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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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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了过去,果真见到大门口剥挂着数张尚未风干的貂子皮。张画师最为性急,一捋袖口,直接便要上前扣门。
精目老者赶忙拦着他道:“这大晚上,咱们可别吓着了人家,还是让荷心姑娘来方妥。”
裹衣人接道:“是该如此。”三人都往边上站了站,让出中间的位置,荷心近上方要举手,却听屋子里突然响起了咳嗽声,一个老翁的声音喘喘着道:“我儿,可是我儿回来啦?”
声音未落,就听一阵拖拖拖的脚步声,一个妇人的声音道:“父亲,你老毛病又犯了?”
那老翁道:“媳妇,快上门外瞧瞧,是不是你丈夫回来了。”
那妇人道:“铁牛今早出的门,最快也得明后天才能归来,父亲勿再生挂记了。”
突听得屋内笃笃之声大作,好似用拐杖敲击着地面,就听那老翁道:“要你出门看看,你就出门去看看,我。。。。。。”下面又是一阵咳嗽。
只觉那妇人似乎急了起来,道:“我去我去,父亲安坐,媳妇去就是了。”
听到此处,荷心知道屋子里极住着一家三人,儿子不知为何出了远门,只留下父亲和媳妇在家,可能刚刚她们在门口露出了声响,给老翁听了见,这才要媳妇开门观看,是不是儿子回来了,倘若那妇人开门见到的不是丈夫,却是四个不相熟悉的人,定必要受到惊吓,想到此间,即扣响了木门。
但听屋子里的脚步声一顿,跟着便听那妇人语声微颤地问:“屋外的是谁?铁牛,是你回来了吗?”
荷心道:“姐姐不要害怕,我们只是路人,因山道生疏,迷了方向,得见此间有一滴光亮,就走了过来,只望能询知出山之道,不胜感激。”
那妇人道:“夜色已降,山中行路十分地危险,姑娘倘若不嫌弃,可到我家简宿一晚,待得日上天明,再走不迟。不过此事我还得去和父亲聆禀一声,一切主张,还得看父亲的意思。”
荷心道:“此举十分应当,那就有劳姐姐了。”
那妇人道:“那请姑娘稍候,我去去就来。”脚步声离去。过了半晌,那脚步声再次走了回来,接着便听拔梢拉闩等琐碎的响动。
裹衣人、张画师、精目老者稍稍往后退了几步,以免人家妇人一下见了生惧。
只见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白皙俏丽的美脸出现在了面前。荷心微微一笑,道:“冒昧打扰姐姐,实属无奈,在这就先谢罪了。”深深鞠了一鞠。
那美妇人看一看张画师等人,道:“山里人没这般客气,四位客人,都请进屋里讲话吧!”
【第十五章 王者之风】
深山老头
美脸妇人引四人进得屋中,即道:“我家父亲身子不适,先回房去歇息了,四位客人随便坐,山中赶路,肚子想必也是饿的紧,我家厨房还煮有些獐子肉,若是不嫌,可给客人盛几碗来。”
张画师道:“不嫌不嫌,獐子肉我们以前也是不少吃,再说大家都是粗人,怎能还嫌弃。”
美脸妇人一笑道:“要吃就好,那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说着欲离。
裹衣人急忙站了起来,道:“夫人莫急,我们有事想问一下,此山可叫得什么山?可有近道能够出去?”
美脸妇人看着他,怔了一怔道:“这位先生为何蒙着脸?可是受了什么怪病,来神仙山找神仙草来的?唉,我们在这山中住了几十年,都没见到过神仙草,怕是你们要白跑一遭了。”
裹衣人等均一愕,不约道:“神仙山?”要知在四平街生活了这般久,对周边的大小山河无不了知于胸,可是他们怎也想不起来四平街一带还有一座山叫神仙山,便是听也不曾听说过,不过转念又想,兴许此山名只是个别人自冠自说而已,顾连外界也不得知了。
美脸妇人一脸吃惊,道:“难道你们不是来找神仙草的?”
裹衣人道:“哦,不是,我等确实是迷了山路,敢问夫人去四平街该往哪个方向好走?”
美脸妇人惊讶道:“四平街,那是哪里,我怎么从来没听到过。”
裹衣人等万分迷惑,依他们判断,他们自风歇园下到养尸地狱,后被鬼灯糊里糊涂从另方出口带了出来,不论当中走了二刻钟,亦或是二个时辰,再怎么也应当还是在四平街的地界才是,怎么这个妇人竟说从未听说过,莫非是此人长居山中,不问外事所致?
