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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我大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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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咱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张文德表情有些复杂地如此说道。

    “你这话可就说的偏激了啊,这可就有粉子味了,我看这不好!就拿你还有之医葯费那事来说吧,我就觉得你做的过分了。当时你媳妇来还钱的时候我就在有之办公室呢,你都不知道你把有之气成什么样!”王大兴继续努力地纠正着周有之在张文德心目中的形象。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告诉你老大,古人说不同路不足与谋绝对是有道理的。其实我何尝不怀念在大学里我跟有之的那份情谊啊?我何尝不知道有之现在对我的那份感情啊?但是我总是感觉啊,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像在学校那样与有之交往啊,社会地位、经济地位的鸿沟是永远无法填平的啊!再说了,你们知道的是有之对我的情谊还没变,那不知道的呢?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这个人是往上给人家舔屁股,还以为我多贱呢!”张文德向棚顶上看看,显得很沮丧的样子,王大兴似乎看见了张文德眼睛里有些泪花。

    “我觉得这就是你的心里问题了。”王大兴平淡的说道。

    “你说我心里有问题?那这么说你心里没问题?”张文德收回了眼神,问道。

    “我有什么问题?”王大兴疑问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求有之,让玉亭去他们公司,而非让我给她找活干?”

    “…”

    “你啊!还跟我装,上次玉亭还跟我说不想在李南山手底下干了呢?”

    “为什么?”

    “为什么?孩子苦啊!我是干瞪着眼睛帮不上忙啊?我都心疼啊!”

    “怎么回事?你说明白点,行不…”

    … 

10() 
“公司…给我布置的活儿…我没有一次能干完的…我干不完…我一干不完李经理就把我叫到办公室去…刚开始还是训…训完以后就开始嬉皮笑脸的…告诉不让我担心…他不会开除我的…然后就开始动手动脚的…我每次都想办法…没让他得过手…他第二天就给我派更大的活儿…有时候那活儿比张叔叔的还大呢…我就更干不完了…”玉亭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讲。

    王大兴没等听完就感觉到脑子里开始眩晕。王大兴念大学是哥哥嫂子供出来的,如果没有哥哥、或者说没有个那么好的嫂子,也不会有他王大兴的今天。王大兴一直想竭尽全力报答哥哥嫂子,但是哥哥嫂子太本分了,一直也没向他提出过什么重大的要求,这使王大兴在哥哥嫂子面前一直有一种亏欠的感觉。直到今年年初,哥哥把女儿送到他们两口子身边,希望他们能给她在城里找个工作。这时,张文德的公司正在招业务员,培训一个月以后才上岗,王大兴就替侄女报了名,王大兴当时还怕侄女文化底子薄,面试过不了关,就通过张文德求了那个公司的人事部主任的后门,自然代价是给了那个人事部主任5000块钱。王大兴认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干如此之下三烂的事情,为此在他给完钱之后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这个让王大兴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没做好事的侄女就是现在他面前的这个的确亭亭玉立的玉亭。

    王大兴现在恨不得煽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其实当时就应该听文德的话,不能让玉亭去那个公司上班,可自己怎么不信呢?甚至为此还悄悄的错怪了文德,以为文德是不愿意给办这件事,糊涂啊,糊涂!王大兴越想越难受,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二叔,您千万别上火,要不是那天我忍不住告诉了张叔叔,您也不能知道。这都怪我,我寻思不能再给二叔二婶添麻烦了,我知道,你们为了我这个工作还花了钱呢,我寻思能干就干下去呗,这都怪我,非得跟张叔叔欠这个嘴,您要是不问我,我说啥也不能跟您说的,二叔,您千万别生气啊!”玉亭擦干了眼泪,单膝跪在王大兴的前面劝道。

    “你说的你办的这是啥事?啊?你怎么给玉亭找了个这么个工作?当时人家文德就不让她去这儿上班?你就不信!弄的这叫啥事啊?这就是玉亭没出事儿,这要是真的出事儿了,你说你咋跟你哥你嫂子交代?啊?”王大兴的妻子也抱怨道。

