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剑放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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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要屈服时，一个她现在最怕又最想听到的声音在身后问道，“抓好你的马缰！还有，你是谁？！艾尔呢？！！”

　　　　嗓音动人心魄，语气却犹如十二月的寒风，一句比一句阴冷刺骨，将她身后的帕克吓得动弹不得，也将她的脸皮刮出淋漓的鲜血，仿佛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一般。

　　　　“还不快点？！”妮萨蹲在马屁股上，一手扣着帕克背上的盔甲，另一只手则放在对方的脖子上，手里的弩箭箭头直抵咽喉。

　　　　帕克颤颤巍巍的，让左手从塞拉佩尔的身上缓缓移开，重新拽着马缰，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马匹，稳定速度，生怕因为马速的变化，导致脖颈上的手控制不住，让似乎已经刺破皮肤的尖锐物直接扎穿自己，如果扎进去，他就会跟那些倒霉蛋一样，在没有彻底死亡之前，都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内脏被狼人咀嚼吞咽。

　　　　嘴里的肉被人夺走，他开始担心死亡。

　　　　那不停施压的手拿走后，塞拉佩尔知道自己的坚持有了意义，不论此刻内心如何复杂，她都深深地对妮萨感到由衷的谢意，尽管自己并没有完全得救，但是这样，那样的撞击程度已经不是不能忍受了。

二十八（）　
“我，我叫帕克，”帕克咽了口唾沫，“洛龙城北门巡逻队队长。”

　　　　还正好就是北门，妮萨心中有了底气。塞拉佩尔看起来没事，只是有些颓废，那么只剩找到艾尔这个问题了。

　　　　“艾尔呢？”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别！别别！！”他感到尖锐的物体在自己的皮肤里前进了一步，不痛不痒的离去不可怕，逐渐『逼』近的死亡却会让人疯狂，“他在前面，卡特和他在一起！我可以带你们去！”

　　　　然而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百个大嘴巴子。

　　　　“等等！等一下！”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帕克连忙出声制止，生怕下一秒自己就飙着血翻滚落马，他只想搞清楚最后一个疑问。

　　　　虽然那个叫做约克的淘金者告诉自己身前的女人是林地玫瑰，但他心底始终有一丝怀疑，那么如果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身后之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在死之前，能有那样好听的声音为自己作送别的安魂曲，让他还想更进一步，看一眼对方的样子。

　　　　“你是妮萨吗？我能不能看你——”

　　　　冰凉入喉，捂着脖子的帕克随即被身后之人扔了出去，接触地面之后，浑圆的身体让他比其他的倒霉鬼更容易翻滚，等他挣扎着抬起头想要看一眼那飞奔而去的背影时，飞驰而过的座狼一口就将这个胖子的头颅顺嘴咬碎。

　　　　解决了帕克之后，妮萨拔出长剑，将塞拉佩尔被捆绑的双手解放出来，后者急忙调整身体，修长的双腿『摸』索了几下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踏进了马镫，至此时，塞拉佩尔紧绷的身体才敢逐渐放松下来。

　　　　妮萨仍然蹲在马屁股上，随时准备跳上树的样子，她帮同伴把嘴里的布团扯了出来，疑『惑』道，“你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啊，你的剑呢？怎么被逮住啦？”

　　　　一连串的问题将塞拉佩尔问得不知作何回答，她转过脸，鼻翼翕动，声音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微微发颤，“我……”

　　　　“行啦，没事了。”看到同伴似乎受尽了委屈，一副可怜的样子，虽然好奇，但是妮萨也不忍心再问，『摸』了『摸』塞拉佩尔的头，接着道，“你看到艾尔了吗？”

　　　　塞拉佩尔正在努力的调整情绪，她不着痕迹得抹去脸上的泪痕，“没看见呢，他应该是跟帕克说的一样，在前面。”

　　　　“帕克？哦，”妮萨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刚才那个被自己丢下马的胖子，点点头，分析道，“应该不假，他回答得很快，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而且他完全可以说＇我知道在哪，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他却直接报出了艾尔的位置。”

　　　　“那万一——”她犹豫着该不该问，同伴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

　　　　“找不找得到我们都会直接冲进洛龙城。”妮萨又拿出一支弩箭，甩手扎入马『臀』，战马吃痛之后，猛地提速，堪堪与身后的狼人又拉开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

