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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谁主沉浮命浮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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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喜欢,本王可带她来给你见见!’

    ‘你若喜欢!’

    他不禁想起月前那一幕,羡王也是用同样温和的语气说着相似的句子。

    ‘本王只是说万一,日后除了本王,你还看中了哪家姑娘,不妨说出来……可好?’

    海棠因着这么一句话瞬间白了脸色,嘟囔了两字“不用”便压低了脑袋再不多嘴,努力的吃食。

    十四也察觉到这份怪异,一时不解,只看着海棠不停地往嘴里塞药膳,愁眉不展的小落魄样,一时也不知应对,只心叹:女尊世界男人的心你别猜!

    不过转念一想到,海棠平日里也没什么烦心事,说明他是一个乐观的,此时哪怕想到什么不悦的事,或是钻死胡同又胡思乱想什么,很快便会如过眼云烟一般放晴罢!

    再说,此时海棠顾着想别的,一时忘了今日擅闯浴室的目的,对她十四而言那是再好不过的不是吗?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这份尴尬,即便她只把对方当做小孩子看,说到底若真要脱光了睡一张床上,海棠到底是个男人,她也膈应不是?虽然是还‘年幼’的男人。

    看了一会海棠那总透着一股莫名逗乐的蠢萌相,吃的两腮帮子鼓鼓地,也或许是今日海棠语出惊人,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海棠这一年半以来长高不少,都快赶上自己的个头了。

    是啊!今年,海棠十五了。

    究竟该找一个什么样的良人,才配得上面前这少年呢?

    十四陷入了沉思。

    守着那小子用了膳食,十四便回了书房招来了近年来被她提拔起来的门客,里面有些人已获得些许不在大权的官位,只等慢慢一步步提拔上去。相对少许则是还默默在她背后的智囊团一般的存在。

    看着里面那个头最高,又生得俊朗无双,谈吐之间风度翩翩的少女,也就比她虚长半岁,二八年华若是放在现代,仅仅是个刚结束未成年人的代名词,而这样一个女孩子却要什么有什么。

    她只怕能算是女尊国的‘潘安’代言人,不仅仅容貌俊逸,气质也是一顶一,何况这十八岁的少女饱读诗书气自华,无论怎样看都是女尊国众男子眼中一顶一的良配。

    不知为何,往日里她也是这么觉得的,甚至盘算过多次,如果能将这少女与海棠促成一对,想必真是天仙配了。她倒是不担心这少女会再娶,毕竟官压一筹,有她替海棠撑腰,真要是海棠看上了这少女,少女想要再娶也得问问她同意不同意不是?

    所以,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最恰当的人选。

    当然,前提是海棠能看得对眼,看不对眼还不如继续在她麒麟宫养着,至少除了衣食无忧,还贵人一等!

    可此时此刻看着这个人,脑海不由自主的却想起了之前海棠低垂下眸子失魂落魄的那一瞬间,心底似乎有什么她不明了的情绪,终于姗姗来迟的爬到了心口,如冰山的一角,缓缓化开。

    有些微痛。为何?

    她想不明白,或者可以说是她不愿意去想明白,当那阵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时,她只是微楞片刻,便果断选择了去忽略它,专心转而与众幕僚商谈有关于女主的一些问题。

    作为执行者,任务目标永远是最优先的选项,如今她的任务目标陷入了被动且不利的陷阱里,即便她手伸得再长,自从十一皇女勃然大怒下处死了她埋在柳听雨身边的棋子,再安插一个进去?只怕还没混到近前伺候,柳听雨的孩子就会没了,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有碍任务完成的完美度。

    所以十四目标很明确,明面上她需要尽快找出策划绑架的元凶,私下里她更要着重给十一皇女施压,让这女主忙得来不及去儿女情长,更忙不及去纠结什么忠贞爱情下污点的事,那孩子生存下来的几率才会扩大,不失为一个声东击西的好办法。

    紧接着再慢慢一步步温水煮青蛙,她试图做到最终让女主对柳听雨放下间隙与猜忌,最大化满足原主的请求,免柳听雨的惊与优。

    从制定计划,具细陈列,再到将任务分发下去,忙完时天色已昏暗沉沉,已经很晚,早过了饭食。

    问过了管事,确定了那小子早早按时吃了药膳,还在工工整整地抄写经书。

    偶尔,十四有这样的错觉,似乎管事总时常有意无意的替王妃穆海棠说好话,但转念一想,这宫里又有几个下人不喜欢那蠢萌蠢萌的傻小子?

