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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回时-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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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送嫁亲王的元夙早早起来检视所有事宜; 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待诸事皆备后; 天际已经晨光初露; 清风拂面时携一缕花香芬芳而来,周围仆从簇拥; 他立在花苑里; 目光远眺长空,良久无言。

    “英郡王殿下。”

    元夙回头,看到锦袍高冠的兰炎; 一头红发虽然已经整齐的挽起; 但是那艳如火霞的发色在阳光下还是十分受人瞩目。

    “兰大人。”元夙略微颔首; 彼此间算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兰炎的大名他如雷贯耳; 听说齐王对他十分倚赖; 元夙本来还颇有些不以为然; 却没想到此次沭阳公主出嫁; 齐王竟然遣他一路送嫁至此。

    兰炎揖手一拜,朝元夙行了礼数。

    目光抬起时静静相望,对于北齐宫廷人事,兰炎了解的算是比较清楚,实在是北齐王室自安康之乱后死绝了一大批,如今剩下的王族寥寥无几,而作为先王一母同胞的元夙算得上是王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者了。

    先王在位近二十年,其中有十余年朝政全被高太后把持,高氏外戚权势显赫一时,元夙是高太后最宠爱的幼子,是当年名满京华的美男子,后来却不知因何宫闱秘事,被太后一纸懿旨调往边陲,领上将职责近二十万边军,戍守国疆,除了之后亲奉太后梓宫北上,他就再没回过邯兆。

    高太后驾薨之后,先王夺回政权,却还来不及收拢边军,拿回军权,就突然一病不起,直至驾崩,也没能将边军和中军的军权归辖于君王。

    而如今手握数十万精锐边军的元夙,已是齐王的心头之患,这事只怕是满朝皆知。

    “此行有劳英郡王了。”兰炎含笑凝视着面前长眉飞扬,面庞英俊的男子。

    元夙神色平静,漫不经心的折了折金枝绕碧的袖口,淡淡道:“这一路送嫁,东行数百里,还是兰大人更辛苦些。”

    路遥迢迢,终于来到歧玉山下,越过永乐行宫那重重宫门,北齐的公主就将成为晋国的王后,思及临行前王上的密嘱安排,兰炎黝黑的瞳仁愈发显得几分幽邃,“想必晋王已经到达永乐行宫了。”

    快尽辰时,太阳悄然东升,元夙沉吟转身,想要吩咐内侍去请公主,乍一抬头,便看到连廊尽头有人正翩翩行来,一袭红鸾霞帔的嫁裳似霞铺万里。金凤冠上左右花簪垂下珠络,斜眺的凤目上用秾艳的胭脂匀画出飞天一线,七分美艳中带着二分凌厉和一分隐隐闪没的孤孑自傲,烈烈红妆在丽日下炫目生辉。

    “王叔。”元慕卿缓步而至,一身红衣胜火,神色微融着暖意,眼中却有一脉清寒色。

    一旁的兰炎朝她揖手致礼,她眸光冷冷转过来,“这一路,有劳兰大人了。”

    他目光正垂,毕恭毕敬,“能为王上分忧,是臣的职责,不敢居功。”

    元慕卿神色冷淡,一抹笑容冰凉绽现唇边,“称身居位,不为苟进;衬世授禄,不为苟得。体贵侧贱不逆其伦。这才是为臣之道。”

    兰炎眉峰微动,神色有些尴尬,而在一旁的元夙却是无动于衷,虽然这些话元慕卿实则是说与他听的。

    远处廊下有侍者走近,禀说时辰要到了,鸾驾该启程了。

    元慕卿眸光转过望向元夙,微笑颔首,转身先行离去,兰炎遂朝元夙揖礼一拜,口称告辞。之后伴随沭阳公主越过两国宫门,嫁入晋地就是元夙的事情了,按制,他只要等到今日永乐行宫上的婚仪完毕,他就将带着两国交互的姻信回返国都。

