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闯上海滩-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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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之涵一屁股刚刚坐在沙发上，就直视着曾成龙，开门见山地问道：“知道吗？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我们今天下午在礼查饭店抓到的那个庞虹芸，居然被人给救走了。”

　　　　说完，他等着着曾成龙的反应。

　　　　曾成龙一怔，两眼瞪着他问道：“李部长，感情你晚上过来不是谈交情的？怎么，是不是因为我刚才给云子打过电话，你就怀疑这件事是我干的？你我都是做情报出身的，应该还不至于愚蠢地干出，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吧？”

　　　　李之涵微微一笑：“曾总干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说你我都是青帮出身，算起来你还长我一辈，如果我要是怀疑你，不说立即派人来抓你，至少不会这么晚独自拜访，送肉上砧板吧？”

　　　　曾成龙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于是笑道：“说的也是。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担心那个庞虹芸会胡说八道，巴不得她一进医院就一命呜呼最好。所以晚上忍不住给云子打了个电话，真是想探探虚实。”

　　　　李之涵说道：“以后类似这样的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好了，日本人再好，跟我们毕竟还隔了张肚皮，我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好说？”

　　　　“那是，那是。”曾成龙点了点头，转而不解地问道：“我说李部长，这么重要的犯人，怎么就让她被人劫走了？要想在陆军总医院劫人，那对方得来多少人呀？担任警卫的是你们的人，还是宪兵队的人？”

　　　　“宪兵队的人。”李之涵说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一共来了多少人，目前还不得而知。”

　　　　“哦，”曾成龙点头道：“是宪兵队的人就好，要是你们的人，估计梅机关要大发雷霆了。”

　　　　“对了，”李之涵问道：“以曾总干事之见，你说这事会是谁干的呢？”

　　　　“这还用问，不是那个一号，就是过去军统站的人干的。”曾成龙说道：“一是只有他们才拿得出这样的大手笔，二来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愿意为她冒这样的大风险？”

　　　　李之涵点了点头：“我们想也是这样，目前，我们已经把目标锁定在肖润生的身上了，他的警卫排长今天傍晚进入租界后，到现在音信全无，现在日本人只待他一露面就现抓后审，看看能不能审出个所以然来。”

　　　　“哦，”曾成龙疑惑道：“难道说那个一号不仅仅是对军统上海站发布号令，还有权调动肖润生的人马？”

　　　　随着话题的不断深入，曾成龙看出李之涵深夜造访，为的还是庞虹芸的事，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真实的目的是什么，但曾成龙有问必答，而且不回避任何敏感问题，他想看看李之涵到底想干什么。

　　　　在李之涵看来，曾成龙够称得上是老奸巨猾的了，他的表情和反应不仅天衣无缝，他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看似漫不经意，其实是把他与庞虹芸和一号撇的干干净净。

　　　　李之涵叹道：“唉，是呀，在吴平南反正之后，军统上海站几乎树倒猢狲散的情况下，那个一号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织力量，对由宪兵队把守的陆军总医院，实施如此成功的营救，由此可见其功力绝非一般呀！我们也是考虑再三，上海周围也就只有肖润生的部队值得怀疑了。对了，曾总干事，你千万别介意，我也没有其他意思，你过去不是他的联络员吗？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个一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曾成龙说道：“我只能用一句话去形容那个一号：神龙见首不见尾。”

　　　　“怎么，你从来就没见过他？”

　　　　“何止如此，”曾成龙两手一摊：“我甚至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过。”

　　　　“这就奇怪了。”李之涵问道：“据吴平南透露，他可都是从庞虹芸那里得到一号的信息和情报的，难道一号不是通过你把信息和情报转给庞虹芸的吗？”

　　　　曾成龙终于明白了，李之涵还是对自己是否是一号的身份不死心，看似夜间探访捐弃前嫌，其实就是为了进一步试探自己的虚实。

　　　　不过李之涵的这些小伎俩，显然难不倒曾成龙，只见他故意压低声音，凑到李之涵耳边说道：“李部长，我一直有个奇怪的想法，过去从未与人提起过，今天你能深夜探访，也算是看得起我曾某人，今天就干脆跟你交个底，我一直怀疑庞虹芸就是那个真正的一号。”

