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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正风华-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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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这是什么话,老奴应该做的。”管家抹了把眼泪,“小姐回来是高兴的事,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做几个小姐爱吃的菜,好好庆祝一番。”

    “好。”季夫人破涕为笑,“高兴的事,真是要庆祝一番。”

    季荣瑾的回归冲散忠义侯府的忧愁,所有人都暂时忘记了瑾兮,虽说瑾兮对侯府有恩情,但是她终究是个外人。

    ……

    宣勤殿。

    “皇上,臣有罪!”封老太爷携封梓卿而来,跪于大殿中央。

    皇上收起奏折,抬眼去看封家二人,却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有何罪啊?”

    “回皇上,臣老眼昏花,被瑾兮蒙蔽,竟然为她正名,有误皇上视听,老臣罪该万死!”封老太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认罪。

    “封老太爷慧眼独具,还能被人蒙蔽?”皇上嘲讽地笑了,眼里还有狡黠之色,本来封家位高权重就招皇上忌惮,再加上封家现在站在瑞王一派,皇上就更加容不下封家了,早就想借机铲除封家,没成想这机会就在眼前,“当初封老太爷可是力证瑾兮是忠义侯女的,现在又说是被瑾兮蒙蔽?朕很想知道,这世上有谁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蒙蔽封老太爷啊!”

    “皇上息怒,老臣自知有罪,罪该万死,但是臣的确不知情啊!”封老太爷重重地磕头,“臣一收到瑾兮是启家嫡女的消息,就急忙进宫向皇上请罪了。”

    “不知情?口说无凭。”皇上冷哼,“她是启家嫡女,是前朝余孽!封家竟然和前朝余孽勾结起来蒙骗朕,其心可诛啊!”

    “老臣冤枉,瑾兮既有红莲胎记,又有龙凤玉佩,老臣以为她真的就是忠义侯女啊!”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朕会信吗?”

    “望皇上明察。”

    “明察?你知不知道,朕所查到的一切都直指封家啊?”

    “臣冤枉,封家更冤枉!”

    “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

    “臣不敢。”

    “封家有何不敢?”皇上的声音骤然拔高,“那瑾兮不仅仅是前朝余孽,还是屠杀武家的凶手,她手上沾染的是仁敏太后的鲜血,这样的人,封家都敢为其正名,还有什么不敢?”

    “武家?十七年前,是她,灭武家满门?”

    封老太爷震惊地看着皇上,连封梓卿都惊愕住了。

    “封老太爷可真会演戏,这瑾兮是你们封家力保的人,封家还能不知道她的底细吗?”皇上知道封家也许真的是被瑾兮蒙蔽了,但是为了扳倒封家,皇上不得不把这个罪名安到封家头上,“瑾兮已经亲口承认了,封家就不要再垂死挣扎了。”

    “皇上,封家冤枉!”封梓卿道,“封家一不知瑾兮是启家嫡女,二不知瑾兮是灭武的凶手,封家冤枉!”

    “冤不冤枉,大理寺自有定夺!”皇上不想再与他们废话,招来侍卫,“来人,把他们押入大理寺,革除封梓卿左相之位,命大理寺卿严加拷问,让巡防营封锁封府,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两名御前带刀侍卫强行将封老太爷和封梓卿带走。

    “臣冤枉啊——”

    皇上垂下眼,不看封家二人。

    孙公公上前,一拜,“皇上,锦衣卫指挥使到了。”

    “让他进来。”

    “是。”孙公公站直身子,走到殿门口,高声道,“宣锦衣卫指挥使君易。”

    君易入殿,孙公公自觉退到殿外,恭敬地将门关上。

    “怎么样了?”

    “回皇上,醉生梦死已被查封,所有瑾兮入股的商铺均已关门受审,醉生梦死中主事的人都逃了,看样子是比我们更早接到了消息。”

    “醉生梦死的钱库呢?”

    “回皇上,钱库空空如也,应该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搬走了黄金。”

    “什么?他们是反了天了,皇城中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皇上得到消息,说这醉生梦死的钱库里有上万两黄金,除了黄金,还有奇珍异宝无数,醉生梦死富可敌国的名头不假,“难不成在忠义侯府?”