    人都走尽,元夙还立在原处,目光远眺长空,深敛无波的眼中,有一瞬空茫,长袖下五指虚握,指节微微颤动。

    耳边听到军铠铮铮声由远及近而来,他略一怔,转身目光迎上,看到是他的亲军侍卫脚步急促的走来。

    “王爷。”来人抱拳揖礼,一身军铠长甲肃穆,与周遭欢庆喜红色格格不入。

    “何事?”元夙平静开口,目光垂落。

    “末将刚得到消息,城内或会爆发时疫。”将领目露忧色,压低声音说。

    元夙听闻后却是一惊,“何时开始的?”

    “应该就是在近日,原本不曾发现,但是昨夜里突然有数十户人家近百人突然暴毙,尸体上生有脓疮,大夫们会诊后说,天气入春转暖,或许有人染疫又未能及时控制治疗,此刻怕是要蔓延开来。”

    元夙闻言惊心,若换成平常,这事也好处理,可如今沭阳公主鸾驾却在此处。

    “将全城封锁,谁都不准出入,然后将那些染病的尸体全部归置一处用火焚处置。”元夙沉着吩咐,将领抱拳领命,他随即又道:“即刻让公主鸾驾启程,一刻不得耽误。”

    “卑职遵命!”将领来去行色匆匆,元夙心中不安却愈发扩大,只怕今日此去永乐行宫不会那么顺遂。

    歧玉山绵亘桓长,永乐行宫倚山而建,宫室梁帷全部用巨大汉白石造砌,雕饰金玉,十分雄美壮阔。一条凿成八尺宽阔的步道盘山而升。

    晋国迎亲仪仗远出宫门十里,架起煊赫的排场,宫娥着锦衣阑衫,跪地匍匐山道两侧,其旁各有礼官捧器迎侍。

    旌幢藩旗,玄底朱绣的王室幢幡烈烈招展风中,形成万千气象。

    遮云蔽日的幢幡后头,有近百骑兵在前引导,金马玉鞍,宝盔玄甲,手中擎举而握的长槊垂下红缨,护送着身后北齐沭阳公主金碧辉煌的鸾驾一路从西至东。尾随其后的公主嫁奁,一眼似望不到尽头,浩浩荡荡的不知有多少。

    日光炫目,普彻照耀四方天宇,永乐行宫的穹顶琉璃在晴天丽日下宝光流转,深山里温泉深壑中氤氲起轻薄暖雾聚拢在半山腰,衬得此处彷佛琼宫仙阙,美不胜收。

    越级而上,每经过一道平台都有晋国礼官率众相迎,两国彼此诵祝吉词,互致媒妁姻信。

    快近宫门,连着汉霄台的玉阶前已有人早早候迎在此,金冠蟒袍,凤仪秀澈,元夙驾马远望,早料到会是他了,能伴晋王同来的,必然是宁郡王箫澄。

    侍从牵稳了马,元夙翻身而下。

    两国礼官越众而出,赞礼诵吉,冗长的繁琐礼节过后,鸾驾车辕上的垂门徐徐打开,珠帘拂动,一双丹蔻素手从车内递出,宫娥忙伸手搀扶,红衣霞帔,冠饰雍容的沭阳公主从容步下鸾车。

    “有劳王叔。”元慕卿细语轻声的对站在鸾车前的元夙说,“日后珍重。”

    元夙心中动容,片刻怔忪,再抬头时元慕卿已朝宁郡王走去,高阶之上,晋国王旗飞展空中,越过这道宫门,北齐的公主就将成为晋国的王后。

    箫澄步下玉阶,迎上前去,同元慕卿行了叔嫂之礼,元夙欠身,退让至一旁。箫澄领着她,一格一步登上玉阶,沉而稳的乌角声长鸣起来,传动四方,庄重喜乐依礼奏响,长阶两旁宫娥内侍跪迎接驾,红色合欢花伴着金粉喜屑撒于漫漫晴空之下。

