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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回时-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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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却猝然变了脸色,手肘一横,打翻了桌上的金瓷白杯,茶水顿时泼溅,桌上一时狼藉。

101。第101章() 
人间四月芳菲天,正是春光灿烂时。

    南阳夫人与裴皇后相携漫步在太液池旁,身后数十宫娥远远跟随,岸边杨柳依依; 风景十分怡人。

    皇后入宫已有多时; 隔了许久才能与母亲见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贴心话。南阳夫人知她苦闷; 在这天阙深宫里,处处是规矩; 时刻都得谨言慎行; 裴翎原本就温和的性子如今显得更加拘谨沉默了些。

    “嫂嫂这次又诞下一个女儿,可是为哥哥凑了个‘好’字了; 哥哥怕是要高兴坏了吧。”裴翎笑的眉飞色舞; 整个人都像是发着光; “父亲也一定很高兴罢。”想到自己又有了个小侄女儿,裴翎是真的打心底里欢喜。

    “你父亲自然是高兴极了; 原想着要给这个孙女起个好名字。”南阳夫人笑吟吟的说道。

    “怎么?难道被哥哥捷足先登了?”皇后哑然失笑; 她知道自己大哥一直很想要个女儿,能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般的呵护; 她未出阁前; 就有次听大哥说起过,将来若真有个女儿的话一定要叫那个名字。

    “还真是,你父亲知道后气的几天没吃下饭,直痛心自己没能给宝贝孙女儿起名字。”南阳夫人想到自己夫君怄气的摸样,实在笑不可遏,这位位高权重历侍两朝的尚书令大人生气起来就跟小孩子似的不讲道理。

    “裴付安……”皇后缓缓吟出一个名字,唇畔笑意温柔。

    南阳夫人倒是惊奇,“你怎知桓儿取得这个名字?”

    “嫂嫂姓付,大哥夫妇是希望能护佑她一世安康。”皇后曾听裴桓说起过这事,那时尚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心底下是十分羡慕哥哥对嫂子的深情挚爱,幻想着自己能有一天也会找到一个如此爱惜珍视自己的人,能够与他携手共度一生。

    南阳夫人见她明明唇角含笑,眼底却难掩一丝落寞,不由心头揪紧,低声问她:“皇上待你冷淡?”

    皇后被问的一怔,神色有些恍惚,默默摇了摇头,皇上待后宫向来宽厚,对她这位中宫皇后也是相敬如宾,十分尊重,时常赏赐中宫珍玩玉石,对她可谓尽心周到,体贴入微,只是这些好,好的隔着距离显得生分,他对她是皇帝对待皇后,是天子对待臣民,唯独不是一个男子对待一个女子。

    南阳夫人不忍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伸手握住她的五指,宽慰道:“皇上是天子,日理万机的,你要放宽些心。待有朝一日你诞育下长皇子,一切自然就会不同。”帝王恩宠总有尽头,唯有握住皇族血脉才能保证身前荣华不坠,晚来善终。

    况且皇室子嗣单薄,后宫里谁第一个诞下皇子,意义非同寻常。

    见皇后默不作声,让久经阅历的南阳夫人瞧出了些端倪,她低声又追问了句:“皇上常去承淑宫吗?”

    淑妃季霖薇长相殊丽明艳,若说艳冠六宫也是不为过的,其父又是镇北将军,手握重权。皇上如果时常临幸承淑宫,倒是真有些棘手。

    皇后垂着眼,神色惘然,行步时脚下也有些虚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南阳夫人以为她羞于启齿,又紧追了一句:“翎儿,你对娘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皇后顿了顿,掩在鸾凤织锦大袖下的双手牢牢交握在身前,良久后才声若蚊蚋的说道:“皇上政务繁忙,十分冷落后宫,除却朔望会来中宫外,其他哪宫哪殿恐怕都鲜有临幸。”

