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一个血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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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卓飞一身家常便服，这种样子的沈卓飞她还是第一次见，表情柔和，比穿上金甲的他亲切了许多。

　　　　“莎宾娜姑娘，”沈卓飞面色凝重，忧心忡忡，似乎也在为吉鲁担心，“这是在家中，不用那么多礼！”

　　　　“谢谢将军……但是，我想去看看我的弟弟！”莎宾娜觉得这样有些无礼，可是，她担心吉鲁了，现在顾不上其他，要是吉鲁有一个三长两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那是自然，在里面！”沈卓飞伸手指了指屋门。莎宾娜点了点头，向屋门走过去，屋里光线微微有些暗淡，但还算干燥，充斥着浓郁的马臊味。

　　　　一个人正在为吉鲁诊脉，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汉子，留着浓郁的胡茬。

　　　　她认得为吉鲁诊脉的人，是宫中的胡太医，沈卓飞竟然为吉鲁请来了宫中的太医，这更令她感到惊讶。

　　　　太医正在诊脉，莎宾娜忍耐住自己焦急的情绪，站在旁边耐心等待。吉鲁躺在木板床上，一动也不动，只有眼珠子转的飞快，似乎在说话。

　　　　莎宾娜眼眶中的晶莹夺眶而出，霖霖而下……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片刻之后，胡太医诊脉完毕，站起身来。莎宾娜蹲在吉鲁的床榻边上，握着他的手，他的手上全部都是茧子，他的手很大，上次见吉鲁的时候，他搂着她的肩膀，她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量。

　　　　当时她还感慨，他的小弟弟从一个小男孩要长成一个强壮的男人了，可是现在，他的手冰凉就像是握在了冰块上，武力，松弛，像是一块割下来的猪肉，随意被你摆布。

　　　　莎宾娜哽咽着，眼泪肆意横流。

　　　　吉鲁眼珠子转的飞快，就像是掉在地上滚动的圆球，可是，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莎宾娜绝望道。

　　　　片刻之后，莎宾娜平复了一些情绪。“莎宾娜姐姐，”绿衣道：“胡太医有话要说！”

　　　　哦，对，太医，现在不是悲伤哭泣的时候，想办法将吉鲁救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莎宾娜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吉鲁的眼睛，因为此时，这是他身上唯一能动的地方，她伸手摸了摸他同样冰冷的脸颊，道：“姐姐一定会将你救回来的，不论付出什么，因为你就是我的全部！”

　　　　吉鲁的内心汹涌澎湃，如飓风下的苍茫大海，可是他的身体却像是一根腐朽的千年古木，一丝不能动，或许这就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处境吧！

　　　　“胡太医……”莎宾娜膝盖一软，跪倒了胡太医的面前，此时比说是下跪，即使要了她的命，只要能就会吉鲁，她也在所不惜。

　　　　“莎宾娜姑娘，不要这样！”胡太医五十多岁，精神矍铄，身材高大，很有力量，他将莎宾娜扶起来，皱着眉头道：“这孩子的病很奇怪，非医药能医治，老夫无能！”

　　　　莎宾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全身被绝望笼罩如鬼怪吸走了魂魄，只有眼泪是活的，是滚烫的，顺着她的脸颊仿佛河水一般奔流。

　　　　“胡太医，”沈卓飞面带焦急之色，“这还是虽然只是我沈府的一个马童，可是，他干的很出色，我昨天还刚刚奖赏了他，将来是要随我一起作战的！”

　　　　“将军器重他是他的幸运，可是，他福薄，估计是没有这个福气伺候将军杀敌了！”胡太医叹了一口气道。

　　　　“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是沙之城的王子……身份有点独特。他在我府上不论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没了……总是不好向沙之城交代，如果在引发西部十国之乱更是巨大的恶果……”

　　　　胡太医当然知道西域十国与诸葛城之间的大战，虽然最后诸葛城胜了，可是代价也是惨重的，金甲卫都死了一大批。

　　　　“真的连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沈卓飞道。

　　　　“说实话，”胡太医缓缓说着，脸上都是为难之色，“老夫知道这孩子得了什么病症？”

　　　　这一句话似乎瞬间让莎宾娜活了过来，她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满了泥土和稻草，可是她顾不得这些，迫不及待问道：“胡太医，什么病症？”