精目老者干咳一声,道:“那夫人可知这里可是哪个府衙的管所?”
美脸妇人道:“永昌府。”
精目老者微疑,暗忖:“那不就是四平街的地界。”便道:“刚刚夫人说此处叫神仙山,那可知它距得永昌府尚有多远,是在府城的东面西面?”
美脸妇人道:“这我可不大清楚了。”突听得一阵咳嗽声,一个老人从房间走了出来,看了一看众人,道:“你们说的话老朽正好不巧听了见,媳妇,快去厨房给客人们准备酒菜,我要和这些客人好好吃一吃。”
但见这老人银发绕头,精须大眉,脸圆有润,手头上拄着一支龙头拐,目光炯炯发亮。张画师一见此人,心中无不一声暗赞:“好一个了不起的老儿。”
此人走到堂前正座坐下,接着道:“老朽姓未,老伴几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与儿子儿媳相依为命,方才老朽听各位说道四平街,不知众位去那里可有什事?”
新鲜老獐肉
众人心下一动,张画师道:“老哥听说过四平街?”
老头咳嗽一声道:“老朽何止听过,老朽那糟妻便就住在那里。”
张画师怔了一怔,心想老头的儿媳方还讲未听说过四平街,难不成她连自己婆婆在哪都不知道?转念再想,觉得这老头的话也甚有不妥之处,他刚说老婆已死了几十年,怎么还能住在四平街,这真叫人奇 怪;书;网的很。
况且他自身在四平街住了大半辈子,自认没哪一个人不识得,便要询问一下老头他那老婆的名讳,正好美脸妇人端来了一大锅的獐子肉,一壶酒及碗筷等物走了来。
老头急忙站起,将一面桌子移到屋子中间,招呼大家落坐,众人各提了条凳子上前坐下。美脸妇人摆好碗筷,给碗中斟了酒,叫大家喝酒吃肉。
裹衣人扫一眼众人,示意暂不忙着吃,向老头道:“老哥,鄙人有一事好奇,嫂子生前是否有什难言的苦衷,故去后连最亲的亲人都不曾相知?”
老头唉叹一声,道:“儿媳年小,又是外乡人,没听见过当也不甚奇 怪;书;网,况且过了这么多年,便就是生活在附近的人,实其不知的也还大有人在,老朽多言,不知几位去往四平街,是要寻根,亦是问祖?”
裹衣人等一怔,不明白他这话究是何意。老头见他们没有回答,呵呵一笑,忙提起筷子岔道:“吃肉吃肉,这老獐子可香着哩。”
张画师肚腹早是饥饿,一时便忘了裹衣人的提醒,伸起筷子便往锅里夹了一大块肉,要往嘴中送去。哪知这时,裹衣人突地抓起筷子一指一夹,生生夹住了张画师的筷子,那要到嘴的香肉,楞是没能尝到个鲜。张画师愣了一下,只好又把肉放回了锅里。
裹衣人故责道:“主人家尚都未吃,咱等可不好失了礼数。”他见张画师已放了筷子,便也重新将筷摆正在桌上,向老头一抱拳,道:“我家兄弟忒也失礼,还请老哥莫要见怪。”
老头脸上一笑,道:“客人远来,我家没什么可招待的,这头老獐子是我儿昨日刚猎的新鲜货,来来来,大伙都莫要客气,都起筷尝一尝,趁个热和劲才叫好吃。”拿起筷子,夹了老大一块在张画师碗中,笑着说:“我一看这位客人就不厌吃肉,到了老朽家中,无须拘谨,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反正我儿本领大得紧,吃光明日不定又猎了两头回来。”
张画师看一眼碗中的肉,又扫了一扫众人,一脸犹疑。
鬼头汤
老头哈哈一笑,招呼起来道:“来来来,大伙儿一块吃,老獐子肉是老了点,滋味还是挺不错的。”夹起一块肉放在精目老者面前的碗中,跟着又夹了一块给裹衣人。
荷心看着老头这般客气,伸筷夹肉过来给她,突地手一伸,抓住了他的腕子。
老头手一抖,一块有滋有味的肉落在了桌面上,笑着说:“姑娘好端端的抓住老朽的手作什?”