    南阳夫人听后一时大惊,脱口问道:“这是为何?”即便是真的忙,也不至于有碍了敦伦。

    皇后摇了摇头,神色凄楚落寞,“女儿也不知……”她正说着,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怔怔望向面前一碧千顷的太液池。

    太液池上,一蓬蓬的荷叶大张如伞盖,未值季令,荷花还没到开的时候,湖上一片盎然绿意,一扁轻舟荡漾在清波潋滟的湖面上,轻舟上的男子着金冠皇袍,身姿清隽,风仪秀彻,而与他对案而坐的女子,发鬓如云,佩环琤琤,匀匀淡妆,却依旧光艳无畴。湖面倒映着天光,春风吹起涟漪,周围景致曼妙,衬得此情此景如画般绮丽。

    “皇上待长公主真好。”皇后喃喃低声,话语里难掩一丝艳羡。

    南阳夫人眺目看去,也看到了远处泛舟湖上的一双身影,“皇上只有这一个嫡亲妹妹,格外殊宠也是正常。”

    皇后默不作声,目光却追望着那道明亮的身影,胸口一时逼仄窒闷,似溺水般透不过气来。所有澹定和骄傲都变成了枉然,她竟不可遏制的嫉妒,嫉妒那个得到所有盛宠眷顾的女子,这毫无道理的情绪充斥脑海。就连南阳夫人在身边说着什么她都没听见,目光直愣愣的看着远方,湖上那翩然一叶的小舟。

    小舟上铺设软锦,备置桌案,长公主与皇上分坐两头,旁边一盏铜鼎小炉上温着热水。桌子上各奉着两杯茶,中央一个玉脂盏里盛满了新鲜剥出的莲子。

    皇上满面诧异的看洳是撩着袖子从水里摸上来一根莲蓬,驾轻就熟的剥着莲子,“以前这里种着很多青莲,不到五月就可以结莲子,想不到如今都还在。”洳是撸高了一只袖子,整条手臂湿漉漉的,她拿起一粒莲子送到口中,边嚼边说,“新鲜的呢,皇兄也尝尝?”她从碗里挑出一枚圆润硕大的莲子递到皇上面前,指尖上还凝着水珠。

    皇上拾过那枚莲子,拈在指尖瞧了瞧后,十分小心翼翼的送入口中,才嚼了两下,顿时苦涩溢满齿颊,直涌入喉间。

    “真是……”皇上单手抚额,一脸纠结,眼角都快被苦出了泪花。

    这青莲的莲子真不是普通的苦,简直比浓熬了十碗药汁还让人难以下咽。

    “皇兄快喝水!”洳是忙从小炉上倒了杯温热的香梨水到皇上的茶杯里,递到他面前。

    皇上大口抿茶,香甜入口冲抵了苦涩,让皇上苦的都快消散的神魂又重新聚拢回来,“这么苦,你怎么吃得下?”皇上很好奇,她如何能吃莲子吃的如此不动声色,似乎从小时候开始,她就那么能吃苦莲子,这么些年下来,一点未变。

    “还好呀,我不觉得多苦,蛮清香的。”她边说边嚼着莲子,吃的开心,随手还倒杯香梨水喝。

    皇上将一杯茶水喝得见了底,口中涩苦终于淡去许多,看她一粒接一粒的吃,皇上伸手,食指勾着碗往自己面前拉过来,“先别忙着吃,你方才还有没说完的话,萧樾为何突然又改变心意?只是因为琼台上的夜袭暗刺?”