　　　　“找到了就带走他，他敢反抗就打晕他，这次不会再让他溜走了，”妮萨拔出弩箭，咬牙切齿地再次狠狠扎入马『臀』，“这次不打断他的腿！”

　　　　战马再一次提速，甩着舌头疯了一般狂奔起来，好在她们已经处于林地的边缘地带，树木没有那么密集，如果马匹失足，那就是毁灭『性』的结果，而妮萨一直蹲着做出准备跳跃的姿势，就是为了防备这样的情况，反正自己拎人窜来窜去也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找不到的话，”妮萨摇摇头，“找不到再说吧。”

　　　　“妮萨——”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心吧。”她再次『揉』了『揉』同伴的脑袋，在塞菈佩尔看不到的背后，林地玫瑰的刺都焉了下来，『迷』茫在那双紫眸里一闪即逝。

　　　　她大半生都在林地生活，已经和秩序脱离了太久。没有了洛龙谷，就必须去更远更远的北方，去白雪皑皑的雪林，才能继续以淘金者的身份生活下去。可是如果找到了艾尔，他去哪，自己也必须去哪，他不像徘徊于林地的避世者，更像是来自于秩序，如果他回归秩序，妮萨不知道『逼』迫自己再次融入群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林地流传着许多的信条与警句，不似秩序那样束缚淘金者，却能让他们心有所依，妮萨曾在同行手中救过一位年老的淘金者，此时偶然想起，老者弥留之际说出的话却让现在的她心有余悸。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唉，她心中叹息。

　　　　未来无法预测，现在却可以随心而定，身后狼人的数量稳定在了某个数量，看起来不会再增多了，不管狼人面对人类的高墙会做出什么选择，妮萨都决定直冲洛龙城北门，进去之后，是改头换面还是隐匿行踪都无所谓，形势如此，这些都不能再悔改，不然被狼人撕碎的就是塞拉佩尔和自己，被牺牲的就是艾尔，至于其它的，自己顾不来。

　　　　战马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疾驰如风，但是再疾，也急不过妮萨的心，再往前不远，应该就是砍伐区了，因为洛龙城的扩建需要大量土地和原材料，所以城墙附近的一大圈植被都被砍伐一空，是为了提供材料，更重要的也是为了将可见的安全范围尽量扩大。

　　　　如果在到进入砍伐区前找不到艾尔，妮萨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将那混蛋抓住了。没有纵横交错地树杈，妮萨就没有必然的把握将艾尔从那个什么卡特手中夺回，在平地上逃跑的人类躲不过狼人的尖牙利爪，结果必然是被分食而死。

　　　　如果可能会搭上自己，你还会这样做吗？

　　　　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问妮萨，她愣了愣，发出一声嗤笑，笑话，他死了我就解脱了。

　　　　“妮萨？”塞拉佩尔耳尖，听到同伴怪异的笑声，“你笑什么？”

　　　　“没什么，”死丫头不好好驱马，“我先到前面去，这样马跑得也能快点，你要小心啊，这个地方不好跑马！”

二十九（）　
说完用力在马屁股上一蹬，妮萨灵活的窜上了树梢，像在林间穿越的飞鸟，快速向前远去。战马微微一晃，少了一个人的重量后，速度果然变快了许多，四肢着地的狼人虽然仍然在追着，但是已经被甩开很远，还能保持一定距离的，只有那些拎着狼牙棒的狼骑兵。

　　　　没有答案，那别让这种问题发生就好了嘛！

　　　　妮萨从怀里抽出一张兽皮面具熟练的戴在脸上，将眼睛和鼻孔之外的地方全部遮蔽，这样可以保护住那张令人窒息的脸庞，她要挑战自己的极限。

　　　　伴随连绵不绝的沙沙声，林间飞鸟再次提速。

　　　　视线的尽头之处，已经一片开朗，代表林地的标志『性』之物——树冠之海，绝迹于此。妮萨心情莫名的低落，她怀疑艾尔是不是已经被带回洛龙城，已经被那些该死的贵族轮番用各种手段处置了！又或者根本就是在身后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思及此处，一不留神之下，飞鸟连续撞断了好几根树枝，树枝的折断口对于高速移动的物体来说就像刀一样，她连忙用手保护脸部，身上的皮甲却被划得破破烂烂。

　　　　妮萨嫌它们碍事，索『性』统统都扯了下来，只剩下紧身的黑『色』棉质里衬，还有嘴上咬着的一支弩箭。没有了太多的束缚，修长高挑、玲珑有致、曲线夸张的身形完全暴『露』在林间，可惜却无人能见。