    虽在下人面前总刻意摆出一副端庄王妃气势,却是个心慈的,从不打骂底下做事的人,时常打赏,人又不刁钻好伺候,也无怪底下人多多少少心都向着穆海棠一点的。

    想了想白日里海棠说起皇后找他谈心的事,这事本来吧,确实让她有些愧疚,毕竟她只把这场婚礼当做名义上的走场,可海棠到底是不是她,他是认认真真觉得他与自己是真夫妻的。又听到他乖巧安静地即准时吃药膳了,也规规矩矩认真抄写佛经了,心下真是有些愧疚的。

    有关海棠,十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的原因,使得她总是脑袋不大灵光,时常会有种无措的感觉。想起海棠那一双总是熠熠生辉的清澈大眼,她招呼了管事,“去传王妃歇下吧,经书白日再抄写,夜里秉烛伤眼。”

    管事应下。

    回去的路上,十四尽可能放空思绪,直待在自己的卧房里躺下,右手才忍不住按住了那一颗越发奇怪的心脏。

    于是这一夜她发现,奇怪的除了自己那颗借来的肉身心房,还有,她失眠了!

    难得身边没了外人,可以尽情歇息养神的她,失眠了?

    翻来覆去久久,愈发莫名异常。

    正当她准备放弃,打算起身去展一展拳脚,累趴了总能倒头大睡时,轻碎的步子在这深夜里格外的入耳清晰。

    那糯糯地声音自屋外传来:“王爷?王爷睡着了没?”

    他只细声问了一遍,便自觉的推开了屋门,一路踮着脚尖小跑进来,直接往她床上钻,这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娴熟得不得了!

    唉!

第8章 恨嫁(女尊苏文)【008】() 
钻进被窝才发现十四她并没有入睡,正好那在夜里贼亮贼亮的眼睛抬起来与她撞个正着,可谓是抓贼现场了!一时间少年小脸涨红,还好没点灯,看不大清楚,于是便轻声轻气地解释道:“海棠做了个噩梦,一个人不敢睡。”这谎话说的那叫一个虚,连他自己都不信。

    如果换做往常,十四想,她一定会腹黑的挑上那么一两句,比如说你屋里地上不是还有伺候的宫人睡着,比如说本王不是罚你不抄完经书不许出门…可此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那孩子的额头,往旁边挪了一些,让出自己捂暖了的位置给这病弱的少年。

    明知是谎言,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只有四字:“不怕,我在。”

    “恩,不怕。”那双清澈的笑意里盛满了星辰,黏皮糖般钻了过来紧紧挨着羡王,带着笑意合上了早疲倦得不知打颤了多久的眸子,沉沉睡着。

    十四看着身旁睡得无忧无虑的少年,突然想起一个词汇:习惯。

    曾有人对她说过:人这一生,最可怕的是习惯。当你习惯了血腥的屠杀,于是你忘了如何温柔地轻抚孩子的面庞。当你习惯了拒人千里,从此你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孤独,终老。

    是的,她习惯了屠杀,也习惯过拯救,甚至如今习惯平和,习惯对于她而言并没有那么可怕,就像如今习惯了夜不能安心就寝,十四相信只要她下定决心,很快还是能够改变这习惯。所以,她才能放纵那个孩子,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克服习惯的能手。

    想起了说出这段话的人,那个为了刺向她心口那一刀付出了生命代价的人。

    印象中,他本应该是个最平凡无奇的万千过客之一。

    奇怪的是,原本在脑海淡化的人影,此刻却渐渐通明起来,跨度了几个小世界这是她头一次回顾,关于这个在她印象中可有可无的过客时,却发现了一件极其奇怪且诡异的事情。

    就像是大脑刻意的去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一般,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她惊讶的发现那个人竟然陪伴在了自己身边久久,甚至于,这段记忆沉浸了她那个小世界大半个岁月!