　　　　“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胡太医道：“他得的是冷血之症！”

　　　　“冷血之症……”莎宾娜喃喃，这病症她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胡太医，既然你知道这孩子的病症，那一定知道解决之道！”沈卓飞道。

　　　　“对！对！”莎宾娜眸光苒苒，晶莹闪动。

　　　　“我说了，这不是医药能医治的病症，需要换血！”胡太医面露恐惧之色，就像是触犯了什么禁忌似的。

　　　　“换血……”沈卓飞道：“这是邪性的事情，只有巫师能做，而且，在诸葛城这种事情是被禁止的！”

　　　　“不是巫师，”胡太医字斟句酌，“只有巫师中的血巫才有这样的能力，这需要的是血脉传承！”

　　　　“血巫……”沈卓飞喃喃，眼神中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情绪。

第49章　换血（）　
他当然知道有血巫的存在，而且是诸葛城现在唯一的一个血巫。

　　　　“血巫……”莎宾娜忽然变得很激动起来，她自然而然想到了许凡，她已经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是个不错的人，和善，友好，偶尔还带着一点点的幽默。

　　　　如果他可以，他应该会救吉鲁，他不会拒绝的，莎宾娜这样想着，急切地对胡太医道：“您说的可是真的，真的血巫可以救吉鲁，救我的弟弟？”

　　　　“姑娘，我是说血巫有这种能力，但是，我不确定他就一定可以，何况，我们诸葛城也没有血巫啊！”胡太医同情地看着莎宾娜。

　　　　“血巫，有……”莎宾娜说着，脸上的表情复杂。

　　　　“有，”胡太医道：“这我还不知道，但是，即使有，这件事情在诸葛城也是禁忌。”

　　　　“即使是死，我也要将吉鲁救回来，等吉鲁活了，就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吧！”莎宾娜面目变得狰狞可怖。

　　　　莎宾娜说着，冲进了吉鲁的屋子，从他从床榻上扶起来，可是，他太重了。莎宾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身高体壮的吉鲁背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虽然每一步都很艰辛，但是她背着吉鲁最终出了屋子。她的双腿开始颤抖，她的脸颊上全都是汗水，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吉鲁背到檀园，但是她不会放弃。

　　　　“来人，”沈卓飞命令道：“将吉鲁抬着，跟着莎宾娜姑娘去，看她想去哪里！”

　　　　吉鲁被从莎宾娜的脊背上抬下来，莎宾娜感激地看着沈卓飞，随即跪倒在沈卓飞的面前，连磕了三个头。

　　　　“莎宾娜姑娘，不必如此，他也是我府上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沈卓飞道。

　　　　“可是，这样会连累将军的！”莎宾娜道。

　　　　“连累……”沈卓飞脸上全部都是自信，“这一点罪责我沈卓飞还是可以承受得起的！”

　　　　莎宾娜还想说什么，可是大恩不言谢，她还能说什么呐！她匆匆出了沈府，直接向檀园奔去，直接去了许凡的院子。

　　　　许凡还在好奇，莎宾娜从来也没有迟到过，每天早上定点来，晚上定点走，今日却迟迟没有来。

　　　　他正在关白给他弄出来的屋子里练习，却见莎宾娜一脸狼狈地闯了进来，蓬头垢面，额头还隐隐出血，脸上泪水冲刷脂粉留下的痕迹如雨后的丘陵。

　　　　“公子，求你救救我的弟弟！”莎宾娜跪倒在许凡的脚下，泪水再一次肆意而出。

　　　　许凡丈二摸不着头脑，眼前一团黑雾缠绕着一只黑羊，黑羊正在挣扎，发出咩咩的惨叫。

　　　　许凡赶紧收了他的巫之力，将莎宾娜扶起来，她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唯一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她是一个开朗的女孩，有点看透世道的洒脱，做事干练，认真，一丝不苟，饭菜做的也是一级的棒，最重要的是她的嘴唇真的很性感。

　　　　她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不知所措和慌乱，因为她每天早上来到许凡这里，眼神中透出来的是活泼，嘴唇折射出来的是坚毅，而整个人打扮的精致又细腻，让见到她的人都不免心生好感。

