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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鹿天-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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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黎明第一道曙光『射』入山林的时候,蜀地的最后一位神明,死了。

    *

    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吴聆那一晚的消失,也没有人注意到那一天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亮之后,谢怀风忽然就在下山的人群中看见了吴聆的身影,他这才想起昨晚似乎看见吴聆出去了。

    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谢怀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吴聆,吴聆和平时一样,话很少,一个人安排着许多人的事,同时手里忙着自己的事,看着没有任何的异样。

    谢怀风又瞧见了那个他看着眼熟的那名玄武弟子,就走在吴聆身后不远处,他记得,那弟子貌似叫孟长青。上回仙界大典,这玄武弟子跳入金鼓石台救下吴聆,看样子两人自此就有了交情。

    谢怀风这人脾『性』使然,心中虽觉得有什么地方怪异,但他绝不会主动去开口问,想不明白,就渐渐地给抛到了脑后,然后……就给忘记了。也顾不上,当务之急还是追查邪修一事。

    孟长青也见到了吴聆,他走快了两步,到了吴聆身旁,喊了一声“师兄。”

    吴聆负着降魔剑,整个人都笼着晨曦的绒光,闻声侧过头看过去,发现是孟长青,他问道:“伤好些了吗?”

    “调息过后好多了。”孟长青问他道,“昨晚师兄出去了?”他昨晚坐在山洞里调息,意识还算清楚的时候,似乎是看见吴聆一个人出去了。玄武和长白双重阵法设在山洞外,一点声音也没传进来,他也没留神吴聆什么时候回来的。

    “雨下得久了,出去看了看什么时候会停。”吴聆的声音依旧和平时一样,他问孟长青道:“是我扰着你休息了?”

    “没有。”孟长青道,“我那时候还醒着。”

    吴聆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没说什么,然后他看向孟长青,道:“你身上有伤,出门在外,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

    孟长青点了下头,他对着吴聆道:“我一直在想师兄昨天说的那个蜀地传说,师兄觉得,这世上真的有神灵吗?”

    “山野传说罢了。”吴聆的语气很平淡,“你喜欢听这些故事?”

    “我只是想到前两日遇到的那怪物。”孟长青道,“师兄不觉得那东西很恐怖吗?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东西,而且我们那一日见到的貌似只是残魂,简直无法想象它本来是什么样子。”孟长青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发寒。

    “可这世上有许多比它更恐怖的东西呀。”

    孟长青略带诧异地看向他,“师兄还见过比它更恐怖的东西?”

    吴聆望向孟长青,道:“见过许多。”

    孟长青无意中就望进了那一双眼睛,莫名有些怔住,吴聆的眼睛黑漆漆的,像是不尽的长夜。他鬼使神差地问道:“那是什么?”

    吴聆是过了许久才回答孟长青这个问题,平淡的语气像是将一段久远的往事娓娓道来。

    “听不见它的声音,也无法寻找。当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它时常会出现,又会转瞬消失。当你望着它的时候,它也会望着你。这世间所有的东西终究都会消亡,而它永远不会消失。与它相比,这山中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了。”吴聆望向孟长青,许久才道:“它是道。”

    ※※※※※※※※※※※※※※※※※※※※

    11

第 69 章() 
随着笼罩着天胜山的『迷』雾散去; 藏在林中的一些东西也蠢蠢欲动了起来。在经过了漫长的一夜,一条蛇终于冲破了玄武禁制的一角,悄无声息地游了出来。

    深夜,宁城。

    道观的修士们敲开了一间铺子的门; 开门的那女人身怀六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拉着一个修士说前两日她丈夫失踪了。她丈夫是个猎户; 前两日上附近的山给她打了只野味; 回来后第二天; 她丈夫就不见了。

    那修士走到那炖锅前,揭开那盖子看了眼里头吃了一半多的野味,许久都没说话。那女人不知道这年轻修士为何要去翻那野味; 她低声对他道那野味是她丈夫特意打回来给她补身子的,今日一早她婆婆杀了给她吃,她心中担忧丈夫; 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 余下的公婆打算晚上分着吃。那修士缓缓合上了盖子; 低声安抚了那女人几句,让她放宽心。

