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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与公主裙·荒草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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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峋说起新东西,眼睛直发光。李蓝本来就不熟悉这些,加上李峋因为兴奋,语速很快,李蓝更是什么都听不懂了。
但她至少听懂了最后一句——
“我也想要那个,但如果我留在这,我永远不可能有。”
那是李峋第一次跟她讲他在想什么,还有他想要什么。
李蓝完全不能接受,她不知道他说那些东西是什么,她只知道她弟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离开家根本活不下去。
李峋试图跟她讲道理,李蓝统统不接受,她没有李峋的口才好,叙述能力很差,不管李峋说什么,她只能反复地说“不行,反正不行。”
最后李峋勃然大怒,他跟李蓝大吵了一架。他的话很伤人,让她觉得很难受又气愤。
李蓝生了一场病。出乎她的意料,病中李峋一直陪在她身边。
病中的李蓝梦到了李峋母亲离世时的场景,她梦到她最后的遗言。
李蓝舍不得李峋,她有时甚至觉得就算以后她有小孩了,也不可能比爱她弟弟更多。她脑子不好,但不知为何,她跟李峋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对她说的所有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她也知道,她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李蓝病好之后偷了父亲买酒赌博的钱,让李峋连夜走掉,再别回来。
李峋离开前,留给李蓝一句话。
“钱我将来会还给你的。”
*
咖啡早就凉了,甚至服务员都已经轮过一次岗。
朱韵在思考。
她先想到任迪的话——他要攒钱还债。
什么债?
李蓝在他身上花的那点钱对现在的李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说的债,恐怕是人情债。
朱韵看着坐在对面战战兢兢的李蓝,这是个典型被生活磋磨得毫无锐气的人。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他肯定要走的。”李蓝呢喃着,“他恨我们家,恨得要死。”
朱韵不语,李蓝低声说:“我从来没想过让他还我什么钱。可现在爸爸没了,妈妈也爬不起床,大哥得了病,医院说需要花很多钱,我家根本拿不出来。我妈『逼』着我跟他要钱……我真的没办法了。”李蓝怔怔地低着头,“我家现在变成这样,一定都是报应。”
朱韵凝视着这个消瘦的女人,她饱受岁月摧残,处处透着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疲惫感,甚至连痛苦都是迟钝且单调的。
李蓝擦了擦脸。
“对不起,我『乱』七八糟讲这么多……”
朱韵摇头。
李蓝小声说:“家那边没人愿意听这些。”
“也许他没有那么恨你。”朱韵忽然说。
李蓝:“你不认识她,不了解他。”
朱韵心说我觉得我还是了解那么一点点的……
李峋很傲,有时几乎达到了偏执的程度,很多时候他都不会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他不会被任何人威胁,没人能强迫他做事。如果他真的恨,那无论李蓝使出什么样的招数,也不可能从他这拿到钱。
更何况他还每月开销那么大,养着一个注定赔钱的乐队……
故事一讲完,好多事也都能解释通了。
人心都需要慰藉。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李蓝看起来也拿不出什么谢礼,左思右想,轻轻啊了一声,“我给你、我给你看看我弟吧。”
!?
朱韵本来还在进行伦理道德方面的深沉思考,一听李蓝的话,差点蹦起来。
李蓝从布包里掏出一张塑封好的照片,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照片微微褪『色』。“这是家里唯一一张全家福,是有一年过年的时候照的,你看这个……”
李蓝想要指给朱韵看,可朱韵哪用她指,在李蓝把照片拿出来的一瞬间,她的目光自然而然有了落点。
“这是你弟弟多大的时候?”
“九岁。”
朱韵深吸一口气,好可爱啊……
儿时的李峋很瘦,但骨架好看,他小脸紧绷,对着镜头隐隐透着冷笑,那种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性』格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可见端倪了。
朱韵眼睛都忘了眨,一直看着,一直看着,好像这样就能把他们认识的时间推前十年一样。
照片里,李峋孤孤单单,他离其他人都有些距离,只有李蓝站在他身后。
“你弟弟很喜欢你吧。”朱韵说。
李蓝摇摇头,“他喜欢的是像他妈妈那样的女人。”
朱韵看了李蓝一眼,默不作声。
又过了一会,快要门禁了,朱韵去前台结账,回来时,李蓝说:“我还能坐在这吗?”