    王大兴没有反驳,他知道妻子对哥哥嫂子的一片心。你别看平时妻子对钱抠的那么紧,但只要是说为哥哥嫂子办事,妻子没有不答应的。在别的地方妻子和自己很难达成一致,但在报答哥哥嫂子这个问题上,夫妻两人进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分歧。也许这也是王大兴在不少问题上能与妻子妥协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吧。

    “二婶儿…你别说二叔了…都是我不好…我惹您二老生气了…是侄女不争气啊!”说着玉亭又抽涕起来。

    王大兴的妻子一把将玉亭拦入怀中,眼圈也开始发红,发狠似的说:“明天二婶儿跟你一起去那个王八蛋经理那儿辞职,辞职!坚决辞职!”

    “二婶儿…我不想…不想回农村!”

    “不回,咱不回,明天二婶儿带你去你周叔叔那里,让他给咱玉亭在他公司里找份工作,你二叔不去说,二婶儿去,你放心,孩子,二婶儿去你周叔叔肯定给咱办…”

    这要在平时,王大兴肯定要拦住妻子找周有之,但是今天他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脑子太乱了… 

11() 
上午王大兴妻子带着玉亭找了周有之,周有之当时就给玉亭在财务部安排了一个职员的工作,过程之顺利是王大兴妻子始料不及的。晚上,王大兴妻子做了足足一桌子好饭好菜来庆祝玉亭找到了新的工作。

    妻子‘儿、侄女一家四口都很高兴,妻子直念叨周有之的好。但她不曾知道,这一顿饭究竟给自己的丈夫带来的是什么。

    喝完了酒的王大兴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滋味。是高兴?是!也不是!是无奈?是!也不是!那究竟是什么又不是什么呢?其实,这两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让王大兴对自己发生了怀疑,就拿保送名额这件事来说吧,刚开始的时候自己本来坚定地认为自己做的是绝对正确的,但为什么同意自己做法的人只有张文德区区一个人呢?自己为什么知道做的是对的,却还不敢去找周有之坦然地聊这件事呢?再说那天跟文德的谈话,难道你不承认人家文德有的话说的对?你既然都觉得文德遇到困难时应该去找有之帮忙,为什么你自己的家庭遇到如此之大的困难时,去找有之的不是你,而是你老婆呢?你这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吗?

    也许有之和刘兵说的有时候不无道理,在现在这种时代里,一个人就不应该坚定一个信仰而固执地不肯改变,也不要把自己的道德底线设置的太高,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自己摔跤!有些时候,也许人真的应该懂得些随机应变、更应该懂得些屈服。

    王大兴对自己默默地说道:王大兴啊王大兴,其实你心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别人不了解你,你自己难道还不了解你自己?在文德有病之后的那次与有之的谈话中,你不也从心眼儿里表现出你对文德做法的不满吗?你不也在柳志清走后对张文德的做法报之以冷笑吗?那你为什么又在和张文德相似的境遇里走的是一条与张文德的形不同而质同的道路呢?你在有之面前说文德自尊心强的让人受不了、说文德傻,那你呢?你自尊心强的就合理吗?你如果强的合理,那为什么会让玉亭受那么大的罪?你不傻,又为什么跟宋校长对着干,干完以后还得去刘兵、文德那里找心理平衡,其实说穿了,你王大兴就是一个总是自以为是型的两面派!

    王大兴突然感觉脑子十分的涨,涨的让自己受不了,涨的让自己浑身害怕,冷汗也随之一滴一滴的冒了出来。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作为一个接受过四年高等人文教育的知识分子,怎么能把自己降到如此之低的地方去考虑问题呢?作为一个有着自己独立思想体系的人,应该做的是不管生活的时代有多么的混乱、也不管生活的时代的思想有多么开放、多么多元、甚至多么肮脏,他都不能丢掉自己做人的基本准则、更不能因为去迎合某一种社会心态而做出那怕一点点跌破自己道德底线的事情了,不应该的。你如果做了龌龊的事情你就不能在称之为一个知识分子、至少不能称之为一个有良心的知识分子,这条真理是绝对的,不管到了哪一天都同样适用。