　　　　李之涵一听，顿时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曾成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到他那副表情，曾成龙心里暗自好笑，但表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自国军淞沪会战溃败后，我突然接到又庞虹芸转来军统总部的命令，说是让我成为一号与上海站之间的联络员，从那以后，那个一号还真的让我给庞虹芸传了几份情报，但都是通过纸条的形式。当时我就纳闷：既然庞虹芸已经知道一号的存在，为什么不让一号直接把情报传给庞虹芸，而非要多此一举地从我这里中转一下，多一个人知道一号的存在，那个一号不就多一分危险吗？”

　　　　李之涵想想也是，戴笠领导下的军统，不可能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欲盖弥彰？”

　　　　曾成龙心想：你终于上钩了。只见他一拍茶几：“可不是吗？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当我却想了几个月，直到今天中午看到庞虹芸被抓，才想到那个一号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即使存在的话，恐怕就是庞虹芸自己了。”

　　　　李之涵立即变得兴奋起来：“你接着说，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如果那个一号真的存在，而且是另有其人的话，我在报上公开发表亲日文章时，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作为一个地区性的情报长官，怎么地他都应该试探我是正投日还是假投日吧？第二，不瞒你说，过去我就是一个小报的记者，靠得就是一根笔杆子混碗饭吃，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特工训练，只是在日本留过学，会点英语，中日开战后，中统和军统就先后找到我，让我刺探日本人的情报。说白了，在他们眼里，我也就是一个小喽啰，戴笠怎么会把一号与上海站联络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呢？其实在中统和军统吸纳我作为情报员前，或多或少地他们也应该知道，我其实暗中也在替日本人做事，象我这样的一个人，戴老板怎么可能委我以重任呢？第三，那个一号每次让我中转情报，从来就不见面，甚至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只是从报纸和邮件中夹带纸条，我怀疑‘他’是怕我认出来或者听出‘他’的声音来。第四，我与武汉或都没有联络的方式和权力，但庞虹芸却有，而且那个一号有很多情报从事后来看，根本就没有经过我的手。也就是说，如果一号不是庞虹芸的话，那么他们还应该会有另外一个联络的渠道。”曾成龙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这个所谓的一号联络员不就是个摆设吗？”

　　　　李之涵点了点头：“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其实庞虹芸就是一号，她的任务就是分别用一号和军统总部命令，对吴平南的上海站进行监控和指挥，为了掩人耳目，却假借你之手，制造出一个并不存在的一号，以迷惑吴平南和日本人。是呀，这倒是十分符合戴老板的一贯诡秘的行事作风。”

　　　　李之涵并不是那么就容易轻易上当之人，他之所以动摇了对曾成龙一号身份的怀疑，并不是因为曾成龙刚才所说的那些都句句在理，而是他突然想到了杨明传，如果一号真是另有其人或者就是曾成龙的话，那么身负筹建军统二站重任的杨明传，来上海要见的人应该是一号或曾成龙，而不会是孙再兴。

　　　　正是出于这种原因，李之涵才对曾成龙的话半信半疑。

　　　　李之涵之所以连夜赶到曾成龙这里来，主要是因为他离开医院的时候，怎么想都觉得曾成龙十分可疑，在他看来，如果一号是曾成龙，而庞虹芸又是肖润生的人劫走的话，那么幕后的操纵者就一定是曾成龙了，他刚才之所以把肖润生警卫排长的事说出来，就是为了敲山震虎，如果曾成龙是一号，并且在幕后操纵了此事，接下来的事情显然易见，肖润生的那个警卫排长和他带的几个人就会凭空消失。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之涵就能百分之百地肯定，曾成龙就是一号。

　　　　但他却不知道，庞虹芸被营救，不仅与曾成龙没有关系，而且他与肖润生也根本没有任何来往。

　　　　曾成龙叹道：“李部长，这些话我可就只对你一人说过，能够得到你的理解我就放心了。”

