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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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一旁的重羽如同吞了只苍蝇一般。

　　　　“唔……不过，我好像睡得时间太长有些糊涂了，那个……我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青华一脸呆滞地问道。

　　　　还未看到重羽的反应，却见自己怀里的“小总角”忽的一下抬起头来，错愕道：“阿娘，你！你！你竟然不认识阿寒了？”说完未等青华反应，后退两步，一副小奶音悲痛欲绝道：“爹爹死不见尸，阿娘醒后也不认识我了，活该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尝不了被爹娘呵护的滋味。阿娘不要阿寒，阿寒一个人过便罢了！”

　　　　“小总角”说完，便拔腿就要跑，却被重羽一只胳膊拦腰提起，动弹不得。重羽呵呵一笑道：“阿寒莫要生气，你阿娘不过是睡得太久了，忘记了许多事，容她先好好捋一捋。”说完，又向青华递了个眼色。

　　　　青华看那小童哭得可怜，不知为何自己心上也一抽一抽得莫名难受。赶忙答应道：“对对对，小总角，哦不，阿寒，嘿嘿阿寒，阿娘实在是睡了太长时间，有点记不清之前的事情了，你莫哭，让阿娘捋一捋，阿娘在这里，怎么可能会让阿寒一个人孤孤单单呢？”

　　　　“真的么？阿娘终于想起来了吗？阿娘！阿寒好想你！呜呜呜……”

　　　　听到青华的安慰，阿寒喜出望外，又悲从中来，一下子从重羽胳膊中挣脱，又一个猛子扎进了青华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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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青华归位宴（）　
看着怀里毛绒绒的脑袋，青华心中忽的一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其实，当自己第一眼自晶棺内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

　　　　自己当日失了神体，只留一枚心脏被白泽兽护住，放置在昆仑山山洞内修成人形。神体与心脏强行分裂，而复元的结果，往往会引起记忆的错乱，很多事情，如断断续续的一幕幕画面，但是杂乱无章，自己无法将它们重新梳理起来。越想越乱，脑中似要裂开。青华打消了梳理记忆的念头。但自己隐隐感觉，好像忘记了件顶重要的事。直至后来，重羽谴了许多通灵鹤去寻一个叫作离舸的人，自己也只是觉得这名字莫名有些熟悉。

　　　　在青羽峰浑浑噩噩度了些年月，青华很快认识了峰上的各色人物，或者是……动物。九条尾巴的灵貂小九，呆里呆气的兔子精小白，以男宠自诩的小男孩抚苏，唠叨的叮铛，动不动就变成条虫子和草的冬虫和夏草。他们有的叫自己姑姑，有的叫自己小风，有的叫自己公主。

　　　　名称不固定，让青华很是懊恼。纠正了几次，要叫自己青华帝君，却是收效甚微，渐渐地，青华也习惯了他们每日唤着不同的名字在自己眼前转悠。

　　　　晌午间，青华正半倚在棵扶桑树下纳凉打瞌睡，额头忽给狠狠敲了一记。

　　　　“哎哟！”青华猛的惊起，看到眼前的人后立刻炸了毛，　“奶奶的，这八荒六合也就你这只老鸟敢在我睡着的时候下黑手！你且斯文些行不行！”

　　　　对面的重羽附下身来，眯着一双丹凤眼呵呵冷笑道：“我若再斯文些，想必你又得在这里睡上个两三年了。”

　　　　青华拂去身上的几片叶子，不耐烦道：“好端端地扰人清梦，说吧，找我什么事？”

　　　　重羽偏了偏头，一扫袖坐到青华旁边，神色古怪道：　“你还是没有想起来么？一百年前，也就是你的元神归位之前，魔神无月与鬼王擎苍签订魔契，将元神附在擎苍之体，造成一番混乱。你与当时三十三重天上的紫薇帝君离舸同去镇压魔障，销毁无月铸成魔体的血池，本来事情十分顺利，无奈半路杀出个离舸的旧情人，设下诅咒，离舸身中诅咒至今生死不明。如今，紫薇宫内没了帝君，紫薇星君特来与你商量，让那离舸的儿子去继位。”

　　　　青华听的一头雾水，呆了半晌道“唔……倒是个十分惊心动魄又充满桃色的故事，不过……那紫薇星君为何要与我来商量他们帝君儿子继位的事情？”

　　　　“因为……北极中天紫薇帝君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唤你一声娘亲的阿寒。”