　　　　没有了那勒人的皮甲，特别是胸甲，她感觉呼吸都顺畅多了，纤细的腰部一发力，她再次一跃而出，只是这次似乎已经超越了她之前的极限。

　　　　飞鸟目视前方，阳光从树冠之海的边缘照『射』进来，面光前行的骑士的背影，差不多已经达到林地与砍伐区的分界线之处，妮萨眯眼数了数，四个。

　　　　那一刻她的心里不再有什么声音来向自己提问，妮萨心中平静，没有丝毫犹豫追了上去，她坚信自己能在他们冲出林地之前落在马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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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一名巡逻骑士驱马凑过来，朝卡特喊道，“后边似乎有什么冲过来了！”

　　　　不用他说，卡特也听到了，后边传来了快速『逼』近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林间窜动，穿枝过叶像他们袭来，这样的事情超越了他的理解，哪怕是林中飞鸟，也没有这样的速度吧？不，不管是飞鸟还是劲箭，都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那是体型更加大的物体造成的。不过不管它是什么，卡特只管将马速提到极致就好了，他低头看了看挂在马背上的艾尔。

　　　　你可别死啊，死了就看不到我封侯拜爵的那一天了，卑劣的骗子。

　　　　莎莎……挞。

　　　　那奇怪的声音停止了，但是随即一声轻微的撞击声从后背响起，卡特感觉战马似乎晃动了一下，奇怪，他正想回头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那名凑近自己的巡逻骑士却对他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音之大像是要把自己耳膜都震穿一样。

　　　　“大人小心！”那个骑士想伸手拔剑，但是他喊完这句话，卡特就觉得战马再次一晃，似乎被用力推了一下，他看到那名骑士的脸部遭到一道黑影的袭击，击打的力度之大，将那骑士打得从马上侧飞出去，撞翻了另外一个同伴。

　　　　卡特头皮发麻，什么东西？！他想要回头，同时手握在了剑柄上正准备拔出来，却听到身后一个天籁一般的嗓音夹着寒风冷冷的说道，“不要动，如果你想死的话。”

　　　　“啊！”

　　　　他不动，剩下的最后一个巡逻骑士却动了，骑士大喊着拔出了佩剑，拽着马缰调整坐骑想要靠近自己。

　　　　然后在卡特的余光下，那名骑士的眼珠突然多出了半截弩箭，身体僵硬的缓缓向下倒去，而那些失去控制的战马开始减速，卡特猜测它们最后会死在狼人的口中，变为狼腹里的血肉，最后成为一滩粪便，就像北门巡逻队的所有成员一样。

　　　　战马驮着三个人冲出了树荫，进入光秃秃的砍伐区，也许是离开了磕磕绊绊的林地，又或者是它战胜了同伴，第一个越过边线，就像跑马场里的胜利者一样，它发出欢快的嘶鸣。

　　　　女人的双手抚在卡特的耳朵和脸颊上，虽然阳光灼热，但是柔软冰凉的触感仍然让他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冒出浑身的冷汗。如果刚才的一切，包括在林地上穿梭的声音，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那么她只要轻轻的转动双手，自己的头也许就会像熟透的苹果，被她稍微一扭，就摘离躯体。

　　　　“等！等一下！”卡特惊慌失措，面对狼人袭营时都没有让自己太过害怕，现在他却能感觉到下一秒自己就会死，他不要死，死了就没有封地，没有爵位，没有了一切。

　　　　“嗯？”女人似在嘲笑，她缓缓扭动卡特的头颅，就像转动一个朝向不对的花盆，“你们都这么喜欢说＇等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卡特的下巴已经磕到了肩膀上，他梗着脖子，双眼盯着前面，生怕马匹受惊将自己摔在地上。

　　　　“艾尔！艾尔！！你是为了他来的吧！！”卡特呼喊着，担心身后之人听不见。

　　　　然而神明似乎再次眷顾了他，他猜对了，他的头停止了继续转动，“我能救他！只有我能救他！我能为他请来拥有治疗能力的觉醒者！如果没有我，他活不到今晚！！”