朱韵一顿,然后说:“能啊。”
临走前,她又偷偷帮李蓝买了份牛排套餐,嘱咐服务生说:“她要是问,你就说是店庆赠送的。”
离开咖啡厅,一路上朱韵都在回味着这段谈话,晃『荡』到基地,一推门,看见高见鸿。
朱韵这才惊醒,她好像给人家放鸽子了。
朱韵连忙过去道歉,“对不起,我那边——”
“没事。”高见鸿收起桌上的书本,“我刚才跟吴孟兴聊了一会,他好像对竞赛也挺有兴趣的,明天咱们再一起谈谈。”
朱韵点头称号,高见鸿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李峋呢?”
“刚才出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吧。”
高见鸿离开后,基地只剩她一个。朱韵把门关上,来到李峋的座位。她把桌角下那个中心体育场的袋子打开。
不出所料,里面果然是演唱会的门票,时间刚好是这周末。
他要带她去?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走路的声音,朱韵将袋子放回原位。
李峋回屋,看见朱韵在,挑挑眉。
“还在这干什么?”
朱韵摇摇头,“没什么,我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走了。”
李峋坐到座位里,也不开机,冲着朱韵懒洋洋发问:“晚上去哪了?”
朱韵心里一跳,告诉自己要冷静。
“有点事情,出去了一下。”
“是么。”
“嗯。”
朱韵脸『色』平静地从桌子上随便抽了两本书装包里,一抬头,看见李峋冲她勾手。
朱韵走近两步,李峋顺势向前探。
她站着,他坐着,这样侧脸探身,他的耳朵刚好贴到她的胸口。
……
!??!?!?!?!?!?
天越来越热,衣服越来越薄,隔着一层棉麻,朱韵的肌肤能清晰地感觉到李峋脸颊的轮廓。
文胸被他压得有点紧。
一股热气从后背开始,蔓延到四肢,耳后。
她无法退后,因为李峋的右手就在她的腰上。
她快不能呼吸了,一加一等于几来着……
就在朱韵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厥的时候,李峋仰头。他没有直起身,只是顺着她的胸口抬眼,自下而上地看着她,眉峰微挑,似笑非笑。
“心跳得这么快,看来是撒谎了啊。”
朱韵浑身发麻。
我心跳得快真的不是因为这个。
第三十六章()
朱韵连滚带爬回到宿舍。
开门,关门,靠在门上喘粗气。
方舒苗回过头,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朱韵反应迟缓,“爬楼爬的……”
朱韵没有再看书,她洗了个澡,早早地躺床上了。其实李峋并没有做太多,他只是意味深长地讲了那句话,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打开电脑该干什么干什么。
当然朱韵也不可能自己主动“坦白从宽”,万一是画圈等她跳呢,毕竟李状元脑筋灵活,又不喜欢按常理出牌。
但今晚的刺激实在太大,夜里,朱韵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他们还是之前那种姿势,只是这次从竖着变成了横着。朱韵躺在一张小床上,李峋则趴在她的身上,他侧过头,耳朵贴在她胸口的位置,听她的心跳。
梦里很安静,她低头,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金灿灿的头发。她环顾四周,认出这是李峋过年来找她时住过的立花宾馆那个小小的单人间。
她很快意识到这是梦,强行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漆黑的天花板。深夜静悄悄,朱韵捂住通红的脸,难以再次入眠。
第二天,朱韵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去跟高见鸿开会。
“我昨天又跟林老师讨论了一下,最后决定这个方向,”高见鸿把事先准备好的文档放到桌上。“‘基于芯片虚拟化技术的主机防御系统’,你们先看看内容。”
朱韵和吴孟兴一人拿了一份,低头看。
“哎,李峋,你也帮我们看看。”高见鸿侧身叫李状元,“李峋!哎!”