    其实,按君易查到的消息来看,瑾兮应该是把黄金都转移到了瑞王府,但是君易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臣这就去查。”君易道,“臣告退。”

    “等等。”皇上叫住君易,“黄金的事情不急,你交给别人去查就好,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君易下跪听令。

    “朕要你活捉瑾兮,带她来见朕。”皇上不管瑾兮是前朝余孽,还是屠杀武家的凶手,皇上只知道她是药人,而这世上只有她这么一个药人,“抢在瑞王杀她之前,带她回来,一定要活口!”

    “臣领旨。”君易大抵是能够猜到皇上的心思的。

第209章 重伤不治() 
无忧山,藏海灵前。

    “藏海,我和她说了很多关于无忧山的事情,吟风的事,祭酒的事,你的事……”苍寂桐跪在冰冷的地上,眼前的白烛燃烧着,火焰在风里摇曳,白光有些刺眼,所以他的眼里才会有水光,“我,见过她杀人,可是我不知道,你会死在她手里,正如我不知道,她会杀我武家三百余口人……”

    “寂桐哥哥。”长乐站在苍寂桐身后,远远地看着那抹落寞的、孤独的背影,“你说此仇不共戴天,可你还是让她离开了……武家血仇不够,藏海的死不够,那再加上吟风的死呢,是不是足够让你断了念想?”

    长乐很早之前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因为苍寂桐而沾满鲜血,可是她不知道,这血,是同门师兄弟的。

    “苍寂桐,你还有何脸面留在我无忧山?”无忧大师人未到声先到,“你到底有什么资格祭拜藏海?”

    一同前来的还有祭酒,他神色凝重,扶着无忧大师踏进灵堂。

    苍寂桐起身,跪下,“师父。”

    “你不配喊我一声师父!”无忧大师强忍着胸口翻涌的气血,直接抽出祭酒的佩剑,剑锋直指苍寂桐眉心,“武家血仇还不够是吗?你要如此护着那个妖女?”

    长乐站在灵堂门口,远远地看着,像个失魂落魄的木偶,以往她早就冲进去护着苍寂桐了,可是这次,双腿像是被灌了铅,“苍寂桐,如果我喜欢的是吟风……”

    苍寂桐的缄默彻底惹恼了无忧大师,“我无忧山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苍寂桐腰间的佩玉被砍断,摔在地上,“苍寂桐”的名字支离破碎。

    无忧大师扔掉长剑,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

    “吟风死了,重伤不治。”

    轻飘飘的一句话,压在苍寂桐的心里,却有千斤重……

    ……

    ……

    王右相府。

    王楚黎和王右相正在书房对弈,闲情颇佳,手边煮着清茶。

    “本以为封家难除,结果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右相执白子,饮清茶,落子,不假思索。

    王楚黎笑了,举杯,“封梓卿被废,往后朝堂之上就只有您一位宰相了,楚黎以茶代酒,给您贺喜。”

    “同喜同喜。”右相将茶一饮而尽,“瑾兮是个妙人啊,她一出事,不仅让封家入狱,还乱了瑞王的心。”

    “只是没想到,十七年前是启家灭了武家,还是瑾兮害死了仁敏太后。”

    “这么多年,瑞王一直在暗中查找血眸之女,结果仇人就在他身边,还是他床榻上的女人。”

    “启家,前朝三大世家之首,为何要灭武家呢?”王楚黎想不明白,晔朝覆灭,启家就成了人人喊杀的前朝余孽,保命都难,为何要灭武家,“那武家是仁敏太后的娘家啊,当朝国舅府邸。”

    “难不成是奉命而为?”右相也好奇,“说起来,最容不下武家的,应该是皇上啊。”

    “听闻启家是上古鲛人的后裔,启家嫡女体内沉睡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这样的世家不是皇上能够驱使的。”

    “难道启家是在报仇?”

    “前朝世家与瑞王母族有什么仇怨呢?”王楚黎执黑子,深思。

    “不管怎样,屠杀武家的凶手浮出水面,瑞王无心顾及苍奡朝堂之事,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啊!”