　　　　李之涵心想：放心不放心，还得看天亮后宪兵队是否能够抓住肖润生的那个警卫排长。

　　　　“没事，”李之涵起身准备告辞，他伸手拍了拍曾成龙的肩膀，苦笑道：“别人都以为我们当汉奸是为了升官发财，其实谁又能明白你我不是被逼无奈，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以后在日本人手下共事，你我要互相照应才对。”

　　　　曾成龙尽量表现出一副同病相怜样子：“李部长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如果你我都不抱成团的话，那可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李之涵低声说道：“你可不想我，虽然在报上发表过声明，但还不至于象我一样被国民政府视为叛徒。如果有一天你给自己找到了一条后路的话，可别忘了拉兄弟一把呀！”

　　　　“李部长的话我记在心里了，如果你那边以后有什么好事，也别忘了我。”

　　　　“好说，好说。”

　　　　说完，李之涵便告辞离开，曾成龙一直把他送到门口，看到他坐进轿车后，才转身回到公寓。

　　　　“阿三，回总部。”

　　　　马达声起，车子也开动了，但李之涵突然发现开车的却不是自己的司机阿三，就在他伸手准备掏枪的时候，后排座上一个梆硬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第二五七章　死里逃生（1）（）　
（为纪念七七事变七十七周年，今晚三章免费！为了不让历史悲剧重演，在日本解禁集体自卫权的时候，笔者强烈呼吁同胞们抵制日货！）

　　　　肖润生的警卫排长带着五个士兵，一大早就从租界赶往军营，但一出关卡，就被宪兵队全部逮捕，然后全部移交给伪特工总部。

　　　　吴平南、裴贤明和陈阿大立即四处寻找李之涵，却始终不见他的人影，出于无奈，他们只好向南造云子进行汇报，但电话打到她的公寓也没人接听，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南造云子是被影佐祯昭叫到了梅机关。

　　　　原来今天一大早，除了亲日的报纸保持沉默之外，上海滩各大报纸都炸开了锅，纷纷在头版头条刊登了醒目的标题：

　　　　——昨夜百乐门闹剧变正剧，崔姓大亨系少年，徒手击毙东洋兵。

　　　　——小貂蝉重出江湖拒绝献媚东洋人，崔少侠重拳毙敌飞身离去不留名。

　　　　——物是人非名媛去，十万银票捐抗日

　　　　因为昨天晚上赵云倩的义举招致杀身之祸，再加上崔木根力毙两个鬼子的性命，不仅各家报纸纷纷刊登消息，隐蔽在租界里的各个抗日团体也纷纷声援，他们打着横幅上街游行，有的口号是“为名媛赵云倩报仇”，有的口号是“全民募捐，保卫大武汉”，而更多的口号和标语则是“把东洋鬼子赶出上海，赶出全中国”。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舞女的死，竟然在上海掀起了一股反日、抗日的*。

　　　　影佐祯昭把南造云子叫到梅机关，就是怒叱她工作不利，没有领导好特工总部对租界抗日组织的清剿，一夜之间冒出这么多民间抗日团体，就足以证明特工总部工作能力的低下和无能。

　　　　最后，影佐祯昭命令晴气庆胤接替南造云子，出任特工总部的顾问，同时命令南造云子潜入租界，立即摸清租界里到底有多少反日的民间团体，以便尽快而彻底地肃清。

　　　　南造云子倒是觉得因祸得福，于是欣然地接受了命令，因为她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上，可以轻车熟路地重操间谍的本行了。等她和晴气庆胤赶到特工总部准备进行工作交接的时候，才发现整整一个上午都过去了，还是找不到李之涵的人影。

　　　　正在家里准备吃午饭的李夫人，突然看到吴平南从门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立即让下人退下，然后轻佻地瞟了吴平南一眼：“我就知道你心里那点花花肠子，一大早就打电话问老李在不在，怎么着，想姐姐我了是不是？大白天的，至于那么急不可耐了吗？”

　　　　吴平南怕被吓人听见不好，立即伸手就把她拽着往楼上走。

　　　　“哎呀，我说小祖宗，你能等姐吃完饭再干吗？”李夫人嘴里说着，心里倒是美滋滋的，脚下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上了楼。