　　　　许凡将莎宾娜抬起来，他感觉她全身都在颤抖，“发生了什么？”

　　　　莎宾娜拉着许凡出了他练习的屋子。许凡见地上躺着一个少年，一双鲜活的大眼睛，淡蓝色的，不听在转动看着他。

　　　　“吉鲁，我弟弟……”莎宾娜的情绪稳定了一些。

　　　　“冷血之症……”许凡道：“这是一种什么病症，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房间里，吉鲁躺在床榻上，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看着许凡和自己的姐姐，其他的再不能动一下。

　　　　如果不是看见他的眼睛能动，许凡觉得他就是一个死人，许凡这样想着。

　　　　“我也不太明白，”莎宾娜道：“胡太医说的，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怎么救？”

　　　　“换血！”

　　　　莎宾娜点点头。

　　　　虽然许凡来自现世，换肝，换肺都是很常见的手术，换血，其实在手术的过程中伴随着输血的过程，这就是一种换血。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换血，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许凡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公子……”听到许凡拒绝，莎宾娜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那种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情绪再一次袭上她的心头。

　　　　许凡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不是外科医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完成的，他可不想成为杀人凶手，可不想让这个只会转动眼珠的少年连眼珠子也不会转动。

　　　　“你先陪着他，我去找人问一问！”许凡说着，转身出了房间，来到关白这里。

　　　　关白的房间看着还算是干净，但是有股鳏寡孤独的老光棍的味道，除此之外便是浓郁的草药味。他是木系巫师，天生对植物有敏感性，为了消磨可怕的空闲时间，除了和麻姑吵架之外，研究草药便是他的日常生活。

　　　　“小子，你怎么来了？”关白在自己的屋子里是他原本的又老又佝偻，令人作呕的模样。许凡现在已经习惯了，便不觉得有什么。

　　　　“发生了一点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经常说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所以来请教你！”

　　　　关白冷哼了一声，声音仿佛是从肺里直接钻出来的，“骄傲的小子也有低头求人的时候！”

　　　　许凡没有理会他的挖苦，将莎宾娜和吉鲁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苦笑道：“换血，说实话我做不来！”

　　　　“你想帮她？”

　　　　“当然，”许凡点点头，“莎宾娜在诸葛城孤苦伶仃，只有弟弟这么一个亲人，他如果死了，她一定非常的悲痛，最关键的是，她是一个好姑娘，我不想看到她太伤心，女孩高兴才漂亮……”

　　　　许凡不知道为什么，又不由得想到了朝歌，同样的话许凡对朝歌说过不止一次，许凡有点恍惚。朝歌是一个心气很高的女孩，可是她生长在孤儿院，没有强悍的家事为她做后盾，而现实又总是打击她。这样，她的心和她所处的环境便不时会发生冲突，她便会经常显得不快乐。

　　　　许凡经常会用这句话来安慰朝歌。

第50章　以血还血，以魂换魂（）　
“你小子这是爱上她了吗？”关白脸上带着笑，可是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恐怖。

　　　　“没有，我心中有爱的人，我刚才还……”

　　　　“你刚才还想到了你心中子虚乌有的那个女人……我看你的眼神是那样，可是，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那是梦，是梦你知道吗，每一个人都会忽然想到自己的做的某一个梦，好像似曾发生的真实！”关白道。

　　　　“不是……”许凡有点生气，为什么很多人都不相信朝歌存在，诸葛飘絮不相信，麻姑不相信，关白也不相信，只有诸葛飘雪。

　　　　“算了，就当我没说！”

　　　　“对不起！”许凡道。

　　　　“没事！我不在意！”关白随意的摆摆手。

　　　　“我是来询问莎宾娜的事情，不论是出于什么样子的原因，我都想救她的弟弟，吉鲁，不然她真是太可怜了！”许凡道。

　　　　忽然，关白屋中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许凡看了一眼，没有在意，或许是风从窗户上进来吹动了风铃，这很正常。

　　　　“外面有一些不速之客！”关白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

　　　　“什么人？”许凡问道。

　　　　“不知道，没有人敢擅自来檀园造次，应该是一些背景很雄厚的人！”关白道。

　　　　许凡现在也没有心思管檀园外来了什么人，他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与他能有什么关系，他看着关白。

