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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回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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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瑢原本尚存的一丝醉意,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不禁骇然想到,这是出了什么捅破天的大事,能引得完颜灏半夜三更急驰出宫?
完颜灏星夜兼程,本来需要半夜的路程他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赶到了。
寅时末点正是天空将亮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草原帐落间不少人都提着火把,灼火烈焰驱除了暗夜,将这一片天地照得分外亮堂。
忽鲁努嬷嬷和阿妩姑娘早已经候立在夜风中恭候圣驾而来。
完颜灏领着亲军奔至,快到近前时,他忽的翻身下马,身姿矫健利落,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奴婢有负陛下所托,但请陛下降罪。”忽鲁努嬷嬷也不多做解释,身子一矮,便在完颜灏身前跪下,一旁搀扶着她的阿妩也一同低头跪地。
完颜灏两步上前将老嬷嬷搀扶起来,虽然心中焦切,但脸上却露出温和的笑容,“嬷嬷不必担心,阳阳鬼精的很,不会有事的。”忽鲁努嬷嬷曾是他母亲纳塔利大妃的家生婢子,从小侍奉他母亲,也算看着他长大,情分自然不同平常。
老嬷嬷一直视小皇子为自己亲孙般爱护疼惜,此刻小皇子失踪她想必也是急切,他亦不忍再苛责她什么。
忽鲁努嬷嬷果然在听到小皇子的乳名时,又红了眼眶。
完颜灏见她伤心难抑,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就只能看向阿妩,问道:“你将此事择要诉来。”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很简单,此次南朝使者携来丰厚贺仪,还有南朝名驹照夜白和乌云骓,其中有匹小马驹性格温驯,小皇子一看到便十分喜欢,央了皇帝讨来了这个赏赐。
突厥男儿长于马背,很小就要开始学习骑马,小皇子得了爱驹也是兴致勃勃的想要学习骑乘,本来皇帝想要亲自教授皇子骑术,可是两国谈判紧促,时间并不宽裕,皇帝也不愿扫了他的兴致,便选了个可靠的人暂且教皇子骑术。
学习驭马骑术都要在草原里,不得困于禁园内廷,取自由乘风之意,这是突厥古来遗风,就算王室贵族都要遵循。
皇帝特别精挑细算了数千骑兵权作保护,本来布置已经算得上万全,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那日皇子殿下歇了早课后,直道困乏便回营休憩了。”阿妩回忆当时境况,“可午时时分,婢子送午膳去行帐时就突然发现皇子殿下不见了踪迹。”想到当时情境,她还是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大个孩子如何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她一直没想通。
完颜灏负手静听,目光莫名深沉,数千人的骑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里如众星拱月般护住,便是插翅也难飞出这里,除非谁带了他出去。
“可有谁能随意进出此地,抑或每日定时往来?”完颜灏如是问道。
阿妩微蹙着眉头,回忆想到:“这里牛羊物什都是备足的,除了用水需从外运进。”她似想到了什么,神色惊疑不定,“每日都会有辆水车定时三刻运送干净的泉水而来,然后离开,莫不是?”可细想下又觉得不对,“那人此刻已经回来,正在营中,陛下要传他来一问吗?”
“不必。”完颜灏却觉得并无必要,皇族御猎划属的区域,此处地貌他自然清楚的很,临近行帐最近一处淌有清澈洁净之水的只有一个地方。
他目光望向夜色深深的燕山,雄浑高拔的山体在漫天星罗下勾出淡淡轮廓。
“速度整饬齐三千人马,天亮之后,随朕搜燕山,誓要把人找到!”