　　　　“你说什么？”青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你是说……我之前已经成婚了，还确确实实生了个儿子？并且我的夫君就是那个已经仙逝了的紫薇帝君离舸，阿寒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阿寒是你亲儿子不假，不过那紫薇帝君离舸，与你……大抵也算不得成婚了吧。”重羽眼神闪烁道。

　　　　“想不到我之前竟这么开放？那阿寒竟是我与紫薇帝君的私生子？”

　　　　看着重羽点了点头，青华只觉眼前一黑，自己之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啊！

　　　　“姑姑！姑姑！”

　　　　还未回过神来，青华便听见有人一声连着一声地叫自己帝君。

　　　　不远处一人着了身银紫色衣服，一身星官打扮，脑门上挂着几粒汗珠。青华一眼便看出了他的真身，“哟～小应龙？怎得这般着急？”

　　　　紫薇星君云泽愣了愣，忙上前行了一礼道：“姑姑莫怪！重羽上神说姑姑近日里出了些状况，已全然不认得之前的人事，然我家帝君现今仙迹杳然，北极中天紫薇宫无人坐镇，小神实在是无法，只得硬闯进来，请了小神君去紫薇宫，不日祭天礼地，袭了我家帝君的位子，也算……也算是能对我家帝君有个交待了！”

　　　　说着，云泽的声音已有些哽咽。

　　　　不论是现在的青华，还是之前的祝东风，都是见不到别人这般凄切的。看着云泽这般六神无主的形容，青华心中不知怎得，略有不快，起身道：“你这话倒是在理，阿寒既是你们帝君的儿子，便早晚要袭了这帝位的，不过，既然这孩子叫我一声娘亲，我便少不得要多唠叨几句了。”

　　　　“姑姑请说！”云泽包着一包泪，仍是凄楚地望着青华。

　　　　“阿寒现在年纪还小，让一孩童去坐镇北极中天紫薇宫，恐是不能胜任。不如你先代理了这宫中大小事物，待得阿寒成年了，我再将他送去你们紫薇宫。在此期间，你紫薇宫若有甚解决不了的，尽管来找本上神。你道如何？”青华说完，往云泽脸上觑了眼。

　　　　“如此……也好……烦请上神千万照看好我家小神君！我家帝君在这世上，也就只剩这点骨血了……”云泽犹豫了半晌，终是答应了青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一旁的重羽神色古怪地叹了口气道：“阿寒还小，那紫薇帝君的位子，确是不好坐的。你平时多照拂着，也是应该的。”

　　　　“我……我果真与那离舸私定过终生？”青华看着重羽晦暗不明的神色忐忑道。

　　　　看到重羽古怪地点了点头后，青华直觉又被五雷轰了一次顶。

　　　　“不过……那离舸至今踪迹杳然，一百年来八荒之内再探不到其一丝踪迹，这说明他已然是灰飞烟灭了。故而有未与他私定终生，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左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罢了。今后你若有看上的，也便放心大胆地去追求所爱就是。”重羽看到青华的神色，忙补充道。

　　　　……

　　　　青华一时无语，自己活了这把岁数，万年老铁树怕是不会开花了。

　　　　自青华醒后的一百零一年，三十三重天上坐镇宝华殿的帝释天墨钰，不知怎得，忽的想起了青华帝君归位的事，要代表三十三重天办个迎接上神归位的大宴。这个大宴办得尤其隆重，聚了八荒众神、昭告六合各仙，共贺青华帝君归位。

　　　　本来如此无聊的宴会青华是不愿参加的，不过鉴于墨钰这次阵势搞得太大，赴宴的神仙上到几位洪荒上神，下到一众平头小地仙，都请得很齐全。听说八荒六合的几位帝君上神今次也很卖这帝释天的面子，故而素日不怎么搭理三十三重天的重羽上神，只得接了帖子。

　　　　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一放出去，八荒六合都动了几动。试想，这青华帝君，可是上古母神的嫡女，况且八荒六合的帝君

　　　　齐聚一堂，此种境况万万年难得一遇，哪怕就是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于是乎，大宴这日，个个仙者皆拖家带口而来，想要一睹母神嫡女的绝代风华。宝华殿上容不下这许多神仙，只得临时将宴会挪到那太上老君一向办法会的三十二天宝月光苑。

