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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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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白哆哆嗦嗦收拾锦鸡的身影,祝东风一面有些欺负了人的负罪感,一面又为能沾着荤腥而欣喜。“唔~我果然堕落了。竟为了吃肉如此卑鄙……不过……香喷喷的鸡肉……”祝东风咽了口口水,见外面日头有些烈,便托着肚子施施然回了洞中。
过了个把时辰,小白便哆哆嗦嗦端着一竹筒鸡肉来了。祝东风尝了口,“唔……小白你虽胆子小,但厨艺还不错嘛……”
祝东风细细啃完骨头,又饮了碗小白端上来的山泉水,打了个嗝。
每天一碗鸡肉,祝东风连着吃了十来天。小白也渐渐地从解剖中得到了乐趣,不过十来天,就从万分抗拒变成了欣然接受,祝东风不由暗叹,小白的适应能力超强。正估摸着肉快要吃完时,一天早上,又听得洞外小白一声惊呼,出洞去看,却见洞口不远处又躺着几只鹌鹑,还有一头獐子。这次不等祝东风开口,小白便如开了窍一般,兴致勃勃地找来把刀就地将那头獐子解剖了起来,颇有些庖丁解牛的风采。祝东风看着面前一副血腥的场景不由目瞪口呆。
想是最近吃了些荤食,母体中的滋养跟上了,近来,腹中的孩子也有些不大安份,动不动在祝东风腹中伸展伸展拳脚,有些要出来的意思,令她莫名心悸。
第一次做母亲,祝东风有些激动又有些惊恐。
完全是以前没有过的感觉。自己从小无父无母,在青羽峰被重羽放养着长大,丝毫没有羁绊,而如今腹中却有个小生命,祝东风忽觉得一种暖暖的感觉填满了自己的心,先前与离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都不算什么了。
一旁的小白一大早洒扫完,拿着根胡萝卜坐在石凳上一边啃一边咂吧嘴,抬眼看着祝东风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出神,不禁好奇道:“姑姑,你掉到虞符山里出不去,宝宝的爹爹找不见你,一定很着急吧?”
她抬起手来放在肚子上声音有些缥缈:“他么……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吧。”
“什么意思?”小白皱着鼻子,对祝东风这句飘渺的话似乎很是不能理解。
“唔……其实我本不是个娇气的人,活了这么些年,也将生死看开了些,但我还是希望能遇到一个人,当我有危险就会来救我、能长长久久陪着我不会把我随手抛下、能在我痛的时候安慰我。
离舸,我觉得很奇怪,在我不喜欢他的时候,他喜欢上了我,我开始喜欢他时,他爱上了我,而正当我爱上他时,他却背弃了我。如今在我尤其需要他的时候,他恰好不在我身边。这一切好像刚刚错开。
他救过我,陪过我,但也伤过我,弃过我,有那么一瞬,我对自己说,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我们像两条不同方向线,曾经相交过,却再没有可能在一起了,我们没有缘分,或者说,我们的缘分早已尽了。
虽然总是鼓励自己释怀,但心里却总像种着颗种子,一不小心浇些水,那些莫名的情绪,就如半坡上的野草般都长了出来……”
小白扑闪着眼,耳朵前后一动,似懂非懂。“嘿嘿,姑姑说的这些,小白都不懂,但是总感觉有些悲伤。姑姑,莫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扶你去外面晒晒太阳吧。”
祝东风将自己的一颗心从莫名的情绪中拔了出来,点点头,正欲起身往外走,肚子却突然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双腿一软,一张脸忽的惨白,。
小白见状,一叠声地叫喊道:“姑姑,姑姑,你怎么了?”
