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凤鸾回时-第4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沽恕
她以凤珮为姻约信物相赠,实则表明了她的心意,若要求娶她为妻子,须得兵权相授,以国疆为聘。
“殿下何以见得我会答应?”萧樾深邃目光变幻,夜光杯在他掌心,如碎铺星展的夜空。
“那晋王是要拒绝吗?”洳是慵然推杯,从桌案前起身。
萧樾一时静默,兀自低了头。洳是踱步至他跟前,略微俯身倾靠向他,轻声又问:“真的拒绝吗?”
她的气息里带有兰麝馨香,他抬起头,迎望向她,她眼眸如丝笑容妩媚,那么美,美得让人倾心,让人动容。
那个曾让他牵动了一线情丝的人,是她,可他又希望不是她。
有些承诺,他还不能应下,至少不是应在眼下。
“听说殿下擅操琴,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聆听仙音?”他放下掌中酒杯。
洳是直起身,也并未露出失望神色,她缓踱至琴案前,上面放置着一架古琴,琴上的弦还是新换过的。
“晋王笛曲吹奏师从大家,不知可愿与本宫相合一曲?”洳是美眸流盼,风姿绰绰的望向萧樾。
萧樾自案后起身,捧一管玉笛在手,微笑迎候。
玉徽朱弦,琴音泠泠,一时间彷佛风声渐消,雪落倏止。
商音慢起,他的笛声随之相合。从七弦九徽逐音升至六弦四徽,抹挑角音,抚弦操动间,龙翔去无际。
他原本以为暗恰此间风景,她该会选一曲《梅花引》,却没想到她指下拨弦而奏,音出太霞的是一曲上古遗音《龙翔操》。
音落起伏间,引来庭外惊吟高亢,竟不知何时飞来几只仙鹤,扑展着雪羽长翅,引颈欢悦鹤唳,低旋盘飞在小亭前。
一夜星稀月缺,屋外碧竹疏影,露冷霜重,天色将亮未亮正是最冷的时分。
屋内一盏暖灯搁在窗前桌上,烛光柔影落在他凝雪冻霜似的脸上,也似熄低了温度。
夜隐幽面前放着的是一封密函,夜半时分从天机阁传出送到他的手上,函中传回的讯息极尽清晰扼要,寥寥不过数十左右的字,却也是这几行字让他心绪骤紧,一夜深宵候坐至此刻,再难入眠。
“今末时初刻,晋王与长主独晤于梅亭,后相合《龙翔操》。至未时,晋王携长主至畅春园游赏,酉时归,长主寝居于昭阳宫。”
晚风透窗,吹动烛影摇曳,书信一角被掀动翻飞,信上压着三枚古钱,乾坤嵌兑,已成卦象,是大凶之兆。
昭阳宫是王后居所,晋国历代有多少王后,都在这昭阳宫里来来去去。如今晋王未曾立后,这昭阳宫便空置着,只不过内应布置,锦帷绣户全是簇新的。
约莫五更天的时候,她在偌大的凤榻上辗转醒来,周围凤帷交掩密垂,宁心静气的月下葵在殿内浮动暗香。洳是撑臂起身,掀起床帏,看到九华已经候在屏风前。
“殿下,怎起的那么早。”九华上前侍候她起身,外间宫人听得动静,点起通明灯火,将昭阳宫耀的如在晴天白昼里。
“睡不惯。”洳是伸了个懒腰,缓缓走到妆台前坐下。
典仪、典衣女官捧着衣饰进殿,见长公主已经坐在鸾镜前,肤如雪砌,乌缎似的长发被九华捧在手中,一柄玉梳梳过如云长发。
“殿下不惯外人侍候,你们把东西放下吧。”九华目不转睛的为她梳发,口中却吩咐道。
女官应命,序列退出。
洳是一笑:“你倒是愈发有女官的派头了,不妨日后入宫陪我?”
九华峨眉一扬,笑应:“好呀,能日夜伺候殿下是奴婢的福分。”纤巧十指,不疾不徐的绾出云鬓宫髻。
洳是抬眸,望着镜子里的九华,“你们这一身的本事,若留在宫里倒是可惜。”九华与将离她们一样,是先皇在时就悉心栽培起来的斥候,论手段能力,放眼全境也是首屈一指的,淹没在重帷深宫里,确实浪费,她也从未这么想过。
九华取过一盒绛纱胭脂,为长公主点染。
“又是绛色?”洳是瞧着那盒明丽颜色,微蹙了眉心,她向来习惯清淡自然,在宫里也鲜少点染胭脂,“取些淡点的来吧。”
九华抿唇微笑,“今日风华宴,殿下宜盛妆。”
洳是似笑非笑的望定铜镜里的她,“那你笑什么?”
