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正风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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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荒废很久了，桌上的灰尘很厚，地上的灰却很薄，看来有人常来这里。”苍寂桐又看看四周角落里的烛台，“烛台上积满了蜡油，痕迹很新，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

　　　　“破庙密室里的惊天大秘密，很符合话本啊。”

　　　　“你是来听故事的？”

　　　　“我就是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苍寂桐不想理会瑾兮这个话唠鬼，“再往下走。”

　　　　越往下走，空气越是稀薄，呼吸有些困难，胸口闷得难受。

　　　　“怎么有腐烂的味道？”瑾兮轻掩住口鼻。

　　　　“是尸体腐烂的味道，看样子前面是死人堆。”

　　　　瑾兮打开药箱，拿出一个瓷瓶，打开，清香扑鼻，瑾兮先吃了一颗，再分给其他人，“与死人有关的东西都有些邪乎，这药吃了，避毒清心。”

　　　　吃下药丸后，每个人都觉得清爽多了，周身萦绕着一股淡雅的香味。

　　　　苍寂桐一行又往下走了一段路，腐尸的臭味越发浓重，令人作呕，大家都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主子，到底了。”暗一停下来，伸手把火把往前一照，照亮一方，地上堆积着尸体，有的已经成了白骨，有的挂着腐肉，有的还很完整，“主子小心。”

　　　　“嗯。”苍寂桐走上前去，就着暗一手中的火把，打量着周围，“这里不是密室，是山窟，只是与上面的密室相连。”

　　　　“这里的尸气很重，起码有上千的尸体，这个山窟很大。”

　　　　“去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苍寂桐吩咐。

　　　　瑾兮看了看其他人，又看看苍寂桐，最后不敢确定地用手指着自己，弱弱地问，“王爷是在和我说话吗？”

　　　　“不然呢？”苍寂桐反问，“除了你，这里还有谁懂医术？”

　　　　“我学医要么杀人，要么救人，可不揽仵作的活。”

　　　　“去看看，你不是很好奇吗？”苍寂桐没有命令瑾兮的意思，却有一种哄孩子的意味，哄一个闹脾气、耍性子的小孩子，“好歹看一眼。”

　　　　“白骨头有什么可看的。”

　　　　“你脚下的那具尸体就挺完整的。”

　　　　瑾兮瞅了一眼，“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应该没有再干净一些的尸体了，你忍忍，为了你的惊天大秘密。”

　　　　瑾兮四处看了看，的确，她脚下的尸体是最完整的了，她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尤其是苍寂桐没有用身份压她，没有用武力威胁她，只是很平等地希望她帮忙，甚至在哄她，瑾兮虽然嫌脏嫌累，但是也不会矫情到误了正事，当下就没再说什么了，蹲下身子，打开药箱，拿上手套和口罩，将尸体摆平，微微弯腰一拜，“得罪了。”

　　　　瑾兮拿出手术刀，从喉管处剖开，一直向下，开膛剖肚，“死者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气管发黑，中毒。”

　　　　苍寂桐看着瑾兮手中的手术刀，刀很精致，刀锋很利，她带着白色橡胶手套，手指灵活，她剖开皮肤时，很小心，很专注，切口很平整，没有伤到内脏，甚至没有出血。瑾兮明明就很不情愿干仵作的活，可是她一旦做起事情来，眉眼间没有任何的嫌弃、急躁、无奈、恶心，她对待眼前的尸体就像对待一件艺术品。

　　　　“苍奡的仵作真该好好精进一下自己了。”苍寂桐也看过仵作验尸，绝对没有瑾兮这么有耐心，而且仵作验尸时颇为血腥。

　　　　“医术太高明了，我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呢。”瑾兮一边检查尸体的气管、咽喉、口鼻，一边跟苍寂桐打趣。

　　　　苍寂桐不由得笑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谦虚呢？”

　　　　“王爷现在是不让人说实话了吗？”