祝东风吸了口气,勉力笑了笑道:“唔……大概,大概是要生了。”
洞府外忽的雷声大作。
分娩过程中,祝东风晕过去又疼醒来。小白在一旁,眸中泪光莹莹,急得左蹦右跳,险些就要现出原形。祝东风仅剩的一只胳膊紧紧捉住床沿,克制着自己尽量不痛的叫出声,也控制着自己不要叫出离舸的名字。
已经够悲惨了,所以一定不能让自己更加悲惨。
一旁的小白稍微镇静了些,只端着些水擦拭着祝东风脸上的汗,颤着手哭的厉害。
祝东风已经痛苦得脸上显出狰狞之色来,嘶哑着声音道:“小白,莫怕,姑姑只是有些痛。一会就好。你且去帮我烧些热水来。”
她哭得更加厉害,半晌,抽抽噎噎地去洞外烧起水来。
从早晨风回云散,日光金浅,直到月出东山,星光璀璨。祝东风痛了好久。
是个男孩。
祝东风有些恍惚,不知道从来没有接生过的小白是怎么做到的,醒来的时候浑身有些冷,一旁的小白抱着孩子,兴高采烈道:“姑姑,宝宝长得很像你,你快些好起来吧,以后我们一起带他去看虞符山上的星星月亮云海霞光。”
祝东风动了动,伸手抚上面前这个软软的小东西,心中一大动,想要张开手将他揽在怀里,却才惊觉自己只有一只手,做起这个动作来却是有些困难。 大概已是戌时,洞府外撒进来些月光,有些轻微微的寒意,此情此景,令人偶起诗兴。若是个擅诗词文章的,此时定可咏出佳句,祝东风唯记得一句,还是许久之前从季年处写的话本子里看来的,叫做“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时虽看不见外面的玉盘,但看这撒进来的月光,也能想到洞外的夜景,必是银河星汉,璀璨曜曜。
祝东风脑中闪过一念,看着那团软软的小生命,一只手撑起身子坐起道:“便叫他轻寒吧。”
小白摇晃着手中的襁褓,喜滋滋道:“嘿嘿,轻寒?那我以后便唤他阿寒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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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父兮生我()
个把月过去,小白新近结识了个麋鹿精,带着她寻灵芝草去了,祝东风将养的差不多了,嫌洞府中有些清冷,便抱着阿寒出来晒晒太阳。哼唱着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儿歌哄他睡觉。
在没有阿寒之前,祝东风从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温柔,这么耐心。
见小东西乖乖的合眼睡着,祝东风轻轻挪了个位置,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正欲抱他回去睡觉,堪堪走了十来步,深觉有些妖气淡淡地袭来,一股青烟之后,一道爽朗的声音道:“多日不见,小娘子清减了许多啊!”
面前立定了一位穿着青衣暗纹、身形高挑的俊朗男子,正是那日所遇。
这男子面上看起来十分俊朗,但实际上却有些呆傻傻的劲儿,祝东风反应了过来,心中不觉好笑,先时她怀着阿寒,当然会看起来大腹便便,如今阿寒从肚子里出来了,她自是会“清减”许多。
那男子浅浅地笑着,祝东风却从他颇有些风流的脸上察觉出几丝蠢蠢的气息,但心中仍有些摸不着底,心道这男子出现的蹊跷,还是小心为妙,于是她甚是和蔼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何事么?”
那男子挠挠头道,“唔……无甚大事。只是自从上次见过小娘子,便隐隐有些亲切之感,却不知是在哪里见过。近日许久不见,颇为想念,故此前来拜会,哦,对了,前几日送予小娘子的些许野味,小娘子可曾吃完?需不需要我再去猎些?”
这男子虽话语里有些逾越,还每每称祝东风为小娘子,但那一脸真诚状却着实令祝东风讨厌不起来。
祝东风试探道:“原是公子赠我猎物,多谢公子照拂!我现今产下孩儿,起居行止已方便了许多,就不劳公子了!既是相见,即为有缘,在下祝东风,不知公子何方人氏,怎得也到了这虞符山中?”