    洳是抿了抿唇,单手支颐,目光望着青碧的湖水,“我也曾这么以为,但又觉着并非完全如此,到底是何原由让萧樾彻底舍了我们这步棋子,我也说不上来。”

    那夜暗袭刺杀,洳是很笃定曾动摇过萧樾的决心,但直觉告诉她真正迫使萧樾改弦易辙的并非完全由于此事,到底是什么彻底让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室身份,另选它途。

    皇上静静望着她,幽黑的瞳仁里有温柔暖意,“若是萧樾不曾后悔,你真准备下降晋国?”皇上彷佛不经意的问,手掌间紧扣了茶杯。

    洳是抬头,望向皇上,手指绕上发髻间垂落的珠钿花子,笑的宛然,“皇兄可会准允?”她不答反问。

    皇上挑眉,露出一丝冷笑,“自然不允。”

    “所以……”洳是两手一摊,一副莫可奈何的摸样,摇了摇头,叹息道:“晋王悔或不悔,结局都一样。”她终归是不会嫁去晋国的。

    皇上唇畔霜意化为春水,连波消逝,他将面前盛着莲子的碗推向她,洳是又不紧不慢的捡着莲子吃了起来。小舟浮动在层层荷叶之间,清澈的湖水里放养着许多春鲤,洳是丢了一粒莲子进去,顿时引来许多春鲤竞相啄食。

    “皇兄觉着南秦真的可以倚赖吗?”良久后,才听洳是缓缓开口,清亮目光望向皇上。

    不是没有过疑问,然而皇上却从未开口问过,他的笃定所依恃的无非是她的决断和谋算,世局如棋,而她一直是弈棋的高手。

    “就朕所知,你在鄂城时曾见过吴归正,先皇在时就已订下计策,你为何又如此笃信南秦?”皇上捧杯细饮,神色泰定,不答反问。

    “皇兄怎知我笃信南秦?”洳是笑的促狭,眼中晶辉闪烁,一枚莲子被她拈在指尖闲闲打转。

    “因为南秦新主是夜罗王族后人么?”皇上合起茶杯,神色平静的望着她。

    “皇兄原来早知道。”洳是笑容微抿,目光一烁。

    夜并非大姓,却也不算鲜见,旁人或许只当夜罗王族的人几乎全部陨坠,只留下一个不愿承袭王爵的夜珩,避世隐居在太行山上。

    “吴雍早前就有信递回,说南秦国主的第五子天生异瞳。”皇上淡淡说道,目光静无波澜,“夜罗王的画像不曾留世,后人也不知他长的是何摸样。不过太祖皇帝却曾墨笔丹青画过一幅夜罗王的画像。”

    洳是听闻后目露惊疑,脱口问道:“我怎从没见过?”

    “朕也未曾见过,那副画像一直被封存在了泰陵里,也不知是在哪处,父皇也不知道,更未见过。”皇上眸光幽沉,眉头微蹙,莫说去看一幅画,他们皇族已经有百多年未能踏入云州帝陵了,“当年的夜罗王夜箴天生灰瞳,手持故情。之后助凤阳女帝挽江山倾覆于一线之间的夜琰亦是如此。而今的南秦新主,两者皆占。”

    天生异瞳的人或并不少见,但是那柄紫玉金蝶笛却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夜箴手中曾有过,夜琰也曾有过,如今这柄紫玉金蝶笛又重新现世。

    “皇兄真是洞若观火。”洳是笑了笑,若非对夜罗王族十分熟悉,任谁都不会注意到那柄玉笛,“不过他不是夜箴,也不是夜琰,他愿助我们复辟江山,自然最好不过。”夜箴和夜琰的结局太惨烈,她一点不想让夜隐幽跟这两人有任何沾边的。

    “洳是,你还记得太祖留下的遗诏么,对夜家的人不责不罚不争。”皇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洳是扬了扬眉,“怎能不记得,那时我还很气愤呢。”

    “朕倒是觉得太祖言下意思,若夜罗王族中人有问鼎天下之心,只怕我们想争也是争不过的,不若江山拱手,反倒落个潇洒。”皇上笑的温文尔雅,一句江山拱手居然说的丝毫没有烟火气。