　　　　“本王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苍寂桐落在瑾兮身上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你安分些。”

　　　　瑾兮很安分，安分地检查完尸体，得出结论，“他应该是炼铁的人，手上都是老茧，手臂上也有烫伤的痕迹，最重要的是他的鼻腔里、气管里都有炭灰，应该是煤炭中毒，在山洞里炼铁，四周封闭，空气流通不畅，炼铁需要烧炭，会产生一氧化碳……额，就是人大量吸入烧炭后的气体后会窒息而死。”

　　　　“私自炼铁本就隐秘，死了人也不能声张，丢在这里是最好不过了。”苍寂桐一见到这里的尸体就猜测过与私铁有关，“看样子死了很多人，时常有人死去，时常有人来这里抛尸。”

　　　　瑾兮检查完，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里不透风，又有腐尸气味，并不好受，瑾兮已经闷出了一身汗，苍寂桐本想伸手拉瑾兮起来，却没想瑾兮根本没打算起来，从药箱里取出针线，将切口整理好，再用针线一一缝合好，很细致，没有半点不耐烦，甚至比她解剖尸体时更加认真。

　　　　“死者有死者的尊严，尸体也是，不管他身前是否罪孽深重，人死如灯灭，死后功过都消散了，没有谁能亵渎尸体。”

　　　　苍寂桐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一般仵作验完尸都是把血淋淋的尸体丢在一边。”

　　　　“解剖尸体本就是打扰了死者，虽说验尸是为了破案，但是终归是亵渎了死者，尸体也有尊严。”

　　　　瑾兮将最后一道切口缝合完毕，这才松了口气，把自己整理干净，把药箱收拾好，才站起身来，腿蹲得有些麻了，瑾兮站不稳，却也没有摔倒，可是苍寂桐伸手扶住了她，不敢太用力，他正握着她的右手，“手没事？”

　　　　瑾兮点头，稍稍用力就将手抽回来了，揉了揉手腕，微微低着头，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在角落尸体边上，她拿过暗五手里的火把，往那个角落照，“曼陀罗，黑色曼陀罗。”

　　　　“产自西域，花开艳丽，传说中长在刑场附近，如同冷静的旁观者凝视着生命的消散。”苍寂桐只在书上看到过曼陀罗的相关记载，但这样花太过神秘，没有多少人见过，记载的文字也很少，大多是传说，“有剧毒。”

　　　　“黑色曼陀罗是最神秘最珍贵的一种，以血浇灌，更加妖艳。”瑾兮带上手套，近距离地观察曼陀罗花，“整株有毒，种子最毒，有强烈的致幻效果和麻醉作用。”

　　　　苍寂桐拿过暗一手里的火把，沿着山壁照过去，火光所到之处，满目的尸体和盛开的黑色曼陀罗，“这个破庙下面全是曼陀罗，难怪会让人做那样的梦。”

　　　　“这里本就是阴寒之地，又有这么多血肉的滋养，花开妖异，比寻常的曼陀罗都要妖邪，毒性也更强。”瑾兮看着满山窟的曼陀罗，心里隐隐不安，“我们来的时候吃了清心丹，但是也不能在这里久待。”

　　　　山窟里本就空气稀薄，令人窒息，再加上曼陀罗花的迷幻作用，饶是苍寂桐都有些难受，更不要说暗卫了，尤其是瑾兮，更是头昏得厉害。

　　　　“你想要带走曼陀罗？”苍寂桐早就看见瑾兮眼里热切的光了，这么赤裸裸地盯着曼陀罗看。

　　　　瑾兮点头，“是难得的毒，也是难得的药。”

　　　　“怕有毒物？”否则瑾兮就直接上手了。

　　　　“如果曼陀罗花真的有镇守它的活物，那么还是小心为妙。”

　　　　“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取吧。”这个地方太过诡异了，留着是潜在的威胁，苍寂桐早就打定主意，拿下私铁后毁了这里。