　　　　等走进二楼客厅，吴平南把门一关，然后大惊失色地说道：“出大事了，李之涵失踪了！”

　　　　“去，吓谁呢？”李夫人白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我不是还和他一块把那个姓杨的给逮了回来吗？这一上午就是没见到人，也不至于失踪呀？”

　　　　“真是妇人之见！”吴平南说道：“你知道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出了多少事？三个日本的宪兵在百乐门被杀，一个宪兵队的小队长死在租界关卡之外，庞虹芸在医院里被人劫走，现在整个上海滩，都在为百乐门那个死去的舞女，又是上街游戏，又是集会吊唁。你说，李之涵如果没有失踪，放着这些大事他能不闻不问，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吗？还有，梅机关已经派晴气庆胤接替南造云子的顾问工作，现在正等着他办交接呢！”

　　　　“阿三呢？”李夫人问道。

　　　　“听岗哨说，李之涵坐着他开的车，大概在凌晨三点多离开了总部。”

　　　　“那柳丽楣那个小*呢？”

　　　　吴平南气得在她胸脯上狠狠捏了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吃人家的飞醋，她在总部，不仅是她，潘萧萧和其他的所有女秘书、话务员都在总部里。”

　　　　李夫人这才开始着急起来，因为她清楚李之涵的个性，在这种敏感时期，为了尽快博得日本人的好感和信任，他只会夜以继日地忘我工作，而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半天没有行踪。如果说柳丽楣也不在的话，李夫人还怀疑他们出去鬼混去了，现在她真的相信李之涵确实是失踪了。

　　　　“那你说回是出了什么事？”

　　　　吴平南摇头道：“不清楚，如果是在庞虹芸被救之前，我们还可以怀疑是有人胁迫他与我们谈条件，可今天凌晨是在没有接到任何电话，而且据说他也没有打出任何电话的时候，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吴平南的话提醒了李夫人，李夫人充满狐疑地看着他，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我说宝贝疙瘩，你不是在给我上演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吧？”

　　　　李夫人对吴平南的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在她看来，李之涵的失踪对于吴平南来说，简直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首先，李之涵目前是唯一压在吴平南头上的部长，部长要是失踪了，他这个第一处处长，刚好就可以按部就班地主持特工总部的工作，这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其次，因为吴平南和邓鹏在礼查饭店的对话，虽然现在邓鹏死了，但谁能够保证戴笠不会已经同意了吴平南的潜伏方案，并且通过其他人转告吴平南，而庞虹芸也有可能就是他里应外合让人救走，现在绑架李之涵，不正好让吴平南有机会控制特工总部吗？

第二五八章　死里逃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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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平南见她居然莫名其妙地怀疑起自己，顿时把身边的椅子一脚踹出老远：“操！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足智多谋的女豪杰，没想到关键的时候，你一样是头发长见识短！什么意思？我贼喊捉贼？为什么？”

　　　　“发什么脾气呀？”李夫人眉毛一挑，暧昧地笑道：“这老李要是回不来，你不就可以天天搂着姐姐，而不怕有人破门而入吗？所以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老李的失踪，你怎么看起来比他爹还着急呀？”

　　　　“行啦，”吴平南怒道：“别当我是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整天就想篡夺老李的位子，所以巴不得他早点死就好？听说过兔死狐悲吧？老李的失踪，一定有很复杂的政治背景，我觉得不是武汉，就一定是延安派人干的，把他搞掉，下一个不就轮到了我？再说了，我才来特工总部几天？现在晴气庆胤又换掉了南造云子，其实就是让南造云子继续当顾问，李之涵没了，顶他位置的人，我估计十有八九是陈阿大，因为南造云子那个小*和我完全就是逢场作戏，根本就不是你们从外表所看到的那么回事。另外，不管怎么说我和李之涵都是特工出身，要让我在陈阿大那个文盲加流氓手下当差，那还不如跳黄浦江呢！至于你这个小骚货，李之涵在与不在，我还怕你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之所以着急，那是因为你我现在在日本人面前的分量太轻，万一李之涵真的出了事，恐怕我们在上海都呆不下去了。”