九华笑的愉悦,“我们从未见过殿下丽颜盛妆,今日有幸得见,往后可与朱赢她们吹嘘一番了。”同红组会面的时候,洳是都是素鬓天颜,不着珠翠的,她们几人倒是真的很好奇,盛妆之下的长公主该是如何的明艳不可方物。
洳是垂了眸,眉梢眼底都是笑意,即便是顶尖的斥候,但心性依旧只是女子,有着湮没不去的跳脱烂漫。
少顷,妆成。九华正待为长公主挑选漆盘里罗列放置的金钗花色,长公主却拿起妆台上那支她惯戴的金崐点珠桃花钗,拈在指尖闲闲打转。
这支金钗制作精美考究,只是与漆盘里一众大气华美的金钗相比又显得过于秀气了些。
“只怕这支金钗衬不出殿下的雍容。”九华并不知此钗的来历,但觉得长公主是极其喜爱的,似乎一直携带不曾离身。
洳是望着镜中,嘴角噙了一笑,目中却空空茫茫,似什么也没,又似深藏了然在心。
“妾心如水,君心似海,有些人你不逼他一下,永远不会有回应。”长公主似在说与她听,又好似在喃喃自语,手中的桃花钗被她斜插入鬓。
雪满玉阶,风声回旋,洳是穿过雕梁画栋的暖阁时,看到旁边琉璃花的窗棂外大雪正在飞扬,这场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
外殿的地上铺足了火龙,夹壁的炭格里烧有金丝火炭,将外殿烘的如在夏初。
席上已经置备下早膳,花色精巧,制作考究的点心合盘托在银盏瓷盘上,像是刚刚烘焙蒸出,点心上还在冒着热气。
他立在殿中,玄衣王袍着身,闻听到丝履裙帛曳地拖动的声音,这才回过身来,却在一刹那间微微失了神,从未见过她如此盛妆,峨眉远扫,紫金碎花的落梅钿点在眉间,唇上胭色匀向两靥,熠熠容光,真是与丽日同辉,让人为之神夺。
两人见面寒暄致礼,萧樾拂袖邀她落座,洳是含笑点头翩然入席。
“晋王殿下今日不用朝会么?”她抬头看向萧樾,换下华服着上王袍,他从翩翩公子转成为凌然生威的帝王,却还有一脉温存隐现于眼底。
“殿下忘了,今日是冬至。”他微笑回答,冬至大如天,君不听政,他自然不用上朝。
洳是常行走在江湖上,有些随意不羁,冬至礼制倒真的一时忘了,她有些赧然的半侧了脸,抬手轻掠耳鬓,恰是这一低头的妩媚,叫人移不开眼。
宫人奉上刚煮好还温烫的汤圆和一碟蒸好的四喜饺子。
“不知殿下爱吃什么,所以南北早膳都备了点。”萧樾淡笑说道,俊朗容颜有着点滴的温柔。
他的目光如鸟羽轻拂,酥酥的扫在脸颊上,让她拾起了银筷都不知该从何处落下,她早上惯于吃饱喝足,咸甜不忌,饺子汤圆馄饨面条她都吃,可眼下她只能挟了块小巧一口可抿的圆糕,入口香酥融开,确实非常好吃,可此时此刻,她只觉食不知味,如坐针毡般不自在。
他彷佛并不知道她的煎熬,只凝定如初的捧茶在喝,也不见他吃什么。
殿中一时静默,偶然听得银器相触的嗡吟声,也是稍纵即逝。
忽然间响起一阵微弱的喵呜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洳是循声望去,看到一扇月门后,一只花纹斑斓的小脑袋正趴在花木雕栏上,大眼睛闪闪亮亮。
“这是?”洳是目光一瞬亮了。
宫人跑过去抱起那只小家伙,它很乖巧的躺在别人臂弯里,一双大眼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洳是看萧樾抱过那只小家伙,看那毛色发肤,粗长的尾巴,洳是惊喜莫名,“这好像是雪豹?!”
“殿下认得?”萧樾问的并不意外,她不是寻常深养宫中的公主,她的所见所闻自然不比一般女子。
雪豹栖息在高海拔的裸岩和草甸里,向来独立特行,动作迅捷,多为昼伏夜出,别说捕捉不易,常人就算想见到都靠机缘。
“倒是见过几次。”洳是瞧着他怀里伏卧甩尾的小雪豹,眼中不掩喜爱,“我能抱抱么?”