　　　　暗室里太压抑，苍寂桐一行人原路返回时加快了脚步。

　　　　“呼，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瑾兮放下药箱，坐在桌角上，做深呼吸，胸口处的沉闷感渐渐消失了。

　　　　“破庙也不安全，走吧。”苍寂桐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发话了，暗卫没有任何疑义，瑾兮也不想再耽搁了。

第39章　密林阵法，以血为誓（）　
苍寂桐他们沿着暗卫画的地图往山腰走去，越接近山腰，林子越密，密林中有雾，人进入后，越往里走，雾气越浓，只看得到前方一丈内的景象，周围的树个个长得一模一样，走来走去，都像是在原地套圈。

　　　　“你们俩去林子外面待着，外边的草更肥美一些。”苍寂桐拍拍白泽和穷奇，俩只家伙哒哒地跑了，苍寂桐看着它们的小背影，笑笑，这里太危险了，不适合这两匹马，其实他也想过把小铃铛丢掉的，可是这狼太傻，又死气白赖的，甩不掉，赶不走，没办法就只能带着。

　　　　“这个林子是用了五行八卦阵法吗？”瑾兮没学过五行之术，但是武侠小说她看过啊。

　　　　“嗯，你会？”苍寂桐看向瑾兮。

　　　　瑾兮立马摇头，“不会不会，就是略有耳闻，略有耳闻。”她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会，要真的什么都会，瑾兮肯定会被苍寂桐灭口的。

　　　　苍寂桐拿了一根树枝，半蹲在地上，在沙地上，画着什么古怪的图样，然后就把树枝丢在了一边，站起身来，“往左走。”

　　　　“王爷懂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瑾兮对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很是感兴趣。

　　　　“很奇怪？”苍寂桐很好心地解释，“武家有个懂玄术的老头，本王闲暇时看过他摆阵法。”

　　　　“看几遍就会了？”瑾兮崇拜地看着苍寂桐。

　　　　“看几遍就参透了。”

　　　　苍寂桐没有显摆的意思，只是在说一件事实。但是暗卫一致认为主子这是在显摆，在展示，在撩妹。

　　　　“哇，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啊。人聪明就这么嚣张的吗？”瑾兮跟在苍寂桐身边，满眼的狂热，满嘴的马屁，“王爷果真英明神武、得天独厚。”

　　　　“你想学？”

　　　　“不，我笨着呢，学不会。”

　　　　“那你这么热切地看着本王做什么？”

　　　　“就是，瞻仰一下王爷伟岸的身影，跟在王爷身边与有荣焉啊。”瑾兮抓住机会就抱大腿，她总是觉得一言不合，苍寂桐还是会弄死她的。

　　　　“你太吵了。”苍寂桐虽然嘴上嫌吵，但是瑾兮真的不闭嘴，那他也就听着。

　　　　一路上，瑾兮都在苍寂桐耳边聒噪，苍寂桐身边难得这么热闹。

　　　　“有这么个林子挡在前面，私铁的事的确让人难以察觉。”这密林里的阵法苍寂桐还是第一次见到，阵法繁琐刁钻，而且设阵之人似乎是下了血誓，所以阵法千变万化，有自己的灵识。

　　　　“雾越来越浓了，天黑之前如果不能走出去，那就麻烦了。”瑾兮看着暗下来的天色，总觉得这个密林里危机四伏，“王爷，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幕后之人再迟钝也该察觉到了，密林是最好的伏击场所啊。”

　　　　“这是上古留下来的阵法，无毒无害，只是让人迷路，兜兜转转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但是一旦林中有人开了杀戒，以人血为引，会触发这里的杀招。”苍寂桐太懒，实在不希望对手在这里找他麻烦，毕竟是上古阵法，久远神秘，杀招若是开启，后果难料。

