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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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作了个揖，道声上仙，便速速离去了。祝东风看了那小仙的背影两眼，心中有些好奇，踱步进去，却见离舸正坐在案边好整以暇地端着杯茶细细品。

　　　　“呵呵，帝君倒是好雅致。我看刚刚出去的那小仙，面色严肃，神色匆匆，莫不是天宫中出了什么问题，急着要你去打理吧？”

　　　　“唔……是有些问题。不过还轮不到我插手。这青羽峰的侧殿，我住的倒还习惯，叮当烹的茶也甚合我意，一时竟还不想走了……咦？你为何满面失望之色？”

　　　　“啊……呃……呵呵，有吗，我只是一时听闻帝君要再多住几日，心中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罢了。嘿嘿……兴奋……”

　　　　“哦，这样啊，那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让你更加兴奋：你也知，我历劫飞升刚回来不久，手下的几个小子见我那紫薇宫久无人住，有点破败，近日便着了几个巧匠，正在修缮，恐是没个一年半载是修不好的，故而我便要在这青羽峰多叨扰个一年半载了。”

　　　　“一年？半载？呵……呵呵……果真令人兴奋。”祝东风听得这消息，心中如五雷轰顶般痛苦，面上却扯出了三分干干的笑，装作高兴的样子。正要寻个借口遁了，去那花林子里哀嚎两声，却听得那离舸慢悠悠道：“不过……近日我却是要下凡间一趟了。”

　　　　听到下凡间，祝东风登时便来了兴趣。

　　　　原来离舸作为紫薇大帝，掌管天地经纬，手下本有紫薇星君掌管人间帝王，近日天象突然变得紊乱，掐指一算，却是有一九尾狐妖作怪，败坏凡界朝纲。离舸本着了那紫薇星君云泽前去收妖，一连五日，那云泽到了凡间竟然消失一般，不知去处。适才那青衣小仙，便是急匆匆赶来向他汇报情况的。故此，离舸需亲自出马，下趟凡间去，收了那狐妖，也正好将那云泽寻上一寻。

　　　　翌日一大早，紫薇帝君离舸以他老人家刚刚历劫归来，身子还虚，需要带个把仆从照应为名，唤了祝东风一同去凡间。本以为可以清净一两日的祝东风，在离舸的威压下，极不情愿的起了床，还储着些起床气，闷声腾上云彩，一路跟着行进，也未多话。

　　　　个把时辰到了下界，二人变作普通书生打扮，坐在凉茶摊上等茶喝，顺便打听情况。却见那茶博士端着碗茶过来，道：“二位客官看着面生，想必，也是来观看灭妖大典的罢？”

　　　　“灭妖大典？”

　　　　“哦……二位客官还不知道？”那茶博士哗众取宠似的放高了声音，道：“六年前，我们的王得了一美人，唤作心月，端地是美貌如花，德才兼备，便封作美人，储在宫中。当时正当多事之秋，边境的夷族多番骚扰，集结了兵力正要打过来，我王正忧心战事时，却见那美人献计，称自己是妙云洞中的得道之人，为报君恩化作美人，辅佐我王。我王听得，十分高兴，便封了那美人为贵妃，御驾亲征，果然一路势如破竹，直打得那蛮夷退避三舍，再不敢来犯了！”

　　　　正听得些趣味，却见那茶博士闭了口，拿眼觑着祝东风腰上的荷包。祝东风反应过来，一时好笑，便变出了锭银子给他，道：“接着说。”

　　　　那茶博士得了银子，便来了精神，接着道：“说起我们这美人娘娘，她可是有着十二分的神通呢！前段时间，这城里来了个紫衣蛇怪……”

　　　　“紫衣……蛇怪？可是条白蛇？”紫薇帝君挑眉问道。

　　　　“客官您怎知道？话说那紫衣蛇怪，专门抓小娃娃，说是掏了心肝用作延年益寿，吓得大家天一黑就不敢出门了，但是孩子却是一日丟一个，正不知如何是好，地方官只得上报朝廷来捉妖，却见我们美人娘娘主动请缨，设好阵法，没个几天，就捉住了那紫衣蛇怪，还将它关在镇妖塔里，明日便要将它烧死了。近日来的这些客官，都是来观这灭妖大典的呢！”