第32章 行路()
乌云沉沉压将在天边,忽隐忽闪的电光惊裂在云层里,闷雷声好像从遥远处滚来。
“今年的雨季似乎提早了。”洳是抬头望了望天,周遭风声大作,摇得树叶刷刷作响,大白日里阳光被乌云遮了个严实,透不出几丝光亮,此刻的他们就犹如走在傍晚沉夜将近时分,好在雾气散了不少,这路也不至于太难走。
“这雨一时半刻还落不下来,我们找个地方暂时歇息一下吧。”夜隐幽臂弯中托着阳阳,观看了一下天色,不疾不徐的说道。
“好。”洳是跟在他身后,脚步一深一浅的走着,她肩头扛着那只小白虎,本来还在瞌睡的小虎此刻已经醒来,趴在她的肩上,一双又圆又亮的虎目四下好奇的张望。
他似乎很习惯行走在深山密林间,何处有低洼裂口被落叶覆盖,他都能及时避开,这一路虽然艰难,但在他的指引下倒是真避开了许多麻烦。
“叔叔。”阳阳原本趴在他的肩头睡觉,周围烈烈风声把他给惊醒,他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夜隐幽没理他,自顾探路前行。
阳阳大眼滴溜溜的转了转,露出讨喜的笑容,甜糯糯的又唤了声,“大哥哥。”
夜隐幽这才略动眉眼,目光淡淡望向他,问道:“怎么?”这小鬼睡觉的时候安静,一睁开眼就开始叽里呱啦倒豆子似的说话,从地上水里的小兔鱼虫讲到天上飞的猛禽野兽,他就是能一刻不带停的说,他自言自语说也就罢了,还非得拉着别人附和他两句才成。
起初夜隐幽还能跟他说几句,之后实在是觉得他太唠叨了,而自己又不是多言的人,索性闭口不谈。还好洳是能跟他聊到一块去,两人说的不停,这一路行来倒也不见寂寞。
此刻指名叫他,要他当做不见恐怕都不行了。
“我们能不能找到大蝴蝶呀?”阳阳眨着大眼,满脸期许,这走了一天一夜,食餐露宿都很艰苦,难为他居然没一丁点吵闹抱怨,只想着去看大蝴蝶,这心念之切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迎着他殷切的目光,夜隐幽也不忍浇他一头冷水,只得道:“应该是能找到的。”他大约可以根据风水位向算出血白芷所生长的位置,可不代表他知道蝴蝶会飞去哪儿。
阳阳心满意足的伏在他肩头,又开始跟后面的洳是聊起天来。
穿过大片浓荫,前面是泓清潭,一尾瀑布流缀山涧,轰鸣之音恍若鼓瑟。
“休息一下吧。”夜隐幽将阳阳放到一块巨岩上,回头对洳是说道:“我去找点吃的。”他们大人少吃一两顿也没什么,随手摘点果子垫饥就可以。但阳阳不行,他还小不能只吃果子果腹。
“好,需要我帮忙吗?”洳是将肩上的小虎送到阳阳怀里,又伸手揉了揉小虎的脑袋,它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不必,就在附近,你陪着阳阳吧。”夜隐幽边说边挽起袖子,虽然暂时一路行来没见到大型猛兽,但也说不准会从哪个地方冒出一两只来将这小鬼叼走,还是得有人留下照看的。
“恩,好。”洳是依言点头,看他转身离去,她捋起短裙坐到石头边。
“姐姐,姐姐~”阳阳一叠声的唤她,脸上都要笑出一朵花儿来了。
洳是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又想到什么了?”
“姐姐是从哪里来的呀?”阳阳盘膝而坐,将小白虎放在腿上,小白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四仰八叉的躺了。北朝人大多长的高鼻深目,身材健朗高挑,而她五官精致妍丽,身材纤瘦单薄,倒是很像阿妩姐姐说的南朝女子,柔似春水。
“我啊从很远的地方来。”洳是抱膝而坐,笑吟吟的回答他,眸光温软满含笑意,这段时光的相处,她倒是愈发喜欢阳阳的坦白直率,年少无忧。
“南朝吗?”阳阳好奇的眨了眨大眼,蓝瞳晶亮闪烁,“阿妩姐姐说那里好漂亮的呢。”
“是呵。”洳是直言不讳,并不因为他是个小孩子而敷衍说辞,“我从凤朝来的,那里很美哦。”
“那里也有漂亮的大蝴蝶吗?”阳阳一手抚摸小白柔软肚皮,挪动屁股朝洳是靠近了点。
“对呀,那里有很大很漂亮的蝴蝶。”洳是单手撑膝支颐,看他雀跃向往的神情,有些好奇,“阳阳,你为何那么喜欢大蝴蝶?”她不解他的执着,小孩子向来性浅,倒也很少见如他这般执着不改初念,一往向前的。
“嬷嬷跟我说,娘娘变成大蝴蝶飞走了。”阳阳声音低下,神态间不复往常跳脱,显出淡淡落寞神色。