    修士走出门的时候,那对公婆追上来问他,他沉默许久,终于低声说了两句话。

    一行人走出那房子许久; 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极凄厉的嚎哭声; 那婆婆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嚎啕大哭。那公公则是木在了原地,回不过神来似的。

    一群人闻声全都面『露』不忍之『色』,却仍是往前走了。

    不过十多日,夺舍的情况就开始在宁城迅速蔓延开,大批的百姓死去。当地的道观束手无策,普通人的魂魄入了兽类的身体会瞬间失去意识,一旦混在别的兽类中,就几乎分别不出来了,而且这种兽类不过三两日就会死。

    很快,宁城出现了大量的动物尸体,沿途邪气冲天。

    等孟长青他们回到宁城的时候,宁城已经『乱』作了一团。

    早在山中的时候,孟长青就觉得禁制可能挡不住那些兽形的邪修,因为蜀地群山实在是太过于庞然了,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禁制无法保证每一个角落都被封住,山中那些邪修势必会涌现附近的城镇,开始夺取百姓的身体。所有的玄武与长白弟子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当他们真的亲眼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仍是震惊与愤怒了。

    显然,能够结束这场灾难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最开始的那群邪修,全部杀了,一个也不能漏。普通百姓没有修为,不懂得如何夺舍,不停更换身体的只能是那批来历不明的修士,杀了他们,夺舍才会停止。

    然而从这满城的鸟兽和百姓中,要找到隐身其中的那一大群邪修,这几乎是天方夜谭。光是宁城的百姓就有二十多万人,鸟兽更是不可计数,邪修藏身其中,几乎没可能被找出来。

    这两日,孟长青走在街头,看着道路上正在腐烂的动物尸首,他觉得自己呼吸莫名有些艰难。几乎所有的玄武弟子这阵子都很沉默,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状况,或者说,他们从来都没有直面过这么惨烈的生死,宁城教会了这群年轻的玄武弟子入世要知道的第一件事:

    这世上的人是很脆弱的,有时候,甚至经不起一丁点的吹拂。

    就在众人费尽心思全力追查那群邪修来历的时候,这一日,宁城外出现一群陌生的女修,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孟长青与吴聆他们的耳中。宁城一带的蜀道早就已经封了,禁绝任何人进出,那群忽然出现的人要入城,一下子便引起了宁城修士的注意。

    因为被挡在宁城外进不去,那几个来历不明的白衣修士不久便离开了。她们进入了宁城北的山中,一入山便失去了踪迹。

    孟长青收到消息,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众人都觉得那几人形迹可疑,孟长青决定前去看看,几个玄武师弟也跟着他前去。在靠近宁城北的山林中,他们发现了那几个白衣修士,孟长青没有打草惊蛇,索『性』就跟上了她们,看看她们到底要去做什么。

    那些个白衣女修来到了溪边,为首的一名女子从怀中掏出一盒金司南,浮水不沉,她身旁的小女修则是刷一下甩下层网罩,那水中忽然有东西剧烈挣扎起来,司南放出金光,那中年女修士一下子收网,从水中扯出一个半人大小的水兽。

    为首的白衣女修见状走上前去。孟长青跟了一路,此时才终于看清了那女修的样貌。那女修虽是一袭白『色』道服,却丝毫没有仙客的灵气,瞧上去和人间五十多岁的农『妇』似的,皮肤黝黑,身形矮胖,皮都松垮了,她一指一点,那水兽便摔在了地上,有青烟从额头冒出来,隐隐约约是个人的形状来。

    孟长青一下子看出来,那是邪修的魂魄。他没想到,那邪修竟然藏匿于水中,更没想到那帮白衣修士捕捉得如此轻而易举。

    那为首女修确认后,命小女修把水兽收服,捞出水中的金司南,照着司南的指示往前走,继续搜寻藏匿起来的兽形邪修。

    忽然,孟长青身边一个师弟脚下踩着了个东西,发出了动静,那十几个白衣修士刷一下回过头,下一刻,一柄仙剑直接破空而来,那小师弟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就被孟长青一把扯开,孟长青直接抬手用白『露』剑挡了下来,两股灵力相撞,孟长青猛地一抬手,那柄仙剑被震了出去,飞旋了两下落回到那为首的女修手中。那惊魂未定的师弟睁大了眼,好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何方道友?何必鬼鬼祟祟躲在暗中。”

    孟长青心知已经被发现,于是走了出去。

    那为首的女修望着孟长青,忽然眉头抽了下,低声道:“白『露』剑?”