　　　　他一口气快速的说完，生怕说慢了对方就失去了耐『性』，接着他心中一喜，因为卡特感觉到那双手颤抖了一下，然后自己的脑袋终于摆脱了钳制，卡特喘着粗气，差点就要死了！抖动传递到了卡特的身上，就像脱光了衣服置身于十二月的寒冬，他任由自己的身体犹如糠筛一般，将一切的负累都抖落在地，包括仅剩的一丝丝良心与仁慈。

　　　　一定是神的眷顾，他想。

　　　　“他怎么了？！”顾不得心中一闪即逝的莫名情绪，妮萨的视线越过对方，落在鲜血淋漓的艾尔身上，如果不是那身衣服和凌『乱』的鸡窝头，以及那死死捏着的拳头里『露』出的半截肉干，妮萨根本认不出那是艾尔。

三十（）　
血肉模糊的侧脸让妮萨不由心中刺痛，她咬着牙，冷声喝问，“谁做的？！！”

　　　　“他……他被帕克打伤了，”享受完剥离累赘的过程，卡特逐渐镇定了下来，并且直面了真实的自己。

　　　　他很舒服，他为自己产生的兑变而感到欣慰。

　　　　“就是那个胖胖的巡逻队长，我和艾克相识一场，我必须要救他！”没有了那些阻挠自己的心理障碍，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说起慌来可以如此的轻快、顺畅，还有……

　　　　兴奋！

　　　　死无对证，他双眼通红，他知道他的表情有多狰狞，他更知道，身后的人看不到他的脸。

　　　　仿佛听到了舞台下方传来阵阵喝彩，卡特恨不得跳起来站在马上为自己鼓掌！

　　　　“你是淘金者吧，如果你想救他，就必须把他交给我。”

　　　　卡特越说越真诚，因为接下来的话，是本来就计划要做的事，他开始觉得这反而让事情变得失去了挑战『性』。

　　　　“我叫卡特，是一名代表正义的骑士，我会请求军队或者教堂里的觉醒者救治我的朋友，而他们不一定会为你服务。”

　　　　“而且，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会让他们愿意的！”

　　　　卡特感到对方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她停顿了一下，随后那个声音继续问道，“在哪里能找到你？”

　　　　卡特愣了愣，随即他开始从内心真诚的感谢诸神。

　　　　他以为会在黑鱼河营地侍奉那个『淫』棍直至终老，神却给了他一把改变命运的钥匙，在怀疑神明是否在愚弄自己时，神明却只是在考验自己，现在，神明又为自己送来了一件大礼。

　　　　如果没猜错，这个就是帕克想要抓住的林地玫瑰吧，就算不是，那个嗓音也足以令那些**上脑的贵族为其疯狂！

　　　　在哪里能找到自己？呵呵，卡特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回答。

　　　　“内城监狱。”

　　　　他缓了缓，对方没有马上否定自己，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艾尔毕竟是通缉犯，接受治疗后，当着别人的面也是要关进地牢的，不过你放心，三天之后你到那里，你会见到生龙活虎、获得自由的艾尔。”

　　　　“为了朋友，我愿意做一点违心的事。”

　　　　卡特背对着妮萨，憋不住的笑意掰弯了嘴角，补充完，他自信满满的等待对方的宣判，他胜券在握。

　　　　沉默了许久，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心驱使卡特缓缓转头，想看看那个女人的相貌，是否如传言中那样，摄魂碎魄。但是他的行为被对方更加森冷的声音中断了。

　　　　“我把他交给你。”

　　　　“你说什么？”卡特想要再一次听到那意味着胜利的回答。

　　　　“我把他交给你，两天之后如果我看不见他，帕克就是你的榜样。”

　　　　话音刚落，战马再次一晃，就如这一切发生之前一样，她走了。卡特猛然回头，看到了在光秃秃的土地上，一个女人背对着她，黑『色』的着装让她成为了大地上唯一的焦点。

　　　　也许自己到死，都不会忘了她转身时的侧影，齐肩的棕发在微风下飘飘『荡』『荡』，反『射』着近乎金『色』的光泽，在大地黄褐『色』的背景中，卡特能清楚地看到那具紧紧包裹在黑『色』紧身衣里，极具魅『惑』力的躯体。他以为自己在捷密恩身边耳濡目染，已经免疫了这种诱『惑』，直到身体起了不可遏制的强烈反应，他才明白自己还是太年轻。

　　　　那张面具之下的脸庞，一定能倾城灭国吧。

　　　　直到视野内看不清那个人影，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瞥了眼自己支起的帐篷，他想到了那个捕鱼的士兵。