　　　　“这幕后之人不会这么不解风情吧？”瑾兮说这话时很没底气，如果她是幕后之人，宁可损失几个手下，也要触动杀招，截杀他们于此。

　　　　事实上，幕后之人就是这么的不解风情，三个死士一见到苍寂桐他们，连招呼都不打，手持刀剑，立刻杀过来，瑾兮机智地躲在苍寂桐身后，暗卫拔剑出鞘挡在苍寂桐身前，小铃铛仰天长啸，扑上前去。

　　　　“速战速决。”

　　　　死士不是来取苍寂桐的命的，只是来触发阵法的杀招，借刀杀人。暗卫很快就将死士斩杀于刀下。

　　　　鲜血落地，天地变色，树影幢幢，狂风四起，飞沙走石。

　　　　“主子，快走。”

　　　　“别动。”苍寂桐冷眼看着杀招开启，环顾四周，“不破了杀招，我们走不出这林子。”

　　　　“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是最平静的地方，一旦踏出，会被阵法吞噬的。”瑾兮看着脚下的一方土地，“片刻的安静过后，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各自小心。”

　　　　突然，风停树静，天空晴朗，脚下的土地骤然翻腾，如同沸水一般，周遭的草木瞬间燃烧，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墙，高约五丈，将他们团团围住，火焰腾空而起，迅速逼近，瑾兮已经感受到那股热浪了，肌肤被烧得泛红。

　　　　“小心！”瑾兮眼尖，看到上百支箭破土而出，划空而来。

　　　　苍寂桐一手抽出软剑，一手揽住瑾兮，脚尖一点，腾空而起，软剑挽花，打落利箭，暗卫也飞身而上，长剑凌厉，劈下利箭，小铃铛也机灵，连忙跳到死士的尸体上，眨眼间，地上无寸土可以立足。

　　　　“抱紧。”

　　　　苍寂桐的声音从上方落下，瑾兮这才回神，伸手抱住苍寂桐的腰，她的头刚好贴在他的胸膛上，听见如雷的心跳，她的心正轰然作响。

　　　　利箭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暗卫都挂了彩，鲜血沿着手臂滴落，落在地上，血落下的越多，阵法的攻势越凌厉，火墙像是能嗅到血腥味，火焰更盛，瞬间呈现滔天之势，烧得利箭血红！

　　　　“别让血落下去，这个阵法以血为食。”

　　　　可是万箭齐发的态势下，没有人能顾得上止血，鲜血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王爷，四周的火焰似乎是要在上面合拢。”瑾兮冷静地观察着四周的形势，天知道她哪来的淡定，“一旦合拢，我们就会被这火焰吞噬的。”

　　　　苍寂桐左手凝力，猛地向下拍去，身子飞升而上，本想冲破火墙，可没想到火焰见风而长，苍寂桐飞高一尺，火墙就升高一丈，完全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声狼嚎冲破天际，苍寂桐低头一看，小铃铛躲闪不及，腹部中箭，鲜血汩汩，染红了它肚子上的白毛。

　　　　“小铃铛！”瑾兮看它跌在地上，心里一紧，只见三支利箭齐发，直逼小铃铛，“躲开啊！”

　　　　小铃铛使劲往旁边一滚，只躲过两支利箭，另一支利箭直射小铃铛的眼睛，苍寂桐手腕反转，软剑一掷，生生打断那支利箭。暗一闪身来到小铃铛旁边，一手扶它躺到死士的尸体上，利用尸体当肉盾，另一手握剑挥舞，挡下飞射而来的利箭。

　　　　火墙渐渐在上空合拢，将苍寂桐他们包在里面，形成一个火球，火球慢慢收紧，里面越来越热，瑾兮垂在身后的头发已经被烫卷了。

　　　　苍寂桐以内力结掌，狠狠拍向火焰，火焰非但没有破开，反而烧得更加猛烈了。

　　　　“居然会吞噬内力化为己用。”苍寂桐眯起眼。

　　　　“现在不是惊叹的时候，我们快要被烧死了！”瑾兮还躲在苍寂桐怀里，说话时顺势摇着苍寂桐的衣袖，好不可怜。

　　　　“死不了。”苍寂桐带着瑾兮向暗一和小铃铛靠近，其他暗卫一见，也聚拢过去。

　　　　苍寂桐放开瑾兮，将她推到暗卫身后，“护住她。”