    “的确,天助我也。”王楚黎落子,胸有成竹。

    ……

    ……

    北山之巅是从不下雨的,只有雪,繁花一般的雪,落叶一般的雪,鹅毛一般的雪,眼下已经是春天了,以往的北山是不会再下雪了,可是这几日,北山大雪纷飞,许是因为瑾兮回来了,许是因为瑾兮喜欢看雪。

    “你可有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大祭司的声音如暴雷,他一身黑袍,站在山洞中央,他的手里握着一条很长很长的铁骨鞭,铁骨鞭在火盆里盘踞,如一条黑红色的大蟒蛇,渐渐被火烧成血红。

    瑾兮还穿着之前的衣服,却已经破烂不堪,浑身是血,她背对着大祭司,两面山壁上横生出的两条粗粗的铁链贯穿她的双肩,缠在她的胳膊上,将她紧紧束缚住,瑾兮跪在冰冷的地上,她的双膝被大祭司打入了蚀骨钉,蚀骨钉深深嵌入她的骨头,纵使药人自愈能力再强大都无法弥合裂骨,鲜血浸湿了瑾兮的衣裙,在地上形成一个血泊,北山上的空气很冷,血水很快凝固,瑾兮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大祭司,你饶了瑾兮,所以过错我愿一人承担!”美人师父被困在一个铁笼子里,双手双脚缠着铁链,他用力地拍打着铁栏杆,铁链哐当作响,“求你放过她!”

    “你住口!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干系,还想替她求情?不自量力,你算什么东西!”

    “与我师父无关……”瑾兮哀求。

    火光照在大祭司满是符咒的脸上,那些古老神秘的符咒因为大祭司的暴怒而闪现金光,印在大祭司阴沉的脸上,显得十分的狰狞可怕,“瑾兮,你手里握着的是天启一族的生死存亡,不是你一人的小情小爱!”

    “瑾兮愧对天启族人……”瑾兮垂着脑袋,她只着单薄的衣衫,伤口血流不止,北山的寒冷几乎要了她的命,“甘、甘愿领罚……”

    “不,大祭司,主子身子弱,她受不了的!”重华跪在大祭司面前,“主子她尽力了,她已经尽力了……”

    “滚开!”大祭司一脚踢在重华的胸口上,“你别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玄甲是启家的死士,由历代大祭司训练,重华归属玄甲,是奉大祭司之命守在瑾兮身边的。

    “我没事的……重华……”瑾兮的声音很轻,她看不见重华,但她听得到重华喘息的声音,他一定伤得很重。

    大祭司手一扬,铁骨鞭如火龙出海,划破黑暗,火星在空气中炸裂,烧成血红的铁骨鞭抽在瑾兮的后背上,瞬间皮开肉绽,可见白骨,灼热的铁骨直接将伤口烫成焦黑。

    “小瑾兮!”

    “主子……”

    “啊——”后背的剧痛让瑾兮冷汗淋漓,她挣扎着,扯着铁链“哐当”作响,肩膀上的伤口被撕裂,铁链在肩胛骨上回来摩擦,鲜血不要命似的涌出来。

    瑾兮直抽冷气,蜷缩着,后背的伤口又流出鲜血来,浸润着焦黑的皮肉,伤口却开始愈合。

    “我要你以忠义侯女的身份辅佐苍寂桐,我要你控制住他,他要娶你,你为何不嫁?”大祭司眼里漆黑一片,像是最浓重的夜色,“他越是倾心于你,对我们越是有利,不是吗?”

    “不要……”重华爬过去,抓着大祭司的腿,“饶了嫡女吧,那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大祭司怒极,左手成爪,虚空之中抓起重华狠狠地扔向山壁,重华撞在石壁上,滚落在地,猛烈地咳嗽着,张口就是一大滩鲜血吐出。

    “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美人师父心急如焚,无奈被困铁笼,眼见瑾兮受罚却无能为力,他后悔将瑾兮带回来!

    大祭司看了美人师父一眼,“你的账,我们另算!”

第210章 纠缠不休() 
大祭司反手又是一鞭,铁骨鞭直接抽碎了瑾兮的骨头,瑾兮疼得发抖,不自觉地仰着头,山洞顶上有融化的雪水滴下来,正好落在瑾兮的眼睑上,冰凉得渗骨。

    大祭司冷着眉眼,将铁骨鞭甩进火盆里,火焰炙烤着铁骨鞭上沾染的瑾兮的鲜血。

    “我……不能、不能骗他……”瑾兮咬着牙,她虽然认错、领罚,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不能骗他?呵呵,所以这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吗?不仅如此,连十七年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他了是吗?”瑾兮是大祭司一手带大的,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可是自从……瑾兮就越发有主见了,一次次地违抗他的命令,如今更是将启家推到风尖浪口之上,“你们之间有血仇,我劝诫过你,暮雨也警告过你不可以对瑞王动心,你为何还要付诸真心!”

