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闯上海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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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日寇刚刚占领上海、南京不久，又在筹备武汉会战，取代土肥原机关的梅机关还没有全面进入状态，华界又出现了那个影子杀手弄得鬼子风声鹤唳，井上公馆又遭到崔木根的血洗自顾不暇，在听完帅瞬汇报昨天晚上发生在井上公馆的情况后，小开准备在最近几天开始逐步实施紫荆花计划的，但曹俊虎和方桂云的到来，让他开始犹豫起来。

　　　　“同志们，”小开突然说道：“我们应该暂缓实施紫荆花计划。”

　　　　首先感到吃惊的就是帅瞬：“为什么？小开同志，这几天我已经把十六铺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而且连外国的货轮都联系好了，撤离名单上的人也已经通知他们做好了准备，突然撤销行动，自己的同志还好说，我担心那些民主人士会觉得我党失信于人呀！”

　　　　其次感到疑惑不解的是曹俊虎：“我们的掩护工作也都万事俱备了，只等撤到工作开始，我们的同志将分成四个组，分别从城北、城南、城西和城西南方向给鬼子制造混乱，以策应十六铺码头的行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的话，同志们恐怕一时撤不下来，如果撤下来了，当时候突然又要让他们上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小开点了点头：“你们的担心都是对的，但整个计划的成功与否却是更为关键的。我们过去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华界的鬼子、梅机关和日界的井上公馆上了，但却忽视了这个刚刚成立的特工总部。作为国民党的叛徒李之涵，虽然初来乍到又立足未稳，我们可以不去考虑，但那个陈阿大可是上海滩的老油条，而且手底下还有一批亡命之徒和包打听，他们还不象日本特务和浪人那样容易分辩，也许走在大街上的某个行人，就是他的手下，在我们没有完全摸清他们的底细前，紫荆花计划是绝对不能实施的，否则，我们很可能会遭到措手不及的致命打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天小方同志的遇险，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个好事，至少给我们提了个醒，千万不能忽视这个特工总部的存在。”

　　　　这时，对面楼下的伙计突然发出了信号，只听他站在路边高声喊道：“哎，前边掌柜的，你上次要的书到了，快过来看看吧。”

　　　　这是帅瞬与他约定的暗号，听到这个暗号后，就说明崔木根又到书店来了，帅瞬走到床边一看，崔木根正站在柜台前翻着一本书。

　　　　“小开同志，”帅瞬问道：“我去见还是不见？”

　　　　小开走到窗边朝对面看了看：“我觉得还是应该见一下，吴平南的话我们还得仔细考虑一下，恐怕他是怕你这个小师弟投奔我们而挑拨离间吧？如果他是汉奸特务，而日本人却以牺牲井上公馆的代价让他打入我们内部，怎么看都是赔本赚吆喝的事。”

第一四一章　人在边缘　（3）（）　
小开和帅瞬对望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的微微一笑，显然，他们已经在对崔木根的判断上，达成了一致。

　　　　在他们看来，崔木根来到上海后，一直浪迹于租界内，尽管定无居所，但一颗赤子之心未改，经常出手相助于遭到日寇和坏人欺负的老百姓，因此才得罪了井上公馆并被他们盯上，才有了后来在小路上遭到袭击的一幕。所以，盛怒之下的崔木根才出现在美联书店，当初的目的一定是为了邀帅瞬一起行动，结果因为帅瞬的避而不见，他才独自前往井上公馆。帅瞬亲眼看到他从大通世界二楼的窗口跳出，也完全可以理解为在去井上公馆之前，他还邀请了匡门的某人参加，遭到拒绝后在义愤填膺地破窗而出，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匡门没有人追出来的主要原因。

　　　　于是后来出现在井上公馆里，帮助崔木根的那三个人是谁，帅瞬就不得而知了。

　　　　帅瞬是在小路上营救崔木根之后，才被吴平南告诉他和一个日本女间谍在一起，由此帅瞬推断出，一定是自己出手相救崔木根时，被军统的人发现，而吴平南估计也想吸纳崔木根进入军统，看到帅瞬出手相救，大概以为崔木根已经接近了共产党，所以才赶来挑拨离间，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帅瞬自己把崔木根推到吴平南的身边去。