　　　　暗卫立刻围成一个圈挡下满天的利箭，将瑾兮和小铃铛护在身后，瑾兮蹲下身子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给小铃铛吃下保命，再上前查看小铃铛腹部的伤势，伤口很深，血流了很多，所幸没有伤到要害，瑾兮粗略地给小铃铛止了血，把伤口包扎好。

　　　　瑾兮站起身子，手握碧落，时刻注意四周。

　　　　苍寂桐五指成爪，一用力，地上的软剑自动飞到他的手中，苍寂桐飞身而上，悬在火球的中心，以软剑为笔，笔走龙蛇，划出一道阵法。

　　　　“诛仙阵，他要强行破开这里的阵法。”瑾兮看了一眼半空之中的图腾，她曾在书上读到过，诛仙阵由内力凝结，用修为加持，哪怕是大罗神仙，只要进了这个阵，必死无疑。只是诛仙阵太过霸道，一旦开启，必定反噬。瑾兮暗自替苍寂桐捏了一把汗。

　　　　“姑娘小心！”

　　　　暗一左手凝力劈下，掌风堪堪刮过那支直射瑾兮后背而去的利箭，却并没有阻止那支箭，只是减缓了它的速度，瑾兮根本就躲闪不及，“嘶”，利箭刺入皮肉，穿胸而出，瑾兮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

　　　　“姑娘！”暗五大吼，连忙扶住瑾兮下落的身子。

　　　　苍寂桐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瑾兮胸前血红一片，一支利箭横穿身体，瑾兮疼着发抖，面上血气全无，唇色白得吓人，苍寂桐的呼吸一滞，剑锋走偏，一笔划错，诛仙阵法未成，光芒大盛，骤然爆开，苍寂桐被自己注入诛仙阵的修为反噬，直接被打落在地，硬是一口鲜血喷出，瑾兮从没见过苍寂桐这么落魄，这么狼狈过。

　　　　密林阵法吸食了苍寂桐的鲜血，威力更大，也许是被苍寂桐未成的诛仙阵激怒，所有的利箭全朝着苍寂桐一人而来，四面八方全是利箭，毫无退路。

　　　　“主子！”

　　　　暗卫齐齐动身，手中长剑飞舞，从外围攻入，无奈箭阵势如破竹，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拼尽全力要置苍寂桐于死地。

　　　　苍寂桐被诛仙阵反噬，内力在一瞬间散尽，丝毫没有反手的能力。

　　　　瑾兮重重地跌在地上，气若游丝，她看着苍寂桐，眼里血丝满布，如果她没有中箭，苍寂桐就不会分神了吧，诛仙阵也会结成，他可以逃出生天的，现在却要陪她一起死，“苍……寂桐……”

　　　　上百支利箭直逼苍寂桐，离他只有一毫米的时候，瑾兮的鲜血沿着箭头滴下，落在地上，白光大盛，以瑾兮为中心散开，刹那间云淡风轻，箭头在碰触到苍寂桐身体的那一刻化为齑粉，火球瞬间熄灭，密林安静下来，浓雾散开，阳光洒下。

　　　　“主子！”暗一上前扶起苍寂桐。

　　　　“怎么回事？这，怎么突然之间就……”暗四是看着瑾兮的血落下的，“是因为瑾姑娘吗？这个阵不是以血为食吗……”

　　　　“你没事就好……”瑾兮松了口气，身子没有了力气，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却被苍寂桐扶住，她落进他的怀里，她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别死。”苍寂桐看着她胸口上插的利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我不会死的……我怎么甘心就这么死了……”瑾兮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胸膛上的血不要命地往外涌，打湿衣服，也打湿了苍寂桐的衣襟。

