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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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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地动山摇,一片混乱,地球被调成了震动模式,仿佛世界末日了一般。
孟君遥第一反应是把那个孩子护在怀里,使劲往空地上跑。
“砰!”
一个巨大的花盆从高空坠落,正好砸在孟君遥挡住孩子脑袋的右臂上!
一阵钻心的剧痛和晕眩,他当时就觉得那条胳膊断了,但即便这样,单手抱着小孩仍没停下脚步,后来又在废墟中踩到了钉子,一只脚也受了伤。
用尽毕生力气,总算一瘸一拐跑到了临时搭建的救护点儿,孟君遥这才感到双腿发软,不得不把哭闹不止的小孩交给其中一位医护人员进行检查,并问清对方姓名,以便待会儿领回孩子。
暂时卸下重任的他,完成这一切之后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渐渐的,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虚无的白,白得刺眼,白得诡异,远处似乎还有飘渺的梵音。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被风一吹,像只气球般有气无力地向上飘去,想抓住些什么来固定自己都做不到。
他有些慌了,他对人世还有眷恋,不想现在就告别。就算是走,也要亲口向在乎的人们打个招呼才走吧?
这时,他仿佛听见小白在遥远的地方喊他:“孟老师,你不要走,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孟君遥虚弱地想,我又何尝,想离你而去?
第206章 这个男人脾气蛮inReenS。()
弥留之际,孟君遥忽闻一个陌生男人焦急的声音:“姓孟的,你可不许死,给我挺过来!”
虽然用词很凶,但语气分明是充满关心的。
为了知道那个人是谁,孟君遥拼老命从混沌中苏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
巫山想,说到底还是小白的名字好使,你看,我刚才一提她,你就醒了吧?
最先映入孟君遥眼帘的,是从模糊到清晰的一张戴着口罩的陌生的脸,口罩后面露出让人过目难忘的修眉俊目。
这人没穿白大褂,也没佩戴医务人员袖标。
孟君遥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你是。。。。。。?”
巫山一把扯下口罩,以真面目示人。
孟君遥吃了一惊。
这不是那个首富吗?那个无人不知的花花公子,那个正在跟小白交往的巫山?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孟君遥眼里写满的问号和惊叹号,巫山解释说:“我是专程替白云暖来找你的,翻遍了所有的救助点儿终于找到你了,不错,你还挺争气。”
孟君遥忍着身心双重疼痛问:“你把小白怎么样了?”
巫山:“瞧你这话问的,我宠她还来不及,我能把她怎么样?”
结果因为这句话,巫山对孟君遥的同情一扫而光,自行归位到了情敌的位置上。
劫后余生本该令人欣喜,但断掉的手臂疼得锥心刺骨,比这更令孟君遥痛苦的是,小白的心已属于他人,而且还是个采花大盗!
若是真换了巫海,孟君遥还能略略安心一点。
孟君遥:“但愿你能真心对她。”
这时,广寒锁好说歹说终于带了一个医护人员过来。
大夫看到名人在这里也有些惊讶,不过在这种大环境下,谁有心情寒暄呢?
“孟君遥是吧?”大夫看了一眼伤员的胳膊,介绍病情说,“右小臂粉碎性骨折,臂丛神经严重损伤,这条胳膊保不保得住,现在还不好说。”
巫山一听,神情又严峻起来:“怎样才能保得住?治疗费用不是问题。”
大夫:“巫先生,现在不是费用的问题,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治疗条件有限,人手也不够,那么多伤员要处理。除非立即把他送到大医院做手术,但即便是那样,我们也不敢打包票这只胳膊能保住。”
巫山:“明白了,那这个人我带走。”
大夫:“那要问他本人的意思。”
孟君遥想说我凭什么跟你走,但是身体十分虚弱,加上稍微一动,一阵劈天盖地的充血疼痛来袭,疼得他只顾咬牙了,没说出话来。
“距离上次吃完止痛药超过4个小时了吧?我再给你找点儿去。”
大夫说完转身走了。
巫山看孟君遥强忍痛苦的样子,也不再用那种语气跟他说话了:“跟我回s市做手术吧,抓紧点儿时间,兴许你这条胳膊还不会废,不然,以后你拿什么提画笔?”