    明明这样一个如影随形的人,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在硝烟弥漫的战争世界里并肩作战着,这样的人,哪怕最终捅了她心窝一刀子,又炮灰在自己手里,她却完全不记得对这个人有过哪怕一丝一毫高于陌路人的情愫。着实,奇怪到诡异。

    纵使十四感情再迟钝,也不可能一丁点感想都没有?事实上,她还真没有。

    更像是被人刻意抽取了情感,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当模糊记忆清晰浮现时,画面中一幕幕发自内心的笑意…是越思考,越呈现一派诡异。

    只有当意识到,并察觉到的时候,才深觉可怕。

    那样空白的情感沉寂的如同死海经不起一丝涟漪。

    能做到这一切的,就她所知,只有,主神!

    主神为何独独抹去自己对那个背叛者的情感?最重要的是,是什么诱发了她对那段记忆的重视?

    在黑暗中,十四异于常人的视力只静静注视着枕边这睡得越发香甜的面容,一对沉寂的眸子此刻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何。

    良久。

    次日海棠醒来时,枕边人不知何时离开的,只有早早候在一旁的一众宫嬷,说是殿下交代过,让王妃醒来就回自给的院里抄写经书,期间将会由这几位宫人全程监督,经书罚不完,再不允许踏出院门一步,变相的给他监·禁起来。

    或许是经那一夜的爬床事件,王爷对他的自律能力有了更低的评价,究竟答案是什么,穆海棠唯有自己猜想,乖乖认罚。

    这一闭院不出,除了偶尔羡王会过来陪他用一顿药膳,叫他整整抄写了三月有余。

    除了最初被老宫嬷挑挑拣拣嫌弃的字迹不够工整齐秀,余下的日子里,不是一个错字坏了一本书,便是漏了句子毁了禅意。

    还不提每日抄写的时间被几位老宫嬷严格控制在很短的范围里,每天早中晚都要歇息,空出大半闲暇宁可日日请来戏班子等闲杂人员以供他取乐解闷,也不愿意让他拿来尽快抄写完成。

    从未百般备受思念的折磨,他足足忍受了三月好似有只爪子在心口越挠越痒的无助,只能旁敲侧击的时不时从自己贴身小待嘴里听着那些有关于羡王的传闻,这样的感觉坏极了,更衬出过去的岁月是如何得难登可贵。

    他反复在想,他错了,再不敢奢求更多,那份爱到疯狂的心从未如此惶恐过,远远多于对拥有对方爱情更深更猛烈。

    就这样在煎熬中日以继夜地挨过了三月余的时间,解除禁足令的那一刹那,他却反倒踌躇不前,试遍了衣橱里华丽的衣裳,想遍了一切容妆,最终却只是遣开了宫奴,独自对着那面铜镜中闷闷不乐的倒影发呆。

    贴身小待说过,听到伺候在王爷近前的一个宫奴碎嘴过这么一句,经常听到王爷在书房与幕僚谈话中多次提及‘柳听雨’此人。

    穆海棠知道,这三个字对于王爷来讲意义非凡,除非他是聋子,否则他不会不知道,当年王爷对柳听雨的痴恋曾传的沸沸扬扬。

    抬起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一寸寸抚上自己的五官,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可心底却回荡着他的失魂落魄:真的漂亮吗?但怎么也比不过柳家公子对吧?…哪怕他柳听雨早已嫁做人夫。

    他不知道羡王这些日子里在谋划着什么,不是他不去想,是根本不敢想。

    他怕答案会是麒麟宫再迎来一次嫁娶,吹吹打打下迈入门槛从此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人,会是帝都第一公子著称的柳听雨!怕极,故不敢思。只望着镜中人,良久发呆。

    十四原本以为,那小子的心性硬生生憋了三月一定是闷坏了,禁足令一旦接触,定会犹如脱缰的野马,再不济也会挂着一张受尽了委屈的小模样冲她无声的哭诉。

    于是她早早排开了一切应酬,把这一阵子的时间全都空档了下来。

    饭食,总管来传,王妃推脱不来了。

    她还在想,这孩子竟然学会跟她闹脾气了,是好事啊,说明自主性独立性给磨出来了,有苗头了。

    夜时,总管来传,王妃院里的灯灭了,已然歇下。

    她想,明日再告诉这孩子,她会带他去三月前他提起过的行宫转转也不迟。当然,那一行还会有穆海棠那一家子好客到不行的家人随同,已经私下知会了穆国公府,这是砧板钉钉的事。