　　　　苍寂桐一把抓过瑾兮的药箱，打开，将纱布、止血药、剪刀、针线都拿出来，随手将一瓶伤药丢给暗卫，“转过去，自己上药。”

　　　　暗卫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立马转过身去，散开，在苍寂桐和瑾兮周围站好，把自己身上的箭伤快速处理好，他们的伤可不像瑾兮那般致命，上过药后，就提了剑守着，绝不转过身去。

　　　　苍寂桐把碘酒倒在瑾兮的伤口上，瑾兮吃疼，牙关紧咬。

　　　　“王爷会、会治外伤啊……”

　　　　“别说话。”

　　　　“可是我紧张啊……怕死了，就说不了话了。”

　　　　“不会死的。”话虽如此，可是苍寂桐一点把握都没有。

　　　　“王爷，我……”瑾兮犹豫了很久，还是出声提醒苍寂桐，“小心，我的血……”

　　　　“别说话，要拔箭了，你忍忍。”

　　　　瑾兮点头，手心里全是汗，她咬着唇，唇瓣上鲜血斑斑，她不该怕的，她是有不败天命的人啊，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呢……

　　　　“瑾兮……”苍寂桐突然唤了她一声。

　　　　瑾兮正想问苍寂桐怎么了，微微转过头去，就在此时，苍寂桐手上一用力，从后肩将利箭拔出，鲜血喷了苍寂桐一身。

　　　　“啊——”瑾兮疼得全身痉挛，连呼吸都生疼，终是支撑不住地昏了过去。

　　　　苍寂桐下意识地扶住瑾兮的手臂，她的后背贴在苍寂桐胸膛上，她的鲜血温热，可是身子却冰凉得吓人。苍寂桐连忙给瑾兮喂下续命丸，扶正她的身子。

　　　　苍寂桐修长的手指解开她腰间的衣带，将瑾兮左肩上的衣服褪下，女子光洁的肩膀上，伤口触目惊心。

　　　　苍寂桐给她后背上的伤口止血消炎，缝合上药，毫不拖泥带水，可是胸前的伤，却让苍寂桐有些束手无策。

　　　　苍寂桐握住瑾兮的手，她的手上半分力气都没有，“冒犯了。”

　　　　苍寂桐半跪在地上，扶着瑾兮靠在他的腿上，他的目光落下，拿着碘酒给伤口消毒，他的手指划过女子光滑的肌肤，如同电流穿过。

　　　　苍寂桐拿着棉花球擦拭伤口，小指总是不可避免地碰到瑾兮的胸，苍寂桐指尖微微发抖，他知道瑾兮的身材很好，却没想到好成这样，他低着头，能闻见血腥气下女子的清香，肌肤的相触让苍寂桐的心跳得厉害，身子有点烫，像是着了魔，耳根子都红了。

　　　　苍寂桐拿着针线给瑾兮缝合伤口，渗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的手指。苍寂桐小心翼翼地给瑾兮上药，药粉溶着血，渗进皮肉里，猝不及防的疼，瑾兮闷哼一声，她的声音很虚弱，听在苍寂桐耳里成了情人间的呻吟，苍寂桐的身子一僵，可是手上的动作越发地轻，他为她包扎，像对待一件珍宝，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苍寂桐将垂落在瑾兮手腕处的衣服拾起，为她穿好，整理好，俯下身子为她系好衣带。

　　　　瑾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恍惚间看见苍寂桐的发落在她的手背上，在风中摇曳，一下一下，像是抚在她的心上。

　　　　苍寂桐用帕子一点一点擦干净手上的血，才扶瑾兮半靠在大石上休息，自己盘腿而坐，运功凝力。诛仙阵未成，苍寂桐虽被反噬，内力也只是暂失，以他的能耐，三天之内，内力会自动恢复的。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