朱韵悄悄侧脸看向斜后方,李峋面对着电脑,却没有敲键盘,他脸『色』淡淡,好像在思考什么。
高见鸿一连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瞥眼,朱韵连忙转头。
李峋没有说话,勾了勾手,高见鸿把文档扔过去。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演唱会是后天的。
那票肯定是给李蓝买的,然后呢,他要带她去吗?
他们度过了平静的一天。周六,朱韵和高见鸿带着吴孟兴一起去林老头那研究比赛项目,一上午的时间都泡在办公室。
虽然吴孟兴对于能来参加比赛非常地兴奋,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但跟高见鸿和朱韵比起来,他的实力还是要差了很多。在尝试理解监控日志的时候,他花费了很长时间。
高见鸿和林老头给他讲解内容,朱韵就站在一旁。看似在听,实则心思已经飞出去好远。
好不容易等到吴孟兴理解了内容,朱韵他们回到基地,李峋正在座位里写代码。
朱韵看向他脚边,演唱会门票的袋子还在那放着。
李蓝走了吗,还是还在这附近等他呢。
终于,周日到了。朱韵一早来到基地,发现李峋还在凳子里窝着敲代码,他眼中血丝密布,应该是在这熬了一夜,神『色』倒是挺轻松。
时间尚早,整间教室里只有他与朱韵两人。朱韵走过去,问他:“你昨晚没回去?”
李峋没理她。
朱韵看着他,“你是不是长在凳子上了?”
李峋还是像没有听见一样。
朱韵看向屏幕,一行一行的代码稳定而富有节奏地出现,没有修改,甚至没有思考的停顿,准确得好像是机器自动生成一样。
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这里。
这样就不用思考别的事情。
朱韵默默回到座位上,等着高见鸿和吴孟兴的到来。
吴孟兴来时神『色』萎靡,“对不起,我没弄完……”昨晚分开的时候,高见鸿给他分配了一些任务。
“没事,写了多少,我们帮你看看。”高见鸿说。吴孟兴将自己的程序调出来,朱韵过去看了一眼,内容非常『乱』。
能看出吴孟兴做了很多功课,可贪多嚼不烂,他有很多想要用的高级算法,可自己缺乏整合『性』,写到最后,整个程序零零散散,函数之间各成一派,破碎不堪。
高见鸿皱着眉头看,吴孟兴在一旁脸『色』通红,“我再……再改改吧。”
高见鸿说:“这个不太好改,重写吧。”
吴孟兴咬牙,低头不语。
高见鸿从电脑里抬眼,看到吴孟兴的样子,笑了,“别紧张,没关系。”
吴孟兴小声说:“我怕拖你们后腿……”
高见鸿语气轻松地说:“你这不是实力问题,就是太想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程序不一定要复杂,代码都是服务功能的,甚至很多时候越简单才越牢固,注意一点,你实力是有的,不要本末倒置就好了。”
朱韵看向高见鸿。
跟李峋那种实力超群的天才型不同,高见鸿更为朴实,他不像李峋那样尖锐,也更愿意容人。
事实上,她好像从没见过比李峋更执拗的人。
高见鸿注意到朱韵的目光,“怎么了?”
朱韵摇摇头,“没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中午了,高见鸿叫朱韵和吴孟兴一起去吃饭,朱韵没有去。
“我不饿,你们去吧。”
她留在了基地,跟李峋一起——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李峋还是那个样子,沉默平静。
编程很费脑。
已经快要一天一夜了。
朱韵一语不发地坐在座位里整理上午的讨论结果,不到五百字的内容,看了六七遍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终于,她放下文档,抬头问李峋:“你不去吃饭吗?”
没人回应。
她试着说:“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还是没人应,她就像对着空气说话一样。
过了一会,高见鸿和吴孟兴回来了,吴孟兴吃得肚皮都鼓出来了。也不知道高见鸿跟他聊了什么,他信心满满,浑身充满干劲。
“来!我们继续开会吧!”