    高入霄汉的云台上,他缓缓步出,大红喜衣,玉带系腰,广袖飘垂如云曳地,发上金冠耀目璀璨,衬得他整个人庄重而华贵,那容颜依昔,俊美更胜平常。

    她一步一步往上,走往至高之处,走向他的身旁,远远相望,似乎能瞧见他眉眼间有那么一丝温柔闪现,她收回目光,垂下眼睑,步下端凝庄重,只当刚才那一眼是日光耀的目眩神迷。

    喜乐声中,忽而响起一声高亮鸣谪,旋即有大批鸟雀自山麓中飞来,成片盘旋在云霄台上,常绕不散,众人见之皆奇。

    半晌过后,又是一阵清亮的鸣谪继而又起,长久不歇的鸣叫声似能穿透云霄直达天廷,然而更令人惊诧的事情却在后头。

    所有人都看到一只金翅鸾凤从云霭深处探出身子,凤冠花尾,羽翎颀长,似乎通身带有烈焰,凤飞翔动之际,身子时隐时现在云雾中,那一道道金彩流光仿若飞星。

    元夙心头震动莫名,曾有过万千思虑,却怎么也没想到,在晋王大婚之际竟然能见到九凤显身,就连皇帝大婚之时都不曾出现过这种影像。

    此刻看来,九凤一出,是不是代表……他抬眸望向云霄汉台,看到那袭红艳嫁裳越走越远,走向那个站在至高处的君王。

    她走到汉霄台,箫澄欠身退下半格阶梯。

    他伸出手,五指修长稳稳伸在她的面前,她怔怔低着头,心下莫名忐忑,掌心汗出竟有些微微发颤。

    “别怕,一会就好。”他竟倾身过来,语声温醇,隐约含了笑意。

    她敛了心神,缓缓抬手,他牵过她,领着她走过最后九格玉阶,他的掌心温软有力,扣住了她心下的不安和悸动。

    汉霄台上,晋王与王后并肩而立,站在至高处俯瞰山河壮丽,云阙深处九凤翔动,鸣谪声高亮不歇。

    北齐女史接过王后玺印,正要跪拜转奉于王后,云霭中的凤凰一声长鸣止歇,顷刻隐没在了云霭之间,飞旋于汉霄台上空的百鸟也立时飞散,却又见一只羽翎颀长华艳,头上羽冠浓炽如血艳的越鸟翩翩来飞,不疾不徐的展翅从山麓里飞上汉霄台,尾上覆羽有金色流纹,在阳光下似水波微澜,煞是好看。

    在众人的瞩目下,那只越鸟绕着汉霄台飞了三圈后忽然弓身仰首,抛下嘴喙里衔着的一粒珠子,赤珠落下后,它长鸣一声,扑展着翅膀又飘然飞去。

    而那粒被越鸟抛下,霞光异彩的珠子,正静静躺在王后印玺的旁边。

106。第106章() 
殿前舞乐霓裳; 商音流转,晚上晋王设宴款待北齐使者,沭阳公主亦会宴辞别英郡王; 宴过半旬,沭阳公主推说疲累; 中途便离了席。

    宫阙连廊上挂满了锦绣宫灯,月夜流光; 照得台上玉阶清涟涟的一抹白色,元慕卿神色平静; 穿过光影绰约的殿阁,红艳嫁裳似霞光流曳身后。

    宫殿内室里,满树灯花烂漫,照得金碧辉煌的殿堂如在白昼。

    元慕卿拆了满头珠钗,静坐在榻前,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 外边夜宴已经歇了; 梁上宫灯也次第渐灭。

    “殿下,夜已深; 就寝吧。”沈芊悄声上前; 手中捧着一袭明缎丝帛的长衫。

    元慕卿眉眼寂寂,眸光抬起的时候,眼中却闪过一抹凌厉; 让沈芊倏然一惊。

    “沈芊; 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她缓声的问; 令沈芊坐立不安的目光又轻轻转过,落到角落那柱灯树上。