“哦……我么。嘿嘿,我叫无名,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打从记事起,我就一直在凡界飘零,几百年前被个邪物伤着,脑中便有些不太清楚,睡了些年,醒来后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那男子继续挠着后脑勺呆呆道。
虞符山上罕见人迹,略有几个人影,也不过都是些修为较高的精怪化成的。无名觉得他一人十分无趣,便在对面的半山坡上盖了间茅草棚,与祝东风所住的洞府遥遥相对。
祝东风要求无名叫自己小风,只因“小娘子”着三个字听起来,总的有一种被人调戏的感觉。
无名以前一直以为凡是女的,都叫小娘子,是以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口改了过来。
慢慢地,大家都熟络了起来,隔三差五打回猎,小白负责给大家做饭搭子,祝东风闲时采集些野果子。
日子如流水逝去,虞符山的精怪大都良善,祝东风孤儿寡母,却也很少受欺负。一眨眼间,五年过去,阿寒已经能逼着小白现出原形,追着她满山跑了。
阿寒每天跟着小白与无名日出而行日落而归,挎着他娘亲给她缝的一个小布包,从自家的洞府跨越大半个山头去对面半坡上的麋鹿精设的私塾里念学。
这麋鹿精是小白在虞符山脚下寻果子时认识的,年岁有些大,有些学问,还学凡界的秀才满口之乎者也。
因近年来阿寒被祝东风惯的愈发活泼,去年神力初显,一不小心召来道业火,差点将小白的尾巴烧焦,前几个月又顽皮,唤来几朵黑腾腾的乌云连降了三天大雨,将无名的茅草棚给冲塌了。祝东风觉得应该让他收收性子,便托了小白将他带去麋鹿精那儿念学。
因着在麋鹿精的私塾里念学的都是些小妖精芽芽,大家蒙昧童真,阿寒一入学堂便觉得热闹有趣,与仅有的十来个同窗打的火热,因承了神力法力高些,便很快成了一众小妖中的头头。
祝东风见他日日十分积极地去念学,心中长舒了口气,还好阿寒在学习方面并不像自己。
按小白的话来说,阿寒在一众小妖中鹤立鸡群,独享麋鹿精专宠。想来本应是十分得意,不想近来却揣着些心事,动不动长吁短叹。
“唉……”
当阿寒坐在饭桌旁捉着筷子,炯炯地望着他娘亲,叹气叹到第十一声的时候,祝东风终于忍不住,和蔼问道:“阿寒今日是怎么了?怎得唉声叹气的?”
“娘亲,今日夫子讲变化之法,让大家都现出原形来,小灰是一只灰狼,二胖是一只浣熊,阿花是只孔雀,可是为什么我竟现不出原形来,娘亲,你说我是个什么?”
祝东风愣了愣,笑眯眯地说,“唔……你么,你是个小仙童,你现下的这副模样这就是你的原身。”
“娘亲,我为什么会是仙童啊?我为什么不是精怪?我也想会变成小狼之类的小动物来玩……”
“因为娘亲是神仙,神仙的孩子就是小仙童。等以后重羽叔叔来接我们,叫他教你变化之术,可以变成七十二种动物的那种!”
阿寒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答案,并且万分期待着传说中的重羽叔叔。
但后来阿寒发现,自从她娘亲告诉了他他们是神仙后,很多时候,她娘亲都爱拿这个当借口。
譬如小白做了五个桂花糕,她娘亲拿四个碟子分糕,给他和小白、无名哥哥一人一个,她自己分两个,他严肃地告诉她娘亲,他学中小伙伴的娘亲们都将好吃的东西省下来给儿子吃时,她娘亲就摸摸鼻子哼哼着跟他道,“因为我们是神仙他们是精怪啊,这个事情上头我们神仙同他们的规矩是不一样的!”
再譬如自他懂事起,发现一月里面有十几天,在半夜时,她娘亲都要在睡梦里哭,踢被子。于是就开始每天半夜起来用他的小短手抱着娘亲,给她盖被子,以至于他一直以为做儿子的天生就该半夜起来给为娘的盖被子。直到有一天,阿花打着喷嚏傲娇地怨恨昨夜他娘亲没有给他盖被子以至于自己感染了风寒时,他才陡然发现,别人家同自己家全是反着来的。阿寒回家严肃地同她娘亲提出抗议,自己哭鼻子时娘亲从不哄他,也不会给他盖被子,她娘亲还是摸着鼻子哼哼道:“我们神仙界其实都是儿子半夜起来给老娘盖被子的,那些精灵妖怪的,他们不懂我们神仙界的啦!”
还有一回,这一回顶顶要紧。麋鹿精先生教他们诗经,有一句叫:“父兮生我,母兮鞠我。”课毕,叫他们写一篇关于父亲的文章。那是他第一回晓得,同窗的小精怪们不仅有个娘亲,还有个爹爹。小灰说他爹爹会打猎,二胖说他爹爹会捉鱼,小花抖了抖尾巴道他爹爹开屏可美啦。轮到他说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在哪里,他就回去问他的娘亲,彼时他娘亲彼时正在洞府前面晒菌菇,闻言一篮子新采的菌菇从手里落下来正正砸在脚背上。他娘亲被篮子砸的生疼,笑得有点勉强:“唔……你是我一个生的,没有爹爹。”
他迈开小短腿颠颠地跑过去帮娘亲揉脚,又小声疑惑道:“但是二胖他们都有都有爹爹啊。他们说和娘亲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男子就是爹爹,难道无名哥哥是我的爹爹?”