太行山麓以北,海拔最高的地方,有雪豹经常出没,那时候她带着小白上山采药,见到过捕杀岩羊的雪豹,小白还去招惹过人家,奈何那里海拔太高,小白余勇不比往常,被雪豹拍了一爪子后竟也没摸到别人半根毛,这事儿她一直记得,为此常常笑话小白。
“这小家伙野性未驯,怕会伤及殿下。”萧樾一时倒有些犹豫。
洳是却浑不在意,“无妨,它伤不到我。”在她看来这小雪豹跟个猫儿似的乖巧,哪有伤人的利爪。
萧樾依言将怀中小雪豹交给她,她将它环抱在怀中,像是抱着幼儿稚子般小心翼翼,连眉梢眼角上都浸透着笑意,萧樾静静望着她,看她童心未泯的样子,整颗心也莫名柔软了起来。
洳是只顾逗弄着小家伙,连早膳也顾不得吃,小雪豹脾气很好,伸着小肉爪和她玩在一处。
“你哪儿得来的雪豹?”玩到兴起,她连称谓礼数都忘了,一个“你”字唤出,反倒添了几分亲昵。
“这是只孤豹。”他神色不动的说,成年雪豹已被射杀,这只小豹子是只孤豹,也算不得有错。
“你倒是有心。”她还记得缙墨海边他曾拾回的两只小啻鹰,这般慈悲心肠倒不像君王之心。
“我带你去一处地方。”他从桌案后起身,与她一般省去了彼此的称谓,只以“你我”相称。
他打起伞,与她相携走在黄沙铺成清扫过的宫道上,来到昭阳宫后头的高阁里,他用玄氅将她裹得密不透风,小雪豹从绒领子里伸出脑袋四下张望。
宫阁回廊上,漫过风雪,在这至高的殿阁遥望眺目看出去,整座晋阳城都被白雪覆了,城前横穿而过的淮水却还在流淌不息。
“以此往南,便是晋国的三十六座城池,数百万计的民生。”他沉声,目光远投,掌下扣着的凤珮已有暖意,“如今,皆在你我眼前。”
洳是侧身仰目,修颈半扬,而他也恰好低眸望来,两人目光交会,彼此心照。
88。第88章()
楚天纾原以为风华宴会在晋国王宫内,谁料想申时时分,鸿胪寺有人引着他们车队去往了晋阳的近郊,楚天纾这才知道风华宴所设之地是天下闻名的琼台。
曲尺琼台,丈高数百。
在晋国东郊行宫内有一座闻名天下的建筑——琼台,依傍玉山峭壁,下可俯瞰流瀑飞溅,上可观日月星辰。
这琼台以南海白玉为阶,嵌于山壁斗石,悬缀斧凿在半空中,拾级而上,远观恰似一条悠长碧带横亘于山峰之间,脚下有万顷碧水,飞瀑四面喷涌,激荡出氤氲水雾,行止间,如踩云踏雾。
琼台筑于峰顶以下三尺之处,金角飞檐,凤绮龙瞻。所有窗牖砌角横带用的皆是百年金丝楠木,遇水不腐,历久弥坚。
楚天纾的车驾停在宫门前,此刻天空中只剩下最后一线余辉霞光,照耀上玉台琼楼,云霞蔚蒸间,让人恍如登临仙界。
宫女们提灯在前引路,楚天纾一路沿着玉阶而上,沿途饱览胜景,看起来精神大好。
她走的已不算快,但没料到前面有一队人走的比她还慢。
如云扈从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一个少女的身边,有个年长的女官似在说着什么,伸臂拦着她,不让她再往前跨出一步,旁边便是绝谷深壑,从峰上喷涌而下的流瀑坠在山涧,水声激荡,音如鼓瑟。
楚天纾倒并不好奇,也没一探究竟的想法,奈何前赴琼台就这一条道,她不得不迎面走过。
有宫女发现她们登临而上,见得她们徽章纹饰已知她们身份,忙匆匆伏地拜礼,“奴婢,参见临安公主。”
那少女闻声回头,好奇的打量了楚天纾几眼,楚天纾都不用看她衣襟上的徽徵。晋王不喜艳,晋国宫娥侍女都穿澜衣素裙,十分寡色清淡,倒是不像晋国豪奢的风格。
“常乐公主。”楚天纾略颔首致礼。
她似这才回过神,忙回礼寒暄,“临安公主,久仰大名。”少女声音甜糯,低头时还悄悄的撩眼望她。
“殿下,时候不早了。”身旁女官着意提醒着她,她们一行是早该登临琼台的,奈何她一直磨磨蹭蹭走走停停,竟然与其她公主仪驾撞在一起,这是十分失礼的。
少女却不管不顾这些,目光殷殷望向楚天纾,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的说,“我能与殿下同行吗?”