巫山早已从小白那里了解到,画笔就是孟君遥的命。
孟君遥心想,他对我还挺了解,看来小白跟他说了不少,但他实在是不愿这副样子去见她。
再说地震来临时跑得急,身上分文未带,以他的心性,岂能无端受人恩惠?尤其是这个把小白抢走的采花大盗的恩惠。
于是他淡淡地说:“不用。”
巫山气这人的倔强和看不清形势,他回头对广寒锁说:“寒锁,你去看看这附近的灾情,多拍些照片。”
广寒锁犹豫:“我不能离开你啊巫先生。”
巫山:“去转一圈,几分钟后回来。”
看来巫先生这是有意要把自己支开,广寒锁只得出去了,但牢记职责,就守在外头不敢走远。
巫山见左近无人,俯下身来低语:“我有个问题一直想搞清楚:你明明单身一人,为何骗暖暖,说你已婚?”
孟君遥听了,面色苍白如纸。
他竟然叫她“暖暖”,何其亲昵,这其实也是自己在心里默默呼唤她时的称呼。
巫山是怎么知道真相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告诉她了?”
巫山盯着紧张绝望的孟君遥:“没有,我没必要在她面前提别的男人。”
孟君遥稍稍松了口气,也淡淡地说:“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我骗她的理由。”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巫山,接受无数人卑躬屈膝好言相待的巫山,最初对小白产生兴趣就是因为她敢于跟自己对着干,现在他发现这个孟君遥跟小白的性子竟然如此相似,他还真挺喜欢这种蛮脾气的。
为了把孟君遥带走,他的语气柔和了几分:“既然我是替她来找你的,明明找到了却放任不管,眼睁睁看着你废掉,这样我没法跟她交代。而且,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不怕她难过么?”
最后这句话,实实在在地打动了孟君遥。
他怕,很怕,最怕的就是让小白伤心。
不过,她现在已经有了心上人,可还会为自己伤心?
孟君遥是个性情中人,同时他也不是个会演戏的人,他的痛苦绝望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巫山看穿了他的心思:“我跟你说句实话吧,自从听到地震的消息,她就不吃不喝打你电话,等你的消息,你要是再不出现,我怕她会饿晕了。”
孟君遥心头一颤,丫头怎么那么傻呢?
他又想,可是,我一个人走了,这里还有千千万万的伤员怎么办?
不知是碰巧,还是巫山真的再次看透了他的心思:“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运更多救助物资过来,而且就算你不走,对其他人有帮助么?还不得多吃一份饭,多占一份医疗资源?”
孟君遥不得不承认,巫山说的有道理。可是,自己确定要欠他这份大人情吗?
巫山今天的情商就像开了挂,孟君遥所有的心思他都猜对了:“你放心,你的治疗费,日后我会找你要回来的。”
孟君遥的问题都从巫山这里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于是,由广寒锁架着他上了飞往s市的直升机,这也是唯一一架来了又飞回去的直升机。
巫氏在m市有供货商,本来巫山还想去看看情况,了解一下人员的伤亡,无奈那边的路实在是不好走,根本过不去,只得暂时作罢,回去等消息。
无论如何,巫山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临走之前,孟君遥反复确认那个小孩已经找到了母亲,而姓赵的邻居也对孟老师千恩万谢。
话说易如风知道巫山去了灾区,只为帮小白找以前的心上人,觉得真是难以理喻!
山哥现在怎么变这样了?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婆婆妈妈!
易如风恨死了小白,万一山哥在灾区遇到啥危险,易如风杀了小白的心都有了。所以那两天他的心情异常烦躁,整个人都变了个性格。
不明真相的春泥和常胜还以为,易先生是心系灾区才这么焦躁的,所以问他要不要捐款。
易如风说:“要啊,当然要捐,易氏肯定要尽公民责任的嘛!”