洳是心头微窒,没想到他那么小便没有了母亲,跟她一样,在懵懂尚未醒事的时候,便不再知道母亲的温柔呵护是什么样,虽然师父也待她如至亲至爱,但那毕竟是不同的。
“我们一定会看到大蝴蝶的。”洳是伸手轻抚他柔嫩的面颊,心中越发添了几分怜惜,“饿了吗?待会就有好东西吃了。”
深入此地时她与夜隐幽都没带干粮吃食,反正混迹江湖久了,早习惯就地取材,吃些野果什么的就能果腹。阳阳跟了他们一天一夜,也只吃了些果子,这玩意儿不顶饥,他们大人没什么,难为他一个小小孩,就算饿了也从不吵不恼,只从他们兜里掏一枚野果出来啃。
“恩,好。”阳阳点了点头,又露出欢快笑颜,“以后我也要去南朝,姐姐届时能带我玩吗?”小孩子的喜怒变化之快,转个脸他就乐呵呵的了。
“当然,阳阳要是来的话,我一定带你去玩,像是江南的烟雨琼廊,云南的苍山洱海。”洳是温柔笑说。
“好,姐姐可不许骗人!”阳阳腾空出一只手,伸出小指到她面前,嚷道:“打勾勾。”
洳是哑然失笑,看他一派认真神色,清了清嗓子后,说道:“好的,绝无食言。”她作势伸出小指,与他勾连,许下允诺。
正在两人笑言间,夜隐幽回来了,他手上抓着条还在扑腾尾巴的鱼,衣摆上有水浸透的痕迹,将他青衫濡成了深色,衣襟上斑斑点点的也是水渍,不复他往日翩翩公子的形象,看上去有些狼狈。
“咦,你抓了条鱼。”洳是拍衣而起,两三步的迎向他,看向他单手捉拿的那条鱼肥美厚实,不由有点咋舌,没想到他这世家公子居然还真能捉鸡拿鱼,手到擒来般的熟稔啊,让她有些肃然起敬,不像她捉个山雉野鸡什么的还成,下水捕鱼完全莫可奈何。
“暂时没瞧见有其他活禽的行迹,就只能捉条鱼给阳阳加餐吧。”他边说边选了块稍低平整的石块,将那条还在猛甩尾巴的大鱼放上去,勉强将那块石头当做砧板了。
他从袖中抖出一柄短刃,随手一推就将刀鞘甩到了地上,白刃出鞘,有龙吟微鸣之声,洳是便知那不是寻常刀刃。
夜隐幽看了看鱼,略作了下比划,抬手横劈一刀戮下。
可刀还没落下,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擒住,他侧眸看向洳是,目露疑惑。
洳是却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他,问道:“杀过鱼吗?”哪有人杀条鱼还横劈带斩的。
夜隐幽略迟疑了下后,回道:“没有。”连今朝捉鱼都是生平头一遭,就别说怎么杀鱼了,不过想来跟杀鸡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行了,你去烧火吧,我来杀鱼。”洳是不由分说的夺下他手中短刃,接过那尾大鱼,不客气的将他请到了一旁,又用手肘指了指腰畔,“我袋子里有火折子。”
夜隐幽看她架势十足也就由着她了,在水边洗了手,又用帕子擦干后才从她锦袋里取了火折子到一旁拾柴点火。
虽然说她也没杀过鱼,不过以前在师门也看过楚天祁下水摸鱼、杀鱼,无非就是刮鳞去脏这些,她手法虽然不地道,好歹步骤是没错的,磕磕碰碰的将一条鱼杀好,随便找了根松枝串了,那厢夜隐幽早已升起火堆,阳阳坐在一旁帮忙折枝添火,小白畏火,远远的跳开,嘴里叼着一颗野果,它乳齿都没长全不能吃肉,这里也没牛奶喂它,只能让它吃点皮薄汁多的野果子。
洳是将叉鱼的松枝架上火堆烤,不一会儿那鱼就开始吱吱冒烟了。
天色却是越发暗降下来,轰隆隆的雷鸣声音已经近在头顶上,不过是申时末刻,天已经黑的如子夜时刻。
“这雨不会突然倒下来吧。”洳是皱了皱眉,深入林中腹地的时候最麻烦的就是碰到下雨,但凡大雨过后,这道路就非常泥泞难走了。
“一时半刻的还不会。”夜隐幽将松枝在火上转了转,油脂从鱼身上滴下,落到火焰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鱼肉鲜嫩不能过火太久,瞧着差不多了便取下松枝,问向洳是,“你要不要吃点?”
“唔,我不用,都给阳阳吧。”洳是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两枚果子,一枚自己叼在嘴里,一枚递给了夜隐幽,这些都是前些时候她一路拾来的,这燕山沃土肥美,长出来的果子都比外面的香甜。
夜隐幽接过她递来的果子,又将松枝连着烤鱼都递给阳阳,并低声嘱咐他小心烫。
阳阳双手接过松枝,仔细端详了片刻,有些不太确定的问,“这个怎么吃呀?”