荷心面色一正,道:“你能欺瞒住他们,但骗不过我。看你往哪里逃。”
老头嘿嘿一笑,道:“姑娘可不妨瞧一瞧手下的是什么?”
裹衣人、张画师、精目老者于这突然之举原就不曾准备,三人与荷心一样,齐目往她手间一瞧。但见一截半腐的断手,五指犹还在一弹一弹的。
荷心呆了一呆,忙不迭地手一松,给扔在了桌子上。再一抬头,那老头赫然已不见,方还一直站侧桌旁作陪的美脸妇人,此时更不知去向。荷心暗道:“不好。”起身开门冲了出去。张画师等也跟着抢奔出屋。
屋外昏黑一片,荷心忽觉哪里似有不对,只听张画师吃惊道:“这外面的树木、山谷怎么都没有了。”
荷心一下惊觉,道:“不要慌,我们定是着了他人的妖法。”四人急忙回身,房舍不见了,却是多了一口大铁锅,在火头上烧得正盛,扑扑直响。
四人走将上去,锅口被一面大木盖压着,不晓里头煮的究是何物?
张画师粗莽手快,一把掀去掉锅盖,一团热气袭滚上来,直扑脸面。但见锅里竟是一大锅浓汤,汤面上漂浮着不少香料,张画师道:“不成还真是老獐子肉?”
精目老者拿起随身的兵器,拨了一拨汤面,刹地一变色,微颤道:“是。。。。。。他们。”
张画师奇 怪;书;网道:“他们是谁?”汤太浓,刚才另外三人都不曾瞧清,见汤面上的香料尚未回拢,便一齐探头去瞧。
三人几近同时变了脸色,裹衣人失声道:“酒老鬼。”
张画师道:“严胖子,孙寡妇。”
荷心则道:“鬼头汤。”
原来汤底滚的竟是三颗人头,分以品字型排列,汤火正旺,三颗人头肉已然见熟。荷心连退三步,惊惧道:“我们已着了人家的阵法里了。”
张画师气骂道:“这是什么鸟阵,你可有办法破它?”
荷心道:“术家有十三套邪阵,此阵名饿人鬼头汤,便就是当中之一,等一下将有许多饿鬼前来抢食,我们身困阵中,当受其害。要破此阵,惟有。。。。。。”话语未完,突听得四下一阵阵哀号声大起。
王正之道 ;邪必不胜正
张画师急道:“惟有什么?”
荷心轻声道:“等等,他们快要来了。”转目向裹衣人,道:“不知前辈的骨厄巴乩罗可有带在身边?”
裹衣人掀起长衣,腰眼上赫然束缚着五六支箭,但无长弓。他解下束箭的缚带,双手托交给荷心。
荷心伸双手接过,目不离视道:“这是我道祥物,三位前辈各取两支,可制来犯饿鬼。”
裹衣人道:“我等一人二支,那你可怎办?”
荷心一笑道:“我有师父给我的这对金铃,防身自绰有余,但我们要从此阵法中脱困,确亦非是件易事。”
裹衣人道:“难道就无一点可破此阵的办法?”
荷心道:“世间万物,循循生克,此阵法虽过淫邪厉害,倒也不是全无破解之道,我们只须能够坚持住饿鬼将这锅鬼头汤食尽,阵法自可不解自匿。”
张画师道:“如此一大锅浓汤,恐是我们未等到那一刻,大家就已给饿鬼们撕碎了。”
荷心踌躇着道:“其实除了这个法子,还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只不过。。。。。。”欲言又止。
张画师不耐道:“不过什么?这等时候了,还不快快讲来。”
荷心看了看众人,道:“在饿鬼近到锅前,我们四人当中就要牺牲掉一人,用他的血侵入锅中,掩去原有的气味,便有可能破了此阵。”
张画师道:“有这等好法子你为什不早讲,此事无须争议,与其给饿鬼撕咬痛快,实不妨让我干干脆脆地一死。”
精目老者即道:“这事不妥,若不是兄长援救,我早已葬身那澜沧江下了,这事该由我来最为恰当。”横过兵刃,便就往手上割去。
张画师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不用你充好人,我救你那是奉他人之命,算不得有什恩情,我张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和我争抢了,你再如此,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但听见咚的一声,裹衣人用箭格去了精目老者手上的兵刃,道:“你二人都不要再争议,我去后,好生护着荷心姑娘救出少主。”举起箭头,向喉间插去。