    哎呀!算了!算了!这叫什么?叫知识分子的穷酸气!为什么自古以来不少人都瞧不起知识分子,就是因为知识分子这股又糟又烂的穷酸气!你是在干什么呢?你是在养家糊口呢!你上有爹妈、哥嫂≡边有老婆、下有女儿、侄女,你要孝敬上面的、养活下面的!你还要他妈什么知识分子的做人底线啊,你底线高你老婆孩子就能吃饱饭?笑话,为什么从古至今饿死的都是自以为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就是他的做人底线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我告诉你王大兴,玉亭之所以差一点**,说不好听的就是你遵循过高做人原则底线的直接后果。

    你又想什么呢,作为知识分子不管怎样困难就都应该有一种从自身做起,维护社会良好风气的正义感和使命感!

    你算了吧,你连吃都吃不上了,你还哪来的什么使命感〔么正义感?

    王大兴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脑子里有两个自己来打架,他俩之间的是句句针锋相对且都又好像有些逻辑混乱,王大兴感到累了,是真的累了,他喃喃的说:“你俩先打着吧,我累了,先不管你俩了…” 

12() 
其实,在那天聊完之后,弄郁闷了的不只是王大兴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一样觉得不怎么痛快,他就是张文德。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有之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老大面前表现出对有之的不满啊?张文德,你是不是真的心理变态啊?人家有之哪一点对不起你张文德啊?是谁疏远谁你张文德心里难道不明白?张文德反复的问着自己,其实他自己都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张文德闹心的那股劲儿决不亚于王大兴。他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一种心理,竟然会明知有之对自己还是一片兄弟的感情,却用那样险恶的用心去揣度周有之!张文德感到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但他却无力自拔。

    使他闹心的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些,他的命题簿上的两个命题还没能解开。对于张文德来说,这两个命题不同于前面的那些,他解决的是张文德生命中带有很强的根本性问题,一个是解答他为什么要生存、另一个是要解答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生存,在思考这两个问题的过程中张文德着实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彷徨与无奈。张文德也曾问过自己,和父母一样生活在农村的农民们没有谁会想到这样一组命题,但他们却也生活的很幸福,那为什么你却办不到、你却非要钻这个死牛角尖呢?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想用精神自慰来摆脱两个命题对自己的困扰,然而无论怎样精神自慰,张文德都无法解脱,更无法逃脱的是对自己失去尊严后的自责。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在权衡自己在李经理、王老板、于秘书面前的下贱与自己所获得的1500元报酬的孰轻孰重的关系,这令张文德不得不陷入更加痛苦的思索之中。

    一天晚上,正在张文德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一个白发银胡老者从天而降。

    张文德一惊,立即起床,惊问:“你是谁?”

    老者笑曰:“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老朽知道公子最近被心事所累,痛不欲生,特来超度。”

    “怎么超度?”张文德疑惑道。

    “公子莫怕,随老朽而来。”

    说话间张文德已经躺在一片沙滩上,三面环海,老者已不知去向。

    张文德奇怪的很,正当这时,两个身穿制服,头带贝雷帽,身别手枪,手提警棍的家伙出现在了张文德的视野里。张文德猛然一惊,随即下意识地翻身而起,想从海中夺路而逃。其实,张文德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只是直觉告诉他,必须这样做。

    但一切都似乎来不及了,那两个家伙已经发现了他。

    “站住!再不站住就打死你!”其中一个略胖的家伙大吼一声。

    张文德不敢动了,他老老实实地站在了海滩中央,双手无意识地向上举起。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略胖的警察走到他面前,例行公事般的对他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检查。“又是一个偷渡的。”他对另一个同伴说道,脸上浮现出了带着一点轻蔑但又发贱讨好式的笑。

    “什么?我偷渡?不可能啊!我不是偷渡的!真的不是!”张文德一听“偷渡”这个词脑袋一下就大了,他刚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闯进了别人的领土。