    洳是幽幽一笑,眼里冷意如芒掠过,她撑臂起身,拿起船上搁置放着的一根长蒿,她将长蒿扎入水里,手下施力撑动,小舟在湖面上徐徐滑动起来。

    “所有妄图动摇皇兄江山的事,我都不会让它成真。”柔而慢,缓而坚的声音随风飘逝,落入他的耳中,让他心头触动。

    “洳是,你会离家吗?然后再不回来?”皇上忽然如此问,目不转睛的望着洳是。

    洳是撑蒿而立,衣袂当风,她转眸望过来,望向皇上,目光相接,他眼底有薄暖的清光。

    “这是我的家,臣妹哪儿也不去。”她说。

    皇上微微一笑,眼中焕然生辉,掌中握着的瓷杯缓缓松开。

102。第102章() 
边境战火消止; 古印欧人溃退千里,短时间内看上去应该是没能力再复卷侵略古兰疆域了; 只是呼延等沿疆数城在战火的袭扰下,损失十分惨重; 一番重整所费时日恐怕也要许久。

    完颜灏在大战落锤定音之后又待了半个多月; 嘱咐后事安排; 还留了十万铁骑驻守边疆; 以防外患。全部部署妥当后,他才马不停蹄的赶回坤桑。

    数月未曾朝会; 御案书桌上累累叠叠小山般高的折子都是等待他朱批御览的。

    比起那些杀伐狠厉; 野蛮不怕死的古印欧人; 面前这些书折更让人头疼。

    “阿爹!你又偷懒!”稚嫩的童声在空旷静寂的大殿内响起; 惊动了倚靠在龙椅上假寐休息的完颜灏; 手中书折被他一声惊喝吓得掉到了地上。

    “咳咳……”完颜灏假意轻喉; 弯腰捡起掉落在御座下的朝折; 放回了桌上; 转头看向御案下首,另外安置的一张小书桌; 书桌的后头; 完颜昱阳正提着一支毛笔,大眼瞪向完颜灏,两颊气鼓鼓的,完颜灏挑了挑眉头,迎着他的目光,淡淡问道:“折子抄完了?”

    “抄完啦。”完颜昱阳拿起桌上一叠纸稿,跨上御阶小跑到完颜灏的书桌前,半个身体趴到了桌上,手中纸稿整齐的放到完颜灏面前,“全部完成!”

    完颜灏瞥了眼那满纸正楷,一划一横,一撇一捺都写的方方正正,只是这些字还是显得有些稚嫩,笔锋不够稳健,“字太丑,继续写。”完颜灏随手抽过旁边一本折子,往前一递,厚厚的折子“砰”的一声摔到完颜昱阳面前。

    完颜昱阳嘟了嘟嘴,小手扒拉着他的桌案,小声嘀咕,“阿爹,你这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朕是在思索军国大事,不是在睡觉。”完颜灏一本正经的说。

    完颜昱阳偷偷抬眼觑他,将信将疑道:“真的不是在偷懒吗?”

    “朕自然不是在偷懒,军国大事必须要审慎裁夺,朕是在深思熟虑。”完颜灏很严肃认真的对他说。

    “哦……这样啊。”完颜昱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后,伸着双手探向完颜灏,嘟哝道:“写了好久了,我手酸。”

    完颜灏握住他探来的小手,捂在掌心,英锐的眉目化为柔软,“那阿爹替你揉揉。”

    “那多揉一会儿。”完颜昱阳笑嘻嘻的说,撒娇似的攥着完颜灏的手不放。

    “砰”的一声响动倏起,引得完颜灏注目,卧在阳阳书案旁边的白虎睡得虎鼾微起,睡梦里翻了个身,爪子撞到书桌,将乌沉的桌子撞的摇晃,砚台里的墨汁都飞溅到了桌上。

    白虎懵懂的睁开眼支起身子,舔了舔爪子后,大脑袋左右转动,最后看向完颜灏,在他们两人的注视下,它又伏低下身子,脑袋搁回了交叠而握的爪子上,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吹了吹胡子后又慵懒的半阖了眼。

    “阿爹,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写了呀,好累哦。”阳阳跳坐到他膝上,完颜灏将他抱在怀中,阳阳拽着他金冠上垂下的珠络,扯在手中把玩,还很适时的打了个哈欠。

    完颜灏瞧着时辰也是有点晚,“那就明天再写吧。”

    “啊……还要写哦。”阳阳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完颜灏,“能不能不写呀?”