    孟长青没想到那女修会说这么一句,他刚刚见这群女修捕捉邪修的方法独特,但是透出股诡异的邪劲儿,他一时也不敢放松警惕。下一刻,对方的小修士却大方地上前一步,抬手一拱袖,“敢问道友师出何门?”

    孟长青道:“师出东临玄武。”

    “师出玄武何人?”

    孟长青这回停了半晌,回道:“师从玄武扶象真人。”

    那把着金司南的为首女修上下打量了两眼孟长青,忽然抖着能夹死苍蝇的皱纹笑了下,“有意思。”

    孟长青自下山以来,一直铭记着师门教诲,不管遇着什么事他从没有退过,绝不能丢玄武的脸面。然而那满脸褶子的女修士盯着他的时候,他竟是有些想往后退。

    那女修对着孟长青道:“我与你师父是故交。”

    另一头,吴聆在宁城中一边搜寻兽形邪修,一边追查那些邪修的来历,到今日终于有了眉目,听完几个师弟的话,他低声说了三个字:

    “清阳观。”

    刚一说完,门口就有脚步声响起来,吴聆与谢怀风一齐抬头看去,孟长青走了进来,身后是一群玄武弟子与十几个白衣修士。

    谢怀风原本懒散地站着,忽然眉头轻轻一挑,直起了身。他瞧见了一个女修,个子不高,站在人群中,一顶白『色』纱织戴笠拖着地遮去了容貌与身形,衣带无风自飘,走路时足不触底,凌空而来。

    谢怀风极轻地“啧”了一声,随脚就踹开了绿着眼睛游过来的黑蛇,挑眉道:“来者何人?”

    那女修旁有个十三四岁的小修士,应道:“清阳观观主,南华姑『射』真仙。”

    谢怀风点了下头,又随意地一脚把那费力爬回来的黑蛇狠踹了回去,握扇拱手,“久仰仙子大名。”

    阿都闻声问谢怀风,“你认识她啊?”

    谢怀风没看阿都。阿都见大家都站着不说话,更加莫名其妙了。为什么,忽然就没有人说话了?

    吴聆倒是真的在打量着那女修。

    清阳观,千年前曾与长白与玄武平起平坐的当世大宗,香火连绵时曾一度坐断蜀地,山门前竖“天地为炉”四字巨碑,独立于世,自成一派。

    同玄武相似,清阳观也是避世宗门,不过门中弟子行事风格诡谲,修炼法门极为神秘,公认的亦正亦邪,到如今,“清阳观”三个字早已淡出了正统道门的视野,只留下“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的零星传说。

    有点香艳,又有点道骨。

    那姑『射』真仙在堂前坐下了。

    清阳观行事不守俗规,曾经为道门诟病多年,吴聆先是看了眼孟长青,确认他没出什么事,这才望着那姑『射』真仙,道:“在下长白宗清静真人座下弟子吴闻过,敢问观主,近日宁城邪修作祟之事,可是与清阳观有关?”

    那姑『射』真仙隔着轻纱瞧了他一眼,半晌才道:“不错,是我清阳观出去的修士。”

    那声音清越极了,珠玉落地似的。

    *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原来,这一阵子宁城邪修作祟一事,是清阳观一个叛逃出去的修士招出来的。

    那修士原是清阳观一名扫地的修士,在清阳观待了四十余年,两年前,他偷盗了观中的一摞经书,叛出了清阳观,自此销声匿迹。清阳观也曾派人下山搜寻,一无所获。

    直到这两日,宁城闹出了人形蛇怪之事,消息传了出去,引起了清阳观的注意。

    那姑『射』真仙对着吴聆一众人道,那叛逃出清阳观的修士这些年隐姓埋名,在山下招揽了一众弟子,自封神尊,带着弟子们一起修炼清阳观的术法,果不其然修错了走火入魔,如今更是闹出这么大的祸『乱』。他们清阳观此次出山,便是为了收服邪修、清理门户。

    说完,那姑『射』真仙还向长白与玄武两大宗门致了歉,她对着所有人说道:此次宁城之祸,均是由清阳观而起,他们自会尽快处理,还宁城与南蜀一个清静。

    那姑『射』真仙说话条理清晰,字字清楚明白,语气也颇为客气,好似没有哪里不对。正当众人沉默之际,吴聆望着那姑『射』真仙,忽然低声问道:

    “敢问观主,那术法原本是什么样子?”