即便在捐款仪式上拍照的时候,易如风也是一脸不开心。
看到他“为了灾区”这么心事重重,春泥更加爱死了这个男人。反正不管易如风做什么,在春泥眼里都是最好的,最高尚的,最无私的。。。。。。
巫山一个电话拨回去:“喂,人我给你找到了,这就把他带回来。”
听到这消息,小白就像干涸得快要死了的植物忽然被浇了水一样精神起来,可她还没激动两秒钟,巫山又添了一句:“但是受伤不轻,需要马上手术,我把他送到巫氏私立医院去。”
巫山是怕她高兴得太早,回头一见孟君遥这个模样该受刺激了,不如提前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至于受了怎样的伤,信号不好,后面没问清就断了。
尽管担心得要命,小白还是对巫山充满感激,这种感激比他帮自己找回红豆坠子那次还要深厚得多。
她还没来得及问问巫山自己有没有事。
不过没关系,反正知道他们会在哪里,小白一下班就动身前往传说中的巫氏私立医院,并且做了最坏的打算。
在去医院的路上,她还专门绕道去了一家花店。
其实那一路上有好几家花店的,医院附近肯定更多,但她偏偏要费时间去那一家,自然是有原因的。
在医院的走廊里先见到了巫山。
小白扑过去:“你没事吧?”
“没事。”
巫山的大手在她乌发上摩挲着。才一天没见,还真想念得紧,尤其是在见过了血流成河之后,这种恬静的相处就显得愈发难得。
话说广寒锁回来之后洗了18个澡,老觉得自己身上有好多细菌,老觉得鼻子里有腥臭味儿。巫山倒是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踏实了。
小白看见他毫发无伤,才放了心。
巫山:“你的孟老师正在里面手术。”
原来巫山不放心,亲自在手术室外面守着。
这医院是巫氏的,除了“手术正在进行中”,其它地方总裁先生都可以如入无人之境。
小白深受感动:“谢谢你做了这么多。”
巫山:“光嘴上说谢谢没用,我要的是实际行动,有本事拿你一辈子来还。”
“啪!”
正好这时手术灯灭了,孟君遥的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是个老外,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综合外科专家,被巫山以难以想象的高薪请来坐镇外科主任一职。
这位专家不会说汉语,但在巫氏私立医院,这完全不是问题,因为上上下下所有的医生护士都英文流利。
巫山迎上去用英语问:“他怎么样?”
第207章 一点都不疼()
外科主任:“脚伤无大碍,手臂的手术也很成功,骨头会慢慢长好,但神经是无法通过手术修复的。术后2个月内,如果孟先生的臂丛神经还不能恢复,就会永久丧失自身修复的能力,可我们目前能做的,也只有继续观察了。”
巫山神色严峻地点点头:“可以进去探望么?”
大夫:“可以。”
小白没想到巫山的听力这么好,自己只听了个大概。
巫山给她翻译了一遍,小白还是没完全听明白。
新x方教育我们,听力无法完全听懂没关系,请抓关键词。
小白抓住了3个关键词:臂丛神经,2个月,永久丧失。
“就是说,孟老师伤了胳膊,2个月之后如果没知觉,就有可能残废?”