　　　　“他们留下来了！”关白道。

　　　　“老关……”许凡道。

　　　　“你是血巫，你有这样的能力，你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吗？”关白道。

　　　　许凡茫然，摇摇头，“不知道！”

　　　　关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幸亏我活的时间够长，听说过这样的功法！”

　　　　“血巫之所以邪性，就是因为有一些别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血巫有一种巫术叫做‘以血还血，以魂换魂’”

　　　　“以血还血，以魂换魂！”许凡听着这个名字就觉得很恐怖。

　　　　“是！”关白道：“用至亲之血，与至亲之血交换，这样可以让死者复活！血巫可以与地狱之神达成协议，因为血巫便是地狱之神与人间的联系者，也可以叫做使者，他能施展这种巫术，让地狱之神将死者的灵魂释放出来，重而还魂，而取走他至亲的灵魂。”

　　　　关白的话令许凡不寒而栗，他感觉道自己的声音似乎在颤抖，“这不就是在以命抵命吗？”

　　　　“是在以命抵命，不然地狱之神为什么要平白无故释放一个已经死了的灵魂重新回到人间！”

　　　　“那为什么非要是至亲？”

　　　　“那我就不知道了……”关白沉吟了一下，“或许是地狱之神的偏好，或许是他觉得不是至亲他会忙不过来，因为可以随便找一个死囚就可以，或者他老人家就想看到人们那种抉择的痛苦……谁知道呐！”

　　　　“这样的话，不是吉鲁活了而莎宾娜便会死！”许凡说道。

　　　　关白点点头，将手中的茶喝掉。

　　　　“那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同样是两个人在别人的眼中价值是不一样的，”关白淡然一笑，道：“很多事情都是利益的博弈，虽然很多人不承认这一点，但是有谁能真正做到对待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平的，一个尺度来衡量，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是感情也是一样，人们在选择的过程之中，心中的那套利益博弈的尺度自然就会出现，就像是人渴了要喝水……”关白又重新倒了一杯茶，“那样的理所当然！”

　　　　“我不会这样做！”许凡道。

　　　　“可惜的是，这件事情你没有衡量的资格，在莎宾娜的心中，吉鲁的生命要比她自己的有价值，所以，她一定会选择去做！”关白道。

　　　　“关公子说的对！”莎宾娜走进来道。许凡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没有注意道莎宾娜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关白的门口。

　　　　“姑娘，你都听到了！”关白道。

　　　　莎宾娜眼神决然，显然不用说，她已经有了选择，许凡也不用问，便知道她的选择是什么。

　　　　许凡痛苦地看着莎宾娜，心如刀绞，虽然他没有爱上她，可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他们之前已经有了某种感情，朋友之情，或者是亲情。

　　　　可是，他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吉鲁，吉鲁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莎宾娜和吉鲁之间的姐弟之情并不能传导到他的身上。

　　　　他要杀了一个自己有感情的人，去就一个与自己完全陌生的人，他内心的煎熬是何等的痛苦。

　　　　“这样你会死！”许凡对莎宾娜道。

　　　　“看着弟弟就这样慢慢枯萎而死，对我来说比死更难受。”莎宾娜道。许凡在她眼中看到的竟然是期许，期许许凡答应下来，看不到一丝她对自己死亡的恐惧。

　　　　“我即使是死了，也不愿意看到吉鲁就那样死去，许公子……”莎宾娜已经是热泪盈眶。

　　　　“刚才关白有一句话说错了，他说我没有资格，其实最有资格，因为你和你弟弟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许凡愤恨地说道。

　　　　他说完转身离开关白的屋子，向自己屋子走去，他不知道自己在愤恨什么，愤恨莎宾娜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生命只有一次，非常的可贵。

　　　　愤恨自己，在货车翻到的那一瞬间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现在能掌握生死，竟然也如此的痛苦。

　　　　“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血巫！”关白道：“他这样的巫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想一想吧！”

　　　　莎宾娜点点头。

　　　　许凡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因为他重生了四次，很多记忆埋在他记忆的最深处，就像浩海无边的大海，你不需要的时候，他是封存的，只有你需要的时候，才能挖掘出来。