    那姑『射』真仙笑了下,道:“他们用灵蟒修炼,那是修错了。那术法哪里是用在灵兽身上的,那是用在人身上的。”她缓缓道:“这术法原是夺其他修士的修为来增长自身修为,本身极为霸道,要一直到对方修士灵力枯竭而死才能停下。他们修错了,夺不了人的修为,这才想到去拿灵兽修炼,结果也不知又弄错了什么,竟是和灵兽换了身体,闹出这样的笑话。”说完,她看了眼孟长青与吴聆等人,温和笑道,“你们倒是走运,若是他们修对了,你们早就化作了一汪腐肉了,他们原先要找的便是你们这种修士呢。”

    众人一听这话,均是面『色』微微一变,连带着谢怀风摇着扇子的手都一顿。

    他们倒不是怕,长白的弟子没几个怕死的。他们诧异的是,这术法如此阴邪,而这女子说起来却如此轻描淡写,甚至还有些风趣的意思在里头。

    半晌,谢怀风开口状似玩笑道:“仙子,这术法未免太阴邪了些吧?”

    那姑『射』真仙笑了下,“这算什么阴邪。一样道术而已。”

    吴聆道:“观主,道门百年前早有明令,禁用此类道术。”

    忽然,地上响起一道声音,“我不同意,道术有什么好禁的。”

    众人一下子低头看去。

    一条黑蛇抬着头颅直立起来,看样子是费了老大力气挤进来的,它一下子出现在了众人的焦点处,孟长青嘴角一抽。

    那黑蛇望向那仙子,用灵识开了声音,道:“道术无正邪之分,人有善恶之别,在我看来,用刀杀人是杀人,用术法杀人也是杀人,用刀剑杀人难道比用此术法杀人要恶一些?都是杀人,按杀人的罪处就是,关道术什么事?仙子您说是吧?”那黑蛇一下子凑到了那仙子面前去。

    那姑『射』真仙听完一下子笑出了声,笑声珠玉落地似的,“说的是,说的是!”

    孟长青看着那条扭着头往前凑的黑蛇,忍住了将他按回去的冲动。

    那姑『射』真仙一直戴着斗笠,众人瞧不见她的容貌,只有几个刚刚在河边瞧见她真容的玄武师弟流『露』出些尴尬。

    陶泽一直往那女观主跟前凑,孟长青盯着他,陶泽全然瞧不见似的。

    那姑『射』真仙隔着纱上下打量了陶泽一会儿。

    孟长青忽然上前一步,道:“观主,我这师兄并非邪修,只是为邪修所暗算,与蟒互换了身体。”

    “我知道。”那姑『射』真仙道,“看得出来。”

    孟长青听着那姑『射』真仙的声音,总觉得她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忽然他开口道:“观主,您能帮他瞧一瞧吗?不知为何,我师兄这身体换不回来了。”

    那姑『射』真仙伸出手去,那手瞧着很白皙纤细,她用食指在那黑蛇的眉心轻轻一点,半晌才道:“有些麻烦了,这位道友换魂的时候出了不小的岔子,若是想换回来,怕是要费些工夫。”

    孟长青立刻道:“敢问观主,究竟要如何做呢?”

    那姑『射』真仙收回了手,一旁的修士半低着身帮她整理着袖子,她开口道:“这位道友应该是换魂的时候,受了些亘星秘术的影响。这是我清阳观独门的秘术,旁人都破不了,”说到这儿她瞧了眼孟长青,“『摸』不透窍门,你师门怕是都要无奈何,不过,若是让你师父试试,试个一段时日说不定也能解开,只是到那时你这位师兄的神志早与蟒交混,人怕是要不行了。”

    陶泽一下子腾了起来。

    孟长青忙道:“前辈,还望您能出手相救,此份恩情,我们师兄弟一定铭记于心!他日必将报答。”

    姑『射』真仙多瞧了孟长青两眼,不知想到些什么,笑了声,道:“此事本就是因清阳观而起,清阳观自会出手,又何必说什么恩情。”说完,她望向那黑蛇,“只是,这道术若是想彻底解开,且不出任何岔子,这位道友怕是要走一趟清阳观。”

    孟长青还未来得及说话,陶泽已经狂喜着点头了,“自然可以,自然可以!”