巫山:“是这个意思。”
小白不禁打了个寒颤。
巫山看了看她板着的俏脸:“不是还有2个月呢么,又不是没希望。”
其实,本来他想说几句动听的话给她宽宽心的,可是莫名嘴笨,心里也莫名堵得慌。
安慰人这件事,他确实不擅长。
到了病房门口,巫山忽然不想进去了:“你自己去吧,出来打给我。”
然后大步流星向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小白知道他以前特别抵触孟老师,但现在感受到的却是他的信任与宽宏,于是对他的感激值再次暴涨1000点,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开了房门。
做完局部麻醉手术的孟君遥,正半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生性热爱自由的他,现在从肢体到心灵都仿佛套上了枷锁。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整个右臂连手一起废掉。
虽然有些伤感,但是经历过可怕的天灾,见识过血流成河的不幸,他知道自己跟丧生和更重伤的那些人比起来,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还有一只手可用,总比人家没手没脚的要强多了。
现在更让他伤脑筋的是,如何还巫山的这份人情,他不想欠任何人。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心灵感到不自由的主要原因。
经历了短暂的与巫山的相处,他对巫山的看法有了改观。
首先,敢于第一时间奔赴灾区前线,这是许多责任在身的政 府官员都做不到的。
其次,他是为了让小白安心而专门冒险去找自己的,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他这是用实际行动来说明小白在他心里真的很重要,他也是自己的恩人。
第三,巫山这个人不太会说话,有点吃亏,但该他做的事情他一点不含糊。
孟君遥是躺在病床上慢慢才想通了这些的,也许,之前自己对他的判断太过武断?
接着,孟君遥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命运真会开玩笑啊,到了这个年纪,前路竟重又变得一片茫然。
不知道那些学生和朋友们、邻居们都怎么样了?希望大家都能平安。
灾区需要重建,人们需要时间来平复创伤,继续在m市教画画似乎已经不现实了。
那么接下来,孑然一身地拖着残臂,要去哪里好呢?
是心有灵犀么?
心思刚刚转到小白身上,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小白捧了一大束兰花探头进来。
她知道孟君遥最喜欢兰花,而且是中国兰不是热带兰。
中国兰没有醒目的艳态,没有硕大的花叶,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质朴文静、淡雅高洁。
小白之所以要绕道专门去找那家花店,正是因为只有那里才可以买到中国兰。
“孟老师!”
灾难之后的重逢显得弥足珍贵,差一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小白?你怎么来了?”
孟君遥下意识地想要拉过旁边的毯子盖住自己的伤臂伤腿,但显然动作不够迅速。不但不够迅速,简直可以说是行动艰难,浑身散了架般剧痛。
小白望着他缠了纱布的脚和打了石膏的整条右臂问:“疼吗?”
有激动,有后怕,有心疼,她鼻子一酸,眼看就要潸然泪下。
孟君遥笑着说:“一点都不疼。”
小白:“打了2根钢板和11颗钢钉还不疼?孟老师你骗人。”
孟君遥:“没骗人,不是有麻醉嘛。”
小白:“麻醉总会过去的。刚才听大夫说是粉碎性骨折,还伤了神经?”
孟君遥:“没事,万一右手恢复不好,不是还有左手呢嘛?我可以练习当左撇子,左撇子还更聪明呢。”
这是典型的孟式乐观。但小白知道,里面也许有一半乐观是为了安慰自己。
孟君遥:“我得好好谢谢巫山,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这么及时做上手术。”
谁都知道,粉碎性骨折如果不及时手术固定,而居无定所地那里拖来拖去意味着什么。
小白:“孟老师,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完全康复的!”
孟君遥的回答带着一点点距离感:“借你吉言。”
他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亲近了。看见小白原本是一件开心的事,但此刻的相会还是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感,也远远不可能淋漓尽致地开心。
孟君遥:“小白,可能需要麻烦你帮我跑趟银行。听说出现这种天灾,可以到灾区以外的其它分行确认身份,取出存款,我想尽快把这些花销还给巫山。”
小白:“孟老师,你安心养伤,不用着急这些事,巫山也不会在意。”
孟君遥:“他不在意不代表我应该不在意。你跟他熟,而我跟他非亲非故,哪能这么欠着人家?”
小白的眼睛转了转,心想,如果我跟巫山成一家人了,而你又像我的亲人一样,那么你跟他也不算是非亲非故吧。
但是这话显然不好说出口,尤其是此刻。
孟君遥:“你对他这个人了解多少?”