　　　　一时间宝月光苑莺歌燕舞，赴宴的神仙们个个祭出看家的手段争奇斗艳，园子里本燃了八部高香，熏出的些微佛味儿全被女仙们的脂粉味和男仙们的熏香味掩得严严实实。

　　　　大宴已开，却不见主角踪影，恐怕无人能算得出，此时，青华正被这天宫错综复杂的道路迷昏了眼，一路走走停停，却不知到了哪里，只见眼前一座宫宇被一片霞光笼在里面。

　　　　青华一边朝宫宇走去一边抱怨道，“这三十三重天的路，委实也太难认了些！”

　　　　正抱怨着，却觉得手上一热，青华抬手一看，原来是中指上紫色的琉璃戒，戒面盛开着的菩提花花瓣正在紫色的戒面里开开合合，散发出异样的光。

　　　　恍惚间，青华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着什么。“小风……小风……”

　　　　顺着那声音走去，青华直觉自己离那宫宇越近，手中的戒指就越是发烫，心像是快要跳出来了一样。

　　　　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青华走得有些艰难。然而终是走完了。青华站在门外，想要推开殿门，却发现手微微有些发颤。

　　　　吱呀一声，未等青华推开门边，门却自动开了。

　　　　“谁？！”

　　　　这声音和方才的不一样，青华定睛望去，看清面前这人的脸后，心中竟觉有些不快。

　　　　面前这人，黑袍上绣有暗暗的龙纹，戴着东珠冠冕，想必来头不小。

　　　　“这位神君勿怪，本君许久未来过这三十三重天，有些不认路了。是以误闯了神殿，望神君予我个方便，带我去那老君的三十二天宝月光院参加宴会。”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青华立刻笑着解释。

　　　　“风儿……你是真不记得么？”对面的黑衣神君惊喜的表情即刻变得有些琢磨不透。

　　　　“记得什么？”青华有些错愕。

　　　　“罢了……不记得……也好，我巴不得你再不记起他。”对面的男子讷讷道，随即便变了神色，温文道：“姑娘是要去三十二天宝月光院么？本君可为姑娘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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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迷雾重重（）　
青华朝身旁的男子看去，却见他方才温和的面庞猛然冷峻了起来。

　　　　这时青华才猛然醒悟，原来身旁这人就是这三十三重天上的王。

　　　　正要与身旁的人一同进去，却觉袖口被人一拽，一不留神便到了个小角落里。

　　　　“我的祖宗唉！我就与人打个招呼的功夫，你倒是去了哪啊？这大宴为你而设，早时你不愿穿礼服嫌累赘，此时要进门了，你却想这么一身行头就进去见了这八荒众神么？”

　　　　重羽一身花里胡哨，袖口的织锦暗纹绕得青华眼花了花。

　　　　“我这不是找不着路了么，多亏那位仙友，带我来了这月光院。咳咳……我觉着我这身行头挺好的。”青华拍了拍有些发皱袖子，讷讷道。

　　　　“你呀你！”重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手中捏诀口中念咒，顷刻间青华身上皱了吧唧的青衣就变成了一袭银色华服。

　　　　青华看着自己周身散发出上神的金光，笑嘻嘻道：“必须得如此明显么？”

　　　　重羽翻了个白眼：“一身寒酸样，让我青羽峰的面子往哪搁？”

　　　　青华呵呵一笑，再未多言，只整了整衣服，径自往月光院中走去。

　　　　重羽止了抱怨，随即谴了个小童去递名帖。

　　　　“青华帝君到！”

　　　　随着一身唱喝，热闹的月光院即刻安静起来。

　　　　流光莹莹的月光院中走进了个女上神，一袭银白仙衣，上落点点粉色桃花，身量修长轻盈，眉目间且风流且英气且威仪。

　　　　青华在众神的凝视下走来，像是开了一路清莲，一步一步间，静了天地。

　　　　原本喧闹的月光院，刹那间静得似平日里礼佛的时候。众神都怔怔然，似乎生怕出了一声，打破这番美景。

　　　　过了顷刻，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青华帝君”，人群才反应过来，纷纷作揖拜见。

　　　　青华点了点头，施然行至席上，略向众人见了一礼道：“诸位有礼了”，之后便落了座。

　　　　青华略略扫了一眼，唔……方才那男子正坐在上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自己，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众神，青华直觉有些尴尬。正待说些什么，这男子却忽然开口。

　　　　“青华帝君封印了魔神历劫归来，实是八荒六合应共庆之大事，前几日听说帝君出关，本君特替帝君昭告天下，共庆帝君归位之喜，不料今日于本君寝殿前遇见的姑娘你便是青华帝君，真真是未曾想到，青华帝君绝代风华，令本君倾慕！在此敬帝君三杯，请！”