    “是的,殿下”沈芊回的忐忑,低垂着的头不敢抬起。

    沈芊是齐王亲自选中随公主陪嫁晋国的,原也是出身权贵世家,风华正茂的待嫁女儿。此次随嫁的女官共有五人,论身份美貌她也不是最出挑的,却不知为何独独她被沭阳公主选中留在身边。

    “沈令公曾教过我四书,那时我还小,却一直记得。”宫灯柔和,照上她美而无暇的脸孔,覆了一层暖色,虽然时日不长,但这份授学之情,她却未忘。

    沈芊垂下眼帘,感觉到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身上,那般审视,让她局促不安。

    “你本不该来。”她一声叹息,五指轻抚过身上鸾凤绣纹,“以你的身份,往后择个好夫家,相夫教子,何尝不是幸事。”

    沈芊一时着慌,不知是不是自己哪处做的不合公主心意,她立时跪地,“奴婢愚钝,没有侍候好公主,请公主责罚。”她语声亟亟切切,“但请公主不要将奴婢遣返回国。”

    如今她已为媵妾之身,算是嫁出去的女儿,如若被遣返回都,莫说丢尽沈氏颜面,将来也再无好姻缘可说,既然已经随公主远嫁,就再没了回头之路。

    “奴婢往后一定尽心侍奉殿下。”她昂然抬目,语声铿然,眼圈倒有些红了。

    元慕卿看了她良久,恍惚的笑了笑,留或不留,去又或不去,岂是她能说的算了。满盘黑白子起落乾坤,她也不过是其中一子而已。

    她一时心头寂凉,目光垂落榻前。

    恰此时,殿外有杂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有人在殿外急声禀见。

    元慕卿眉头一蹙,若有所思,随即淡声吩咐,“让她进来。”

    沈芊悄然松了口气,转身迎出门外,来的是个女子,看衣服配饰应是随公主陪嫁而来的女史。

    “怎的这时候还来惊扰殿下歇息?” 沈芊低声呵斥,远处灯影廊下似乎还有人在四下奔走,沈芊心下疑云顿起。

    女史脸色煞白,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发颤的,“反了,都反了,他们杀了好多人……”

    沈芊听得如坠云雾,不知道她口中颠三倒四的在说些什么。

    “是谁反了?”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沈芊一惊回身,不知何时元慕卿已经踱步走了出来,如瀑长发纷披两肩,脸上脂粉已卸,红艳嫁裳衬得苍白脸色有着几分惨淡。

    “是……是我们的卫军……”女史瞪大了眼,也几乎难以相信,“有随殿下鸾驾而来的卫军也有英郡王的部军,好多人……太乱了,分不清。”

    “王叔?”元慕卿低声喃喃,眸光再抬起时眺看向远方,似隐隐瞧见了火光,她却并未惊慌失措,王叔若要反,也绝不至于选在今时今刻,且不说歧玉山尚属晋国辖域,况且晋王尚有大军屯驻山下,他此举岂非以卵击石,毫无道理。

    “不必担忧,晋王自能处理好这事。” 元慕卿淡淡吩咐,神色平静。

    “不是!殿下……那些反军不像正常人……好似……好似……”女史一急之下,话更说不利索了,一张脸乍青乍白的愈发难看。

    远处有人声呼喝随风传来,似远似近,又不像厮杀声,却更像什么呢……

    梁下宫灯被风吹的摇曳,明灭光影里瞧不清元慕卿的神情,但沈芊却感觉到她呼吸略微急促了起来,火光猩烈直舔天幕,有几个人仗剑浴血朝她们这方疾奔而来。

    当先那一人长剑在手,头上王冠也不知丢在何处,一头长发散覆身后,剑上鲜血一路淋漓滴下。

    沈芊霎时冷汗遍体,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手足无措,周围随嫁的女官和宫女仓皇奔逃,也有人围守在公主宫前的阶下。