    “那你有犯贱证吗?”稍瘦的警察问道。

    “什么?犯贱证?我为什么要有犯贱证?”张文德觉得这是警察在有意的侮辱他,他简直忍无可忍。

    “对!作为犯贱国的国民只有犯贱证才能证明他们的真实身份。”

    “还有犯贱国?我听都没听说过。”

    “听都没听说过你怎么可能闯入我们的国土呢?你认为你这样的理由就可以掩饰你偷渡到我们国家的真实目的吗?我警告你,你要放明白一点,犯贱国是一个神圣的国家,我们不允许有一个不会犯贱的人自由的生活在我们广大的国土之上的。”

    “我是被一个老头带来的,那好,我这就回去!”张文德转身就要向海边走去。

    这时那个胖一点的警察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哪儿那么容易,来了还想走?”

    “你们还想怎么样?”张文德这回真的有点手足无措了。

    “你必须被送往我们国家的首都大犯贱城接受我国最高法官的质讯。”

    “什么?我…我不去!”

    “你去与不去就由不得你了,走!”

    转眼间,他又来到一个大厅内,手上、脚上都带满了刑具,在前方三个穿着西式法官服的人庄严的坐在上面。

    “现在请辩护律师陈述张文德犯贱经历。”中间一个叼着一支烟的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漏出一种恶心的笑。

    这时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一个长的极其滑稽的人,开始说道:“作为嫌疑人张文德的辩护律师,我想向法庭及最高法官陈述以下事实…”

    张文德心中不免疑惑,我没见过这个人,怎么他就成为我的辩护律师了呢,再说他怎么知道我叫张文德的呢,来不及多想,只听那个人继续说道:“一、张文德在工作期间曾因区区1500元提成向其上司卑躬屈膝,丧失做人的起码尊严;二、张文德在替本单位清欠时,为能挣到工资,曾向欠方经理下跪并磕头;三、张文德在其每次与其妻吵架之后,无论过错方是谁,都首先承认错误,并主动示好。我的陈述完毕,请法庭予以公正判决。”

    张文德刚想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嘴已经不会说话了,他又气又恼。

    前方三位法官似乎耳语了几句什么,这时中间那位站了起来说道:“犯践国最高法庭确认以下事实:“1、辩护律师提供的第一、第二项事实,被告张文德虽确有犯贱倾向,但此系被告为生计所迫,不能予以承认,但此项可作为被告减刑之条件。

    “2、辩护律师提供第三项事实,此系张文德为维护家庭正常秩序之手段,亦不能予以承认。

    “故判决如下:被告张文德偷渡罪名成立,但因其有一定犯贱基础,决定送往犯贱国国立监狱第一犯贱高等学校学习,成绩合格后方予释放…”

    张文德听完这句话,脑袋“嗡”的一下大了,但还未等其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了一间教室里。

    讲台上有一名戴着眼镜的教授,说道:“今天我们来讲第一课…《犯贱的意义》。”

    教授顿了顿,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犯贱是现代人必备的素质之一,无论是内心的自我犯贱还是外在的对别人犯贱,都是犯贱者自己一种自我保护能力的良好体现。在现代快节奏的生活方式的重压下,犯贱已从各个方面侵入到社会的各个领域,成为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缓解压力、沟通人际关系、理顺社会关系的重要方法。如今的犯贱已俨然上升为一种学术和艺术。犯贱被人鄙视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犯贱不断指导着我们的生活与事业走向一个又一个崭新的未来…”

    这时,张文德越听越难受,越听越害怕,最后竟然喘不上气来,他挣扎起来,最终从床上突然起身,就听见有孩子的哭声。此时,他才知道刚才一切都是在做梦,他终于醒了,看见女儿在床上“哇哇”大哭,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妻子走过来抱起孩子,看着张文德疑惑的表情,埋怨道:“你用这么大劲起床干吗?把孩子吓着了不是?”随后又对女儿说:“你也是,喊你爸起床就喊呗,捏他鼻子干啥?小调皮包!”