“他不是。”她娘的声音听起来就有些缥缈:“因为我们是神仙啊,神仙界的小仙童们是可以只有娘亲没有爹爹的。”
阿寒看着娘亲有些奇怪的脸色,忽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头,娘亲说的和麋鹿夫子说的不一样。然而他也没法子求证,只得暗暗在心里怀疑。
他衷心地希望娘亲其实是在骗他,实际是他应该是有个爹爹的。他有时会幻想,他要是也有个爹爹,他爹爹该是个什么样。就拿他那些小同窗的爹娘们说,除了长相这一条,其他的大多都是爹爹强过娘亲,且个个都很有些本事。所以他要是有个爹爹,那么他爹爹一定要会做饭,把好吃的都留给他,按时起床,从不踢被子,还可以两只手抱着他去虞符山顶看晚霞。但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这个小算盘他从没有告诉过他娘,因为只要提到爹爹这两个字,他就能感觉得出来他娘亲笑得有些勉强。
在虞符山的日子虽清苦些,但也算有几分雅致,且闲且懒散,俗话说,懒能生根,在一个地方久了,就不想再挪窝。祝东风站在山顶,山脚下一片片茫茫的雾,远处一片松林正被风吹地呼呼响。所谓暮色苍茫看劲松,*仍从容,极符此景。
她琢磨着,此处有倦归鸟,有青山头,有云霞雾,有明月光,虽不及青羽峰花林烂漫灵气轻盈,但也自有一番隐静的妙处。也许在这虞符山的山沟沟里与阿寒多蹲些年培养培养感情也是极好的。正将寻剑的任务忘的一干二净时,蓦然感到仅剩的一只胳膊腕上有些发烫。
抬起手来,重羽送她的珠串正散着道道微光。艰难地将珠串从手中褪下,那珠串便漂浮在空中,从中间飞出来只纸做的通灵鹤。
一伸手,纸鹤化作一封信。信笺一展,果然是重羽又写了封信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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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情天劫()
重羽这几年间给祝东风写过三四封。第一封信是写在她掉入虞符山的第二个月。信中交待了她虞符山的种种好处,叫她安心养胎,避劫生产。又告诉她,当日她掉下崖去,离舸目眦欲裂,召来一记天雷就欲劈了那揽月,后来被重羽劝下,便转身也跟着跳下崖去,发疯似的寻了七八日,将崖下寸土翻遍也未觅得她的踪迹。
甫时祝东风正伙食不好,每天被小白的萝卜蘑菇吃的心烦心烦,便只简单回了个“知”字。
今次这封信,重羽倒也未提什么,只关怀了几句他那从未见过面的小外甥阿寒,叮嘱祝东风照顾好自己的躯壳,不用担心,她的神身被他用冰棺装着沉入了冥刹海,保管的很好云云。
啰嗦半天,又提到近些日子他无意中见到离舸,瞧着离舸竟不如往日精神了,且清减得厉害,脸上隐现出病容。许是寻他们母子不到,忧心成疾,加上近日天上气候不佳,染了些风寒,看着怪可怜。
末了,重羽还提了一句,若是祝东风将养的差不多想出去了,就回信给他,他便引了神器将虞符山结界里的那个十分隐秘的小缝缝打开,钻进来带他们出去。
祝东风看着手中的信,远处阿寒正盘坐在一处山石上观风入劲松之景象,猿笛晓闻冥漠外,松涛夜吼有无间。疾风穿入松林中,撼动不已,声形皆如波涛。阿寒扎着总角的一头乌发被狂风吹舞得十分精彩,面上确是通红通红的十分激动,满是正色,抿着嘴巴,小胸膛一鼓一鼓的,一副心驰神往的震撼状。
祝东风在苍莽莽的的松涛声中耳鸣目眩地大概阅完这封信,她觉得自己如今比之前却是沉静了许多,且如重羽所说的离舸发疯似的寻他,又因思念他们母子而忧心成疾之类的鬼话,祝东风却觉得并不是真的。只不过是觉得他们孤儿寡母无夫无父的有些可怜,是以编造个遥远的念头宽慰宽慰他们罢了。
现下祝东风也不是很伤心,或许是因为心麻木了,或许是因为有阿寒这个小家伙每天吵着她,也没有心情再伤春悲秋了。
重羽这样说,倒显得祝东风像是在躲着离舸一样,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却有什么好躲。不过回头想想,她同离舸也确然是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她累极了,累得不想再想,也不愿再提到离舸这个名字,见不到也有见不到的好处,没有烦心的人在自己眼前晃荡,慢慢地也就忘却了。
四周苍茫茫的声音很是让人澎湃,却未有回信的欲望,便随便收了信纸胡乱塞至袖筒里。
祝东风在磅礴的风势里头长长吸了口气,又长长吐了出来,却不想被冷风灌得打起嗝来了。
她不晓得的是,重羽在此封信里头,其实还没有告诉他一些别的要紧事。
她落崖期间,离舸确确是发了疯的寻了她七八日,然若不是怒极毒发体力减退,一时不防被重羽一记手刀劈晕了过去,怕是离舸当时就要将天门山一带的整片山脉都给掀了。
而重羽后来确确也是见过离舸一面的,然却并非是无意中见到的,乃是离舸提着一坛子埋在瑶池下万年的芙蕖醉亲自上门,请他品鉴。
万年芙蕖醉,颇有滋味。
重羽峰后山的灼灼花林里,祝东风亲笔题字的挹芳亭中,酒香陶然,二人坐定,酒过三巡,陶然欲醉中离舸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小风现下可还好?”