　　　　“唔……这么说来，明日你们美人娘娘便要亲自主持这大典，结果了那紫衣蛇怪的性命？”祝东风一边吃着桌上的豆子，一边问道。

　　　　“正是正是，想我们美人娘娘，为了百姓安居，委实是辛苦！我们对娘娘的爱戴和敬佩，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听着茶博士接下来的歌功颂德，祝东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给了锭碎银子，打发他走了，正想说这个传说中的美人娘娘到底是哪路神仙，为祸人间的九尾狐却是在哪，却听离舸幽幽道：“云泽这小子，委实不争气。捉妖的却被妖给捉了，真真丟我紫薇宫的脸。”

　　　　“你是说？那茶博士口里心慈人美的美人娘娘便是你们要捉的狐妖？紫衣……那……那紫衣蛇怪不会便是紫薇星君云泽吧？”

　　　　“唔……云泽原身本是应龙，看起来也和白蛇无甚区别，只不过额间有一颗紫薇星罢了。”

　　　　“呵呵，那也好办，现在云泽也好，狐妖也好，都一齐有了下落，直接以你上神的万年功力斩了那狐妖，快快救出云泽，不就行了么。简单粗暴，安全有效！”

　　　　“……你还真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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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混沌盘（）　
离舸与祝东风打听得云泽与狐妖的下落，在附近的客栈找了两间客房，准备第二天灭妖大典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救出云泽，收了那狐妖。

　　　　祝东风一夜好眠，只在黎明时分听得些鸡叫声。眼见天已大亮，祝东风仍然沉在梦中不肯醒来。离舸敲了半天门不见她搭理，便径自捏了个诀进了房门。看见祝东风裹着大被子和衣而睡，睡相十分不雅，离舸但觉好笑，上前捏了捏祝东风的耳朵道：“你起是不起？”

　　　　“怎……怎么，狐妖在哪里？”祝东风被离舸一惊，从床上跃起，嘴角还隐约有些水迹。

　　　　“呵呵，先擦擦口水。”

　　　　“你你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房间？”祝东风清醒了过来，眼见着离舸的俊脸还带着些微嘲讽的笑意，连忙捂住前胸以示自己是个女的。

　　　　“某人猪一样叫不醒，我只好捏个诀进来看看她是否真的变成了猪。”

　　　　“你你你……我我我……”祝东风被讽的你我了半天，也没憋出句话来，只好憋着气下了床，却见离舸好整以暇的坐在了床边，正埋头理着袖边。

　　　　祝东风看着来气，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口，将将打开了门，却见小二端着盆水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客官您可起的有些迟了啊，那灭妖大典再有个把时辰就要开始了，大家都跑去占位置了呢！去的迟了，入场券都要卖完了啊！”

　　　　祝东风只觉得那小二聒噪，便冷哼道：“呵，观这灭妖大典，还要买入场券啊。你们那美人娘娘委实会做生意。”

　　　　“嘿嘿，客官说笑了，如今出门拉个屎，还要买份厕纸呢。”小二低声回道。正要出去，又瞥见床边上坐着正在整理袖边的离舸，不禁自言自语道：“咦？昨日二位客官还在各自房间，怎得今日一早二位却在一间房里？哎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断袖之癖？为掩人耳目要了两间房，却……啧啧啧……果真是断袖情深啊！”一边说着，一边呆呆的从房门走了出去。

　　　　祝东风听到小二自言自语，不禁翻了个白眼。捏了个诀换了身清爽的衫子，用水抹了把脸，便对离舸道：“走吧。”离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怎得脸都红了？莫不是那小二说我们是断袖，说的你不好意思了？”　祝东风摸着脸道“呵呵，想当年本上仙看了多少断袖情深的话本子，不好意思？呵呵，我若是不好意思，也对不起我鉴赏过的那些个小故事。”

　　　　“哦？那便走吧。”

　　　　二人一行来到城外，却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中间围的水泄不通。使了缩地之术奔到前面，却见着个水晶似的透明塔状物里困着条白色的应龙，长着双翅膀，额间一颗星宿。

　　　　“唔……明明是条俊美白龙，却硬生生被说成蛇妖，这些个凡人不但愚蠢，眼睛很很瞎么……”祝东风观赏了云泽许久，默默道。

　　　　“哦？云泽现在不过是一条龙而已，都已变成了原身，你倒是哪里能看出他俊美了？还是不管是黑是白，只要原身是龙的，你便都喜欢？”离舸咬牙道。

　　　　祝东风无语，今日一大早，离舸就钻着缝儿损她，“敢情又是他昨晚打坐时岔神入了魔障，今日便心情不好了。”正在心里面默念清心咒，对自己说莫要与离舸计较是，却见远处飞来了一个女子，一袭红裙婀娜动人，待她飞近前来却是味道有些不大好闻，隐隐有些狐臭。“唔……这便是凡人口中的美人娘娘……那只狐妖——心月了。”祝东风心里默想到。