“我觉得了解得差不多了,”小白不好意思地说,她可不想在这种环境下谈及这个问题,于是赶紧打岔,“这个以后再说不迟。孟老师,地震的时候你在哪儿?当时你在干嘛?”
孟君遥:“我当时正在楼下下棋呢。以前我短跑的速度一直不怎么样,敢情主要是没动力,结果这次为了逃命,我可是刷新了个人短跑纪录!看来游泳也是,后边如果有鲨鱼追着,我肯定能比平时游得快10倍!”
孟君遥笑了两声,显然是想缓和调节一下气氛。
不过小白没有笑,她哪里笑得出来?
小白:“天灾太可怕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政 府公布死亡人数才不到30多人,可我看电视上的画面惨不忍睹啊。孟老师,这个数字靠谱吗?”
“显然不靠谱。”
孟君遥回想着在救助点儿见到的种种惨烈画面,心里更加不好受。
忽然,小白的心剧烈地一抽,想到了一个这几天都没想到过的、但是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问题,一阵后怕——“孟老师,嫂嫂嫂子呢?”
孟君遥瞬间石化。
他竟把这档子事儿忘得干干净净,一点儿都没准备这套说辞。
小白一看他茫然的表情,以为嫂子出了什么危险,更急了:“嫂子在哪儿?她没受伤吧?”
面对自己最爱的女孩儿,孟君遥实在不想再继续骗下去,每说一句假话欺骗她的善良,他都想给自己一巴掌。可是现在除了继续圆这个谎,似乎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他只好失神地说:“没有,她很安全。”
小白松了口气:“这个巫山,要接怎么不把嫂子一起接来呢?让你们夫妻分隔两地,互相多为对方担心啊!再说,孟老师你现在行动不便,要是嫂子来了还可以照顾你。”
孟君遥越听越觉得内疚,自己还为人师表呢,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实际上,他的脸真有点红了,一直到耳朵根。
幸好这时护士敲门来送饭,才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护士很自然地要帮他支起床上的小餐桌,孟君遥试图自己来。
护士:“还是我来吧,我们为病人服务是应该的,而且我们医院要求事无巨细,全部为病人做好。”
孟君遥说了好几个谢谢。
护士:“孟先生,您太客气了,住这里的病人很少有像您这么客气的。”
这家私立医院收费奇高,一般住进来的非富即贵,大部分病人在生活中习惯了被人伺候,享受尊贵vip服务,不习惯说太多的谢谢,一切所得都觉得理所应当。
饭菜看起来精致可口,不过孟君遥并不打算当着小白的面儿吃,好不容易见一次,还想跟她说说话。
小白:“孟老师,你要不吃饭,我现在就走了啊。”
孟君遥:“好吧,我吃。”
其实,除了不想把跟小白相处的宝贵时间浪费在琐事上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现在只有一只左手可用,用餐很不方便,倒不是怕在她面前出丑,而是怕她看了会难过。
孟君遥的右手曾是那么灵巧,绘飞禽似将翱翔,绘鱼虾如欲蹦跳,绘人物仿佛下一刻便要从画中款款而出。
奔放时,他用那只手挥毫泼墨,挥斥方遒;含蓄时,他用那只手,硬是将红豆与石头铸成了一个传说。
但是用左手使筷子这件事,他以前还真没练过,很笨拙地几次都没能夹起一块豆腐。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身体一移动,断骨处就因充血而钻心地疼。
第208章 拦住了人,不一定留得下心()
小白看得着急,情不自禁上前想要帮他。
可是怎么帮?
除非亲手喂。
孟君遥坚决不同意,挣扎片刻,最后,一支筷子还掉到了地上。
小白想了想,自己喂他确实不太合适,嫂子不在也不可放肆,再说也不符合自己现在跟巫山谈婚论嫁的身份。
幸好她反应得快,马上跑到楼道里找护士要了把勺子来,这样果然好多了。她还没忘了提醒护士,以后每顿饭都给孟老师准备勺子。
孟君遥忍着剧痛艰难地吞咽了这顿饭。
没有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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