    元夙跨步上前,一张英俊的脸上有血戮过后的杀气,一双眼中布满血丝。

    “行宫有变,请王后速速起驾回避。”他语声急促,身后几名护卫亦是浑身浴血,目光警戒的游曳四处。

    “王叔怎没走?”她问,未有显出惊惶,倒有些笑意。

    元夙看向她,目光一紧,神色有一瞬的恍惚,只是片刻间又回复严肃面貌,“殿下尚未脱险,我亦不能离开。”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夜幕下重重宫阙里升起的冲天烈焰,咬了咬牙,“哗变来的蹊跷,暂时无法寻得因由,还请王后退避至后山枫涧道,那里有晋王屯兵,晋王也应该往那处去了。”

    “好。”她不再犹豫,高山上的初夏夜风仍有凉意,她披上沈芊为她取来的狐裘,步下台阶,心中十分惊奇元夙口中的哗变为何,只是这疑惑还未在心中盘桓多久,便让她见到了女史手中的反军。

    一道尖利的呼哨声不知从哪处响起,随着哨声低落,从宫梁一片阴暗的角落里忽然涌出许多着甲却脱盔的士兵,刀剑砍在他们身上溅的血肉横飞,他们却仿佛无知无觉,捉到一丝空隙就扑倒面前的人,周围的反军顿时围拥过来,撕咬拉扯。

    人声惨呼声此起彼伏,冷汗透体,寒气自下而上蔓延,元慕卿骇的呆住,眼前场景就连恶魇中都不曾见过,这些反军分明就不是活人的容貌行止。

    元夙拽住怔愣住的元慕卿将她往另一头拉去,她脚步有些踉跄,多亏他臂弯强劲,将她牢牢搀扶住。

    越过廊榭台阁,越近枫涧道,那些凄厉呼声就越来越远,元慕卿脚下不敢停步,周围深宫阙楼灯火依旧,人声却无,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处,周围静寂的可怕,只有面前被月光照得明晃晃的一条小道。

    元夙突然停步,令元慕卿踉跄的差点摔倒在地,一直跟随的沈芊也是气喘吁吁。

    从前面宫梁覆檐下的阴影里缓缓走出几个着甲士兵,看甲徽配饰,元慕卿就知道他们是北齐军部,是不是元夙的部下她不知道,却清楚的感到他握在自己腕间的五指有些微的颤抖。

    而那几个士兵就在眼前不远处,让元慕卿瞧得清楚明白,那一团团笼罩在他们眉眼额心间的死气,耳鬓发髻处有血水淌下,脖颈处糜烂痕迹十分显著。

    他们目光直愣愣的瞧着元夙,神光却像透过他们落在虚无里,应该是看着他们的,又好像没有。

    元夙紧了紧手中的剑,见面前几个士兵毫无反应,他想侧绕过去,这些人刀砍不死,他并不想同他们冲突。

    元慕卿知他意图,连呼吸也不敢大声的尾随着他侧移了两步。

    却在这时,那诡异的呼哨声忽又尖利的响起,这次听得清楚分明,那声音就在不远处。

    那几个原本木楞的士兵突然发了疯似的朝他们扑过来,元慕卿只觉一股腥风迎面,腕间力道顿失,她已被元夙推到后头,眼前厮杀酷厉,元夙及护卫虽然招数凌厉到位,但架不住那些人压根不怕刀斧所创,即便身上皮绽肉开,那力道声势却一点未减。

    “王叔,快走!”元慕卿见情势危急,再也顾不得许多,以元夙功夫要脱身应该不难,带着她反倒是个累赘。

    他应该是听到的,却并不回应,手下剑法如惊鸿炼光,一下砍去对方头颅,鲜血激撒喷溅,那人身子缓缓跪地翻倒。

    远处宫檐回廊下又闪出许多阴影,飞快的朝这边而来,若非援军抵达,今日他们便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带殿下先走!”元夙抽不出空暇,只得一声怒喝出口。