    只是,她不会告诉少年,自己正在变相的慢慢从他的世界里不着痕迹的抽身。

    回想起三月前海棠借口噩梦留宿的那一夜,她恍惚睡下的迷蒙间,却梦魇了。

    梦魇中她睁不开眼也动弹不得,彼时,虽然知道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可那个人是海棠?还是那个在感情上空白到诡异的陌生人?明明是两个长相也好,个性也罢,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却在这场梦魇中迟迟分辨不清楚。

    似乎潜意识深处在暗示什么,十四一时也想不明白,但这份莫名使得她头一回对少年避之不及。

    于是乎,三个多月的时间,她去看望海棠的次数越来越少,执着于执行任务的时间则越来越多,渐渐地,那陌客充满疑雾的身影,才彻底从她记忆中再次淡化。

    次日一早,谁知宫里头急招。或许是鉴于她这近两年来的表现,女皇竟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就放心的给她安排了点事情做,好不容易推托了女帝出来,又听管事传来,说是王妃一早就出门去白云寺上香,还未归来。

    等到晚饭时,管事又报,说是白云寺那头来信,说羡王妃要在寺里小住一阵,为王爷祈福,说是为显诚心,期间不便见外人,而那个外人也包括她十四!

    这样…也好。

    没想禁足令解除后,穆海棠是攻其不备,连连打她个出其不意。

    夜半传来羡王妃失足落井!

    连人救没救上来都没听完整,十四只整个人恍若雷击,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快马加鞭来到了白云寺,站在了寺里专为贵人建盖的一间厢房门前,仿佛穿过了一屋子纷忙的宫奴,盯着那个也正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少年。

    彼时宫人正替他擦拭湿漉漉的长发,一头乌黑秀发被棉布裹上又松开,身上的衣服虽看着单薄许多,却皆是干的,一张清丽秀美的小脸冻得发白,身旁燃着一个精致的炭炉仅供温暖。

    从头到尾是既狼狈又脆弱,独独那一双望进她突然出现的眸子容纳了万千星辰,赋满了生机。

    宫人们也被突然出现的羡王惊了一惊,连忙跪倒一片!主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足落井?还是在整个都城都睡得昏昏沉沉的大半夜!如果殿下问罪起,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少年片刻的失神被众人的叩拜声唤醒,便也朝着十四微微一礼,显得生疏又拘谨。

    十四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活着…就好。

    濮一放下,她的眉头反倒皱了起来!

    失足落井?大半夜的怎么会不小心掉井里!荒唐!

    就因为她禁足他三个月,他就跑出来跳井?!

    羡王的面色沉了下来,一瞬间好似凝为一尊冰山,连带着语气也说不出的阴冷:“王妃为何会失足落水?”落水两字还咬得特别的重。

    那历经十个杀伐世界的戾气不注意,便释放了些许出来,吓得宫人们纷纷解释推脱。

    原来,夜半王妃睡不着便在厢房附近散步,却不想带来的小狼崽正好赶着一只猎物追过来,那猎物是只小野猫,情急之下窜过了近身伺候的小待落霞,落霞被身后野猫这么一惊,急忙跳开,不想这一跳开就撞到了一旁的主子羡王妃,于是正值井旁愣愣出神看井口月牙的羡王妃噗通一声便砸井里去了。索幸救人及时,羡王妃仅仅是受了凉、受了惊。

    整个宫人惶恐至极的请罪与自白过程中,羡王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走到羡王妃身边,接过了她附近一宫人之前用于擦拭的棉布,转而替羡王妃一头乌黑的长发拭去水迹,只是那一身的戾气强到令人仅待在一个屋檐下都觉呼吸艰难,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羡王!

    当前因后果大致上被磕巴发抖的声音解释清楚,羡王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出乎意料的不是问罪:“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替王妃把脉!”

    众人如获大赦,竟连滚带爬的争先恐后逃出了寺间厢房!

    太恐怖了!