　　　　帅瞬之所以会对吴平南的警告产生误判，其根源也在于国民党实施的“北联南剿”政策，所谓的北联南剿，就是西安事变后，蒋委员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在签字画押同意国共联合抗日，但却只同意已经抵达延安的红军为八路军，同时要求留在南方的红军游击队，在改编成新四军后，必须立即开赴北方，其他不愿离开南方，或者因国民党地方政府封锁，而对国共联合抗日的消息并不知情的红军游击队，一律当成土匪予以剿灭。

　　　　对于共产党在南方的地下组织也是一样，即使是双十二协议签订后，中统、军统和各地的警察特务组织，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清剿。

　　　　而在上海，尤其是在租界里，国民党地下组织的行动，因为遭到巡捕房和日寇特务机关的限制，就不可能象在其他国统区那样肆无忌惮的清剿共产党，再加上上海的地下党与各民主党派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并在淞沪会战后期帮助撤离了众多知名人士，国民党既没有能力，也不敢对特科，也就是现在的八路军驻沪办事处贸然采取行动。

　　　　小开领导的八办，倒是经常通过延安，把有价值的情报与中统、军统分享，而国民党的特务机关却从来不与八办通报任何情况，至于南造云子的情况，军统开始对上海站都是一种模糊的交代，就更别说会提醒八办了，这次还是因为崔木根的原因，吴平南才擅自找到帅瞬，到现在造成八办方面的误解和猜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何况连经常与南造云子在一起的方桂云，也丝毫没有察觉出她的可疑之处。

　　　　当然，能够被人轻易识破的话，南造云子也不可能成为日寇情报界引以为骄傲的帝国之花了。

　　　　崔木根本来就是那个影子杀手的事实，小开和帅瞬目前还不得而知，但通过他一次次对日寇绝不留情的回击，尤其刚刚又从受日寇扶植的伪特工总部手里救下方桂云和曹俊虎两人，使得小开和帅瞬在完全排除崔木根是汉奸的情况下，决定不仅要与他尽快见面，而且还要尽快发展他加入组织。

　　　　站在美联书店的柜台前，崔木根心不在焉地翻着伙计给他的几本书，因为不识字，有的书拿在手里还是倒着翻的。

　　　　“哈哈，木根你来了？”一会儿，帅瞬就满面笑容的出现在他身边，然后亲亲热热地拥抱着他：“走，到里屋去，晚饭我请你喝酒。对了，你小子学会喝酒了吗？”

　　　　和帅瞬的亲热劲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崔木根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等帅瞬放开他之后，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昨天晚上谢谢了，这个恩，我一定会找机会还给你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帅瞬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小子这是怎么了，又犯什么混了？”

　　　　“我到这里来找你，恐怕不太方便吧？”

　　　　“什么不方便呀，走走走，快到后面去。”说着，帅瞬硬是把他连推带拽地拉进了后面的厢房里：“怎么了，是不是谁又踩你尾巴了？”

　　　　崔木根冷冷一笑：“二师兄，你和大师兄离开家乡多年，现在都是大城市的人，而我呢，还是一个刚刚进城的乡巴佬，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小赤佬，小瘪三。不管你们怎么看我都没关系，但却别把我当成了傻瓜。你们俩也知道，除了读书不如你们，要说打，你们俩加在一块也不是我对手！”

　　　　帅瞬一边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一边笑道：“那是，那是。看你这样好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呀？行，今天咱们兄弟就好好聊聊，有什么话尽管说，反正我是不会生气的。”

　　　　“什么，你还生气？哎，你还好意思生气？”崔木根火了：“这地方你是告诉我的，可昨天我来找你，柜台上的那小子愣是说没你这个人。今天好了，我一进来，他就跑到外面把你吆喝进来了，怎么着，当我是傻子？还有，吴平南是摆明了要我的命，你倒好，把我当猴耍是不是？一会你是共产党，一会他是国民党，我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愿见我就别招呼呀，我从来就没想到要在上海见到你们，也用不着你们可怜、救济，书没上一天，可我混口饭吃的本事还是有的！”