楚天纾笑意宛然,“自然可以。”
萧豫兴匆匆的撩起裙摆踏下几步玉阶与她站在一处,并行漫步往琼台上走去。
饶是楚天纾老神在在,目不斜视,但实在架不住身旁的人目光如火灼落在身上。
“我脸上开花了吗?”楚天纾终于忍不住问她,态度上还算是疏恭有度,得体优雅。
“没有呀。”萧豫回答她时,小脸都快笑成了花。
楚天纾愈发肯定她有问题,目光不禁露出狐疑。
“临安公主,我好喜欢你。” 萧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颊上的红光似敷了一整盒胭脂似的。
楚天纾一惊,脚下几乎打跌。
萧豫又说,“我听先生讲,殿下能上朝参政,议谈国事,还能领军打仗,是女中豪杰呢。”她悄然又靠近楚天纾两步,小心翼翼的牵了她的广袖一角,“我一直把您当成榜样呢。”
楚天纾被她一惊一乍的,吓得有些惊魂未定,脸上仍作若无其事,笑若薰风的回道:“我本寻常,是殿下抬爱了。”
“真的呢。”萧豫像是为了急切表明心意似的,忙道:“我太仰慕殿下了,王兄此次设宴琼台,我就同他说想你作我王嫂。”她说着说着不由嘟起了嘴,“可他都没理我。”
楚天纾哑然,一时竟无话可接。这位有着惊世嫁奁的晋国公主,倒不似她现象中的摸样,反添了几分娇憨和少女的天真,看来是被父兄宝贝着长大的,一点不曾受过疾苦,亦不知人心险恶。
“那殿下可曾见过其他几位公主?”楚天纾一手悄压胸口按了按,淡淡笑问。
“没呢。”讲到这事儿,她颇觉遗憾,“我本来想出宫去拜会一下长公主的,奈何王兄不让我出去,还把我禁足了!”她又有些愤愤,“王兄可从来没这么管过我。”
“反正早晚可以一见,你也不急在那一时。”前面高阔宫阙已经遥遥可见,“等会儿不就能见到了。”
萧豫还是有些介怀,“夜宴隆重,不及私下见面那么无拘嘛。”她低头摇了摇,又看向悠然自得的楚天纾,“长公主好相处吗?”
“挺好相处的。”楚天纾随口回道,好奇的看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萧豫皱了皱鼻子,双手绞着玉带下垂着的双花丝络,“我觉着王兄好像很喜欢长公主。”
“何以见得?”楚天纾倒是起了几分好奇。
“昨日长公主寝居在昭阳殿,是王兄特别安排的,昭阳殿历来都是王后寝宫,王兄这意思应该很明显了吧……”她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自言自语,“皇室公主呢,不知道长的好不好看,我王兄长那么好看……要是长公主……”
楚天纾实在听不下去,假意清咳了一声,她终于止住叨念,疑惑的望向她,她抿了唇,悠悠道:“皇室长主位尊如同各国王上,寝居昭阳殿也算合乎礼制。”
“是这样的吗?” 萧豫歪了头,一脸迷惘。
正说着,宫阙正殿已在眼前,连着玉阶所往的是一片青石台,约百丈长宽,四角上立着一人多高的熔鼎,里面金丝火炭烧的旺盛,热焰驱退了岁冬的寒意,青台边缘摆着一张桌案,上面放了各色花样的灯笼,周围拢着一群宫娥内侍。
萧豫一看便知那是什么,立时喜上眉梢,“祈天灯呢,今晚是冬至,晚上我们可以放灯了。”她兴高采烈的当先跑了过去,左挑右捡看中了一只描着美人婵娟的天灯。
晋国的这个冬至习俗楚天纾是略有耳闻的,她缓步走过去,看到萧豫在灯上写下吉词祝颂,“愿王兄江山长长绵绵,愿天下百姓安安康康。”
“殿下好胸怀。”楚天纾笑说,看她那一手梅花小楷写的虽欠缺风骨,倒还算是有模有样。
“姐姐也选一盏吧,等会一起放。” 萧豫倒是很自来熟的把称呼亲昵的上提了一位,都改以姐妹相称了。
楚天纾随便挑了张桃花面的天灯,接过宫人递来的小毫,在上面挥写了四个字,“祝祈富宁。”
萧豫在一旁歪着头看;“天灯可以寄情,这不说写给谁的吗?”这样老天爷会不会收不到呢?