大概可能他从没吃过如此原生态的鱼,有些不知如何下口。
洳是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笑说:“就这么吃,有鱼刺可得小心些。”这种青鱼,基本上只有大骨,肉质肥美,小骨刺很少,又在火上一通烧烤,就算有小骨刺也都烤的脆化可以吃了。
“哦。”阳阳应了声,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开吃,一张小脸不时一会儿就皱成了一团。
“不好吃吧。”夜隐幽声音飘忽的响起,语声里都带着笑意。
阳阳瘪着嘴,点了点头,往日里吃的东西不是鲜美,就是香甜,就算吃鱼也是鲜嫩美味的,哪像这个,味道寡淡不谈,还有一丝鱼腥,虽不算很难吃,但也绝对谈不上好吃。
“这个……”洳是瞥了眼夜隐幽,焰火跳跃在他脸上,他突然转过头,双眸将她望住,那丛丛焰光倒映在他眼瞳中形成妖冶的火纹,让她心头错漏一拍。
她跳坐到阳阳身边,抱膝而坐,半张脸都埋入环起的双臂里,闷声说道:“没放盐,确实不怎么好吃,将就一下吧。”
“恩。”阳阳大力点了点头,也就真的不怎么讲究的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就又过了半刻,一滴雨珠落到小白虎的额头中心,它甩了甩头又蹭了蹭阳阳衣襟。
“走吧,前面不远有个洞穴能够避雨过夜。”夜隐幽起身弄灭了那堆篝火,阳阳很自觉的张开双臂让他抱起来,洳是单臂一捞将小白虎勾在臂弯间,一手点了火折子照路。
暗夜里,浓林深涧黑影憧憧,树叶枝丫在风中狂舞,犹如蛰伏在阴暗处的猛兽怪物正准备择人而噬。
第33章 髻发()
大雨兜头倒下,三人一虎差了几步就能躲到山洞里了,也便是这几步之差让他们被雨淋了个通透。
“还以为你算无遗策呢。”洳是笑谑调侃他,手中的火折子被雨水打熄,受潮了暂时不能用,她掏出多备着的火折子打起火。
“我又不是神。”夜隐幽低声一笑,将阳阳抱到一处干净的石墩上让他坐了。
偌大的洞穴一角堆着劈好的柴木和干草,洳是和夜隐幽两人架起火堆升起篝火,这才发现这洞穴深处黑不见底,另有乾坤,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进去,只是在此处避个雨而已。
“这里以前应该有人经常入林狩猎吧。”洳是将一块木柴掂在手中,木料看上去还算新,应该堆在这里不算久。
“恩,自从这里划归为皇族御林后,就鲜少有人来了。”夜隐幽将几蓬枯草堆在一起略作整理,以供他们休憩。
“那可真是便宜我们了。”洳是将木柴丢入火中,走到阳阳面前,他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松垮的挂在身上,“来,衣服脱下烤烤,不然容易伤风。”洳是帮他宽去外衣,阳阳很乖巧的任凭她摆布,五指擦过他脸颊的时候,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有点烫。”洳是五指并起,抚上他的额头,目光惊疑的望向夜隐幽,“好像受寒了。”
夜隐幽听闻后,起身转坐到阳阳身边,替他号了一下脉,见他两颊有些泛红,眼神也见萎顿,轻声问,“有没有觉着哪里不舒服。”
阳阳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就是感觉好困哦,有些冷。”
夜隐幽收手站起,将洳是拉到一边,低声道:“可能是风寒的前兆,阳阳人小底子差,怕是会有些棘手。”
洳是心下有些犹豫,这深山老林的只得餐风露宿,煎茶熬药更是想都不必想,这风寒一来,病如山倒,他又那么小,怎么熬得住。
“不如明日一早就送他出山吧。”她做下决定后便是当机立断,“血白芷可改日再寻,不能耽误阳阳治疾。”反正退一万步来说,天下灵芝妙草那么多,就算没有血白芷也有其他的,总抵不过阳阳的身体健康重要。
火光朦胧跃动,照见他脸上温柔笑意,一双眸子越发澄澈晶燦,那盈盈波动的光芒也不知是不是情愫,他说,“明日再行半日路途便能找到血白芷,这机会失不再来。”血白芷开花时机不定,也没有特定适合生长的环境,寻找十分不易。他也是结合了堪舆与梅花易数才判断出最近一株血白芷这几日便会开花出果,能作为药引,“阳阳你不必担心,这山里有不少药草,我去摘些回来,可暂解他伤寒之虞。”
“找药?”洳是听他这么说,惊诧抬头,又望了望山洞外大雨如瀑倒下,这种鬼天气他去找药?!