　　　　离舸和祝东风隐了仙气站在人群中，那狐妖心月一时没有察觉，站在上首说了些煽动人心的话，百姓们一时间群情激愤，口中叫嚣道烧死妖怪，三五声后，那心月便引来雷火要将云泽烧死。

　　　　说时迟那时快，正待心月引了雷火正要降下，烧到云泽头顶时，离舸反手一挡，那雷火便朝心月面门呼啸而去，心月眼见不妙，侧身堪堪躲开，道：“何方妖孽！快快现身！”

　　　　听到一个狐妖振振有词地说自己是妖孽，祝东风不觉好笑道：　“呵呵……你是美人娘娘当上瘾了，还是捉妖道士见太多了？见人就叫妖孽，岂不知你自己才是真正的妖孽么？”

　　　　心月眼见不妙，道是遇上对手了，虚晃一招便祭出九尾鞭，朝祝东风面门攻来。“废话少说，看鞭！”

　　　　百姓一时四散，祝东风徒手稳住鞭子，笑道：“美人～我平时也挺喜欢你们这些圆毛畜牲的，不若你乖乖跟了我，我好度化了你，也做只得道成仙的狐狸，随我在青羽峰上悠哉游哉，如何？”

　　　　“那倒要看看我手上这条鞭子愿不愿意了。”心月抽出鞭子又是一招。

　　　　祝东风与那狐妖心月缠斗不久，离舸早已手脚麻利的救出了云泽，端了杯茶在一旁观战。祝东风见云泽顺利救出，便无心再与心月纠缠，祭出梵音哨，使了现形咒，那狐妖心月便顷刻间变成了只火红的九尾狐，对着祝东风呲牙咧嘴。“唔……油光水滑的样子，很是威武嘛，正好捉回去给灵貂小九做个伴，反正都是九尾。……”祝东风一边感叹道，一边正取出收妖袋要将它装进去，却未料到那狐妖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力量，一下子将九条尾巴伸出，牢牢禁锢住祝东风，电光火石之间，离舸扔了茶杯还未来得及动手。却见心月又祭出一个罗盘似的东西，顷刻间就将祝东风吸了进去。

　　　　“混沌盘？”离舸惊奇道

　　　　“啊哈哈！是了，算你有些眼力，识得这上古神器混沌盘。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嗯……闻起来倒是有着十分精纯的仙力啊，今日本宫运气着实不错，丢了条小龙，捡着两个修为高深的神仙。”心月说完，便又要祭出混沌盘来收了离舸，却见离舸眼疾手快，一手拿缚妖索制住了心月，一手将那混沌盘捉来控制在了手间。

　　　　离舸试了半天，并不能将混沌盘打开，那心月在一旁眯着狐狸眼幽幽道：“一旦被混沌盘吸入，便会被里面的幻象所缚无法脱身。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混沌盘是上古神器，母神所造，上仙是母神血脉，岂有被自家法器所缚之理，必能逢凶化吉。”云泽忙在一旁安慰道。

　　　　离舸无法，只得收了混沌盘，与云泽往青羽峰而去。到了青羽峰说明情况，重羽拿起混沌盘左右端详，道：“呀呀呀！本以为这混沌盘也随母神而去了，不想竟落在了一只小小狐妖手中。”

　　　　“废话少说，你便快说怎么救人！”

　　　　“呵呵……救人么，倒是说来也容易。只需一个心无杂念的人进入混沌盘中，将她从幻境中叫醒，引她出来，便行了。”

　　　　“好，你这便送我进去罢。”离舸听完即道。

　　　　“切记心无杂念，万勿着了那妖物的道！”

　　　　“你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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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梦魔（）　
祝东风这厢被混沌盘吸入，感觉自己似是掉入了无底洞一般，一直往下跌。跌着跌着祝东风也习惯了，眯着眼如御风而行般，设了仙障护住自己，盘膝而坐，心道这么一直跌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看着眼前飞逝而过的景象，顿觉眼花缭乱，有些晕乎，便闭了眼，一不小心竟如睡着了一般，做起了些乱七八糟的梦来。