朱韵转过身,不再看李峋。
时钟转得飞快。
一点、两点、五点、六点……
演唱会晚八点开始,提前两小时入场。
还不走?
你这淡定毫无依据啊。
天渐渐暗下,太阳西落,高见鸿和吴孟兴的讨论声如同穿『插』在竹林间的余晖,摇摇欲坠。
终于,朱韵将东西收到包里,高见鸿看向她:“怎么了?”
朱韵低声说:“明天再继续吧。”
“累了?”
朱韵点点头,高见鸿收起纸笔,跟吴孟兴说:“那就先到这吧。”
吴孟兴连忙道:“我不累,我再继续一会。”
朱韵回身,径直来到李峋面前,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停留,弯腰,直接将中心体育场的袋子拿起,转身就走。
后面高见鸿看见,觉得奇怪,刚想问点什么,就被吴孟兴的各种问题打断了。
在朱韵离开教室的一刻,那双已经敲了几十个小时代码的手,终于缓缓停下,指尖挠了挠下巴。
*
朱韵一路飞奔来到生活区门口。
她顺着门口那条街道,从南跑到北,再从北跑到南,路边所有的『奶』茶店、咖啡店、甜品铺子……她统统找了一遍。
可哪里都看不到那身土得要命的衣服。
半个小时后,朱韵泄气,一屁股坐在马路边,浑身是汗。
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这上哪找去啊……
朱韵累得呼呼直喘,抬手看表,已经七点多了。
没戏了,赶不上了,白白浪费门票。
朱韵自暴自弃地拆开袋子,把票抖出来。
一共两张,一张1880。
朱韵沉默两秒,然后赶快去翻袋子里有没有票务联系方式。
能不能退票啊……
这一翻之下,票务联系方式没有找到,她倒是翻到了另外一张纸条。朱韵将纸条取出,打开,上面的内容非常简单——
“泰府宾馆,408,车费回来找我报销。”
哎呀我去……
世界天旋地转,朱韵脑仁生疼,感觉似乎理解了当年孙猴子被如来佛祖死克的痛苦。
她站起身。
报销……
报你祖宗……
纸条上的字迹一笔一划,朱韵都能想象到李峋下笔时气定神闲的样子。
看得出他极力避免跟过去的家扯上关系,可又放不下唯一照顾过她的姐姐,朱韵出现刚好可以帮他打杂。
其实打杂也不是不行,但张嘴说句话能怎么样,非得这么……
朱韵忍不住跺了跺脚,路过一个带小孩家长,瞥她一眼。
朱韵看表,还剩二十分钟了,准点肯定是赶不上了,但如果顺利的话,也不会迟到太久。
朱韵拦了一辆车。
“泰府宾馆。”
司机一愣,“泰府?往前走五分钟就到了啊。”
“然后还去别的地方,您在楼下等我!”
司机一脚油门就到了地方,朱韵冲下车,还不忘回头嘱咐,“您一定要等我啊!”
电梯一直停在五楼,朱韵直接从楼梯上去,跑到408门口哐哐凿门。
“李蓝,李蓝你还在不在?”
过了几秒,门缝开启一点,李蓝战战兢兢地从屋里往外看。
“……不用打扫,我自己打扫。”
谁给你打扫,朱韵推开门,拉住她,单手指着自己,“我,是我,你还认不认识我?”
李蓝:“你是……”
朱韵已经见识过她磨磨蹭蹭的『性』格,也不等她回答,拉着她就往外走。
“来,跟我走!”
李蓝使劲拖着,“干什么?你要我去哪,你要干什么?”
朱韵:“你跟我走就是了!”