“不会太久。”他抬手以指腹拭去她脸颊上凝结的水珠,她目光低垂下来,眉睫轻颤,“阳阳你照顾着,我去去就来。”
满腹想要劝阻的话欲脱口而出,却又生生被她咽下,看他颀长身影没入暗夜大雨中,心中五味掺杂,不知是何滋味。
“阳阳,冷吗?”洳是脱了外衫,挂在篝火旁烘干,只着了中衣抱着阳阳坐到枯草堆上。
他小小的身子抱着小白虎整个蜷作一团,缩在洳是怀中,点了点头,很小声的啜嗫了一句:“冷。”
洳是十分心疼的抱紧他,以颊贴了他额,发现果然是发烫了,心下也有些着慌,但此刻她也无计可施。
外面雨势渐小,风声也逐渐止歇。阳阳蜷在她怀中昏昏睡去,小白虎也蹲到一处角落里,叉着双爪趴地熟睡着。
洳是就着火光视线一直落在洞外,心中七上八下的总不得片刻安宁,饶是知道他功夫高绝,举棋谋定不同凡常,可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全,在自然之力下,人还是太过渺小,况且他又是雨夜寻路,不知会碰到何种危险。
也不知捱过了多久的时间,湿透的外衫早被火给烘干,她一手扯过衣服抖开小褂替阳阳穿好,他糊里糊涂的说着梦话,整个人软绵绵的东倒西歪。洳是替他穿好衣服又扯过自己的外裳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单臂一圈将他紧搂入怀中。
时间过去越久,她心中就越发忐忑不安。终于,听得洞外响起脚步声,雨水溅地,步踏声由远及近而来。
他走入洞中,浑身被雨水浸透,鬓上带露,髻发的玉簪上也往下淌着水珠,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认识他那么久以来,何曾见过他如此狼狈摸样。
“还顺遂吗?”洳是抑低声音轻问,就怕吵醒怀中孩童,可阳阳还是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还算顺遂。”他笑了笑,走到篝火边屈膝半蹲,手上一株草药冠成青紫,叶为三瓣,十分殊异。他摘了叶子在火上来回炙烤,只将叶子烤出焦黄色这才罢手,“你让阳阳嚼下这株象葵,伤寒之症或能缓解。”他将烤过的草药递给洳是,双手相触,她五指温软而他指尖凉如凝冰。
洳是把阳阳弄醒,半哄半劝的让他嚼服下这株象葵,草药苦涩几难下咽,难为他一口一口的吞下,喂了几口水后他又昏沉睡去。
“我能去簪脱衣吗?”他坐在火焰另外一头,十分认真的请问她的意思。
洳是不禁莞尔:“请便。”
他除了玉簪散下一头长发,脱去外衫中衣挂在火堆旁,又低身脱下湿透的靴子,一双修洁的赤足踩在地上。穿着湿衣站在寒风雪月里实在不好受,现下可算是舒服多了。
“擦擦吧。”洳是取出贴身带着的一块帕子,扬手朝他掷去,他一抬手就稳妥的接住,雪白的丝绢上不绘花色,只在一角绣了个凤字,针脚不算缜密,想来应该出自她手笔,夜隐幽笑了笑,将帕子攥在手中,又听另一头传她来不甚自如的声音,“你把内衣也脱了烘一下吧,不然穿着也不舒服。”
她一边说一边抱着阳阳又往旁边挪了几分,他挂着的衣衫正好挡住彼此的视线,也避免了两相照面的尴尬。
夜隐幽依言脱了内衣,上身打了赤膊,坐在篝火旁倒也不觉得寒夜多冷,他手中攥着紫玉金蝶笛,笛身上还有雨水痕迹,他五指伸开轻抚而过,将水渍全部擦去。
“好热。”原本还安安静静睡觉的阳阳,突然扭动起身子,将身上盖着的衣服一脚踢开。洳是忙环臂将他制住,轻声哄劝,她活了十多年,第一次使出浑身解数的哄一个人,可人家还不怎么领情。
阳阳就在她怀里折腾,翻来滚去的不得安生,口中喊着“好热,好热……”
忽然洞中响起笛声,一则《安神曲》轻盈而舒缓,如静水流淌,漫过荒芜苍茫天地,一路解开封冻,温柔之音直抵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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