    “你这小鬼头。”完颜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说:“你已经懒怠了几个月了,不可再放纵了。”

    “哦……”阳阳不甘不愿的点点头,大眼一转,又问道:“那我写到什么时候就可以不再写了呀?”

    完颜灏想了想,语重心长的说:“至少也要写的比朕好才行。”

    “比阿爹写的好呀……”阳阳软软的声音拖长,他转头看向完颜灏的书桌,上面正摊着一本朱批到一半的折子,阳阳煞有介事的认真看了半晌,才咕哝道:“阿爹,你这写的什么字呀?”

    那不知是他看到第几本的折子,上面他的批复用了草书,运笔时随意而就,字体结构简单笔画连绵,怪不得他看不懂。

    完颜灏伸手盖上阳阳面前那本折子,又从一堆已批复完成的折子里抽出最底下那封,摊开在他面前,阳阳伸长脖子,很认真的看着折上的笔书,字体方正、笔画平直,一行一行朱字看下来十分赏心悦目。

    阳阳仰起头,颇为气馁的嘀咕,“这要写到什么时候才能写的比阿爹还好呀。”

    “练字在于勤奋,你每日多用些功夫写字,这字便能一日比一日写得好。”完颜灏抱起阳阳,他打了个哈欠伏靠在完颜灏的肩头,完颜灏看他累得不行,将他抱紧在臂弯里,“阿爹送你回宫休息。”

    “好。”阳阳闭着眼睛,含糊的应了一声。

    完颜灏抱着他走下玉阶,走向白虎,白虎听到脚步声动了动耳朵,倏然立起健硕的身子,爪子在光可鉴人的玉砖上来回踱了几步,神态间居然有几分焦灼,不似往常散漫平静。

    完颜灏顿住步子,还在思量它不同寻常的举止,白虎却一个箭步跃出,仅两三个起跃就跨到了门前,它爪子一抬,大掌轻松拍开沉重合起的宫门,身子如电光火掠一般窜了出去。

    “哎呦,大白!”阳阳一声惊呼,直拽着完颜灏衣领,紧张道:“阿爹快去追它!”

    宫殿前的侍卫猝不及防的看到白虎雪亮的毛色闪过眼前,还没瞧清楚,它就跑入了夜色里,后面紧追而至的是他们的皇帝陛下,臂弯里还抱着小皇子。

    “陛下。”宫卫们惊诧不已,茫然立在原处,不知该先去追白虎,还是先见驾。

    整个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完颜灏已飞身掠过,追向白虎,他的声音缓缓随着夜风飘至:“不必跟来。”

    白虎是完颜灏狩猎的时候带回来的,那时它刚出生一个月左右,摇摆着步子路都不是走的太稳,却因为意外被一只成年雄性白虎所伤。完颜灏救下它的时候,它伤的很重,身上皮开肉绽的,肩背上一道伤口几可见骨。

    那时候的完颜昱阳身旁有许多别人送来的小宠物,小猫小狗小兔之类的,他却都不喜欢,碰也不碰。直到见了这只伤痕累累,几乎奄奄一息的小白虎,他就跟突然转了性似的,居然十分认真的跟在兽医后头学习照顾白虎,了解白虎的习性和作息,并且一丝不苟的每天为它换药喂食,与它聊天说话,当宝贝似的护着。