　　　　梦里似是百年前，与墨钰在一处的场景。那时墨钰与她刚刚表明了心迹，时时在一处玩，后来又出了那么一挡子事，她下凡历劫，墨钰要取凤女于飞。祝东风知道是梦境，却隐约觉得难过，正挣扎着要醒来，却听得一个声音道：“你不想让墨钰回到你身边吗？”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祝东风听到声音，惊觉道。

　　　　“我是梦魔，这是混沌盘中，你被法器吸入，困在此中。若与我达成契约，你便能和墨钰时时刻刻在一处了。怎样？”

　　　　“那么，我会失去什么？”

　　　　“你会永远留在这混沌盘中，不过你能永远和爱你的墨钰在一起，一直幸福下去，却比外面的世界好多了，如何？”

　　　　“那……重羽呢？叮当呢？他们都会在么？”

　　　　“会的，都会在。只要你想。”

　　　　“好……我答应你……如何，才能达成契约？”

　　　　“只需要你的一滴血。”

　　　　“一滴血……好，我给你。我好孤独，好难过，我想要墨钰，我想要他们都来陪我。我给你。”祝东风被梦魔蛊惑，呆呆伸出手，就要划破手指，却听得头顶传来离舸一声冷喝：“你这头猪！竟晓不得他在诓你么！还是因为你喜欢墨钰已经下贱到宁愿被那妖孽诓骗永生永世，困在混沌盘中！醒醒罢！你这个笨蛋！”

　　　　祝东风猛然惊觉，一睁眼，却见离舸红着双眼，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竟好像恨不得咬下她的一口肉来一样。“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会在这里？呵……怎么，我在这里，扰了你与你的墨钰幽会了么？你这个蠢猪，人家早已与凤族公主情投意合，春宵共枕了，你却在这混沌盘中为了个幻象与那梦魔做交易，委实是个傻子！”离舸冷冷道。

　　　　“我……我知道是幻象，我只是，只是太孤独了，我想回到过去，心里的执念总是放不下，总是时时想起与他在一处的场景，想起他同我说过的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办？我好想向重羽讨一粒忘情丹，忘记那些事，可是我竟舍不得，怎么办……怎么办……”祝东风一时伤情起来，抱着膝盖低低泣道。

　　　　离舸见她啜泣，一时有些心疼，站在旁边半天无语，只摸了摸祝东风的头发，叹了口气，心中又酸又痛又无奈。半晌，道：“我知你心中还放不下，他毕竟与你有过一段好时光，可我们一起在昆仑山上的那些时候，却是比他多的多了。我总想着，就这么等下去，陪在你身边，或许有一天，我便能将你的心填满，只消让你心里满满当当都是我，那不相干的人便自然会被我挤出去了。我想我们有长久的情谊，能做一对长久的夫妻。可是，小风，你什么时候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莫让我等太久，我，也会累的……”说完，离舸抱起呆若木鸡的祝东风，捏了个诀，施起重羽教的咒来，瞬间便遁了出去。

　　　　从混沌盘中出来，却见一屋子人盯着突然出现的离舸，臂中还抱着神情呆滞的祝东风。重羽见祝东风眼角还挂着颗泪，似是被欺负了的样子，便上前急道：“离舸，你把我们小风怎么了，莫不是趁着混沌盘中无人，月黑风高的，一时起了色心，把我家小风给欺负了？哼！我就知道你个贼心不死的……”

　　　　不等重羽说完，离舸冷冷回道：“呵……以她那半吊子修为，我若想欺负了她，还用等到混沌盘中么？”说完，似不见一屋子的人惊诧的眼神，径自抱着祝东风走出房门，进到祝东风卧房中，将她缓缓放下道：“你好好休息吧，莫要多想了。”便出了房门朝后山走去。

　　　　祝东风看着离舸疾疾走远的背影，又呆呆陷入沉思。这个男人，紫薇帝君，离舸，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得顺着他的意，也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有人跟他说道德，他便道：“道德？唔……没听过。”如此气势迫人，即使天帝也不能压他一头，而他也似乎并不将世上万物放在眼里。可为什么在自己面前，他却总是喜欢斤斤计较，刻薄起来如同三重天上执雷刑的雷公，温柔起来却总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祝东风心中有些憋闷，不知是因为又想起了墨钰，还是离舸的那番话扰乱了她的思绪。其实，这种劝她放下墨钰的话，重羽也说过，甚至当他知道自己与墨钰的事时，因着火爆的性子想要为她鸣不平，险些就要冲上九重天去将墨钰一顿好打，但当时祝东风确是伤情至深，一心念着墨钰，却不曾把这份情谊放在心中掂量，也不曾有太深的触动。