　　　　‘以血还血，以魂换魂’之法，的确，他将埋藏在记忆深处，自己想要的东西挖了出来。他看到，不是这具身体在施法，而是另外一个人，面容要苍老许多。

　　　　所在之处也不是在诸葛城，因为那是一个冰冷异常的地方，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屋里虽然点着火堆，但冰冷异常。两具身体躺在两张石头床上，一动不动。

第51章　古朴的文字（）　
这是一个空旷的石屋，屋内黑影跳动，鬼魂飘荡，阴森恐怖，感觉令人毛骨悚然。可是，两张石床上却是异常的明艳，如一团星火笼罩之上。

　　　　他看到血液在流动，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味，许凡感觉自己似乎闻到了这股血腥的气味，他体内那股邪性的力量也在蠢蠢欲动。

　　　　他看到，那个血巫四十多岁，光头，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巫师袍，胸前带着一枚胸章，但是，他看不清胸章上的图案，但是，那是一枚有很多角的胸章，仿佛太阳的光芒。

　　　　许凡看不到他自己——是自己的这具身体，但是，在两具躺在石床上的身体脚对着的方向有一个孩子，十一二岁的样子，脸型狭窄，面色憔悴，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求知的渴望。

　　　　许凡仔细看着这孩子的脸，与自己现在的这张脸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额头，还有嘴唇，颧骨，那应该自己小的时候。

　　　　孩子的双眸正盯着光头巫师的嘴唇，目不转睛，眼神中充斥着好奇。因为这个施法的血巫嘴唇在不停的跳动，他在念念有词。

　　　　许凡意识到，施展以血还血，以魂换魂之法，需要配合咒语，可是，咒语是什么呐？

　　　　那孩子在认真看着光头血巫的嘴唇，说明他在学习，他在记忆，可是，在他的记忆之中为什么搜寻不到关于这咒语的东西。

　　　　许凡继续向这具身体记忆的更深处探寻，这是一个反复而又艰难的过程，耗费了很多的时间和体力。

　　　　最终总算是有所收获——那是一段古老的文字，非常的古朴，但许凡从它们的身上感觉到了力量和苍凉。而且是巨大的力量，能左右人与鬼神之间联系的一种古老的力量。

　　　　可悲的是，许凡并不明白这段古朴文字的意思，他想这具身体也不明白，因为记忆中他只记住了它们的读音，却并不明白其意思。这就像是一个孩子背会了一首艰涩的古诗，却并不能理解古诗所蕴含的意思。

　　　　小时候的记忆就是神奇。许凡试着将记忆下来的声音读出来，可是总是与记忆中有很大的差别。

　　　　他知道，这需要反复的练习，这是一个艰难曲折的过程，如登上高山。

　　　　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天色暗淡下来，昏暗的光线中一切都感觉到神秘。

　　　　许凡在不停地念念有词，这古朴的语言，苍凉的发音中似乎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神奇力量。一开始是许凡在自己的记忆深海中挖掘它们的踪迹，而现在，却是它们在无形中牵引着许凡走向无边无际的深渊。

　　　　随着不断的，反复的练习，许凡感觉到自己屋子变得暗沉下来，两颗石头蛋偶尔会闪动着红色的光彩。血珀变得躁动不安，屋中似乎在有黑影闪动。可是，这些反应稍瞬即逝。

　　　　许凡知道，这是因为，他对于古朴文字的发音还没有完全掌握，只是偶尔有一些发音是与光头血巫的相同。

　　　　他也意识到这些古朴而又苍凉的文字一定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如果他可以掌握的话，一定可以提升他的巫之力。

　　　　就在许凡或许已经训练了几千次，而失败之后，一个姑娘推门进来，屋内一片漆黑，但是，他能从味道上很清楚的知道，进来的是莎宾娜，以及她准备的丰富晚餐，而且还有酒。

　　　　许凡也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耗尽，需要补充能量之后再继续练习。

　　　　莎宾娜点燃了屋里的灯，缓缓的，屋中光线亮了起来，一切如许凡所料。他没有料到的是，莎宾娜妩媚的身姿。她将自己重新打扮了一番，完全不是带着吉鲁来到这个院子时的蓬头垢面。

　　　　她应该洗了澡，因为他闻到了香皂的气味，她的发髻上似乎还带着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