楚天纾漫不经心的回道:“谁都可以。”她将祈天灯交给内侍,感觉台上风有点大,“我们先进去吧。”
“好。”萧豫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满桌的天灯。
殿内有人早一步先到了,齐国的沭阳公主已入座候驾,一袭明艳的海棠色宫装衬得她容色光艳照人,美不胜收。一点不负她凤朝第一美女的名头,连萧豫都不自觉的倒抽了一口气。
而南秦的安平公主似在廊下小憩,只影绰的见到她宫裳的一角。
楚天纾和萧豫按序入座,楚天纾自然是端坐如凝,神光不动。萧豫坐在她对面,目光却频频望向元慕卿,想来是惊艳于她的美貌,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
殿内火龙烧的旺盛,候坐了许久后也不见长公主与晋王到来,楚天纾觉得有些气闷,离席来到了殿外。空旷的青台上月落清光,晚风拂面,十分清凉自在。
站了没一会儿,后面有脚步声渐近,她回眸,看到是萧豫也跟了出来。
“殿下怎么也出来了?”楚天纾笑道:“不多看看美人?”
萧豫被她揶揄的有些赧然,“好看是真好看,但是她美得太冷太艳了,倒真让人有些……”她斟酌着说辞,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个贴切的出来。
“不敢亲近?”楚天纾似笑非笑的替她说了,照她所看这位晋国公主的性子是个直肠子,且十分乐于找人攀谈,越是感兴趣的人越是,方才殿中她频频窃望元慕卿,却又不敢上前,大约是真的慑于她的冷艳。美人有许多种,似她这般冷若冰霜的,让如火一样的萧豫都没法靠近。
萧豫很赞同的点点头,又开始自言自语:“是个大美人,只这性子我王兄大约不会喜欢……怪不得没什么表示呢……”
楚天纾听她兀自唠叨,终于彻底明白为何晋王要把她禁足宫中,不让她随意拜访各国公主。
又静立了一会儿,忽听两廊下韶乐响起,从玉阶来处传起宣驾声。
当先引路的宫人高擎着九转琉璃的宫灯,柔华灯光映出身后来人。
百尺深红的云霞宫装连烟锦,衣襟上挑袅着绯色暗纹,云裳长裾似水波曳地,封腰束带勒出完美婀娜的身形,云鬓雾髻,芙蓉笑靥,只对身畔一人悄绽。
而携长公主同来的晋王,王袍着身,金冠佩戴,凤仪秀彻,坚玉似的脸庞也因佳人笑颜而愈见温润。
“吓……”楚天纾听到萧豫的一声低呼,她不动声色缓步迎上前去,与晋王和长公主见礼,萧豫目不转睛的盯着长公主,连致礼时头都是抬着的,萧樾目光扫向她,眉头略轩。
洳是望了一眼楚天纾,深褐色的瞳仁里一闪而逝的锋芒如惊电掠过。
晋王引长公主至桌案前,上面灯笼又添了新的花色。
“晋国旧俗倒是别致。”洳是瞧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天灯,微笑说道。
萧樾从各色不一的天灯里挑了只绘有仙鹤的,“原本只是淮北以南的风俗,靖侯觉得夜半放灯祝祈十分风雅别致,便也在每年冬至于宫中放灯祈福,之后这习俗就蔓延至了全国。”
靖南侯,当年分裂凤朝疆土的四候之一。
洳是笑意宛然,眼中神光却是封冻。
“这盏天灯不错,长公主觉得如何?”萧樾将那只双鹤灯递给洳是,绢白蚕丝的灯面上,梅花开得红艳,枝下两只仙鹤雪羽翩展,正引颈起舞。
洳是微笑接过那盏灯,宫人双手奉上毫笔,她提笔在灯上一挥而就,潇洒行草,蕴籍风流,仅八个字:国事无争,家合团圆。
萧樾饶富兴致的望着她挥笔行书的摸样,目光越发幽深。
89。第89章()
晋王伸手牵过长公主,亲自引她至百鸟朝凤案后,两人并肩在主位落座。
殿上宴席开,钟罄丝竹悠悠,一部清商大曲弦奏响起。
巨大错嵌的彩绘方柱上都镶嵌着一粒粒硕圆莹润的夜明珠,将整个大殿照得流光四溢。
晋国王公亲贵云集宴前,殿内歌舞升平。
凰毓嫿端坐在席案后,神思却深陷在慢板低回的商音里。作为一个不怎么受宠的王室公主,每逢节庆盛宴,她总是坐在一处不怎么显眼的角落里,似局外人一样看着宴席上的热闹,年年往复的也早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