重羽怔了一怔,勉强挤出道笑纹来道:“你便放心,小风一向机灵,且那虞符山是个天然的结界山,她此番怀了你的孩子,生产时必定会有天劫降下,躲到虞符山中方才可保万无一失。且那虞符山字万年前封闭,外人不得而入,想来里面说不定还藏着些好东西呢。小风此次从那道极隐秘的缝中掉了进去,顺带还能寻着柄神剑也未可知。
离舸面色有些空洞,语声浅浅道:“我仍是担心,小风现下怀着孕,只她一人,又法力全无……”
重羽脸上的笑便有些收起来,看了眼离舸苦涩的神情,长叹一声:“唉!早知你余毒未清,我确是抵死也不应受那归魂,离过我一人,好歹你们一家人能团聚。”
离舸忽的一阵咳,浑身抖着,重羽在一旁看来,他确有些可怕的清瘦。这一阵咳嗽持续了许久方停下来,离舸压下口头的腥甜,声音有些沙哑向重羽道:“这和你确无半分关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说来可笑,我纵是掌管天帝经纬诸神山川的帝君,却也逃不过这小小情天劫。”话罢又咳嗽一阵方道,“不过,是缘是孽,是喜是劫,又有谁能参透呢。我当日遇见小风不久,心中生了些讨巧的念头,找到掌管仙界姻缘的月老,让他拿出姻缘簿来,欲在那簿上添上我二人的名字,谁料,我二人的名字却怎么也放不到一起,先写上我的,小风的便写不是,写上小风的,我的便写不上。幽冥府里的三生石上亦是如此。当时我便隐隐有预感,但又算不出差错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只一头扎进情这一字,便再也出不来。我只想着,小风既是我选的帝后,便要尽力气去争取争取,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那一瞬,我才想明白,这原是我的劫。本想就这么放弃,也放过小风让她自由,不想她却怀上了我的孩儿。如今,我却是想放手,也再舍不得留她一个人了。我只想尽着这条命赌上一赌,或许,能让我赌赢也未可知。”
重羽脸上现出一丝讶然,随后又有些了然,抚着扇面道:“奈何,奈何……这冥冥之中,天命的赌盘里,我便看你赌上一赌,看看究竟你同她之间,到底还有没有缘分罢。”
离舸眼中原本便黯然的神色在重羽此言后一亮,复又挣扎着暗了下去,默了半晌,良久才道:“姻缘簿中,三生石上,我们的缘分淡到无法落下痕迹,让我赌缘分,或许我至死都无法赌赢,但我仍旧奢望,我可以永远守护着他们。”
观完松涛如海,阿寒一路掐着她娘亲的内关穴给她止嗝,却不想她娘亲仍是一路嗝回了洞府,倒是吓得栖在树上的子规扑棱棱地乱飞了一阵。
祝东风躺石塌上,怀里是熟睡的儿子。
祝东风拿出信来再细细观了一遍,眼睛停在“离舸且清减得厉害,脸上隐现出病容”那段,良久,她坐起身来提笔回信,问起那当日的狐妖心月,如今的心月狐星君,近日是否还是宿在紫薇宫中。
良久,重羽回了个然。
她盯着那个然字发了许久的愣,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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