　　　　李夫人想想也是，虽然吴平南的嫌疑很大，但正如他自己所言，如果他站稳了脚跟，说不定还真的巴不得李之涵早点消失，而在他立足未稳，又没有得到南造云子真心实意的支持的情况下，他绝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失去李之涵这个靠山，不管怎么说，吴平南都是李之涵夫妇策反过来的。虽然背地里睡了人家老婆，但表面上他还是叫李之涵为大哥的。

　　　　“兄弟，”李夫人正色道：“你说的我相信，我在问你一句，老李的失踪真的与你无关吗？”

　　　　吴平南懒得理她，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行啦，怎么象个妇道人家似的。”李夫人立即跑过去拉住他：“是姐姐错怪了你，来，亲一个，消消气。关键的时候，还是自家兄弟靠谱。”

　　　　说着，她搂着吴平南的脖子亲了一下。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李夫人一怔，她下意识地看了吴平南一眼，吴平南两眼一瞪：“看着我干什么，快接电话呀！”

　　　　电话是李之涵的司机阿三打来的。

　　　　原来今天凌晨三点多，李之涵以为自己在这个时间出行，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谁知道他早就被人盯上了，等他跟着曾成龙走进公寓后，三条黑影突然靠近了他的轿车。

　　　　很快地，阿三就被制服，他双手被反绑着，嘴里还塞进一条毛巾，然后被藏到了曾成龙那辆轿车的后备厢里，漆黑一片中，阿三突然感到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当场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后，已经是今天中午的事了，于是他在后备厢里左踢右撞着，恰巧准备下班吃午饭的曾成龙，从岩井公馆出来时，听到了自己轿车后面的动静，才把他放了出来。现在，他正用岩井公馆的电话在跟李夫人通话。

　　　　李夫人听阿三说完后，气得把电话一撂，啐了一口：“妈的，感情贼喊捉贼的是曾成龙那个混蛋！”

　　　　说着，她用拿起电话准备拨号。

　　　　“咔嚓”一声，吴平南伸手按下电话座：“你准备给谁打电话？”

　　　　“当然是影佐祯昭机关长，”李夫人怒道：“这个曾成龙仗着有岩井公馆撑腰竟然公报私仇，抓了老李不说，还让阿三给老娘报丧，这个恶气不出，以后我们甭想在上海滩立足了！”

　　　　吴平南伸手又从她手里抢下电话，然后叹道：“帮帮忙，你能用大脑考虑问题吗？那个曾成龙是军统一号的嫌疑还没有彻底摆脱，李之涵凌晨到他家里造访，虽然没跟其他人提起，但他曾成龙却不知道，不管是公报私仇也好，还是他本来就是军统一号也罢，就是白痴也不会在李之涵登门的时候黑他呀！再说了，要真是他动的手，那还不连阿三一块做了？留着阿三给你打电话，让你怀疑他是贼喊捉贼？我看不是他弱智，而是你有病！”

　　　　李夫人静下来一想，吴平南说的确实有道理，别说是曾成龙干的，哪怕他就是知道一点风吹草动，恐怕都不会让阿三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因为那不等于没事找事吗？

　　　　“那”李夫人眉头一皱：“你说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老李？”

　　　　吴平南摇头道：“谁知道呢？现在我们能肯定的就是老李正的被绑架了，而且是在租界里面，我们得从租界想办法。对了，李之涵不是匡从喜的门徒吗？你看”

第二五九章　死里逃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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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夫人看来，匡从喜肯定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他是李之涵的“老头子”，而且在特工总部成立之际帮了不少忙，他手下的人根本就没有道理绑架李之涵，虽然通过他也可能找到李之涵，但恐怕那是连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她打算直接找司马俊帮忙。

　　　　司马俊不仅是杜月笙的门生，目前掌控着杜门在上海的全部财产，而且李夫人还知道，他和原国民党上海市党部关系密切，与中统和军统都有来往。更重要的是，他早年还和李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