　　　　话音刚落，青华一时未反应过来，月光院中的众神面上皆露出古怪神色。

　　　　要知道，这位帝释天，平时总是一副深不可测的形容，从来不近女色，不苟言笑，今日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这这，这不是当众调戏了青华帝君了么？

　　　　青华觉得，若是此刻宣布宴罢，这些个神神仙仙们，必定要找个小角落，再酣畅淋漓地那么八卦一把。

　　　　而今他们却要苦苦在这台面上熬着，只憋不住了再偶尔交头接耳上那么一两句，忍得多么心酸，多么难以自持，唉……青华看着众人欲言又止如同便秘的神情，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倾慕这话，青华觉得，自己听听也就算了，小辈不懂事，自己也犯不着计较。于是放下酒杯，端起上神应有的气度缓缓道：“天帝客气了，想来当日你爷爷的爷爷见到本上神时，说的也差不多是这么句话。”

　　　　“咳咳”

　　　　“咳咳咳咳……”

　　　　青华话音刚落，席上一片被呛着的咳嗽之声。

　　　　重羽憋住笑，打了个哈哈道：“哈哈……天帝与青华帝君开个玩笑罢了，来来来，众仙友们，如此良辰美景琼浆仙酿，可不要辜负了！”

　　　　“正是正是……”

　　　　片刻过后，席上又是一片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声音。

　　　　青华正倒了杯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不想隐约间听到了几声议论，勾起了兴趣。

　　　　“今日见这青华帝君，倒是与三百年前重羽上神的那个妹妹神似。”

　　　　“你是说……那个叫作祝东风的女上仙？”

　　　　“正是！当日那女上仙也是这么一身打扮，她与紫薇帝君同来天宫参加诸神百仙宴，紫薇帝君仪势迫人，那上仙风姿绰约，真真是一对璧人啊……”

　　　　“唔……倒真是遗憾啊！今日见了青华帝君，却未能一睹紫薇帝君的风采！”

　　　　“仙友难道不知么？那紫薇帝君，在百年前与青华帝君封印魔神的时候似乎是受了伤，据说伤重失踪，近来已是神迹杳然了！”

　　　　“唉……真是可惜啊！若是那紫薇帝君与这青华帝君坐于一席，倒不知是何光景。”

　　　　“仙友为何执著于以往？所谓昨日之日不可留，我们该往前看才是，不如……嘿嘿，不如看看上面那位看这青华帝君的眼神……”

　　　　青华顺着这几个八卦小仙的眼光看去，却见一双眼睛正灼灼地瞧着自己，背后不禁一阵发凉。

　　　　正尴尬间，却又觉得袖筒里中指上戒指又开始发热，那热度熨地青华心上猛然一跳，低头捂住心口，在席上险些坐不住。

　　　　一旁重羽看见青华苍白的脸色，顺势道：“青华帝君不胜酒力，是要休息一下吗？”

　　　　青华点点头，起身道，“诸位尽兴，本君不胜酒力，先走一步。　　　”说完，朝上首的墨钰揖了揖手，未等他出声，便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出院去。

　　　　重羽忙起身跟在后头一路，直至出了月光院数十步，才呵呵一笑发出声道：“可以呀！坐不住了是吧？茶园子里那几折子戏没白看，你最近演技见长啊！”

　　　　说完，合了扇子在青华肩上拍了一下。青华随即闷哼一声，一个踉跄倒在一旁的石山上。

　　　　这时重羽才看清祝东风的脸色好似不是玩笑，赶忙捉了只胳膊号了号脉，直觉她心血澎湃，气息不稳，但不知原因。疑惑道：“方才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青华缓了口气，伸出手来看着指上琉璃戒中半开半閤的菩提花道：“我也不知怎得，在这三十三重天好似有什么羁绊似的，总觉得有个声音在唤我，一听到那声音，我就觉得心如刀绞。”

　　　　“什么声音？”

　　　　“他唤我小风。方才在席上，他们说三百年前有个女仙叫做祝东风的曾与紫薇帝君一同赴过宴，那女仙其实就是之前的我吧？我总觉得，这个唤我的男子，有可能就是紫薇帝君……”

　　　　“离舸他百年前就已湮灭，又怎么会有神识来唤你，除非……”

　　　　“除非什么？”