“不行,不行你别拽我……”
真不愧是天天干活的,李蓝身体消瘦,可力气倒是大得惊人,朱韵怎么拉都拉不动她,最后深吸一口气,回头,笑着说:“李蓝,前几天你说你喜欢乐队吧。”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容有多狰狞,李蓝看着害怕,没有回应。
朱韵维持着笑脸:“我带你去看演唱会呀。”
李蓝一愣,然后马上摇头,“不用……看演出太贵了。”
“不,”朱韵摆手,“一点也不贵,白捡的票,不去浪费了。”
第三十七章()
朱韵和李蓝最终在八点二十的时候赶到中心体育场,朱韵第一时间带着她去检票,手腕被拉住。
她回头,看见李蓝眼睛通红,盯着体育场外挂着的巨型海报。
“就是他们……”李蓝开口,“小时候我弟弟带我看的,就是他们的演出。”
朱韵一愣,也瞄了那海报一眼。她听过这个组合,是个挺有名的乐团,但朱韵对音乐一向不太感兴趣,从不关注这方面。现在听了李蓝的话,她计算了一下时间,在心里由衷感叹这乐队寿命还挺长的。
过了安检,朱韵一把将李蓝推进去。
“快点快点,已经晚了!”
演唱会已经开始,整个会场像爆炸了一样,霓虹闪烁,乌烟瘴气,朱韵死死拉着李蓝的手,怕她走散。
李峋买的票是a区前排,她们溜边过去,蹭到自己的座位上。朱韵的位置上被旁边人放了包,她冲那人喊:“喂!这是我的位置,麻烦你把包挪一下——!”
那人转过头,笑着喊回来,“我知道是你们的啊!”
朱韵登时吓了一跳。
“任迪!?”
任迪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蛋糕妆,她侧身给朱韵展示旁边的几个人,朱韵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任迪那个不靠谱的乐队么。
乐队成员冲她打招呼,“yo——!”
朱韵大声回复:“yo——!”
她低头对任迪说:“好巧啊!”
“巧个屁!”任迪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对朱韵道,“这是李——唔!”
朱韵在说完好巧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肯定是李峋包下的一排,在任迪说出他的名字前,她堵住了她的嘴。
“嘘!”她皱巴着脸,往后使眼『色』。
朱韵没坐,李蓝也不敢坐,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们。任迪透过朱韵肩膀往后瞄,瞬间了然,对朱韵点点头。
朱韵回身,拉李蓝坐下,“没事,我熟人,刚巧碰上了!”
演唱会顺利进行,没用多一会,李蓝已经沉浸在乐队的表演中。
说真的,不愧是火了超过十年的乐队,从曲子到表演方式到对整个舞台的把控,都炉火纯青。很快演唱会就被推向高/『潮』,所有人都站起来跟着疯狂的曲目蹦蹦跳跳,摇动着手里的彩棒和牌子。
舞台灯光绚烂非凡,乐队主唱忘情嘶吼,燃烧一切。
朱韵也被这氛围感染,跟着大家站起来蹦跶,无意间看到身边任迪含笑的目光,问道:“怎么啦!”
任迪嘴角微弯,冲她大声道:“你小心着点!”
朱韵:“什么?!”
任迪:“别被那畜生吃死了!”
他们位置靠前,朱韵被音响震得胸口战栗。
“我也不想!怎么办啊!”
任迪看着朱韵认认真真询问的样子,一把揽过她,仰起头,哈哈大笑。
结果一直到演唱会结束,任迪也没有告诉她不被李峋吃死的方法。
朱韵第一次听演唱会,还是这么狂霸炫拽的摇滚乐,后劲实在太大,散场后往外走,浑身抖如筛糠。
任迪鄙视道:“你可真行。”
朱韵耳边还环绕着刚刚的歌曲,回敬的力气都没有,她头晕目眩地对李蓝说:“走,我给你送回去。”
回程的车上,李蓝第二百遍跟朱韵道谢,朱韵被演唱会震得有些犯恶心,很想让她闭嘴,可最后开口还是那句“不用谢。”
李蓝:“我马上就要走了,能看到演出,想都没有想过……”
朱韵掐太阳『穴』的手停下。
“走?什么时候?”
李蓝说:“今晚的火车票。”
“……”朱韵干瞪眼,“你怎么才说,来得及吗?”
李蓝低着头,“我来第一天,我弟就给我订了回程的票,他给我拿了钱,他不想我留在这。”李蓝声音很轻,“不过时间来得及,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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