张画师、精目老者面色顿变,二人急各施身手,一人去护裹衣人的咽喉,一人疾去夺其手中羽箭。便就这时,突听得荷心一声喝道:“三位前辈都不要相争,其实毋须这般麻烦,只要人跳入锅中就可了。”
三人一顿,见荷心站立在大锅旁,不尽都慌色道:“荷心姑娘,你要作什?此事全在我三人之间,与你不相干,你快过来替我等抉择才是。”
荷心道:“师父说,术道本源一辙,然道为何贵为正,术衍生至邪,两者最大区别在于道能舍己忘生,术则反道其行,我虽非正入道门,可也随师父教诲至深。三位前辈,张大哥他们就靠你们了。”微微一笑,不等他们三人反应,纵身一跃,跳进了滚烫的大锅中。
三人大惊,急身直扑上前。张画师叫道:“小姑娘,你太傻了,你这一去,就无人可对付他了。”
荷心身在锅中,却道:“王正之道,邪必不胜正。”
饿鬼抢食 ;死不值
三人抢上几近同时伸手要去拉荷心,却听身后哀号怪叫声渐进,显然饿鬼已快将迫到。三人一怔,伸出的手不禁顿了一顿。荷心含神一笑,道:“三位前辈便是此时把我拉了出去,怕我也已是个废人,到头还是难免一死,荷心修习不精,不能亲手救下张大哥,只有托拜三位前辈了。”
三人老目含泪,眼见荷心决心已绝,只得唉声一叹。荷心身在大锅滚汤中,面色仍旧十分从容,三人均不打心底里敬佩和疼怜。
忽听得几声呼哧,三人都觉身子给什么缚上了。张画师怒吼一声,举箭就往身后刺去,一声凄厉的怪叫,一只饿鬼顿化成了一缕魂烟。同间,裹衣人、精目老者亦也刺杀了数只饿鬼。
但见眼前鬼影如潮,目不暇数,三人焉是贪生怕死之辈,见得荷心如此壮举,心情难抑,都似疯了一般,横冲右杀,一时饿鬼凄惨不绝,不得近前大锅半步。
然而凭三人再过撕杀,饿鬼终不少反增,愈聚愈多,如此下去,总有力竭之刻,届时三人难免还是一死。死到无可惧怕,只是救人便不曾谈起了。
张画师勇猛异常,愈杀愈狂,不觉间竟离得大锅甚是远了,待得生觉,急忙左手一递,右臂挥横一扫,顿消了几只饿鬼。回身一跃,与精目老者并肩一起,禁不住道:“女娃儿不是说,这鸟汤得了人的血气,阵法可破吗?怎的这饿鬼竟杀生不绝,反更愈加多了起来。”
精目老者道:“此事确过奇 怪;书;网,若不是此法值得一试,荷心姑娘亦也不至以身殉难了,但此间看来,荷心姑娘极要枉生无疑。”
张画师道:“我想定是有人猜到女娃子有这本事,在鸟汤中加了另外的手脚,女娃子一时未有识破,着了人家的道儿,白白丢了性命。”
精目老者长叹一声道:“事既如此,已无可挽回,荷心姑娘不是还说,倘若我们能坚持住浓汤食尽,就能解了此阵法。”
张画师、裹衣人会意,三人不再护住大锅,各挨其背,步步杀离锅旁,掩成三角之势与饿鬼周旋。
饿鬼见大锅有隙可钻,蜂起拥上抢食,三人见此,无不替荷心扼腕叹息。一时间,大锅已给饿鬼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落在后头挤抢不进的,只都向三人扑来。
死去活来
三人各施绝技,手中的骨厄巴乩罗直舞得虎虎生风,但奈饿鬼实数众多,这里刚杀下一片,那边又涌了上来。
张画师焦道:“我们这般杀将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另想法子才是。”
精目老者道:“哥哥所说是极,但此时荷心姑娘已不在,我们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来,惟今只能撑一时是一时了。”言罢一声长叹。
张画师肃色道:“女娃子死得真是不值。”话音方甫,突听围着大锅的群鬼一阵哀号怪叫,三人惊得一怔,见得一道耀目的白光在群鬼间冲空而起,转眼便掩开丈余,待得光影消却,周遭饿鬼尽数已匿不见。
张画师等正疑惑,齐目一瞧,不禁喜惊交加,只见荷心手拿一面九方八卦镜,对周身扑来的饿鬼一通照射,但一给她手上的镜光沾上,饿鬼无不惨叫没影。
荷心跨出大锅,用镜光横扫屋中饿鬼,再一回身,光影照向大锅。只见片刻,大锅居不断地抖动不止,锅中接连冒出三团黑烟,三声厉嚎惨叫,方才止歇。荷心微微一笑,走向张画师等面前,道:“此间阵法已破,我们可以走了。”
张画师等仍是一脸惊愕,道:“女娃子,我们还以为你已经?”