    而十四那份大起大落的心情,在一众宫人自发的解说下,渐渐被抚平,还好,不是这小子想不开自己轻贱自己的生命,那只是一场意外。

    她这才注意到,方才自己情绪失控,只怕也吓坏了身弱无骨的少年,此刻端正坐在她前头,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更别提动上一动了。

    来不及深思自己为何情绪失控,一时间她反倒尴尬起来,为着缓和气氛,她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开口:“以后夜里睡不着也别再靠近水边,你又不会水。”话出口,她又后悔了,这时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想人胆子跟兔子似得,只怕早被吓得不轻,还提这事作甚。

    “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吧。别怕。”只能补救般亲昵地揉揉少年的发顶。

    或许真是被她先前的失态吓坏了吧?

    补救之后,少年猛地扎进自给怀中,抱上来的时候,那略湿乌黑发亮的头顶先重重砸了在了她鼻子上,然后,大颗大颗眼泪怎么收也收不住,少年却固执得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只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抱着,颤抖着。好似生怕一放手,她就再也找不回来。

    “不是说好了不再随便哭鼻子了?”鼻上那错骨般地刺疼还未过去,十四便感觉到一股热流顺势而下,得,这次换她流鼻血了。她连忙腾出只手,横起食指拦在鼻端,瓮声瓮气地说道:“都过去了,以后再也别靠近井边就是,都过去了,乖,没什么好可怕的,知道吗?”

    她以为穆海棠是被坠井一事惊吓过去,思及恐怖,才用尽力气颤着身子紧紧抱着她,那是在寻求安全感。

    无声的拥抱没持续多久,哪怕哭得再安静,许是想到自己此时的仪容姿态,再羡王未说完话的时候,少年便放了手。他垂下头,退开了几步,轻轻吸了吸鼻子,继续用那颤抖的手擦拭面上的泪痕,看得出他在努力的隐忍。

    其实十四断不怀疑,少年是怕再这么哭下去,局时不得不擤鼻涕那形象会大大损害了王妃的端庄形象,也许真是三个多月时间里,那几位老宫嬷有些严苛了,使得如今一见,他还是他,却又似乎多了沉淀的隐忍。

    她不禁又后知后觉的懊悔:也许,当初那三月的禁足真的太不近人情,这孩子本就性子懦弱,再经几个老宫嬷自作聪明的□□,一旦性子定型下来,日后他嫁出去,只怕要吃亏。

    “王爷,大夫请来了。”厢房外头传来宫人的声音。

    十四迈了步子朝外走去,或许是这份懊恼使得她更尴尬于令人察觉,一阵风似的,穿过屋外恭候的众人都未曾停顿,只丢下一句:“带进去给王妃把把脉。”

    途中有宫待瞄见羡王走过去的时候有血滴落,骇得脸色煞白,顾不得规矩连忙抬头一看,正好对上羡王横指拦在鼻息,彼时手里都浸染了血色,惊呼:“殿下…!”

    “不许声张。”羡王摇摇头,又道:“去把侧厢卧榻收拾下,本王躺躺。”

    待那煞白着一张脸的小宫待退出侧厢轻轻合上房门,十四仰面躺在卧榻上,灌了一嗓子的血腥,熏得她难受。

    脑海中挥之不去是那双发颤的双肩,离去时,那双肩还在隐隐颤抖…

    受了惊吓才一时不察撞了主子?

    好巧不巧的,正好将主子给撞进了井里…

    海棠随嫁过来的两个贴身小待中,那个人叫落霞,对吗?

    看来得好好查查了。

    一对幽黑暗沉的眸子在烛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

第9章 恨嫁(女尊苏文)【009】() 
十四疏忽了。

    明明交代过不许声张,次日这事,还是传到了女帝的耳朵里,在女帝心中这是一等一的大事,必须问清楚!可无论羡王怎么编排自给是不小心碰的,都败给了某老实巴交的暗卫叛徒一句元凶是羡王妃,于是女帝怒,大手一挥,便罚羡王妃在白云寺面壁醒过,又是抄佛经的梗再一次压在了少年人单薄的肩膀上。

    还巴巴地赶来个老宫人,放了面壁三年的圣旨!这狠劲…憋了一肚子闷气的羡王是直瞪眼,直把那宣读圣旨的老宫人给吓得回宫以后连做了五日噩梦,一想起还哆嗦,余威半月有余。

    她的人,她手底下的人,却不尽得真是只奉她一个主子的奴!果然是她太天真了。只怕自她一转宿主过去的纨绔,勤于正事又一步步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幕僚引起了女帝的注意。

    叫一项谨慎的十四倍受打击,是她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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