    瑾兮缓缓侧过头去,可是她看不到大祭司,“暮雨?”

    “你口口声声喊他师父,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吗?”大祭司的话不免有些嘲讽,“也是,你一出生,他就抛弃你离开了。”

    美人师父愧疚极了,他看着瑾兮的身影,只能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原来……”美人师父的名字,这么好听啊,“其实,他待我,很好。”

    美人师父蓦然抬头,泪水浸湿了他的眼眶,“傻瑾兮,我待你不好……”

    “我问的是,你为何要对他动心!”大祭司怒喝,“甚至连鱼鳞都送给了他,用你的鲛人之力护着武家余孽是吗?”

    瑾兮的眼泪划过眼角的疤痕,“那是,我给他的嫁妆……”

    她收了他的聘礼,他收了她的嫁妆,他们喝了炎凉的百家酒,饮了大漠的眉嘉碎,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娘子,这一生都注定了。

    或许瑾兮就是故意的,“我,偏生要与他纠缠不休……”

    至死不渝。

    铁骨鞭再次从火海里升腾而起,大祭司甚至在铁骨鞭上注入了灵力,冰蓝色的幽光融合着猩红的铁火,抽在瑾兮的身上,瞬间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四溅,烧红的铁烙在血肉上,烧灼的痛感传达到四肢百骸。

    “苍寂桐……”

    瑾兮吐了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铁链上,伤口撕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瑾兮!”美人师父见瑾兮昏死过去,惊慌失措,急红了眼。

    “没用的废物!”大祭司见瑾兮昏死过去,将手里的铁骨鞭丢进火盆,他走下台阶,停在瑾兮身边,抬眼看着锁住瑾兮的两根铁链,双手凝火,一挥,将这两团用灵力凝结的火打在铁链上,火焰瞬间蔓延了整条铁链,贯穿瑾兮的双肩,不死不灭地燃烧着。

    瑾兮的眼角又长出了鱼鳞,淡蓝色的,缺了一片,粉嫩的疤痕,让人心疼。

    ……

    ……

    北牧,醉红楼。

    “你们都出去。”南嘉站在厢房门口,手里抱着男人的披风,“出去!”

    醉红楼的花姑娘见来人既是公主又是将军夫人,自知得罪不起,赶紧起身,低着头快步离开。

    南嘉走到沈疏狂身边,将披风盖在他身上,“你还是为了她,喝得烂醉如泥。”

    桌子上三大坛酒都空了,满屋子浓重的酒气,沈疏狂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南嘉扶着沈疏狂的胳膊,却被沈疏狂揽住了腰,南嘉叹气,将下巴抵在沈疏狂的头发上,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为何骗我……”

    “瑾兮,你既然不是忠义侯女……有何资格指责我的父亲?”

    南嘉闭上眼,泪水落在沈疏狂的发上,“忘了她吧……”

    ……

    ……

    苍奡,武府。

    苍寂桐也不知道自己在夜色里浸了多久,只是披风蒙了一层水雾,他手里的竹简掉在地上,苍寂桐没有心思去捡,他花了一整夜的时间窥探了前朝那段隐秘的往事……

    “世仇。”苍寂桐落寞地笑了,他低着头看手心里的那片鱼鳞,“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你我?”

    百年之前,是武家屠杀启家在先,武家暗中受命于晔皇,七天之内屠杀启家上千人,这也是血仇。

    苍寂桐知道,于六岁的瑾兮而言,她只不过是在报仇,一如现在的他,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算不清的。

    “主子,暗一将未鸢捉回来了,人被关在地牢中。”暗一从树阴里走出来,在离苍寂桐五步远的地方禀告,暗一以为离得远了,他就感受不到主子身上的哀伤了,可惜……

    ……

    地牢中灯火通明,苍寂桐懒散地靠在红木椅背上,端着青瓷茶杯,低垂着眉眼,他刚从宫里回来,被皇上拿瑾兮的事冷嘲热讽了好久,眼下还气着呢,任谁瞧了都知道王爷心情不太妙。

    暗五战战兢兢地站在苍寂桐背后,愧疚地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女子,特制的银铁鞭狠狠地抽打在女子娇弱的身躯上,每一鞭都带起一道血雾,暗五别开眼,不忍心去看。

    “未鸢,好歹相识一场,你趁早交代吧,省得受皮肉之苦。”暗一看着眼前衣衫破烂、浑身是血的女子,实在为难,往昔情分还在,可转眼他们已是死敌,“瑾兮现在身在何处?”