    清阳观位于南华姑『射』山,极为神秘,几百年来从未有人进去过,据说其中的女修个个都是仙人之姿,至今仍有“姑『射』神人雪里来”的传闻。陶泽连脑子都没过,直接应下了。

    一旁孟长青站在那儿,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他刚刚话虽是这么说,心中却一直多留了个心眼,这清阳观秘术如此阴毒,清阳观弟子行事又处处透着怪异,贸然答应前去,不妥吧?

    那姑『射』真仙似乎被陶泽那副左右扭着的模样逗着了,极轻地笑了声,陶泽更是起劲,直接凑过去与她攀谈了起来。孟长青一时哑然,他也没下过山,遇事谈不上什么经验,下意识看向吴聆。却发现吴聆一直都望着他。

    吴聆对着他极轻地点了下头。

    孟长青于是又望了眼陶泽,陶泽浑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满脸写着“我不怕死”四个字。

    一时堂前只听得见陶泽与那姑『射』真仙攀谈的声音,连谢怀风都只是缓缓摇着纸扇,瞧着那姑『射』真仙不再说话了。

    *

    清阳观对那些邪修与邪术知根知底,有了清阳观的相助,捕捉兽形修士比之前容易了许多,又加之附近道观都派人过来添了把手,一时宁城中邪气几乎绝迹。

    那姑『射』真仙似乎对前两日出现的人首蛇身的巨蟒恶灵颇有兴趣,多问了两句,得知那恶灵无声消失已久,她还有些微妙的惋惜。

    至于她究竟在惋惜些什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孟长青这些日子与清阳观的弟子打交道,很明显能感觉到清阳观走的不是正统的修炼之路,门中弟子视道门俗规为无物,颇为随心所欲,甚至与邪修有许多共通之处。

    大约是『性』格使然,孟长青私心里对清阳观这种行事风格并不敢苟同,他有些抵触,越是深入了解越是抵触。

    游走在正邪边缘,一不小心便会往邪道上栽,不是谁都能千回百转心志不移,更何况这种明摆着就是故意摇摆在正邪边缘,擦着边修炼邪术的宗派。那姑『射』真仙说她与他师父是旧相识,言语中似乎暗示两人过往的交情深厚,可孟长青却越发觉得:“我师父堂堂道门至圣,光风霁月,怎么可能与你为伍?”

    李道玄虽然平日看着温和,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恪守传统道门规矩,在大事上,绝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怎么可能与一个邪修交情深厚。

    陶泽与孟长青是截然不一样的人,陶泽在某些程度上来说,是个颇为离经叛道的人,孟长青不行,他能修仙不容易,他珍惜这机会都来不及,哪里会胡来。

    孟长青瞧陶泽脑子不清楚,正想着要如何提醒陶泽一两句,结果还没想好措辞,陶泽自己跑回来了。

    原来,这两日陶泽与那姑『射』真仙相谈甚欢,陶泽终于单独得见了那姑『射』真仙的真容,真仙用两指拨开纱的那一刻,屋子里顿时安静了。过了许久,外面有人听见那屋子里传来一声扑通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又扑通倒地。

    孟长青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好与吴聆在商量如何处置那些邪修,一条黑蛇就这么窜了进来,跟飞似的。

    孟长青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他下意识帮吴聆拦了下,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道黑影是陶泽。

    听完前因后果后,孟长青差点没笑出声,连吴聆都『露』出些笑意。

    陶泽真的是被那姑『射』真仙的丑惊着了,他原话是:“我只看了一眼,眼前刷的一黑,我以为我瞎了。”

    孟长青对着他道:“说话放尊重点,是你自己非得要缠着人家,人家也没说自己年轻貌美,没骗你,也没拿你怎么样,反倒被你一通嫌弃,你还先委屈上了?”说完他又道,“我劝你收着点,到时候你还得去清阳观让人家帮你换魂,你小心得罪了人。”

    陶泽立刻蔫了,半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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