荷心道:“不止前辈们会如此想,便连我自己也以为此次是非死不可了,可是我不曾想,其实我并不算是一个正常人,因而根本就破不了这邪阵。”
裹衣人道:“幸得如此,我们三人正还愁无法破得此阵,这下可好了。”
荷心低头看着手上的九方八卦镜,轻声道:“其实这多亏了师父他老人家,若不是有他赐我的这面铜镜,我便不至被烫死,也将逃不出锅中饿鬼的拘缚。”
裹衣人奇道:“这面铜镜实过妙在,我当日在暗地曾见你取出使之不动,还以你修为尚浅,不想并非如此。”
荷心道:“说来惭愧,晚辈当日实是使之不动,当年师父交我这面镜子时,曾说当我‘缘尽心清’方才显用。当日我心绪紊乱,一直无法理会师父话中的意境,不想今日抱了必死之心,无意间竟悟得其中奥妙。‘缘尽心清’,‘缘尽心清’。。。。。。”抬起头来,目光闪烁,道:“三位前辈,我们快去救张大哥吧!”
三人互望一眼,一径轻松。张画师向前看了看,不觉道:“女娃子,这前方连道门都没有,我等该往何处去的好。”
尸魂
荷心一笑,伸手一指道:“门道就在那大鼎下,就看前辈有无那个能耐将其搬移了。”
张画师不解一声:“哪里来的鼎?”举目一看,不觉大奇,方还是一口大锅,现今果成了一只大鼎,但见此鼎铜绿斑斑,正头镂着一只小鬼,乍眼之下此鼎比方那大锅可撑实多了,显见分量不见轻。张画师走将上去,回头问荷心道:“你说门就在这铜鼎之下?”
荷心微微笑道:“正是。”
张画师微一凝神,长吸一口气,搂起大鼎呼喝一声,但听着鼎足嗒嗒几响,缓缓浮起。
荷心始就面含笑容,见得鼎身一起,倏地一变色,手中铜镜一翻,直照向了鼎底。张画师只觉得鼎身微微抖动,正自疑惑,突见三个影子从鼎下急矢而出。他将大鼎搁置一边,放眼去看,见得一处角落里有三个混沌不清的人影,虽说不甚清晰,倒也可勉强分辨,当就脱声惊道:“严胖子,酒老鬼,孙寡妇。他们。。。。。。怎么。。。。。。”转看向荷心。
荷心道:“他们是守养尸门的尸魂,刁狡万分,待收拾了他们,咱等方可无后顾之忧。”
三尸魂全身笼罩在镜光下,炽热难挡,面着张画师等人呜呜乱叫,显得摸样楚楚可怜。
张画师不免心起怜悯,他们生时可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禁不住替他们向荷心求情道:“女娃子,你可否网开一面,饶过他们?”
荷心一怔道:“前辈,他们可都是尸魂,留着只会陡增祸害,今日我非将他们收服了不可。”
张画师道:“可是。。。。。。”看去裹、精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述言。
裹衣人开口道:“荷心姑娘,他们虽已不是人,但看着如此,我们实心不忍,你可有别的方法,让他们少受些煎熬,尽早能了结了。”
荷心沉寂了下道:“方法倒不是没有,只不过我怕一旦移动镜光,他们便就要逃了,再想抓住,可就非是一件易事。”
裹衣人道:“这好办,姑娘若信得过我,自管施法,镜子可交由我掌持。”
荷心微作迟疑,道:“晚辈怎敢信不过前辈,那好吧!”将九方八卦镜移交给他,撕开一片衣襟,咬开指头用血在上面疾画出一道灵符,跟着又扯来两片袖衣,正欲依续画作,却不料张画师见三尸魂实过悲怜,一时难以自制,身子一晃,拦在了裹衣人面前,道:“女娃子既已有另外的法子制之,天王就不要再照了,他们可都是我们的好兄弟呀!”
裹衣人一惊道:“你快让开。”转过镜光,仍是照射不到,心中大急,就听三尸魂呜呜的叫声顿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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