    白虎是古兰皇室徽徵,象征着力量和勇气,而且白虎十分珍罕,寻常人也见不太到,白虎受阳阳照顾,也与他十分亲近,老爱粘着他打转,他跑到哪里白虎亦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完颜灏原想等白虎伤好后就送走,谁料阳阳知道后抱着白虎哭的涕泪横流,惊天动地,完颜灏从没见他哭的如此伤心欲绝,边哭还边口齿不清的说,要是送走白虎他也要跟着一起走。

    那时完颜灏被他闹得一个头足有两个大,见实在拗不过他,白虎又像认了主似的,完颜灏也就只能同意他养着白虎了,但为了他的安全,他身边还是安插着不少驯兽技巧高超,功夫了得的侍卫,毕竟白虎是兽王,不是猫咪。

    就这样,白虎一养就是一年多,从小时候的毛团可爱长成了如今威风凛凛,虽然它身材已经十分修长精健,但是它还不是成年大虎,并未长足身量。只是它与阳阳之间倒是愈发亲密无间,在他身边白虎就跟没了脾气似的,别人唤它,它都是懒洋洋的不理不睬,也就会殷勤的缠着阳阳,与他一同玩耍嬉闹。

    一人一虎时常撒丫子般的在宫苑里乱跑,宫人们从初时被吓得尖叫乱奔,到如今已能熟视无睹了,眼前跑过白虎,宫人们也只是悄悄往旁边避了避,行步做事有条不紊。

    只是一波刚过去,另一波更大的风浪却在后头,宫人们提灯照路,远远的瞧见从廊苑那里奔来一个人,待近了些这才惊讶的发现来人居然是皇上。

    宫娥们慌忙跪地请安,额头触及冰凉的地面,头还没抬起,就听见小皇子清亮的声音急促的响起,“阿爹快快快,大白要跑远了!”

    白虎一路风驰电掣的跑向一处地方,完颜灏抱着阳阳紧追而至。

    一条宫道幽长缦回,两旁杏树浓荫蔽长,四月末已有青杏坠在枝头,清香远逸。完颜灏脚步一时顿住,没想到自己竟不知不觉追它来到了凤仪宫的地界,自从送回卫国长公主后,他便再没来过这里,如今再履此地,竟一时有些恍惚。

    月光透过层叠的枝叶,碎星般的光影落在石阶路上,眼前的白虎踏着月色,沿着宫道跑入暗影深处。

    “阿爹,想什么呢!”完颜昱阳双手揉了揉他的脸颊,让他从失神中惊醒过来,他忙甩脱脑中泅现的古怪念头,抬步紧跟上去。

    宫道花苑的尽头,是宏伟玉砌,去匾无题的凤仪宫,月色如霜覆照下来,琉璃彩硕的宫顶宝光流转,而站在玉阶上头,凤仪宫殿前的那个人,负手立在月下,黑衣窄袖,长发束挽,容光清俊无畴。

    他竟从一个普通人的身上看到了谪仙一般的风致。

103。第103章() 
白虎绕在他的脚边踱了几圈后; 蹲踞坐地,抬目仰望着夜隐幽。

    他笑了笑; 俯身伸出五指,还没碰到白虎; 它倒是很自觉的仰头凑近; 修长五指抚过它额上王字; 惹得它舒服的“呼噜”了一声; 尾巴摇地更加欢畅。

    “哎呀,大哥哥!”阳阳从完颜灏的怀中跳下来; 飞跑上玉阶; 不由分说的扑向夜隐幽; 双手一环就挂上他的脖子。

    北朝的男孩子从小就要学习骑射; 身量长的就特别快; 这才一年多不见; 他已经长高了不少; 不再是当初那个圆润可爱的小不点了。

    他这合身一扑的气势; 若换成旁人早该摔个跟头了。

    夜隐幽单臂一捞将他抱起来,目光将他稚气的小脸一番打量; 当初倒是没觉得多像; 如今大约是脸孔长开了,从阳阳的样貌上隐约能瞧见几分完颜灏的影子。

    “大哥哥,姐姐怎么没来呀?”虽然夜隐幽一贯的没什么表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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