　　　　“呵，瞧你这话说的，谁敢瞧不起你崔大侠？就凭你那一身功夫，到哪里谁还不敢给你碗饭吃？”

　　　　“行了，你别阴阳怪气地损我。”

　　　　“我说的是事实呀，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就凭你昨天晚上的壮举，说你是民族大英雄一点也不为过呀！”帅瞬转而问道：“对了，另外三个朋友都是什么人？是跟你一块来上海的，还是到上海后才认识的？”

　　　　以崔木根原来的秉性，早就一股脑地把戴载云、瘌痢头和干豆角的身份告诉帅瞬，但看到他相信不是很信任自己，于是也留了一手，心想：你和吴平南什么事都瞒着我，我凭什么什么事都告诉你呀？

　　　　“你别扯远了，先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昨天不见我？”

　　　　帅瞬只好把那天他们分手后，遇到吴平南并且听他说廖雅权是日本特务，同时还说当庞虹芸递给他一张名片后，军统上海站的小洋楼就遭到井上公馆偷袭的情况，原原本本地给崔木根讲了一遍。

　　　　最后问道：“木根，你到底是怎么认识那个廖雅权的，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好上了？”

　　　　因为庞虹芸说过南造云子是日本特务，连陈阿大都一口咬定，车内没有廖雅权只有南造云子，所以崔木根此时心虚得很，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他不想跟任何人再提到南造云子。

　　　　“这事放以后再说。”崔木根立即把话岔开：“我问你，你到底怎么就变成了共产党，吴平南怎么就变成了国民党？怎么着，你们这是在我面前变戏法呀？”

　　　　帅瞬明白，这是纠结在崔木根心里最大的一个疙瘩，如果不把这事说清楚，不仅与崔木根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深，还有可能在以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帅瞬和吴平南考上黄埔军校后，吴平南一直劝导帅瞬，放弃那个用钱买来的国民党党员身份，和他一起去追随共产党，并且给了共产党宣言等许多进步书籍给帅瞬看，从那以后，除了军事队列训练外，帅瞬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阅读那些进步书籍上，也经常被吴平南拉去参加，由共产党教官组织的进步同学的座谈和集会。

　　　　就在他逐渐接受共产主义思想，并且十分愿意接近共青团员和共产党员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吴平南反而越来越少地参加这些活动，到后来他才发现，吴平南逐渐不再跟自己讨论共产主义，而是经常把三民主义挂在嘴边，当帅瞬加入共青团之后，吴平南却加入了三青团。

　　　　别说是崔木根听得一头雾水，到现在连帅瞬都不知道吴平南是怎么转变得那么快的。

　　　　不过当时的情况是，许多共产党的高级领导，都以个人的名义加入了国民党，还有很多是象帅瞬一样，被秘密发展进组织的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由于很多都是单线联系，这些秘密的党、团员只有上下线联系，纵向的几乎都不认识，有时两个并肩作战几年的战友之间，都不知道对方是自己组织内的同志。

　　　　帅瞬当时的看法时，也许吴平南早就是秘密的共产党员了，他加入三青团到后来加入国民党，说不定是奉组织之命的缘故。

第一四二章　人在边缘　（4）（）　
由于当年经常组织活动的那个教官叛变，崔木根得到了立即撤退的命令，可他想到当初就是吴平南介绍自己认识那个教官的，他叛变了，吴平南也就处于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于是，帅瞬也顾不得什么组织纪律了，在撤退的时候，他跑到吴平南的营房，准备让吴平南跟自己一块走，谁知吴平南看到他以后，一边从枪匣里掏枪，一边大声高喊着：“抓住他，他就是共产党！”

　　　　那时，两人都因为作战勇敢被提升为连长，身上都配着驳壳枪，只不过当天吴平南还穿着军装，而帅瞬已经换成了便装。情急之下，帅瞬立即掏枪射击，然后迅速地消失在营房外的街道上。