　　　　彼时，祝东风还在昆仑山上时，因着自己并未修习便是仙身，且又无父无母，便就是昆仑山上众生中的异数，茕茕一人，无亲无故。后来因缘际会遇到重羽，上了青羽峰，却因着青羽峰上一众老神仙，都沉迷于修丹炼药，又因着她是无甚亲故是小女娃，难免又将她有些孤立起来。虽重羽待她极好，十分宠着她，但重羽本人的性格便是有些粗糙散漫的，对祝东风也一直是在放养，并未说过说一些走心的话语。那时，她倍觉孤独迷惘，好像活了许久，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跟着重羽上了青羽峰。

　　　　也正是在彼时，墨钰是第一个向她示好，诉说衷肠，慢慢走进她心里的人。刚开始，她不知所措，嬉笑应对，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后来，循着那些个情情爱爱的话本子，祝东风便慢慢地在墨钰身上学会了爱人，也学会了理所应当的享受被人爱的滋味。再后来，祝东风慢慢长大，修成上仙，也渐渐地显现出些动人的神色来，偶尔也会有一两朵桃花，也陆陆续续知道了某个山头的某某君的儿子对她有些爱慕，某某重天的某个小仙官因着她茶饭不思，可是，她心里却一直牢牢地记着那个一袭黑衣的男子，第一次红着脸局促地对她吐露心声，第一次从晨曦的日光中伸手出来，拂去她鬓角散乱的发丝，第一次在寂然的海浪声中偷偷地亲吻她的嘴角。

　　　　或许，这就是长久以来，她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墨钰的原因。又或许，只是因为她在孤独的泥淖中待了太久，只想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不必再茕茕一人，孑然一身。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墨钰已经娶了凤女于飞，他们已经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可祝东风却总是还有着一丝幻想，还想着墨钰心里还有一点半点她的影子，然而，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呢，回不去的，就永远回不去，失去了的，便会永远失去了。

　　　　如今，祝东风再一次陷入了孤独和迷惘中，她不知道自己修仙悟道，历完一个又一个所谓的天劫，就这么孑然度过没有尽头的日子，到底意义何在。而离舸对她那些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感情，无疑令她更加烦乱，如同圈禁在墨钰的魔障中似醒非醒，而旁边又有一个离舸做好的魔障，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入网。祝东风思绪万千，想着想着，便闷闷睡去了。

　　　　离舸进了后山花林，正不愉间，却见重羽在一棵合欢树下挖出了两坛子酒来。席地而坐，就着坛子喝了口酒，还恨恨地念叨着什么。便踱步过去冷声道：

　　　　“唔……这花林子里到处都是酒么？上次见她在那棵千年桃花树下挖出好几坛来喝，今又见你在这合欢树下挖出两坛子来，果真你们用这后山的花林埋酒，竟埋了个遍么？”

　　　　“呵……你是不知，小风藏酒的位置，我一一都是知晓的。这合欢树下的女儿红，却是她与墨钰在一处时，二人偷偷酿了埋在这里，许愿将来成婚洞房花烛夜时取出来喝的。自那负心的小子做了那不厚道的事后，我因怕小风伤情，一直未敢动过，如今，却看她快要走出情伤，拿出来，庆祝庆祝罢了。哈哈……”

　　　　“许愿……洞房花烛么……那么，给我也来上一坛，尝尝这许过愿的酒。”离舸闷声道。说完，便也学着重羽席地而坐，打开一坛子酒，直直倒入口中，还撒出不少，落在衣襟上。

　　　　酒入口，却尝着股酸涩至极的味道，顺着喉咙流入，极快地流遍他的四肢百骸，并着五脏六腑中轮回肆虐了一遍，末了，从心底涌上来一股酸涩，还在喉咙间留下个涩溜溜的尾味儿。

　　　　“果然好酒……重羽，将这树下的酒都挖出来吧，今日我们便一醉方休。”

　　　　“呵呵……好！反正这酒本也派不上用场了，不若方便了我们，也断了小风的念，嘿嘿。一举两得。”

　　　　“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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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兵变（）　
离舸与重羽喝得烂醉，正满身酒气躺在地上。昨夜忽来东风，将合欢花吹落，撒得二人满身都是，树间一对彩羽鸟儿正追逐鸣叫，树下一对美男抵足而眠　，　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一幅旖旎光景。

　　　　出来寻重羽要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