　　　　“罢了，我胡说罢了。你不要乱想了，若这地方让你觉得不舒服，我们便回去吧。”

　　　　“好……”

　　　　青华伸手捉住重羽的胳膊就要起身，却见远处走来一人，虽面上沉稳，脚步却有些急切。

　　　　正是天帝墨钰。

　　　　他走近后见到青华苍白的面色，忙问道：“方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无妨，想是刚从冥刹海里出来没多久，那海子里太过阴冷，身体还没恢复过来罢了。有劳天帝挂念！”青华恢复了神色，缓缓道。

　　　　对面的男子愣了愣，急切的神色缓了一缓，道：　　“有无大碍？”

　　　　“无碍，只觉周身困倦，还请天帝找一仙娥领我去休息片刻。”青华总觉这三十三重天上好似有什么在羁绊着自己，一时却不想离去了。

　　　　“我带你去。”

　　　　三十三重天上的宫规甚是森严，等闲的神仙在这里并使不出缩地之术，而能使出缩地之术的，为了表达对三十三重天的敬意，也并不在这里腾云缩地。然而对于三十三重天上的主人来说，自是不用理会这些。

　　　　墨钰捏了个诀，顷刻，三人便来到了个院子。这院中并无仙娥仆从，倒是十分清幽。

　　　　墨钰道：“你就先与重羽上神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处理些事情，稍后回来。”

　　　　重羽呵呵一笑，边往殿内探边道：“无妨无妨，你便去忙吧。我与小风就在这坐会。”

　　　　墨钰点了点头，朝青华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青华踱步进殿，在重羽旁边坐了下来，端起杯茶慢悠悠地品了起来。

　　　　重羽看她慢悠悠的样子，终是沉不住气来，凑到跟前道：“你既觉得不适，我们为何不回青羽峰，何苦却要在这里呆着？”

　　　　“难道你不觉得这帝释天墨钰，他有些古怪么？”青华放下茶杯道。

　　　　“哪里古怪了？我怎得看不出来？”重羽一头雾水。

　　　　“我也说不上，总之就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连这个天宫，我也觉得不大对劲。”青华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但她在上三十三重天的那刻起，就觉得自己三魂像是少了一魂，气魄似是没了两魄，总觉得丢了什么，她看见墨钰那墨黑的眼睛，便觉得有什么事情像是被蒙了层黑布，需要她去掀开。

　　　　“罢了，好歹已经到了这里，你且先休息，我找老君去要些丹药回来给你定定神。”重羽看着青华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叹口气，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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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千刀万剐（）　
穹宇殿，天帝寝宫内。

　　　　三十三重天上并无昼夜之分，然而此时的穹宇殿却如暮色将近，有些晦暗不明。

　　　　殿内无其它仆从，帝释天墨钰站在一面图案奇特的云母屏风前，良久，他看着屏风上仿佛不停流动的星河张口念咒，身体便化作一缕青烟钻入了那屏风里。

　　　　“你来了？”一片虚空中，漂浮着骨瘦如柴的一人，血色的衣袍套在身体上，有些空空荡荡的，再往上看，消瘦的面庞上，一双眼睛像枯竭的源泉，已无半分神采。

　　　　“你今日，还是不愿说么？”墨钰站定，冷冷道。

　　　　“我说过了，无相天无形无色无声，你若是与它有缘，它必会到了你的手中，若是无缘……穷尽你这漫长的神仙的一生，也未必会看得到它的踪影，咳咳……你又何必执着于虚幻的东西。”消瘦的男子气若游丝，说话已有些吃力。

　　　　墨钰看着对面形容枯槁的人，眼中的黑潮更加汹涌。“少说这些废话！你知道，我今日看见谁了么？”

　　　　漂浮在虚空中的男子难得的恢复了些精神：“她来了？她……还好吗？”

　　　　“好得很，过去的所有事情，她都已经忘了，离舸，她已经彻底忘记你了。”墨钰冷冷地一笑复道：“没有人会记得你了，你这样苟延残喘还有甚意思，告诉我无相天的秘密，我可以马上结束你的痛苦。”

　　　　离舸默了良久，觉得眼角有液体流了出来，他叹了口气，道：“无人记得，也好。我这般狼狈模样的，怎么料唯一看见的人是你，幸也，不幸也。”

　　　　他又一次抬起手，想要抹去眼角的液体，却忽然觉察手背上也流了出来，忍不住又是一笑，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