瞬倒是让我想起了赛迪斯,两人都是一样的禀性,可爱至极。

室外的大雪犹然婆娑,夜已经深了,远近传来劈啪的鞭炮响声。

室内,靠北侧一个大壁炉里,火光烧得正旺。一张长桌居中而放,上面摆了两盏灯,每盏灯上挑着六只蜡烛。桌侧,摆了十几把银白兽皮包缚的木椅,地上则铺着猩红的地毯,不知何物所织。

琼斯等人正坐在一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望着门外的大雪,耳中听着劈啪的鞭炮响声,缓缓道:“今夜,难道是新年前夜么?时光如流,逝者如斯……”

拍了拍额头,我从地下站起身,向王子、琼斯和贤法师微微躬身,道:“现下,诸位心中定是有很多疑问,我也算是缓过来,就请一一问吧。”

王子哈哈一笑,素手道:“游侠阁下,先请坐。看阁下方才动作,显然是替班将军打通了经脉。虽方式方法大大出乎我们的常识之外,鉴于武者守密之约,阁下更乃是北亚盛名卓著的游侠,其中的细节我们就不问了。我们其实很关注的是游侠阁下下一步的行止。”

“哦?”我在一张椅上坐定,“王子的意思是……”

王子左右看了看琼斯和贤法师,有些腼腆地笑道:“明日是北亚帝国的传统新年,每年城市无论大小都要举行新年庆典。此次父王派小王来此,除了要主持巅峰之城的盛大庆典外,还要迎接小公主去往天都,并于十二日后举行大婚。因此,小王非常希望能邀得游侠阁下参加婚礼。”

我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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