　　　　从此，两人形同陌路地在自己的组织里，与对方进行了殊死的搏杀。

　　　　听完帅瞬的讲述后，崔木根唏嘘不已之余，突然问道：“吴平南加入国民党到时容易理解，毕竟成了国民党之后，就可以升官发财，当年你爸就是镇上唯一的国民党员，所以你们家也就是我们那最富有的。问题是，你怎么会加入共产党呢？一直以来，不是都说共产党是穷人的队伍，你个富家少爷跑去凑什么热闹？何况，你爸还是给他们逼死的。”

　　　　帅瞬说道：“开始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共产党，还以为就是镇上那些穷人就代表的共产党，而共产党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吃饱肚子，但后来接触多了，就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共产党起源与欧洲，最终的理想就是解放全人类，在整个世界建立起共产主义社会。”

　　　　“什么叫共产主义社会呀？”

　　　　帅瞬知道，由于崔木根没都什么书，给他讲得太深奥怕他听不懂，只好用最通俗的方式简单地给他介绍了一下。

　　　　“所谓的共产主义社会，就是生活在那里的人，人人平等，没有阶级压迫和剥削，人们按需分配”帅瞬想想，这么说可能他还是听不明白，于是又解释道：“很简单，就是一旦实现了共产主义，天下就没有穷人和富人之分，大家吃的、住的和用的都一样，你需要什么就有什么，也用不着你拿大洋去买，因为你需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也就没有了犯罪和战争，也就没有了国家、军队、法庭和监狱，整个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似的。”

　　　　崔木根眼睛一亮：“天下有那么好的地方？要什么有什么，而且用不着大洋？二师兄，要不你现在就带我去瞧瞧？”

　　　　帅瞬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吗，实现共产主义是我们共产党人的最高理想，它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需要我们共产党人去努力，去奋斗！就说现在吧，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日本帝国主义从中国赶出去，争取全民族的独立、统一与解放，等我们新设好一个新中国后，再去消灭其他国家的剥削阶级，等到全世界的剥削阶级被彻底干净地消灭之后，共产主义就实现了。”

　　　　崔木根瞪着眼睛看了帅瞬半天，然后显得不可思议地问道：“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不说别的，就说租界外的东洋鬼子，我怎么觉得全上海就我一个人跟他们有仇哇？还要等把全中国的鬼子赶出去，就外面的那些鬼子，我估计这一辈子我都杀不完。”

　　　　帅瞬摇头道：“你杀鬼子没错，但如果以为全中国就你一个人在杀鬼子，那就大错特错了，不管是在东北、华北，还是在江南，我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和东北抗日联军，加上国民党领导的国军，正在全国各个战场上与日寇浴血奋战，加上广大民众的不断觉醒，干净彻底地消灭日本鬼子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可我听到的是，中国的军队不是不堪一击，就是今天一个团投降，明天一个师叛变呀。”看到帅瞬又要开口理论，崔木根立即摆手：“得得得，二师兄你别说了，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也说不过你，几年不见，我发现你比当年的大吴平南还能吹哦，是说，你比他还能说了。这样吧，共产主义我们就别扯了，还是说说现在，你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兄弟？”

　　　　帅瞬也知道，这一时半会要想说明道理，说服崔木根也是不可能的，一切都还得慢慢来。

　　　　“你这不是废话吗？就算我不认，你不也还是我的木根兄弟吗？”

　　　　崔木根爱听这话，帅瞬这话倒是让他心里感到热乎乎的。

　　　　“那好，那将来咱们兄弟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块跟那些西洋鬼子、东洋鬼子干到底！”

　　　　“这还用你说吗？”帅瞬正色道：“不过打日本鬼子光靠你我兄弟可不行，我们要依靠共产党，依靠广大的人民群众，只有把全中国人民紧紧团结在一起，我们就能够早日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行，只要打鬼子，你怎么说都行，我听你的。”

　　　　帅瞬笑道：“那好，以后你就跟着我，行动上要协调统一，思想上也要积极要求进步。”

　　　　“嗨，你别说的那么含糊其辞的，什么协调、统一的，我听不明白，一句话吧，是不是从今天起，只要我答应跟着你一切杀鬼子，我就是你们共产党了？”