    “以前我也这么招呼过爸爸起床的,可他也没像今天这样啊。”女儿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妻子和女儿说了什么,张文德并没有注意听,他在回想着刚才梦里教授说的话,他似乎找到了“第九十九号命题”的答案… 

13() 
“孩子的病又有点发展,二哥你可得注意点儿了,这要是弄大了,可就不太好办了。我的意见是啊,这手术还得抓紧做,别耽搁。钱的事儿大家都替你想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说是不是?”刘兵进办公室后先洗了洗手,然后给张文德倒了一杯水,端了过去。

    张文德接过了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盖上茶杯盖子,“我何尝不想把手术尽快给孩子做了啊,但有不少事情你们都不了解,也没法跟你们几个说,再说吧,既然孩子还没到非做手术那一步,那就让我和你嫂子先缓缓吧。”

    “你啊!怎么说都听不进去啊。唉…有之也是,在学校时候你帮他办了多少事儿,现在当副总了,变成商界名流了,怎么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呢?要是我,怎么也得帮你把这件事挺过去啊,别说他现在有这个能力,就是现在他没这个能力,他也得…”

    “刘兵,你别说有之,不是他的事儿,是我的问题。可能我这个人真的有点毛病吧。”

    “嘿,行,真行,我服了,他那样你还替他说话,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件事儿了,反正总之你要尽快时间办孩子的事,这是我以一名孩子主治医师的身份向她的父亲提出的一个合理的、而且是必须尽快实行的治疗方案,你明白吗?”

    张文德嘴角不自然的咧了咧…他想装做无所谓的笑一笑,可惜他没笑出来。

    “二哥啊,有些事情不是我说你和大哥,你俩想事情咋就那么复杂呢?你俩不怕累死啊?成天考虑这个考虑那个,考虑那么多,倒头来没有一件事情是为自己考虑的,你说你和老大犯的着吗?”刘兵拿出来两支烟,自己点上一支,又给张文德点上一支,接着说道:“你就说前一段时间老大来找我跟我诉苦吧,说什么他们校长要把保送北大的名额给两个学习倒数的学生,就因为这两个孩子是市委书记的孩子,他说他想都没想就给打回去了,为这事儿还跟他们校长吵了一架。完了呢,来医院找我,让我陪他喝酒去。他一讲完,我就知道他是到我这里找安慰、找支持者来了。我毫不留情地就把老大骂了一顿。到我这里找什么安慰啊?我这里从来就没有安慰你俩的项目!安慰什么啊?有什么可安慰的啊?这件事就是做错了!你为了一点跟你切身利益都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你跟你们大领导吵了一架,弄的不欢而散,你傻啊还是唬啊?啊?”刘兵把烟灰向烟灰缸里弹了弹,顺势翘起了二郎腿,吸烟的那支胳膊悠闲地架在了办公桌上,继续说道:“有不少事情我真的不乐意跟他说,我就感觉跟他说完也油盐不进,说了也没用。他现在在学校做知识分子都给自己的脑子做锈了,他还不如二哥你呢!你别看你工作当时没他找的好,他进了一中你进了企业,不过从现在的角度讲,你确实比他还强一些,至少你会喝酒、场面的事情还能应付应付,他能干什么?什么也干不了!其实我刚毕业的时候也跟你和大哥一样,脑子不开窍。就拿你们都知道那件我跟前任院长打起来的事说吧,你们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我都没敢跟你们几个提起,那院长没差点儿弄死我,职称压了我三年、入党压了五年,看着人家一个个跟我一起来的同事都当了这个科那个科的科长副科长,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这也算我福大命大,这个院长岁数大了,前些年退了,我凭着这点手艺,算是还没栽,该补上的算是都给我补上了,科室主任也当上了,高级职称也评上了,听党委的人说,下半年有可能任命我为管业务的副院长,进班子,这也就算行了。真的多亏我当时及时调整了自己,我要是真像老大那么跟院长拧下去,你说我现在得损失多少啊?现在我也学聪明了,该闭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的时候就闭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该把两只眼睛全闭上的时候我就啥话也不说地全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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