    前途后路都已经被截断,她们两个弱质女子还能走到哪里去,走到哪里也都是被人生啖活噬的命。

    元夙已经渐渐不支,面前那人张手扼向他的脖颈,原本避无可避,却在电光火时间面前士兵身影顿住,身子绵软的倒在了地上,而他背后站着一个年轻男子,面庞英俊,耳上串着银环,脖子上挂着一根白链,因为离得近,元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链子,而是一条红目白身的小蛇,正盘在男子的脖子上,脑袋耷拉垂在他肩头。

    也瞧不见他怎么动的手,身形飘忽在那几个士兵中间,三两下就将他们撂倒在了地上。

    “这里我来料理,你们先走吧。”男子目光眺向前方,那些汹涌而至的反军士兵,口中轻啧了一声。

    “送殿下去枫涧道。”元夙却并没有打算让他一个人对峙那乌泱泱的一群人,沉声吩咐护卫。

    元慕卿知道自己留下也无用处,只会给他们平添麻烦。

    “王叔小心。”她轻声道了一句,在护卫的围拥下默然掉头奔走。

    前面反军越来越近,元夙手中长剑握紧,问了声旁边的男子,“你怎么上来的?”

    王室驾行过处,戒备森严,他一个普通人怎么上得歧玉山的?

    男子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弯,似笑非笑道:“与其关心我怎么来的,倒不如想想这些人怎么异化的。”话落,他人已如箭离弦,身形掠出。

    夜道幽长,两旁树木郁郁葱葱,月光也被流云遮蔽,夜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

    前方终于出现彤彤火光,元慕卿脚步一窒,一时不知是该近还是该退。

    却听一声呼喝乍响,“谁在那里?”随之一声破空凌厉的风声掠过,一支飞箭“咄”的射上他们身旁树桩。

    身后护卫握住刀柄,沈芊一步挡在了元慕卿的面前。

    她是怕的,怕的两鬓淌下汗珠子沿着脖颈滑落到锁骨,她却一步也不退。肩上蓦然一沉,被元慕卿轻轻按住,她回头,看到她目光直眺前方。

    “是晋王殿下吗?”她语声轻柔的问。

    夜风下,她的声音带着楚楚无依的孱弱,清晰的响起。

    “王后殿下?”那惊讶脱口的声音是箫澄的。

    然而越过众人,朝她大步走来的人,王袍金冠,面容映着火光,宛如天神降临。

    “勿怕,我在这。”萧樾扶住她僵而颤的手腕,揽臂将她挽入怀中,语声低沉,隐隐中似带着怒意,却在竭力克制。

    他的怀抱令人安心,紧绷的心弦蓦然放松,她只觉的累,她仰起脖颈,语声楚楚:“王叔还在后头。”

    他望着她,目光明亮如灿星。

107。第107章() 
五月仲夏; 花开满枝,山林里树木扶苏,一片盎然生机。

    洳是一步一步踏上山前石阶; 天光耀晴,照得面前白色宽阶都覆了层淡淡的光; 纤尘不染的阶梯上一片落叶一点草屑都不曾有。

    一声虎啸响起,震彻山林; 周围群鸟扑梭着翅磅成片飞起。

    洳是抬头,看到山阶的尽头; 一只威风凌凌的白虎正蹲踞在地,一双吊睛虎目炯炯的望向自己。

    “小白。”她招了招手,白虎起身,一个跃身奔出,跑到她的身旁,绕在她的脚边欢快打了个几圈。

    洳是蹲下身; 抱了抱小白的脖子; 一般老虎平均是二十岁的寿命,小白约莫有十六岁; 已算上得老了。大概是太行山的钟灵毓秀; 孕着天地灵气,小白瞧着还是成壮年的摸样,白发如雪缎; 金褐眼瞳清光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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