    未鸢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她缓缓睁开眼,见地牢中没有那人的身影又重重地合上了眼睑,虚弱地靠在刑架上。

    “你何苦呢?”未鸢不肯交代瑾兮的行踪,这鞭刑还得继续,暗一皱着眉头,再是不忍心,这鞭子还是抽在了未鸢身上。

    “你在等落影。”苍寂桐放下茶盏,打量着未鸢,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要拿落影威胁我?”未鸢气若游丝,还是抬眼看了一下苍寂桐。

    “本王不会算计自己人。”

    “我想见他一面,就一面……”未鸢在被暗五捉住后受尽鞭打,她本可以咬舌自尽的,却为了见落影最后一面,硬是撑着,“我好怕有遗憾……”

    苍寂桐有些失神,瑾兮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本王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王爷,我跟在小姐身边的日子……其实并不长,我只知道沉香阁的事,她和先生的身份、来历,我知道的并不多,所以……所以王爷从我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真的……”未鸢半眯着眼,呼吸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困难,“王爷,我不清楚,当年的事情,我只知道小姐她,真的很喜欢你……”

    苍寂桐轻蔑地笑了,他低着头,把玩着玉扳指,眼睛突然就湿润了,他记得瑾兮曾说他的眼里装着星辰。

    “小姐在自己院子里种了一棵梧桐树,她总是望着那树失神,经常一待就是一下午,什么事情都不做……我们都说,这是思念,小姐怕是很想王爷,可是,她又不能——”

    “够了!”苍寂桐恼怒地抓起茶盏摔在未鸢脚下,“本王不想听!”

    于是,未鸢不再开口。

    “主子。”暗一看看苍寂桐又看看手中的鞭子,想问这鞭刑还要不要继续?

    “算了,交给落影处置吧。”苍寂桐站起来,转身就走,“她的命,本王不稀罕。”

    暗一丢了银铁鞭,和暗五退了出去,地牢没锁,也没人把守,空空荡荡的,只有未鸢微弱的呼吸声……

第211章 殒世之兆() 
暗一找了很久,才在屋顶上找到落影。

    “我以为你会偷些酒来喝。”暗一坐下,将一坛酒递给落影,在他眼前晃了晃。

    落影失神落魄地看着云中的月,没有搭理暗一,暗一也不恼,只是将酒坛子放在落影脚边。

    “主子没有要她的命,说任你处置。”暗一知道,主子肯这么轻易地放过未鸢全是因着落影,“主子待自己人是极好的。”

    落影何尝不知道这些呢,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他不肯出现。

    “她想见你。”暗一叹气,“暗五捉住她时、受刑之时,她都可以咬舌自尽,可是她偏偏就是硬撑到了现在,为的就是见你一面。”

    “横亘在王爷和瑾兮之间的是武家,是无忧山,而我和她各为其主罢了。”

    “各为其主,也不妨碍你见她一面。”暗一拍拍落影的肩膀,“明明就想见她,为何要克制?”

    “见了又能如何?”

    “道别也好,互诉衷肠也罢,总之好过让她在地牢里遥遥无期地等。”暗一将手收回,站起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做决定就好,只是别留遗憾。”

    落影低着头,看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上面绣着花,针脚不平,丑丑的,那时未鸢非说这是鸢尾花,数落他没见识……

    夜风袭来,鸽子就钻进了他宽广的袖子,有些凉,可明明已经入夏了。

    落影的目光停在酒坛子上,看了许久,还是打开酒封,提着酒坛就灌,暗一带来的酒很快就见底了,落影捧着空坛子百无聊赖地看着远方的苍茫。

    月色越发朦胧,风过往,屋顶上已不见落影的踪迹。

    地牢入口,风盘旋而下,搅动一室烛火,落影一步步走下台阶,寂静的地牢里皆是男子的脚步声,未鸢睁开眼,努力地想看清眼前男子的模样,身上的铁链撞在刑架上,哐当作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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