　　　　“没那么简单，我们共产党人是革命的先锋队，只有那些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乐于奉献，敢于牺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了民族”

　　　　“好了，好了，”一看到帅瞬又要长篇大论地开导自己，崔木根就感到头晕脑胀：“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不要紧，只要你懂就可以了。我就想问一句，跟着共产党杀日本鬼子，如果把日本鬼子都杀完了，我能不能回咱们镇上当个镇长什么的？”

　　　　崔木根的思想很简单，出生入死他不怕，但等待胜利后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什么省长、市长哪怕是县长，他都有那个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读过书干不了，心想：一个镇长总可以吧？崔家往上数三代都没有当官的人，自己要是能当上的镇长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二师兄是共产党的人，现在先跟他谈好条件，别到时候等鬼子真的被自己打跑了，他不认账就麻烦了。

　　　　对于一个刚刚心乡下走出来的年轻人，在没有接受任何进步思想的灌输和教育之前，有这种想法并且提出这些条件都不为过，毕竟他还准备着为自己的这个小小条件，随时随地地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但他的话，却让帅瞬感到十分刺耳。

　　　　“木根，你这思想可就有问题了。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共产党人革命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能够实现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

　　　　“不错呀，”崔木根说道：“我帮助你们实现了共产主义，难道连个镇长都不让我干？”

　　　　其实帅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性急，对于崔木根这样本质不错的年轻人，就应该循序渐进地因势利导，而不能妄想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接受共产党的信念和思想。

　　　　大概是因为目前的局势过于复杂，加上崔木根又加入了匡门，帅瞬怕他误入歧途，想尽快地把他吸纳进党组织，所以觉得应该尽早地把他这种错误的思想给扭转过来。

　　　　“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共产党人，没有一个是为了升官发财才参加革命的，为了把受苦受难的同胞，从日寇的铁蹄下拯救出来，为了完全彻底地消灭剥削阶级，我们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置自己的生命和家庭于不顾，这才是真正的共产党人。你倒好，还没参加革命，就打着自己的小盘，还回家当镇长呢？试想，你整天满脑子地就想着要这要那，还想着要回去当镇长，一旦涉及到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时，你还能义无反顾地舍生忘死，勇往直前吗？”

　　　　崔木根傻呆呆地望着帅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在他看来，人的付出终究是为了要得到回报的，先不说什么舍生忘死地去革命了，哪个农民下地不是为了能够收割粮食？哪个工人做工不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哪个军阀东征西讨不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地盘？哪个读书人不是为了功成名就只是当官发财？

　　　　“不是，二师兄，”崔木根一脸怀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加入共产党，就不能有任何一点私心杂念，就不能有任何一点个人的要求？”

　　　　“那是当然，从加入共产党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发誓，要为人类最高的理想，早日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终生。”

　　　　崔木根一拍脑袋：“我明白了，你们共产党人的理想，就是为了别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的一切。”

　　　　帅瞬心想：你终于明白了。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有越来越多的民众支持我们的主要原因。”

　　　　“得，我明白了。你们共产党我是断然不会加入的，咱们只是好兄弟而已，要杀鬼子就招呼一声，以后再也别跟我提你们共产党的事了。”

　　　　帅瞬一怔：“你什么意思？”

　　　　“还问我什么意思？”崔木根站起身来振振有词地说道：“既然你们都是为了别人的幸福，而我就当是别人等着你们给我创造幸福不是更好吗？干嘛要傻乎乎地跟着你们不惜自己的生命，替那些八竹竿都打不到一块的别人去死呢？我前些时候是生病了，但那是咳嗽，不是神经病！”

　　　　说完，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把杯中的白开水一饮而尽之后，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没等帅瞬反应过来，已经走出门外的崔木根又回身说道：“二师兄，我劝你先想想，怎么弄点茶叶或者咖啡放在自己的杯子里，自己喝白开水，还想着替别人实现共产主义。明日见！”

第一四三章　人在边缘　（5）（）　
等崔木根离开半天后，帅瞬才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