　　　　蠢货！

　　　　卡特猛然扇了自己两巴掌，心中骂道。

　　　　但他又笑了笑，因为他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两天时间虽有点仓促，卡特略微思索，心中有了计较，他咧嘴一笑，“那么之后我们再见吧，林地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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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是心痛吗？妮萨注视着林地的方向。

　　　　她在等同伴从里边冲出来，如果塞拉佩尔不能很快的到达这里，没有战马的话，接下来的计划就实施不了了。放过对方完全是意料之外，妮萨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卡特不能信任，但是对方说的没错，她只要一眼就知道，艾尔那样的伤势，没有觉醒者的救治，肯定会死的，

　　　　但是那些人从来不会为了无谓的人浪费自己的丁点力量，他们自以为掌握生死，高高在上，以骑士的身份发出请求，总比淘金者好。

　　　　原计划是想要趁着北门巡逻队全灭，守卫毫无头绪的时候一鼓作气冲进去，否则狼人来袭的消息传开，北大门就被关闭，被阻断在门外的自己和塞拉佩尔，将会被撕成碎片，躲无可躲。

　　　　本可以杀掉卡特，直接冲入洛龙城，控制所有的守卫，让塞拉佩尔安全进城。

　　　　自己本可以按照计划没有丝毫风险的得到安全。

　　　　现在却只能把『性』命交到那个并不可信的卡特手中，如果对方命令关闭城门的话。

　　　　那么，刚才的是心痛吗？那个潜伏的声音又出来作祟了，妮萨不由撇撇嘴，发出一声嗤笑，我为什么要心痛，只是救了我一命而已，只是和别的人有那么点不同而已，只是两三天的交情而已，只是……

　　　　只是对方看着自己时，龌龊之下似乎潜藏着一份真诚。

　　　　多久没在其他人眼中看到这种东西了，大多数人，无论男女，都只是想要得到自己，利用自己。

　　　　妮萨挠了挠头，满脸苦恼，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打断他的腿的。

　　　　“妮萨！！”

　　　　在那林地的边线，甩着舌头和唾『液』的战马驮着淘金者从阴影中飞跃而出，阳光打在塞拉佩尔的身上时，像是洗净了她身上的颓然，如同是浴火重生的凤凰，现在，凤凰像妮萨伸来了反『射』着金光的羽翼。

　　　　“现在怎么办？”塞拉佩尔望向身后的窸窸窣窣的林地。

　　　　“直接冲进去，然后大喊狼来了！”妮萨望着前方那几乎无人出入的北门，那个卡特没有害自己。

　　　　当然，直觉还是告诉自己不能太相信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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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抹了一把鼻涕，他连忙绕过那几个或躺或跪在地上的混蛋，来到莱尼和杰斯特身旁，双手牢牢抓住其中一根把手，将全身的力量都使了出来。

　　　　有了劳瑞的加入，轮盘开始缓缓转动，伴随着嘎吱作响的杂音，通过连接之上的锁链，将巨大的门板慢慢闭合。

　　　　可以的，劳瑞心想，作为老城卫兵，三个人的力量关闭一扇门板所需要的时间自然了然于胸，他又加了把劲，这样的话绝对能在狼群进来前把门关上，他们能做到，那个女人从大门进来的一瞬间，如果她看向这里，那么她会看到我勇敢的侧脸。

　　　　他瞅了瞅莱尼和杰斯特因为用力过猛而血红狰狞的脸，咧嘴一笑。

　　　　随着大量的体力消耗，他感觉到那只贴地飞行的苍鹰，被自己的力量托捧着，越过了阴霾，飞上了蓝天。

　　　　下一秒，她应该就会穿过这道城门了吧，劳瑞突然就想明白那个问题了，他知道自己要去哪了，心里居然升起了对那些汹涌而来的野兽的感激之情，它们不仅带来了驱散阴霾的人，还让自己在粪坑中发现了金子。

　　　　呼！

　　　　伴随着嘶鸣，战马从将要闭合的门缝之间一跃而过，那美好的侧脸，在劳瑞心里定了格。

　　　　——女人？有多漂亮？

　　　　——你们想都不敢想的那种！

　　　　骏马背上那一抹倩影，就是他心里驱散了阴霾的艳阳。

　　　　那么，我们的任务就简单明了了吧，劳瑞甩了甩被磕碰得发晕的脑袋，他呼了一口气，继续向缓缓转动的轮盘上施加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